半晌，他才慌张地收起信件。
反复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凌霜…对不起…”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的那一刻，我终于克制不住，捂着手帕，血大口大口地呕了出来。
祖父，接凌霜走吧，凌霜好想你……翌日，我仿佛被困在梦魇之中，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
中间听到婢女的尖叫，是瞧见了昨晚呕的那些血。
墨珩早朝未归，管家打发人去宫门守着。
谁进来摸了我的脉象，谁又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了苦涩的药汤。
直到未时，我才挣扎着从昏睡里睁开眼，倚着床榻，还没来得及洗漱，门就被大力踹开。
江栀夏气愤地站在门口，脸色涨红，侍卫拦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她冲身边的丫鬟婆子摆摆手，婆子上前不由分说就将我从床上拖了下来。
我只着小衣，侍卫齐齐退了出去。
“云姑娘这身子经不住这么折腾，您开开恩，等殿下回来……你算什么东西！”
江栀夏一脚将求情丫鬟踢开，其他人再不敢上前。
“我云家再落魄，我也是为大越征战的将军，江小姐今日如此羞辱我，明日我定到朝堂上问相爷要个说法！”
我这副身子是撑不久了，可还轮不到江栀夏欺辱，她不配！
“那你也得活得过今天！”
江栀夏朝其中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包什么东西，就近找了个杯子。
稀释了就捏着我的下巴往里灌。
我本能地挣扎着、抗拒着，按住我的婆子伸手就给了我两记耳光。
噗！
我胸腔里的血直喷出来，溅红了江栀夏的裙角。
江栀夏厌恶地刚想挪开，被人从背后一脚踹飞。
我趴在地上，看到阳光里墨珩的身影奔上来，焦急地抱起奄奄一息的我，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江栀夏你想死，我成全你！”
江栀夏不甘地尖叫着：“珩哥哥，你隐忍谋划了这么多年，就因为这个贱人功亏一篑，你下不去手，我替你出手，我有什么不对！”
墨珩抱着我，向门外走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几步爬上前，抓着他的裤角继续不甘心哀嚎：“珩哥哥，父亲已经着手让我与二皇子联姻了，为了她，你真的舍得吗？”
二皇子？
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只记得晕倒之前，我拽着墨珩说我想回家……之后的日子里，我日日在祖父曾居住的将军府寝殿内。
墨珩仿佛停了所有的公务，整日赖在将军府，太医院的御医尽数被请来，方子换了又换。
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醒着的时候，毒入肺腑的痛仿佛千万把尖刀凌迟着我，我抖如筛糠。
每每此时，墨珩总是疯了一般将我抱在怀里，自言自语：“我一定会治好你，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把你夺走，我不准你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我任由他抱着，心中没有一丝悸动。
我只想回家，回边关的将军府，回院子里有祖父给我搭的秋千的将军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