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花面色一变,扯着嗓子道:“李向东!你说谁泼妇?”
李向东一看人炸了,不说话了,自顾自上了床,被子一卷就发出沉闷的鼾声。
看着他装傻充愣的样,梁春花深吸了两口气,端着水盆出去了。
出了门,看着对面晃晃悠悠的大门,强忍怒气,指桑骂槐:“男人都不回来了,出去找人家闺女了!你就别急,就在家坐着吧,早晚让人跟你离婚!”
正骂的起劲,晃晃悠悠的大门突然一阵巨响,朝她砸了下来。
“啊——”梁春花尖叫一声,手里水盆盖在脸上,又被木门撞了个正头。
魏天明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满身疲惫,眼里都是血丝,听着梁春花的尖叫,不敢耽搁,忙上前去把自家木门给扶了起来,看着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的梁春花,满脸尴尬:“梁同志,这……”
梁春花哭的声嘶力竭,不断蹬腿怒骂:“佟梵!肯定是佟梵干的!”
佟梵,佟梵,又是佟梵,魏天明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胸口萦绕怒火。
“佟梵!”魏天明深吸一口气,怒火中烧朝屋里喊着。
半晌,里头都没动静,他紧咬后槽牙进了屋,狠狠拍了拍卧室的门:“佟梵!”
约莫几分钟后,佟梵才冷着脸打开门:“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不把屋顶给掀了?”
魏天明被气笑了:“你少贼喊捉贼,你过来!这门是不是你干的?”
佟梵双手环胸,慢条斯理跟在魏天明身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大哭的梁春花。
佟梵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复杂,指着地上湿漉漉的一片,小声道:“魏天明,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看春花嫂子尿裤子?你……”
魏天明脸色铁青,这话说的像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
刚好,屋里装睡的李向东出来了,听到了佟梵的话,下意识看向在门口撒泼的梁春花,先入为主下,看着她身上湿漉漉的一片,也认为她是尿裤子了。
李向东额角鼓胀:“梁春花!你干什么呢?大晚上的非要让人家看笑话?回去!”
“你这个天杀的!我是被魏科长他们家门砸了头!肯定是佟梵推的!我不活了!”梁春花哭天嚎地,许多已经睡下的工友披着衣裳起身,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佟梵诧异:“我都睡着了,怎么是我呢?春花嫂子,你可别信口开河胡编乱造!我家这门可是天明昨天一脚踹坏的,谁碰都得倒,你要找肇事者,也该找他。另外,我倒想问问,你开我家门干啥?是不是因为天明今天回来的晚,想进我家偷东西?”
听着佟梵这有理有据,感情充沛的倒打一耙,梁春花止住哭声,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见一个人能嘴皮子利索成这样,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行了,医生说了,我是孕妇,得好好休息,春花嫂子你要有啥解释的,就和天明说,我就不奉陪了,这事和我真没关系。”佟梵说完,施施然进了屋。
魏天明看着她“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还伴随着反锁的声音,脑仁有些疼。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被工友们围观,李向东觉得难堪至极,一把拉住梁春花的手臂,瘦小的身子却直接把人给拖拽回去了,一出邻里间的闹剧,虎头蛇尾结束了。
不过,工友们心中,再一次把梁春花列为“刺头不可为邻居”的人。
魏科长家的门坏了,他们都知道,走路都是绕着的,生怕砸着人,但门这么结实,要是没人碰能倒吗?佟梵是孕妇,在屋里都睡着了,但梁春花骂人他们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