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圣玲张怀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后续》,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的卢圣玲也只是在射击馆里打过靶子。还是头一次扛枪打野猪。虽没接触过野猪,但听说攻击性不小。一个人趴在荒郊野地,说实话怪紧张的,但是想到小宝,心一横,为了儿子豁出去也值得。她要赶紧挣到修缮房子的钱,还有以后小宝的吃穿用度,一律安排妥当,才能跟张怀端离婚。思绪纷飞时,忽然发现一个黑影匍匐在不远处的地沟里。看来也是冲着野猪来的。那人好像也注意到她,勾着脖子往这边望。卢圣玲被对方看得心烦,打手势让他趴好。那人不仅不听,反而欠了欠身,有起身的趋势。卢圣玲心脏一紧,连忙将枪口指对过去示威。那人见状,又乖乖原地趴好。卢圣玲正想着要不要换场地时,发现丛林里有点苗头。草木摆动,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哼哼......卢圣玲屏住呼吸,慢悠悠地将猎枪口转向...
《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后续》精彩片段
前世的卢圣玲也只是在射击馆里打过靶子。
还是头一次扛枪打野猪。
虽没接触过野猪,但听说攻击性不小。
一个人趴在荒郊野地,说实话怪紧张的,但是想到小宝,心一横,为了儿子豁出去也值得。
她要赶紧挣到修缮房子的钱,还有以后小宝的吃穿用度,一律安排妥当,才能跟张怀端离婚。
思绪纷飞时,忽然发现一个黑影匍匐在不远处的地沟里。
看来也是冲着野猪来的。
那人好像也注意到她,勾着脖子往这边望。
卢圣玲被对方看得心烦,打手势让他趴好。
那人不仅不听,反而欠了欠身,有起身的趋势。
卢圣玲心脏一紧,连忙将枪口指对过去示威。
那人见状,又乖乖原地趴好。
卢圣玲正想着要不要换场地时,发现丛林里有点苗头。
草木摆动,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哼哼......
卢圣玲屏住呼吸,慢悠悠地将猎枪口转向丛林方向。
此时,趴在地沟的人好像也意识到猎物出现,架起身旁的猎枪顺着卢圣玲枪口的方向指过去。
卢圣玲扯了下嘴角,这会自信心爆棚。
她在射击馆苦练多年,后期就没有脱靶的时候。
敢跟她抢猎物,自不量力!
月光下,一头肥壮的野猪从丛林中探出脑袋。
卢圣玲握着猎枪,眯着眼睛瞄准方向,就等野猪放松警惕,靠近萝卜地再扣动扳机。
然而,地沟里趴着的人却蠢蠢欲动起来。
卢圣玲正要提醒对方稍安勿躁,手还没抬起来,砰的一声,枪响了。
野猪嚎叫了声,吓得扭头往回跑。
卢圣玲气得秀眉一紧,丢给对方一记鄙夷的眼神,迅速起身,扛着猎枪追过去。
跨越一片片萝卜地,眼看野猪要钻进丛林深处,卢圣玲站定脚步,手起枪响,动作果断利索。
砰......
紧接着便是野猪惨叫的声音。
卢圣玲嘴角一勾,旗开得胜!
不过依然没放松警惕,枪口瞄准野猪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向其慢慢靠近。
这会儿,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直奔野猪倒下的丛林。
卢圣玲气得追上去,两个身影在萝卜地追逐,像跑百米竞赛。
最后卢圣玲不敌那人,落后了一步。
那人站在月光下,守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猪冲卢圣玲得意咧嘴。
卢圣玲气得拿猎枪指他。
然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用枪回对卢圣玲。
“这是我的!”
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卢圣玲被气笑了。
月色下虽然瞧不清楚对方的五官样貌,可看着是个个头高大的老爷们,居然不要脸跟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抢猎物,何况这猎物本来也是她卢圣玲一枪毙命的。
“诶,你心里没点数吗?这头野猪明明是我打的,你那枪打偏了,好伐!”
对方笑了起来,笑得流里流气:
“我的枪哪里打偏了?是你看到,还是摸到了?要不要试试,体验看看我的枪法到底偏,还是不偏?哈哈哈哈......”
卢圣玲越听越觉着话不对味,眸子幽深带着一股子凌厉,直勾勾地瞪着这个抢她猎物还满嘴黄腔的混球。
“闭上你那喷粪的臭玩意儿,信不信我阉了你!”
说着枪口下移,指着他腹部以下。
男人吓了一跳,以为卢圣玲会来真的,握着猎枪的手指紧了紧。
他刚才可是见识过这女人的枪法,准得惊人,月光下隔着几里地都能精准击中野猪。
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她的猎枪能打中他的小弟弟。
同时,他也没有自信,他的枪法能制服对方。
“你可别乱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提醒。
“知道不是闹着玩,那你还不赶紧滚!”
男人察觉着这女人泼辣劲,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弯腰撩起野猪的一条腿,准备就这么拖走。
卢圣玲单手举着猎枪,用枪管挡住他的去路。
“你滚,猎物留下。”
别看身材娇小,可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在金黄色的月光下,映衬得又飒又冷。
男人也是恼了,让他走就算了,还不让带走猎物。
这么一头肥壮的野猪,值好几个钱呢,白瞎给这个女人,他不甘心。
何况,这野猪还是他先开的枪,至于打没打中是另外一回事。
“凭什么!”
男人胸膛一挺,想用壮大如牛的身形压卢圣玲一头,叫她知难而退。
奈何卢圣玲不吃这套。
家里张怀端个子够大了,不照样被她拿捏。
这人虽然比张怀端壮实一些,可身高没张怀端高啊,一看就是憨憨个,有股子蛮劲却无脑的人。
她在老虎窝里生活了7年,出门还怕鬣狗不成!
“猎物,放下!”卢圣玲再次命令。
男人急眼了,“凭什么?”一只皮粗糙肉的大手倔强地抓着野猪的蹄子不放。
重活一回的卢圣玲也不是吃素的,前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怕这憨憨个不成。
“凭这头野猪是我打下来的。”
男人不认账,“明明是我先开的枪。”
“你自己有没有打中,心里没点数啊。”卢圣玲也是被气得够呛。
倒要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抽出背袋里的手电筒对着男人的脸一照。
哦豁,敢情是隔壁村的猎户王有才,小名二狗,也就是后来刘翠萍她男人。
女的惦记她老公,男的惦记她猎物。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光逮着她卢圣玲的便宜占是吧!
卢圣玲还真不惯这二人。
王有才被卢圣玲的手电筒照得眼睛刺痛,骂骂咧咧道,“妈的,你想闪了老子的眼是吧。”
“王二狗,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卢圣玲气得用枪托顶了下王有才的胸口,看着壮大如牛的人,被枪托这么一撞,竟然弱不禁风地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一只手依然倔强地抓着野猪蹄不放。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有才吃惊。
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名气大,被几个姑娘暗恋再正常不过。
卢圣玲可不敢告诉他,前世吃刘翠萍的酒席时撞见过他,说了肯定会被认为是神经病。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他耗下去,还不如退一步。
“这样吧,这头野猪咱俩平分!”
“玲玲。”
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
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
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
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
她不禁皱起眉头。
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
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
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
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杨显明抬起手,抚了下光鲜亮丽的头发,生怕被风吹乱了发型。
要知道,他可是用这一身油腻的外表成功拿捏了卢圣玲。
卢圣玲撇嘴,没说话,怎么看杨显明都觉得恶心。
杨显明察觉到她眼底的厌恶,微微一愣,眼眸垂下的瞬间,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网兜,网兜里装着的正是那件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军大衣,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玲玲,这是你给我买的?”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去拿网兜。
卢圣玲侧身挡了下,将网兜藏到身后。
“杨显明,你也太自信了吧。这是给我男人买的。”
杨显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不害臊,这么快就认自己当男人。
他还没同意呢。
“玲玲,咱俩的事情还没定呢,你先别着急。来,给我看看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杨显明又上手去拿网兜,还故意将油腻腻的身子贴近卢圣玲。
女人嘛,偶尔的主动,给点甜头,对方就死心塌地的继续付出。
卢圣玲懊恼地将人推开。
“杨显明,你别自以为是了,这是给我男人张怀端买的衣服。”
杨显明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玲玲,你刚刚说......这,给那个张怀端买的?”
卢圣玲明明说过只喜欢他一个人的,对张怀端以及那个孩子,嫌弃得要命。
巴不得早一天离开那个家。
甚至说了很多次要和张怀端离婚,跟他私奔的话。
这不,才几天不见,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玲玲,你变了。”
杨显明眉头紧蹙,语气哀怨。
卢圣玲赶紧打住他,“闭嘴,玲玲是你叫的吗?以后不许你叫。”
“那我该叫你什么?”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卢圣玲提着网兜准备爬车,杨显明又在背后喊她。
“玲玲,哦,不,卢圣玲同志,我想考大学,缺点钱,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嗯,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平常,卢圣玲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至于这件军大衣,他不计较,就当是可怜那个张怀端,赏给他的吧。
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款衣服,嫌土气!
卢圣玲无语了。
她本来不想跟杨显明废话,既然对方厚着脸皮开了要钱的口,那她有必要让他清楚,现在的卢圣玲不是以前那个吃里扒外,供他上大学,帮他养儿子的卢圣玲。
“这忙我帮不上,我自家都穷得揭不开锅呢。正好你在,把去年我借你的那200块钱还我,家里老公孩子等着吃饭呢。”
卢圣玲伸手让他还钱。
杨显明脸色刷白,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还钱?
脑子抽风了吧?
那200块钱是你卢圣玲当初求着我拿的,现在要求我还,不可能!
卢圣玲扯了下嘴,就知道杨显明是这个反应。
鸡贼了一辈子,向来只进不出。
看着一车子人,卢圣玲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行了,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拎着东西爬上车,坐到车斗的最里边,猪油和筒子骨那些都装在水桶里,搁在腿边。
杨显明揉了揉眼睛,总觉得不真实。
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叫他滚蛋?
本想为学费的事再争取一下,看到车斗内乌压压坐满了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顾虑到自己的斯文体面,又怕卢圣玲再开口要那200块钱,就闭嘴了。
忙碌了一天一夜,卢圣玲这会困得不行,刚坐下眼皮跟粘住了似的,抱着给丈夫孩子买的棉衣就睡了起来。
车子颠簸了一路,摇摇晃晃的,害得她一身娇骨头差点散架。人越睡越清醒,后来索性就不睡了,闭着眼睛想赚钱的事。
“圣玲。”
卢圣玲抬起头,就看到刘翠萍一手拽着长长的麻花辫,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她直呼糟糕,居然没看到这个女人也在车上。
要知道,刘翠萍可是西头村出了名的大嘴巴。
刚才大概是瞧见她和杨显明说话,估计憋着一肚子坏,等着回村造谣呢。
这种人,跟她硬来还不行,只会更加抹黑你。
但是来软的吧,卢圣玲又不愿意,扯了下嘴角,就算是回应了吧。
果不其然,车子才在西头村站点停稳,刘翠萍就着急忙慌地跳下车,转眼人就不见了。
卢圣玲挑着东西往家走,就看到刘翠萍站在田埂上跟几个大龄妇女聊天。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跟着她移动,手里就差一把瓜子边嗑边喷吐沫星子。
“真不要脸!”
“什么人啊,拿怀端的钱补贴野男人,良心被狗吞了吧?”
“是哟,看看怀端和孩子,过的那叫什么日子。要是怀端当年娶的人是梅梅就好了,梅梅比她强一百倍。”
“我听说梅梅回来了,人在镇上教书呢。”
“是嘛......”
卢圣玲叹了口气,也不怪村里人骂她,谁叫她以前确实混呢。
闷着头疾步走进院子,听到里边有人说话。
是住屋后头的陈大妈。
听说张怀端腿受伤,特地拿了六个鸡蛋过来探望。
张怀端之前当大队长的时候,没少给人帮忙。
前些年,陈大妈那个贪玩的孙子铁牛掉进冰窟窿里,是张怀端冒着零下好几度将孩子捞上来的。
陈大妈一家记得他的好,但凡家里有点好的,也能想到分张怀端家一份。
铁牛比小宝大几岁,那些个穿不下的衣服鞋子,陈大妈都会洗干净拿给小宝穿,虽破旧了些,但是保暖啊。
奈何卢圣玲太过强势,脾气冲不说,还瞧不起农村人文化水平低,时常摆臭脸,渐渐地,村里人也就不怎么跟她家来往。
“怀端啊,这些个鸡蛋你跟小宝赶紧煮了吃了。哦,对了,你腿脚不方便,我去给你煮,别等你家那位回来,就没你跟小宝的份了。”
“村长,昨儿个晚上借牛车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睡了,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卢圣玲解释。
村长拿着一刀子肉在手里掂量了下,估摸着得有三斤的样子。
此时,气消了一半。
想到张怀端打离婚申请的事,看在这刀猪肉的份上,好心劝了句:
“卢圣玲同志,怀端是个好人,你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不成吗?”
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村长还是希望卢圣玲能改过自新,守着丈夫孩子好好过日子。
这年代,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中途换人,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卢圣玲虚心接受,“村长说的是,我这不想多挣点钱,把家里房子修缮一下,好好过日子嘛。”
村长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瞅着眼熟,不确定是不是谣传中卢圣玲的野男人。
“那也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挣钱,别想着歪门邪道。”
卢圣玲自然听出村长话中的意思,也没反驳,就是乖乖点头应和着。
村长苦口婆心劝了一通后,发现卢圣玲竟然没生气,态度还不错,着实有些意外。
想着该说的都说了,眼瞧该做中午饭的时候,他得把肉拿回去给老婆子做了,等会喝点小酒。就没再唠叨,让卢圣玲把牛车归还原处。
卢圣玲卸下板车推到村长屋后柴房,把老黄牛栓在路边吃草,然后提着剩余的野猪肉回家。
推开院门,就看到张怀端撑着一条扁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锻炼腿脚。
卢圣玲着急忙慌上前,放下猪肉和猎枪,过去抓着对方结实的胳膊要他坐下。
嘴上那个埋怨,“你不要这条腿啦?骨头还没长好呢,就这么不安分,瘸了怎么办?”
心说,瘸了腿可有得你受了,跟我卢圣玲离了婚,刘翠萍转背嫁人,苏韵梅也不定要你。
张怀端瞅着卢圣玲小脸皱成一团,眼睛幽幽的,指定在心里骂自己。
想到昨个儿晚上她打野猪的情景,回来琢磨了一晚上,想不明白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打猎了?
共同生活了7年,也没见她学这门手艺。
何况那枪法,没个十几年的练习,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水准。
卢圣玲被张怀端一直盯着,小脸通红。生怕这么瞧下去会把自己看破。
“你别老动来动去的,就踏实坐这儿晒太阳吧。”
张怀端眼皮一扯,这女人之前一直嫌弃他太阳晒多了,皮肤黑黢黢的难看,今个儿倒是反常,让他晒太阳。
不过,张怀端也没多想,毕竟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做什么事都合乎她当下的考量。
偶尔的献媚,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实惠的利益罢了。
“小宝呢?”卢圣玲扫了眼院子里,没看到儿子。
张怀端不搭理她。
想到离婚的事,卢圣玲也不好在逗趣他什么,中规中矩地跟他说话。
“我买了点野猪肉,你想怎么吃?”
张怀端看了眼她拎起来的野猪肉,分明是她打的,怎么就撒谎说是买的呢?
难不成是为了后续好有找他要钱的理由?
卢圣玲见男人好看的脸跟冰凌似的,说什么都沉默以对,看来,是铁了心要跟自己离婚。索性也就不去热脸贴冷屁股,拎着野猪肉进了厨房。
野猪肉不比家猪肉,口感比较韧,肉质较为粗糙,带有独特的清香味,适合用来做炖菜和烤肉。
有了前世开餐馆的经验,卢圣玲对做菜这块倒是手到擒来,决定做道黄焖野猪肉给小宝尝尝。
见灶台下柴火不多,就去柴房抱了捆干柴回来。
路过院子看了眼张怀端,对方依然倔强得正眼不瞧她。
卢圣玲叹了口气,大步走进厨房。
生火,先将野猪肉焯一遍水。
锅烧热下入菜籽油,煸炒猪肉,炒出水汽,再下入姜片小葱翻炒出香味,倒入酱油和两汤勺白酒,继续翻炒几遍,加入清水,盖上锅盖大火焖三十分钟。
......
张怀端在院子里坐着,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
这年代,调料都不多的,能把味道做得这么鲜美,香气四溢,也就卢圣玲一个人。
住屋后的陈大妈馋得直流口水,心里嘀咕着张怀端何时有这么好的手艺?
她自然不会将功劳往卢圣玲身上揽。
全村人都知道,那女人娇生惯养的,一双手保养得跟千金大小姐似的,别说烧火摸灶,就是自己的衣服也是使唤孩子洗。
整个人活成了少奶奶。
陈大妈也不确定卢圣玲这会在不在家,实在是好奇张怀端在屋里做什么好吃的,忍不住过来看看。
看到张怀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步僵了下,回头看向他家厨房。
卢圣玲刚好从屋里出来,见陈大妈立即摆出热脸。
“哟,大妈来啦,吃午饭了吗?”
陈大妈尴尬笑了下,“吃......吃过了。”
她没想卢圣玲在家,早知道她在,就不来了。
卢圣玲只以为陈大妈是找张怀端有事,怕自己在他们不好说话。
“陈大妈你坐,我锅里还有菜呢,先去忙了。”
陈大妈笑着点了下头,越瞅卢圣玲越觉得不对劲,平常一双手金贵得跟镶了钻似的,今个儿怎么就舍得下厨了?
“怀端啊,你媳妇怎么了?”
张怀端哪里说得上来,索性笑笑应付过去。
两口子的事陈大妈也不好多问,想去厨房探探卢圣玲做的啥好吃的,又怕被赶出来。
犹豫了下,还是回家算了,反正看了也进不了自己肚子。
才转身,就被卢圣玲喊住。
卢圣玲用斗碗盛了一碗黄焖野猪肉交给陈大妈。
“大妈,这是野猪肉,您端回去跟家里人尝尝。”
陈大妈看着碗里浓郁鲜香的野猪肉,眼睛发亮。
野猪肉可是稀罕物啊。
一个村里也就两三个猎户,平常打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已经很稀罕了,很少有打到野猪的,就算有哪个猎户打到野猪,也不见得会分一杯羹出来。
陈大妈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野猪肉。
“圣玲啊,这......这真是给我的?”
陈大妈有点不大敢相信啊,生怕卢圣玲只是为了馋她,等她出了馋虫的洋相后,再一顿冷嘲热讽。
别说陈大妈,就是一旁的张怀端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平分?
王有才自知占了大便宜,乐得合不拢嘴。
但面上还得摆出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觉。
“平分也行,看你是个女人家家的,我当吃点亏,分你一半算了。”
说完,摆出一副清高自恃的样子,像个圣母一样仁慈。
卢圣玲要不是瞧着这硕大的野猪不好弄回家,才不会妥协分这个王二狗一半。
当然,她有她的打算。
王二狗四肢发达,给点好处笼络一下,以后使唤他做苦力。
王有才终于放下一直死拽在手的猪脚,瞅着已经气绝的野猪犯愁。
“这么大,怎么分啊?”
这话当真是问到卢圣玲点子上。
“这样好了,我家离这儿近,你把野猪先扛到我家去,明儿一早宰了,一人半边子肉,可行?”
王有才皱眉,自己虽算不上聪明绝顶的人,但也不蠢啊。
万一这娘们打小算盘,忽悠他做苦力怎么办?
野猪扛到她家,再仗着家里人多耍赖不分给他肉,他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不行,绝对不行!
卢圣玲瞧见王有才站在月光下,大脸盘子摇成拨浪鼓,拍着胸口向他保证。
“放心,姐说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说给你一边子猪肉就给你一边子猪肉。”
“空口无凭,我怎么信你?”
卢圣玲耸了下肩,这个王二狗防备心挺重的,不傻嘛。
她咋记得,前世吃席的时候,刘翠萍这男人蠢得没脑子呢。
“张怀端你可认得?”卢圣玲问他。
王有才愣了下,点头。
“认得,怎么了?”
张怀端,整个东西两村谁人不认识,长得周正,人品极好。
当然,更让张怀端出名的是他那媳妇儿。
好男配恶女。
王有才不明白这娘们怎么忽然提到张怀端。
“你看这样行不,你把野猪扛到张怀端家里去。你就当不信我,总能信张怀端吧,他东西两村出了名的正义公道。”
卢圣玲想着,凭张怀端的好名声,王二狗这蠢蛋不信她,总会相信张怀端那个大好人吧?
然而,令卢圣玲出乎意料的是,王有才拒绝得更加利索。
那大脑袋摇得跟甩面机似的。
“不行,坚决不能往他家扛,他那媳妇你是不知道,可坏了。”
卢圣玲脸色赤热,“怎......怎么坏了?”
“咱要是把这野猪往他家扛,到明儿早晨,野猪毛都看不到,他那媳妇,整个一人精。贪小便宜,泼辣,跟个老爷们似的,抽烟喝酒打孩子,你是不知道,她还干那种见得光的丑事呢。”
卢圣玲哪敢继续听下去,再听王二狗这张破嘴哔哔,她这老脸没处搁。
连忙用手打住他,“行了,别说了。”
瞅着六七尺长的大男人,怎么还跟女同志一样嚼老婆舌呢?
“看吧,你这光听都听不下去,可见那女人有多坏。张怀端人品是好,可顶不住他那泼辣媳妇儿。你还敢把野猪往他家扛?”
卢圣玲一时语塞。
没嘴为自己强行辩解。
想了想道,“那就扛镇上去,直接卖了,省事。”
王有才觉得这主意不错,镇上人多,这娘们没机会耍滑头。
连忙撸起袖子,“走,咱现在就去镇上。”
拽起猪脚,估摸着也有三百来斤,能卖好几个钱呢。
想到钱,王有才一双浑浊的眼睛都清澈起来。
等攒够了钱,他要娶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当媳妇儿。
只是去镇上的路可不近,这么大头猪,要怎么扛过去?
单凭他一个人,等到了那边,两条腿都得废。
着眼瞧向卢圣玲,月色下的样貌看不分明,可玲珑小巧的身姿很招人喜欢。
王有才忽然有点舍不得使唤她跟自己一起干苦力。
索性,一个人扛下所有。
用两百斤的身躯,扛起了三百斤的野猪!
看着王有才驮着三百来斤的野猪踉跄着走在田埂上,卢圣玲原地愣了下。
这个傻大个,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嘛。
不过,这么生扛着走几里路,也不是个事。
卢圣玲就想着等王有才将野猪驮到村头时,找村里借辆牛车拉到镇上去。
不远处的田埂上,张怀端撑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月色下的眸子像湖底一样幽暗。
他没想到卢圣玲竟然有这么好的枪法,隔着一里地能一枪将丛林中的野猪毙命。
看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村头走去,张怀端默默转身,撑着拐杖往家走。
到了村头,王有才被野猪压得喘不过气,找了块平整的草地,整个人连着野猪一起瘫在地上。
“哦,我不行了,太累了,背这么大头猪,可得把我累死。”
“你等着。”
卢圣玲记得村里的牛车是放在村长屋后的柴棚里,谁家借用是要事先跟村长打招呼,登记后才能借走的。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村长怕是早就睡下。
卢圣玲想着先借后打招呼,反正明儿一早回村就还回来,不耽误事。
去借牛车前,卢圣玲回头看了看王有才,有点担心这厮会不会趁她转背驮着野猪偷偷开溜。
要知道,一头野猪的价值可不少呢。
为了钱,真有贼胆的人可不得逮着机会么。
卢圣玲瞅着王有才的猎枪,新的,好像值几个钱,就说,“枪给我。”
王有才看着跟前玲珑的俏影,晃了下神,“什么?”
“防止你跑路,枪放我这儿。”
王有才憨憨一笑,心说这女人可真精,他就当想跑,也没这股气力。
“放心,我不会跑。”一边保证,一边把枪乖乖交出来。
卢圣玲接过猎枪,撩起背带甩到肩上,去村长家柴棚里推出板车,架在老黄牛的脖子上。
让王有才把野猪驮到板车上,两人赶着牛车,星夜兼程往镇上出发。
到了镇农贸市场,天麻麻亮,这时人已经很多了。
国家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政策的放宽和市场需求的增长刺激了一些小本生意的兴起。
肉铺的伙计、摆摊的摊主都忙碌着营业。
卢圣玲按照惯例,让王有才将牛车赶到大姐摊位隔壁。
不一会功夫,摊子前就围着一帮看热闹的人。
“哟,这么大的野猪,值好些钱呐。”
“姑娘,你这野猪是准备整头卖,还是论斤卖?”
没等卢圣玲回答,王有才抢先说,“整头卖。”
整头卖省事啊,不用退毛剖肚,上秤一称,拿钱走人。
“这么大头野猪,打算卖个什么价?”
问话的老头背着手瞅了半天,大概有想买的意思,又好像要不了整头这么多,为难得很。
老猎户拿着酒盅,先跟卢圣玲砰了下杯。抓了把花生米在手心,一边嚼一边说:
“闺女,你可知道怎么找野鸡?”
卢圣玲摇摇头,她狩猎全凭运气,瞎猫撞上死耗子,看到什么打什么,也没特别的技术。唯一的优势就是枪法准。
老猎户见卢圣玲摇头,笑得一脸慈祥。
“我教你口诀,你记下。”
卢圣玲挺直了腰身,洗耳恭听。
“春耕忙,小路旁,野鸡必定来躲藏。阴雨天,大雨后,树林边上遛一遛。地头间,麦地边,留心查看别打焉。土沟边,荒草旁,细心查看不要忙。早五点,晚五点,看到白圈别松眼。宁打高,别打低,脖子以下收获稀。察觉后,鸡卧倒,边走边射流行爪......”
大爷一念口诀,大妈就在旁边咯咯笑。
她跟老头生活几十年,这些狩猎口诀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她都能倒背如流。
卢圣玲听得格外认真,这些技术对她来说很受用。
大爷说完狩猎野鸡的口诀,又教卢圣玲怎么打野猪。
除了狩猎,大爷又教卢圣玲认识中药。
上山打猎的过程中,时常会看到一些有价值的药材,这个时候,猎户通常会一边采药材,一边寻找猎物,反正上山一趟不走空,就算没有打到猎物,也得将背篓里装满药材背回家。
遇到名贵的药材,可不比打猎挣得少。
有时候,名贵药材的价值是一头野猪的好几倍,比如人参、天麻、铁皮石斛、重楼、白芨......
一顿午饭吃到下午两点钟才结束,卢圣玲收获不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离开老猎户家里,她当即去市场买个背篓,以后上山打猎就背着背篓去,一边打猎一边采名贵中药。
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快的挣钱方式。
她得加快挣钱的速度,赶紧赚第一桶金。
回到西头村,见时间还早,卢圣玲就拿着一只野鸡去王德发家。
她昨天说过,要多登门几次。
为了学习中医的推拿术,好让张怀端那条腿恢复完好,她也是豁出脸面了。
王德发以为卢圣玲不会来,刚才在心里还嘲讽了一番,就说那女人光说不练,说话跟放屁似的。
看到卢圣玲拎着一只肥大的野鸡过来,面无表情地继续配手头的中药。
王大娘见卢圣玲又拎着东西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家这倔老头一点没教她本事,等于白拿人家吃的。
昨天那刀子野猪肉,她用干辣椒炒了一盆,味道那叫一个绝。
“怀端媳妇儿,你别往我这儿拿东西了,留着给怀端和小宝吃吧。”王大娘一边劝卢圣玲把东西拿回家,一边看自家老头的脸色。
她也希望这老头能开窍啊,教卢圣玲一些真本事。
可昨晚吹了一夜枕头风,这老东西愣是没听进去。
白拿人家东西,好吃是好吃啊,可心里不踏实。
卢圣玲把系野鸡的绳子塞到王大娘手里,看了看王德发,确定对方依然臭脸后,也没说别的,留下东西就走了。
王大娘拿着野鸡,逮着王德发一顿臭骂。
“你个老东西,你教教怀端他媳妇儿怎么了?她学中医推拿,也是为了怀端那条腿,你不是一直看好怀端那孩子吗?怎么就不帮人家了?”
王德发哼了声,张怀端那条断腿,也是拜卢圣玲这女人所赐。
要不是这女人爬梯子作妖,张怀端会去接她,会被石磨压断腿骨吗?
这女人就是扫把星!
王大娘见王德发不说话,感觉手里的东西烫手,这倔老头不答应人家,她也不能总白拿人家东西。
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将野鸡给人送回去。
这会卢圣玲没走远,王大娘追了几步,肚脐眼就痛。年纪大了,实在是追不上,就站在田埂上喊卢圣玲的名字。
直到卢圣玲停下来,王大娘才捂着肚子继续朝她走去。
“怀端媳妇儿,这野鸡你拿回家给怀端和小宝补补身子吧,怀端折了骨头,小宝又是长个子的时候,要多吃些营养的东西。”
“大娘,这是给您和王老先生补身子的,您就别再推辞了。再说了,家里也留了一只,我这就回去给怀端和小宝炖汤。”
王大娘就好奇了,她家哪来这么多野货。
张怀端腿折了,指望他进山打野鸡不大可能。
可卢圣玲这模样,也不是干活的料,别说打猎,就是下地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难事。
难不成......是野男人给的?
王大娘眉眼暗沉下来,虽说她贤德,可碰上这种丑事,心中也难免不唾弃。
那她更不能要。
“怀端媳妇儿,你还是拿回家去吧,我们家不爱吃这玩意儿。”
王大娘将绳子塞给卢圣玲,一脸为难地开口,“我家老头子就这脾气,犟得很,他不愿做的事,就是一百张嘴劝,也劝不动。”
卢圣玲自然明白王大娘的意思。
无非是在告诉她,王德发这人劝不动,她还是放弃吧。
卢圣玲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再说这十里八乡,也就王德发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叫她上哪找旁人。
“大娘,我没说要图什么,这只野鸡是我昨个儿下午去山里打回来的,您就放心踏实地拿回家吃吧。”
王大娘一听是卢圣玲自己打的,有些不敢相信。
“怀端媳妇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猎的呀?”
卢圣玲摸着后颈脖笑了笑,“我跟镇上老猎户学的。”
王大娘也不怀疑,越看卢圣玲越觉得这小媳妇跟之前不一样。
以前那瞧人的眼神跟冰凌子似的,走路都是鼻孔朝天。哪像现在,见人笑眯眯的,两边梨涡还怪好看嘞。
难怪前几天陈大妈还拉她絮叨,就说怀端媳妇不一样了。
卢圣玲被王大娘一直瞅着看,有些不自在,指了指自家方向,借故道,“大娘,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王大娘回过神,“去吧。”
卢圣玲转身,步子越走越快,最后恨不得用跑的。
前世咋就这么造孽,得罪西头村一帮子人,现在想求人办点事,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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