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还好意思老麻烦人家一个外人。”
“外人?”
张奶奶品咂着这个词,眼神黯了黯。
在她心里,小李从来都不是外人。
出院后的日子,子女们开始了新一轮的“轮班”。
早上一人送来简单的早饭,中午另一人送份快餐,叮嘱几句按时吃药,便匆匆离去。
晚上,大多数时候是张奶奶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
他们不再像在医院时那般殷勤,话语间也少了许多顾忌。
“妈,这件旧棉袄还要吗?
都起球了,扔了吧。”
周小芳一边收拾衣柜,一边把一件张奶奶很喜欢的旧棉袄嫌弃地丢在一边。
“这堆瓶瓶罐罐也该清理了,留着占地方,卖废品都卖不了几个钱。”
周大军皱着眉头,指挥着弟弟把阳台上的旧物往外搬。
张奶奶看着他们如同扫荡般的行为,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
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更像是一个即将被清空的仓库。
而她,就是那个仓库里最后一件等待被处理的旧物。
她开始留意观察。
她发现,每次子女们私下谈话,都会刻意避开她,声音压得极低,但“房子”、“过户”、“中介”这些词,还是会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她也发现,小区里那些往日与她相熟的老邻居,见到她时,眼神都有些闪躲,欲言又止。
一个初冬的午后,阳光难得地好。
张奶奶扶着墙,慢慢挪到楼下的小花园。
她想透透气,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几个老太太正聚在一起晒太阳,聊着家常。
见到张奶奶,大家先是一愣,随即热情地招呼她过去。
“张姐,身体好利索了?
气色看着不错啊!”
王家姆妈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腿脚还不怎么灵便。”
张奶奶勉强笑了笑。
聊了几句日常,李家婶子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张姐,你……你跟小李那事儿,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听说……唉,真是作孽啊!”
张奶奶心头一跳,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小李?
他……他怎么了?”
王家姆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周围,声音更低了:“张姐,您住院那阵子,可出了大事了!
您那几个孩子,说您立了遗嘱要把房子给小李,闹得天翻地覆,还把小李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