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夜,我去接柳树繁回家,却见他和我的丫头在床上交缠。
“青时,明天我就登报,说你才是我爹旧交的遗孤。”
“陈昭昭?
你不会以为我真会娶一个小脚女人吧?”
也是他,曾经抚摸着我受伤的脚,为我解开布条,喊我乳名。
“昭儿姐,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后来他纵容宋青时,亲手把那些泛黄的布条缠回我脚上。
他斥我:“哭什么,幼时你日日缠足也没这样哭天喊地。”
可柳树繁,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啊!
1.“陈昭昭,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冲喜这样的委屈都能受?”
柳树繁一把将我手里的梨汤打翻在地。
他似乎觉得很荒谬,抓着我的手质问我。
“你出的主意?”
他力气大,我的手腕钻心的疼,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强忍眼泪开口:“不是我,你别生气。”
“你究竟还要缠着我多久?
十年不够,还要让我一辈子都日日看着你。”
他甩开我的手,捏着我的下巴,一字一顿。
“陈昭昭,别这么下贱行吗!”
寄住柳家的第十年,我要和柳树繁订婚了。
柳老爷子突然病重,唯一遗憾没看到儿子成家立业,瘫床上一个月也没咽气。
来看病的大夫都说不行了,老太太左右奔走无果,不知听谁说了冲喜的老法子。
连忙十里八乡给柳树繁说媒,可时间赶,又有个冲喜的由头,媒婆也为难,故而最终定了我。
我没办法拒绝,一为我爹的遗愿,二为自己的私心。
十年前,我爹一封信把我送与柳家做童养媳,多年来我早已将自己视作柳家人。
家里难得喜气,柳树繁却开始彻夜不归,连老太太每月一次的斋戒都不陪了。
“昭昭,你得管管他啊,难不成以后结了婚也容他这么日日胡闹?”
老太太言语关切,语气却不容回绝。
“可我…明天就是订婚宴,不能让客人看笑话。”
丫头扶着老太太进门,没给我留任何的余地。
在前厅坐了半夜,我还是决定去海华饭店接柳树繁。
外头下雨了。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路不熟悉,脚又疼,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我走了一个小时。
看到金碧辉煌的海华饭店,我有些发怵,但更让我脑袋一嗡的是眼前的场景。
2.虽然做好了准备,可亲耳听到还是让我的头脑片刻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