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承认,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最终还是病倒了。
次日辰时,我在发热中醒来,已躺在内侍监偏殿后厢,身上盖着狐裘,唇边却是一片干裂。
李慎居高临下地看我,手里把玩着一封调令。
“你命真大。”
他说,“这东西是陛下夜里亲批的,我亲眼见她签字盖玺。”
我缓缓坐起,喉头像被刀刮过,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却笑了:“江予辞,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倒是……还有她的心?”
我嗓音微哑:“你以为……她留我,是因为心?”
李慎不屑:“你不配说‘她的心’。”
他冷笑一声,扬长而去,门被重重带上,落下几缕雨后潮气。
我咳了一阵,抬手擦去唇角的血,低头时,看见枕边多了一枚药丸。
丹香清苦,是她曾用惯的避风散。
我握住药丸,半晌未动,只是将它紧紧攥在掌中。
……迷迷糊糊间,我又梦见她。
那是八年前,北境边境初战夜,我们被困营外。
敌军夜袭,四面受困,她披甲出营,一剑一人,血溅长袍。
那夜我们守在残火堆旁,她裹着披风,靠我肩上睡去。
她说:“若我有朝一日能定天下,江山与你各半。”
我当时轻笑:“臣不求江山,但求你无虞。”
她回头看我,眸光很亮。
——可后来她还是将我送进了牢。
……夜深,我醒来,发现自己正握着那枚药丸。
掌心沁着汗,药已化去半颗。
我望着窗外月光,轻声道:“萧惊鸿……你还是记得。”
不久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清言。”
宣使轻声道,“礼部那边已经备好,你明日随我过去,替陛下拟圣旨。”
“是。”
我拱手起身,披上新换的月牙灰衣袍,衣领处绣着内侍三等纹。
镜前,我盯着自己苍白的脸,半晌,轻声说:“你要我净身入宫,也要我拟诏书……萧惊鸿,你到底,是想用我,还是想……放我?”
3 她封他为“太监”,他却未拒我被调入礼部时,朝中传出消息:陛下御笔亲拟,任命内侍“清言”为御前笔官,暂兼诏草录使。
<名义上是暂时,实际上,是信号。
宫中众人明白,萧惊鸿要将我,重新摆上棋盘。
这消息传出去,当日礼部尚书便借病辞官,三名小吏上书反对,太监李慎私下传话,说有人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