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姜寺峤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颜心姜寺峤全局》,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少奶奶咯咯笑起来,一副恶毒又天真模样。“当然是逗你。咱们是正经好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打死佣人?”二少奶奶说。颜心收回视线。她进了院子,听到西边耳房一点动静,就走到窗口看了眼。程嫂等人都被关在小小耳房里。瞧见了她,半夏和程嫂冲她摇摇头,意思是她们没事,让她别担心。二少奶奶又拉颜心:“快走吧,姆妈一直等你。”颜心跟着她,去了大太太的院子。大太太穿了一件玫瑰紫二色斜襟元宝领衫子,宝蓝色长裙,端坐沉重端肃的太师椅。大老爷姜知衡不在,但姜寺峤和章清雅都陪坐在旁边。“四嫂,你快给姑姑跪下。”瞧见她进来,章清雅立马上前,一副为了颜心好的口吻。让她跪下,提前给婆婆消消气。颜心似不解:“我怎么了,为何要跪下?”斯文儒雅的姜寺峤,此刻大怒:“你不知羞...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颜心姜寺峤全局》精彩片段
二少奶奶咯咯笑起来,一副恶毒又天真模样。
“当然是逗你。咱们是正经好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打死佣人?”二少奶奶说。
颜心收回视线。
她进了院子,听到西边耳房一点动静,就走到窗口看了眼。
程嫂等人都被关在小小耳房里。
瞧见了她,半夏和程嫂冲她摇摇头,意思是她们没事,让她别担心。
二少奶奶又拉颜心:“快走吧,姆妈一直等你。”
颜心跟着她,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大太太穿了一件玫瑰紫二色斜襟元宝领衫子,宝蓝色长裙,端坐沉重端肃的太师椅。
大老爷姜知衡不在,但姜寺峤和章清雅都陪坐在旁边。
“四嫂,你快给姑姑跪下。”瞧见她进来,章清雅立马上前,一副为了颜心好的口吻。
让她跪下,提前给婆婆消消气。
颜心似不解:“我怎么了,为何要跪下?”
斯文儒雅的姜寺峤,此刻大怒:“你不知羞,夜里不知去哪里鬼混!我们去了你娘家问,你也不曾回家。”
颜心:“我去了军政z府的军医院。如果你们真的去了我娘家问,我七妹是知道的。”
“你还敢撒谎!”姜寺峤的脸通红,“不要脸的东西,你连带着我也颜面丧尽。”
章清雅:“四哥,你不要生气。”
“她从小没人教,毫无规矩……”姜寺峤犹自生气。
颜心倏然上前几步,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一屋子人,主子仆妇们,都愕然看着颜心。
颜心那双水漾眸,此刻黑沉沉看着姜寺峤:“我从小由祖父母教养长大。你可以羞辱我,但你不能羞辱我家长辈。”
姜寺峤半边脸都是僵的。
他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让他也打颜心,他不太敢。落个打女人的名声,对他无益。
大太太和章清雅、二少奶奶更是震惊不已。
原本沉稳的大太太,此刻怒了:“颜心,你放肆!你彻夜不归不知去向,居然还敢打丈夫?”
“太太,您可以问我。我告诉您了,我去了军政z府的军医院。”颜心一字一顿道。
大太太被她气得冷笑:“好,你告诉我,你去军医院做什么?”
那地方,难道是普通人可以进去的吗?
颜心持重而温婉,丝毫不像刚刚动手打人的模样,平淡告诉大太太:“去救治景督军的小舅子。”
“你?”大太太继续冷笑,“哪怕你能治病,督军府敢让你治?颜心,你应该找个更合理的借口。”
“我说的是事实。”颜心道,“太太不信,可以去问。”
大太太讥诮:“你果然会找‘靠山’。我们这样的人家,有资格去问军政z府?”
“既不信我,我又有什么办法?”颜心冷淡说。
二少奶奶在旁边同仇敌忾:“姆妈,她要翻天了。这次饶了她,往后她眼里都没了尊卑!”
又说姜寺峤,“四弟,你去打她。你自己的媳妇,应该由你教训,不要怕。”
姜寺峤为难。
他很想动手的,却又诸多顾忌,只能恨恨看着颜心。
章清雅柔美又清傲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悲伤:“四嫂,你太叫人失望了。”
“清雅,你是太善良了,像这种泼妇就该打死。”二少奶奶拱火,“姆妈,这不请家法,往后这家里就要乱套。”
大太太收敛了冷嘲,叹了口气:“颜心啊,你别怪我这个做婆婆的狠心。
你深更半夜外出游荡,顶撞婆婆还殴打丈夫,我得替你父母管教你。来人,请家法。”
颜心瞅准了机会,拔腿就跑。
她速度很快,有个佣人上前想要阻拦,被她重重推了个踉跄。
颜心对姜家很熟悉,直接从最近的小路,穿过竹林,跑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看在欢儿的份上,得庇护她。
她气喘吁吁来了,把老太太、周嫂等人吓一跳。
颜心急急忙忙解释。
“……您出去打听,昨晚全城的大夫,都被请到了军医院。我正好在药铺查账,就被带走了。”颜心解释。
老太太看了眼她。
“好了,像什么样子,在家里打人?”她说。
颜心还以为,老太太说她不该打姜寺峤。
不成想,老太太却继续道:“既然想打儿媳妇,明天是不是想打我这个老太婆?”
颜心:?
原来是骂大太太。
这逻辑也不通。
不过,老太太一向不讲理,而且打算庇护她。
颜心舒了口气。
她这边把气喘匀,大太太等人也赶到了。
每个人都怒气冲冲。
大太太很少这样失控。
颜心不仅仅不守妇道,夜里出去鬼混,当着她的面打自己丈夫的脸,还敢跑!
从未见过这样嚣张的媳妇。
大太太气得脸色发青。
“……这是做什么?”老太太环顾他们,“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是寻我老婆子的晦气?”
大太太顶着婆婆的不悦,上前说:“姆妈,颜心实在太出格。这孩子不管,迟早要坏事。
姆妈,我们做长辈的,不仅仅要疼她,更需要教她,这才是真的疼爱她。”
老太太怀里抱着欢儿,轻轻顺了顺欢儿柔软的毛发:“照你这么说,我作为长辈,岂不是该打死你?”
大太太一惊:“姆妈,您……”
“上次家里烧死了三个佣人,我花钱又托人情,才让警备厅不查这案子。
要查起来,我且问问你,好好的人怎么被烧了都不知道叫唤?”老太太漫不经心瞥向大太太。
大太太心倏然凉了半截。
这事过不去!
该死的老太婆,居然为了这点小事,拿着她大太太这个主持中馈的主母不放。
老太太不是为了颜心,仅仅是因为欢儿中毒一事,心里不痛快,还想要发作大太太。
“姆妈,一事归一事……”大太太挣扎着还要说。
老太太:“你自己立身不正,还想要怎么教儿媳妇?颜心都跟我说了,军医院请她去的。”
大太太:“这种鬼话……”
“你不信,你找例子来反驳,而不是强求她自证清白。”老太太道,“我是信的。”
大太太差点吐血。
“你想要打她,可以,找出她昨晚去了哪里的证据。若证据确凿,你打死她我也不管。
但无凭无据,你敢在家里行凶,老大媳妇,你眼里,婆婆是已经死了吗?”老太太又问。
跟过来的章清雅、二少奶奶和姜寺峤,全部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
家里没人不怕老太太。
就连大太太,在婆婆跟前也要避让三分。
“颜心,你站出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大太太忍着滔天怒气,指了颜心。
颜心果然从老太太身后站出来:“您请问,我会如实相告。”
二少爷脸色更难看;二少奶奶唇色也微微发白。
“你们这些低贱的奴才,不要以为市政府烧了卖身契,你们就是人了!居然敢诬告主子!”二少奶奶咆哮起来。
颜心定定看着她:“二嫂,人人都诬告你和二少,人人都有罪。既如此,连我一起杖责吧。只是我领教了,原来家里是这么讲理的地方。”
大老爷脸色更难看。
他刚刚也说了颜心的不是。
老太太听到这里,冷冷笑了笑:“小二和小二媳妇睡一个被窝的人,自然说一样的话。
佣人和小四媳妇都说是他们不对,那自然没冤枉他们。小二从小就像个馋嘴猫,不是个好东西。”
二少爷差点晕倒。
不过,祖母对孙儿孙女一向刻薄,不单单针对他。
大太太有点下不来台:“姆妈,佣人这么一边倒为小四媳妇说话,说明……”
“说明她占理。”老太太道。
大太太:“……”
“老大,你姆妈这话对吗?”老太太又问大老爷,“是不是因为有理,佣人宁可挨打,也要帮着她说话?”
大老爷嘴角抽搐。
家里的佣人,贪生怕死,一个个只会逢高踩低。
很明显,他们是看重颜心乃督军夫人的义女,想要巴结她。
加上小二平时的确有点喜欢黏腥,不是个清白人。
“姆妈说的是。”大老爷只得道。
大太太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就有了笑:“小孩子们拌嘴,一点小龃龉。”
又对二少爷夫妻俩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俩都回房去反省。”
大事化小。
二少奶奶在婆婆面前“恃宠而骄”,并不看脸色:“姆妈,她打了我……”
大太太:“既这样,也是颜心的不对。”
二少奶奶:“是,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要颜心道歉。
她挨打了,转眼家里佣人全部都知道,叫她往后如何过日子?
别说其他妯娌、小姑子们,哪怕是佣人都要踩她的。
颜心听了这话,慢步上前。
众人还以为,她打算道个歉,和平解决此事时,颜心走到了二少爷跟前,扬起手也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众人:“……”
二少爷:“……”
颜心又后退几步,退到二少爷还不上手的地方,才问二少奶奶:“二嫂,这样公平了吧?”
二少奶奶一时忘记了哭,目瞪口呆看着她。
“二少,你时刻谨记自己是兄长,下次拦路调戏弟媳妇这种事,不要做,丢父母和祖母的脸;
二嫂,管不住丈夫就躲在家里别出门,而不是为虎作伥。旁人夸你伶俐有什么用?
你若没娘家依靠、没自己的基业,靠的是你丈夫。他不光彩,你一样丢人现眼。”颜心道。
二少奶奶脸色更难看,狠狠咬住牙关,才没有冲上来拼命。
大老爷还想说颜心得理不饶人,但见老太太坐在这里,又想起上次景元钊抽他那一鞭子,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
“好了,你们俩回房吧。”大太太揉了揉眉心,“一家子人,都不叫我省心。”
又说,“颜心也回去,你也要反省反省。”
颜心道是。
她刚刚在打完人、二少奶奶告状时,背对众人。
她给三个佣人一人三块银元,又低声快速说了句:“我是督军夫人的义女,帮我还是帮二少爷,你们想一想。”
故而,被二少爷调戏的女佣,第一个站出来。
在家里做女佣,未必想爬床做姨太太。
大部分的女佣,都只是想本本分分赚钱。
现在没了卖身契,比以往自由点,女佣们都想过新生活。
只是奴性时间久了,不敢反抗主子的调戏。
章清雅带着女佣,最后一个赶到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正在发脾气。
“……猫夜里出去玩,也是正常的,姆妈。”大老爷姜知衡赔着笑脸。
老太太啐儿子:“你放屁,欢儿从不夜里出去,它怕黑。”
大老爷:“……”
啧,一只怕黑的猫。
估计不能指望它抓老鼠。
老太太一向泼辣,又疼儿子。这会儿,连她的宝贝儿子都挨骂了,其他人更是不敢触霉头。
众人默默站在旁边。
老太太更恼了:“一家子这么多儿孙,全是死人!一只猫都找不到。”
大老爷尴尬:“不是周姐照顾欢儿的吗?周姐人呢?”
“她今儿去看她女儿,正好不在。我身边除了她,简直无人可用。”老太太说。
大老爷看了眼自己妻子章氏。
大太太脸上一阵尴尬,吩咐婆子们:“再去找。”
这时,颜心院子里的婆子,不知怎么到了正院。
她支支吾吾告诉老太太:“傍晚的时候,瞧见了欢儿去咱们院子,四少奶奶抱着欢儿走了。”
老太太大惊失色:“她把我的欢儿抱哪里去了?”
众人错愕。
颜心也太大胆了吧。
“不知道,老太太,我只隐约看到,不真切。”那婆子说。
又道,“梨雪跟了四少奶奶出门,她们可能抱着欢儿去玩了。”
“成何体统!”老太太更怒,“快去找,都给我去找!”
她气得呼吸急促。
大老爷急忙给她顺气:“姆妈,姆妈别急。”
章清雅凑上前:“祖母,您别生气了,四嫂她只是贪玩而已。”
“贪玩也不该偷我的猫!”老太太脸色发紫,“真是个糊涂种子,怎么娶了这种人进门!”
章清雅暗暗笑了笑。
颜心在老太太跟前那点恩情,都要淡了。
章清雅见状,给自己的女佣使了个眼色。
女佣出去。
很快,进来一个粗壮的婆子,是浆洗房的。
婆子一进门就嚷嚷:“我瞧见了一只死猫,吓死我了,在车马房那边。”
又说,“好像还有个人,她打算溜,隐约是四少奶奶。”
老太太差点背过气去。
大老爷又惊又急:“姆妈,姆妈您别动怒,您是上了年纪的人。”
又急声吩咐,“快去堵人,一定要人赃并获!”
老太太喘不上来气:“我的欢儿,我的欢儿……”
众人匆匆忙忙去找。
老太太不顾天黑,非要跟过去。
家里的佣人,点了汽灯,照亮一方天地。
寻到车马房,远远瞧见一男一女正搂抱在一起,预备行不轨之事。
婆子们厉呵:“谁在那里?”
章清雅跟在老太太身后,用很不肯定的语气说:“好像是四嫂。”
又问姜寺峤,“四哥,是不是四嫂?”
姜寺峤神色几变。
家里佣人们上前, 按住那两个人。
“老太太、老爷太太,不是四少奶奶,是四少奶奶房里的佣人梨雪,和车夫。”
婆子半晌上前禀告。
章清雅微怔。
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顾不上:“欢儿呢?是谁说在这里看到了欢儿?”
佣人将那个粗使婆子带上前。
粗使婆子没瞧见凉亭里的死猫,心里发慌,脑子里嗡嗡的,思绪全乱了:“我、我的确瞧见了,不知跑哪里去了。”
“梨雪在这里,四少奶奶呢?”
章清雅怔怔站着。
这不对!
在这里的,应该有欢儿那只该死的猫。
今天照顾猫的周嫂放假了,家里又只章清雅可以抱欢儿,章清雅就把它偷了出来。
一点毒老鼠的药,掺在欢儿最爱吃的生猪肝里,欢儿就吃下去了。
章清雅先让婆子扔猫的,再让梨雪把颜心扔在这里。
颜心肯定会在这附近等女佣回头来接。
姜家院子很大,又是夜里,到处黑漆漆的。颜心作为新媳妇,她绝不会乱走,只得老老实实等着。
然后,安排人通风报信,直接诬陷颜心抱走了欢儿;又让老太太过来瞧见死猫,和在这里翘首以盼的颜心。
等待的颜心,肯定会左右张望,看上去鬼鬼祟祟。
人赃并获。
如此一来,老太太恨死了颜心,说不定章清雅和姑姑过几天就可以弄死颜心了。
老实说,章清雅一直爱慕姜寺峤的。
她是大太太章氏的侄女,七岁母亲去世,家里只剩下父亲和哥哥们。大太太章氏, 也就是她姑姑,将她接到姜家教养。
她那时候就认识了姜寺峤。
她见过的男人中,没人向姜寺峤那般英俊温柔。
姜寺峤又很爱她。
可惜,她姑姑很讨厌庶子,又说她乃出身高贵,将来得配大人物,不能嫁给阴沟里的耗子。
姜寺峤结婚,章清雅不高兴,和她姑姑闹了。
后来她姑姑告诉她:“这是有个缘故的。我不是要颜心进门,我是要她的命。”
姑姑细细把“缘故”说给她听。
章清雅听了,心中舒服了点。
她也让姜寺峤表态,一定不能和颜心睡,否则不理他。
姜寺峤做到了。
如果颜心乖乖听话,章清雅不会动她,坏了姑姑的计划。
可颜心自作聪明,跑去抱猫争宠,还让猫挠了章清雅。
章清雅是“表姑娘”,可她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她娘家的父兄都在北方政z府做事,位高权重,受人尊重,每年都给姜家很多钱,偶然还帮衬姜家结交人脉。
她在姜家,是贵客,比姜家所有少爷少奶奶都尊贵的表小姐。
被猫挠了,丢尽了脸,章清雅面子大损,她不会饶了颜心。
她姑姑让姜寺峤娶颜心,一直都是为了弄死颜心。
被老太太记恨的颜心,活不过三个月,可以让姑姑的计划推进得更快。
章清雅自认为做了件好事。
不成想,既没有看到猫,也没有看到颜心。
“这事不对劲。”章清雅死死捏住手指。
老太太又在盛怒:“我的欢儿呢?你们一个个说得真切,欢儿呢。”
又指了梨雪,“这贱婢在这里做什么?”
梨雪被一个喝醉酒的车夫抱着,扯开了衣衫。
此刻两个人被拿住,梨雪一个劲儿哭:“是四少奶奶,她把我扔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老太太:“又是她,又是她!”
有人急匆匆走过来。
众人还以为是颜心,不成想却是周嫂。
周嫂是老太太的心腹,十几岁就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现在又养着欢儿。
“……老太太,这么深更半夜的,您别生气了。”周嫂扶住她的手,“欢儿乱跑,四少奶奶送了她回去,您快去看看。”
老太太冷静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先把梨雪、看到死猫的婆子、报信的婆子都关起来,明早再审。”周嫂道。
“周姐,到底怎么回事?”大老爷也问。
大太太一头雾水。
章清雅走到了大太太身边,暗暗拉了拉她的手:“姑姑。”
神色急切。
大太太一瞬间懂了。
“来人,把她们先锁起来。”大太太吩咐自己的人。
锁到她那边去,随时可以由她处置。
不能交给老太太的人。
欢儿恹恹的,吃了三天的药,才慢慢恢复。
到底伤了元气,不如从前活泼了。
老太太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恨得紧。
又过了几日,老太太那边的佣人说:“做了鲜笋鸭汤,请四少奶奶去吃饭。”
颜心去陪老太太吃晚饭。
她吃了几口,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碗里。
老太太不耐烦:“怎么哭了?鸭汤太咸?”
“不,我想着这样的好日子,不知何时就到头了。”颜心哽咽,“公婆要我去死。”
老太太:“没人要送你去死。”
“犯了错送寺庙,不过是托词。祖母什么都经历过,最懂得这道理。
既然公婆起了杀我之心,我想求祖母庇护,许我离婚。”颜心道。
她在用激将法。
有人给老太太的猫下毒,口口声声诬陷颜心。
事情败露,三个佣人全部烧死,死无对证;还要送颜心去寺庙,这是打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年纪大了,已经不想和儿媳妇斗,颜心就要激起她的斗志。
想要颜心死,没那么容易。
老太太放下筷子:“说什么离婚?不怕丢人。”
“丢脸,好过丢命。”颜心低泣。
老太太:“你两次救欢儿,老婆子知道好歹。我活着,他们就不敢动你。”
颜心急忙抹泪,非常识趣:“多谢祖母。”
老太太看着她这幅暗藏心机的模样,反而喜欢。
她就讨厌笨人。
“……在大家庭生活,依傍的不是丈夫,就是儿子。小四儿靠不住,你得及早生个儿子。”老太太好心劝道。
四少姜寺峤空有好皮囊,怯懦自私又无用。
这是实话,他真的靠不住。
颜心心口,却是狠狠一痛。
她丈夫靠不住,她儿子也靠不住呀。
命运对她就是这么残酷。
她只能靠自己。
但她没有忤逆老太太:“是,我明白了祖母。”
“听说小四儿至今没和你圆房?”老太太又问。
颜心抬眸。
她的眸光漾水,盈盈看人的时候,别样潋滟。
“没有,但这样最好。”
老太太听了,眉头蹙起:“这叫什么话?”
“我出嫁之前生病,葵水断了三个月,正在吃药调理。一旦同房了,用药打断,我怕身子彻底坏了,更怀不上子嗣。”颜心道。
颜心出手两次,向老太太证明了她有医术,而且医术很好。
老太太略有所思,点点头:“你这孩子,我倒是小瞧了你。”
——沉得住气,能做长久打算,不是一味糊涂,这很好。
老太太也没闹腾。
她脾气不好,不代表她没脑子。
既然“证人”都死了,那就任由它过去。
反正老太太有办法折腾人。
当天中午,老太太大张旗鼓给颜心送了礼物。
“四少奶奶那晚找回了欢儿,老太太高兴呢,特意赏她银元一百块,大黄鱼两根。”
姜公馆顿时沸腾。
银元一百块,已经很多了,还额外给两根大黄鱼。
“大黄鱼”是指金条。
一根小黄鱼是一两重的黄金,一根大黄鱼是十两重的黄金。
十六两为一斤,两根大黄鱼,就是给了颜心一斤多的金子。
大老爷姜知衡都忍不住说:“姆妈怎么这样大手笔?”
大太太咬住了后槽牙:“姆妈这是给咱们脸色看。咱们才说要送走颜心,姆妈转脸就给这么多钱。”
大老爷不悦看了眼大太太,语带警告:“你是在抱怨姆妈?”
他可以嘀咕几句,但儿媳妇不能说婆婆的不是。
大太太一惊,急忙说:“我哪敢?”
大老爷还是不开心,站起身要去小姨太太那里吃午饭了。
临走时,他还说大太太:“但凡你持家有方,家里佣人不被烧死,能有个对证,知道谁偷了姆妈的猫,姆妈也不至于把钱砸在小四儿媳妇身上。”
怪她无能。
大太太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老爷这次回来,原本一直住在大太太的正房。
现在因这件事不高兴,直接去小姨太太那边了。
大太太坐在房间里,脸色阴沉。
“我不该不信邪。这个颜心,就是个扫把星,应该在外面弄死她,而不是把她娶回家。”
至于她为什么非要弄死颜心,这件事一直都藏在她心里。
章清雅听说姑父去小姨太太那里了,特意过来安慰她姑姑。
“……姑姑,我们再想个办法,把颜心处理掉。她搅合得家宅不宁。”章清雅道。
大太太沉思片刻,颔首:“得慢慢来,这件事不能急。”
颜心得到了老太太的庇护,想要处理她,就得名正言顺,叫老太太也挑不出错。
姜家的老太太,看上去粗鲁野蛮,实则很犀利。
老太太嫁过来后,她的大伯子、小叔子死的死、走的走,最后老太爷成了唯一的家业继承人。
不到三十岁,老太太生了四个孩子后,姜家的家产,八成变成了老太太的陪嫁。
她把公产弄成了她自己的私房钱。
这点,足以令人不齿,但也叫人害怕。
她丈夫不到四十岁去世,老太太自己撑起家业,有钱有人脉,全家上下都要听她的。
慢慢的,她脾气就变了,肆意妄为,谁也不放在眼里。
大太太是很怕婆婆的。
不单单是前朝思想,女人以夫家为天,要尊重婆婆;而是,她这个婆婆,真的太厉害。
姜家的老爷们,都敬畏母亲;作为儿媳妇,大太太也怕。
家中晚辈,老太太谁也不喜欢,养只猫当宝贝。
不成想,颜心却投了她的眼缘。
没过两天,有人告诉大太太章氏:“太太,老太太给四少奶奶院子里送了四个女佣。”
大太太:“是什么人?”
“一个粗使婆子,一个丫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另有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从外面雇的,但这两个人是从四少奶奶娘家出来的。”下人道。
大太太再次蹙眉。
皇帝退位才几年,大户人家还延续前朝的规矩。
别人家放出来的丫头婆子,姜家是不雇的。
老太太这是把从前服侍颜心的人接了过来。
“挺好的。”大太太笑了笑。
颜心想用自己人,这很不错。
因为,自己人捅刀,才会致命。
这世上的人都有缺点,都可以被利用。
大太太在脑海里迅速想了个主意。
老太太沉着脸:“去开门!”
里面似乎还有女人的笑声,十分娇俏。
大太太微讶。
只应该有颜心和“奸夫”,哪里来的其他女人?
是颜心笑吗?
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老爷上前一脚,直接把院门踢开。
然而,后花园的情况,却令人目瞪口呆。
凉亭里,坐了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是颜心。
另有两个,十五六岁的模样,娇俏可爱,穿着很时髦的旗袍、小皮靴。
凉亭外,则各站了两名扛枪副官。
整个后花园里,特别漂亮,因为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将整个庭院照得如梦幻仙境般。
大老爷等人,怔怔看着这一幕。
在不远处,有两名副官,将一个被打得肿头肿脸的胖子压住,正在用绳子五花大绑。
颜心先瞧见了来人,站起身。
她衣着素雅,似一朵亭亭的荷,浅笑曳曳走向公婆和老太太。
“阿爸,姆妈,您二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我们太吵闹了?”颜心问。
老太太瞧见了,忍着想笑的冲动,问颜心:“怎么回事?”
颜心:“上次督军夫人给我办宴会,我认识了督军府总参谋的双胞胎千金。
我同她们说,我家后花园晚上有很多的萤火虫,堪称奇观。她们俩想看,又怕咱们家门风严格,夜里不待客。
我就自作主张,邀请她们走后花园的小门,悄悄进来玩,没敢告诉阿爸和姆妈。”
又对大老爷、大太太道,“儿媳不知轻重,请赎罪。”
大老爷和大太太的脸色骤变,极其难看。
姜家哪有什么萤火虫?
督军府总参谋的千金来做客,带着扛枪的副官,姜家谁敢动?
明明是章清雅邀请颜心的。
颜心是怎么在一瞬间找人来救场?
大太太不太懂,心里直直打鼓。
一旁的胖子被塞住了口,正在拼了命想要哀嚎。
众人都看过去。
颜心挽住老太太胳膊:“祖母,这个人好奇怪。他说他叫周宝华,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我们在这里赏萤火虫,他突然跳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两位陆小姐吓坏了,副官就按住这个登徒子。
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很狂妄,一直污言秽语的,副官们只得打了他一顿。”
又对大太太说,“副官们要把他带去军政府的监牢,审审他到底是怎么偷偷翻墙进来的,又是进来做什么的。”
大太太神色骤变。
大老爷的脸,一瞬间也难看极了。
老太太知道颜心赢了,再闹下去,恐怕不好收场。
她对颜心道:“这个周堂主家的少爷,我们是认识的。”
颜心错愕:“真是认识的?我不知道呀。早知道不打他了。”
又似懵懂,“祖母,他翻到我们家是来行窃的吗?”
颜心故意提高了点声音:“如果是行窃,还是应该送去军政府的监牢,让他们审审,看看他是不是惯犯。
若是咱们家的朋友,谁邀请他来的,还可以另当别论。”
那个被打成了猪头的周宝华,此刻口中塞的布条松了,他抓紧时间大声叫嚷:“我是被邀请的,是章清雅小姐邀请我来的。”
颜心似乎大大吃了一惊。
她去看公婆的脸色,又见祖母忍着笑
老太太捡乐子,快要笑疯;而颜心,做戏似乎很投入。
颜心惊讶:“这就胡说了,表妹由姆妈抚养长大,名门闺秀,怎么会夜里约了野汉子?我不信。”
又问大老爷和大太太,“阿爸、姆妈,您二位信吗?”
大老爷脸色发青。
大太太又震怒又害怕,毕竟扛枪的副官就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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