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叶玲珑的现代都市小说《养马三年,我是奴才不是世子?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墨染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秦安面露为难,秦倩心疼的坐不住了,秀眉蹙起:“林轩,你明知道安儿的情况,这不是刁难他吗?”林轩听着秦倩的话,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终究还是更在乎自己的亲弟弟。“阿姐,不要怪兄长,他不是故意为难我。”秦安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像是随时会咽气一样。一句话还未说话,秦安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心疼的秦倩立刻坐起身来:“你还病着,情绪不能太起伏。”“我,我不想姐姐与兄长有争执。兄长这三年受了很多委屈,对我有些怨言是可以理解的。”秦安委屈兮兮,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一番话,真是把秦倩说的心疼不已,多懂事的弟弟,要是林轩有秦安十分之一顺从,她也不会如此生气。见林轩依旧是一副冷眼旁观,面无波澜的样子,她便心如刀绞。秦安就算是病了,受了委屈,依旧为他求情...
《养马三年,我是奴才不是世子?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见秦安面露为难,秦倩心疼的坐不住了,秀眉蹙起:“林轩,你明知道安儿的情况,这不是刁难他吗?”
林轩听着秦倩的话,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终究还是更在乎自己的亲弟弟。
“阿姐,不要怪兄长,他不是故意为难我。”
秦安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像是随时会咽气一样。
一句话还未说话,秦安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心疼的秦倩立刻坐起身来:“你还病着,情绪不能太起伏。”
“我,我不想姐姐与兄长有争执。兄长这三年受了很多委屈,对我有些怨言是可以理解的。”秦安委屈兮兮,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一番话,真是把秦倩说的心疼不已,多懂事的弟弟,要是林轩有秦安十分之一顺从,她也不会如此生气。
见林轩依旧是一副冷眼旁观,面无波澜的样子,她便心如刀绞。
秦安就算是病了,受了委屈,依旧为他求情,可林轩呢?
明明知道秦安前十八年是被农妇养大,近些年虽在先生的教习下,读了一些文章,但也仅仅达到七八岁孩童的水平。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为林轩说话,可他却连正眼都不给她。
一个恭谦有礼,一个目中无人。
林轩的态度直接让众人愤怒。
“林轩,秦安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他前十八年的人生被你享受了,你竟以此嘲笑他?你的书是读狗肚子里了?”一个贵族世子怒声道。
“对,你霸占了秦安十八年的世子身份,竟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看来陛下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于泉哉态度倨傲的看着林轩:“你不要转移矛盾 ,我说的就是你,我倒是想看看,你在御马监三年,学问有没有精进。”
如今的于泉哉已进入国子监深造,而林轩在御马监为奴三年,这也让他有了挑战林轩的底气。
林轩明白,他就是故意刁难自己。
不禁微微叹了一声,随后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看向于泉哉。
“既然如此,你想比什么?”
倨傲的于泉哉眉毛一挑,冷声道:“当然是比诗文。”
国子监深造多年,苦研诗词歌赋,在这方面他还是有自信的。
林轩一听,轻蔑一笑,他在御马监多年,以至于众人都认为他荒废三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武双全麒麟子。
不过曾经的林轩早已经死了,如今的他脑子里装着古今五千年的诗词典籍,怕是与整个时代抗衡都不遑多让。
于泉哉冷傲的看着林轩:“既然如此,你我各做一首诗,让众人评论。”
叶不染轻蹙秀眉,不过却没有阻止,其实她也想看看,如今的林轩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惊艳世人的麒麟子。
秦倩秀眉微微一蹙,在怒意消散后,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担忧。
林轩在御马监荒废三年,而于泉哉早已是国子监学子,一进一退,饶是林轩曾经是天纵奇才,今日赢于泉哉的可能性也很低。
似是有人故意让林轩出丑一样,他和于泉哉文斗的消息,被人推波助澜,很快传遍乾江楼。
雅间外挤满了看热闹的文人士子,毕竟林轩曾经名动京城,于泉哉更是国子监翘楚。
无疑是冬日围炉饮酒,最好的笑谈。
双方东西对峙而坐,叶不染居中上座,其他人围观。
“于泉哉,不过是比试诗文,有必要弄的人尽皆知?”林轩淡笑着问道。
从如今围观的人数,已经闹出的阵仗,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比试,反而像是早有准备。
可林轩丝毫不惧。
“哼,今天这番比试,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麒麟子。请郡主出题。”于泉哉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一场比试本就是叶不染和于泉哉做的局,他要让林轩身败名裂,让天下人知道,林轩配不上郡主。
届时,叶不染再提出退婚,对鲁王府的影响才会降到最低。
“各自作诗一首,以酒为题材,限一炷香的时间。”
叶不染轻蹙眉头,假装思索一会说道。
于泉哉眉头微凝,假装陷入思考。
林轩挥了挥衣袖,意气风发的道:“既然以酒为题,怎么能没酒?拿酒来!”
叶不染向着负责雅间的妖娆娘子递了一个眼色,那娘子嫣然一笑,数百贵族世子在场,岂能在这种场面砸了招牌?
云袖一挥,十余个莺莺燕燕的女子,手捧着精美酒器翩翩而至。
“乾江楼收集的美酒,冠绝天下,敢问公子喜欢哪一种?”
妖娆娘子声音妩媚柔顺,言语间带着几分炫耀。
“不尝下,如何知道是好酒?先各来一盏。”林轩一挥衣袖,豪气干云道。
听到林轩张狂的话,众人都忍不住冷嘲热讽:“各来一盏,你怕是不知道乾江楼有多少种酒!每种酒喝一盏,能喝死你。”
秦倩秀眉紧蹙,她恨铁不成钢的道:“林轩,你作诗就好好的作诗,莫要说大话。”
在御马监压抑了三年,林轩也想趁此机会大醉一场。
至于会不会失态,他不在乎。
对,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与叶不染的婚约,侯府世子的身份,他都可以舍弃。
“哈哈,怕是在御马监待久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当然要遍尝美酒,免得以后没机会。”于泉哉忍不住开口嘲讽,周围的贵族世子也跟着发出一阵嘲笑。
就连叶不染和秦倩,也不免轻蹙眉头,觉的林轩太张狂了。
林轩轻蔑一笑,招收让莺莺燕燕的侍女倒酒。
一盏入喉,林轩冷笑道:“淡了!”
“拿最烈的来。”
乾江楼的酒也就和啤酒一样,喝在嘴里根本就没有滋味,而且入口绵甜,不是工业勾兑的酒能比的。
“淡?”妖娆娘子闻言,秀眉不由的一蹙,再次向着侍女招手。
“换酒!”
一连换了十几种酒,林轩每种一盏,不过脸上始终保持着不屑。
“太淡,再换!”
如此一盏接着一盏,而他的脸只是微红,仪态潇洒风流,让一旁的秦安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换将军酒!”妖娆娘子声音逐渐冷撤。
闻声而来的还有秦倩,她愣在原地,不曾想到林轩竟会当众打人。
秦安额头鲜血直流,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说话的时候语气极为虚弱:“兄长怎么可打人?”
这维护自己书童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秦倩听着秦安的声音,脸上浮现一抹心疼,连忙前搀扶着秦安,取出止血药粉撒在秦安的额头。
做完这些,她才皱着眉头,冲着林轩厉喝了一声:“林轩,无论什么原因,你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放屁。”林轩声音冷撤的开口。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脸色冻的有些发白,不过和秦安相比,脸上多了一丝从容,他的声音极为平静,却秦倩莫名的生气。
“一个书童,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我不能打吗?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厮,就是说了几句对秦安不敬的话,就被秦小姐杖毙了。”
秦安咳嗽了急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兄长,是我管教不严,此事我自会好好教训他,望兄长莫要生气。”
眼看着秦安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为林轩说话,心中就不由的涌现一股愤怒,她拧着秀眉,声音凌厉:“可他毕竟是秦安的书童,打狗还要看主人,而且,你怎么证明安儿的头不是你伤的?”
“你精通暗器,杀人于无形。”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林轩说的,目光冷厉,像是认定了是林轩在撒谎一般。
林轩文武双全,想要无知无觉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而易举。
想当年,他们一起去狩猎,秦倩跌落马,被一只猛虎盯上,情急之下林轩挥手间扔出一支箭矢,直接穿透猛虎的肺。猛虎惊吓,逃出百余米后倒地身亡。
所以说秦安头上的伤是不是林轩伤的,林轩根本就自证不了。
“所以,秦小姐也认为是我伤了秦公子?”林轩冷声反问,声音中带着一抹愤怒,不过他还是极力的压制着。
秦倩听着林轩的话,忽然沉默,不是不想说,而是看到林轩这副模样,职责的话莫名的说不出口了。
于是,林轩的目光又看向秦安。
四目相对,秦安便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一点为林轩解释的样子都没有。
“哼。”林轩冷笑一声。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鄙夷。
秦安身躯不由的发颤,委屈兮兮,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秦倩看到秦安这副模样,心头莫名的一痛,可又看了看林轩,又无法对林轩发怒,只能冲着围观的下人怒喝道:“怎么还不叫大夫?”
林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眸子里却藏着一抹冷意,也懒得解释,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秦倩望着林轩的背影,脸上浮现一抹复杂之色。
不过还是咬着红唇把秦安带走。
林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实在不想待在这侯府。
若是以前,他自然希望留在侯府,可自从知道秦守常为了保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惜冤枉他,还将他移出族谱,从那一刻起,他对侯府已经没有一丝感情了。
他曾是大乾的破虏将军,秦家麒麟之子。
按理说,秦守常是平西王,在朝中地位显赫,即便是打碎陛下生母留下的玉佩,也不可能罚秦家世子御马监为奴。
起初,林轩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在御马监三年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当朝陛下知道秦府的家事,更知道林轩和叶不染的婚事,一个手误兵权的侯爷,和一个曾经与他争夺过皇位的王爷联姻,陛下怎么可能不忌惮。
所以才借着玉佩的事,敲打一下秦家。如果秦守常一口咬定林轩是秦家世子,陛下也不会责罚的这么重,毕竟是侯府世子。
可秦守常谨小慎微,不敢冒任何的风险,当着陛下的面,直接撇开关系,说林轩只是秦家的养子,并没有入族谱,严格意义上不属于秦家的人。
所以陛下才惩罚的这么重。
经过这件事林轩也看明白了,秦守常嘴里说着还会像以前那样待自己,可终于还是把自己视作外人。
只要牵扯到秦家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林轩推出去当挡箭牌。
所以,林轩是一刻也不想留在秦家。
他想自己买一个院子,远离秦家,以他的才华和头脑,无论是建功立业,还是做生意,都不会太差。
他有前身的文采和武艺,又兼具前世的知识思维,不可能输给古人。
思来想去,林轩想到一个人。
他整理衣容,孤身一人走出秦府。
然后向着东坊走去,半个时辰后,他在一家破旧的土房前停下脚步。
一个汉子挑着扁担出门,看到面带微笑的林轩,脸上涌现一抹激动。
“将军?”汉子放下扁担,跑到林轩身边,单膝下跪。
林轩扶起汉子,声音平静的说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
汉子红着眼睛说道:“在我张僚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将军。”
张僚曾是林轩的副将,再一次征战中腿中了一箭,残疾了。
是林轩在京城给他买了宅子,又给了他一笔安家费,张僚这才得以在京城生存。
“现在日子如何?”林轩笑着问道。
和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一起,少了几分虚情假意,林轩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将军,我联络了几个兄弟,开了一家酿酒坊,每月都是能挣几钱银子。”张僚憨厚的一笑。
“酿酒?”林轩眉头微微一凝。
张僚笑道:“将军,你来尝尝,我这酒合不合你的口味?”
说着,张僚热情的拉着林轩进入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多了几个棚子,里面有几个汉子劳作,在看到林轩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怔,随后脸上涌现激动之色。
“是秦将军?”
“真的是秦将军。”
五六个汉子簇拥上来。
“秦将军,你还记得我不,我是马三,当初要不是您救了我,我早就死在赤戎的马蹄之下了。”
林轩微微点头:“记得。”
林轩看着几人热情的脸,平静的开口道:“我姓林。”
张僚和马三几人先是一怔,不过马上反应过来。
“无论姓什么,你都是我们将军。”
马三拍着胸脯道:“我们敬重的是你,而不是你侯府世子的身份。”
几乎是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名震京城,经过文人士子的传诵,直接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杏花村热。
都寻思着林轩口中的杏花村酒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竟能让林轩作出如此佳作。
张僚和马三早已经根据林轩的要求,打造了蒸馏设备,一天内蒸馏了四五坛蒸馏酒.
不用他们推销,他们只需要在门前挂着杏花村三个字,就有十几家酒楼争相合作。
张僚也懒得选,直接价高者得。
经过一番竞价,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乾江楼以十二两一坛的天价获得购买权。
张僚和马三这些人,在听到最终报价后,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之前他们酿的酒,一坛顶多二钱银子,现在一坛酒竟然报价十二两!
乾江楼乃是皇家酒楼,自然不在乎这点银子,现在杏花村盛名在外,他们自然要不惜重金买来。
乾江楼高价买杏花村酒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文人士子都争相赶到乾江楼,想要尝一尝这杏花村的滋味。
怕这些王公贵族喝不惯烈酒,张僚特意勾兑了清水,使得烈度有三成左右。
这个烈度在大乾而言,比将军酒都要烈上一倍。
果不其然,那些世家公子在尝了杏花村酒后,都被烈的面颊通红,直觉的一道火线顺着喉头蔓延到胃里。
一些酒量不行的,一盏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终于知道,林轩为何说乾江楼的酒淡了。
秦安回到秦府,眉头紧皱着,本以为林轩会在宴会上颜面尽失,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两首,惊艳全场的佳作。
以至于他心里一直闷闷不乐,季春瑶看着郁郁寡欢的儿子,不仅忧心。
“安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季春瑶蹙眉问道。
秦安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一般,只要秦安不高兴,季春瑶就冷着脸,秦倩也心情不好,整个秦府奴仆下人都要战战兢兢。
“没什么,一些小事,就不让母亲忧心了。”秦安说道。
秦安越是这样说,季春瑶越是放心不下,她看向秦倩问道:“倩儿,究竟是何缘故?”
秦倩蹙眉道:“还不是林轩,他明知道安儿从小被农妇养大,竟然他作诗,这不是让安儿难堪吗?”
听着秦倩的话,季春瑶的眉头微微一蹙:“轩儿或许是在气头上,并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怪他。”
秦倩听着季春瑶的话,秀眉微微一凝:“他就是故意刁难安儿。”
即使秦安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林轩在做出那两首惊艳全场的诗后,叶不染看向林轩的眼神。
充满了爱慕和欣赏,这种眼神,叶不染从未向他流露过。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虽然已经是侯府的世子,可依旧比不过这个御马监为奴的林轩。
秦侯事务繁忙,轻易不在家里吃饭,不过今日却难得的清闲。
“好了,你就不要猜忌了,轩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过一时气话罢了,你做姐姐的,理应让着他。”季春瑶语气温柔的说道。
“对了,今日你父亲回来,你叫上轩儿,一起吃顿晚饭吧,我们一家好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秦倩冷着脸,让下人去叫林轩。
暮色渐深,秦安是扶着老祖母来到前厅的。
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秦侯和季春瑶等人早已经到了,见了老夫人,秦侯亲自扶着老夫人坐在了圆桌首位。
两人分别坐在老夫人的两侧。
“你也坐吧。”秦守常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漠。
秦守常的目光只是随意的在林轩的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亏欠,他知道林轩被贬御马监是为了秦安,所以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林轩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全程一言不发。
秦倩坐在林轩的身旁,见林轩沉默不言,秀眉微微一蹙。
“你弟弟最爱吃鹌鹑蛋,倩儿,那碟子离你近,你给轩儿夹点。”季春瑶浅笑着说道。
这明显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秦倩蹙眉,念在林轩受了三年委屈,她不应该赌气。于是起身,把一整盘鹌鹑蛋都放在林轩面前。
季春瑶和老夫人脸上浮现欣慰之色,就连秦守常都微微一笑。
只是林轩看着眼前的鹌鹑蛋却眉头一皱,不过在这阖家欢聚的日子,他也不想寻麻烦,只是道了一声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秦倩俏脸却不由的一沉,因为她看到林轩自始至终都没有夹那一盘鹌鹑蛋。
但碍于秦守常和老夫人在场,她并没有发作。
秦守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不止过了多久,老夫人吃饱了,便起身回去休息。
可谁知,老夫人刚离开,秦倩就一把将林轩面前的鹌鹑蛋夺了过来。
季春瑶眉头微微一蹙:“倩儿,你又怎么了?”
一面低声呵斥秦倩,一面查看秦守常的脸色,生怕秦守常动怒。
秦守常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看着林轩说道:“林轩,你留在侯府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侯府何曾亏待过你?我和你娘更是对你苦心栽培,你姐处处维护你,不管你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给你。”
秦守常的一番话落音,厅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季春瑶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有手戳了戳秦守常的胳膊,道:“夫君,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秦安吓得脸色苍白,怯怯的抓着季春瑶的胳膊。
但,秦守常并没有回答季春瑶的话,而是目光冷撤的盯着林轩道:“你被贬御马监三年,这的确是侯府对不住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初不是你就是秦安被贬,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侯府对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还抵不过这三年的委屈吗?”
秦守常的语气和秦倩简直是一模一样,在他们看来,侯府养了他十八年,他就理所应该回报侯府,原主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守常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诬陷入御马监的儿子,早就死了,现在的林轩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马车中,由叶不染刚打破的沉默氛围,被林轩的一句话直接再度回到沉默。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无声的承认。
鲁王年事已高,但是膝下几子却没有一个争气,因此他需要朝臣支持,才能在自己死后,帮他的子孙护好封地。
大乾朝堂重臣之中,谁能比得上以军功立家,世袭罔替的平西侯府呢?
甚至当年叶不染跟自己情投意合,恐怕都带着利益目的。
加上临上马车时,秦安看向叶不染那种恋恋不舍,视若禁脔的眼神,林轩哪里不明白!
而被林轩点破之后,叶不染语塞,而后脸上不由臊红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马车转入巷道,北风的呼啸声小了起来的。
随着马车停下,驾车的马夫掀开链子恭敬道“郡主,侯府到了!”
“谢谢郡主,奴才先下车了!”
说完,林轩下了马车。
既然已经是过去式,那便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因此他走的很决然。
望着林轩下车的背影,叶不染不由捂住了心口,不知为何,她竟然感觉到心口一阵阵的抽痛,仿佛丢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随着林轩下车,叶不染的马车离开了巷子,而他不远处门前,秦倩和秦安正在等待。
“和你的青梅竹马聊的如何?”秦倩还有些阴阳怪气道。
叶不染文采斐然,而她武艺超群,在这一批二代女子中,两人本就是针尖对麦芒。
而林轩,在王府中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在和叶不染谈情说爱的时候,也是以她为主。
可如今,自己哪怕动鞭子也不能让林轩回侯府,而叶不染几句话,就能让其乖乖回来。
这种感觉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大小姐说笑了,清河郡主赏脸,让我上马车回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青梅竹马,那不过是曾经笑谈,我哪敢有僭越之心!”
“没有就好,省的再起什么不该有的痴人妄想的心思!”
“是!”
林轩低头应道。
就待秦倩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自府门内,一风姿绰约,面容姣好的妇人走了出来。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平西侯的妇人,侯府的主母。
“轩儿,是轩儿,我的轩儿回来了!”
女人三步并两步,神情激动,快步的朝着他走来。
若是之前,看到女人如此,他怕是要感动的稀里哗啦,毕竟这曾经是他的母亲。
只是,三年御马监,自己这位曾经的母亲一个面,一封书信都没有见到过。
身为平西王的夫人,大乾的二品诰命夫人,去御马监探望一下自己儿子,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人真的是个复杂的生物,明明无动于衷,却可以表现的如此的虚伪。
“奴才见过主母!”
就在此刻,林轩跪拜道。
一瞬间,季春瑶蒙了,而后有些心疼的看着林轩。
“轩儿,你,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奴才,你是我平西侯府的孩子,才不是什么奴才。”
“而且,我是你娘啊,叫什么主母!”
旁边的秦倩听到林轩竟然在母亲面前也自称奴才,火爆性子当即忍不住了。
“秦轩,你,够了!”
“奴才长奴才短的,你演给谁看?”
“你以为这样就会博得我们的同情吗?告诉你,不可能,这样只会让我们对你更加厌烦。”
“平西候府只有坦荡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培养奴才!”
听到这话,林轩心中放心了,厌烦就好,他要的就是厌烦,甚至是厌恶。
这王府,他是真的一点关系都不想扯上。
“大小姐,你冤枉我了。”
“即便奶奶将我从御马监放了出来,那我也只是一介白身,面对侯府主母,自称奴才也是恰当的。”
“另外,大小姐,我叫林轩不是秦轩!”
最后,林轩更正道。
听到这话,瞬间秦倩和季春瑶的脸色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秦姓乃是王府贵姓,你用了这么多年,谁允许你私自改姓林的?”
“是啊,轩儿,你怎么能改姓呢?”
“娘不允许你改姓!”季春瑶也开口道。
“不啊,这姓不是我改的啊,是当年王爷如实给陛下上述我身份,并且收回了我的秦姓。”
“那我就只能姓自己原来的姓氏了!”
这话一出,刹那之间,季春芳和秦倩脸上的表情石化住了。
当年林轩打碎陛下母亲的遗物,为防止陛下龙颜大怒,牵连整个侯府,这才上奏陛下关于林轩的身世,从而避免了牵连之罪。
不是林轩不姓秦,而是他们早已经将林轩赶出家门了。
“轩儿命苦,命太苦了,姓林便姓林吧,只要轩儿回了侯府,无论姓什么,都是娘的好孩子!”
季春芳继续眼泪汪汪满脸心疼的道。
只是,林轩没有功夫配合她逢场作戏,演那什么母慈子孝的一幕。
“主母,我想去看一下奶奶!”
“去看奶奶之前,可以帮我准备一桶洗澡水吗?”
“好,好,我这就让下人给你准备!”
季春瑶直接吩咐起来,并且让人给林轩准备换洗衣服。
林轩现在真的很想去见那个将自己视作手中宝心头肉的小老太。
但是自己身上都是马粪味,一旦被小老太闻到了,指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子,毕竟,三年前,那小老太看到自己汜水关一战留在身上的伤口,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自己为奴为婢,没有什么所谓,但是让小老太伤心,他万万不想。
很快,下人打好了洗澡水。
林轩将自己泡在了浴桶之中,一边清洗身体,一边思考琢磨出了一点不同的意味。
今天之事,是因为奶奶拿着爷爷的灵位求陛下开恩将自己放回来,可即便自己从御马监释放,不再是奴隶之身。
但是,自己已经与秦家的缘分尽了,没有资格让秦家人对他这般虚伪客套,演那一幕家庭温馨和睦的戏码。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就是不知道,秦家对自己有什么所求。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三年的奴仆生活,已经还尽了秦家十八年的养育恩情。
无论求什么,自己都不会答应,更不需去思考。
就在林轩打定主意之际,这时,房外一阵声音响起。
“轩儿,我给你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正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听到这话,林轩眉头一皱。
就这么等不及吗?
寒冬腊月,冰霜刺骨。
大乾皇城,御马监。
“林轩,平西侯府的人在御马监外,他们要带你回去。”
而听到这个消息,一身马粪臭味,整个人憔悴至极的林轩坐在一堆风干的粪堆之上,却并未有什么动作。
他脸颊上扬,目光看向天空的皎洁明月,白毛毛的雪花,在皎洁月光下,竟如漆如墨。
三年前,他还是大乾的破虏先锋,平西王府的世子,天纵麒麟儿,只是自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一切急转直下。
三年前,他的奶妈临死之前,道出了一则事实,自己并非是平西候的亲生儿子。
当年奶妈因为被夫人惩处,怀恨在心,趁夫人分娩之际,将平西候府真正的世子给调换了。
这个消息折磨了她十八年,临死之前耐不住良心的亏欠,这才选择说出来。
林轩清楚的记得,秦侯夫妇与真世子相认时有多激动,他们相拥而泣。
而他站在最阴暗的角落手足无措,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愧疚。
许是看出林轩的失落,秦侯向他保证,他依旧是侯府长子,只是多了一个弟弟而已。他们会一如往常一般把他视作亲生儿子。
只是,父母亲虚寒问暖的对象不再是他,姐姐宠溺的人也不再是他。
他虽然还生活在侯府,但却形单影只的像个陌生人,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成为秦安的。
秦安在外受苦一十八年,自己替他享受了一十八年,林轩是愧疚的。
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他带秦安与王公子弟结识,让其接手侯府大半产业,将其向一个真正侯府世子的路上引领。
只是,自己的善意换来的是比这刺骨北风还要彻骨恶意。
泗水关大胜,当今圣上嘉奖,平西王带着他以及刚刚回到身边的秦安进宫。
这本是他登堂入室,封官拜将的起点,可是御书房中,一尊皇帝生母遗留下来的玉佩被摔碎,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御书房中,除了皇帝外,只有秦安和他进入过。
只是还没等让人查明,自己那个一心对待,想要将其扶上世子之位的秦安便出来举报他摔碎玉佩。
登时,龙颜大怒,要斩首自己,最终因为他泗水关有先登之攻,贬到这御马监,一呆便是三年!
这三年时间,整个侯府仿佛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一般,什么父母,姐姐,亲人,三年时间不管不问,未曾见到一个人影。
刚来到这里,他愤恨过,期望过,可到了如今只剩下麻木。
愤恨自己的人生,前面灿烂如骄阳,如今卑微如蝼蚁,期望侯府亲人挂念他,给予自己哪怕一点心里的慰藉,到最后彻底的麻木,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被这御马监剥夺掉了最后的一点思念。
三年前期望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无甚挂念,权当还了侯府的养育之恩了!
林轩站起身来,径直出了御马监,一片苍白之中,两架鎏金打造,与此地格格不入,正氤氲向外冒着热气的马车矗立门外。
马车前方,两道着貂皮裘,腰佩容臭的富家官宦站立。
一男一女,男子细皮嫩肉,温文尔雅。
女生一双丹凤眼,身姿高挑,眉宇间带着飒爽的英气。
秦倩,他的阿姐。
望着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林轩麻木的心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
他唤了十八年的阿姐,曾为了营救他,亲率八百府兵不惜千里驰援。但却在秦安诬陷他的时候,选择默不作声。
时隔三年,心中委屈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刺痛万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委屈压下去,朝着秦倩走去,待到跟前才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奴才拜见小姐,世子!”
秦倩脸上喜色凝固,她想象过姐弟相见时的场景。
想着以林轩的性子,要么扑到她的怀里,向她哭诉这些年的委屈,要么满心恨意,不愿见她一面。
唯独没有想到,林轩竟然这般平静的在她面前,跪下!
这还是自己宠了十八年的弟弟吗?
秦倩只觉的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一样,她紧紧的咬牙,美目盯着林轩,喉头似是被堵着一般,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父亲向陛下求情,陛下圣恩,许你离开此地。”
说完,秦倩自觉语气生硬了些,便俯身去扶林轩,刻意温柔:“轩儿,同阿姐回家吧?”
同阿姐回家吧?
短短的几个字他盼了三年,可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对于平西侯府,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他冷漠的挣脱秦倩的手,躬身道:“奴才多谢陛下恩典,多谢侯爷。”
语气谦恭,可字里行间透出的陌生令秦倩心疼。
她收回手,眉宇间浮现一抹嗔怒,语气带着几分气恼:“御马监呆了几年,可你依旧是侯府的世子,何曾是奴才了?”
她自幼疼爱林轩,怎么可能当他是奴隶?
可林轩听着秦倩的话,只觉的讽刺,他在御马监受尽刁难,御马监的老奴动辄就是鞭笞,可这三年来,侯府的人从未来探望过他一次。
见林轩沉默不语,秦倩只好舒了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怒意,蹙眉道:“父母甚是想念你,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还望大小姐恕罪,我本无根浮萍,与王府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愿意回去。”
侯府不再是他日思夜想的家,眼前的人也不再是他朝思暮想的亲人。
离开御马监前往侯府,再回到那个让自己心已经凉透的地方。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不愿再去承受第二遍刀割火烧。
听到这话,秦倩一愣,登时神情先是惊愕,而后便是震怒。
一直以来,侯府之中,林轩对自己的话可谓是百依百顺,这二十多年,这是林轩第一次忤逆她。
“你,再给我说一遍?”秦倩语气加重盯着林轩道。
“夜里风雪大,还望大小姐和世子回去吧!”
“你混蛋!”秦倩愤怒的骂道,下意识扬起手中马鞭,狠狠的对准了林轩。
“阿姐,不要,不要打大哥。”
就在此刻,旁边的秦安开口道。
“大哥在这苦寒的御马监待了三年,对我们有气,对侯府有气是应该的。”
“你若是敢打大哥,怕是大哥再也不会原谅侯府,原谅你了!”
听到这话,林轩看向自己这个劝架的弟弟,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只是不想回侯府,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而已,何时说过自己对侯府有气了?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原谅侯府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一旁秦倩一脸的不屑:“就你,也配对侯府有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