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声音他太熟悉了——来自北方邦的婆罗门新兵维克拉姆,古吉拉特邦的吠舍种姓狙击手马亨德拉,还有总是带头欺负他的拉贾斯坦邦刹帝利阿比纳夫。
在这个以锡克教徒为主的步兵团里,他们因为高种姓结成小团体。
“今晚你站通宵岗,”贾格迪什用靴尖抬起阿兹兰的下巴,“就在水塔上。
让我看看你这个杂种能不能分清小便和解手的区别。”
傍晚的营房弥漫着咖喱和汗臭味。
阿兹兰蹲在角落啃恰帕蒂,尽量不引人注意。
他的铺位在厕所旁边,这是低种姓士兵的专属区域。
印度军队名义上废除了种姓制度,但在第15步兵团,婆罗门军官们连食堂都要分开坐。
“古尔巴克斯,”阿比纳夫把脏袜子扔到他脸上,“帮我洗了。”
阿兹兰默默捡起袜子。
上个月他拒绝过一次,结果被扒光衣服锁在武器库一整夜。
印度军队的冬季演习即将开始,据说这次要在靠近控制线的拉朱里地区进行实弹训练。
他需要完好无损的身体来通过考核,这样才能获得外出许可,去斯利那加城里给家里寄钱。
熄灯号响起时,阿兹兰摸黑爬上十米高的水塔。
查谟的夜空繁星密布,西北方向隐约可见控制线上的探照灯光。
他的弟弟去年被巴基斯坦巡逻队征为民夫,至今杳无音信。
有时阿兹兰会想,也许某天他会在战场上遇见自己的亲人。
凌晨三点,水塔铁梯传来震动。
阿兹兰握紧英萨斯步枪,看见医疗队的莎尔米拉医生提着医药箱爬上来。
这个来自喀拉拉邦的低种姓女医生是军营里少数不欺负他的人。
“膝盖又肿了?”
莎尔米拉用马拉雅拉姆语低声问,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语言。
贾格迪什不懂南方方言。
阿兹兰卷起裤管,露出紫红色的膝盖。
莎尔米拉的手指沾着药膏,凉得像克什米尔的雪水。
“明天有格斗训练,”她往他手里塞了几片止痛药,“别还手。”
太阳升起时,贾格迪什吹响了集合哨。
全连士兵在训练场列队,远处是蜿蜒的杰纳布河。
这条河从印度流向巴基斯坦,就像阿兹兰被命运冲散的青春。
“今天练习徒手格斗!”
贾格迪什的视线扫过队列,最后钉在阿兹兰身上,“古尔巴克斯对阵阿比纳夫!”
阿兹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