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父亲穿着熨帖的中山装,母亲则略施薄粉,神情都有些拘谨和不自然。
他们跟着人群慢慢走着,看得很仔细,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到那幅《残荷》前,母亲低声对父亲说了句什么,父亲没做声,只是多看了两眼。
最后,他们停在了庞菲菲那幅速写前。
母亲看着画上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儿,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迅迅,” 父亲走过来,语气比平时缓和了一些,“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
华迅点头。
“画得……” 父亲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挺特别的。”
他又看向那幅速写,“这个……是菲菲吧?
看着……挺有精神。”
母亲在一旁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袖子。
华迅看着父母复杂的神情,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没指望他们立刻理解,但至少,他们来了。
这时,那个叫艾米的年轻女画家也走了过来,她穿着精致的连衣裙,妆容完美。
她在那幅速写前站定,目光扫过粗粝的线条和那奇特的光影,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的微笑:“华小姐,恭喜。
这幅作品……真有力量。”
“谢谢。”
华迅淡淡回应。
画廊里人不多,但驻足在她画前的人似乎比预想的要久一些。
有人低声讨论着画里的情绪,有人对着标签上“前妇产科医生”的身份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有热烈的赞美,但也没有敷衍的客套。
那种安静的、带着探究意味的注视,让华迅觉得比掌声更踏实。
决赛的灯光比初赛更亮,气氛也更紧张。
庞菲菲和萧峰是最后一对出场的。
她们选的舞是伦巴,但音乐不是传统缠绵悱恻的那种,而是带着一种更深沉、更挣扎、也更富有生命力的调子。
庞菲菲站在入口处,调整着呼吸。
脚踝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心却异常平静。
她看向萧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平时的严厉,只有专注。
“准备好了?”
萧峰问。
庞菲菲点头,对他伸出手。
两人走进舞池中央。
音乐响起。
这一次,庞菲菲没有去想动作标准,也没有刻意去“演”什么情绪。
她只是跟着音乐,跟着身体的感觉,跟着心里那股“不想死的劲儿”。
她的动作依旧带着体操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