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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了!我都要被你囚疯了全文+番茄

雪山闪银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雪山闪银光”又一新作《别爱了!我都要被你囚疯了》,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南莺蒙克代钦,小说简介:她的人生,在被掳至漠北的那一刻彻底改写。那个主宰她命运的男人,用强硬的姿态斩断她归乡的念想,一句“回大凌,你想都别想”,如冰冷的枷锁;可又以深情的恳求“留在我身边”,试图留住她的人。从踏上漠北土地起,她便如囚鸟,一次次编织逃离的梦网,却每次都在男人的意料之中。男人的爱,霸道又炽热,声称她的愿望,无论能否触及,他都会倾尽全力实现,唯独归乡的念头,绝不允许。最初,她满心都是对自由和故乡的渴望,与男人想要将她捧在掌心娇养的想法背道而驰。但在这片广袤的漠北大地,朴实的子民以他们的温暖,悄然融化她内心的坚冰;而...

主角:南莺蒙克代钦   更新:2025-06-20 22: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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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莺蒙克代钦的女频言情小说《别爱了!我都要被你囚疯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雪山闪银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雪山闪银光”又一新作《别爱了!我都要被你囚疯了》,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南莺蒙克代钦,小说简介:她的人生,在被掳至漠北的那一刻彻底改写。那个主宰她命运的男人,用强硬的姿态斩断她归乡的念想,一句“回大凌,你想都别想”,如冰冷的枷锁;可又以深情的恳求“留在我身边”,试图留住她的人。从踏上漠北土地起,她便如囚鸟,一次次编织逃离的梦网,却每次都在男人的意料之中。男人的爱,霸道又炽热,声称她的愿望,无论能否触及,他都会倾尽全力实现,唯独归乡的念头,绝不允许。最初,她满心都是对自由和故乡的渴望,与男人想要将她捧在掌心娇养的想法背道而驰。但在这片广袤的漠北大地,朴实的子民以他们的温暖,悄然融化她内心的坚冰;而...

《别爱了!我都要被你囚疯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南莺拎起紫砂壶展现在乌尤和特木尔面前:

“你们猜一猜这把茶壶价值几何?”

乌尤和特木尔相视一眼,一把茶壶能值多少钱,而且这么小,一壶茶还不够漠北男人一口的呢。

特木尔:“三两。”

南莺没说话。

乌尤试探开口:

“十两?”

南莺低声浅笑:

“太少了。”

乌尤:“总不能……五十两吧?”

南莺拿起壶盖,给他们展示了盖底,里面赫然有个丁字。

不过她忘了,乌尤和特木尔都不懂汉字。

南莺解释道:

“大凌有位制作茶壶的名家,名唤丁熙,茶壶盖底的丁字便是她的标志。

她两年出一壶,三年出一套茶具,整套茶具为一壶四杯。

只这一个壶,便不少于五百两。”

听到这,乌尤和特木尔不由得瞪大眼睛。

一把茶壶而已,这么贵!

乌尤:“那这一整套茶具呢?”

南莺伸出一根手指:

“双倍。”

那便是一千两。

特木尔看着自己手上随意拿着的茶杯,突然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桌上,还将它往里面推了推。

特木尔:“真的有人愿意出一千两买一套茶具?”

这不是钱多烧得慌吗?

南莺:“丁熙乃名家,她的东西只有供不应求的时候。

若是流到市场转手,你便是出价五千两,照样有人买。”

乌尤两眼透露出的都是“大为震撼”四个字。

乌尤:“夫人,你懂的好多啊,你们大凌人好有钱啊。”

南莺:“大凌和漠北不管是军力还是综合实力,如今都差不多。

只不过是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我虽不懂马,但也看得出来你们的马厩里的好马成百上千,那些马去到中原,说不定一匹就可炒到天价。”

乌尤笑了笑:

“我们的那些不算什么,首领的好马才叫多呢。

是吧,特木尔。”

特木尔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南莺手上煮茶、泡茶的动作,感觉很是新奇。

喝个茶而已,居然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听到乌尤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

“嗯,只汗血马首领就有三匹,呼其图大人要了好几次首领都没给他一匹。”

南莺倒了三杯茶出来,给乌尤和特木尔给推了一杯过去。

南莺:“呼其图大人……是哪位?”

乌尤也不认识,懵懂的看着特木尔。

特木尔:“回夫人,呼其图大人是首领的得力大将之一,是与首领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南莺:“他没在营地里吗?”

特木尔:“呼其图大人受首领之命,去科鲁沁部了。”

之一……那就是还有其他大将。

南莺:“那其他的大将呢?”

特木尔:“在首领的主营地。”

南莺:“你们的主营地在哪?”

特木尔没再说话,面色有些为难。

南莺大概明白了。

南莺:“没事,我不问了。”

狗男人,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

特木尔见南莺有些失落,连忙开口:

“首领说很快就会带夫人去的,夫人到时候就知道了。”

南莺笑笑,这是去不去的问题吗?她想知道的是位置。

南莺:“喝茶,看看你们喝不喝的惯。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绿茶味苦,但口感极佳。”

乌尤学着南莺的动作小抿了一口,除了苦味她喝不出什么味道。

不过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有股回甘。

乌尤:“夫人,真的好喝。”

南莺又给她倒了一杯:

“喜欢就多喝点。”

特木尔看着手里小小的但又贵贵的茶杯,拿起来一口闷,眉头皱了皱。

没什么感觉。

乌尤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夫人说了这是要品的,上好的……什么春的,你这一口下去能喝出来它的味道吗?”



刘嬷嬷:“听说是少爷想到库房找一幅画带去书院,不知怎的竟拿了大小姐的画像去。

那武威候世子一眼就瞧上了,收了画转头就让侯府夫人来找了老夫人。”

周彤拳头握紧,有些不甘心。

武威候府是她的首选,虽然南艺如今才十一岁,可那武威候世子李琅隐也不过才十七。

本想着等南艺快及笄,刚好李琅隐过弱冠,那时两家再慢慢走动。

谁成想李琅隐凭一幅南莺十岁时的画像竟一眼看上了。

在老夫人眼中南艺和南莺又都是一样的,能嫁到侯府为南家添彩,谁嫁都一样。

她让南彰去劝说,看看能不能给南艺一个机会,毕竟李琅隐还没见过南艺呢,谁知刘嬷嬷此番来说老夫人已经定下南莺了。

南彰甚至几天前就给阳城写了信,居然还瞒着自己。

想到这周彤就气不打一处来。

刘嬷嬷:“夫人,左右这京城里遍地勋贵人家,咱们二小姐还小,不急于这一时。”

周彤怒瞠其一眼:

“你懂什么!就算艺儿不嫁到武威侯府,我也不能让南莺那个小贱人高嫁过去。”

当初她一眼就瞧上了南彰,样貌好家世好,官职还不小。

只可惜他竟娶妻了,本来她一个周府庶女想着做个贵妾她也能忍受,大不了再一步一步往上爬。

谁知南彰吃她这一套,却只当她是个外室,使出浑身解数才从宁纤手中抢走南彰。

好在天遂人愿,千盼万盼之下终于等到宁纤病重致死的消息。

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动手。

怪只怪宁纤福薄。

跟了南彰之后,她总会忍不住的在心中和宁纤比较,可她确实不如宁纤长的貌美。

宁纤生了女儿,她也生了女儿,可是她的女儿却还是没有宁纤的女儿长的标致。

好在她生了儿子,这一点,死去的宁纤可是永远都比不过的。

南艺还有四年及笄,四年时间变数太多。

在南艺没有更好的着落之前,她不能让南莺高攀上武威候府这棵大树。

周彤:“从阳城到京城路途遥远,途中又将经过大凌与漠北的边境,出现点土匪掳人的意外无可厚非。

清白失与否的真假,无所谓,只要外人知道她失踪过就行。

做的干净点。”

大凌女子最重清白,若外人知晓南莺回京途中被人掳走过,还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掳走的,不仅武威候府不会再要她,京城里再没有哪家门第敢要她。

刘嬷嬷:“可是我朝与漠北草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日常都有边境巡逻。

土匪……老奴担心不好下手。”

周彤沉默良久,此话也不无道理。

周彤:“那就别做那么明显,别用我们的人。

去找几个亡命之徒,多给些银子,让阳城的人给个信,看看南莺走哪条路。

跟他们说,要求只有一个,把人带走就行。”

刘嬷嬷一时有些犹豫,亡命之徒可不会听从他们安排,他们只认钱。

刘嬷嬷:“可如此一来,大小姐她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

周彤心里是不想做这么绝的,但是老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如今与武威侯府将事定下,那便是板上钉钉。

此时不把南莺解决,就再难寻机会了。

周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去办吧。”

刘嬷嬷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纠结,但还是应下:

“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有了主意,周彤顿时舒心许多,眼底的阴鸷逐渐浮现:

“南莺,我知道艺儿不如你,珠玉在前,那些个世家子弟如何还看得上我的艺儿。

你别怪我。”

——

马车晃晃悠悠行走了五日,南莺一行来到了大凌边境城,惠城。

此时正停在路边休息乘凉。

芙琳给南莺扇着扇子。

芙琳:“这越走越热了,都不敢想象这样一路回到京城,咱们得热成什么样了,还是阳城舒服。”

南莺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很难不赞同芙琳所说。

她们本来不用走边境城的,只是宁纤考虑着原先那条路线之上多为高山,马车不便行驶,天气又热,再加上南莺不会骑马,多有不便。

而边境两城惠城、岐城靠近漠北,地势平坦,适宜马车行走,虽相较原路线会绕上两三日,但走起来更舒坦一些。

南莺接过扇子,也给芙琳扇着风:

“相较骑马护送我们的人,我们坐在马车里已经凉快许多了。

可不敢叫热。”

芙琳傻笑两声:

“小姐说的对,知足知足。”

休息片刻,一行人再次出发。

远处丛林之中,一伙人正偷偷观察着他们。

“老大,这里巡逻军不少,真要在这动手?”

为首的男子刀疤挡脸,目光凶狠。

“怕什么,对方可是花了重金,富贵险中求。

巡逻军的巡逻规律摸清了没?”

旁边小弟立刻开口:

“再过一刻钟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刀疤脸:“好,那就一刻钟后动手,除了那个小姐,其他的一律不留。

我看那位小姐长的倒是好生标致。”

脸上露出了难以掩藏的猥琐表情,旁边的小弟立马领会,也跟着笑笑。

一刻钟后,南莺的马车正常行驶,跟随的侍卫突然叫停队伍。

南莺掀开马车帘子:

“怎么了?”

为首的侍卫骑马过来:

“小姐,属下觉得树丛之中有动静。”

南莺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只不过她相信侍卫的直觉。

侍卫们很快警觉起来,拿出兵器,将南莺的马车团团围在中间。

芙琳紧紧拉着南莺的手,不由得紧张起来。

刚刚的侍卫再开口:

“小姐,一会儿若有什么事,属下们会拼死护您逃脱,您只管跑到前面求助巡逻军。”

南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尽量不拖后腿,你们也一定小心,有劳。”

谁知话音刚落,树丛之中突然飞出一支箭直中一名侍卫的胸膛。

芙琳吓得大叫。

紧接着树丛之中冲出一队人来,他们拿着刀,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芙琳:“杀人了杀人了,小姐,咱们怎么办啊?”

南莺也吓坏了,这种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



“听说你醒了,我便连忙赶过来了。

感觉如何?”

南莺:“还好。”

蒙克代钦听出了她声音的沙哑,眼神里止不住的心疼。

医师:“夫人感染风寒,有些症状还需调养一段时日才会消失。

这段时间注意保暖,饮食清淡,保持心情愉悦,少劳累。”

蒙克代钦一一记下。

医师:“乌尤姑娘,你再跟我去拿几副药。”

乌尤跟着医师出了大帐,此时帐内便只剩下了蒙克代钦和南莺。

蒙克代钦伸手搂过南莺,抱在怀中:

“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冲动,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南莺无力的开口:

“你真的不放我回大凌吗?”

蒙克代钦搂着她腰的手一紧,缓缓开口:

“嗯。”

南莺吐了一口气后,没再说话。

蒙克代钦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除了这个,其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想学骑马,可以,你若不想我教你,那就让特木尔教你,我不会再阻拦。”

南莺心中的倔强未消,想离开的心没变,但她也知道,自己该学着如何和漠北人一样在草原生存了。

想靠蒙克代钦松口让她回家估计是不可能了,唯有靠自己。

在此之前,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是离不开漠北的。

南莺:“那就让特木尔教我吧,你事情多,我也不好让你太过劳累。”

蒙克代钦听到她松口,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在她额头一吻。

蒙克代钦:“只要是你的事,我永远都不会累。

特木尔骑术不错,阿莺也很聪明,相信很快就能学会。”

南莺扯了扯嘴角,回以微笑,没再说话。

同时她也庆幸,自己病了,可以避免和蒙克代钦……

在床上躺了一日,南莺终于受不了了,出了大帐想到处走走,乌尤和特木尔跟着。

此处营地的人如今见她虽然还是会偷偷的打量,但是人们都下意识的喊她夫人。

蒙克代钦说,等她身子好了,便可以商量成亲事宜了。

南莺没有想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

见南莺情绪不高,乌尤便想方设法给南莺说一些草原上的趣事和八卦。

还别说,南莺真的被带起了兴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草原和中原习俗上的差异,或许是谈到自己的文化,南莺心情好了不少。

乌尤:“夫人的名字是南莺,真好听。夫人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此时的天空中盘旋着一群鸟,南莺抬头看去,白云相衬,阳光相间。

南莺:“南是我的姓,莺是我的名。

莺字是母亲为我取的,意思是鸟儿,她希望我能如鸟儿一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乌尤哑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此时有些手足无措。

南莺笑了笑:

“别多想,我就是给你解释我名字的意思。

乌尤,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名字在漠北语里代表着绿松石的意思。”

乌尤:“是的,夫人记性真好。”

说着,乌尤卷起袖子露出右手手臂:

“奴出生时手臂上有一块绿色胎记,当时刚出生,颜色鲜绿如绿松石一般,所以父亲就给我取了乌尤。

只是长大了,干活、风吹日晒的,如今颜色淡了许多,都不怎么绿了。

没有夫人那么白皙。”

南莺温柔的帮她放下袖子:

“那有什么用,漠北人民勤快辛劳,我这样的人扔在草原上一天都活不下去,我是万万没有你能干的。”

乌尤被夸,害羞的红了脸。

南莺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特木尔,开口道:


五月的阳城温暖舒适,饶是夏季最热时,也不会让人浑身湿腻。

要不是因为南家祖母大寿,京城那边又差人送了好几次信催促,南莺是非常不想跋山涉水回京城去的。

起码在阳城有舅舅、舅母和表哥护着,吃穿不愁,生活舒心,比京城那一家子整日勾心斗角的强太多。

南莺的父亲南彰是大凌礼部尚书,官阶不低,正三品。

南莺是他与发妻唯一的女儿,只可惜南莺的母亲宁纤因病早逝,那一年南莺年仅两岁。

不满一年南彰就娶了继室周彤,同年不足月却生下了足月的、南彰的第一个儿子,南彦。

众人心里,不言自明。

两年后又生一女,名南艺。

老话说有了后母就有后父,南莺便是如此。

她于继母周彤而言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且不说琴棋书画上的天赋都高南艺一筹,就说样貌也是高下立见的。

宁纤的样貌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如今又毫无保留的遗传给了南莺,周彤比不过宁纤,如今自己的女儿又比不过南莺,自然是恨的牙痒痒。

所以平日里周彤没少给幼小的南莺使绊子,好东西南莺分不着,好事南莺摊不上,只有隔三差五派人前来的刁难。

但南莺性子还算强硬,即便小小年纪但也没让自己饿着冻着,而且还有舅舅宁纺接济,日子除了有些糟心,但是物质并不缺乏。

南莺十岁时,舅舅宁纺被调往阳城任刺史一职,借着想让南莺同他前往小住为借口,把南莺一并带到了阳城。

这次“小住”,一住就是六年。

期间南莺只回京两次,这两次还都是宁纺回京述职时带她一起去的。

宁纺述完职,带她回南家给南彰和老夫人行个礼后便离开,甚至都不在南家过夜。

南彰一开始还有些不悦,但是周彤乐意得很,三两句枕边风吹吹,他也就“释怀”了。

至于老夫人……那更无所谓了。

南家人心里都清楚,她只喜欢南彦。

所以这次南家三番五次催促南莺回京,南莺总觉得南家那伙人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宁纺告诉她,他打听到南家给她找了一门亲事,此番估计是想借着老夫人大寿来个“双喜临门”,把亲事定下。

而这件事,南家人在几次前来的催促信中从未提到过。

瞬间更不想去了。

“小姐,东西收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

芙琳是南莺的侍女,此刻正在检查包袱中的东西。

芙琳:“小姐,咱们就只带这点东西吗?”

南莺躺在房中的躺椅上,脸上盖了一块丝巾,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人暖,但心凉。

因为舅母和表哥半个月前也回娘家省亲了,本来这次回京依旧是舅舅陪同的,但是舅舅这次因为紧急公事去不了。

所以,南莺得自己回京。

南莺:“嗯。”

“怎么就只收了这么一点行李?多拿些衣服,途中会经过几座边境城,那里靠近草原早晚温差大。

京城比阳城热,我给你备了一些避暑的药,阿莺路上带着。”

听到舅舅的声音,南莺拿下脸上的丝巾,坐了起来。

“如果路上不出意外,寿宴前一天就可到达京城。

过完寿不想逗留,第二日我就回来了,不用带太多行李。”

当然,这话只是安慰宁纺的,此次回去,她觉得南家人恐怕不会轻易让她回来。

宁纺把药递给芙琳,然后坐到南莺身旁。

“不然就别去了,我可不信那一家子会安排什么好郎君给你相看。

有点好的人选估计都是南艺选剩下的,她虽然年纪还小,但你那个后母为了她的亲事可急得很。

咱不受那个委屈。”

南莺放下丝巾,给舅舅倒了杯茶。

“老夫人六十大寿,尽管我一万个不想去,但不去,不好。”

毕竟她是南家嫡长女,饶是老夫人不待见她,面总是要露一个的。

宁纺接过茶杯:

“那门亲事怎么办?你若去了,舅舅觉得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不过也无妨,到时候我就差人去说我快要死了,死前想见你最后一面。”

南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笑道:

“呸呸呸!我可不想如此诅咒舅舅。

舅舅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次日一早,宁纺把南莺的车队送到城门口,本来还想多送她出去几里,但被南莺拒绝了。

“舅舅本来就有要事,不用多送,快回去吧。”

南莺掀开马车帘子看向宁纺,语气平静,可是心底是有几分不舍的。

在阳城的这十年,她还从未远离宁纺独自出城过,更何况是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

她们坐的马车,没有太赶,也是提前出发,一个单边估计得半个月,来回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宁纺:“我给你安排的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阳城虽近边境,但也不是边境城。

你走的这条路舅舅是专门想过的,边防巡逻军不少,不会有什么土匪强盗的,阿莺放心。”

这一点南莺倒是不担心,不过她觉得宁纺反而不放心。

南莺:“这话舅舅说了一路了,阿莺记下了。”

宁纺用手拍着胸脯,不知为何,心底总有几分紧张。

“舅舅总有些心慌,不然你还是……”

南莺:“管家说父亲又给舅舅写信了,又是催我回京的吧?

催到这份上了,我不回也不行了。”

她也不想让舅舅太过为难。

南莺:“放心吧舅舅,等我回来时,舅母和表哥应该也回来了。

到时候让舅母做南瓜饼给我吃,想念得紧。”

南莺尽可能的放松语气,让宁纺更放心些。

舅甥俩又寒暄了许久,宁纺和南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

大凌京城南府。

周彤坐在椅子上闭目,眉头紧皱。

“夫人!夫人!”

周彤睁开眼,没说话,但是眼中满是急切,等着刘嬷嬷开口。

刘嬷嬷喘了两口之后立马开口:

“老夫人并未推脱,已经定下了,约在寿宴之日相看。

而且老爷前几日就给阳城写了信,快马加鞭的,估摸着大小姐如今都在路上了。”

周彤猛的一拍桌,然后扶额。

“武威候世子,多好的家世。

那南莺的画像怎么就让他给看到了。”


只是伸手之际他才注意到南莺惨白的脸色。

本来因为带着南莺纵马的喜悦此刻荡然无存。

南莺下马后,没打算理他,自己径直往回走。

蒙克代钦知道,她生气了。

连忙抬脚追去。

蒙克代钦:“你脸色这么白,哪里不舒服?”

南莺没说话,自顾自的走着。

蒙克代钦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被南莺猛的一甩而甩开。

蒙克代钦再次拉住,这一次的力气南莺可甩不开。

南莺只能被迫停下脚步,但是还是没有看他。

蒙克代钦拉过南莺的身子面向自己,语气更温柔了一些。

蒙克代钦:“身子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南莺咬了咬唇,胸口的起伏说明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南莺:“我哪里都不舒服,我不想待在这。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

南莺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蒙克代钦,但是握着她的手的蒙克代钦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蒙克代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伤害了她,将她抱在怀中,声音轻柔。

蒙克代钦:“对不起,我……”

被蒙克代钦抱在怀中的南莺此时面无表情,语气冷静:

“你就没想让我学会,是不是?”

蒙克代钦沉默了一瞬才开口:

“你不需要会骑马,你想去哪我都可为你安排车驾。

你懂得那么多名贵东西,定是家中千金,掌上明珠。

在大凌时你不会骑马,在这里也不必勉强自己学会。

草原风大日晒,还是坐马车更好一些。”

南莺苦涩的笑笑,双手撑开他从他怀里退出来。

二人再次四目相对时,蒙克代钦看到了她红润的眼眶。

微风吹过,南莺的发丝抚过脸颊,竟有一股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南莺:“借口……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只是不想我学会骑马。

你怕我逃走,逃离这里,逃回大凌……”

说到这,南莺的泪珠已经顺流而下。

一滴泪落,蒙克代钦的心突然便如针扎一般刺痛。

抬手想要为她拭去眼泪,但被南莺偏头躲开。

南莺:“蒙克代钦,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离不开我,可你只考虑自己,从来都没为我想过。

我想要什么……你从来都不在乎。”

南莺说完,用尽全身力气从蒙克代钦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为了怕她挣扎受伤,蒙克代钦只能松了手上的力度。

而后,南莺未看他半分,抬脚离开。

可还未走出几步,身子随风倒去。

蒙克代钦大骇,大步上前:

“阿莺!”

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她,而后抱起上马,驾马转身回营。

待乌尤他们再次看到马儿出现时,只看到马背上神情着急的蒙克代钦和他怀中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南莺。

乌尤:“夫人!”

蒙克代钦骑马越过他们时,只喊了一句:

“快叫医师过来!”

苏赫和特木尔立马向营地跑去。

……

医师还没来,床榻上躺着的南莺就突然发起了高热。

本来苍白的脸如今却被烧得通红,嘴唇已是白色。

蒙克代钦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温度的升高。

蒙克代钦:“医师来了没有?!”

一声怒吼,大帐之外的人听到后顿时做事都谨慎了几分。

“来了来了!医师来了!”

苏赫和特木尔一人在一边架着一位老者进入大帐。

医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敢耽搁,立马开始给南莺查看起来。

医师和乌尤一起帮南莺降温,医师:

“乌尤,你帮夫人把外套解下。”

蒙克代钦:“等等!为何解外套?”


特木尔:“夫人放心,马儿很乖。”

乌尤也站在一旁伸手虚扶着。

乌尤:“夫人,您放轻松,太紧张的话坚持不了多久的。”

南莺也相当轻松,可是心里还是不由得紧张。

南莺随即伸出手拉住乌尤的一只手。

就这样,南莺在马背上由特木尔带着行走了许久。

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到后面可以自己拉着缰绳慢慢行走,南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特木尔:“夫人,今日还只是个开始,咱们往后慢慢来。”

南莺在乌尤的搀扶下踩着凳子下了马。

南莺:“嗯,确实急不得,特木尔、乌尤,谢谢你们教我骑马。”

乌尤一阵脸红:

“奴哪能担得了夫人的一句谢。”

特木尔:“夫人客气了,这是属下的职责。”

直到用晚膳时蒙克代钦还没回来,南莺乐得自在。

同乌尤和那日松说了会儿话后,眼见已经天黑,南莺也累了一天,洗漱过后便早早睡下。

直到第二日起床之时,她才知道蒙克代钦昨夜没有回来。

南莺自然也不担心,这里是漠北,他们的地盘,轮不到她一个大凌人来关心。

她如前两日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正和乌尤一起用着早膳,特木尔就走了进来。

特木尔:“夫人,首领回来了,让您出来一趟。”

南莺疑惑,回来就回来吧,让她出去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放下手中蒙克代钦命人专门为她做的筷子,起身走出大帐。

大帐之外,蒙克代钦站在不远处,手中抱着一只小狼。

面前放着约莫五六个大箱子。

蒙克代钦蹲下放下小狼,谁知小狼竟直奔南莺而来。

南莺第一眼还以为她是小狗,直到它跑到自己脚边时特木尔才说这是狼。

南莺惊讶之余还有些害怕:

“它会咬我吗?”

蒙克代钦走过来:

“不会,它很乖。”

南莺蹲下身去摸它的头,它蹭着南莺的手就想跳到南莺的膝盖上。

南莺只好伸手将它抱起,软软的,可爱至极。

南莺:“这是送我的?”

蒙克代钦点点头:

“怕你烦闷,养着它还能给你逗趣解闷。

喜欢吗?”

南莺:“谢谢你,我很喜欢。”

随后蒙克代钦拉着她来到这几个大箱子面前。

苏赫随即命人相继打开箱子。

里面的东西让南莺不由得内心一紧。

华丽的绸缎、上好的碧螺春、做工精美的木雕摆件,还有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玉器玉饰,看上去都是大凌的东西。

南莺:“你……从哪得来的这些东西?”

蒙克代钦伸手拿起一根金钗在她头上比了比:

“有人送的,都给你。”

南莺:“这太多了,而且价值不菲,我要不了这么多。”

“这是茶吗?怎么闻起来和我们的不一样。

好香啊,夫人,这是什么茶啊?”

苏赫手中拿起一撮茶叶凑了过来。

南莺也拿起一点闻了闻:

“这是龙井,是一种绿茶,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的特点。”

苏赫又指了指旁边那个:

“那这个呢?我以为他们是一种,但闻起来又不一样。”

南莺将两种茶叶放在手里对比给他看:

“它也是绿茶,但它是碧螺春,翠绿明亮,条索紧结,白毫披身,卷曲成螺正是它的特点。

而且这是上好的碧螺春,若是放在大凌,一罐可抵千金。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它确实很贵。”

特日格也凑了过来:

“夫人,你懂的好多啊,这些我们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喝。”

南莺放下手中茶叶,笑着开口:

“若你们想喝,我可以给你们泡。


南莺有些意外,但还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温暖。

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心底不由得又凉了几分。

怪不得傲其刚刚说了一些“舍不得”之类的话,原来是想把她送给他的首领。

南莺闭着眼,心情沉重。

……

南莺被捆了一个晚上,即便是乌尤趁给她上药之际松了松绳子,可一个晚上过去,南莺的手脚还是麻木的很。

临近中午,傲其才走了进来。

看到南莺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不悦。

傲其:“晚上睡觉就不必这么捆着了吧,大凌女子本就娇弱,你们若是给她搞死了,那更可惜了。

来人,把她脚上的先松开。”

对于傲其来说,自己那可是“忍痛割爱”,若南莺还未送到首领手里就死了,那还不如他自己就享用了呢。

士兵进来把南莺脚上的绳索解开,乌尤又端进来吃食。

漠北人好吃牛羊肉,喝马奶酒。

可这些对于中原人来说太过油腻、腥膻,南莺又被绳子折磨了一晚上,此刻闻起来只感到一阵阵的想吐,毫无胃口可言。

至于马奶酒,她本就不喝酒,所以便谈不上好喝不好喝了。

南莺:“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吗?”

乌尤没动,看向傲其。

傲其:“你这一点东西不吃是想绝食?”

南莺咽了咽干燥的嗓子:

“没有,我只是吃不惯。”

傲其嗤鼻一声:

“大凌女子就是娇气,吃不惯也得吃。乌尤,给她倒水。”

乌尤乖乖倒水,然后用帕子擦了小刀,剜下一片牛肉来送到南莺口边,看着肥腻的牛羊肉,南莺闭着眼皱着眉,张了嘴。

三片过后,南莺再也吃不下了,再吃她就要吐了。

傲其也不知道她在矫情什么,摆摆手:

“吃不下就不吃了,跟要你命似的。叫上乌尼日,即刻出发。”

出发……南莺知道,意味着她要被送人了。

——

阳城这边,得知南莺失踪的宁纺心中万分焦急,立马带了人赶到惠城。

边防军营中,宁纺听着梁升异的讲述眉头拧紧。

宁纺神情凝重:

“你是说那些歹徒是死于漠北刀之下?那阿莺……”

梁升异:“宁大人,想来你也能猜到。南小姐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要么被杀,要么被抢。

如今不见尸体,很有可能就是被漠北人抢走了。

后果,可想而知。

宁纺一口气没提上来,脑子瞬间空白就要倒下,还好梁升异和一旁的士兵及时扶住。

梁升异:“宁大人,千万保重身子啊。”

宁纺一脸悲痛:

“不……只要阿莺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梁升异:“大凌和漠北向来互不搭理,南小姐又是在漠北地界被带走的。

不管是调查还是找人,我们无从下手啊。”

宁纺:“你可有上报?上面怎么说?”

梁升异一脸歉意:

“上面让我拿出证据证明南小姐确实是被漠北人抓走的,不然没底气去同漠北人交涉。

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跟他们说你们抓了我们的人吧?”

宁纺:“那些歹徒……那些歹徒的尸体不就是证据吗?”

梁升异:“可没有南小姐的任何线索啊,我们赶到时就只有那些尸体,如何证明是漠北人带走的南小姐?”

宁纺沉默了,他们真的拿不出证据。

宁纺:“那我的阿莺怎么办……”

梁升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件事处理起来确实麻烦。

宁纺突然站直身子:

“我即刻去京城,求见陛下,阿莺不可能无故失踪,就算……就算遇害也总得有尸体。

梁将军,劳烦派人继续在四周寻找线索,本官这就赶去京城。”

宁纺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跑去,梁升异没拉住。

梁升异:“哎呀宁大人,你去京城一来一回恐半个月了吧,这来得及吗?”

但人已经没影了。

旁边的士兵收回视线:

“将军,那咱们还找吗?”

梁升异:“找!今晚入夜后,你带几个人穿上夜行衣,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再好好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别被漠北人发现了。”

只有证明南莺是被漠北人抓走的,他们才有理由前去交涉。

——

傲其想来是要给泰布韩一个惊喜,亦或者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要送给泰布韩的是一个大凌女子。

居然套了一辆马车给南莺。

不过马车之内,南莺的双手依旧被束缚住。

此去泰布韩首领的营地距离并不近,傲其特地安排了乌尤伺候南莺。

乌尤没资格坐马车内,而是坐在帘外,时不时进去给南莺喂喂水和吃食。

走了一整天,临近傍晚他们才到泰布韩首领的营地外。

南莺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到外面,这里草盛水好,与傲其的营地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也难怪傲其一直想回来。

只见傲其下马走上前同一位士兵说了什么,那位士兵便转身跑进营地之内。

久不见人,傲其有些暴躁。

又旁人进入通传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位与傲其一样魁梧的男子。

只是傲其因为嘴边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更壮一些,是比较典型的漠北男子的长相。

而昂沁相较之下脸窄眼尖,有些鼠相。

出来后还时不时的看向马车,眼睛里满是对傲其的不屑。

南莺将耳朵贴近帘子,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傲其没想到出来的居然是此番让他被首领赶走的罪魁祸首,昂沁。

傲其看到是昂沁,一脸嫌弃之色。

昂沁换上得意的笑,双手抱在胸前越过傲其就往马车这边走来。

傲其立马伸手挡住。

傲其:“怎么是你?我要见的是泰布韩首领。”

昂沁轻嗤一声:

“怎么?想利用给首领送女人的机会然后回到首领身边?

可惜,首领不想见你,更何况……首领身边已经有我给他送的女人了。

你这个……留着自己玩吧哈哈哈哈。”

看着昂沁嘴角咧开的笑容,傲其手握拳头憋着气。


握住芙琳的手,让她别慌,也在暗示自己别慌。

“没事…别害怕……一会儿找准机会咱们就跑,找到巡逻军,就安全了。”

说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刀疤脸一眼就盯上了马车,南莺悄悄掀开帘子的一条缝,正好看到刀疤脸带了人直奔马车而来。

“小姐,快驾车走。”

侍卫喊话,南莺正要照做,可惜马车梁木被歹徒一刀砍断,马车与马脱位,滑落在地。

南莺和芙琳也跟着摔了出来。

南莺立马拉起芙琳:

“走。”

两人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刀疤脸见状带人速追。

“小样,还想在老子面前逃跑,那就跟小美人遛遛。”

刀疤脸和小弟们哈哈大笑着就追南莺二人去了。

芙琳:“小姐,咱们这是要跑哪去啊?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南莺一手拉着芙琳,一手提着裙摆:

“巡逻军……找巡逻军。”

可惜,南莺二人如何能跑过他们。

很快,她们就被缩短了不少距离。

南莺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人,瞥向前方对芙琳开口道:

“分开跑,前面是个岔路,咱们分开跑,起码还能保住一个。

记得去找巡逻军。”

芙琳犹豫了:“可是奴婢担心……”

说着,松开芙琳的手:

“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我。”

平白无故冒出一队歹徒,还是在守卫森严的边境,动手后不重抢劫只重杀人。

南莺当时便觉得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芙琳跟她一起只会送命,倒不如自己去引开那些人,让芙琳去搬救兵。

芙琳:“那奴婢更不可能让小姐一个人冒险了。奴婢不走!”

南莺:“多说无益,要想救命就听我的。

分开后你就一直跑,看到巡逻军后马上让她们来救我和那些侍卫。

不要停,一定要小心。”

说完,松开芙琳的手,把人往那条路一推,自己便选择另一个路口径直跑了。

芙琳担心不已的看着小姐的背影,最终还是十分着急的听话,往前跑去。

刀疤脸追来见状,直接带人往南莺跑的那条路追去。

南莺已经力竭,而且她越跑越觉得周围有些不对。

原先还有一些树丛可以遮挡,如今植被越来越少,草越来越多。

她不会是……跑过边境到漠北了吧。

刀疤脸的小弟见状不对劲,赶紧拉住他。

“老大,不能再追了。”

眼看就要追上南莺的刀疤脸十分不悦:

“找死?如何不能追?没看到那娘们已经跑不动了吗。”

小弟指了指他们对面:

“老大,咱们已经进到漠北了,不管是被对方发现还是被巡逻军发现,都是会被当成敌军探子就地格杀的。”

小弟的话让刀疤脸瞬间清醒。

看了看他们的周围。

还真是进漠北了。

南莺还在往前跑着,脚步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轻快,但是也没有停。

眼看着南莺已经跑出去很远,刀疤脸有些不甘心。

“妈的!”

早知道一把抓过来多好,被美色迷惑了。

刀疤脸犹豫了一瞬,恶狠狠的开口:

“继续追,老子就不信运气这么差会遇到漠北人,巡逻军一时半会过不来。

抓住她!”

刀疤脸带人如风一般追了去,小弟再想劝也来不及了,只得跟着跑去。

南莺很快被追上,被刀疤脸的人围在中间。

她已经脚步虚浮,累到快站不住了。

额头脸上流下汗水,俏丽的容颜伴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这一瞬间让刀疤脸觉得这一趟值翻了。

刀疤脸:“美人儿,还挺能跑。”

南莺看向远处,全无巡逻军的踪迹,心底慌乱。

“对方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刀疤脸看了看小弟们,一群人哈哈大笑着。

“双倍?不不不,我们虽然是拿钱办事,但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如今老子钱在手、美人在怀,足够了。”

到这里,南莺已经知道确实是有人买凶针对自己了。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周彤。

刀疤脸:“怪只怪……你得罪了人。

带走!”

说着,小弟们就要开始上手。

……

“真是没想到,泰布韩首领竟然宁肯相信昂沁那个小人的话也不愿相信傲其大人。

真是可恶。”

马背上,说话之人一脸怒意,说完还狠狠给空气甩了一鞭子。

旁边马匹上的男人便是傲其,脸色同样不好,不算年轻,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应是常年经战。

傲其:“行了乌尼日,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泰布韩首领已经将我们打发到边境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一决定。

还要时不时面对中原那群瘦猴,可恨至极!”

说完,也抽了一鞭子,不过这一鞭子打在身下的马背上。

马儿嘶叫一声后,狂奔起来。

乌尼日见状,叫上身后的随从驱马追赶。

“傲其大人,等等。”

“吁!”

“傲其大人,你看那边。”

傲其顺着乌尼日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群男子在拉扯着什么。

傲其:“那是……”

乌尼日:“看装扮像是一群大凌人,他们中间围着的……是个女人!”

傲其眼睛眯起:

“大凌人居然敢擅自越过边境侵入我漠北地盘。

找死。

一个不留!”

就在小弟们正要打晕南莺扛起离开时,只见远处朝他们狂奔而来的漠北马队,来势汹汹。

“老大,不好,漠北人来了。”

刀疤脸:“该死!不管她了,赶紧往回跑。”

只是他们转身还未跑出三两步,数十支箭破风飞来刺入其背。

眨眼间漠北人已到眼前,拔出弯刀,没给刀疤脸和小弟们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因为他们也不需要给这个机会,弯刀过颈,鲜血横流。

刀疤脸和小弟们纷纷倒下。

南莺吓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杀了她?

傲其在马背上擦了擦刀上的血,收回腰间,调转马头看向南莺。

这一眼,倒让刚刚结束杀戮的几人瞬间静止。

而后朗声大笑,驱马在南莺四周围成一个圈,朝她吹着口哨,兴奋至极。

乌尼日瞪大眼睛:

“这……大凌女子?长的好美啊。”


傲其也惊住了。

他从未见过中原女子,也没人告诉过他中原女子长的这么好看。

南莺被漠北人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吓住,反应过来时便只见他们将她围在中间。

都骑着马,南莺得仰头才能看到他们。

南莺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我无意侵扰贵地,被这群歹人追赶才不得已跑到此处。

还望诸位勇士开恩……让我回去。”

傲其打量着南莺,眼底满是玩味。

“艹!说话也这么好听。”

南莺心下一紧。

她很紧张,因为她擅闯他国,这些人若是想杀她是不必有任何顾虑的。

傲其一时没说话,反倒是乌尼日眼睛一亮。

“傲其大人,属下想到一个绝佳妙计。”

谁料傲其嘴角一扬,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南莺:

“什么妙计回去再说。”

乌尼日知道傲其这是看上了,没有继续开口,而后声音高亢:

“草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东西还是人,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这话显然是说给南莺听的。

只见傲其弯腰俯身,一把抄起南莺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南莺只感觉一阵眩晕,而后便是剧烈的颠簸。

心底只道:完了。

马队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堆大凌人的尸体,以及尘土漫天。

……

待芙琳带着巡逻军兵分两路,一队找南莺,一队解救侍卫。

可是芙琳带着他们沿着南莺跑的方向一路找来,未曾看到南莺的半点踪迹。

巡逻军领头看着四下无人,皱着眉问芙琳:

“姑娘,你可是记错了,此地并无……”

“头儿,你看!”

领头还未说完,身旁的士兵便指着远处漠北领地的某个地方。

芙琳:“那里……是不是躺着几个人?”

刚问完,芙琳心中就一咯噔。

她怕躺着的那几个人中,有南莺。

领头犯了难:“那是漠北地盘,我们身为大凌巡逻军,不可随意跨界。”

芙琳着急了:“不行军爷,万一我家小姐就在那里呢,你们去看看好不好?”

士兵们面面相觑,很是为难。

领头看她着急得快哭了,也有些不忍心:

“姑娘,不是我们见死不救,而是大凌与漠北早有协定,互不进犯、互不干扰、互不插手对方内政。

我们身为大凌军,决不能踏过漠北领地半分。”

芙琳面上泪水横流,突然眼睛一亮:

“你们不能去,那我去,我去总可以吧。”

不等巡逻军反应,芙琳跑着就冲了过去。

领头的想去拦但已来不及。

芙琳大着胆子跑到尸体旁,确认这些就是追赶她们的歹徒。

可是每一具尸体都看过,却没有发现南莺的踪迹。

她不死心,又再找了一遍,确实没有。

巡逻军领头着急了:

“去个人快把她带回来,被漠北人发现她可就没命了。”

身旁士兵放下武器,冲过去就把芙琳拽了回来。

芙琳:“死的那些都是先前追赶我们的,可为何没有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到底在哪呜呜呜呜……”

把芙琳拽回来的士兵来到领头身边,小声开口:

“头儿,看伤口的确是漠北刀所致。”

领头的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那这位小姐……情况有些不妙啊。先回去,禀报将军后再说。

把她也带回去。”

芙琳伤心欲绝,回去时只能被士兵们搀扶着行走。

……

漠北纳尔硕特部落,傲其领地。

傲其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伴随着欢呼声回到营地。

“看,傲其大人马上有名女子,是傲其大人新抢来的吗?”

“她穿的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不是我漠北人?”

“走,去看看。”

一时间,傲其管辖地上的漠北人纷纷围了过来。

“天哪!她好美啊!”

“简直美的像仙女,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吗?”

“你们看她的衣服,她该不会是中原人吧?”

“傲其大人抢了中原女子?若是让泰布韩首领知道了,可不得了。”

傲其下马之后,一把捞过南莺抱在怀中,朗声大笑着就往营帐中走。

“此女子是出现在我漠北领地的,可算不上是抢,哈哈哈哈。”

南莺害怕极了,被傲其抱在怀中后便开始拼命挣扎,可是傲其身材健硕,自己的力道在他看来不过是挠痒痒。

“我是大凌人,无意闯入。按照协定,你就算不放我也不能如此对我。”

傲其低头看着这张娇小的脸庞,心里直痒痒。

“你是我带回来的,那就是我的人。至于你说的协定,那是老可汗同你们大凌皇帝定下的,里面可没说我不能这么对你。”

乌尼日下马后看到傲其已经抱着南莺进了大帐,连忙追去。

在傲其将南莺放在床上时冲进来截住了他。

乌尼日:“傲其大人等等,这个女人不能动。”

南莺趁着乌尼日拉住傲其之际,一个翻身下了床躲到一旁,戒备的看着二人。

傲其被打断兴致,十分不悦的怒视着乌尼日。

“乌尼日,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女人为何不能动?”

乌尼日看了看南莺,给了傲其一个眼神。

傲其只得冷哼一声,走出大帐。

乌尼日小跑着追出来,在傲其耳边轻声道:

“傲其大人觉得这个女人长的怎么样?”

傲其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自然长得漂亮,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般美的女人。”

乌尼日笑笑:“那便是了,不仅是大人,这里的人都觉得此女子长了一张天仙一样的脸。

大人若是将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送给泰布韩首领,咱们这不就有机会回到首领的营地了吗。”

傲其冷静下来:

“原来你小子说的妙计是这个。”

见傲其有些犹豫,乌尼日继续开口:

“傲其大人,如今我们远在这个草稀水少的边境,恐怕今年冬天都熬不过去。

不管是为了大人的民众还是为了大人的前途着想,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回到泰布韩首领身边。

否则什么好事都让昂沁占了,咱们再难翻身啊。”

傲其没回答,沉默着。

乌尼日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他确实要想法子回到泰布韩首领的营地去,不然这个冬天就有够他熬的。

可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可人的女人,就这么送人了?


傲其:“不然我先享用一番再……”

乌尼日:“大人不可!大凌女子最重声誉,未婚之前不会有逾矩行为。

我看她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应是未嫁女,所以不必担心干不干净。

将其完整的进献给首领,方显大人的诚意。

等大人回到泰布韩首领的营地,什么样的美人享用不得,您说是吧?”

傲其又沉默下来,而后大手一挥:

“行吧,让人看好她,明日我就带她去见首领。”

说完,怒气冲冲大步离去。

乌尼日眉眼笑开:

“大人英明。”

然后吩咐道:

“找人看好她,若是跑了,你们也别活了。”

南莺在傲其和乌尼日出了大帐之后就一直坐立难安,心中在思考着如何逃离这个地方。

透过大帐帘子往外看去,营地上到处都是漠北人,她若要悄悄离开,很难。

尤其是白天,更无可能。

眼看着傲其负气离开,营帐门口来了两个人把守。

南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那个叫乌尼日的同傲其说了什么,但是看情况傲其暂时是不会碰她的。

她想等到晚上,再寻机会逃跑。

……

大凌边境驻军营地之一。

几位将领听完巡逻军汇报之后,又打量了芙琳片刻。

“另一队巡逻军回来汇报说那些侍卫没有活口,现场除了你们的人还有其他人的尸体。

除了逃跑的,算得上如今只有你一个活口。”

梁升异是此处驻军营地的最高将领,在听完巡逻军汇报之后,便迅速派了亲信前往发现尸体的两个地方查看。

人已经死了,也没在他们身上查到任何有关身份的信息,目前便只能算做抢劫的劫匪。

芙琳“砰”的一声跪下,犹豫过后还是开口:

“将军,我家小姐是礼部尚书之女,是阳城刺史的外甥女,此次我们是要回京的,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芙琳说完给梁升异磕着头。

听着芙琳介绍,梁升异着实惊讶。

他没想到失踪的这名女子会是这样的身份。

梁升异:“阳城刺史……宁纺?你家小姐是宁纺宁大人的外甥女?”

礼部尚书他没印象,但是常年驻守边境倒是认得阳城刺史宁纺。

芙琳:“是的将军,我家小姐叫南莺。”

南莺失踪,芙琳本不该暴露她的身份的,毕竟关乎她的声誉和清白。

可是眼下情况紧急,她怕这些将领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能先挑明身份。

现在看来,这一招应是有用的。

梁升异伸手将她虚扶起身。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来人,先把这位姑娘带下去休息。”

芙琳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梁升异严肃的神情又憋了回去。

芙琳:“奴婢要回阳城,此事必须告知宁大人,还望将军能差人送奴婢回阳城。”

梁升异这边芙琳不敢寄予全部的希望,她要赶紧把此事告诉宁纺才是。

梁升异应允,派人护送她回阳城。

待芙琳离开后,梁升异身旁的将领才开口道:

“将军,即便按这名侍女所说失踪女子身份不一般,但是咱们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人是被漠北人带走的。

就凭那几个大凌人的尸体?

这也没人亲眼目睹啊。”

“是啊将军,更何况漠北人生性凶残弑杀,这样一位娇小姐落到他们手里……”

“可是那好歹也是我大凌子民,那些个被杀的歹徒也就罢了,女子毕竟是无辜的。

咱们好歹也是边防军,管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别忘了,那些人死在漠北的地界,那名女子很有可能是被追赶到漠北地界才被抓走的。

如此算来可是我大凌人先犯的人家边境,本就理亏,你让将军怎么去要人?找谁要?协定不管了?”

……

众人七嘴八舌,梁升异心中一阵烦乱。

这事不小,可以说是还很复杂。

一直以来两边遵循协定毫无联系,如今可倒好,他们的人手持利刃死在对方地界,还失踪了一位地位不低的小姐。

梁升异觉得此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权力范围,得上报上级才行。

——

南莺在大帐内胆战心惊了一日,如今已入夜,大帐之外除了有偶尔几声说话之声以外,分外安静。

草原上温差大,本来白日里热的过分的天气现在吹来阵阵凉意。

她不知道傲其会如何处置她,但是南莺知道,草原上危机重重。

漠北人野性难训,正如乌尼日说的,草原上胜者为王,在这个慕强的地方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都是靠抢。

她今日被傲其带走,明日指不定会被谁抢走。

此地决不能久留。

好在这里距离大凌边境不远,她必须想办法逃回大凌。

否则一旦傲其将她带到别处,再想回到大凌就更困难了。

“我来给这位姑娘送吃食。”

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是女子。

南莺坐在床上,只见大帐两旁的漠北士兵掀开帐帘,进来一名漠北女子,穿着不算好,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看上去同她一般年纪。

她没有抬头,弯着身子端着食盘,进来后放下东西便要走。

南莺:“等一等。”

女子脚步顿住,转过身来但还是没有抬头看南莺。

南莺起身朝她走近:

“我想请问这里是什么部落?”

南莺对漠北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自老可汗归天以后,漠北草原发生内乱分为三个部落,几十年来三个部落共治漠北。

三个部落共治的结果就是各自为政,摩擦不断。

女子把头低得更低了:

“这里是纳尔硕特部。”

她肯告诉自己,南莺有些欣喜。

南莺:“那你们……”

还未说完,门口的士兵掀开帘子:

“送完了吗?送完就出去。”

眼神瞥到南莺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女子浑身一颤,立马低头出了大帐。

帐内又只剩下了南莺一人。

不过她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了这里是纳尔硕特部。

漠北三部分别为东部的纳尔硕特部、北部的科鲁沁部以及西部及南部的克腾哈尔部。

其中军事力量属克腾哈尔部最强,纳尔硕特部落次之,科鲁沁部不管是领土范围、部众数量还是战斗能力,相较前两个部都要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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