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十几天,我穿着单薄的纱衣,蜷缩在一顶小轿中,被人抬进了陈宫。
忽地,轿上的帘子被人掀开,一阵冷气倒灌,让我不住瑟缩。
老嬷嬷语气轻蔑,向我解释道:“姑娘恕罪,楚次妃想看看姑娘。”
我抬起头,看着金碧辉煌的阁楼,隔着珠帘与阁中人对望。
姑娘看着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发间别着昂贵的玉簪,身披纯白的狐裘,领口金丝绣成的云纹栩栩如生。
不过片刻,老嬷嬷猛地拉上了小轿。
小轿颠簸起来,晃晃悠悠的抬进了一处偏殿。
我抚上偏殿柱间的裂纹,指尖蒙上了一层灰,庭院里积雪深厚,让人难以行走。
穿着厚厚棉衣的老嬷嬷打着盹,我轻轻推了推她,问道:“嬷嬷,可有炭火和食物?”
老嬷嬷白了我一眼,操着一口陈国方言,骂骂咧咧地甩了两个烂芋头。
我算是听明白了,没炭火,没食物,明天去大殿上见君王,不得宠就自己冻死。
我拾起地上的芋头,啃了个干干净净,又将寝房的帘布全部扯下,披在身上,在墙角睡了一夜。
第二日,又来了一顶轿子。
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一个展台。
儿时赶集时,就见过这样售卖商品的台子。
我穿着梁国带来的单薄的纱衣,抱着被冻得通红的臂膀,冒着大雪,被抬进了大殿中。
大殿里金碧辉煌,头上层层叠叠的帷帽阻碍了我的视线,却隔绝不了众人审视的目光。
“这就是梁国送来的美人?
身姿瞧着确实不错。”
“再美不也是玩物么?
呸!
不要脸的梁国,不愿意割城,送点美女珠宝就打发了!”
“小国出来的女人,能跟陈国比么?”
殿上的掌权者轻咳一声,殿里安静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无姓,名采薇。”
陈王沉默了一瞬,又说道:“你既来了陈宫,便不能再惦记着梁国。”
“妾明白。”
“你会什么?”
“妾会舞剑。”
陈王轻笑一声,似乎来了兴致。
“你舞剑,梁国带来的衣裙,你舞一次,脱一件。”
座下的宾客嘻笑起来,愚弄地目光顿时间包裹了我。
他们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梁国的笑话。
他们赌我会慌乱地手足无措。
我笑了笑,拾起侍从递上来的两把长剑,舞一次,脱一件。
殿内安静起来,不知是被我的剑舞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