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
“我错了,要是不带你去天台就好了。”
“你骗人。
你说要活到一百岁的。”
笔记本上的字迹被泪水晕染。
祈尔把脸埋进掌心,书包里的蓝色信封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像装着整个银河系的星星。
而耳边也传来繁胜春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捌 寄往云层之上葬礼的那天下了小雨,老天也在为他送行。
祈尔站在人群最后,看着墓碑上繁胜春微笑的照片,他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
“小祈,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
繁胜春的父母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他们并没有怪祈尔那天带繁胜春去天台,都是命,“我准备跟胜春他爸爸去他工作的地方了。”
“阿姨,叔叔,你们多保重。”
祈尔与繁胜春父母寒暄了会,“阿姨,你们给我留个地址,空闲时我好可以去看看你们。”
回到家,祈尔终于拆开了那个蓝色信封。
里面是折叠整齐的信纸,边缘已经有点烂,显然被翻阅过很多次。
信的开头写着:“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变成你头顶的某片云,或者某颗星,某滴雨,某阵风了……”繁胜春在信里也确实列了个清单:他想看却没看成的电影,想吃却没能尝到的美食,想去却来不及去的地方。
每个条目后面都画着小小的括号:“希望祈尔替我去完成”。
信的最后一页是一首诗:“如果有一天我的笔不再移动,请记住墨水曾如何热烈地奔涌。
如果樱花落在你肩头,那是我笨拙的问候。”
祈尔把信纸贴在胸口,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窗外,第一朵樱花终于颤巍巍地绽开了。
毕业典礼那天,祈尔把一沓信投进了文学社的“时光胶囊”。
这是文学社专门设立的时空传信项目,五年或十年后来取。
那些信有的写在病历背面,有的写在纸巾上,最上面那封装着她从未说出口的告白。
铁盒封存前,她往里放了一枝永生樱花。
十年后的春日,已经成为作家的祈尔回到母校。
图书馆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她写的第一本书,参观的学生们好奇地读着标签:“《寄不出去的信》——2005级校友捐赠”。
祈尔站在樱花树下,花瓣落在她的肩头。
她打开新买的诗集,扉页上写着:“给永远十七岁的繁胜春,来自二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