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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0:卖我去挖矿?问问我的猎枪全文免费

嘤嘤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马卓可没心情陪他玩斗嘴的游戏,他没把王大富弄死,就已经很克制了。他撞开拦在身前一人的肩膀,就挤了出去。王大富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成明脸色也黑得如同锅底。他冲着马卓的背影叫嚷道:“站住,给老子站住!”马卓压根不搭理,自顾自的往前走。李成明火了,放眼整个公社,还没见过比自己横的人物。马卓这毛头小子,也敢跟自己甩脸,当真是不知死活。“他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没听见?”他吐掉嘴里的烟,快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拽马卓肩上的网兜,刺啦一声拽开了一个大口子。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马卓强忍着怒气,盯着李成明,“你想怎样?”李成明把手一伸,无赖道:“给钱,不给钱今天就把你废了。至于你妹妹,我姐夫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你娘嘛,哼哼,长得不错又有文化,送到...

主角:马卓张显菊   更新:2025-04-29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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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卓张显菊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80:卖我去挖矿?问问我的猎枪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嘤嘤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卓可没心情陪他玩斗嘴的游戏,他没把王大富弄死,就已经很克制了。他撞开拦在身前一人的肩膀,就挤了出去。王大富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成明脸色也黑得如同锅底。他冲着马卓的背影叫嚷道:“站住,给老子站住!”马卓压根不搭理,自顾自的往前走。李成明火了,放眼整个公社,还没见过比自己横的人物。马卓这毛头小子,也敢跟自己甩脸,当真是不知死活。“他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没听见?”他吐掉嘴里的烟,快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拽马卓肩上的网兜,刺啦一声拽开了一个大口子。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马卓强忍着怒气,盯着李成明,“你想怎样?”李成明把手一伸,无赖道:“给钱,不给钱今天就把你废了。至于你妹妹,我姐夫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你娘嘛,哼哼,长得不错又有文化,送到...

《重生80:卖我去挖矿?问问我的猎枪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马卓可没心情陪他玩斗嘴的游戏,他没把王大富弄死,就已经很克制了。
他撞开拦在身前一人的肩膀,就挤了出去。
王大富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成明脸色也黑得如同锅底。
他冲着马卓的背影叫嚷道:“站住,给老子站住!”
马卓压根不搭理,自顾自的往前走。
李成明火了,放眼整个公社,还没见过比自己横的人物。
马卓这毛头小子,也敢跟自己甩脸,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没听见?”
他吐掉嘴里的烟,快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拽马卓肩上的网兜,刺啦一声拽开了一个大口子。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马卓强忍着怒气,盯着李成明,“你想怎样?”
李成明把手一伸,无赖道:“给钱,不给钱今天就把你废了。至于你妹妹,我姐夫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你娘嘛,哼哼,长得不错又有文化,送到城里做皮肉生意应该不错。”
马卓一听就怒了,母亲和妹妹是他的逆鳞,决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们一根头发。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火气,一拳就砸向了李成明。
速度之快,李成明压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在了地上。
李成明捂着鼻子躺着哎哟叫唤,一旁的三人瞬间懵了。
他们没想到,自己这方人多势众,马卓还敢动手。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往死里打!”
王大富赶紧过去搀起小舅子,冲着另外两人大喊。
两人立马就冲了过去,跟马卓扭打在一起。
虽说现在这具身体还有些稚嫩,但经验十足。
两个只知道横行乡里的混混,根本不是马卓的一合之敌。
不过三两下,两人就倒在地上痛苦哀号。
这一幕,吓坏了王大富。
他以前只觉得这傻小子力气大,却没曾想他竟然这么能打。
见马卓朝着自己走来,王大富脸色一僵,扔下自己的小舅子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就被马卓拦住了去路。
王大富咽了咽口水,强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大侄子,不至于,不至于。”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又道:“来,消消火!”
“都是当叔的不好,怎么能跟你一个孩子计较呢?我也是昏了头了!”
马卓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现在越看王大富这张脸越恶心,索性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打得王大富眼冒金星,原地打了几个转栽倒在地。
“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我娘和妹妹的主意,小心你的狗命!”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捡起地上的的佐料,在网兜上打了个结,然后就要往家走。
王大富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攥紧了拳头。看着马卓的背影,恨不得拿石头砸死那臭小子。
正想着怎么搞偷袭,却见马卓忽然调转了方向。
他吓得立马成了鹌鹑,赶紧将刚才的心思收了起来。
“你,你还想做什么?”
马卓一把将其提溜起来,没等他说话,就见王大富连连摆手。
“别打别打,钱我不要了成了吧!”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谁家十六岁的娃娃能一下干翻四个成年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
马卓拍了拍他还有些发肿的腮帮子,示意他睁眼。
“听说你家有一杆猎枪,卖给我!”
一听是为了这事儿,王大富心里稍定,咧着嘴道:“什么卖不卖的,你喜欢拿走就是!”
马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废什么话?我能跟你一样吗?”
等马卓擒着王大富往他家走后,地上的三人才慢慢悠悠的爬起来。
“李哥,那小子太邪性了,他妈的几个人都近不了身!”
李成明捂着不断淌血的鼻子,擦了一把疼出来的汗水,眼睛红得像是要吃人。
“妈的,老子常年玩儿鹰,今天却被鹰啄了眼!”
“这口气要是不出,以后咱们哥们几个还怎么在公社混?”
转瞬,他就有了主意,冲另外两人吩咐道:“回去,多叫几个弟兄,带上家伙晚上摸到他家里,干翻那小子!”
“他妈的,到嘴的肉,还能让它飞咯?”
从王大富家里出来已经日头偏西,马卓再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远远的瞧见村口的位置,母亲正抱着妹妹深长的脖子往外看。
到了近前,马卓又被母亲好一顿训斥,见他无恙这才问起他网兜里的东西。
马卓打着哈哈跟着母亲回了家,等关上房门,这才掏出三百块钱递了过去,自己留了三十块备用。
“娘,这些钱你拿着,这些年挨家挨户欠的钱咱们都给还了,至于他欠的赌债,咱们一律不管!”
看着手里一大叠的钞票,张显菊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都喘不上起来。
她哆嗦着身子死死抓住马卓的胳膊,眼泪簌簌而落。
“憨驴儿,你老实跟娘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弄了这么多钱?可不敢学你爹赌钱啊,要是这样娘可就活不成了!”
见马卓摇头,张显菊心里咯噔一声,手一松钱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这死娃,该不会去偷去抢了吧!那抓到可是要吃牢饭的!去,赶紧给人还回去!”
张显菊三两下把钱拢到一堆,一股脑儿塞进马卓的怀里。
马卓无奈的笑了笑,把母亲扶在凳子上坐下,这才解释道:“我昨晚进山打了头野猪......”
“你别蒙娘,就算是好几百斤的野猪,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马卓摆摆手,“娘,你听我把话说完!野猪是不值这么多钱,但是我在山里还发现了一种药材,一斤就能卖三块,我足足挖了一百斤!”
张显菊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草药能卖得起这个价?
还有,自己的傻儿子就算开窍了,怎么可能会认识草药?
见母亲还是不肯相信,马卓实在没了办法,只好说道:“这样吧,明天一早你跟我去一趟城里,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见儿子把话说得如此真切,张显菊其实已经信了三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跟着走一趟。
说完了正事,马卓就从网兜里将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好多都是以前只听说过没见过的调料,张显菊都看花了眼。
当见到那一条碎花裙的时候,张显菊更是眼都直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做梦都想要一条裙子,可碍于世风保守,家里又穷只能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
后来嫁到了马家,日子过得越来越苦,更加没能力没心思去琢磨裙子的事。
马卓也是无意中知道了母亲的小心思,上辈子母亲过得那般凄苦,死后还被人游街,他不想母亲有任何遗憾。
“娘,你喜欢吗?”
张显菊捧着花裙子,已经哭成了泪人。
马卓紧了紧母亲的肩膀,替她擦拭着泪水,“以后,你和妞妞会有穿不完的新衣裳,咱家还会有大房子。娘,这些年,辛苦你了!”
日头逐渐偏西,吃完了晚饭,马卓陪着妹妹嬉闹了一会儿,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回来时,怕母亲担心,他刻意把猎枪藏了起来。
正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往深处走走,争取能打到更大的家伙,耳旁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侧耳听了一阵,发现约莫七八个,全都是冲自己这方向来的。
马卓嘴角一扬,立马有了主意,旋即加快了脚步。
这次,他要让这些人好好涨涨记性!

马卓心里一乐,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又是几十块钱稳稳进账!
他手脚麻利地用带来的绳子将野猪捆扎结实,试了试重量,咬牙往肩上一扛,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里踏实无比。
他又顺路绕到几处记忆中可能长着药材的隐蔽角落,仔细搜寻了一番。
这次运气依旧不赖,不光又挖了些品相不错的鸡头黄精,还让他辨认出几株藤蔓缠绕、块根肥厚的玩意儿,扒开泥土一看,可不就是何首乌嘛!虽然年份尚浅,但也是能换钱的好东西。
一股脑儿全给刨了出来,塞进背篓。
等他扛着哼哧哼哧还在轻微挣扎的野猪,背着塞得鼓鼓囊囊、散发着泥土和草药清香的背篓,一身泥水汗水、悄无声息地溜达回村里时,村头的公鸡已经开始扯着嗓子打鸣了。
他先把野猪和草药藏到院子角落的柴草堆后面,用破席子盖好,又快速地把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简单洗了把脸,这才轻手轻脚地摸进屋。
往炕上一躺,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脑袋一沾到那硬邦邦的枕头,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深沉的梦乡。
......
第二天,日头刚懒洋洋地爬上东边的山梁,几缕金灿灿的阳光就迫不及待地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破窗户,像探照灯一样,照亮了屋里弥漫的细微灰尘。
张显菊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怎么睡踏实。
心里头装着事儿,翻来覆去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昨儿个儿子猛地拿回来那沓厚厚的、崭新的票子,她晚上躲在被窝里,就着微弱的月光数了一遍又一遍,指尖都快磨出茧子了,可还是觉得像在做梦,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炕沿上,手里下意识地捏着一块准备给妞妞做新衣裳的旧布料,心里乱糟糟的。
今天要跟儿子去县城,她既盼着儿子说的是真的,那些钱真是他凭本事挣来的,又怕......怕万一他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那往后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妞妞倒是醒得挺早。
小孩子觉少,更何况心里头还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惦记着要去城里呢!
城里啊!那是她从村里去过县城的大人唾沫横飞的吹嘘中,听过无数次的神奇地方!
据说有好多好多她见都没见过的糖果点心,还有不用马拉就能跑得飞快的、硬邦邦的铁壳子车!
小丫头骨碌一下从炕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在炕上兴奋地扭了两下小屁股,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光线,压低了声音,奶声奶气地问:“娘,咱们啥时候去城里呀?哥哥咋还不起床哩?”
张显菊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指了指儿子睡觉的里间:“小声点儿,妞妞乖,让你哥多睡会儿。
他昨天肯定累坏了。”
妞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果然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下了炕,自己吭哧吭哧地穿好那身打着好几个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发白的旧衣裳。
她按捺不住好奇,踮着脚尖,凑到里屋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瞅。
只见哥哥马卓睡得正沉,侧躺着,呼吸匀称而悠长,眉头舒展,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平静。
跟平时那个闷声不响、有时候眼神瞅着还有点愣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哥哥!哥哥!”
妞妞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喊了两嗓子。
马卓睡得太沉,一点动静都没有。
妞妞胆子大了点,又往前凑了凑,伸出短短的小手指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轻轻捅了捅马卓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哥哥,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咱们还要去城里呢!”
这下,马卓终于有了反应。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眼神里还有些许迷蒙,像笼着一层薄雾。
当看清是自家妹妹那张瘦巴巴、却亮晶晶的小脸蛋几乎贴在自己面前时,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撑起有些酸痛的身子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妞妞的头发:“咋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妞妞被揉得咯咯直笑,小身子得意地一挺:“不睡啦!要去城里!娘都起来好半天啦!”
马卓扭头看向外间,果然看到母亲已经端坐在炕沿边,正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纳着鞋底,但那姿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瞟向里屋。
他心里明白母亲的担忧和疑虑,但眼下也不好多解释什么,只是语气平静地说道:“行,那咱们这就准备准备。”
他利落下炕,到院子里用冰凉的井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冰水激得他精神一振。
然后,他走到柴草堆旁,把昨晚上藏好的野猪和那一背篓草药给拖了出来。
当张显菊看到那头被捆得结结实实、虽然死了但依旧显得肥壮的小野猪时,又是一声低呼,眼睛都瞪圆了。
再看看旁边那一大背篓黑乎乎、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草根树皮,她心里头的疑虑顿时去了七八分,但那份担忧,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又是你弄回来的?”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昨晚回来路上顺手套着的。”
马卓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堆硬货弄到县城去。
靠两条腿走四十里崎岖山路,还得扛着这近百斤的重物,别说带着娘和妹妹,就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得累个半死。
他目光落在母亲脚上那双纳了又纳、鞋底都快磨平了的千层底布鞋上,又看看妞妞那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小身板,心里瞬间打定了主意。
不能让她们娘俩再跟着自己受这份罪了。
“娘,妞妞,你们先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我去趟村东头。”
“去村东头干啥?”
“我去借个车,咱们坐车去县城。”

马卓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身上还算干净的褂子,从怀里摸出昨晚上剩下的三十来块钱,动作自然地抽出一张崭新的两块钱票子捏在手里,其余的又揣回贴身的口袋里。
“坐车?”
张显菊更糊涂了,眉头紧锁。
这靠山屯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正经的车?
要说有,也就是村东头那个赵老蔫家,前两年不知托了什么关系,从哪个报废厂弄回来一台旧得掉渣的拖拉机头子,平时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除了自家拉粪、秋收拉庄稼,谁开口都不借。
就算肯借,那也得烧油啊,这一来一回八十里地,得多少油钱?那赵老蔫抠门得是全村出了名的!
不等张显菊把满肚子的疑问说出来,马卓已经迈开大步,像阵风似的出了院门,径直朝着村东头去了。
马卓凭着记忆,熟门熟路地来到赵老蔫家门口。
老远就听到“突突突突”震耳欲聋的噪音,还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只见赵老蔫正撅着屁股,蹲在他家那台“老古董”拖拉机旁边,手里攥着个油腻腻的大扳手,正跟机器较劲呢。
那拖拉机确实是老掉牙了,浑身上下不是糊着厚厚的泥巴,就是锈迹斑斑,车头烟囱里突突地冒着呛人的黑烟,嗓门大得能把人耳朵震聋。
赵老蔫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汉子,脸上刻满了皱纹,平日里就爱捣鼓他这台破机器,性子有点蔫儿吧唧的,话不多,但全村人都知道他,一个字。
抠!认钱不认人。
马卓走到跟前,阴影罩住了赵老蔫。
赵老蔫抬起头,眯缝着一双被烟熏得发红的眼睛瞅了瞅,见是马家那个不怎么灵光的“憨驴儿”,也没太当回事,鼻子里哼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跟手里的螺丝较劲。
“傻小子,跑这儿瞅啥热闹?一边玩儿去,别耽误叔干活。”
“赵叔。”
马卓站定了,声音平静地开口。
赵老蔫手上敲打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
他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这傻小子今天居然敢主动跟他搭话了?
而且,这吐字好像比以前清楚利索多了?
他狐疑地又上下打量了马卓两眼,哼了一声:“啥事?有屁快放!”
“赵叔,我想跟你借一下这拖拉机,用一天,去趟县城。”
这话一出口,赵老蔫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停下手里的活计,慢慢直起身子,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把马卓从头到脚看了个仔仔细细。
“我说......憨小子。”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语气带着嘲讽:“你今儿是没睡醒,还是出门忘吃药了?说胡话呢?去县城?你知道去县城多远不?你知道老子这宝贝疙瘩喝油多厉害不?比你爹喝酒都凶!”
赵老蔫觉得,这傻小子八成是昨天被王大富那帮人给揍傻了,脑子彻底不清醒了,跑这儿跟他寻开心来了。
他嫌恶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叔忙着哩!”
马卓却像钉在了原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没生气,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将那张崭新的、带着油墨清香的两块钱票子,递到了赵老蔫眼前:“赵叔,我不白借。这是车钱和油钱,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加点。”
赵老蔫本来是想直接把这傻小子轰走的,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马卓手里捏着的那张绿油油的两块钱票子时,那双原本眯缝着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溜圆!
两块钱!我的个乖乖!这年头,两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够他这“油老虎”跑好几个来回县城的油钱了!甚至还能落下不少!
但他脸上的惊喜只持续了一秒,随即眉头就紧紧地拧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马家的穷,那是全屯子出了名的。
马老爹那个挨千刀的赌鬼,早就把家底败得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烂账。
他婆娘张显菊带着俩半大孩子,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
这傻小子,他哪儿来的这两块钱?
而且,还是这么崭新的一张票子!看着就不像是自家攒下来的!
这钱......来路不对劲!
“你这钱......”赵老蔫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他往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眼神锐利地盯着马卓:“是哪儿来的?”
马卓迎着他审视的目光,面不改色,坦然地回答:“我自个儿挣的。”
“你挣的?”
赵老蔫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母猪都能上树了”:“放你娘的屁!就你?你挣个啥?除了会吃白饭,浪费粮食,你还会干点啥?说!老实交代!是不是偷人家钱了?嗯?偷谁家的了?”
在他根深蒂固的印象里,马卓这傻小子能拿出两块钱来,除了偷,绝不可能有第二条路!他那个赌鬼老爹不是好东西,这儿子肯定也学坏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没偷。”
马卓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语气,简单地回了三个字。
他知道,跟这种认死理、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家伙解释再多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
“没偷?没偷你哪来这么多钱?”
赵老蔫的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马卓脸上了:“你小子嘴还挺硬!行!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
要是这傻小子真偷了钱,还是从他赵老蔫手里露出来的,到时候失主找上门来,他指定也得跟着吃挂落!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弄清楚!
赵老蔫一把扔掉手里的扳手,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猛地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死死抓住了马卓的胳膊。
他的手劲儿极大,常年干农活,手指像铁钳一样,抓得马卓胳膊生疼。
“走!跟我走!”
赵老蔫拽着马卓就往村子中间走,力气大得几乎要把马卓拖走:“好你个小兔崽子!学坏了啊!小小年纪就敢偷钱了!胆子不小啊!走!找你娘去!让你娘看看你干的好事!让她好好管管你!看我不让你娘打断你的腿!”

王大富还想梗着脖子犟,却被旁边脸色煞白的李成明一把死死拽住。
李成明喉结滚动,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那眼神死死盯着土坑边缘、如同换了个人似的马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他不是傻子,马卓这逼着他们吃“人参”的用意,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明摆着!
吃下去!
对,只有亲口吃下去,这该死的、硬邦邦的桔梗根,才能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到时候,就算他们侥幸爬出去,跑到公社去告状,说马卓这小王八蛋用假货坑人钱财,证据呢?
呵呵,证据早就在他们自个儿的五脏庙里,消化得连渣都不剩了!
死无对证!
这小子......好他娘的狠的心!好他娘的毒的计!
这一刻,李成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恐惧,那是一种冰冷刺骨,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悚然感。
眼前的马卓,哪里还是那个任他们搓扁揉圆、骂不还口的闷葫芦“憨驴儿”?
分明是一头刚从沉睡中醒来、露出獠牙的恶狼!
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个结结实实的跟头,踢到钢板了!
再跟他硬顶下去......
李成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起刚才马卓那平静语气下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小子,怕是真的敢下死手!他做得出来!
“吃!”
李成明牙关猛地一咬,心头一横,再无半分犹豫。
他一把抓起地上那根沾满泥土、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桔梗根,像是吞炭一般,狠狠塞进了自己嘴里。
“唔!”
干硬的根 茎带着泥沙,硌得他牙床钻心地疼,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夹杂着浓重的土腥气,瞬间在口腔里炸开,直冲鼻腔,熏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那玩意儿又干又柴,刮得嗓子眼火辣辣地疼,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腮帮子鼓起,像头老牛似的,用力咀嚼起来,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
其他人见李成明这带头大哥都怂了,哪里还敢再撑着?
一个个哭丧着脸,认命般地捡起地上的桔梗根,闭着眼睛往嘴里塞。
一时间,土坑底下,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令人作呕的咀嚼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实在憋不住的干呕。
那场面,说不出的怪诞和屈辱。
马卓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坑边,肩上还扛着那条粗粝的麻绳,眼神冰冷地俯视着坑底这狼狈不堪的一幕。
这是他们欠他娘,欠他妹妹的!今天这顿“加餐”,不过是先收点利息罢了!
他极有耐心地等着,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直到确认最后一块“百年老参”都被他们连嚼带咽地吞进了肚子里,连点渣滓都没吐出来。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解下肩上的麻绳,将一端牢牢绑在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树上,试了试牢固度,然后将另一端抛进了坑里。
绳索晃晃悠悠地垂落,在众人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轻轻摇摆。
“上来吧。”
马卓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坑底的人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腿软手抖,争先恐后地抓住绳索往上爬。
重见天日,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而,当他们狼狈地爬出土坑,看到不远处抱臂而立、肩上还斜挎着那把吓人猎枪的马卓时,刚刚升起的一点逃出生天的庆幸,瞬间又被浇灭了大半。
马卓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毫不掩饰的......蔑视。
王大富喘着粗气,看着马卓那副欠揍的模样,又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疼的脸颊,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里像野草般滋生。
他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抢回欠条,再把这小王八蛋踹进坑里活埋了!
他刚要有所动作,肩膀却被李成明死死按住了。
“你他娘的干啥?”
王大富扭头,眼里凶光毕露。
李成明脸色铁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个屁!老子腿快断了,走不动道!背老子回去!”
王大富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成明的意思。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马卓现在就是个疯子,手里还有枪,硬碰硬讨不到好!
他恨恨地瞪了马卓一眼,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弯下腰,背起几乎瘫软的李成明。
一群人,有的瘸着腿,有的捂着脸,有的还忍不住干呕,如同丧家之犬,相互搀扶着,灰溜溜地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马卓脸上的肌肉才微微松弛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李成明,倒还有点意思,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勉强算个人物。
可惜,惹错了人。
他伸手进口袋,摸出那七张沉甸甸的欠条,一共三百一十五块。
这是他辛辛苦苦,用汗水甚至可能用血换来的“第一桶金”,承载着他改变命运的希望。
明天,要是这些人敢赖账......他不介意亲自登门,好好跟他们聊聊。
......
夜里头在山里闹出的这番动静,马卓回到家,愣是半个字都没跟张显菊和妞妞提。
有些事,自己扛着就好。
压抑了大半辈子的憋屈和怨愤,如今像是被他用一把锋利的凿子,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隙,透进了一缕微光。
在坑边折腾了大半宿,等他悄无声息地摸回家时,东边的天际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马卓寻思着不能空手回去,又惦记着白天进山时瞅见的几处可能长着好东西的地方,索性就着这蒙蒙亮的光线,再次一头扎进了后山深处。
运气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玄妙。
就在昨天挖到黄精那片山坳附近,一只看起来傻头傻脑、落了单的小野猪,不知怎么就一头撞进了他先前随手布下的一个简易套索里。
看样子是挣扎了半宿,这会儿已经彻底没了动静,躺在那儿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马卓掂量了一下,嘿,这小家伙,少说也得有个六七十斤重!
“老天爷也开眼了!”

借着几支劣质火把跳跃的光芒和一两束在当时算得上稀罕物的手电筒光柱,约莫七八来个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合围过来。
为首的正是李成明。
他脸上残留的淤青尚未完全消退。
此刻被火光映照着,显得更狰狞了点。
恨呐!啥时候吃过这种亏!
还是在个毛头小子身上!
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都他妈给老子动作轻点!”
李成明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对手下吩咐:“今天不把那小杂 种废了,老子就不姓李!他娘的,敢跟老子动手,活腻歪了!”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凑近了些,谄媚笑道:“李哥放心,这次咱们人多家伙也齐,你看我还带了这家伙!”
他晃了晃手里一把锈迹斑斑,却也分量十足的砍柴斧。
“保证让那小子爬不起来!”
“还有他弄回来的那三百多块钱,也得给咱们哥几个分分!”
“他娘肯定也藏起来了,一会儿冲进去好好搜搜!”
“对对!听说他那妹子也长得水灵了,虽然瘦点,但养养......”
“闭嘴!那妹子才五六岁你就想这个!你特么比我还畜生!”
李成明瞪了那人一眼。
“先办正事!听我口令,一会儿咱们直接一脚踹开他那烂门,进屋就砸!拿到什么都算你们的,就是那钱得大伙一起分!”
那边马卓早就回到外间。
拿起靠在墙角的柴刀别在腰后,又解下一小捆白天打猎备用的结实麻绳缠在手臂上。
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杆从王大富家拿来的老旧猎枪上。
他掂量了一下,检查了弹仓。
里面只有两发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土制猎鹿弹。
聊胜于无,但此刻,它最大的作用是威慑。
“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就在外面李成明准备下令撞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一刹那!
哐当!
一声响,不是来自大门,而是来自屋子后墙下方一个平时用破木板挡住的通风口!
紧接着,一个黑影敏捷地从中钻出,头也不回地朝着漆黑的后山方向狂奔而去。
“在那儿!他从后面跑了!”
眼尖的人立刻大喊。
“妈的,还想跑?”
李成明又惊又怒,以为马卓是怕了想逃,当即大手一挥:“追!给老子追上他们!别让他们跑进深山里去!”
这次来,抢东西是其次,重点还是报复马卓。
等把这小子弄个半死,就不信他娘不乖乖把钱拿出来!
一声令下,七八多个人立刻呼啦啦地放弃撞门,朝着黑影消失方向狂奔而去。
进入山林,马卓如鱼得水。
这里的地形,白天打猎时他都已了然于胸。
前世练就的山地作战技巧,让他哪怕是在黑路子里也能辨明路径。
避开枯枝与碎石,行动更是迅捷无声。
相反,李成明那伙人平日里横行乡里,哪里走过这么难行的夜路?
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队形也开始散乱。
马卓始终与追兵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既让他们看到希望,觉得再加把劲就能追上,又绝不让他们真正靠近。
“哎呦!”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举着火把的汉子脚下一绊。
一声惨叫。
火把脱手飞出!
后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脚步顿时一滞。
“你踏马怎么回事?”李成明怒吼道。
“不......不知道,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那汉子疼得五官都挤成一朵菊 花!
混乱中,又是一声短促的痛呼从队伍侧后方传来。
“啊,哪个王八蛋打我的头!”
又一个汉子抱着脑袋疼的的在地上打滚。
周围除了摇曳的树影,什么都没有!
“马卓!是不是你踏马在那装神弄鬼?”
李成明举着手电四处乱照,但回答他的,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没人?难不成是鬼?
村里人大多迷信,而且山上也有不少坟地。
这会子又看不见是什么东西攻击他们,恐慌迅速就开始蔓延!
这片熟悉的后山,此刻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噬人的怪兽!
黑暗中,马卓露出一丝冷笑。
随即消失在树后,他继续利用地形和黑暗进行骚扰!
追兵的队伍被不断地拉长、分割。
好几个人已经因为受伤或恐惧而掉队,要么直接半路偷偷逃跑回家。
本来李明成就没答应分给他们多少钱。
这明显要麻烦危险很多!
不划算!
李成明气得骂娘,又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剩下的五六人继续追。
不报复回来,他绝对不罢休!
马卓计算着距离。
他引导着李成明等人,逐渐靠近了他选定的终点!
一处早年废弃的小型矿坑边缘。
矿坑入口被茂密的杂草和灌木掩盖,旁边就是一道陡峭的深沟。
沟壁湿 滑,长满苔藓,下面黑不见底。
白天打猎时,他就留意到这里极其危险,尤其是夜晚,稍不注意就可能失足。
在靠近矿坑入口约莫十米的地方,马卓的身影好像在一个转角后彻底消失了。
“他肯定躲起来了!就在前面!”
李成明眼睛发红,举着手电就往前冲:“给老子搜!”
就在他们急于冲过那片看似平坦的草地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山林中炸开!
是猎枪的轰鸣!
李成明和他手下那几个本就心神不宁的混混,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第一反应就是向前猛冲以躲避子弹。
他们脚下那片地面,却瞬间塌陷!
“啊!卧槽!”
“救命!”
凄厉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李成明只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天旋地转!
他身边的几个手下也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个失足滚落!
几秒钟后,混乱渐渐平息。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深沟的边缘,正是马卓。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老猎枪枪口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烟。
下方,沟底和矿坑斜坡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
李成明好像被摔断了腿,正抱着小腿直哼哼。
其他人也是或伤或残,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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