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老花镜,王奶奶手中的毛线针悬在半空,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般刺向他。
何马被看得头皮发麻,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仓皇逃离,身后飘来细碎的议论声:“这不是小何吗......哟,这不是何牛吗?”
路过出版社时,韩冷醉醺醺地撞了出来。
这位昔日的狂热追随者,如今眼底只剩怨毒。
自从何马封笔后,韩冷模仿他的作品再无人问津,此刻刚被退稿的他,像只炸毛的公鸡般叫嚣:“当年的天才,现在连狗都不如!”
何马恍若未闻,继续机械地迈着步子。
韩冷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一拍脑门:“有了!
就写《天才陨落记》!”
他的嘴角勾起狞笑,脚步迫不及待地朝家跑去。
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何马跌跌撞撞地瘫坐在棺材店门口的木凳上。
霉味混着柏木清香钻进鼻腔,他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年轻人,歇歇脚?”
苍老的声音从店内传来。
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杖踱出,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 —— 这人竟是二十年前名震全岛的悬疑大师,据说因妻子离世,突然封笔开起了棺材铺。
此刻老人望着何马的眼神,像在审视一面破碎的镜子。
“是啊,老大爷,我都好几年没迈出家门了。
最近岛上有啥新鲜事儿吗?”
何马仰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渴望。
老头抚着白胡子笑了:“新鲜事?
我这儿每天最盼的,就是等着给人送终。”
他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睛亮起来,“小伙子,买口棺材?
看你投缘,一百九十九,包送!”
“咒我呢?!”
何马 “腾” 地站起来,青筋在脖颈暴起,“我活得好好的买棺材?”
“棺材可不只装死人。”
老头慢悠悠踱步,枯瘦的手指敲着棺木,“当床睡,隔音;立起来,当衣柜;扔海里,还能当船漂 ——当船?”
何马瞳孔骤缩。
被困五年的死水泛起涟漪,或许漂出这座岛,那些枯竭的灵感就会随着海风涌回来?
“太贵,买不起。”
他嘴上推脱,却磨磨蹭蹭没挪步。
“再降一块!
一百九十八!”
“一百,卖就拿。”
何马攥着钞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老头盯着钱反复查验,最后长叹:“不带盖儿,不送货,你自个儿扛吧。”
何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