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寒宋纬钧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手撕知青后,嫁给糙汉当富婆贺寒宋纬钧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漫漫长夜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柳仔细又看了一眼,那道背影已经不在了。虽然她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从轮廓来看有点像贺寒......可贺寒家离她家很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哎哟,别打了!”杨柳被鬼哭狼嚎的声音拉回了神儿,只见宋纬钧抱着头,像个蛆一样在地上蠕动。杨国华也狠,对宋纬钧下了死手。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烂了,露出血淋淋的皮肤。刚刚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街坊四邻,他们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到皮开肉绽的宋纬钧时,不免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喊抓流氓呢?”杨国华怒气冲冲,“这个宋纬钧深更半夜爬我家墙头,被我逮住了。”“我没有......”宋纬钧刚开口,杨国华就抡起耙子抽了上去。“还敢狡辩!”有人看不下去了,立马说道:“老杨头,你确定是爬墙头,而不是跟你家杨...
《重回八零:手撕知青后,嫁给糙汉当富婆贺寒宋纬钧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杨柳仔细又看了一眼,那道背影已经不在了。
虽然她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从轮廓来看有点像贺寒......
可贺寒家离她家很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哎哟,别打了!”
杨柳被鬼哭狼嚎的声音拉回了神儿,只见宋纬钧抱着头,像个蛆一样在地上蠕动。
杨国华也狠,对宋纬钧下了死手。
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烂了,露出血淋淋的皮肤。
刚刚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街坊四邻,他们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到皮开肉绽的宋纬钧时,不免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喊抓流氓呢?”
杨国华怒气冲冲,“这个宋纬钧深更半夜爬我家墙头,被我逮住了。”
“我没有......”宋纬钧刚开口,杨国华就抡起耙子抽了上去。
“还敢狡辩!”
有人看不下去了,立马说道:“老杨头,你确定是爬墙头,而不是跟你家杨柳私会?”
毕竟之前杨柳跟宋纬钧的事情闹得风风火火的。
“胡说八道!”
杨柳哭哭啼啼,“我晚上有些饿,就想去厨房拿点东西吃,谁知我一出门就看到他在爬墙头,我吓坏了......”
“杨柳,你胡说!”宋纬钧还试图狡辩。
杨柳哭得更伤心了,“还请叔叔伯伯们为我讨公道,我已经是贺寒的未婚妻了,怎么还会跟他私会,如果你们不信我,那就把人移交组织,我接受组织的调查,但凡我说的是假话,天打雷劈!”
杨柳把组织都搬出来了,那些想歪的人自然不敢再多想。
当晚,杨国华就把宋纬钧移交给了组织上,要求组织给他家杨柳一个说法。
老知青老高原本还想帮宋纬钧说些好话,但组织觉得他思想作风有问题,直接开了批斗大会。
宋纬钧被押到台上,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
杨国华在台上,声色俱厉地控诉宋纬钧的恶行。
台下村民,对着宋纬钧指指点点,唾沫星子几乎要淹没他。
最后,宋纬钧不得不公开给杨柳道歉。
声音小的,蚊子哼哼一样。
杨柳没去现场。
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脏眼睛。
事发后,宋纬钧没再来找过她,不过村里人嚼舌根的时候,她还是听到了些。
据说宋纬钧摔断了腿,在知青院里养伤。
没了杨家的接济,日子过得那个叫落魄。
知青们也都知道了他的为人,没人搭理他。
他想找人帮忙倒个夜壶,都没人愿意去。
杨柳听了,心里舒坦多了。
恶人自有恶报。
宋纬钧接受了惩罚,杨柳高兴地特意起了个大早。
烙了玉米饼子,又用红薯和玉米糁子熬了粥。
还炒了一盘子水灵灵的小青菜。
她把吃食装在篮子里,用一块干净的的确良布子盖好。
拎着就往贺家走。
她想,一大早的,贺寒肯定在家。
谁知道,到了贺家小院,却扑了个空。
“阿寒一大早就下工去了。”
“好的,那我去地里找他。”
杨柳又挎着篮子高高兴兴地往地里走去,很快她就看到了在地里农耕的贺寒。
此时已经快要入冬,虽然天气冷,但贺寒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工人小背心。
精壮的胳膊上凸起的脉络格外清晰,汗珠顺着他的黝黑的脖子流下来,浸湿了他的背心,贴在他的肌肤上,透出有条有棱的肌肉。
杨柳看得有些发呆。
她走过去,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贺大哥,我给你做了点早饭,吃点再干。”
杨柳蹲下身去,打开了篮子上的布,刚要把饭菜拿出来。
“我吃过了。”
杨柳的手顿在原地,只见贺寒收了锄头,“我干完了,走了。”
不等杨柳收拾东西,贺寒大步走开了。
等杨柳站起来要跟上去的那一刻,贺寒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杨柳蹙眉,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见她就跑。
接下来的几天,杨柳察觉到贺寒在躲着她。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委屈。
难道,是因为宋纬钧的事情?
杨柳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肯定是那天晚上,宋纬钧翻墙的事情,让贺寒心里不舒服了。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不清白的女孩子?
还是觉得,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宋纬钧?
杨柳越想心里越乱。
不行,她得找贺寒问清楚。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柳顶着漫天的繁星去了贺家,果然在门口堵到了要去上工的贺寒。
看到她的那一刻,贺寒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
但或许是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平淡,所以掩盖了他的情绪。
“有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淡。
杨柳抿了抿唇,“寒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有。”
“那为什么这两天我总是见不到你人?就算是碰见,你也不同我说话?”
“我赶工。”
“你说谎,你是不是因为宋纬钧的事情生气了?”
贺寒眼底一沉,没想到杨柳如此坦白。
那日,他的确是因为宋纬钧爬墙头的事情而生气,不免想得多了些。
他甚至开始怀疑,杨柳对自己好,是不是只是因为一时冲动。
是不是真的像宋纬钧说的那样,只是在跟他赌气。
“寒哥,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宋纬钧,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那天翻墙进我家,我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他还差点对我,对我......”
后面的话,杨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湿润的眼眶顿时让贺寒明了,“他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我踹了他的裤裆,最后拿笤帚把他赶出去了。”杨柳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贺寒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宋纬钧竟然这么无耻,这么下作。
杨柳,他一定要娶,即便她不喜欢自己,但是他也不能让她落入宋纬钧那个畜生手里。
“对不起,柳儿。”贺寒开口道歉。
杨柳摇摇头,突然捧住了贺寒的脸,踮脚凑到他的脸边,“寒哥,我没有怪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不相信我?”
杨柳怎么也没想到,宋纬钧竟会提着大小礼包,上门求娶她。
杨国华夫妇也很惊讶,尤其是宋纬钧叫了见证人,拿了两包大前门,两瓶老白干,两捆红绳扎好的水果糖。
当然,最后还奉上了一个红包。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多少,但至少看着鼓鼓的。
这对宋纬钧来说,已经是大出血了。
“叔,我知道你们先前对我有成见,但我是真心想娶杨柳。你放心,她嫁给我,我肯定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里,一辈子都对她好的。”
杨国华顿时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了。
其实,经过杨柳自杀那一遭,他本就有所松动。
如果宋知青,这样像模像样地提亲,答应对杨柳好,他觉得,杨柳要喜欢,他同意了也不是不行。
可他还没开口,杨柳就从帘子后冲出来。
“不嫁!我这辈子死都不嫁给宋纬钧!”
前厅喜气洋洋的各位,都愣住了。
那个被宋纬钧拉来做见证的,是这儿资历最老的一个知青,姓高。
老高下乡十来年,早就在村里结婚生子,也很受本村人的器重。
他觉得同是知青,他也算宋纬钧的长辈,小辈提亲,他来陪一下,沾沾喜气,还能得个红包,两全的事,自是没问题。
何况,村里上下都知,杨柳跟宋纬钧早就两厢情愿,这提亲怕就是走个过场。
所以,他也就没让自己婆娘,先上门探探女方家口风。
谁曾想,杨柳竟反对这门婚事。
“杨柳姑娘,你可莫要任性,还是说,最近遇到什么事,你和小宋吵架了?”
老高的话很有技巧,也留了余地。
宋纬钧也反应过来了。
“柳儿,你是不是怪我,没早点上门求娶你?”
他心里有点受伤,“我先前也是......也是囊中羞涩,这不,一有余粮就来了呀。”
“随你怎么说,就算世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了,我也不嫁给你!”
杨柳气愤地打断,话一撂完,冷哼一声,就又回内屋了。
大家都被杨柳的决绝给震惊了。
杨国华正不知要如何收场呢,何桂花立马出来,陪着歉意道:
“宋知青,真不好意思了,柳儿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迫她呀。抱歉了,这事不成,这东西你都拿回去,啊。”
宋纬钧气得五孔生烟,他一个读书人,何曾被这么羞辱过。
此时围了这么多人,看了这一出,到时会怎么看他。
他怎么都想不通,杨柳为什么不嫁。
前两日不还小心翼翼地找她,仿佛就在暗示她想早点嫁给他。怎么今儿态度完全判若两人呢。
人都走了,杨柳还在生气。
不过她不是气宋纬钧来恶心她,而是气贺寒那根木头怎么还不开花。
殊不知,她是误会贺寒了。
贺寒南下,办“大事”去了。
月底,他风尘仆仆地回到杨家村。
而这时,杨柳家里又闹开了。
原来何桂花再三确定,杨柳是真的不想嫁给宋纬钧后,乐开了花。到处张罗着,给杨柳说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这一传十十传百的,顿时上门说亲的多得简直踏破门槛。
这次她终于相了个合心意的,隔壁村大队长的儿子,在镇上当电工,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小伙子捧着铁饭碗,又是家中独子,有父母帮衬,杨柳嫁过去,不用下田干活,享清福哩。
贺母见到儿子回来,赶紧拉着问:
“你东西都买了没有?”
贺寒点头,能在城里置办的都齐了,还有几样,需要现买的,明早就能安排好。
“那我可就让人去说了。你这孩子,再晚点回来,我看杨柳说不定都嫁给别人了。”
贺寒急了,头一次感到这么迫切地想见到杨柳。
见他这样,贺母难得打趣。
“放心吧,你妹这几日,跟杨柳打得火热。帮你看着呢。”
贺寒次日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虽然劳累了大半个月,但他出奇的精神。
推开院门,白雾蔼蔼,南方的秋,异常湿冷。
杨柳起了,笼了一件加厚的棉衣,打了个寒颤。
就在她准备去烧水做饭时,忽然贺盈冲了进来,咋咋呼呼地拉着她,往外面走。
见小丫头这急急的模样,杨柳心突然跳起来。
到了外头,她一眼就看到,墙角站着的贺寒。
这男人这些天,也不知干什么了,脸黑黢黢的,但那双狭长的黑眸,依旧沉甸甸的,看着她。
“寒哥!”
杨柳脸突然烫起来了。
贺寒把一个凉凉的盒子,塞到她手里,“送你。”
然后,男人又深深地看她一眼。
女孩低着头,弯弯的眉,鸦羽般的睫毛,乌黑的眼睛下,那嫣红的唇,仿若涂了胭脂。
不,涂了胭脂也没这么好看。
贺寒突然回味起,那日猝不及防的那个吻。
立即刹住车,不敢再看。
“你乖乖回去,等我......来接你。”
杨柳一阵风跑回去,栓门,用被子蒙住滚烫的小脸,心仿佛充满羽毛,轻飘飘的。
上午,她从池塘边洗衣服回来,突然见到村长媳妇从自家堂屋出来,脸上喜气洋洋的。
一进门,何桂花就拉住她。
“那啥,贺家那小子,你觉得怎样?”
别怪她问得直接,要怪就怪,这些天来说亲的太多了。
杨国华嘱咐,千万别像上次那样,弄得双方都下不了台。
何桂花当然上心了,于是次次都问她的意见。反正,只要不嫁那个百无一是的宋书生,何桂花觉得,都好。
本以为,又像无数次那般,杨柳会默不作声,没料,却听得一句。
“婶,你拿主意就好。”
何桂花顿觉不对呀,再问:
“你愿意嫁给他?”
杨柳这下脸红了。
她很想说我愿意,可面对三婶那刨根究底的眼神,她害羞了。
“哎呀,三婶!你看着办呀。”
何桂花也是被这事搞得糊涂了,很怕好心办坏事,还纳闷着,迟疑着,非要她一个准话:
“那我看着,推了,还是?”
杨柳简直暴跳如雷了,气极:
“怎么推了呢?你是看不上贺寒吗?”
何桂花给吓到了。
心想原来杨柳还有这一面。
她好像明白了,这应该是愿意了吧。
这时,她突然看见,杨柳莹白的耳垂上,戴着一副剔透的翡翠耳环。顿时讶异道:
“柳儿,你这耳坠,哪来的?”
看这成色,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东西。
杨柳难得忸怩了下,“寒哥送的。”
还没在一起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何桂花顿时惊了。
她当然知道,杨柳不是那种贪财的女人,否则怎可能跟宋纬钧好的时候,还巴巴地往外拿东西呢。
所以,何桂花这下,才是真的确定了。
这门亲事,当是成了。
贺寒猛地转过头。
对上她泪眼婆娑的脸,他瞳孔骤缩,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柳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果然是默认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泪水却流得更凶。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咱们不如把婚事退了。”
说完这句,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转身就要跑开。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彻底崩溃在他面前。
“退婚”两个字,像两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贺寒的心脏。
血淋淋的疼。
他猛地站起身,长臂一伸,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杨柳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一个趔趄,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扯了回来。
天旋地转间,她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
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她惊愕地抬起头。
对上的是一双猩红的,充满了痛苦、挣扎和疯狂占有欲的眼睛。
还不等她反应。
贺寒低下头,滚烫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杨柳的眼睛倏地瞪大。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粗暴而滚烫。
像是积蓄了太久的火山,一朝喷发,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掠夺着她的呼吸,她的神智。
他的手臂铁箍似的紧紧搂住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杨柳被他吻得几乎窒息。
起初的惊慌过后,是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
她能感受到他吻中的那份绝望与占有。
她不再挣扎,笨拙地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
她的回应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贺寒体内所有的引线。
贺寒只觉得身体的欲望一下冲破而出,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肢。
细细密密的吻,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
杨柳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只能依靠着树干和他手臂的力量支撑着。
梦里旖旎的画面再次浮现。
贺寒的呼吸猛地一重。
就在这意乱情迷,一切即将失控的边缘。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疑惑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大哥?杨柳姐姐?”
“你们在这儿啊?”
声音由远及近。
贺盈拨开挡路的树枝,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当看清树下紧紧相拥,衣衫不整的两人时。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
空气瞬间凝固。
贺寒和杨柳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
下一秒,两人触电般猛地分开。
贺寒下意识地将杨柳往身后藏了藏,手忙脚乱地替她拉好敞开的衣襟,扣好扣子。
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不敢与妹妹对视。
杨柳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着头,脸颊滚烫,连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
贺盈看看自家大哥狼狈的样子,又看看杨柳姐姐恨不得埋进地里的鸵鸟样。
再联想到两人刚才几乎要揉进对方身体里的姿势......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小脸唰地一下也红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跑。
贺盈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消失在树丛后。
林间只剩下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杨柳慌乱地躲在贺寒宽阔的后背,手指颤抖着,整理衣襟,扣好那颗解开的纽扣。
脸上烫得厉害,像被火烧过一样。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尴尬和暧昧的气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更没有提起刚才那近乎失控的冲动行为。
沉默在蔓延。
最终还是杨柳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她轻轻拽了拽贺寒的衣角,声音还有些发颤,带着未散的情欲沙哑。
“寒哥,你......你刚才为什么跟宋纬钧动手?”
贺寒背对着她,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
林间的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燥热。
他只是不想让那个姓宋的,再有机会靠近她,用那些污言秽语玷污她。
见他不说话,杨柳心里又急又气。
这个闷葫芦!
她绕到他身前,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固执地看着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他又胡说八道惹你了。”
“寒哥,”她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以后别总是跟他过不去,好不好?”
话音刚落,杨柳明显感觉到贺寒的身体倏地一僵。
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力道。
他误会了。
他肯定是以为,她还在乎宋纬钧,还在为宋纬钧说话。
这个傻子!
杨柳又气又无奈,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沉沉看过来的目光,那里面果然带着一丝受伤和探究。
“你别多想!”
杨柳急了,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宋纬钧他就是个畜生!”
“你跟一个畜生动手,万一失手打重了,惹上麻烦怎么办?”
“为了那么个玩意儿脏了自己的手,多不划算!”
她语气又快又急,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和不屑。
听到她气急败坏又带着维护的话,贺寒眼底的阴霾,终于一点点散去。
胸腔里那股憋闷的酸涩感,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取代。
原来,她是在担心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熨帖极了。
先前因为宋纬钧那些话而升起的疑虑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他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角,和那气鼓鼓撅起的小嘴。
只觉得可爱得紧。
贺寒低低地嗤笑一声。
在杨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再次低下头。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刚才那般狂风暴雨。
而是带着一丝惩罚,一丝安抚,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刚才的尴尬和旖旎,似乎都随着那温柔的吻,消散在风里。
两人手牵手一起回到了杨家。
快要到门口时,杨柳就看到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人站在杨家院门外,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周婷?
她怎么来了?
2000年千禧元旦。
杨柳死了。
死在她的四十岁生日。
宋纬钧带她登山庆生,上一秒让她摆pose拍照,下一秒就把她推下悬崖。
她的灵魂,怒吼不甘,跟在宋纬钧身后。
看到宋纬钧获得一笔巨额保险赔偿。
看到他接回了外面的白月光和儿子,看到他继承了自己的公司和不动产,一家三口,坐享其成。
杨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从到头到尾都只是利用她。
做知青时,利用她的喜欢逃避干农活,自己则躲在阴凉处读书。
上大学时,把她当成提款机,自己在同学聚餐中装世家少爷。
毕业分配,哄骗她拿出十万,顺利留在京市工作,伪装自己很有背景。
工作后,他步步高升,却开始嫌弃她文化低,跟她聊不到一块去。
虽然聊不到一块,宋纬钧却不舍得她手上的万贯家财。
害怕抛弃发妻,在单位影响不好,于是谋划这么一场意外。
既能大赚一笔,还能顺利丧偶。
重要的是,她辛苦创办的服装公司,每月毛利润七位数,从此就是他的了。
更惊喜的是,宋纬钧还能光明正大,迎娶那个家世比她高了不知多少的白月光。
呵,人到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
宋纬钧可真是人生赢家。
杨柳真想抽死那个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原来,恋爱脑不仅费钱,还要命。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潮湿冰冷的尸坑里。
直到后来,一支专业的救援队突然来到这深山,捞出她发臭的尸骨。
一个全身黑灰西装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两鬓灰白,急急地走了过来。一道凌厉的疤痕斜跨他的眼骨,使得他整张脸充满肃杀之气。
地上只有一具不成人样的尸骨,男人默了半响,蹲下来,把杨柳抱在怀里,双目赤红,热泪从眼角滑落:
“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会放手。”
看清楚这张脸,杨柳本已千疮百孔的灵魂,蓦地颤动起来。
贺寒......
原来是你。
竟然是你。
如果还能重来,如果真能重来。
我还会放弃你吗。
......
“柳儿,柳儿!”
“你醒醒呀,你可不要吓婶子呀。”
“国华,怎么办?柳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建华两口子啊。”
头上的刺痛传来,杨柳只觉得眼皮子有千斤重。
她这是到了阴曹地府吗。
为什么会这么吵,怎么好像还听到死了十来年的伯母的声音了。
不,不对,她突然睁开眼。
就跟凑近想扒拉她眼看看还有没有光的三伯母,来了个斗鸡眼。
“柳儿,你醒啦!真是吓死我了!”
“真是的,你这孩子,太任性了。我跟你三伯不想你嫁给那个宋知青,也是为了你好呀。”
“你说说你,要真那么喜欢,我们答应你就是了。干嘛还想不通,要自杀呢。”
自杀?
杨柳一愣,她打量了一眼屋内的摆设。顿时弹跳起来。
低矮的屋顶,发霉的土墙,窗户上还贴着泛黄的报纸,床头地上摆着一个红双喜的脸盆呃......
这,这不是杨家村吗。
她多少年没回这泥砖房了。
杨柳愣愣地看着面前叨叨不停、明显年轻的三伯母,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痛!
这不是梦!
她竟然重生了。
没等三伯母继续教育,她立即就床上跳下去,夺门而出。
“哎哎,柳儿!杨柳!”
三伯母吓到了,以为她又嫌弃自己多说了,怕她要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抬脚就要追出去。
杨建华抓住她,不赞成地看她一眼。
“行了,我看她肯定是又找宋知青去了。”
“既然她坚持,咱就别拦着了。拦来拦去,成了仇。”
一声叹息,三伯母点头。
杨柳现在,特别想见到一个人。
刚看到那间熟悉的矮房,眼前就模糊起来。
她一阵天旋地转,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一只劲瘦的胳膊扶住了她。
杨柳大口喘气,下意识去往来人看去
只见视野往上,来人挺拔颀长,桀骜不羁的五官,最摄人心神的是那低压的眉眼下,那双幽深狭长的凤眸,总是古井无波,让人看不清情绪。
“寒哥?”
贺寒点头,掩饰住那一闪而过的微讶。
见她站直了,放了手。
“怎么在这?”
不怪贺寒多问,实在是,这条路的尽头,通向的只有贺家三口那间朴素的小院。
这会夕阳倾斜,贺寒是刚从镇子里回来,这才恰好碰见她了。
呃,杨柳顿住,半响,看向他:
“我,我来找你。”
“有事?”
贺寒墨眸平淡,似乎不见一点波澜。
杨柳有些傻眼。
实话说,就算重生,她也还是看不清贺寒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她的记忆里,其实她离开杨家村后,就再也没见过贺寒了。
要不是死后她亲眼所见,杨柳打死也不相信,贺寒竟还惦记着她。
可眼前的贺寒,真不像是对她有好感的模样。
“我,能去你家坐坐吗。”
贺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在前面带路。
他腿长,几步就走到前头。
要是杨柳此刻清醒点,肯定就会觉得,这男人真不解风情。
幸好,她也心思浮动,闷闷地跟着。
男人早就停了下来,杨柳还没发现,一下撞到贺寒肌肉结实的后背,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
她话未尽,倒是听到了什么,有些发愣。
“妈!是真的。杨柳姐姐为了嫁给那宋知青,直接就撞到那柱子了,以死相逼,一下就头破血流了。”
“桂花婶子急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守了一天一夜,喏,不晓得醒没醒呢。”
“哼,杨柳姐姐真没眼光,那宋知青有什么好,弱鸡一个,哪有大哥——哥?”
尾音戛然而止,贺盈眼睛睁得老大,看向门神一般矗在那的大哥。
贺寒面色阴鸷,那刀子一般的眼神看了过来。
贺盈脖子一缩,立马跳起来。
“妈,我去烧饭!”
一道残影,猴子一样窜走了。
都没发现,高大的贺寒身后,还躲着一个人儿。
杨柳僵住了,她有点后悔,没搞清楚当下的事态,就贸然来贺家了。
两人对视了足足十几秒。
贺寒这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后背紧紧抵住房门,他大口喘着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你,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变形。
门内传来杨柳带着哭腔和羞愤的声音:“有,有虫子!”
虫子?
贺寒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但脸上的热度丝毫未减。
刚才那画面,挥之不去。
他喉咙发干,有些狼狈地道:“那你小心点,我,我在外面。”
洗漱间里,杨柳的脸红红的,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害羞。
她飞快地冲洗干净,胡乱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
等她红着脸走出洗漱间时,就看见贺寒正蹲在地上铺着被子。
这是打算睡地上?
一股无名火蹭地冒了上来。
杨柳几步走过去,弯腰就把地上的被褥抱起来,猛地扔回了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
贺寒被她的举动惊得站起身,转过来看着她。
对上她带着怒气的眼睛,他有些无措。
“我睡地上,你睡床......”
“贺寒,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睡一张床上不过分吧?”
“还是你对我有什么成见?”
“没有......”贺寒不知道杨柳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没有今晚就睡一起,不然我看这婚也别结了。”
“我......我去洗澡。”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抓起自己的换洗衣物就冲向了洗漱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洗漱间里水声哗哗响着,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杨柳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后来实在撑不住,眼皮越来越沉。
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水声终于停了。
贺寒磨蹭了许久,才穿着干净的衣服,从洗漱间出来。
他动作很轻,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灯光下,杨柳侧身睡着,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呼吸均匀绵长。
她似乎睡得很沉。
贺寒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在洗漱间发生的那一幕,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子里。
挥之不去。
他看到了她不着寸缕的样子。
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
光是回想,就让他脸上再次烧起来,心跳也乱了节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走到床边,弯腰抱起床上的被子。
然而,不等他拿起来,床上的杨柳忽然动了动。
她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正好面朝向他这边。
然后,她的手臂伸了出来,像是无意识地寻找着什么。
下一秒,那柔软的手臂就抱住了他正准备抽回的小臂。
贺寒浑身一僵。
手臂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整个人都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她抱得很紧,脸颊还蹭了蹭他的胳膊,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
这下怎么办?
抽回手,肯定会吵醒她。
不抽回......就这样站一晚上?
他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手臂都开始发麻了。
怀里的人却睡得更安稳了,嘴角甚至还微微翘起,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贺寒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动了动。
杨柳只是咂咂嘴,抱得更紧了。
他彻底没辙了。
最终,他只能极其缓慢地,顺着她的力道,在她旁边的空位上躺了下来。
木板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她的动静。
还好,她没醒。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只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侧。
贺寒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感官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一切都让他心猿意马,难以平静。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可脑海里,白天她仰头看他时亮晶晶的眼睛,电影院里她指尖划过他手背的触感,还有刚刚洗漱间里那惊鸿一瞥......交替出现。
一股燥热迅速蔓延至全身。
贺寒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己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燥热终于褪了下去。
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贺寒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猛地睁开眼。
然而,他的脑海里却都是醒前他做的那个荒唐梦境。
轰的一声,他的脸颊连同耳根,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身边的杨柳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刚醒来,眼神还有些迷蒙。
看到近在咫尺的贺寒,发现他脸红得异常,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寒哥,你怎么了?”
杨柳坐起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他昨晚淋了雨,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关心则乱,她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别碰我!”
贺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往后一缩,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掉下床去。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杨柳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关切,也一点点凝固。
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
他真的那么嫌弃她吗?
想到这,杨柳的眼睛不觉染了红。
反应过来的贺寒立马意识到刚刚有些过分,“柳儿,我不是......”
杨柳不听他说完,直接进了洗漱室。
贺寒叹息一声,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单扔进了脸盆里。
外面的雨停了,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招待所。
离开前,贺寒故意给老板多留了些钱,当作换洗费。
回村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贺寒几次想开口,看看她,又看看前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心里乱糟糟的,全是昨晚的尴尬和早上的窘迫。
她一定生气了。
肯定误会他嫌弃她。
可那件事,要他怎么解释?
杨柳目不斜视,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心头像堵了一团棉花,又闷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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