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没有尽头。
他站在恒星尘埃中。
星光穿透他的影子。
他不眨眼地望着前方。
那里是她来过的方向。
她乘着光的航船离开。
他说他会等她。
她没有回头。
他没有老去。
岁月在他体内冻结。
他的名字被时间抹去。
他仍记得她的名字。
他经过十个星系。
他曾坠入黑洞边缘。
他从未离开那片虚空。
她曾在这里微笑。
他听见宇宙低语。
银河在耳边轻唱。
行星在他脚下更替。
他不动如初。
风暴摧毁了空间站。
他独自漂浮在金属碎片中。
他修复飞船只为再次等待。
不是为了逃离。
他记录下所有日出。
每一轮恒星燃起的光。
他相信她会回到这光里。
哪怕只是一道眼神。
小行星带化作尘雾。
文明轮回毁灭又重生。
他始终未曾参与其中。
他不是这时代的存在。
他曾见证星辰诞生。
他也看过它们熄灭。
她没能看到这一切。
他替她记住了。
宇航日志早已丢失。
只有一段语音残留。
她说“等我”。
他用了一千年回应。
他走在无声的宇宙。
没有脚印，没有回响。
他靠记忆行走。
记忆里有她的影子。
每当有飞船路过。
他会站得更直些。
希望她也在其中。
结果总是沉默。
他的眼中没有泪水。
太空冷得冻结一切。
唯有那段承诺未曾冻结。
它像脉冲在心跳。
他曾与外星智慧交流。
他们不懂“等”的意义。
他说这是人类的信仰。
他们沉默离开。
他尝试进入梦境。
梦里她没有面孔。
他醒来只见恒星闪烁。
像她眼里的光。
他为她写过千封信。
一封也没有寄出。
他怕星际风暴吞噬它们。
所以藏在胸口。
他听见星辰碎裂的声音。
那是光年外的悲鸣。
他也曾想放弃。
可她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我会回来。”
这句话不是幻听。
是记忆，是信念。
是他存在的全部理由。
每过一百年。
他会重新擦亮她的画像。
即使早已模糊不清。
他仍看得见她的笑。
他站在被遗弃的太空站。
对着空旷的频道说话。
“今天你还没回来。”
然后继续等待。
星图变化万千。
他仍守在最初的坐标。
那里空无一物。
但他相信她会认得。
他的飞船早已无法航行。
他用手写日历。
一千年，他写满了四面舱壁。
她的名字是唯一不褪色的字。
他试过进入冬眠。
梦里没有她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