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人心惶惶的日子!
现在是生活好了点,但那些根子上的问题改了吗?
搞那么多花架子,那么多‘大工程’‘大项目’,老百姓真正得了多少实惠?”
<我扶着他嶙峋的胳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肋骨的形状。
这个老人,年轻时响应号召,一腔热血去了大西北支援建设,在戈壁滩上啃着窝头搞测量、画图纸,一待就是二十年,把青春和健康都献给了那里;改革开放后回到家乡,进了机械厂,又成了挑大梁的技术骨干,带出了一批又一批徒弟,好几次外资企业高薪挖他,他都拒绝了,说“我是国家培养的,要在国营厂发光发热”。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曾经对国家、对理想充满赤诚和信念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什么让他如此愤怒、如此失望,甚至不惜扭曲事实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摔在地上的收音机还在顽强地发出噪音,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一个刻意模仿底层口音的声音,哭诉着下岗后的生活如何艰难,如何被社会抛弃。
我耳朵尖,立刻捕捉到几个细节——那个“下岗工人”的某些用词,带着明显的书面语痕迹,对某些政策的描述方式,更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话术,而不是一个普通工人自然的情感流露。
“外公,您仔细听听这个说话的人……”我想指出破绽。
“闭嘴!”
他甩开我的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你们这些年轻人,生在好时候,没吃过苦,不懂!
根本不懂!”
咳嗽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看着他痛苦弯腰的样子,我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问题不在于那些外部信息本身,而在于外公的心。
2.等他咳嗽稍微平息一些,我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扶着他重新在藤椅上坐好。
我没有去捡那台收音机,任由它在地上发出徒劳的噪音。
我看着外公,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眼角的皱纹因为刚才的激动和咳嗽,挤得更深了。
我轻声问,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外公,您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这句话像一个暂停键,瞬间定格了外公所有的动作。
他抬起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不是愤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