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传来机关转动的轻响。
趁他俯身拾酒壶的间隙,沈烙足尖勾起药箱砸向饕餮尊。
墨玉兽目应声而碎,暗格弹开的刹那,玄铁令牌裹着尘灰坠地,萧家军的狼头徽记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永隆七年春,镇北侯亲率萧家军驰援漠北。”
裴烬的声音突然褪去醉意,冷如淬冰。
“却在狼牙谷遭北狄与羽林卫合围,三万将士的尸骨,至今堵着阴山风口。”
他拾起令牌按进她颤抖的掌心,那些刻意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父亲出征前夜,曾将半枚虎符塞进她妆奁:“阿烙收好,这是能调动漠北鹰骑的...”剑风扫灭烛火的刹那,裴烬已将她抵在屏风上。
鎏金屏面绘着大雍山河图,他带着酒气的呼吸碾过她唇畔。
“现在要不要听听交易?
我帮你屠尽仇雠,你替我...”冰凉的令牌忽然贴上她心口,“暖一暖这吃人的江山。”
沈烙簪中剑刺破他衣襟,却被他握着腕子按下机关。
整面墙壁轰然翻转,数百张血书悬垂如瀑。
最中央的羊皮地图钉满染血银针,北境十六城被朱砂线勾成巨大的祭坛形状。
而镇北侯府的位置,正插着半枚生锈的箭镞。
“当年屠城案后,陈九用这份地图向先帝表忠心。”
裴烬指尖抚过箭镞上的暗纹,那是羽林卫独有的狼头标记。
“你的好师兄沈青崖,上月刚往他府上送了十箱西域火油。”
更漏声催,窗外忽有惊鸟扑棱棱飞起。
沈烙剑锋贴着他喉结划出血线:“你究竟想烧了谁的棋局?”
“我要烧穿这吃人的世道。”
裴烬笑着握住她执剑的手,带她刺向地图上帝都的位置。
“比如先烧了老东西最疼爱的——储秀宫。”
五更梆子响时,沈烙跃出王府高墙,怀中令牌贴着心口发烫。
裴烬倚在窗边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
青铜面具的男子从梁上跃下,瞥见主子腕间新添的剑伤:“您故意让她发现令牌,就不怕她与沈青崖联手?”
“猎犬闻到血腥味,才会心甘情愿跳进陷阱。”
裴烬摩挲着从她发间顺走的银簪,尖端还沾着曼陀罗花粉。
“更何况...”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黑血坠入火中,腾起幽蓝焰光。
“真正的好戏,总要等台子烧塌了才开场。”
东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