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溪沈砚知的其他类型小说《攻心:霸总他被虐也甘之如饴闻溪沈砚知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轻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时与还在大放厥词,他已经充耳不闻,摸出手机拨打闻溪的电话。但电话一直不接。“砚知,砚知?你在听吗?”沈砚知推开周时与,径直下楼。“诶,你别走,”周时与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啊?在上面看看行了,我们又没带泳衣泳裤,你还真想下海?”沈砚知甩开她的手,“闻溪不见了!”“她那么大一个人还需要你管?钓鱼还是钓凯子都是她的事,你下去,岂不坏了她的好事?”沈砚知回头,扫了她一记凶狠的眼神。周时与不寒而栗。沈砚知一路从顶层下到二层,再下到底层,都不见闻溪。周时与拼命追,一个劲想拦他。沈砚知跑到钓鱼竿旁,看到闻溪的一只鞋。他知道,出事了。“闻溪,闻溪……”沈砚知直冲向客房部,一边喊,一边拍每一扇房门。但是,这里有十多间套房,倘若故意躲,短时间内不好找...
《攻心:霸总他被虐也甘之如饴闻溪沈砚知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周时与还在大放厥词,他已经充耳不闻,摸出手机拨打闻溪的电话。
但电话一直不接。
“砚知,砚知?你在听吗?”
沈砚知推开周时与,径直下楼。
“诶,你别走,”周时与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啊?在上面看看行了,我们又没带泳衣泳裤,你还真想下海?”
沈砚知甩开她的手,“闻溪不见了!”
“她那么大一个人还需要你管?钓鱼还是钓凯子都是她的事,你下去,岂不坏了她的好事?”
沈砚知回头,扫了她一记凶狠的眼神。
周时与不寒而栗。
沈砚知一路从顶层下到二层,再下到底层,都不见闻溪。
周时与拼命追,一个劲想拦他。
沈砚知跑到钓鱼竿旁,看到闻溪的一只鞋。
他知道,出事了。
“闻溪,闻溪……”沈砚知直冲向客房部,一边喊,一边拍每一扇房门。
但是,这里有十多间套房,倘若故意躲,短时间内不好找。
杨韶柏就在房间,听到喊声,赶紧开门,“砚知,怎么了?”
沈砚知已经双目赤红,“闻溪不见了。”
“在游轮上?”
“在游轮上!”
杨韶柏帮着一起找。
晕船的宋蔚艰难起身,也想去帮忙。
“王一野,王一野,”沈砚知不顾形象大喊,“你游轮上丢了人,吴峰在哪?”
王一野刚从海里上来,头发还在淌水,耳朵里灌了海水,听不太清。
但是,与吴峰交好的那几位显然脸色不对。
互相看看,又互相包庇。
沈砚知濒临盛怒,用拳头砸门。
就在这时,其中一扇门开了,又被重重关上。
沈砚知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拧把手。
可是,拧不动,门被反锁了。
里面有声音。
是闻溪的呼救声。
沈砚知快疯了。
舱门都是特制金属,只要一上锁,靠手,靠脚,靠力气,根本开不了。
周时与追上来,眼见白色的门板上出现血印,她拉着他的手臂制止,“你的手都流血了,你不要发疯了!”
“滚开!”沈砚知暴怒,“吴峰,我知道是你,你敢动她试试!”
部分人还在海里,部分人坐在甲板上,看热闹。
京圈和沪圈不是同一个圈。
京圈重权,沪圈重钱。
没有利益往来时,京圈瞧不上沪圈的铜臭味,沪圈瞧不上京圈的官架子。
有利益往来时,立刻破圈成为一家人。
但是,除了王一野之外,其余那几位还不够格,勾不上圈里核心的利益,所以,什么京圈太子爷,当然比不上他们的沪上皇。
王一野急急忙忙擦身擦头发,让他们去帮忙,他们一动不动。
“吴峰真在里面?”
“是,他看上了那姑娘,我们谁拦得住?”
王一野气得把毛巾砸他们身上,“你们特么的要害死我!”
船员送来了备用房卡。
开门的同时,吴峰一道凄惨的喊叫声传出。
沈砚知怒目圆睁,又大惊失色。
吴峰双腿跪着将闻溪禁锢在地,上身直立,双手护裆,下半身全是血。
闻溪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口正对着吴峰。
血,全都是血。
分不清是吴峰的,还是闻溪的。
惊悚而又血腥的画面!
“啊!!!救我!!!”吴峰的第一反应就是求救,捅到哪说不清,就是痛,剧烈的痛!
沈砚知大跨步冲过去,握住闻溪的双肩将她从吴峰胯下抽出。
衣服被撕裂,裤子被解了扣,脚上还剩一只鞋。
她亦全身是血。
“闻溪,”沈砚知心脏绞痛,脱了外套将她裹住,一声声喊她,“闻溪,他伤了你哪?闻溪!闻溪?”
闻溪木讷讷的,受了极大的惊吓,全身都在发抖,“我……我……”
吴峰骤然倒地。
“那你看哪个顺眼。”
“……”
手里的册子很沉,闻溪的心情更沉,随便一翻,不是银行行长的女儿,就是金融大鳄的千金。
她这本是顶级商圈的,各个貌美。
杨从心手里那本都是官圈的,各个端庄。
她看哪个都不顺眼。
杨从心排除了几位,把她们的照片抽走,闻溪一看,都是颜值相对次一些的。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脸,看胸,看身材,其次才看内在。”
闻溪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闻溪,你在学校可别被一些轻浮的男生骗走了,他们看你漂亮就追,那不是真的爱你。”
“嗯,我知道。”
“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会珍惜。所以女孩子一定要自珍自爱。”
闻溪心情复杂。
元宵节那天的下午,沈砚知回来了。
闻溪透过房间的落地门望出去,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从车里下来。
没穿厚外套,修长的身型略显削瘦。
头发也长了些,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脸庞轮廓硬朗分明,面容冷峻而深邃,以及那紧抿的嘴唇,让人察觉不出一丝表情。
闻溪知道自己不争气,远远看他一眼都会心酸不止。
“砚知,你瘦了,”杨从心抬头看儿子,英俊的脸越发清瘦,让她又骄傲又心疼,“你父亲说下个月的大会由你主持,压力很大吧?”
沈砚知累到不想说话,又出差了几天,下午飞机一落地就赶回家了。
“快坐,休息一下。”
沈砚知将公文包放在楼梯口,松了松领带,余光扫了一眼闻溪的房门。
房门敞开着,她在里面。
但不出来。
“去了湾区好几个城市,忙得忘了时间,宋涛提醒才知道今天是元宵。”沈砚知坐进沙发,视线不停地瞄看闻溪的房门。
“你怎么声音哑哑的,感冒了?”
“没有,话说多了。”
杨从心又是一阵心疼,“你父亲以前也经常出差、熬夜,我精心照顾着他的身体,你呢,身边没个知心体贴的人,我不放心。”
沈砚知隐约猜到母亲的意思,笑着回应,“我不是也有您照顾么?!”
“那不一样……”
杨从心开始找册子,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放哪了。
“闻溪,那本册子放哪了?”
沈砚知眼巴巴看着房间门口。
闻溪听到召唤,出来了。
浅黄色的羊绒衣,米白色的长裤,长发在脑后扎了低马尾,很乖巧的打扮,像一只软萌无害的垂耳兔。
沈砚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亮了一下。
但她眼睛看都没看他,径直从他身边绕过。
沈砚知浅浅抬起的手立刻转为摸耳朵。
闻溪走到电视柜前,蹲下身开抽屉,“在这,张阿姨打扫时收起来了。”
“快拿过来。”
闻溪拿出那本册子,乖巧地递过去。
设想过这件事会再次发生,没想到会这么快。
给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杨从心翻开册子,直接展开在儿子面前,“我和闻溪把过关了,你挑挑看,哪个合眼缘。”
“……”沈砚知怔住,转头看闻溪。
淡白的脸,哀怨的眉,闪躲的眼神就是不愿跟他对视。
沈砚知的嗓音更沙哑了,“她把关?”
“我把关家世,她把关美貌,美人眼光高,挑出来的也都是大美人。”杨从心信心满满,势在必得,“这几个家世背景都不错,都是高学历。你看这个,生活照,淡妆,天生的冷白皮,身材也好,闻溪说她的五官最漂亮。”
沈砚知当下就皱起了眉头,“那我真该谢谢闻溪,还知道我的口味。”
苏翊那边玩得火热,其他人也开始加入。
宋蔚嫌吵,走过去悄悄问闻溪,“陪我去个洗手间?”
闻溪回头看沈砚知,得了他的允许,她才答应。
高端场所,就连洗手间都是富丽堂皇。
不但闻不出异味,还清香扑鼻。
闻溪和宋蔚就在里面躲清净。
“他们几个你都认识?”
闻溪点头,又摇头,“我小时候只跟苏翊一起玩过,其他几位大我太多,我小学他们都高中或大学了,只是见过那么几次,算不得认识。”
“难怪他们一开始认不出你。”宋蔚留意到她脸颊的红印子,远看还以为是腮红,“你的脸……”
闻溪眼眸低垂,“我妈打的,是我活该。”
“对了,谢谢你帮我准备的衣服,我……”
后面的话,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
闻溪和宋蔚并不熟,也不知道人家如何看待自己,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与她交朋友,有没有资格与她成为朋友。
“不用谢,我跟你说实话吧,是我们要谢谢沈公子约我们出来,”宋蔚有点哭笑不得,“我们正在为过年期间的走亲访友发愁。”
新婚夫妇第一次过年,双方家族都很重视,一家家的聚餐宴会都来邀请,应了一家,家家都得应,应了所有,那就天天聚顿顿吃,换谁都受不了。
“我们人一出来,走亲访友的事就不管了,随他们怎么聚,反正我不用去。”
这桩婚姻是父母安排的,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妥协,其他多余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愿意迎合。
闻溪其实很难共情宋蔚,毕竟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每个人的想法也都不同。
不过,她真的很感激宋蔚,在她这段不堪的人生历程里,给予她的温暖。
正聊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
随即,不知什么撞到了女厕的门,“咚”的一声巨响,里面都震动。
闻溪和宋蔚吓了一跳,试着开门出去。
门刚开了一条缝,突然,一只血手伸进来扒住了门。
“啊!”
多方同时尖叫。
闻溪和宋蔚是吓的,外面那声,是被打的,痛得撕心裂肺的叫。
“别打,别打……”
“张太太,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啊……别打了……”
透过那道不大不小的门缝,闻溪正好看到这出精彩的大戏。
五六个男人围着地上的女孩,拳打脚踢。
旁边站着的应该就是原配太太,端庄秀丽,珠光宝气,冷冷地睥睨着那个小三。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打!!!”
女孩的惨叫声从门缝钻进来,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
闻溪不知怎么全身发抖,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一直冷到头。
终于,保安来了,各个包厢里也出来人。
张太太见地上的人奄奄一息,不情愿地下令撤。
“再让我看见你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沈砚知和杨韶柏拨开围观的人群冲过来,见状,亦是震惊的。
这种事司空见惯,但闹到明面上的,其实不多。
越是大富大贵之家,有了这种事,越会低调处理。
保安抬走了女孩,这么多贵宾看着,必须最快时间处理干净。
然后保洁立刻跟上,地上的血迹擦得一滴不剩,光亮如新。
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事吧?”杨韶柏看着宋蔚。
宋蔚摇摇头,“我们没事,就是有点扫兴。”
沈砚知看到闻溪煞白的小脸,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还在抖。
闻溪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个女孩,保安也不好好抬她,粗暴地拖着她走,她好像真的没知觉了。
京城下雪了,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闻溪一下课就看到手机上三个未接,都是沈夫人的来电。
她急急忙忙回过去。
“夫人?”
“你的手机是摆设?”
双方同时开口,闻溪立刻败下阵来,弱弱解释,“我刚在上课。”
沈夫人风风火火,来不及详细说,直接下令,“你现在马上回趟家,到砚知书房取一份重要文件,就在书桌上,送到京城会议中心。”
“文件很重要,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到砚知手里。”
印象中,沈夫人从未如此焦虑过。
闻溪不敢耽搁一秒,赶紧跟殷如意说了声,冒着雪跑到校门口去打车。
雪一直在下。
细密的雪花落得悄无声息,仿佛在试探。
闻溪一路惴惴不安,夫人为何叫她送?
其实,自从闻姝之进门,沈夫人就很提防,提防闻姝之不安于室勾*自己丈夫。
后来闻溪逐渐长大,沈夫人一边教养一边提防,提防闻溪心怀不轨勾*自己儿子。
沈砚知一回国,沈夫人就安排闻溪住校,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接触。
可现在,又为何让她送?
到了沈家,疑惑解了。
沈开远出差去外省,沈夫人随行。
老爷子受了风寒,闻姝之陪同在医院住着。
主人不在,保姆司机也都放假了。
沈砚知致电沈夫人送文件,沈夫人分身乏术,文件重要,不能假手于人,还要快,只能让闻溪跑这一趟。
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出租车越开越慢。
还有一公里时,堵车了。
“封路了,前面会议中心,不知道又是哪些大佬在开会。”司机一口京腔,很懂的样子。
闻溪决定跑过去。
沈夫人在电话里说得着急,她送得着急,回沈家时忘了拿伞,也忘了拿厚外套。
这一下车,寒风裹挟着冰雪,砸得她脸皮生疼。
迎风冒雪赶到目的地,会议中心就在马路对面,可是,她过不去。
犹豫再三,闻溪拨通了那个没有保存,但记忆深刻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闻溪战战兢兢开口,“我是闻溪,我来送文件,但是会议中心前面的马路封了,我过不去。”
“闻溪小姐,”不是沈砚知,而是他的司机宋涛,“沈主任还在开会,把你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闻溪跟随宋涛进去的时候,陆续有十多辆车开出去。
“会议结束了?”
“刚结束。”
“……”闻溪两眼一抹黑,又冷,又累,又赶,结果扑了个空。
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那还有必要送吗?”
宋涛没答,只是说:“沈主任在休息处等你。”
休息处,是个商务套房。
开门的一瞬间,男人从里面伸出手,一把抓握住她的胳膊,迅速将她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关了。
闻溪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扣着后脑勺吻住了嘴。
沉香掺杂着茶味,一股脑地冲进她的口腔,横扫卷裹。
闻溪连话都说不了,那种钢铁般的蛮力,不是她能抵抗的。
她只能用手推他。
一推,手中的文件袋也掉了,被凌乱的脚步肆意乱踩。
“你……”她是真的生气,用力地咬了一口,用力地推开他,“你在干嘛?!”
沈砚知舌尖吃痛,但意犹未尽。
吻她时就感觉到了她嘴里的冰凉,仔细看她,浑身都是湿的。
她一直在发抖。
沈砚知幽深的双眸中,有自责,也有心疼。
“辛苦你跑一趟,去泡个热水澡吧。”
闻溪拒绝,弯腰拾起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义正言辞,“重要文件不重要了?”
沈砚知唇角一勾,顺手将文件袋放在玄关台上,“重要,但不是重点。”
闻溪咬了咬牙,感觉被骗了。
应该说,她和夫人都被他骗了!
“想走?”沈砚知洞悉了她的内心,“怕是不行,这里不能随意乱走,会被抓。”
“……”还骗我?
“不信你就出去,走廊里都是监控,你走不了十步。”
“我对你无语了沈砚知!”
沈砚知往前一步,逼着她后退一步,但她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他继续逼近,一改平日里的成熟正派,撒起野来,“你不去洗,那我帮你洗。”
“……”太无耻了!
就在这时,闻溪的手机忽然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沈夫人。
她下意识一阵紧张,明明没做错事,但就是觉得被抓了包,心虚。
刚做好接电话的心理建设,沈砚知突然把手机抢了过去,手指一滑,接了。
接了!!!
“喂,母亲。”
闻溪大脑宕机,整不会了。
沈砚知一边朝她做“嘘”的手势,一边坦然开口,“闻溪在洗澡,你半个小时后再打。”
闻溪:“……”我不如去死!
电话那头的沈夫人也是震得灵魂出窍,“什么?你们……”
沈砚知丝毫不慌,故意解释起来,“您别误会,京城大雪,路上堵车,这傻丫头没打伞,赶到时身上都是雪,到这儿暖气一吹,雪水全湿进衣服。”
“你的房间?”
“不然呢?幸好我中途休息,不然没时间见她。”
“可这……这……”沈夫人脑子转不过来,像有事,又像没事。
“母亲,我还有个会马上要开,得走了。”
沈夫人稳了稳气息,“你今天要开几个会?”
“上午陪同冯部长接待外宾,刚把人送走,马上要开个内部小会。明天就要正式谈判了,今晚估计得加班。母亲,我真的要走了。”
“好好,你先忙。”
看着沈砚知这套行云流水的说辞,闻溪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高级的谎言,往往都是真假掺半。
闻溪注意到他的着装。
白衬衫黑西装,头发梳得板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忽略掉双眸中的情*,整体算得上严肃周正。
他平时私下的着装也很体面,但不系领带,只有在公众场合才会系,显得正式。
闻溪不知道他是开完会没来得及解,还是真的又要去开会。
房间里暖气充足,可闻溪只觉得一股股湿冷之气往身体里钻,她发抖,说不上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
沈砚知已经冷静下来,正了正领带,灿然一笑,“我是真的要去开会,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你自己拿。”
“??”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吃晚饭。”
说罢,他取了公文包要出门。
“诶……重要文件别忘了拿……”
沈砚知顿足,伸手拿起文件袋,往她脸上一抛,“是你的情书。”
“???”
沈砚知从小到大收过许多情书,没见过这么庸俗的!
“京大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这种文笔也能考上?!你男朋友叫秦怀?”
闻溪摇头,“我没有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都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告白了,还给你占座,不认识?!”
闻溪后退半步,“我昨天回沈家了,今天第一次见。”
“那是沈家耽误了你。”沈砚知前进一步。
这句话就像一个生柠檬砸到了闻溪的嘴,汁水蹦入口中,酸到发苦。
距离太近,男人又高,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衬衫领子里的牙印。
喉结正下方,两片领子缝隙的位置。
外人不易发现,她看得出来,难怪昨天在家都穿高领。
那是最后一次在浴室,他站着发力,还说荤话,她生气去咬他的嘴,他笑着抬头躲,她就咬了他的脖子。
挺狠的一口,牙印非常深。
第三天了,还能隐隐约约从领子里窥探到。
那是偷偷滋生的欲*,更是冲破禁忌的证明。
闻溪脸红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沈砚知不见她回应,当她默认了,语气又严肃几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听听听听,多么像高中教导主任说的话!
闻溪又急又无奈,“没有,没有,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沈砚知回味着那晚的紧致,那朵床单上绽放的红花是他采撷的,她青涩、笨拙,连接吻都不会,他信她没交过男朋友。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刚听张教授说,你参与了动物园项目?”
“嗯。”
“那你先做份策划书给我看看。”
“嗯?”闻溪诧异,赶紧解释,“我们是小组协作,我负责画图。”
“光画图能学到什么,你得会做策划,不懂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
一句话,把闻溪整自闭了。
明明那么高冷英俊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
闻溪二十岁生日,沈家兴师动众为她在家中办生日宴。
这种宴会,先生们一般都不会出席,来的都是与沈家同圈层的太太和子女们。
与其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权贵太太们的聚会。
找个由头聚聚,喝茶、闲聊,搓麻将。
以及,子女相看。
闻溪算是名义上的主角,一大早就赶回沈家做准备。
正化妆,闻姝之来了。
“小溪,夫人特意为你办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场生日宴是为你正名,有了沈家当靠山,抬了身份,你就能高嫁。”
二十岁生日当天,母亲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生日祝福,而是要她攀龙附凤。
闻溪反问,“难道我嫁了权贵,沈老先生就能把你扶正?”
闻姝之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噎,摇头,“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是你可以。”
“别天真了,您陪伴沈老先生十年也没有转正,快退休的冯部长续弦也不会考虑我。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只会和同阶层的人结婚,不可能娶我。”
“就算谁看上我,也只当我是玩物。”
闻溪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她希望母亲也能清醒一点,“在您和夫人做交易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不可能成为谁的太太。”
只会成为谁的禁脔,一辈子见不得光。
“你在怨我?”闻姝之语带哽咽,女儿的话像针扎一样,“你想想十岁之前受的苦,再看看十岁之后享的福,我若不进沈家,养不活你,还能有今天的你?”
闻溪垂眸叹息,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所以我不怨您,没资格怨您……”
十年前,闻姝之还只是沈砚知爷爷的看护。
护着护着,爬了老爷子的床。
沈家承诺,只要闻姝之踏实照顾老爷子直至终老,沈家就接纳她们母女。
那年闻溪十岁,逆天的美人坯子初露端倪。
沈夫人一眼相中,亲自教养,私下也与闻姝之达成了某种默契。
闻姝之对女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溪,好好听夫人的话,嫁权贵,当人上人。”
如今,二十岁的闻溪风华正茂,惊为天人,还是京大建筑系的高材生,真正的美貌与智慧并存。
可她依然是一只金丝雀。
时间差不多了,外面陆续有汽车声传来,闻姝之丢下一句“好好打扮”就出去了。
她自诩为沈家人,有客来,自然要出去招呼。
闻溪化完妆,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张阿姨在门口催了她一声。
“马上就来,”闻溪回应,“我换衣服。”
淡粉色的羊绒套装,下面是一条包臀长裙,端庄、靓丽,还能凸显她优越的腰臀曲线。
这是沈夫人选定的套装,官太太们就喜欢这种乖巧的装扮。
越急,越容易出错,后面的拉链卡住了,拉不上,也拉不下。
外面隐约传来开门声,闻溪以为是阿姨。
“张阿姨,拉链卡住了,帮我弄一下。”
脚步声挪近,然后是一股淡淡的高级沉香味钻进鼻腔。
闻溪慌忙转头。
是他!
她瞳孔震颤,一边后退一边质问,“怎么是你?你进来干嘛?”
沈砚知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将她背过身去,伸手就去摸拉链,“拉链和衣服勾住了。”
闻溪慌乱不已,“你快出去,张阿姨随时会进来。”
“不会,她去楼下忙了。”
带着男人体温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厮磨着她的耳膜,暧昧的空间里充斥着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逼仄、危险。
这一刻,闻溪像是被通了电,浑身酥*。
“你出去……”
身体和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她怕被撞破。
更怕他在这里强来。
沈砚知皱眉,“别动,你越动,卡得越紧。”
“……”
闻溪乖乖不动了,沈砚知弯腰,弓背,稍稍低头,仔细地将打底衫和拉链分开,然后一根手指伸进去,垫在拉链里面,再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拉链顺利拉上。
但那双大手依然握着她的腰。
闻溪太紧张了,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是玩火,是大逆不道。
她挣扎着扭了一下臀,不巧,蹭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沈砚知也没动,也不出声。
安静的空气,愈发暧昧,闻溪只感觉到男人正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呼吸。
他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腰。
他就再往下……
那声音犹如从千年冰山缝里透出来的一样,寒彻刺骨。
杨从心不想像杨家一样,强逼儿子结婚,最后新婚夫妇貌合神离,父子母子之间也有了隔阂,她以为,相亲能让儿子心里有数。
她以为,她的儿子是顺从的。
沈砚知情绪太稳定,杨从心吵了几句,同样的话反复说,觉得没意思,懒得再吵。
沈砚知从书架上拿了两本策划相关的书,走出书房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往楼下走。
杨从心追出去,“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去处理外面的感情,母亲要不要一起?”
“……”老母亲血压又飙了一下。
沈砚知走到楼下,叹气,抬头说:“约了杨韶柏,母亲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杨夫人,韶柏是不是也准备出门了。”
杨从心无话可说。
看来,他们母子之间的信任感,已经稀碎。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马路两边挂起了红灯笼,一长串,从街头亮到街尾。
但车比平时少了许多。
这段时间,是全京城最冷的时候。
亦是全京城最冷清的时候。
闻溪走出大院,一路走一路看手机。
才九点,打车订单就没人接了。
算了,她有两条腿。
刚走出巷子,闻溪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拐弯口的黑车。
以及站在车旁正在抽烟的男人。
高高瘦瘦,腰背挺直,像一尊雕像。
烟头的火星在冷风中一亮一亮的,他吸得很狠。
其实,她已经故意延迟出来了,为此听了闻姝之好一顿骂,还挨了两耳光。
“故意这么晚出来?”沈砚知最后深吸一口,掐灭烟蒂,丢进垃圾桶。
闻溪装作没听见,绕着道走。
沈砚知长腿一迈就挡住了她的去路,“聋了?”
闻溪退了一步,再绕开。
沈砚知恼了,直接上手拉她,“上车!”
宋涛不在,是沈砚知自己开的车。
车里一丝暖意都没有,看来,他等了很久。
慢慢的,冻僵的脸有了知觉,长冻疮的地方开始发痒。
冻疮遇热就痒,闻溪开始坐不住了,不停地这里摸摸,那里蹭蹭。
沈砚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有蚂蚁咬你?”
闻溪还是不说话,转头看向车窗外。
去京大和去万柳是同一条路,先到京大,她不想错过那个路口。
几次得不到回应,沈砚知脾气上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闻溪能这么快点燃他的脾气,他分明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可能,对她忍太久。
他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闻溪都无语了,故意说得漫不经心,“我长冻疮,车里热,所以很痒。”
沈砚知不信,一辈子没见过冻疮那玩意儿。
闻溪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摘下她的帽子围巾手套,拘谨着,随时准备下车。
“热就脱!”沈砚知气不打一处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保暖装备给脱了下来。
一脱,这才发现她没说谎。
左耳朵上一块,整个耳廓又红又肿,耳廓尖上像是流过血,痂还很嫩。
右手小拇指上一大块,小拇指肿得比大拇指还要粗,像胡萝卜。
手指一弯,指节的地方皮肤裂开,像一只嘴巴。
用力弯,又会流血。
沈砚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手,原本那么漂亮的一只手,白皙、纤细、修长,完美无瑕。
如今,不成样了。
“第一次见到冻疮,长见识了吧,”闻溪明目张胆地取笑他,尽管没有任何优越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大少爷,没见过冻疮,也正常。”
“为什么会长冻疮?”
秦怀的父亲秦勇,电商发家,吃到时代红利,是杭城赫赫有名的暴发户。
十几年的功夫,身价一翻再翻,去年直接挤进了福布斯富豪榜。
有了钱,有了名,就更注重对子女的栽培。
秦勇在儿子的教育上疯狂砸钱,硬是把资质平平的儿子砸进了名校。
还把一些几千万的小项目交给儿子练手。
比如这个动物园。
张教授平时看到秦怀就头疼,染头发、打耳钉,衣服永远不好好穿,跟流浪狗都能打架,远没有学生的样子。
但是今天,格外客气。
最后,张教授指定闻溪当联络人,让她和秦怀就项目细节多联系,多沟通。
回到宿舍,闻溪一边脱外套一边吐槽,“我就问,张教授的良心不会痛吗?我只想好好画图,非要我当联络人,我都说我和秦怀不熟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想秦怀那种二傻子居然还是个巨富的二代?!”
刚说完,眼尖的殷如意瞄到了闻溪脖子里的红痕,“闻溪,你有男朋友了?”
闻溪一顿,心虚,“啊?没……没有啊……”
“那你……???”殷如意指了指脖子示意。
外面冷,穿得多,察觉不了。
到了宿舍,外套一脱,藏不住了。
另一个室友潘慧,有男朋友,脖子里经常有吻痕,她还大方分享什么样的形状,需要什么样的嘴型,什么样的力度。
“不是,我围巾扎,挠的。”
闻溪心虚,下意识握住藏在衣袖里的镯子。
沈砚知太疯了,她已经再三提醒要小心,他还是弄出了痕迹。
脖子里的还是小巫,胸口还有大巫。
不说还好,一说,引起了潘慧的注意。
老学究,一看就确认是吻痕。
“有男友还掖着藏着,想骑驴找马,不好吧闻溪?”
“我没有男朋友。”
“呵,T家的镯子都戴了,三十万呢,不是男友送的,那就是榜上大款了呗。”
“……”
潘慧的男友最开始追的是闻溪,经常托潘慧给闻溪送奢侈品。
闻溪不肯收,让潘慧退回去。
一来二去,他们俩就搞在一起了。
闻溪倒是没什么,但潘慧一直心存芥蒂。
“我还说呢,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有主了。”潘慧说话直白难听,还故意提高嗓门,“闻溪,你到底找了什么见不光的男人,连承认都不想?!”
“还是找了有家室的,给有钱老男人当小三?”
闻溪怒火攻心,“别乱嚼舌根。”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潘慧来劲了,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大声喊,“吻痕都有了非说是挠的,也就骗骗殷如意这种母胎单身狗。”
“你别乱说!!!”闻溪气急了,冲过去关门。
但潘慧整个人站在门框中间,不让关,“你说你单身,那吻痕哪来的?三十万的镯子哪来的?别说你自己买的,这种定情的东西谁会自己买?”
“关你什么事?!!!”
“闻溪,你就仗着这张漂亮的脸被老男人包养,我揭穿你,是为民除害,啊……你还打人?……看来是被我揭穿,恼羞成怒了,啊……你……”
“砰”的一声,门关了。
闻溪揪着潘慧的头发将她拖进门……
女生楼有室友互殴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终于传到了沈家。
沈开远和杨从心夫妇一回京,杨从心就接到了京大校长的电话。
“这怎么可能?”
“行,先让她回来,我了解一下。”
杨从心一脸的不可置信,“校长说闻溪在宿舍跟室友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三天了,现在那人不肯出院,非要学校开除闻溪,否则要找媒体曝光。”
刚进门的沈砚知脚步微颤,表情差一点没藏住。
位高权重的沈开远难得在家,一身的疲惫。
他对闻溪本就不关心,尤其还是打架滋事这种闹剧。
“砚知,你去处理,别闹大了。”
一旦找媒体曝光,白的也给描成黑的,当官的最忌讳。
沈砚知点头,立刻转身出去。
凌乱的步伐两步并做三步,差点和端茶上来的保姆撞上。
“小心,哎呀,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杨从心看儿子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从未有过,她内心不安。
沈砚知没回头,走得飞快而又坚定。
杨从心埋怨丈夫,“他也刚回家,坐都没坐,茶也没喝一口,她们是女孩儿,对方又不讲理,你让他出面?”
“我让他出面,没让他露面,”沈开远累得瘫在沙发里,在外省这些天,几乎没合过眼,“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以后怎么处理大事?他该锻炼锻炼。你也累了,就让儿子去处理吧。”
男人到底没有女人敏感,对于沈砚知和闻溪,沈开远想得比杨从心简单。
医院,单人间病房。
潘慧躺在床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刷手机。
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藏好手机放下腿,装作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校领导、班主任、张教授,还有主治医生,一群人过来劝。
“潘同学,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虽然是闻同学先动的手,但是你辱骂她在先,并不全是她的错。你们互相都动了手,伤得也不重,一桩小事而已,何必闹成这样?”
张教授说得语重心长,但潘慧就觉得他偏心。
不止张教授,还有其他老师,什么好事都想到闻溪,永远不会想到她。
“只要是她先动的手,就是她的错,我受的都是内伤,后遗症会伴随我一生。我不接受道歉,不接受赔偿,我唯一的诉求就是开除她,开除!”
医生听不下去,“没有内伤,哪来的后遗症,外伤的淤青都退了。”
班主任也听不下去,“你说开除就开除,学校你家开的?”他来的次数最多,道理讲过无数次,但潘慧油盐不进。
潘慧一听,人人都为闻溪说话,人人都偏心闻溪,本就不甘的心被彻底激怒。
她突然弹坐起身,嚣张大喊,“我叔叔是局长,我婶婶是校董,别说开除她,开除你们也行!”
“三天期限马上就到,学校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曝光!”
“曝光!!!”
从警局出来,车子上了西三环,一路向南。
许多商场的门口竖起了高高的圣诞树,一亮灯,浓厚的氛围感。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冷到窒息。
镯子虽然已经拿回,但牵扯出了沈砚知,闻溪不知道该如何向沈家交待。
她侧着脸,视线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黯然伤神。
车子驶过转弯的路口,没转弯。
“不回家吗?”闻溪好奇。
沈砚知淡定如斯,“饿了,去吃饭。”
“可是沈先生和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已经晚了,不差吃个饭的时间。”
闻溪不再说什么。
没资格说。
安静的车厢里,是沈砚知沉重的叹息声,他伸手握住闻溪的手,又问了那个问题,“昨天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她打架?”
校长的说法瞒得过杨从心,瞒不过他,闻溪不可能因为相处中的小摩擦而打架。
昨天在车里,她一直哭,没说。
回家后有父母在,没机会说。
晚上精虫上脑,忘了说。
现在,他想问个明白。
闻溪微颤的视线快速瞄了一眼前座,她说不出口。
沈砚知会意,在司机头枕上敲了两下。
随即,中间的挡板升起。
沈砚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现在可以说实话了。”
闻溪深呼吸两下,就连回忆起来也觉得难堪,“她说我傍大款,给有钱有家室的老男人当小三,我否认,她说我见不得光……”
沈砚知明白,“见不得光”四个字,是真正戳痛了她。
可是他又很想笑,“谁说大款就非得是有家室的老男人?就不能是英俊潇洒的黄金单身汉吗?”
“……”匪夷所思,这还是他吗?
看着闻溪傻愣愣的表情,沈砚知笑得更灿,还伸手至她腰间,使坏去摸。
“你……”闻溪抓住他的手,使劲瞪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被夫人知道你送我那么贵的手镯,我们就完了。”
“她已经知道了啊,放心,完不了。”
“你是完不了,我肯定完了。”
“我和你没完。”
“……”
他的一语双关,让闻溪无语凝噎,想翻白眼,但迫于这么近的距离肯定会被发现,她忍住了。
咫尺的距离,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一股小众但高级的乌木沉香味,很淡,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才能闻到。
悠然、清冽、干净,更凸显了雄浑的阳刚之气。
闻溪阻止不了他的嘴唇贴上来,她侧脸躲,他就直接吻住她的耳朵。
湿黏的水渍声钻入耳孔,敲击耳膜,又响又痒。
“坐上来。”
闻溪脑子不想,但身体很诚实。
动作大,脑袋撞了一下。
沈砚知抬起手,大掌揉她的头顶,“这次很乖,知道找我,所以,要表扬你。”
他说话一顿一顿,语气疲惫但也兴奋。
拉丝的眼神,定格在她的嘴唇上。
闻溪在猜他什么时候吻上来。
前面红灯,车子刚好停在商场门口,十米多高的巨型圣诞树,挂满了彩带和礼物,既闪亮又梦幻。
沈砚知处于暗处,那炫彩的光线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闻溪的脸上,他痴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仿佛能出水。
闻溪第一次看到他动情时的眼神。
之前几次都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只能凭声音知道他动情得厉害。
眼下,有七彩的炫光在他瞳孔里闪耀。
红灯变绿,就在车子启动的瞬间,沈砚知的吻席卷上来。
他急切、凶猛,直接伸了舌。
闻溪无处安放,与他的搅缠在一起。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饿了……”
“你饿了……”
两人异口同声。
沈砚知淡笑,“是啊,我饿极了。”
那赤裸的眼神,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闻溪接不了这话。
两人吃了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
沈开远和杨从心依旧衣着端正地坐在客厅里。
沈开远还戴上了眼镜。
沈砚知走在前面,步子很大,一进门就将这起盗窃案的文件袋交给了父亲。
里面有全部资料的复印件。
他脱下外套,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一杯,直接干。
“闻溪那个室友简直无法无天,整个宿舍四个人,三个人都被她欺负。这次盗窃并非偶然,平时就小偷小拿,把别人东西当自己的用。”
闻溪后面进来,胆子小,步子慢,这会儿还在门口换鞋。
杨从心给儿子添茶,“可怜啊,忙得连口茶都喝不上,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沈砚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母亲宽心。
闻溪走近,低头站在沙发边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沈开远看了案件资料,关注点停留在那张购买发票上。
上面有一个签名的“沈”字。
是沈砚知的字迹。
也就是说,他儿子买了三十多万的手镯,送给闻溪。
当时,沈开远的脸色特别难看,抬头望向闻溪,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昨天才来,忽然一下,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是啊,二十岁了,确实是长大了。
杨从心也看到了发票上的签名,拔高声音直接质问,“你们什么关系?”
闻溪小肩一抖,刚张了张嘴,沈砚知先开口了,“什么什么关系?母亲,您问得奇怪!我是看在她帮我送过重要文件的份上,才出面帮她的。”
“别打岔,镯子呢?”
沈砚知往后一指,表示在闻溪那里。
闻溪慌慌张张从包里拿出镯子,恭恭敬敬用双手递交给夫人。
杨从心接过镯子,满钻,实心,沉甸甸的。
沈开远看不懂,她看得懂,这是T家的经典挂锁系列手镯,全铺镶钻,约130颗小钻石,寓意着爱的永恒守护。
这是用来定情的镯子。
好啊,她千防万防,到底是没防住。
“闻溪,你不会对我说谎,你说,你们什么关系?”
闻溪咬着唇,双手交握互相扯,扯到手指头都泛白,“我……我们……”
沈砚知立刻打断,“父亲,母亲,镯子确实是我买的。”
闻溪呼吸都不敢大声,他直接承认了?就没有合理的说辞吗?他嘴皮子那么厉害,怎么就承认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沈砚知松了一口气,整个往沙发里一坐,松弛感拉满,“吼,买主终于来了!我怕说不清,特意请他们夫妻来解释,父亲母亲,你们听听吧。”
“你在京城能去哪?一个人待在冰冷的京大宿舍?”
“……”
沈砚知扒拉几口,站起身,走到书桌上拿起两本书,丢到她面前,“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你没事干就多看书,长长脑子。”
说完,他径直走向卧室,倒头就躺。
闻溪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低头看看两本书,是策划相关的书籍,她记得原先放在沈家的书架上。
沈砚知这一觉睡得很沉。
闻溪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都不见他醒。
这人不用上班吗?
不是刚结束出差回家吗?
不是要准备订婚吗?
怎么一直在睡觉?
她甚至好几次偷偷溜进去看他的胸腔是否有起伏。
忽然,门铃响了。
闻溪第一反应不是开门,而是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有嘴都说不清楚。
沈砚知可算醒了,大概是睡饱了,没什么起床气,起床就去开门。
闻溪躲在大衣柜里,隐约听到一点说话声。
杨韶柏夫妇来了,就住隔壁,约了晚上的活动。
但具体如何,听不清楚。
门关了,沈砚知推着一个行李箱进来,往大衣柜旁一放,和蜷缩着的傻姑娘一般高。
闻溪抬起头。
漂亮精致的鹅蛋脸,清澈水灵的大眼睛,脸颊上的巴掌印浅了,倒像打了一层腮红。
她不说话,两片樱桃小唇紧抿着。
沈砚知最受不了她这副样子,天真、纯欲、楚楚可怜。
“我托宋蔚给你购置的衣物,挑挑看穿什么,带你出去玩。”
“??”
“怎么,不信?”
闻溪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们在港城,夫人迟早知道,怎么交待?”
沈砚知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他从旁边取衣服,这一柜子都是他的物件,外套、衬衫、T恤、内裤等,应有尽有。
闻溪知道他有长期住酒店的习惯,经常到哪里工作,就近选一家高品质的酒店,长租。
这样既省了通勤时间,又有人每天打扫,他只需要专心工作就好。
“她这时候应该随父亲在去比利时的飞机上,”沈砚知拿出两件衣服在身上比对,“年都顾不上过,哪还顾得上我们?”
“那周小姐呢?”
沈砚知最终选了一件白色的,“不熟,没联系。”
“……”
沈家是如何过年的闻溪很清楚,越是这种全国性的假日,沈先生就越忙。
不出差还好,忙得再晚也能回家吃饭。
倘若遇到出国这种公务,沈夫人随行,那家里就冷清了。
有一年过年,沈砚知也在家,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年夜饭,沈先生一个电话就要走,还得带上沈夫人。
两口子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连夜坐车离开。
看来今年,也是临时派下的公务。
这时,沈砚知突然解开浴袍,脱了。
“啊!”闻溪想事没来得及避,也没想到他里面真空,突然看到那庞然大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她捂着眼睛大喊:“沈砚知,你个变态!”
沈砚知反问:“你躲衣柜不变态?”
闻溪逃似的往外跑,可蹲得太久,腿麻了,一下扑倒在他脚边。
她紧闭着眼睛,爬着出来。
金莱会所,全球顶级的富人俱乐部,入会需要验资,亿元起步,身价越高,等级越高。
入会后每年还需交纳会员费,两百万起步,等级越高,会费越高。
可即便门槛高、会费高,仍然有许多富豪趋之若鹜。
因为这里集中了全国乃至全球各行业最顶级的精英人物,最广的人脉,最优的资源。
以及最吸引人的财富。
“别看了,闻溪。”沈砚知捂住她的眼睛。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回到包厢后,闻溪安安静静坐在沈砚知身边,与之前开怀大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笑时,鲜活、明媚、灵动,能牢牢抓住眼球。
她忧时,清丽、冷艳、纯白,抓的更是人心。
苏翊一下明白了沈砚知吃窝边草的原因。
换作他,也想吃。
“张建阳的媳妇,11月底结的婚,”陈方靖平静地说,“新婚不过两月,估计是头一次发现,多发现几次就没戾气了。”
傅司昱八卦了下,“被打的是不是那个北舞的女学生?他之前带出来过。”
陈方靖点头,“是,张建阳把人安顿在港城,以为一南一北相安无事,结果……”
北舞的学生很受权贵富豪欢迎。
貌美如花、身姿柔软,带出去有面儿,私下用更爽。
尤其是刚入学的那一批,纯白的茉莉花,天真地相信爱情,难追一点,但成就感高。
沈夫人曾经也想把闻溪送进北舞,她高中就上的北舞附中。
闻溪参加艺考的同时还参加了普通高考,分数一出,居然超了京大线。
这是她第一次遵循自己意愿选择了建筑。
或许,这就是藏在她骨子里的,对命运的抗争。
苏翊没忽略闻溪眼中的恐惧,想上前,但被沈砚知的眼神逼退了。
沈砚知搂住闻溪的腰,牢牢护住,“别人的私事,我们有什么可聊的?聊点别的!”
太子爷发话,大家自当听从。
“来来来,下面我为大家献唱一首《富士山下》,”苏翊活跃着气氛,“帅哥美女们,为我陶醉吧。”
音乐声下,苏翊一口标准的粤语,唱得肝肠寸断。
沈砚知飞去白眼,眉头始终紧缩。
杨韶柏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唯一结了婚的,心性最为成熟。
他从进门起就没说话,一直留意着身旁的宋蔚。
听着歌,宋蔚红了眼,用指尖弹了一下眼角。
杨韶柏轻声问:“吓到了?”
“那不至于,你放心,你要是金屋藏娇,我肯定装聋作哑。”
“那你也放心,我没有这种事。”
宋蔚拿起酒杯浅抿一口,笑得淡然,“现在没有,将来未必。”
杨韶柏一挑眉,亦拿起酒杯,与她的轻碰,“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将来也不会有。”
返回酒店。
闻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将港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沈砚知从身后抱住她,陪她看尽这一城的繁华。
“你不是那个女学生,我也不是张建阳,不要自动带入角色。”
“周时与……”
“她更什么都不是!”沈砚知打断。
他圈抱着她,拿起她的右手看上面的冻疮,原本像胡萝卜的手指,消肿了,留下一大块黑黢黢的印子。
耳朵上的冻疮不再流血,周围起了一层白皮。
“脚上的呢,抬起来我看看。”
闻溪听话地脱了鞋,抬起脚丫子给他看,原本冻伤的肿块都瘪了下去。
沈砚知低下头,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朵。
两人都心平气和。
“你别冲动,惹怒我母亲只会让事情更严重,你就专心学习,其他不用管。”
“我冲动?我有你冲动?”
沈砚知箍紧她微颤的身子,知道她还心有余悸,“你不惹我我不会冲动。”
“我……”闻溪委屈,扭着身子,低头踩他脚尖,“到底谁惹谁?”
沈砚知用了点力,凌空抱起她往玻璃上贴。
“啊!”骤然撞上玻璃,下面那么高,闻溪吓得出声,双手双脚打他、踢他。
忽然,沈砚知咬她的耳朵,“想不想我?”
“……”
沈砚知将她放下,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你有秦怀陪,一点都不想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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