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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奶又狼小猎户全文

月落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刚刚大学毕业的鹿圆圆,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作会计。这日清晨,她身着白色紧身polo衫,和铁灰色紧身运动裤,扎着高马尾,准备开始一日的运动。刚跑上盘山路没多久,前方突然飘来一团白雾,来的莫名其妙。这条路鹿圆圆再熟悉不过,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穿过白雾继续前进。刚跑没两步,左脚忽然踩空,接着脑袋就磕到了什么东西,晕了过去。山坳村。天还没亮,沈家小院的厨房就传来亮光,烟囱也升起缕缕烟雾。沈家兄弟今天要进山,陈秀花早早起来给他们准备炊饼。两兄弟起床后,简单洗漱,带着弓箭,绳索和刀具进了山。沈青山打破沉默,“已经和二伯娘说好了。这次下山后我就去西水村提亲,聘礼十两银。”“我会让你尽快成亲,爹娘也会安心。”沈青河一贯的清冷,“...

主角:沈青河鹿圆圆   更新:2025-04-25 15: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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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河鹿圆圆的其他类型小说《又奶又狼小猎户全文》,由网络作家“月落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刚大学毕业的鹿圆圆,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作会计。这日清晨,她身着白色紧身polo衫,和铁灰色紧身运动裤,扎着高马尾,准备开始一日的运动。刚跑上盘山路没多久,前方突然飘来一团白雾,来的莫名其妙。这条路鹿圆圆再熟悉不过,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穿过白雾继续前进。刚跑没两步,左脚忽然踩空,接着脑袋就磕到了什么东西,晕了过去。山坳村。天还没亮,沈家小院的厨房就传来亮光,烟囱也升起缕缕烟雾。沈家兄弟今天要进山,陈秀花早早起来给他们准备炊饼。两兄弟起床后,简单洗漱,带着弓箭,绳索和刀具进了山。沈青山打破沉默,“已经和二伯娘说好了。这次下山后我就去西水村提亲,聘礼十两银。”“我会让你尽快成亲,爹娘也会安心。”沈青河一贯的清冷,“...

《又奶又狼小猎户全文》精彩片段

刚刚大学毕业的鹿圆圆,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作会计。
这日清晨,她身着白色紧身polo衫,和铁灰色紧身运动裤,扎着高马尾,准备开始一日的运动。
刚跑上盘山路没多久,前方突然飘来一团白雾,来的莫名其妙。
这条路鹿圆圆再熟悉不过,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穿过白雾继续前进。
刚跑没两步,左脚忽然踩空,接着脑袋就磕到了什么东西,晕了过去。
山坳村。
天还没亮,沈家小院的厨房就传来亮光,烟囱也升起缕缕烟雾。
沈家兄弟今天要进山,陈秀花早早起来给他们准备炊饼。
两兄弟起床后,简单洗漱,带着弓箭,绳索和刀具进了山。
沈青山打破沉默,“已经和二伯娘说好了。这次下山后我就去西水村提亲,聘礼十两银。”
“我会让你尽快成亲,爹娘也会安心。”
沈青河一贯的清冷,“我不同意。你若坚持,她即便进了门,我也不让她进我屋。进一次,打一次。”
沈青山狠狠地咬咬牙,忍下了生气的话语。暂且随他去罢,一旦沾了荤腥,不信这小子还能坚持吃素。
他们先去检查之前的陷坑。他们的陷坑都挖在深山,防止误伤人,也可以把坑洞挖的更大,捕到大型猎物。
深山,一般人不敢冒进。可是沈家兄弟艺高人胆大,又是两人作伴,屡屡收获颇丰。
沈青河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陷坑上的伪装被破坏。又有收获了,指不定可以直接下山。
他跑到坑边,朝下一看,顿时傻了眼。
坑底趴着一个人。
白嫩嫩的手臂,一个手掌长度的小腰。
这是,一个女子。
按照沈青河的作风,他应该转身离开,等他哥来处理。
可是他却鬼使神差的直接跳了下来,甚至都忘了绑住绳索。
或许是她怪异的装束,也或许是在一般猎人都不敢进的深山却出现了一个孤身女子。
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的手臂,白白嫩嫩。那小衫也太省布料了。两只胳膊几乎全露在外面,下面还隐隐露着一圈小细腰。
他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只是呼出的气很是灼热。
犹豫再三,经过一番心理挣扎。要救她出这个陷坑,必少不了身体接触,有损姑娘清白。
如果她醒来,愿意留下的话,他对她负责就是了。左右都要被逼着成亲,比起那个未曾谋面的月英,他更愿意是这个女子。
沈青河一只手把昏迷中的鹿圆圆翻了个面。
女子一半脸庞白嫩,一半脸庞沾染了坑底的土。
可依然看得出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饱满的额头,挺俏的鼻子,此时嘴唇有点干裂。
他摸了摸女子的额头,确实有点发烫。山间夜里清冷,露水又重。她穿的这么单薄,想是着了风寒。
他吹响哨子。片刻功夫,沈青山就到了坑口上方。
看到躺在地上的鹿圆圆,他也吓了一跳。自家的陷坑害死了人。
“还活着。”沈青河说道。
沈青山松了一口气。
“放绳子下来。”
沈青河说着就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把鹿圆圆绑在了他后背。
只是两节细白的手臂垂在他眼前,双手也同样白嫩,一点薄茧都没有。指甲修剪圆润,干净整洁。
她不是一个乡村女子。
沈青山再次回到坑洞口,扔下绳子。就看到沈青河已经把那陌生女子背上了身。
救人要紧,只是这样污了姑娘清白,日后少不了麻烦。还有,月英咋办?
沈青河三两个抬步就上到了地面。“她像是着了风寒,身上烫的狠,得赶紧医治。”
沈青山点头。
只是觉着一向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兄弟,这会儿眼里好像多了点其他东西。
就像一片树叶落在了平静的湖面,轻轻的,激起微微的涟漪。
两兄弟提着唯一的猎物,另一个陷坑里的一只獐子,下了山。
马上要进村。沈青山拉住了一路上都领先的沈青河。说道:“她的服饰怪异,这样进村会引来麻烦。”
沈青河弯下身子,解开系着的衣衫,一只手托着鹿圆圆的屁股,一只手护着她的脊背。一个腾转,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沈青山看的直皱眉头。这又摸又抱的,成何体统。如果不是他兄弟,非要骂几句‘登徒子’。
忍不住提醒道:“月英,月英。”
沈青河看着他,依然面无表情,“你来。”
沈青山住了口。他可不敢。
沈青河把衣衫盖在了鹿圆圆身上,遮住了大半。只是那双鞋实在突兀。
沈青河蹲下,把鹿圆圆放在腿上,开始脱她的鞋子。
沈青山伸出一只手想阻止,看他弟动作利索干脆,手停在了半空。随他吧。遂背转过去身,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怎能看其他女子的脚。
撩起裤腿,脱掉鞋子,沈青河这才发现女子的左脚踝相较于右脚格外粗。轻轻拉下白色的袜筒,脚踝处红肿的厉害。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
这双奇怪的鞋子不能乱扔。他交给沈青山,让他用绳子包起来,带回了家。
沈青河只着中衣,抱着鹿圆圆回了沈家小院。直接进了他的东厢房。
陈秀花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也只看到沈青河匆匆的背影。
她看着沈青山,问道:“啥事?”
沈青山紧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低头进了厨房。
负责烧火的庆生,看着他爹严肃的表情,把要问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陈秀花看看东厢房,又看看一言不发的沈青山。
闹别扭了?
她正纳闷,沈青河急匆匆出了东厢房进了厨房。打了一盆水,又返回了东厢房。
在她旁边走过,带来了一阵风。
陈秀花看看沉默的沈大郎,又看看着急忙慌的沈二郎,一时摸不到头脑。

沈青河喂完药,对着鹿圆圆说道:“看姑娘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么多天不洗头,肯定不舒服。今日天气好,我给你洗洗吧。”
他烧了热水,提着桶,拿着木盆进了东厢房。
沈青山拉着脸,不知道又要折腾啥,对这个弟弟是又气又心疼又无奈。
沈青河舀着温水一遍遍冲洗鹿圆圆的发丝。
“我猜姑娘一定不会盘发。我练的差不多了,以后梳头的事就交给我。我手很巧的,学什么都快。”
“只有皂粉,不知道你用的习惯不。等你醒了,我陪你去县里买。听说有很多种不同的香味。”
“你之前用的就很好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样的。”
沈青河仔细绞干鹿圆圆长发。又用十指不断地理着发丝,想用手上的温度尽快烘干湿发,免得又着凉。
“吃了午饭,我还要下地干活。最近都没进山了。进山的话,中午可能赶不回来。”
沉默寡言的少年,却对着昏迷的鹿圆圆喋喋不休。他忍不住笑自己,可下次还是管不住嘴的想和她说话。
午饭后,他又掀开薄被看了眼,才放心的离开。
沈青山沉着脸,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副药了吧。”
“嗯。”
“你打算咋办?”
沈青河有点无奈,他不止一次的表明态度,可是兄长总是问了一遍又一遍。
他狠狠下了锄头,说道:“把她扔山里。”
沈青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故意的噎他。
气愤的瞪了一眼沈青河,“明天一早进山。”
村西头,
“表嫂”,一个少女站在小院门前。
正在院里做针线活的农家妇,抬头看向门口,“月英妹子,你咋来了?”边说边迎上前。
少女随着农家妇进了门,“我来看看你和表哥。”
农妇就是沈青木的娘子王四凤,“你表哥还在地里,我这就去叫他。”
月英拉住她,“表嫂,不急。这是我给庆有带的点心,还有两斤猪肉。”说着把一个纸包和一条猪肉交给王四凤。
王四凤乐呵呵的接下,“妹子来哥嫂家咋还恁客气。住两天再走吧。”
“庆有呢?”
“跑出去了,一天不着家,饿了才回来。”
月英看看王四凤手里的活,“嫂子,我来做吧。”
王四凤忙制止道:“别别,妹子,你是来玩的,哪能让你干活。再说马上就完了。”
她看看月英,试探性的开口,“妹子,沈家二郎的事,我听说了。”
她刚一开口,月英就眼眶红红。
“唉,妹子,别难过。我看那沈家二郎配不上你。他相看那么多女子,挑挑拣拣,以为自己是土财主呢。”
月英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嫂子,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你说还让我咋见人。”
王四凤附和道:“他们确实欺负人。如果不同意,一开始就不要说下聘。”
她瞅了瞅月英的脸色,接着说道:“要不,让你表哥再和沈家二郎说说,他们关系不错。”
月英没说话,只抹着已经没有泪水的脸颊。
一天劳作结束,沈青河扛着锄头还有打的青草快步往家走。
沈青山跟在后面,“你就不能慢点。”,随后又小声嘟囔道:“还不是在床上躺着,能自己跑了不成。”
沈青河好像没听见,只顾闷头往家赶。归置好青草,洗了手,就钻进东厢房。
“我回来了。饿了吗?一会儿就吃饭。”
他掀开薄被看了一眼,又盖好。
“明天一早我和大哥要进山,打到猎物,到县上换了银钱,我去买只正在产奶的母羊。”
少年端详着女子脸庞,“你都瘦了。”
鹿圆圆的小手指猛然颤了一下。
“我先去煮药,等我。”
厨房,陈秀花正在做饼子,“二郎,我把米粥给你盛出来了。”
“谢谢嫂子。”
他摸摸碗,还挺烫,就拿了药壶开始泡中药。然后端着米粥出了厨房。
“你就不能先吃点东西?”沈青山喊道。
“我不饿。”
他进了屋,关了门。
沈青山还在外面嘟囔,“哼,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每次下地回来像饿死鬼托生一样。”
沈青河坐在炕沿,“我要开始喂你米粥了。”他语气温柔,溢满柔情,喝了一口米油,俯身下去。
少年又耐心的喂完了半碗,给鹿圆圆沾了沾嘴唇,“你先歇着,我去吃饭,然后给你熬药,泡脚。”
他掀开薄被,看看左脚踝,还是有点红肿。盖好被子,出了屋。
一进堂屋就开始大口塞饼。沈青山又冷哼一声,“你不是不饿?”
沈青河默不作声,只大口吃饼喝粥。
沈青山看不下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小心噎到。她又不会跑。”
忽地,“噗通”一声,接着就是板凳摔倒的声音。
沈青河身形顿住,塞满粥和饼的嘴巴都忘记了咀嚼,难以置信又带着点欣喜的放下碗,奔向东厢房。
沈青山也跟着跑出去,跑了一半,又返回堂屋。
他去不合适。只是对那女子太好奇,才乱了分寸。顺带提回了庆生,“你跟着跑啥?老实待着。”
沈青河站在门口,看到鹿圆圆正趴在地上,旁边是被她推倒的凳子。
他愣了一瞬,接着使劲伸长脖子,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
快步上前,一把抱起鹿圆圆,“醒了?摔疼了没有?”
陌生的声音,一个年轻的男性。
鹿圆圆挣了挣,沈青河才把她放在炕上。
她坐直身体,问道:“你是谁?”
虽然明知她不认识他,可是在他心里,早已把她当作亲近的人。女子语气里的紧张和警惕,让少年心里一阵小小的酸涩。
“我是沈家二郎,叫青河。”
女子秀眉轻拧,呢喃道:“沈家二郎?”好奇怪的说辞。
“对。”
女子又问道:“所以,你叫沈青河?”
她的语调念他的名字,真好听。如果多一点温柔,少一点紧张与警惕就更好了。
“是。”
鹿圆圆在心里又默念一遍,丝毫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我好像不认识你。”
“是。”少年回的直接。
鹿圆圆心里一惊,这是被抢劫了?劫财还是劫色?总不至于被绑架。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沈先生,能不能先开下灯?这里实在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少年皱着眉,沈先生?是叫他?开灯?是点灯的意思?

沈青河打开屋门,沈青山正在外面打拳,“你已经几天不打拳了。”
“明天就打。”
沈青山继续问道:“退烧了?”
“嗯。”
“还没醒?”
沈青河摇摇头。
“明天还不醒,再请郎中来瞧瞧。”
“嗯。”
沈青河拿着草药进了厨房。
早饭,
沈青山不死心的问道:“你就一点不考虑月英?”
沈青河回答干脆,“不考虑。”
沈青山继续劝道:“如果那女子已有婚配,你终究还是要成亲的。”
沈青河大口嚼着饼子,说道:“本来就是被逼的。”
虽然知道是这结果,可终归是为这唯一的弟弟操心。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孤身一人。
看着弟弟俊俏的脸庞,只觉着这小子真是太浪费。村里年轻女子大都喜欢羞羞答答的偷看他两眼。每个相看的女子也都对他很满意,偏他总是一副冷面冷心。
他敢说,沈青河可能都不认识同村的女子。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个弟弟的眼神落到任何一个女子身上。
唯对这个陌生女子,上了心动了情。他也不打算勉强了。如果没有这个女子,还可以逼着他成亲,天长日久,日久生情。只是现在他心里有了别人,对月英不公平。
沈青山默默叹口气,“这次退亲之后,只怕以后再找就难了。”
沈青河倏地抬起了头,“我都没和她定亲,哪来的退亲。”
虽然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语气却透着不爽。
当然不爽了,这要是被她误会他定过亲,解释不清了,还怎么求着她同意留下。
沈青山解释道:“是没定过亲,还没来得及下聘礼。只是和二伯娘商定了日期。”
沈青河似乎还是不满,又嘟囔道:“我都没见过她。”
大口喝完粥,出了堂屋,进了厨房。
陈秀花看着他的背影,“又去端药了。二郎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女子。”
庆生问道:“哪个女子?”
“吃你的饭。”沈青山说道,“我一会儿进趟山。”
“一个人?”
“嗯,不进深山。猎点野鸡野兔。”
陈秀花明白他的心思,“给二伯娘?”
“嗯。”
收拾了碗筷,沈青山和陈秀花一起出了门,叮嘱道:“别去太远,早点回来。”
“知道了,你才要小心。今天猎不到就早点回来。”
沈青河端着木盆进了东厢房,“敷脚的效果不好,还得要泡脚了,只是我得把你抱起来,姑娘莫怪。”
他用薄被裹紧鹿圆圆,抱在怀中,坐在凳子上,把她一只脚泡进药汁里,“我觉着温度刚好。不烫吧?”
鹿圆圆脑袋无力的斜靠在少年肩头,他轻轻往里掰了掰,下颌轻轻靠着她的头顶。
低声呢喃,像是情人间的悄悄话,“还不醒吗?你准备睡多久?”,
“如果一直不醒,我也会一直照顾你。”
“如果已有婚配,我宁愿你一直不醒,就这样待在我身边。”
说完,他微微侧头看着她,“我太坏了,是不是?”
爹娘在世的时候,他要什么有什么。爹娘离世,大哥不在家,他不敢再想要什么,只想着怎么填饱肚子。后来似乎对什么都看淡了,小小年纪变得无欲无求。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想独自占有一件东西,一个人。
弯腰摸了摸药汁,“凉了吧?”
他拿起帕子轻轻擦着小脚丫。忽然停下来,有点不知所措,又透点无奈,说道:“这药汁好像把姑娘的趾甲染了色,再泡几天,可能会更明显。”
看起来好像有点脏脏的,不过他是不在意的。可他怕鹿圆圆接受不了。她看起来是个很爱干净的女子。
他安慰道:“治病最要紧,你也不想以后跛着,是不是?再长出新的趾甲就好了。”
把鹿圆圆重新放在床上,盖好薄被,“我得进趟山。不能什么事都让大哥一个人做。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关好东厢房的门,刚走两步,又返回来。这姑娘毫无意识,留她独自一人在家,太危险。
他拿锁头锁上门,这才放心的出了院子。
陈秀花和柱子娘从山脚慢慢往上走。
“听说你家二郎要定亲了?哎哟,我们山坳村得多少年轻女子心碎啊。”柱子娘说着,爽朗的笑起来,“别说,那样的俊模样,我也爱看两眼。”
陈秀花问道:“还没定下来,你咋知道?”
“我听一个亲戚说的,她和你家二伯娘一个村的。”
陈秀花暗道不好,这二伯娘搞得人尽皆知,只怕明天大郎遇到的麻烦不小。
柱子娘继续道:“那月英是怎么入了你家二郎的眼?他连村花都看不上。”
陈秀花淡淡的说着:“他都没见过月英,谈不上入了眼,这是大郎替他决定的。要是二郎的性子,他是谁也不要。”
柱子娘凑近了陈秀花,低声说道:“我听说了,你家二郎有隐疾。”
陈秀花顿时急了,“谁在背后胡说八道,我家二郎身体不知多好。”
“你看你,急什么?哪个大小伙子不想女人?偏他,从来不看女子一眼,甭管有多好看。他这年龄,正是猛的时候。你说不是有隐疾,是咋回事?”
陈秀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她也难以理解这个小叔子。她相公的勇猛和刚开荤时的急色,她是清楚的。可那是她的小叔子,他相公最疼爱的弟弟,她不容许有人这样说他。
“他只是一个人在山里住久了,对谁都热心不起来,在家都很少说话。我想可能爹娘的离世对他影响太大了。”
柱子娘也收起了笑容,脸上带着疼惜,“谁说不是呢。他大伯做的太过分,那么为难一个本家的侄子。”
“你不知道,当初他娘去世的时候,二郎挨家挨户磕头报丧。那么点儿一个孩子,刚葬了爹,又要葬了娘。我家柱子像他的年龄还在山里田里疯跑。”
柱子娘抹了两把眼泪,“唉,不能想,现在想起来都觉着心疼。当娘的,看不得娃受苦。”
陈秀花想着当时的情景,二郎当时得多无助,多伤心,大伯父的做法肯定让他痛上加痛。这些都是大郎该做的,却让一个年幼的孩子独自面对。
现在怎么疼爱他,都不为过。
“打那之后,二郎就性情大变,再也没见过他笑模样。之前也是出了名的捣蛋,经常有村民到他爹娘那里告状。办完丧事,他就住进了山里,独自打猎,两年间就还清了所有借款。”
“我们都很少见到他。直到你们回来。”
陈秀花边采着菌子,边应道:“是啊,二郎吃苦了。所以大郎现在什么都依他,就想着尽量弥补。他不想成亲,也不逼他。只想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活。”
“听你这意思,和月英的亲事成不了?”
“这不还得看二郎的意思。之前是大郎自己作主了,他不想二郎一直孤身一人。屋里多个人说说话,或许二郎会开心一点。”
柱子娘说道:“我听说月英可欢喜了,日日等着成亲呢。就你家二郎那模样,哪个女子不欢喜。只怕要空欢喜一场了。”
陈秀花听了更头大,暗自为相公捏了一把汗。
“柱子娘,采的差不多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
“嗯,回吧回吧。你说这二郎要是成了亲,也能有人帮帮你。现在啥都得你自个儿干。”
“没啥,也就做做饭。”

少年只气呼呼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鹿圆圆摸索到木盆,先洗了洗手,又拿起帕子,在水里投了投,开始擦脸。
这样擦洗了三四遍,沈青河看着脸和脖子都被她擦红了。
没有洗手液,沐浴露,真的感觉怎么擦都不干净。
终于停了下来,鹿圆圆说道:“青河,我洗好了。”
青河看着她抿了抿唇,舌头在嘴里舔了舔牙齿。便说道:“等我从山上回来,就去县上给你买牙刷。”
闻言,鹿圆圆立即停止了动作。全是给她花的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苦涩的笑笑,希望给他的那些东西能盖住这些开销吧。
“这两天,你先用盐水漱漱口。”
说着又出去了,很快端着一个碗进来,举在鹿圆圆面前,“淡盐水。”
从她醒来,这个少年就没闲着,一趟一趟的跑进跑出,都是她的事。鹿圆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青河了,我的脚快好了,到时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沈青河沉默,只看着她。
鹿圆圆伸手摸到了少年的胳膊,顺着一路移到他手上,接过了他手里的碗。
“吐在这个盆里。”
鹿圆圆漱了两遍。
沈青河接过碗,也漱了两遍。
鹿圆圆听着声音,知道他用了她的那碗水。她微微朝里侧过头。
“睡吧。我还有事做。”
鹿圆圆听出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不敢再说什么,听话的躺下,盖上薄被,闭上眼睛。
这样听话,不是挺好的嘛。沈青河看着乖乖躺下的鹿圆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和柔情。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只是她总说气人的话,让人控制不住。
他端着盆出去了,在院子的角落冲了个凉水澡,才又进了东厢房。穿上汗衫,坐在炕桌旁,开始给恭桶盖子缝布套。
他的针线自然不好,不过是个恭桶盖子,缝上就行。
从沈青河又进来那刻,鹿圆圆就心里打鼓。难道他也睡在这屋?怎么忘了问这个。
心里一直思忖着这个问题,终于憋不住问出了口,“青河,你在做什么?”
“那个恭桶盖子太糙了,我给你缝个布套子。”
“你还会针线活啊?”
“不怎么会,不过这个外人又看不到,只要缝结实就行。”,“不困啊?咋还不睡?”
鹿圆圆抿了抿唇,鼓足勇气问道:“你睡哪儿?”
青河想了想说道:“外间。”,又补充道:“这是里屋,有门的。”
“嗯。”
青河问道:“我在这里影响你睡觉了?”
“没有,反正我也看不见。”
“我明天走得很早,今晚得做完。恭桶就在你睡的那头,下了炕就能摸到。我一会儿做好,就把盖子放上,你用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脚就不疼了。”
少年想的很周到,她不好意思说的,他都想到了。
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鹿圆圆既感动又受之有愧。
好久,她才略显哽咽的说道:“谢谢青河,你想的真周到。”
沈青河手下一顿,看向她,既心疼又怕吓到她,左右为难。情窦初开的少年,没有心机没有经验,只有满腔的热忱。可是这满腔的热忱无处安放。
不知该说什么,只道:“快睡吧。我做完也睡了。”
“嗯。”鹿圆圆翻了个身。
半夜,
沈青河听到鹿圆圆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他忍住没有动。
心里很高兴,他做的事情对她有帮助。
伴着公鸡第一声啼鸣,沈家厨房也传来光亮。
今天陈秀花除了做饼,还煮了两个鸡蛋,又把獐子肉切了两大片。
昨晚,她看到大郎拿出了鹿笛,知道他们今天进山的主要目标是鹿。
最近开销有点大,二郎又要成亲,都是用银子的地方。
鹿性格胆小多疑,嗅觉敏锐,且害怕闻到“人味”。因此捕猎它,需要在下风口接近,如果在上风口就会被它们嗅到味道而逃离。
一般都要多人围猎鹿群成功的几率才大,可他们只有两人。尽管往年都没有成功,可是沈青山每年都会试试,毕竟一头鹿的价格不菲。尤其是活着的鹿,比死鹿更值钱。这就更加增大了狩猎的难度。
陈秀花知道他们今天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所以多准备了点食物。
沈青河醒来,把席子收拾好。站在里间门口,手放在门上,犹豫半天,不敢进去。他习惯了睁眼就能看到鹿圆圆,今天要出去一整天,他想看看她再走。
“青河。”里间传来鹿圆圆的声音。
她音未落,少年已经到了她身旁。
“鹿儿,你咋醒这么早?”
鹿圆圆掀开薄被,要起来,“你要走了?天亮了吗?”
被沈青河又摁回去,“还没亮,再睡会儿。我让嫂子多陪你。”
“不要紧,她有事就让她去忙,别耽误她。你要小心,打猎挺危险的。人比猎物重要,别受伤。”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还是个高中生,她是真的担心他,不知道他大哥多大了。
沈青河高兴的嘴角压不住,“我知道,我和大哥两个人呢,鹿儿放心吧。”
感觉好久没亲她了,想亲。他当然知道现在不可能。“鹿儿睡吧,我去洗漱,就和大哥走了。”
给她掖了掖被角,提着恭桶出去了。把里面的草木灰倒在菜园子里,又装上新的,重新放在了老地方。
又端了盆清水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轻声说道:“鹿儿,恭桶旁边有个凳子,我在上面放了一盆清水。”
“好。”
屋外,沈青河接过嫂子递来的包袱,里面有饼子,肉,鸡蛋还有水囊。他看看她,欲言又止。
陈秀花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陪她聊天。”
沈青河笑了,“谢谢嫂子。”
鹿圆圆没再睡着,少年算是她在这里唯一相熟的人,现在他走了,就剩一个没打过交道的嫂子。听声音,她应该早就起床做饭了。
鹿圆圆也坐起身,只着一件里衣,沈青河也没给她其他衣服。
算了,反正也出不了门。试着动了动脚踝,还是很疼,真是又瘸又瞎。
摸索着下了床,一只脚沾地,摸到恭桶,又摸到旁边的木盆,还搭在上面的帕子。
洗好脸,用手指理了理头发,重新坐在炕上,盘算着能做点什么。

劳作一天的村民纷纷回了家,享受着一天当中难得的轻松惬意。
处在村子中心的沈家院落,寂静的突兀。
“沈家二郎。”里正在门口喊道。
沈青河开了门,“里正伯父。”
里正为难的说道:“你家的位置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谁说的你家风水不好。”
“唉,父母离世,又卖房卖地,家境一落千丈。我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这些。”
虽然沈青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又扯出了风水。
“没人愿意出价吗?”
里正看着年幼的孩子这么为难,也只能心中叹息。犹豫着开口,“有,不过价钱很低。我不建议你卖。”
“多少?”
“三两,这是最高的了。”,里正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你大伯。”
少年心中最后的希望和堪堪剩余的自尊与倔强也消失殆尽。本来他家是过的最好的,现在房产田地都要归了大伯。
他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里正赶紧扶起,“这孩子,这是作甚?”
“劳烦里正伯父费心了。”
“还是要卖?”
少年紧紧抿着唇,“嗯。”
这点钱应该够给娘亲打口薄棺简单下葬了。娘亲最疼他,没想到最后他只能为她做到这些。还是卖了爹娘的院落换来的。
沈母下葬后,沈青河简单收拾了衣物,拿着爹留下来的弓箭,短刀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宅院,进了山林,开始了以打猎为生的日子。
最初的日子甚是艰辛,有时狩猎几天都没什么收获,只能吃些野果、野菜充饥。
还要尝试自己鞣制皮革,之前都是爹和大哥做,他还没有认真学习过。经历了多次失败,浪费了一些好不容易得来的皮毛,总算成功了。
孤身一人蛰居山洞中,相较于寒冷与饥饿的侵袭,漫漫长夜才是最为煎熬的时光。
万籁俱寂之际,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寒冷与孤寂如影随形,不断啃噬着他内心的防线,让他深陷无尽的惶恐与不安之中。
野兽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徘徊,他害怕极了,他尝试着用树枝和藤蔓在洞口做了简易的防护栏,可这在那些凶猛的野兽面前似乎不堪一击。
有一晚,嘶吼声中还夹杂着野兽互相争斗的厮打声,听着那骇人的动静,沈青河蜷缩在山洞角落里,双手抱膝,默默祈祷着黎明赶快到来。
长期离群索居,且被恐惧的阴霾笼罩,他的性格逐渐变得敏感而孤僻。
只在换取必要的食物、衣物,抑或用猎物抵偿债务时,他才会下山。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一旦交换完毕,即刻转身离去,重新遁入那孤寂清冷的世界。
十四岁那年,他的兄长沈青山终于回来了,只是瘸了一条腿。还带回来一个女子,沈青山告诉他,“这是嫂子。”
少年头都不抬,也不出一声。沈青山只当他是不熟悉。
沈青山身材高大,又从小打猎,胆识过人。在军营刻苦训练,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在战场上勇猛直前,屡立战功。
第四年成了最年轻的先锋营副统领。
后在一次战役中重伤,陈秀花救下了他。虽保住了性命, 不过瘸了一条腿。竟然不能上阵杀敌,其他后勤文职,他也不想干。带着陈秀花和抚恤金回到了山坳村。
阔别五年,物非人更非。父母双亡,曾经的房屋住着大伯一家,爹挣下的田地也归了大伯。
之前调皮捣蛋的幼弟,现在却短言少语,甚至有点木讷。
他心疼不已。
最困难的时候,他这个兄长却不在家。让一个幼弟独自面对刁难,独自为二老送终。
他跪在爹娘坟前,久久不起。
当晚,他带着陈秀花挤在沈青河平常存放猎物的山洞。
从未落泪的他,一天当中再次忍不住湿了眼眶。他的弟弟,从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弟弟,这三年来就一直住在山洞里。
陈秀花紧紧握着他的手,“没事,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你回来了,以后日子会好起来。我也会好好照顾二郎。”
沈青山重新置办了宅地,买了田地,起了新屋。新打了家具,做了衣衫,被褥。买了农具,种子。
又办了个婚礼。
借着机会让大家知道沈家大郎回来了。他们三房以后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除去给二郎成亲准备的聘礼二十两,他带回来的银子所剩无几。这二十两,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动的。
等以后赚了钱,他再给弟弟攒成亲的钱。
沈青河由山上搬进了东厢房。兄长回来了,依然很疼爱他。可是却也不再只是他的兄长,他是别人的相公,以后还会是别人的爹。
而他,似乎还是孤身一人。
哥嫂对他照顾有加。只是他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别说是陈秀花,就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兄长,也不能适应他的沉默少言和面无表情。
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高兴。可是他们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秀花觉着,这个小叔子应该不喜欢她。每次都躲她远远的,更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看过她一眼。
沈青山安慰道:“别多想。我们是他的亲人,他怎么会讨厌你。他对我也是话少。前两年的变故,让他性情大变。我离家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陈秀花默默点了头。想想也是,如果是她在那样的年岁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变故,她可能坚持不住。
亲人的离世和背刺,肯定让少年稚嫩的心灵备受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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