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尧当然知道瞒不住,可若不加以制止,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他回京已有几日,圣上既不见他也不传旨,若是这事再传进圣上耳朵里,他的官职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关门!”
他大喝一声,让人去驱逐人群。
这时一个丫鬟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对着一具浮肿的尸体大喊:“娘!娘!你死的好冤啊!”
有人喊冤,这热闹怎么能不看!
当即有人便高喊——
“北定将军府这是想隐瞒命案吗?”
“苦主都出来喊冤了,将军府怕是想趁机灭口,这样可就死无对证了!”
“谁家后院没点脏事,但这也太脏了!去报案!赶紧去大理寺报案!”
天子脚下,随便砸死一个人都可能是三品官的家眷。
敢进来看热闹的,自然有身份不会怕!
叶相尧顿时骑虎难下!
丫鬟趁着这个空档,一下子扑到了姜云棠的面前,大喊:“夫人!求夫人救救奴婢!奴婢的娘已经被老夫人给杀了,奴婢不想死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纷纷看向一向以柔善出名的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在看清杏儿的脸后,本就无血色的面容彻底僵了,垂死挣扎地挤出一滴眼泪。
“你这丫鬟胡说什么?我何时杀了你娘?”
“你娘乃是我的心腹嬷嬷,昨儿下午还在我跟前伺候着,我竟不知道,她已被歹人给害了……”
杏儿看着她那滴眼泪,脊背一阵阵地发寒。
直接转过身对着众人磕头,哭喊道:“就是老夫人杀了奴婢的娘!还想要杀奴婢!是奴婢命大,当时身上正好带着一把小刀,才得以割破麻袋逃出生天!”
叶老夫人捂着心口,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仿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胡言乱语……我、我为何要杀你们母女?”
反正当年的事证据都被她给毁了,就算杏儿说出来,她也可以不认,甚至推到姜家人身上!
杏儿却咬牙道:“因为老夫人叫奴婢埋了两个鬼娃娃在夫人的院子里!”
“那鬼娃娃身上还带着生辰八字,一个写着正月初五子时,临水镇财神庙!一个写着六月二十四,姜云棠,还用针刺着腹中!”
“两个娃娃都是拿四合如意锦做的,那是恒王府世子送给姜家的贡品!老夫人还说过,若是此举害夫人不成,或是东窗事发,便能将此事推到姜老夫人头上!”
“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去正院后院北边的墙根底下挖!”
姜云棠立刻抬手,抱着滚宝带着众人直奔正院。
不过几锹,就挖出了一大一小两个沾着血的鬼娃娃。
所用布料、名讳生辰八字、针刺部位,皆与杏儿所说一致!
姜云棠颤着手,质问叶老夫人:“厌胜之术,何等歹毒!您是想让我们母女都丧命于此吗!”
叶老夫人含着泪一脸震惊:“我没有!你们死了于我有何好处?”
杏儿这时又猛地磕起头来,对着姜云棠边哭边忏悔:“夫人,是奴婢对不起您!”
“老夫人的确不是想要夫人的命,她是怕您知道,当年是她害死了您腹中的孩子!不信您看看那娃娃针刺的部位,正好在腹中!”
姜云棠面上装着震惊,眼中的泪却每一滴都是真的。
“孩子?我腹中何时有过孩子?”
叶相尧也倏然一怔,看向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却如同被五雷轰顶,嘴里反复道:“污蔑……你这是污蔑……”
若是空口白牙,她自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