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筱李治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大唐之萧淑妃保命日常萧筱李治》,由网络作家“木易的火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到生母一脸病容,憔悴不堪的模样,李忠心中一痛,跪在床边喊道:“阿娘……”刘氏吃力地睁开眼,看到李忠时,才终于燃起希望的光芒:“乌鹊,我的儿……”“阿娘,你怎么病得这么重?”“我在冷宫里天天缺衣少食,连炭火棉被都没有,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乌鹊,皇后娘娘有没有说要将我挪出来,还有陛下,陛下怎么说?”李忠面色痛苦地低下头,“儿子问过皇后了,她说陛下下令,让您病好以后,还是,还是回冷宫安置。”刘氏整个人呆住,眼里的光芒渐次熄灭,她攥着底下的褥子问道:“那皇后呢,她没为我求情吗?她怎么能不替我求情呢!”“阿娘。”李忠握住她的手,劝道:“皇后与咱们本无交情,又怎会替您说话?还是让儿子去求阿耶吧,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起码能让您日子好过些。”...
《穿越大唐之萧淑妃保命日常萧筱李治》精彩片段
看到生母一脸病容,憔悴不堪的模样,李忠心中一痛,跪在床边喊道:“阿娘……”
刘氏吃力地睁开眼,看到李忠时,才终于燃起希望的光芒:“乌鹊,我的儿……”
“阿娘,你怎么病得这么重?”
“我在冷宫里天天缺衣少食,连炭火棉被都没有,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乌鹊,皇后娘娘有没有说要将我挪出来,还有陛下,陛下怎么说?”
李忠面色痛苦地低下头,“儿子问过皇后了,她说陛下下令,让您病好以后,还是,还是回冷宫安置。”
刘氏整个人呆住,眼里的光芒渐次熄灭,她攥着底下的褥子问道:“那皇后呢,她没为我求情吗?她怎么能不替我求情呢!”
“阿娘。”李忠握住她的手,劝道:“皇后与咱们本无交情,又怎会替您说话?还是让儿子去求阿耶吧,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起码能让您日子好过些。”
“不,乌鹊,你不知道。我为皇后扛下了大罪过,还将你过继到她膝下,她怎能过河拆桥,连我的死活都不顾呢?”
李忠有些不解:“阿娘,什么罪过?”
刘氏如今万念俱灰,索性对儿子和盘托出:“当初下药害冯婕妤小产的,根本不是我!我只是推了她一把。”
“什么?阿娘!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时青桃等人受了刑罚,还一口咬定是我,我就猜到肯定是皇后所为,心想她定是生了过继你的心思。为娘当时本已犯了大错,正是百口莫辩,不如自己全部认下,也算给皇后做个顺水人情,让她日后待你更尽心。”
“谁能想到,她竟连半点情面都不顾……”
“阿娘,那咱们该怎么办?”李忠人如其名,自小忠厚老实,事到如今,也只是慌乱无措:“要不,我去告诉阿耶?下药的事您没做过,请阿耶去查出真相。”
“晚了,晚了!”刘氏眼前一阵阵发黑,再一次后悔自己的选择,要是当时,能主动向陛下坦白,不去自作聪明,哪怕最后降位成更衣,只要有儿子在,总有出头之日。哪像现在……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她,连做颗棋子都不够格了。
秦氏走后,萧筱斜倚着靠枕有些出神,秦氏的悲剧,并不在于孩子的生父对她始乱终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定期且制度化的宫女放归体制。
所谓的宫规,桩桩件件,只要求宫人要遵守什么样的规矩,却没有规定服务年限。
换句话说,宫女没有退休制度。她们中大部分要在宫中终老,只有少部分会因为大赦、天灾、生病或自身年老体弱等原因被放出宫。
可唐代宫女的人数又非常多,据说最鼎盛的玄宗时期,宫女竟达到四万之众。太宗、高宗朝虽没那么奢靡,但萧筱看过花名册,如今大内的宫人,也有六七千之数。
“后宫粉黛三千人”,在唐朝这不是夸张,而是写实,甚至还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唐代不像清朝,宫女到二十五岁就能放出宫,绝大部分的宫人从青春少艾到白发苍苍,一生都困在这深宫之中,青春、美貌、爱情,都在长长的岁月中被埋葬了。
因此李治晚上过来时,萧筱就试探着向他提议,建立宫女放归制度。
“贞观二年时,由于天下久旱,先帝曾下令,自掖庭放归三千宫女,让她们回家另寻良配。阿柔此番提议,是想让朕学习先帝,趁着新年改元时大赦一些宫人?”
皇后悚然一惊,二皇子李孝的生母,是郑贵妃的陪嫁侍女,当年,郑云昙与她同月嫁入晋王府,几年过去,两人都无身孕。郑氏就将自己的侍女推荐给了陛下,后来一朝有孕,生下二皇子不久后,就忽然亡故了。
尚在襁褓中的二皇子,就顺理成章抱到郑云昙膝下养大。其实这些年来,王皇后也怀疑过,当年郑氏是不是就打着借腹产子,再留子去母的主意。
“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学郑氏……杀母夺子吗?”说到最后,王皇后自己都放轻了声音,身体也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
“娘娘,臣妇知道你素来不是个心狠的,但此事关乎您的皇后之位,以及王氏一族的未来,断不可妇人之仁。”
柳氏握住了王皇后的手,谆谆善诱道:“您想想,郑贵妃有二皇子,萧淑妃有四皇子,她们也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日后等皇子们长大了,还不知会有怎样一番争夺。”
“您虽贵为皇后,但无子嗣傍身,将来如何是好?难道您想日后,仰他人鼻息而活吗?”
“不,绝不能!”王皇后反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您说的对,如今之计,只能过继陈王。可,宫中刚出了冯氏的事,如今正是风声鹤唳之时,皇上也盯得紧。怕是不好……”
“娘娘您糊涂了?现下正是好时机!直接将冯婕妤小产之事推到刘氏身上,再以利诱之,以势恫之,不怕她不就范。”
王皇后久久无言,过了片刻,眼睛里才闪过幽暗的光芒。
那边,李治刚刚下朝,齐秉义就领着掖庭令过来了。
“奴,掖庭令陈玄运叩见陛下。”
“嗯,起来回话。可是有结果了?”
“是,宫人青桃供述,她与尚食局司药司的典药鸣芳,二人是同乡,藜芦也是鸣芳帮她盗取的。至于幕后主使,两人都异口同声,指认是刘婕妤。”
李治抬起眸,似乎有些惊讶:“刘婕妤?”
“是,据青桃供述,由于常因小事受冯婕妤责打,遂心生怨愤。恰巧被刘婕妤察觉,后者便以财货诱之,让青桃偷偷向她报告冯婕妤的脉案,在知道其有气虚之症后,又买通了掌管药材的鸣芳,为青桃提供藜芦,偷偷下到熏香和荷包之中。”
“那刘婕妤为何要如此做?后宫好几个皇子,她就算害了冯氏腹中之子,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据说,据说刘、冯二人素来不睦,冯婕妤曾多次当面明嘲暗讽陈王殿下,刘婕妤为子不平,所以……”
“呵!”李治忽然冷笑一声,陈玄运连忙停下,只听上首说道:“这种所谓供词,你自己信吗?”
“下药一事,做得极为周密,若不是冯氏被推落台阶,提前小产,恐怕如今还不会败露。而刘氏入宫前,不过一普通民女,从何得知这药性相克之道?嗯?”
“奴,奴该死!”陈玄运扑通跪下,额头汗如雨下,滴滴坠落在金砖地面上。“奴立刻回去重审!”
李治正要说话,忽然,殿外来了一个小内侍探头探脑,齐秉义见状立马出去,片刻后面带惊慌地快步进来,躬身禀告道:“陛下,刘婕妤,自尽了!”
“砰!”李治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他嚯地站起身来,面沉如水:“她死了!?”
“没有,没有,被萧淑妃及时救下了。”
“萧氏?她怎么在那?”
萧筱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怎么那么寸?
好容易得了一天假期,她本来在自己宫殿里快乐的咸鱼躺。尚服局还送了许多漂亮的珠宝布料来,挑完一圈后,她躺在贵妃榻上,正惬意地喝着葡萄汁,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昨晚在亭子里观灯时,她旁边是冯薇,而冯薇的身后,似乎就是刘婕妤!
难不成,昨晚那一推,本就不是冲她来的,凶手想要下手的,从头到尾都是冯薇?
她自然坐不住了,于是跑来薰风殿,准备探探刘婕妤的口风。没想到一路进来,竟然一个宫人都没见到,刚一进门,就听见内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直觉不对,便带着海棠冲进去,只见一个绣墩倒地,而刘婕妤则晃晃悠悠地挂在房梁上!海棠都吓傻了,萧筱当机立断爬上桌子,剪断了上吊的白绫,这才将人救下。
李治赶过去时,太医已经在诊脉,刘氏的脖子上,横亘着一条骇人的紫色勒痕。萧筱坐在一旁,正说着什么,听到通报后,她高兴地转身,冲他挥手:“陛下,您终于来了!”
李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圈,才问道:“你不好好在承香殿呆着,乱跑什么?”
萧筱脸一垮,冲他行了一礼道:“我,不,妾也没想到。不过幸好妾来的及时,不然刘婕妤就危险了。”
李治走到罗汉床前,撩袍坐下,才问道:“刘氏,你可认罪?”
刘婕妤呆呆地抬起头,须臾才慢慢跪下,嘶哑着声音道:“妾认罪。”
“可是你买通青桃,在冯婕妤熏香中下药?”
萧筱一惊,刘婕妤也猛地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忽而又道:“没错,都是妾做的,妾还趁乱推了冯婕妤,让她滚落楼梯小产。”
“你既已下药,何必再出手推人,多此一举?”
“只因冯婕妤在宴席上讽刺陈王殿下,妾太过激愤,便没忍住动了手。”
刘婕妤又垂了头,低低说道:“妾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与其等皇上查出来,不如妾自己以死谢罪,但求陛下莫要迁怒陈王殿下。”
这时,外间传来喧哗声,随即,王皇后带着人,一路哭着走进来:“刘妹妹,你怎能如此糊涂?”
“皇后才来?”
王皇后见李治和萧筱都在,一时有些愣怔,脱口而出道:“陛下也来了?”随即又描补道:“魏国夫人进宫,正与妾说话。突然有宫人禀报,说刘婕妤畏罪自尽……”
说着,看到跪着的刘氏,才松一口气道:“还好人没事。”
刚才正与母亲商量杀母夺子,还未来得及下手,就听见刘氏自尽的消息,一时又意外又惊喜,哪知人竟被救下了,这样一来……
不料刘氏忽然转向皇后,端端正正地拜了两拜,才恳切地哀求道:“妾犯下大错,害了冯婕妤腹中皇子,妾罪行深重,陛下如何处置皆无二话。只是妾有一事,想要求皇后娘娘。”
“何事?”王皇后紧张又期待。
“妾所牵挂者,唯有陈王殿下。娘娘慈悲,若请将陈王过继膝下,照管一二,妾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娘娘大恩。”
“乌鹊也是本宫的孩子,你我姐妹一场,本宫日后定视他如亲生子。”得来全不费功夫,王皇后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自己感动了半晌才想起皇上还未首肯。
“陛下,您看?”
“请陛下恩准!”刘婕妤磕了几个响头,苦苦哀求道。
萧筱:离大谱!你俩在演什么姐妹托孤的戏码?
看着眼前这场戏,李治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开口道:“婕妤刘氏,谋害宫嫔,戕害皇嗣,罪该万死,然念及其生育有功,着废为庶人,冷宫安置,终身不得出。”
“陈王忠,过继皇后名下。”
想克扣我病假,做梦!装病谁不会?
萧筱立马如弱柳扶风般,往海棠身上一靠,有气无力地说:“妾膝盖疼得不行,实在支撑不住。容妾失仪,先回去了。”
这场罚跪风波萧筱大胜而归,等回到承香殿后,梅香一边为她上药一边抱不平:“皇后娘娘倒把一切撇得干净,要奴婢说,就该把那刘妈妈也捉起来审问才好!”
萧筱喝了口热乎乎地暖浆,惬意地呼了口气,闻言笑道:“便是捉了刘妈妈,难道她能供出皇后吗?既然这点子事情牵扯不上她,那又何必把局面闹大?徒劳无益。本宫要的,从来不是一举扳倒皇后。”
“那娘娘……”
“这次皇后马失前蹄,陛下虽不深究,但心里必定怀疑。本宫要的,是在陛下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也在六宫上下,立下一个姿态。”
“从今日开始,承香殿与立政殿便是分庭抗礼,日后怕是风波不断,后宫的局面也将泾渭分明。妃嫔中那些个人精,说不定就想浑水摸鱼,盼着我和皇后闹得越大越好呢。”
萧筱口中的后宫人精之二,郑贵妃和杨德妃,果然正在讨论今天的事。
“姐姐,今日当真是解气,立政殿的宫人平日仰仗着皇后,各个都是鼻孔朝天,如今在宫正司的刑杖之下,也是哭爹喊娘。皇后的脸色难看的呀,常年打雁的却被雁啄了眼,真是丢死人了。”
只要王皇后吃瘪,杨德妃就高兴。郑贵妃看了她两眼,说道:“妹妹也别高兴地太早,皇后这次虽然阴沟里翻船,但终究也没伤及根本。王家势大,又依附于长孙太尉,要想扳倒皇后,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我等还是要沉住气才好。”
“姐姐说的有理。”杨德妃收敛了一下说道:“可恨我弘农杨氏如今韬光养晦,我又是旁支之女,只能眼看着仇人快活,还是得多多仰仗姐姐。”
郑贵妃又安慰了几句,等把人敷衍走后,才不耐烦道:“这个杨静宜,当面什么都不敢做,就知道背后看笑话,等着摘果子,无胆匪类!”
梧桐上前,给她重新换了盏茶,“娘娘说的是,只是杨氏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有她站在咱们这边,总是多一份助力。”
“还有王婉华,更是蠢而不自知。本宫将秦氏的底细送到她手上,她都用不好。若不是她命好,托生在太原王氏,那容得这等蠢妇压在本宫头上这么多年!”
“这六宫上下,论智谋心计,娘娘您才是头一份的。您布下这个局,本意是想让皇后狠狠惩罚淑妃,在淑妃受辱之后,再暗地里施以援手,让她们斗得两败俱伤。如今淑妃提前破局,那娘娘的计划……”
郑贵妃抿了口茶,沉吟道:“倒也没有大的妨碍,经此一役,王婉华恨毒了萧晴柔,萧氏也不是个软柿子。她们一个有地位,一个有宠爱,是一定会斗起来的。到时候,本宫和杨氏身为四妃,定会受到两方拉拢,鹬蚌相争,我们才能从中渔利啊……”
“那就好了,只是娘娘,怎么还面带不愉?”
“本宫是在想,萧晴柔原来与王婉华蠢地不相上下,如今怎么忽然聪明起来了?三番两次躲过了算计?”
“是不是兰陵萧氏,见她如今有宠有子,又是四夫人之一,所以生了妄想,派人相助淑妃,想帮四殿下争一争太子之位?”
“萧晴柔虽出身兰陵萧氏,但她是皇舅房,如今萧氏一族最兴旺的可是齐梁房。不过也说不准……”郑贵妃垂眸沉思半晌,才吩咐道:
好好的一场千秋宴,却出了一桩血案。出事的冯婕妤如今还身怀龙胎,众嫔妃都有些不安,心中皆有预感: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时辰已过三更,太医们在里头许久,血水一盆接一盆地端出去,景福台的大殿里,气氛十分沉肃紧张。众人都沉默着,萧筱半垂着眼帘,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又等了片刻,太医令带着太医丞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脸沉重。“启禀陛下,下官无能,没能保住婕妤腹中皇子,请陛下降罪。”
“你说什么?”王皇后第一个站起来,“冯婕妤小产了?”
“回娘娘,正是。”
“她这胎不是都坐稳了吗?已经五个多月了,是因为从台阶滚落才导致的小产吗?”
“这……”
这时,内室里传来一阵喧哗声。不一会,刚刚小产的冯婕妤竟然被宫女扶着出来了!
她脸上惨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是通红。“陛下,娘娘,是淑妃推了妾,是她害了妾的皇儿!”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筱,后者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没有说话,但脸上毫无惧色。
王皇后也是一惊,李治却问了一句:“冯氏,你可有证据?”
“有。”冯薇拉过身边的宫女,“这是妾的贴身宫女,青桃。她可以作证,她看见了,是萧淑妃推了妾!妾才会滚下台阶的!”
李治的目光移向青桃,语气严厉地问道:“你亲眼所见,是萧淑妃推了冯婕妤?”
青桃哆哆嗦嗦地跪下磕头,“回,回陛下。是的,奴婢看见了。”
“什么时候,淑妃又是如何做的,你一一说来。”
“就,就是在望云亭,大家都抬头看灯时。淑妃娘娘装作没站稳,趁乱推了婕妤一下,奴婢没拉住,婕妤就滚下去了。”青桃说到后面,反而流畅了起来。
“那你如何能确定,淑妃是假装摔倒,而不是无意间碰到了冯婕妤?”
“因为,淑妃娘娘素来与冯婕妤有龃龉,有好几回了。婕妤心直口快,可能言语上得罪了淑妃,才会召来这等报复。奴婢知道,淑妃娘娘位高权重,可您哪怕心中有气,也得看在我家娘娘身怀龙胎的份上啊。”
青桃说着说着,竟小声哭了起来。
冯薇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起身向萧筱扑去:“萧晴柔!你这个蛇蝎毒妇!你还我皇儿命来!”
她刚到跟前,就被海棠和梅香联手拦住了,“冯婕妤,你想做什么?”
“来人,快把冯婕妤拉住!”王皇后吩咐完宫人,皱着眉看向萧筱:“淑妃,如今冯氏贴身宫女指证你意图谋害皇嗣,你有何话说?”
萧筱站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道:“陛下,娘娘,可否容妾问太医几句话?”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李治眼底闪过一丝幽光,颔首道:“准。”
“谢陛下。敢问太医,冯婕妤的脉象,可是气血亏虚,十分严重?”
“正是!”太医令点头,“可是臣看过婕妤的脉案,她素来便是气虚体质,只怀胎之后,似乎更严重了些。”
萧筱转向皇后,问道:“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这个叫青桃的宫女,曾在立政殿说过,冯婕妤气血两虚,娘娘心慈,还赐了两株百年人参,让她调理补养。”
王皇后还没反应过来,李治却领会了她的意思,“人参可滋补元气,调营养卫,冯氏,那两株人参你可用了?”
冯薇点点头,“用了,妾拿一株切了片,日常含服。”
太医丞面露不解:“不对啊,百年人参最是补气,若时常服用,婕妤的气虚之症应当有所好转才对,怎会更严重了呢?”
萧筱忽然伸手,从冯婕妤腰上扯下一个绣着五福捧寿的荷包来,打开放到鼻间闻了闻,抬头道:“玄机,就在这荷包之中。”
李治挑了眉:“这荷包有异?”
地上跪着的青桃连忙辩解道:“那是奴婢做的香囊,婕妤孕中敏感,烦呕不止,加之凝云阁临水,蚊虫又多,这香囊可以驱蚊杀虫,提神醒脑。”
冯薇愣了愣,也嚷道:“青桃明明说了,是萧淑妃故意推妾坠高。如今她闭口不谈,反而东拉西扯,陛下,您要为妾做主啊!”
萧筱直接将荷包递了上去,“还是先让两位太医看看吧。”
两位太医打开荷包,闻了闻才回禀道:“这里面装的的确都是驱除蚊虫的药材,有苍术、白芷、丁香、佩兰、艾叶、冰片等。”
冯薇精神一振,“萧氏,你都听到了?还有何话要说?”
“等会,还有一味药材。”忽然,太医令又加了一句,他把里面的药材都倒出来,极为仔细辨别了一番,才有些讶异道:“没错,是藜芦。”
李治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这藜芦是做什么用的?”
“回陛下,藜芦有催吐、祛痰、杀虫之效,但它是有毒性的,所以宫中并不常用。若长时间接触,或大量服用,会恶心晕眩,剧烈呕吐,严重者会有性命之危。”
在场众人面色一变,苏青青脱口而出:“难怪!冯婕妤怀胎五个多月,还时常呕吐不止。”王皇后也想了起来,指着青桃说:“你这贱婢,竟敢下毒?”
李治眉头一皱,问道:“冯婕妤是因中毒而致小产?”
太医令却说:“臣并未探出婕妤有中毒之相,但藜芦有一特性,它不能与人参同用。”
“《神农本草经》中有载,藜芦与人参药性相反,两者同用,不但会抵消药性,更会加重病症。时日一长,冯婕妤的气虚之症会越来越严重,很可能会早产、流产。”
“而且母体长期气血亏虚,腹中的龙胎也会大受影响。轻则发育迟缓,重则胎死腹中,即便侥幸生下,也会很快夭折。”
贤妃苏青青听得一惊,喃喃道:“好狠毒的计策。”而她身边的杨德妃则低下头,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
青桃浑身颤抖,还在大声辩解:“不,不是的,奴婢不认识什么藜芦,在奴婢的家乡,都是用它来驱虫的,没人出过事啊。这小小一个荷包,怎会害婕妤小产呢?”
“不错,荷包里这点药材的确不够。”萧筱点头道,随即又话锋一转:“你做得要更隐蔽、更巧妙些。”
“你刚才自己说,冯婕妤住的凝云阁临水而建,蚊虫颇多。除了香包,怕是廊下屋前也没少了驱蚊的熏香吧?陛下可派人去查验,里面是不是都加了这藜芦。虽用量微小,但如此日日沾染,几个月下来,难免母子俱损。到时……”
“到时若查起来,也只会是冯氏自己身体亏虚之故。”李治拍了一下桌案,怒极反笑:“好的很,朕的后宫还有这般心思诡谲奇巧之人,用药材相克之法,杀人于无形。”
青桃终于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而到了此刻,冯薇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别人的圈套,而身边最信任的人,正是杀害腹中孩子的刽子手。
“贱婢!我杀了你!”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合身扑过去,双手紧紧掐住了青桃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体又刚刚小产,不等人过来拉开,她就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您今日录囚可还顺利?”
李治避而不答,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阿柔可有兄弟姐妹?”
独生子女的萧筱刚想否认,话到嘴边刹住了车,笑道:“自然是有的,我家中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
“嗯,我母亲生了三子四女,如今还在世的,除了我,便只有魏王泰和两个妹妹了。”
萧筱心中暗想:魏王泰也活不了几年了,还有谁来着,吴王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都要相继赴黄泉。生在皇室,坐上那龙椅,便注定是孤家寡人。
她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敏感话题:“那您小时候,和谁最亲近?”
“我们兄弟自小就没生活在一处,若论亲近,那自然是兕子了。”李治说到这,目光中流露出怀念之意。
“当年母亲薨逝时,我不到九岁,兕子才两三岁。先帝怜惜我俩年幼,将我们挪到御前亲自抚养。差不多有七年的时光,我们朝夕相处,相依为命。”
兕子是谁?萧筱有些挠头,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长孙皇后所生的小公主吧。
“那后来呢?”她深怕露出马脚,问的小心翼翼。
“后来,我大婚,封太子,兕子…不久就去世了,死的时候才十二岁,还是个小姑娘。”
李治的目光变了,暗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深处闪动。
看着像是个为幼妹夭折而伤心的哥哥,但萧筱却觉得有些不对,也许是这些时日混熟了些,萧筱敏感地察觉到他平静忧伤之下的怒意和悔恨。
“那个,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虽然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应该也希望您越来越好。”
“是啊,一味沉溺于悲伤懊悔是最无用的,活着的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李治收回目光,起身叫人进来更衣洗漱。看着络绎进来的御前宫人,萧筱突然问:“咦?齐中官呢?”
李治顿了顿,漫不经心答道:“哦,朕有事让他去办了。”
此时的齐秉义正在城外一座庄子里。他坐在空屋的罗汉榻上,静等着地上的人醒过来。
“这是哪?”李长胜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房间。
“醒了?”上方突然传来声音, 他一惊之下翻身坐起,正对上齐秉义的目光。
“你,你是?”李长胜觉得眼前人很是眼熟,想了一回才睁大眼睛道:“你不是圣上身边的…”
“记性还不赖,李郎君,我们又见面了!”
“您……我,我怎么会在这?”
“你自由了。”
“啊?”
“圣上已经派人找到了你弟弟,还为他找了大夫,待会会有人带你去找他。”
齐秉义把一个包袱丢到他面前。“狱中已传出了你自尽身亡的消息,世上已无李长胜,如今,你叫李弘泰,身份文碟都在里面,你可得记熟了。”
“您,您想要我做什么?”小小年纪就尝遍人世冷暖的李长胜,自然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晚餐,对方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安排他假死,定是别有用意。
齐秉义笑了,这小子倒是个聪明人。“本来,你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问斩,如今,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好好安置你弟弟。两个月之后,你要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办完后,便是你的死期。”
“好。”
李长胜一脸平静,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一个不字,今天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何况,他本也没想贪生,只要把长旺安顿好,他便可以从容赴死,这乌糟的人世间,他早烦透了。
“不后悔?”
“有甚可后悔?小民还要谢您,多给了我一个月时间。不知您要我办的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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