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林晓的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对吧!我就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尴尬。你还记得上周物理课后的事吗?”
“哪一次?她假装不会做题缠着江时煜讲解的那次,还是故意在江时煜必经之路‘偶遇’的那次?”赵妍挑眉问道,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
林晓咯咯笑起来:“都记得啊?看来我不是唯一观察到这些的人。我说的是上周四放学后,她把整整一道选择题分解成十几个小问题,硬是把江时煜拖在教室里讲了四十分钟。”
“噢,那次啊!”赵妍恍然大悟,“我记得当时江时煜明明急着去办公室,她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江时煜,我真的不懂,你再讲一遍好不好’。”
赵妍刻意模仿薛窈说话时那种娇滴滴的语气,让林晓笑得更大声了。
“最夸张的是上次月考后。”林晓道,“她明明平时成绩还算可以,但那次不知道怎么的退步厉害。”
“然后在江时煜面前表现得像是天塌了一样,说什么‘家里对我期望太高了,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眼泪汪汪的样子,就是想博取江时煜的同情。”
“然后江时煜就只能安慰她,还陪她一起制定了复习计划。”赵妍了然地接着说,“结果第二天她又是花枝招展地来学校,和姐妹们炫耀说江时煜多么关心她,多么为她着想。”
林晓掩嘴笑了会儿,又道:“你知道最尴尬的是什么吗?就是她那种掩饰不住的得意,好像江时煜的每一次礼貌性回应都是对她特别的关注。而实际上,江时煜对每个同学都很友善,只是她非要往特殊情感上理解。”
两人边吐槽边收拾好书包,关上了教室的灯,走进夜色中。
陆临峥就像个火球一样走在云棠左侧,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云棠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那股热气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烤化了。
她的思维罕见地有些发散,想着要是在冬天的话,他岂不是个纯天然自发热的暖炉?
云棠转头看向他,少年沉默地往前走,英气的眉拧成一个结,平日里总带着三分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那股痞里痞气的张扬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云棠突然觉得好笑,平时嚣张跋扈的大魔王此刻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不开心但是我不说”。
这样的陆临峥让她想起被主人训斥后的大型犬,明明委屈得要死,却强撑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反差的一面让她心里塌陷了一角,恨不得摸摸他的头安慰他。
正好,云棠余光瞥见一辆车从远处驶来,于是伸手勾住了陆临峥的手腕。
她的动作又轻又快,指尖带着些许凉意,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擦过他的腕部。
她将他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语气轻柔又随意:“往里走走,有车过来,别撞到了。”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先是让陆临峥愣了一下,直到手腕上那一点转瞬即逝的凉意消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云棠碰了自己。
那一小片被她触碰过的皮肤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麻,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手腕一路蔓延,直击心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云棠身上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进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