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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无删减全文

沈玥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这是最好的办法。”裴玄声音低沉,眼底有一丝复杂的歉疚,“你父兄的罪行太重,我若娶你为妻,只怕裴家也会受牵连,我不能这么自私。”所以,她就活该被人替代?忍气吞声,由妻变妾?沈玥心里觉得嘲讽极了。“你当初求娶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当初跪在她父亲面前立誓,此生绝无二心,无论以后如何,都会待她如珠如宝。这才过去半年,誓言就不作数了。裴玄皱起眉头,“现在形势不同了。”“确实。”沈玥淡淡道,“你求娶时,我父亲是当朝武安侯,三位兄长个个英才,沈家功高显赫。你又是我父亲一手提携的武将,若娶了我,自然前途光明。”她唇角浮出讥诮。“如今,我父兄惨死,我对你已无用处,人走茶凉,你当然要及时止损。”裴玄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又很快压制下...

主角:沈玥裴玄   更新:2025-04-19 13: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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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玥裴玄的武侠仙侠小说《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沈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这是最好的办法。”裴玄声音低沉,眼底有一丝复杂的歉疚,“你父兄的罪行太重,我若娶你为妻,只怕裴家也会受牵连,我不能这么自私。”所以,她就活该被人替代?忍气吞声,由妻变妾?沈玥心里觉得嘲讽极了。“你当初求娶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当初跪在她父亲面前立誓,此生绝无二心,无论以后如何,都会待她如珠如宝。这才过去半年,誓言就不作数了。裴玄皱起眉头,“现在形势不同了。”“确实。”沈玥淡淡道,“你求娶时,我父亲是当朝武安侯,三位兄长个个英才,沈家功高显赫。你又是我父亲一手提携的武将,若娶了我,自然前途光明。”她唇角浮出讥诮。“如今,我父兄惨死,我对你已无用处,人走茶凉,你当然要及时止损。”裴玄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又很快压制下...

《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裴玄声音低沉,眼底有一丝复杂的歉疚,“你父兄的罪行太重,我若娶你为妻,只怕裴家也会受牵连,我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她就活该被人替代?忍气吞声,由妻变妾?

沈玥心里觉得嘲讽极了。

“你当初求娶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当初跪在她父亲面前立誓,此生绝无二心,无论以后如何,都会待她如珠如宝。

这才过去半年,誓言就不作数了。

裴玄皱起眉头,“现在形势不同了。”

“确实。”

沈玥淡淡道,“你求娶时,我父亲是当朝武安侯,三位兄长个个英才,沈家功高显赫。你又是我父亲一手提携的武将,若娶了我,自然前途光明。”

她唇角浮出讥诮。

“如今,我父兄惨死,我对你已无用处,人走茶凉,你当然要及时止损。”

裴玄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又很快压制下去。

“你父兄刚死,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不会怪你刻薄。我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既承诺过要娶你,自然会对你一生负责。”

“你负责的方式,就是让我给你做妾?”

“我说了,这是唯一的办法!”裴玄语气不悦,“你父兄已经死了,你也无人依靠,留在裴家是你最好的出路。我和嫣然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安度余生。”

好一个安度余生。

居高临下的两句话,就决定了她的一生,都不需要她同意。

沈玥眸微眯,“这是你和沈嫣然商量好的?”

裴玄提到沈嫣然,语气就变得柔和,眼神里透着浓浓情意。

“是嫣然的提议,我本想放你自由,但她说的对,你现在无依无靠,回去也是受人欺凌,不如留在裴府。她会为我好好照顾你,也算是我报答了你父亲的提携之恩。”

沈玥忍不住笑了,“原来在你们眼里,让我做妾还是报答。”

沈嫣然是沈家二房的女儿,是她亲堂妹。

在沈玥被认回府之前,沈家嫡系只有沈嫣然一位千金,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是在沈玥回京后,沈嫣然在府里的地位急剧下降,婚事也受到影响。

沈玥得到的记忆里,这位堂妹一向温柔可亲,对她也极为体贴,宛若亲姐妹。

呵呵……

想要鸠占鹊巢、夺走堂姐一切的。

亲、姐、妹!

“你不愿意吗?”裴玄皱了皱眉,“你现在是罪臣之女,本不配为妻,我收你为妾,把你养在裴府,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

“你这话的意思,我还得感恩戴德?”

沈玥讥诮地扬起眉梢,“我如果是罪臣之女,沈嫣然算什么?她不是沈家人?”

裴玄眼底划过愠怒,“嫣然是沈家二房的女儿,皇上英明,知道有罪的是长房,与二房无关。所以,嫣然的父亲官职依旧,并没有受你父兄牵连。”

“难怪你想换/妻,原来是沈嫣然的身份比我高了。”

沈玥彻底明白了。

她坐在桌边不动,沉声道:“沈家没有做妾的女儿,既然你背信弃义,那就和离吧。”

裴玄眸底骤然闪过冷意,“妾室岂有和离之说?况且离了裴家,你还能去哪?”

“去哪都比当妾强。”沈玥不为所动。

裴玄有些不耐烦,“我和嫣然这样做,是为了你好。即便没有名分,可嫣然是你亲妹妹,她不会苛待你,你与她好好相处就是。”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一个名分?”沈玥好笑地说,“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她看不上的何止名分,还有他裴玄这个人。

裴玄彻底没了耐心,“算了,与你说不通,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嫣然已经进府了,你答不答应都一样。”

沈玥冷不丁地问:“你和沈嫣然早有私情?”

裴玄停步回眸,语气透着一丝冷意。

“不是私情,嫣然是我此生挚爱,与我相恋多年,我是为了她才进军营,拼命往上爬。没想到你父亲赏识提携我,只是想让我娶你,我不得不答应。但我心里真正的妻子,只有嫣然一人。”

“所以在我父兄死后,你看我没了靠山,就和沈嫣然狼狈为奸,想出了这一通姐妹互换、贬妻为妾的操作,还美其名曰是为我好。”

沈玥嘲弄地勾唇,说:“沈嫣然之所以会答应,是为了光明正大拿走我的嫁妆吧?那是我父母倾尽武安侯府家产,给我护身的。”

“还有,我父亲不会仗势逼人,更不会拿亲女儿的婚事开玩笑,你若早说有心上人,他不会让你娶我。”

所以,显而易见。

是裴玄隐瞒了他和沈嫣然的私情,为了前途,向父亲求娶了她。

又在她父兄惨死后,背弃诺言,与沈嫣然串通一气。

好一对臭味相投的狗男女!

裴玄攥紧拳头,眼底恼怒和难堪交织,神情冷漠。

“随便你怎么想!事实就是,你父亲用前途威胁,逼我放弃了嫣然。如今你父兄皆死,武安侯府已经烟消云散,我不用再受你父兄威胁。嫣然会成为我的夫人,而你,就留在裴府度过余生吧!”

说完,他冷冷拂袖而去,门外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守好院子,不许她踏出一步!”

新院被封锁起来。

裴府的下人带走了杜嬷嬷的尸体,也没理会沈玥,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院外传来争执声。

“小姐!”

两个丫鬟匆忙跑进来,看到沈玥,松了口气,“小姐你没事吧?脖子怎么了?”

“阿婵,阿絮?”沈玥认出了两个贴身婢女,“我不是让你们回侯府,照看母亲吗?怎么回来了?”

沈家出事后,沈夫人悲恸过度,至今昏迷不醒。

“沈玥”把身边婢女全派回去照顾母亲,自己却落了单,死得稀里糊涂。

阿絮含泪道:“二夫人把我们赶回来了,说我们是小姐的陪嫁,已经不是沈家人,不能留在沈府。”

阿婵焦急问道:“奴婢听说,二小姐也来了将军府,小姐没事吧?”

“没事。”沈玥淡淡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

“拿嫁妆单子做什么?”阿婵不解。

沈玥还没说话。

一名管事带着两个下人,直接闯了进来。

“奉将军的命令,请姨娘脱下凤冠喜服,还给夫人。”


沈玥闻言,心里不禁酸涩,“是我不好,没保住母亲的院子。”

“小姐快别这样说!”康嬷嬷一听,急忙擦去眼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已经尽力了,只怪二房薄情寡恩,逼得小姐没有办法。若继续在这院子住下去,只怕小姐和夫人性命都保不住。”

沈玥一晒,“我自己倒是不怕,但母亲柔弱,身体又不好,并无太多自保之力,哪怕身边有你们这样忠心的人护着,到底不能保证安全。”

“奴婢明白,小姐都是为夫人考虑,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康嬷嬷叹了口气,“沈家有胡氏在,夫人如何能安心养病?只怕日日要受她磋磨刺激,身体更加难以养好,况且……”

她看着四周空荡荡的院落,目光留恋又伤怀。

“连奴婢这样的局外人,看到这院子都会心生伤感,想起侯爷,又想起三位公子还在时,总觉得现在这一切仿佛是场噩梦。夫人要是还清醒着,只怕更要触景伤情,处处都是侯爷和三位公子留下的回忆,太伤人了,还是换一个环境好。”

“我就是这样考虑的。”沈玥轻声,“母亲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连日高烧昏迷,更多是心伤心病,累及身躯。”

她转头看向院落,声音苍冷清寒,“我自幼不在母亲身边长大,这几十年来,父亲和三位兄长就是母亲生活的全部,如今骤然没了,母亲的精神支柱也倒了,整个人都垮下了。”

“小姐,夫人并不是不关心你,只是……”康嬷嬷怕她误会,急忙想解释。

沈玥温和笑了笑,“我知道。从回京至今,虽然相处短暂,但母亲和父兄对我的用心,我都记着。”

那是足以慰贴记忆,温暖人心的纯粹亲情。

没有任何杂质,弥足珍贵。

“但我同样也知道,相比起父亲和三位兄长,我陪伴母亲的日子实在太短,如今突遭剧变,我自己一个人,撑不起母亲倒塌的支柱。”

沈玥垂下眼眸,声音轻而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短短半年的相处,即便母亲真心疼爱她,也无法与相伴几十年的丈夫儿子相比。

或者说,这本就不是需要比较的事。

沈夫人重病不起,是心病,是源于她的世界支柱崩塌了,没有一个女人能轻易承受丧夫丧子的悲剧,这无异于摧毁她的一切。

这种悲恸欲绝,不是沈玥这个女儿还活着,就能轻易熬过去的。

也同样没有人,能设身处地的代替沈夫人,强迫她必须坚强。

沈夫人现在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心病还需心药医,但母亲的心药已经不存在了。”

沈玥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微颤垂落,罕有的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康嬷嬷,不瞒你说,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倘若母亲熬不过来,沈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必须走下去,直到想做的事情做完为止。”

康嬷嬷听得心惊肉跳,眼泪掉了下来,“小姐,你别这样说!侯爷和三位公子都不在了,夫人只有你……哪怕是为了小姐,夫人也一定会熬过来的!”

沈玥只是淡淡一笑,睁开眼,“但愿如此。”

再好的医术也救不了心死之人,她比谁都清楚这点,因此也深刻的明白。

人力有时尽,她帮不了母亲。

这一关,沈夫人只能自己熬。

沈玥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沈夫人熬不过来,她也不会怪她。

因为她明白这种痛苦,也理解一位妻子,一位母亲,想要追随丈夫和儿子而去的绝望。

只是,若母亲也不在了,沈家长房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是会有些寂寥吧。

“小姐……”康嬷嬷不知该怎么说,看着沈玥孤零零站在院中的身影,便感觉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掉。

“我都没哭,嬷嬷你哭什么。”

沈玥无奈地笑,明明不过十七岁,却像个真正成熟的年长者一样,温柔地替康嬷嬷擦了擦眼泪。

她慎重地请求,道:“等到了蒋府,母亲要劳累您照顾了,请一定守好她。”

“奴婢会的!奴婢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夫人好起来,不会让小姐孤零零一个人。”康嬷嬷再三强调。

巨大的悲痛扰乱了康嬷嬷的思绪,让她一时都没有察觉,沈玥请求的语气,仿佛她很快就不在沈夫人身边一样。

拭去眼泪,康嬷嬷又问道:“小姐之前让护院去赎人,将夫人院子里的人都送回蒋府安置,又让他们把蒋府收拾出来,是早就想好了,要带夫人离开沈家吗?”

沈玥点了点头,“沈家不是久留之地,仓促之间,只有蒋府还能暂居。”

她倒是可以拿嫁妆再买一套宅子。

但是一来,京中多权贵,地段好又合适安全的宅子不好找,要花费很多时间。

沈玥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二来,从沈府搬走,离开熟悉的地方,对沈夫人本身就是一重打击。若再换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居住,别说沈夫人,只怕连院子里的下人都不适应。

蒋家的老宅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老宅地理位置很好,处于京城内城核心,周围都是世家府邸,面积大,又常有士兵巡视,清净少人又安全,适宜养病。

更重要的是,那原本就是沈夫人的娘家,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对沈夫人来说会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康嬷嬷以及明玉一些丫鬟,也都是从蒋府出来的,回到曾经熟悉的环境,她们也能在心里安稳一些。

蒋家全家都已迁出京城,老宅空置,收拾干净就能住。

沈夫人是蒋家的嫡女,住回娘家老宅也没人会说什么,至于蒋家另外两个嫁在京中的庶女,她们都有各自的夫家,也不会跟沈夫人抢一座旧宅。

沈玥是费了些心思才挑出这个落脚地,只希望能在沈夫人醒来后,能稍感安慰些。

“小姐实在费心了。”康嬷嬷明白她的苦心,越发感到心疼,“搬回蒋府没什么不好,奴婢只是不甘心,夫人和小姐这一走,倒便宜了二房那些人,胡氏只怕巴不得抢夫人的清漪院,不知道要糟蹋成什么样子。”


沈玥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就像裴玄想要掐死她的时候一样,目光冷漠又高高在上。

直到裴玄涨红的脸庞发紫,瞳孔渐渐涣散。

她才松开手,一脚踹上他的膝窝。

裴玄的膝盖直挺挺弯折跪在地上,咚的闷响,力道之大,地上青砖裂开纹路。

他痛的清醒,空气和血呛进喉咙,

“咳咳——咳咳咳!!”

沈玥居高临下,“被人掐死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终生难忘?”

裴玄掐着她脖子故意折磨她的眼神,是何等傲慢又高高在上,仿佛视她如蝼蚁一般,轻蔑掌控她的生死。

沈玥很记仇。

这么喜欢掌控别人,就让他也尝尝被别人掌控的滋味。

濒死,窒息,耻辱——

原样奉还。

裴玄冷酷狠厉的表情崩了个彻底,咳得撕心裂肺,却又无法动弹,从喉咙到肺里都像火烧火燎一般,甚至咳出了鲜血。

沈嫣然一脸涕泪横流,挣扎着朝他爬,“裴玄哥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裴玄没理她,咳嗽中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玥,像锁定猎物的狼。

沈玥嗤笑,看向两个丫鬟。

“阿婵,阿絮,你们没事吧?”

两个丫鬟挨了一脚,胸骨差点裂开,但好在不伤性命,还能忍痛举起斧头。

“小姐,我们没事。”

“把斧头给我,拿绳子,咳咳……”

沈玥说着又咳嗽起来,喉咙里全是血腥气,她面不改色的咽回去。

“把裴玄绑了。”

两个丫鬟后退回来,将斧头交给沈玥,又狠狠瞪了一眼门口的护院,这才去找绳子。

沈玥用斧头指向裴玄,对门外的人道:“不想你们将军死的,去拿纸笔来。”

裴玄止住了咳嗽,脖子下巴沾满血,一时半会说不出话,用想杀人的眼神盯着她。

门外的护院都快吓死了,“别冲动,我们这就去拿!”

下人飞奔而去。

其他护院大气不敢出,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沈玥。

沈玥也没说话。

她喉咙痛的要命。

阿婵和阿絮拿着搓好的绳子回来,将无法动弹的裴玄五花大绑,活像个粽子。

“沈玥,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玄被迫单膝跪在地上,被所有下人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实在看不懂沈玥的行为,闹成这样,她想怎么收场?

难道把所有人都杀了吗?

沈玥没理他,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

“纸笔……拿来了!”

下人喘着粗气,挤到门口,却不敢进来。

“拿进来,放在中间地上,人退出去。”阿婵十分警惕。

下人不敢违逆,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将纸笔放在屋中地上,又退到房门外。

“小姐,给。”

阿婵顺利拿到了纸笔,交给沈玥。

沈玥把斧头给她,将纸铺开在桌上,提笔开始写字,阿婵和阿絮继续盯着众人。

裴玄狼狈跪在地上,只看到她笔杆飞快移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玥,你在写什么?”

他被点了穴不能动弹,还被绳子五花大绑,试图用内力强行冲破穴位,却遭到反噬,五脏六腑差点被震碎。

如此精妙的封穴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她究竟从哪里学来的?

裴玄并没有因为受伤就放弃,即使落于下风,他也不是甘心认命的人,强忍着内力反噬一遍遍尝试,翻涌的血气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沈玥本身没有内力,手法再精妙,也并非无懈可击。

只要被他找到窍门,一定可以冲破!

裴玄满是血丝的眸底阴沉晦涩,犹如蛰伏的凶兽/般,等待着反咬的机会。

一遍,又一遍……

沈玥并未察觉,快速写完了一张纸,扔下笔吹了吹,便朝裴玄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裴玄越发感觉不妙。

沈玥将纸举在他面前,“看清楚,既然你不肯写,那我来写。”

裴玄目光一凝,纸上赫然三个大字。

“和离书!”

他额头青筋蓦地突起,压抑不住的暴怒涌出,“沈玥——你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沈玥嗤笑一声,直接抓住他的手,往地上瓷片一划,鲜血瞬间冒出来。

就着血迹,她毫不客气地抓着裴玄的拇指往纸上一按。

一个鲜红的指印赫然落下。

“没有签名,画押一样有用,这样就行了。”

沈玥直接扔开裴玄的手,满意的站起身,朝他晃了晃和离书,“从今往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有和离书为证,你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我和你本就不算正式夫妻,如今一刀两断,你不用担心被我连累,我带过来的嫁妆也要全部带走,这样才公平。”

“当然,裴家的聘礼我会留下,原封不动,你爱给谁就给谁。”

裴玄暴怒的眼眸随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话,变得越来越红,眼底像淬了血一般,分不清是羞怒还是愤恨。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被迫承认。

沈玥是真的要跟他和离。

不是耍性子闹脾气,也不是跟他讨价还价,而是一刀两断。

她连裴府的聘礼都不屑要,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不亏也不欠,果断又干脆。

沈玥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就走,“阿婵,阿絮,我们……”

话还没说完。

蓦地,“砰!”

身后一声爆响,被内力生生震断的绳子,顷刻四分五裂。

可怖的危机感一瞬间如芒刺背!

沈玥心里一惊,身体反应极快的往前扑倒,后颈处擦过凌厉的寒风,她直接就地一滚抓住沈嫣然,掐着她的喉咙挡在身前。

“站住,不然我杀了她!”

裴玄袭击的动作一滞,缓缓站直,狠戾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她。

“同样的招数用两遍,你觉得还有用吗?”

阿婵和阿絮目瞪口呆。

眼看着原本五花大绑的裴玄,骤然挣断了绳索,凌厉无比的袭向沈玥,一手抓向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抓向她手里的和离书。

幸好沈玥反应够快,察觉不对直接前扑躲开,慢一秒都要当场被擒。

这一次,裴玄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好险。

差点就栽了!


街上围观的百姓何止数百人,愤怒之下一人踩一脚,都能将她踩成烂泥。

“……”不止是裴玄。

连愤怒的人群都没想到,沈玥会指着他们鼻子骂。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场面倏地寂静。

只有沈玥字字清晰的声音响起,“边关战事究竟如何,你我都远在京城,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就连朝廷都没有对此定论,你们拿着街头小巷的流言信以为真,口口声声辱骂沈家,都以为自己是判案青天吗?”

“皇上虽然判定沈家有错,但一没有抄家,二没有株连九族,三没有问罪同党。如果沈家真的罪无可恕,是害死边关五万将士百姓的罪魁祸首,皇上和朝廷又岂会轻易放过?”

“你们口口声声喊着苍天不公,要将沈家株连斩杀,难道是觉得皇上包庇沈家?故意轻判?还是觉得朝中文武百官都是傻子,还不如你们判案清楚?”

嘶——!

这番指控太狠也太绝,人群里骤然响起连片的吸气声。

不少嚷嚷的厉害的百姓脸都白了。

京城大街上,众目睽睽下,谁敢认这样的罪名?

指责皇上包庇沈家罪臣,文武百官裁决不公,这简直是公然指责朝廷,跟朝廷唱反调!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何时说过朝廷不公?”

人群里很快传来反驳声。

马上就有人应和,“没错,我们何时说过这种话?”

“我们说的明明是沈家的罪处,连皇上都说你们沈家有罪,你还敢不承认!”

沈玥目光凛冽,“沈家是否有罪,自有皇上和朝廷裁决,但边关一事尚未调查清楚,我父兄尸骨未寒,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沈家家产都是贪污得来?信口雌黄,当众污蔑,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公道?”

“……”人群里顿时一片哑然。

家产是贪污得来的,本就是随口污蔑的话,根本经不起深究。

沈玥又道:“不管我父兄是不是真的贪功冒进,他们战死在边关,是死在抵御蛮族的战场上。他们没有懦弱怯战,没有卑微逃生,他们的命也是命!战死沙场之人,无论身后是非功过,都不该被人踩着脊梁辱骂!”

“你们身在京城繁荣之地,不受边关蛮族侵扰,能安居乐业,能坐享太平,是因为有如我父兄这样的人,一代一代镇守边关,战死沙场。”

沈玥的眼睛微微红了,泪水如寒星缀在眼底。

她声音带着嘶哑,凛冽又有力量。

“我沈家,代代从军,忠君为国,自百年前起追随太/祖皇帝建国立业,每一代沈家儿女,无不策马提枪上战场,马革裹尸还。”

“百余年间,沈氏全族战死者二百六十八人,女子六十三人,年过五旬者不过二十人。沈家历代嫡系男丁,寿终正寝者,无一人!”

“四十年前,蛮族入侵边关告急,京城远在千里,难以救援,是驻守边关的沈家老爷子,我的祖父祖母,携全家儿女上战场,一家去,十棺回。沈家六子二女,全部战死沙场,满门只剩下三个不足十岁的幼儿。”

“我父亲沈观山,八岁父母兄姐战死,得先帝所封武安侯,十三岁入伍从军,十五岁镇守边关,时至今日整整二十三年,抵御蛮族入侵十余次,无一战败,保卫大燕寸土不让。”

“我大哥沈卓云,二哥沈鹤云,世家出身,文武双全,功名齐备,十四岁随父上战场,八年间军功累积至三品,斩首无数,随父战死沙场。

“我三哥沈昭云,天生将才,大燕第一位世家出身的武状元,轻骑薄甲逐敌千里,只身闯敌营,退敌无数。”

沈玥睫毛轻颤,泪水打着颤又忍回去。

她声音凛冽又刺人。

“沈家一代代浴血而生,军功累至公侯,我父兄戎马一生,抵御过多少蛮族骑兵?救过多少边城百姓?护卫过多少盛世太平?如今尸骨未寒,就在你们嘴里沦为罪臣,千古骂名,死不足惜。”

“你们口口声声说苍天不公,那公道在哪里?”

“沈家百年功勋,不及流言几句,天理又在哪里?”

“……”

街道挨挨挤挤众多百姓,一时竟鸦雀无声。

众人神情僵愕,瞳孔地震,宛如雷劈一般呆呆地看着孤身一人的少女。

看见她双眼通红,泪光如星,皲裂的唇上沁出鲜血,仿佛从嘶哑喉咙里奔涌而出,字字铿锵,犹带血泪。

——这就是沈家的女儿!

愣怔的百姓从未如此清楚地认识到,何为沈家血脉,何为世代功勋,何为风骨不屈。

沈家可以败,沈家人可以死。

但沈家清名,不可辱!

沈玥目光毫不退让地看向众人,“我回家不过半年,身在京城,不知道边关发生了什么,但我绝对不相信,我父兄会贪功冒进,害死同胞。既然他们死去,就由我来查清真相,皇天在上,英魂不远,必不会让忠臣蒙冤而死,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你们要骂要怨,要咒要罚都随你们,我只知道,沈家儿郎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即便是死,也会死的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裴玄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玥,她明明只有一个人,却无畏无惧的像是一支军队,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所向披靡。

这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是在民间长大,甚至,都没有与沈家人相处多久。

怎么会有这种气魄和胆量?

“大小姐说得没错,我们沈家行的正、坐得直,无愧天地良心!”

哽咽有力的高喊声传来,拥挤的人群往两侧让开,一个头发花白整齐、双眼通红的中年嬷嬷,带着一队人匆忙赶来。

“康嬷嬷。”沈玥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里照顾母亲吗?”

“夫人那边有人照料,小姐不必担心,我在沈府得知了小姐遇到的事,自然要赶过来。”

康嬷嬷红着眼,心疼无比地看着沈玥。

“沈家不是没人了,没有让小姐孤身奋战的道理。”


这可真是大出血了。

胡氏要知道连自己的嫁妆都被搬出来,气都要气死了。

沈玥丝毫不客气,“康嬷嬷,你带人去清点,不要多拿,但也不要少拿。”

她要的是一分不少,尽数奉还。

包括后来赎人花掉的银子。

至于胡氏自己的东西,沈玥看不上,也不屑占她的便宜。

康嬷嬷早有准备,立刻带着阿婵和阿絮,以及几个护院上前,对照单子,逐一清点被抢走的东西。

二房的下人也没闲着。

管事匆匆叫人取来伤药,小心翼翼,“二老爷,先上点药吧。”

“无妨。”沈兆良紧皱着眉,看着沈玥,“闹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只要二婶不来找麻烦,我没什么不满的。”

沈玥口吻冷淡,偏了下头,“不过,以后她也没机会了。”

“你当真要带你娘搬出沈府?”沈兆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住在一个府上,胡氏想找麻烦都难。

沈玥坚定,“是。”

沈兆良冷声道:“大燕虽有女户,但家中无男丁,想撑起门楣谈何容易?你才刚回京半年,连京中规矩都没学好,有何底气自立门户?”

沈玥一晒,“那也好过寄人篱下,不知何时被人害了强。”

沈兆良哑然。

他站在下人簇拥中,半张带血的脸庞映着火光,神情忽明忽暗,注视着对面的沈玥。

沈玥平静地站着,纤瘦的身形笔直,火把照耀下,有宁折不弯的气势。

叔侄二人目光对峙,仿若争锋相对一般,互不退让。

清漪院前一时安静的压人,只有康嬷嬷等人清点搬动的声音,其他人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沈兆良冷不丁地说:“你的性子,似乎比从前变了许多?”

沈玥半年前回京,沈兆良作为隔房二叔,和她接触并不多,但也知晓她是怎样的人。

从前的“沈玥”温婉内敛,性子软糯,从不与人较真。

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锋芒毕露。

沈玥眸底闪过冷嘲,道:“谁在生死关头走一遭,都会变。不变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尸骨。”

这世道吃人。

专吃心软又善良的好人。

沈兆良默然,看见她衣领边缘露出缠绕着纱布的脖颈,语气不知为何,缓和了几分。

“你和裴玄的婚事,是你父亲定下的。”

“我知道。”沈玥坚定地说,“这只能证明父亲看走了眼,若他还在,二叔以为他会如何?”

沈兆良沉默了,“……”

沈玥微弯唇角,毫不迟疑,“他会提抢杀穿裴府,亲自把我接回来。”

若她三位兄长还在,裴玄能不能有条命活,都是个问题。

哦,不对。

若她父兄还在,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裴玄也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夫君,就像他曾经伪装的那样,没有任何破绽。

“那你母亲呢?”沈兆良又问,“她还在病中,你要她如何接受和离之事?”

沈玥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吗?父母之爱子,都希望子女过得更好,我父母给我定下的婚事,也不是盼着我嫁过去受苦。既然裴家背信弃义,并非良配,我母亲爱我,又怎么会为了名声礼教,逼我妥协受苦?”

沈兆良冷笑一声,“你年纪轻轻,懂什么人言可畏?嘴上说得正义凛然,走出这个门,你再听听旁人背后怎么议论。”

“旁人议论是旁人的事,我不是为他们活着。”沈玥嘲弄道,“若爱惜名声,我早就死在裴府,还有什么人言可畏?”

闲言碎语不及人命。

她有手有脚,有钱有人,还怕活不下去?

她死而复生,也不是为了别人嘴里几句好听的话,她有自己的目标,有需要保护的人和事,也坚定不移,相信自己能完成。

问心无愧,便足以。

沈兆良轻蔑地哼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有能力就能改变一切吗?仗着你父亲留下的人手庇佑,擅自和离,不顾退路,早晚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年少轻狂,也好过中年庸碌。不知天高地厚,也好过畏首畏尾,胆小怕事!”

沈玥不客气地说:“后不后悔都是我的选择,与旁人无关,二叔就是给自己留的退路太多了,什么都能抛弃,无情者自然自保为上。你我虽然是血亲,但已不是一路人,就不必摆着长辈的架子,来指点后人了。”

她看不上沈兆良的为人作风。

不管他是真无情,为求自保与兄长一家撇清关系,还是有别的打算。

胡氏是他的妻子,沈嫣然是他的女儿。

他的妻女逼死了真正的“沈玥”,又差点害死病重的沈夫人,这仇解不了,死去的人也回不来。

从沈兆良纵容妻女时起,沈家就已经分裂,不可能再是一家人。

沈兆良听出了她决裂之意,不由恼羞成怒,“你简直是朽木难雕,听不进人言,那就随你的便!早晚惹上大祸,别求到我沈家头上!”

说完,沈兆良恼怒一甩袖子,大步离开,显然是同意了分家的要求。

他也不可能拉下脸,向晚辈求和。

沈玥冷冷道:“这话我记住了,原句奉还。”

话音落下,沈兆良已经大步走远了,气的头也不回。

留下的二房众人不知所措。

沈玥没理会他们,转头对周伯道:“周伯,劳烦你连夜雇几辆车,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打包好,我们今夜离府。”

周伯担忧地看着她,“小姐,你确定想清楚了吗?”

沈兆良虽然话不好听,但有句话说的并没错。

大燕虽有女户,但家中无男丁,撑起门楣谈何容易?周伯只心疼自家小姐,怕她太苦,太难,太不容易。

沈玥语气坚决,“我确定!今夜就走,我不会放着母亲留在危及性命的地方。”

周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小姐有令,再苦再难,我们这些人也会跟着小姐,不让小姐和夫人受委屈。”

“我相信你们。”

沈玥放松了神情,舒缓眉眼一笑,“去做事吧。”

周伯打起精神,带着一众护院返回院中,开始忙碌清点,备车打包。

康嬷嬷也清点好了东西,拿着单子走过来,“小姐,东西都拿回来了,一样不少。”

沈玥没有细看,“一起打包装车,准备一辆暖和的马车,备好火炉,送母亲上车,她高热刚退,切勿吹了冷风。”

康嬷嬷眼底含着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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