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蒋禹清景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之蒋家小女会仙法蒋禹清景衍全局》,由网络作家“三月含芳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月底,蒋文渊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去府城参加秋闱。秋闱八月初九开始,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连考三天。青州县到零州府需要四天的路程。蒋文渊和几个应试的同窗由县学的山长和一位学政带队,于八月初二启程,前往府城应考。零州府地处大夏南边,气候温暖湿润。八月虽已入秋,但秋老虎仍然毒辣。蒋禹清觉得,这么热的天,一场考试考三天,连考三场。吃喝拉撒都在巴掌大的小号房里,着实有些不太人道。考试就如同打仗,上战场后勤跟不上怎么行。她得想想办法,给帅爹准备点什么东西才行。蒋禹清意识潜入灵境,挑挑拣拣,最后捣腾出一包她自认用得上的东西来。一个纯中药的驱蚊香包,有效期一个月。有了这个便不怕蚊虫侵袭。两盒清凉油,这玩意儿不仅止痒,涂点在太阳穴上,还能提醒神...
《团宠之蒋家小女会仙法蒋禹清景衍全局》精彩片段
七月底,蒋文渊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去府城参加秋闱。
秋闱八月初九开始,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连考三天。
青州县到零州府需要四天的路程。
蒋文渊和几个应试的同窗由县学的山长和一位学政带队,于八月初二启程,前往府城应考。
零州府地处大夏南边,气候温暖湿润。
八月虽已入秋,但秋老虎仍然毒辣。
蒋禹清觉得,这么热的天,一场考试考三天,连考三场。吃喝拉撒都在巴掌大的小号房里,着实有些不太人道。
考试就如同打仗,上战场后勤跟不上怎么行。她得想想办法,给帅爹准备点什么东西才行。
蒋禹清意识潜入灵境,挑挑拣拣,最后捣腾出一包她自认用得上的东西来。
一个纯中药的驱蚊香包,有效期一个月。有了这个便不怕蚊虫侵袭。
两盒清凉油,这玩意儿不仅止痒,涂点在太阳穴上,还能提醒神脑,绝对必不可少。
鉴于号房里不能生火,考场也只提供开水,吃食上便再准备一箱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再配上榨菜火腿肠和卤蛋,快速简单又美味。
先甭管营养不营养这种小事,起码能吃上点热乎的。
进考场要经过严格的搜身,能带的东西有限,这些东西就够好了,再多就打眼了。
蒋禹清没有将食品的外包装拆掉。
她现在的小身体还才五个多月,到说话还早。
包装上都印有说明书,虽说是简体字,但以蒋文渊和陆氏的聪明,连猜带蒙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蒋文渊夫妻看到这堆东西,再根据包装上的字体和图片,顺利的猜出了这些东西的用途。
一面感慨这仙界之物的神奇,一面抱着宝贝女儿猛亲。
然后,蒋.奶包.禹清又被迫接受了一场来自双亲甚至是祖父母,爱的口水洗礼。
唉呀呀,真是甜蜜的负担!
夫妻俩在惊讶过后,就将食品的包装都拆了下来,用干荷叶包好,外面再裹上一层油纸。
就连清凉油都挖了出来,仔细的装在袖珍竹盒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保护女儿这块儿上,夫妻俩做的滴水不漏。或者说蒋家的长辈都会下意识的隐瞒孩子的神异之处。
八月初二,蒋文渊在全家的殷殷期盼中,和几位同窗一起踏上了前往府城的路。
中秋节的时候,因为蒋文渊正在考场。面对满桌子的好菜,除了孩子们吃的香,蒋家的大人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蒋老头抿了口烧酒,突然感叹道:“也不知老三怎么样了?”
蒋文康放下筷子道:“算算时日,今天刚好考第三场。等到放榜,起码得下月初了。”
“嗯!”蒋老头没再说话,低头吃菜。蒋禹清见气氛有些低迷,有心想要活跃下气氛,便冲着蒋老头张了张小胳膊要他抱:“啊呀呀呀!”爷爷抱。
蒋老头见此立码乐呵呵的抱过孙女:“哎哟哟,爷爷的乖宝,来爷爷抱。!”
小团子的胖胳膊抱住蒋老头的脖子,一双小肉手轻轻的拍了拍爷爷的肩膀以示安慰:“啊呀呀呀!”爷爷别担心,没事哒。
爹爹那么历害,肯定能考中的。
蒋老头立刻被安慰道了。还是宝贝孙女贴心,这么丁点大就知道安慰他,不像那群臭小子,就知道埋头造饭。
哼!真没出息。
在蒋家人一日胜过一日的忐忑中,时间来到了九月初。
院子的甜柚子已经泛了黄,密密实实压弯了树枝。
这果子虽比不得蒋禹清出生那日结的大,但比之往年要好太多。
怕果子压断树枝,老胡氏还让儿子们砍了树叉子一根根支愣起来。
这几日家里的小子们,总是时不时的抬头瞅上几眼。
老胡氏觉得可以摘了,省的哪日馋小子们经不住诱惑。
捅了柚子事小,霍霍了柚子树事大。
这颗老柚树养了三十多年了,如今每年都能结上百个大柚子,味道也好,能卖不少钱,哪怕伤了一根枝子,她都心疼。
晚饭的时候,老胡氏宣布了这个消息。
听说明天下学后摘柚子蒋家的小子们兴奋了。
次日初三。秋高气爽。一大早,喜鹊就在柚子树上欢唱。
吃过早饭,蒋家的男孩们照例出去上学。
蒋老头则带着两个儿子下田除草。
之前收了水稻,空出来的田里已经种上豌豆蚕豆、萝卜白菜和一些冬季能活的蔬菜。如今,菜长起来了,草也长的老高。
老胡氏端了盆鸡食在后院喂鸡,蒋家的三个儿媳妇则端了小板凳在柚子树下做女红。
再有一个月天就该冷了,该做的冬衣冬鞋得赶紧做起来。
往年家里银钱紧,棉衣棉被好多年都不换一次,早就板结不暖和了。
今年托了家里小乖宝的福,老胡氏手里有钱,决定给每个人都做一身新棉衣。
蒋禹清躺在她专属的婴儿摇篮里,一边听着自家美人娘亲和伯母们家长里短,一边百无聊耐的看着摇篮上的雕花。
摇篮是二伯专门给她打的,护栏上雕刻了精美的花朵和鸟兽,又宽又大。
摇篮底部还装了轮子,与其说是摇蓝,倒不如说是小号的婴儿床。
前几天她的下颌终于冒出了两个小白点。
因为长牙,她老觉得牙龈痒痒,看见什么东西都想送到嘴里咬一咬,这回儿她又想咬手指了。
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挣扎了几回倒底没抗过婴儿的本能。
小肉手一塞进了嘴里,她便立即觉得满足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心里。
算了,毁灭吧!彻底摆烂!丢脸就丢脸,反正也没人会笑话她。
“这棵树上的果子长的真好!”突然一个声音道。蒋禹清仔细听了听,原是一喜鹊在说话。
“是很好,可惜皮太厚了,我们啄不开。”语气里颇有些遗憾。这是另一只喜鹊。
蒋禹清瞬间一喜,她上辈子与鸟兽沟通的能力果然还在。
“啊呀呀呀。”嗨,小鸟儿们,你们好啊!
两只鸟儿,突然听到有人跟它们说话,吓了一跳。
四再瞅了瞅后,便持到了躺在婴儿床里的蒋禹清。它们发现,这个人类婴儿身上的气息十分的好闻,就让它们感觉到非常的舒适,就像大地之母的气息一下。
可她,明明是个人类。
一只黑羽长尾巴喜鹊犹豫了下,终是禁不住诱惑从柚子树上飞下来,停在了婴儿床的护栏上。
黑豆般的眼睛惊奇的看着婴儿床里的蒋禹清。
“喳喳喳喳。”是你在叫我吗?你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
“啊呀呀呀。”是的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喳喳喳喳。”你长的可漂亮啊,气息也很好闻,就像大地之母的生命之息。
“啊呀呀呀!”那是,我可是西津渡最好看的小孩。蒋禹清很是臭屁的说。“阿呀呀呀。”我们能做朋友么,我喜欢你。
“喳喳喳喳。”那你会伤害我吗?
“阿呀呀呀。”当然不会。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喳喳喳喳。” 那好吧,我愿意跟你做朋友。而且,我也很喜欢你。
“阿呀呀呀。”我叫蒋禹清,我的家人都喜欢叫我乖宝,你也可以叫我清清。
“喳喳喳喳。”那我叫你清清吧,可是我没有名字。喜鹊有些难过。
“阿呀呀呀。”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喳喳喳喳”好阿,谢谢你。
“阿呀呀呀。”你们的种族是喜鹊,就叫你喜喜好不好?
“喳喳喳喳。”喜喜?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喜喜了,你可真好。
不像有的人类幼崽,总喜欢追着我们打。我有好多同类的朋友们都被他们打伤了。
“阿呀呀呀!”那确实是件伤心的事情。
不过我同你保证,以后我们家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你和你的朋友们在野外也要小心,以后再遇到拿弹弓的熊孩子,赶紧离远些。
这样,他们就无法伤害到你们了。或者,你也可以带你其他的朋友们来我家找我玩。
“喳喳喳喳!”嗯,我记住了。
外头有些吵,好像有很多人朝你家过来了,敲锣打鼓的,我有些害怕,我得走了。
“阿呀呀呀!”好的,你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被坏人抓走了。
若是找不到吃的肚子饿,就来我家,我给你食物。
“喳喳喳喳!”好的。谢谢你清清,我要走了。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喜喜喳喳叫了几声,扑着翅膀飞走了。
蒋家的女人们爱怜的看见摇蓝里的孩子,手舞足蹈的跟一只鸟说话。
双方一个伊呀呀呀,一只喳喳喳喳,聊的不亦乐乎。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场景莫名好笑,却又莫名的可爱温馨。
直到喜鹊飞走,妯娌几个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有一瞬间,陆氏甚至怀疑自家女儿能听懂鸟语。但这也太天方夜谈了些,不过想想女儿身上奇异之处,会鸟语似乎也不算什么。
此时,外头一阵隐隐的鸣锣声传来。林氏道:“好像有锣声!”
朱氏道:“许是哪家办喜事吧!”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纷繁的脚步。
两个满头大汗的同族壮小伙飞奔进蒋家的院里大喊道:“几位婶子,大喜事。咱家文渊叔中了,中举了。
报喜的差大爷快到村口了。里正让我快跑回来报信。”
“这,是真的么?”尽管心里有所准备,真等这一刻来临,陆氏还是禁不住头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的两个嫂嫂已傻了。
“是真的。马上就到门口了。里正让您赶紧准备好喜钱!”
“好,我知道了!”陆氏深吸一口气,勉强定下心神。
同来报信的小伙子道:“华子,你七爷爷和你两个叔叔在拱桥头锄草,烦你跑一趟喊他们赶紧回来。
再找个脚快的去趟秀水湾学堂,告诉我爹和我家的那些小子们。”
华子激动道:“大脑壳去喊我七爷爷了,我去秀水湾。”
“好孩子,等你叔回来,让他请你喝酒。”
华子乐呵呵的道:“那感情好!婶,我走了!”说罢,转头就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就没有踪影。
陆氏又对另一个矮壮的小伙子道:“禹才,你快去请族长和几位族老过来。再来个麻利的人帮我家打炮仗!”
“好呢,婶子,我这就去。炮仗我来打,我喜欢这活儿!”
“好,就你来!”
两个小伙子走后,老胡氏听到动静也从后院出来了。
听说自家儿子中举,报喜的官差就要到家门口了,喜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出了十五,这个年就算是过了。再往后,便进了二月。
惊蛰一到,春风送暖,春回大地。村里村外,房前屋后,片片新绿,处处花香。
有诗云:“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又诗云:“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从古至今,不管是文人骚客还是平头百姓,四时之中,总对春天有所偏爱。
因为春天是希望的季节。
惊蛰过后,村民们开始修理农具,修整田埂水沟,为即将到来的春耕做准备。
蒋家人一边整理农具,一边忙着给即将上京赶考的蒋文渊新准备行囊。
蒋禹清宝宝已经十一月个了。会喊爹、娘,爷、奶,以及一些简单的叠字。正努力练习走路。
她的小短腿有些不太受控制,加上穿得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像只笨企鹅。
笨企鹅脾气好。跌倒了不哭也不闹,哪怕摔个四脚朝天,依旧翻个身,爬起来继续走,是个极让人省心的好宝宝。
用她奶奶的话就是:“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临行前两天,待屋里只有爹爹娘亲时,蒋禹清装模作样的伸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堆的纸盒和瓶瓶罐罐。
这些是药品。除了上次的清凉油,还有治感冒风寒发烧的、止泻的、甚至还有外伤用的云南白药和纱布一类的急救药品。
“药,爹爹,不、病。”没发育好的好小身子,说个话都费劲。
其实,蒋文渊夫妻俩都知道,女儿的衣兜什么也没有。
但看着凭空出现的,床榻上堆成小山一样的“神药”。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女儿的本事,夫妻俩还是觉得心惊不已。
蒋文渊面色复杂的摸了摸女儿柔软小发顶,担忧的问:“乖宝,变出这么多东西你难不难受。如果难受就不要变了。
爹爹不希望你为了变东西伤害自已。就算没有这些,爹爹一样可以照顾好自己。乖宝不担心好不好?”
蒋禹清心中暖融融的,看到这些“宝贝”,她父母一第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担心她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她再一次觉得,有爹娘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这样的父母亲人,她愿意用命爱一辈子。
“药、多。爹爹、不、心!”本境主有的是,爹你就放心用吧。
说着又摸出一堆吃食来。牛奶、面包、方便面、自热小火锅和自热米饭。
口味多样便于携带的牛肉干、老干妈之类的辣酱。
甚至连花生瓜子小饼干之类的零食都有。赶路时候吃,方便又美味,只要把包装一换谁知道。
“吃饭饭!”看着宝贝女儿天真软糯的小脸,蒋文渊心中即喜又忧。
喜的是女儿有这样大的本事,忧的是他怕自己护不住这样有本事的女儿。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发誓,将来定考取功名走仕途。当了官,有了权势才能更好的护住女儿。
蒋禹清另给备了几囊灵泉水。这水虽到不了活死人肉白骨的境地,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
此外还有几根百年老参,其中一根至少五百年,堪称天材地宝存在。
这玩意儿可是硬通货,有钱都没地儿买。
老蒋家数代贫农,太多的银子的没有。她把这东西拿出来,便是存了让蒋文渊拿去打点之意,实在不行还可卖了应急。
反正这玩意儿灵境内里多的是,没了再种就是。
除了蒋禹清给的东西,还要带上些常用的书本及衣物等。
因着准备的东西太多,雇车马实在不便。蒋家干脆又去买了辆马车,顺带配了个马车夫。
就这样,二月初八这天,在全家人殷切和担忧的目光中,蒋文渊带着小厮阿平和一个车夫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
本次春闱在三月十二日开始。
蒋文渊此去京城约二十多天的路程,到达京城后还需有十来天的时间用来适应当地的气候水土,时间上可谓很紧了。
送走蒋文渊后,蒋家也开始忙碌起来。刚刚下过两场春雨,田里有了水,男人们或赶着牛或亲自拉着犁开始犁田。
今年家里新增了几十亩田,虽是请了人犁田,但怎么也得看顾一二,因此男人们并不得闲。
忙碌中,便到了二月二十四。
二月二十五,也就是明天。据说是今年上半年唯一的一个好日子。
宜祭祀、宜嫁娶、宜上梁、宜迁坟,总之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许多人家都选在这天办喜事。
蒋家的姻亲中,就有两家要办喜事的。一个是大儿媳林氏的娘家侄儿娶媳妇。这是正儿八经的姻亲。
另一家便是老胡氏的继妹嫁女儿。因着过往的恩怨,老胡氏对这继妹着实不喜。
原本两家早没了来往,奈何自打三儿考上秀才后,这继妹又厚着脸皮续上了这门亲,去年蒋文渊考上举人后,这继妹就贴的更紧了。
还有一处便是昨天才送来的请帖。县城江府和曲府的冥喜。
这两家的孩子都是横死,着实有些不吉利。
但蒋文渊考上举人之时,这两家都备了重礼来贺,此番请帖已经进了家门,不去便是不给脸面,那是要得罪人的。
因此,吃过饭晚,老胡氏便组织儿子儿媳们开了个家庭会议,说起明天的安排。
“明天林亲家娶孙媳,老大两口子肯定是要回去的。
我前些日子听说亲家母受了寒有些不好。我房里还有支参,你们一并带回去给亲家母补补身子。”
林氏连忙拒绝“娘,我身上还有些钱,再买些补品也就是了。
参就不必要了,您和爹留着自己补身子就是!”
林氏是知晓那支参的。
那是去年老三中举时,城西的何员外送的,两老一直没舍得用。
她虽心疼亲娘,却也知晓没有儿媳妇拿婆婆的东西孝敬亲娘的道理。
老胡氏瞪了她一眼:“我和你爹身体还好,能吃能动的,哪里就要用到这东西。
那玩意我瞅着跟干萝卜也差不多。
我老婆子也不知怎么保存,就压在衣箱底,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让虫给蛀了。你拿了去,我还能省点心!”
林氏嫁到蒋家多年,深知婆婆脾性。恐再推辞下去,婆婆怕是要发火了。
况,两个妯娌都是大气的性子,不会计较这些,这才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
老胡氏又对陆氏道:“明日是江府和曲府的冥喜,人家发了贴子,咱们不去容易得罪人。
老三又不在家,咱们家男人又没个熟悉的,去了怕丢面。只能你这个举人夫人去撑撑场面了。
不过是万不能带我乖宝去的,小孩儿魂魄不稳,容易冲撞了,乖宝就由我带着去莲花地谭家。”
老胡氏只说是谭家,丝毫不提“姨母”两字,可见她心里对继妹是没有任何情份可言的。
“好,娘我知道了。我已经和娘家嫂嫂约好了,明日一起去。”
“那就好,有亲家嫂子在我也放心。”
老胡氏又转头温和地对朱氏道:“老二家的,明日你大哥大嫂要回娘家,我和你弟妹也得出门,家里的事便辛苦你了。”
朱氏恭顺道:“娘,不辛苦,应该的。”
老胡氏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等忙完这一阵,你也回趟娘家,买点好吃好喝的去看看你伯爷伯娘,娘给你掏钱。”
朱氏瞬间欣喜万分:“哎,谢谢娘!”
老胡氏笑眯眯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说完了正事,老胡氏麻利的打发家里人去休息。“老大家的,你跟我来一下......”
南方的春,因为有了多情的雨,蒙眬总要多过明媚。霏雨从昨夜一直下到了今晨。
吃过早饭,蒋老头带着二儿子下了田。蒋家的七个男孩子们,依旧出门去上学。
最大的蒋禹江走前头,中间是小六小七,行二的蒋禹河殿尾。一样的天青色学子服、儒生巾,一样款式的书箱。
抬头挺胸,朝气蓬勃的少年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条极其亮丽风景线,常常惹得旁人艳羡不已。
蒋文康和林氏回娘家,陆氏去县城和娘家嫂嫂汇合,再顺路把老娘和小侄女送到莲花地谭家。
谭家与蒋家其实并不亲厚。
老胡氏的亲娘死的早,她爹后来又续取了一房。后娘来的时候,便带着一个女儿。
这女儿嘴甜,能说会道,后来哄着她爹,也改了胡姓,这便是小胡氏。
小胡氏处处掐尖要强,仗着有亲娘帮衬事事都想压胡氏兄妹一头。好在后娘嫁来后一直没生孩子,兄妹俩的日子这才不算太难过。
日子磕磕绊绊的过了几年,到了哥哥要娶妻的时候,继母却扣了家中的银钱,死活不愿给彩礼。
那会儿胡氏的爹还在,对于唯一的儿子,他还是很在意的。见继室这般不开明,气得扬言要休了她,这才抠出钱来给胡氏的哥哥办了婚事。
婚后,继母也一直仗着婆婆的身份,搓磨儿媳妇。
直到了兄嫂成婚的第二年,胡氏的爹死了。
兄妹俩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因此,胡氏的哥哥等他爹的棺材一入土,就雷厉风行夺了管家权当家作主,兄妹俩的日子这才好过起来。
继母倒是想闹,思虑再三终究没敢。
要知道在宗族观念甚强的古代,她一个带着拖油瓶,没生过孩子的继室,惹恼继子那是分分种被扫地出门节奏,还是求告无门的那种。
她那继妹是个厉害的,知道失了靠山,继兄和继姐也不待见她们母女。
在老胡氏还没出嫁时,便想方设法勾搭上了邻村一个刚死了婆娘的谭姓小地主的儿子。
凭着超强的手段更是先一步出嫁,嫁进谭家作了继室。
小胡氏虽是继女,但总归顶着胡姓,哪有妹妹先姐姐一步出嫁的道理。
因此惹得胡氏族人大骂那对母女无耻。
再后来,小胡嫁到谭家先后生了三儿一女。而老胡氏嫁到蒋家,日子清苦,因此回娘家时没少受小胡氏的奚落。
直到蒋文渊考上了秀才,小胡氏这才收了轻视的心,厚着脸皮带了礼物上门。
上门是客,老胡氏再不喜也不好硬打出去。只是不咸不淡的按照习俗给了回礼。
这一来一去,每年多少总要走动一两回,亲厚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上的,甚至连普通的蒋氏族人都比不上,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此次便是小胡氏的女儿出嫁。
三天后,谭老三和谭婆子姑侄,在城西菜市口行刑。
斩首那天,蒋家和谭家都去了。谭家人用驴车拉了副薄皮棺材,这是去给谭老三收尸的。
至于谭婆子家的人,连个露面的人都没有,更甭提有人收尸。
从绞架上放下来后,就被人一卷破席子卷了,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谭老三死后还被分尸,罪有应得。小胡氏亲眼看见小儿子被分尸,当时就疯了。
其实谭三有今天的下场,小胡氏要负一半的责任。
但凡她对小儿子不那么溺爱,或者在他第一次做错事的时候给他一巴掌,而不是想着怎么给他擦屁股,都不会是现的在结局。
谭老三死,小胡氏疯。谭家以最快的速度分了家。
小胡氏因为先前偏宠小儿子,本就惹得其他两个儿子不满。现在又因为谭老三,赔上了大半家底不说,
谭家在四邻八乡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
两个儿媳妇更是恨极了她,竟是谁也不管。没多久就失足跌进水潭里一命呜呼了。
事情了结。蒋家老两口跟几个儿子儿媳商量了一下,备了重礼,挨家上门感谢了一番。
比如当初帮着找人江府、曲府、林氏的娘家林家、陆氏娘家陆家等。
还请人专门制作了一块匾额,上题:“青天为民”四个大字。
蒋老头亲自带着全家人敲锣打鼓的送到县衙。把个秦珏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虽说秦家有的是后台,但行走官场的,哪个会嫌名声太好呢?
至少秦珏心里是十分受用的,只觉得蒋家人真会办事儿。
蒋家又买了糯米打了糍粑,买了猪、糖、酒、粮食布匹等物。
但凡那天帮着找人的有一个算一个。一家一合糍粑、一坛子五斤装的酒、三斤肉、五斤白米,二斤红糖并五尺布。
就连莲花地当初帮忙报信和找人的几个都有份儿。
蒋家人的意思很明白,谭家是谭家,跟莲花地其他人没关系。他们不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事。
事情传开来,十里八村不无赞蒋家人行事大气。
尤其是莲花地的其他村民,无不狠狠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怕西津渡的人报复了。
自打那天丢了孙女,老胡氏十分自责。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也不会累的小孙女儿遭了那么大的罪。
好在孙女儿退烧后,情况是日好过一日。
换了几次药后,手上的伤也掉了痂,没有留下伤疤。依旧开朗爱笑。
加上儿媳们时常在旁边劝导,她才慢慢放下心来。
但对孙女儿是越发看得紧了。
这对于蒋禹清来说可真是一份沉重又甜蜜的爱。
其实她还真没想到那天会烧得这般严重,不过一点劣质蒙汗药和感冒而已。
究其原因,还是现在的身体太小了,经不起折腾。
好在她经常喝灵泉水,身体底子比一般的婴儿要好太多,换成一般的婴儿怕是直接夭折了。
灵泉水倒底是好啊,等她能独立走路的时候,她要每天把家里的水缸灌满灵泉水,家里人喝了不说延年益寿,起码能强身健体。
不,现在就干!
“奶,水水!”她的小舌头还没学会说“缸”字。只是小手一直指着厨房的方向。
老胡氏以为她要喝水,便笑眯眯道:“乖宝是要喝水了吗?”
说着,拿蒋禹清专用的雕花小竹杯给她倒了半杯温水。
奶团子避开了,小身子前探,小手一直指向厨房的房向:“水水!”老胡氏不明所以,这不是有水吗,为何非得上厨房去。
不过,疼孙女儿的老胡氏还是依着孙女儿,抱着她来到了厨房。
彼时,几个儿媳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
见奶孙两个进来,以为小孩子闻到香味儿馋了,陆氏笑着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饭还没好呢,要等一会儿才能吃。”
蒋禹清避开她娘的手,手指着家里的大水缸:“水水!”
老胡氏解释道:“刚才在堂屋里,她就一直指着这里说水水,我以她为想喝水。可倒了她也不喝,就想要来厨房。”
老胡氏把蒋禹清抱到水缸边,故作生气道:“呐,到水缸了。你倒底要做什么?”
奶团子咧开两个小米牙,把自己的小手放在水缸上,心随意动,一股涓涓清流就流进了已经快要见底的水缸里。
水流很大很清很急,没多会儿就装了大半缸。这操作,着实惊呆了厨房里的几个女人。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厨房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流进缸里的“哗哗”声和灶堂里柴火爆裂的“啪啪”声。
直到,大厨房里涌起一股浓浓的糊味儿。
掌勺的朱氏这才惨叫一声跳起来:“哎呀呀,我的菜!”
一番手忙脚乱后,女人们总算收拾干净了。然后继续围着已经装满的水缸发呆。
朱氏愣愣道:“你们谁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大嫂林氏愣了愣的伸手拧了她一把,顿时疼得朱氏龇牙咧嘴。
是真的!尽管早知道蒋禹清有些神通,但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直白的看见,蒋家的女人们还有些魂游天外。
女儿能凭空取物,陆氏已经见识过多次,相比婆婆和两个嫂子,她要淡定的多。
她二话不说,拿起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就喝。
入口的泉水,清洌甘甜,竟是要比家里挑回来的井水要好喝太多。想来,这必不是凡水。
陆氏一口气喝了大半瓢,豪气的把水瓢一放,面带笑意:“你们也尝尝!”婆媳几人各自拿家什喝了水,果然比外头挑回来的水好喝太多。
陆氏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宝儿,这水不同一般,可是有什么作用?”
奶团子点点头,笑眯眯的说:“灵、水。喝,不病!”
陆氏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灵水,喝了以后,不生病是吗?只是今天有,还是以后每天都有?”
“有,多多!”团子大眼睛笑成月牙儿,十分可爱。
老胡氏严肃道:“老规矩。这事儿,家里的大人知道就好,不必跟孩子们说了。
另外,洗菜的水也别再乱倒了,统统拿到后院浇地去。”
她想了想又道:“还是别了,这么好的水,拿去洗东西太浪费了。以后只能用来喝,洗菜洗碗什么的就用外头挑回来的水。”
女人们都表示赞同。
中午,家里人回来吃饭时,老胡氏说了这件事。
大人们沉默一会后,俱都笑了。二个伯伯甚至打趣她:“得嘞,以后有小乖宝在家,咱们还能少挑几担水。”
“嗯嗯!少。”团子表情严肃,十分自信。
屋里顿时笑声一片。
晚上,蒋家的男孩子们回家,发现今天家里的水格外的好喝。
蒋禹河忍不住道:“咦,你们发现没,今儿的水好像特别的甜!”
兄弟们纷纷附和道:“我也发现了!”行六的蒋禹山格外天真:“难不成,奶奶在水里放了糖?”
她娘朱氏打断他的美梦:“想什么好事呢?谁家在日常喝的水里放糖,亏你想得出来。
都是外头的井里挑回来的,你们觉得今天的水甜,大概是你们今天特渴罢了。”
是......这样吗?孩子们摸摸头。
大概、也许是吧!不知道!
反正好喝,多喝点!
从那以后,蒋家的厨房里又多了一口小些的缸。小缸装喝的灵泉水,大缸装外头挑回来的水。
蒋禹清每天上午都会让家里人抱着她进一次厨房,将小水缸放满。
甚至,为了方便浇地,蒋老头儿还特地找人在后院打了口井。
这为蒋禹清后来用灵泉水浇地做了更好的掩护。
当火红的山茶花开遍山岭的时候,三月二十日,蒋禹清的周岁生辰到了。
尽管爹爹不在家,但身为团宠的清宝宝抓周宴还是办得十分隆重。
但凡是有空的亲朋好友都来了。除此外还来了个意外不到的人物,那便是县令家的小公子景衍。
陆氏见着他的时候,颇为意外。因着自家哥哥的关系,她是知晓这小公子的一些底细的。
知道他是秦县令的外甥,秦县令姐姐的儿子,京里来的。
小小年纪,却不苟言笑,满身贵气。也不知怎的自家的小女儿就投了他的缘,他似乎十分喜欢自家乖宝。
不管陆氏心里如何复杂,但来者是客,还是贵客,这就是蒋家的脸面,陆氏自然得敬着。
她今天被娘亲和两个伯母打扮的十分喜庆。穿一件大红色交领上衣配同色系绣百蝶穿花的小裙子并一双同样的绣花小鞋。
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被一分为二。用两根细细红头绳,交叉缠绕着往上,绑成了两根直溜溜的小辫,立在头顶,就像蜗牛头上的两支小触角。
一举一动间,裙摆摇摇,触角晃晃,简直萌得人心肝儿都在颤。
此时,蒋家的大厅里,两张八仙桌拼成了一张大台子,上头铺了厚厚的大红色绒布。大人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挨个往上放。
比如,她大伯母放的是小梳子、姻脂盒,想来是期望她将来做一个美丽的姑娘。
嗯,她偷偷照过镜子,这一世自己却实长的很好看。
二伯母放的是把小木铲和针线包,这是希望她将来能拿得了针线,下得了厨房,做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轮到自家娘亲时,她放是本书,这是希望她能知书识礼?
奶奶老胡氏放了个银元宝。老太太希望宝贝孙女一辈子大富大贵不缺钱花。
嗯,这个必须有。
大哥蒋禹江放的是笔、希望妹妹有学识,能写笔好字。
二哥蒋禹河放的是他最心爱的小木剑,这是希望她将来当个女将军,或是女侠?
这个也可以有。谁的旧时还没个身披床单的侠女梦了!
三哥蒋禹湖算学学的好,立志要当大酒楼的掌柜,他放的是把小算盘。
四哥蒋禹海放的是把小弹弓,五哥六哥蒋禹铭蒋禹山放是点心糕饼,这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吃货?
吃货也不错!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吃货!
七哥也就是她的亲哥哥蒋禹川,放了个小笔筒,这是爹爹上京前给他雕的,他宝贝的很,今天也放上来了。
轮到景衍小公子时,他从怀里掏了枚玉雕的印章放了上来,再之后其他人放的都是些干果、拨浪鼓之类的一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儿。
“来,乖宝,选一样!选你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哥哥蠢蠢欲动,各种明示暗示,希望妹妹选自已放的。
就连景衍小公子也用期冀的眼神看着她,就差没明说选印章了。
只第一眼见蒋禹清,秦珏便暗暗心惊。
但见襁褓中的小婴儿,额生红莲,粉妆玉琢,端的是钟灵毓秀。不愧是蒋族二百年来唯一的女孩儿,果然有福相。
蒋禹清也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县令。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却颇具威仪,想来是长期居于上位养成的。
想到自家都是他治下的百姓,蒋禹清下意识的扯出一朵笑容来。
有道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巴不巴结的两说,至少不能得罪了。“啊哦哦!”县令大人你好啊。
秦县令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小婴儿会同他说话。
奈何对方婴语十级,他实在听不懂,于是颇为温和道:“小家伙,你想要同我说什么?”
“啊哦啊哦啊哦哦。”没什么,就是欢迎你来我家参加我的满月宴。
“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哦哦”。知道,知道,你是我们青州县最大的官儿。
秦县令逗了蒋禹清几句,便随手摘下腰间挂着的玉佩,放在了孩子的襁褓里。
一面笑着对蒋文渊道:“你家这孩子着实玉雪可爱。本官今日冒昧前来,手边也不曾带什么礼物。这枚玉佩就赠与这孩子,但与她做个玩物。”
蒋文渊见此忙推辞道:“大人,这太贵重了,可使不得!”
秦珏‘哈哈笑道:“无碍,无碍。本官听闻你们蒋氏一族女性子嗣艰难,数代以来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我今日微服出巡,遇上她的满月宴,也是缘份。
按照年纪,她称我一声伯伯也使得。有道是长者赐不可辞,切莫再推辞。”
秦县令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蒋文渊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只好躬身道谢:“学生代女儿谢过大人厚爱!”
这时安静站在旁边的小公子,突然伸手拉了拉蒋文渊的衣角,仰着头问他:“我可以看看她吗?”
蒋文渊微怔了怔道:“当然可以!”随后便弯下腰,将女儿往他跟前托了一托。
蒋禹清看着眼前小孩儿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婴儿肥的小脸绷着,不苟言笑。此时看见她,似乎颇有些惊讶。
“我可以摸摸她吗?”他又问。蒋文渊看看怀中的女儿,又看了看小公子,一时有些犯难。
不答应吧,得罪人,答应吧,又怕小孩子不知轻重伤了宝贝女儿。
那小公子似看出他的为难,颇为认真道:“我只轻轻的摸一摸她,不会伤到她的。”
“那,好吧。小女年幼,还请小公子小心些!”
“我会小心的。”
得到首肯,小公子先是伸出一指,小心翼翼地触了触了蒋禹清软乎乎嫩乎乎肉乎乎的小脸,感觉似乎还不错。
小公子又轻轻地摸了摸她额间红莲胎记,惊讶道:“竟是真的!”
他说:“你长的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孩儿。”
“啊哦哦啊呀!”谢谢,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的小正太呢!
蒋禹清笑的无齿。看在小正太眼里,就是这个很漂亮的妹妹对他笑了,她喜欢他。
于是小正太伸手自脖子上取下一枚通体血红的暖玉坠子放在蒋禹清的襁褓里。
“这个是我父.....亲在我三岁辰时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啊哦哦啊呀啊呀。”谢谢你了小正太。虽然我很喜欢,但是这是你父亲送你的生辰礼物,我不能要。
秦钰看到那枚玉佩很是惊了惊。
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似乎已经默认了。
倒是蒋文渊想还回去,最终在小公子的一再坚持下,玉坠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是夜。忙碌了一天的蒋家人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息。说着说着,便说到了玉佩的事。
蒋家都是平头百姓,往日里见过的最大的官便是衙门的师爷比如说陆大舅。
却不曾想,自己家孙女儿的满月宴,竟然招来了县太爷吃酒。
县太爷和那位小公子还送了两块一看就贵重的玉,令蒋家人十分意外,却也倍感有脸面。
试问谁家的孩子满月,能请得到县令大人上门吃酒,只有他们家的乖宝做到了。
想都不敢想的人,人家自己上门来了。这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蒋老头觉得,这事儿他能吹一辈子。
蒋家的小闺女满月,县太爷来吃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
那天有幸和县太爷同桌的几位族老,更是与有荣焉。
每每有人来问,都不厌其烦的与人细说一遍当日的情形。甚至详细到哪样菜县太爷夹了几筷子都了如指掌。
天知道,这连自家有几个孙儿都数不清的老头儿,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
蒋禹清满月后没几天,秧田里的秧苗已经长到了一尺多高。春耕正式开始。
在这个时候,或许是因种子的原因,也或者是因为技术的原因。
稻谷一年只能种一季。
三月底或四月初育苗,四月中旬或四月下旬插秧,八月收谷。产量也低得可怜。
想到灵境里那大片大片成熟的高产水稻,蒋禹清觉得在将来条件成熟的时候,很有必要把帮着家里把种子改良一下。
但是现在......还是喝饱奶睡吧!
大人们在忙碌了十多天后,终于把全部的秧苗都插进了大田里。
春耕也正式宣告结束。此时已经到了五月初。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小奶娃娃也长大了一些。
至少,她每天不用再裹在严实的襁褓里了。手脚去掉束缚的感觉真的不要太舒服。
六月尾,村头的狗热得直伸舌头的时候,学堂里也放了暑假。
蒋家的小子们彻底解放了天性。
脱下了斯文的学子服,只穿一身粗布薄衫,或者是一件破烂短褂子。
每日里纠集了村里的一群熊孩子们,四处撒欢。
去河边的柳树林子里罩知了;沙洲子上灌蛐蛐;下河洗澡摸鱼拣螺蛳;上山打鸟捡菌子。
农家孩子的快乐,就是这样的朴实而简单。
哦,对了,再加上一个回家抱妹妹。
可妹妹只有一个。所以蒋家的小子们常常为了谁先抱妹妹,妹妹更喜欢谁争吵不休,直吵的她脑仁疼。
唉,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在哥哥们的吵吵闹闹中,蒋.奶宝宝.禹清也迎来了自己百日。
如今的蒋禹清,虽然头顶依旧没几根头发,但小胳膊小腿儿长得跟藕节似的,大眼睛,双下巴,又肉又奶又香。
因为天热,身上只穿了个鱼戏莲花纹大红肚兜并一条轻薄透气的棉质小裤。
乍一看,就像个裹了胭脂红的大白汤圆,着实可爱到了极点。
因为办了满月酒,百日这天也只是自家人,并外祖一家,一屋子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有道是“三翻六坐七滚八爬”。蒋禹清在她百日这天,成功的翻身,给了所有长辈一个惊喜。
待得饭菜端上来,更是香飘满屋。
众人落了座,刚端起碗筷,外头便传来一个颇为刺耳女声:“哟,这亲家老爷果真是发达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
孙女儿满月不说,做百岁也不差人告诉一声。”
这般阴阳怪气,听得一屋的人都沉了脸。
老胡氏按住想要起身的二儿媳朱氏,站起身不客气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亲家嫂子。
今儿是哪阵子邪门歪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来人正是朱氏娘家哥嫂一家。
当初朱氏的嫂子罗氏,为了二十两银子要把朱氏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当小妾。
多亏了朱大伯拼命拦着,甚至动用了朱氏家族的力量,罗氏这才没有得逞。
后来,朱大伯偶然看见了跟着族兄学手艺的蒋文喜,便托了族兄给朱氏说和。
蒋家虽说穷了些,但家中的子孙个个人品周正,老胡氏也不是个喜欢搓磨人的,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说亲时,蒋文喜的师傅也未隐瞒女方的条件,道姑娘出嫁时可能没有嫁妆。
老胡氏当时就道:“只要姑娘人好,真心实意来我家过日子,没有嫁妆算什么”。
就这样,蒋文喜定下了朱氏。
朱氏出嫁那日,罗氏一大盆水泼出去老远,骂道:“放着富贵太太不做,非要嫁个泥腿子,往后你也不用回来了。
我可不想时时被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朱氏抹了泪,恨恨道:“放心。今日出了这门,我再不是朱家人。
即便回来,也绝不登你家门。”
往日言,犹历历在耳。
今日这罗氏却是自已上门来找茬,老胡氏能对他客气就怪了。
这朱氏的哥哥是个自以为精明,实则又怂又蠢的货。人送外号,朱大瞢子。
偏生脸皮比城墙还厚,见蒋家人不好拿捏,便立即换了副嘴脸。
谄媚道:“亲家母别介意,我这婆娘嘴臭,不会说话,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您别往心里去,当个屁放了就成。
您看,这都中午了,我们这走了一路,连口水都没喝上,是不是......嘿嘿!”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朱大瞢子都这样说了,老胡氏自然不好再拦着。
只冷着脸对二儿子道:“老二家的,给添副碗筷!”
很快,朱大瞢子便坐到了酒桌上,罗氏也坐到女人那桌。
筷子上手就翻,专捡肉菜,一个个盘子被翻的那是底朝天,吃的满嘴流油。
这般行径,看得同桌的女眷们,直皱眉头。朱氏更是羞得满面通红。
那桌的朱大瞢子和他的宝贝儿子朱金宝也没好到哪去。
这孩子被他父母宠坏了,养到四五岁还端着碗追在屁股后头喂饭,如今六岁了,还拿不好筷子。
拿不好筷子,夹菜不利落,他干脆弃了筷子伸手进盘子里直接抓菜。
那抓菜的手背上甚至还有未干透的鼻涕,这就很恶心了。
同桌的孩子们都已经进学,几时见过这般无礼的无赖,气得纷纷丢了筷子,闹将起来。
自再一次有意识以来,她便一直处在这个幽暗却极度温暖舒适的地方。
她不能言语,仅能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手脚也只能小范围的活动。
之前她猜测了许多,甚至摆动手脚试图离开这里,均以失败告终。
经过无数次的试探,她终于惊悚的发现,她似乎正在一个人的肚子里。
准确点说,就是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投胎到了母腹中。
此时,她这一世的母亲,正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肚皮同一个男声温柔地说话:“我这一胎怀相极好,肚子里的这个比他哥哥可要乖多了。”
“这样才好,看来我们小八是个懂事孝顺的。”
她认得这个清朗温润男声,是她这一世的父亲。
“还没出世呢,哪里就知道那许多,只盼他将来少调皮一些我便也少些头疼。”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幸福,带着对未来憧憬。
“且放宽心,咱们家的男孩儿虽调皮了些,却是个个知礼懂事的。”男子低声笑说。
“这倒是!”女子的声音颇为愉悦自豪。
顿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颇有些惋惜:“若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嗯,听这话,她这一世的母亲似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就很好。
她正想摆摆手回应下母亲,便听得她爹扑哧一声笑了:“倘若这胎是女儿,不说咱们家,便是咱们整个西津渡蒋氏,都得把你给供起来。”
她娘娇声笑道:“哪里就那样精贵。”
她爹说:“再精贵些也使得。咱们蒋氏这一支自打扎根这里,已经足二百年没有一个女孩儿出生了。”
“这倒是,我从前听说也觉得不可思议......”
即便她带着前世全部的记忆,但胎儿的精神着实有限,在父母的轻声交谈中,没一会又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她是地震孤儿,不知父母是谁。
在福利院挣扎着长大,靠着自己的努力,14岁考上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
大学期间,一个偶然机会,她发现自己似乎有催生植物和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后来被招进了特殊部门。
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了好几年,攒下的钱大部分都寄给了福利院,剩下的也只是刚够生活。
日子忙碌又平淡,偶尔也会出出任务。她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的时候。
她的生命便在27岁这年戛然而止。
她看见自己被烧成焦炭的身体;看到她遇难的那家幼儿园前,摆满了悼念她鲜花。
看到追悼会上,抚养她长大的院长妈妈、从前的同事朋友还有许许多多的陌生人在她摆满鲜花的灵前哭的泣不成声。
这其中便有她救下的十三个幼儿和他们的家长。
她的英雄事迹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无数人们都在为她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网上为她祈祷祝福,祈祷她能有一个美好的来生。
许是人们的祈愿感动了上苍,亦或是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居然没有传说中的鬼差来带她去地府。
在她下葬后的第三天,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发呆,一位身穿道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凭空来到了她墓前。
老道长仔细的打量了她两眼,不待她说话,便将一枚雕刻成莲花形状的红色玉石打进了她的眉心,道了声:“无量寿福。
小友生前功德无量,不该如此飘零于世。
也罢,老道便赠你一场造化吧!”说罢,便盘膝坐于她的墓前,念起了经文。
随着经文的行进,她的额心越来越亮,到后来更是金光大盛,直至失去意识。
等到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便是在这一世母亲的肚子里了。想来,便是当初那位老道长超渡了她。
一觉睡醒,四周依旧暗沉沉的。而外面的世界依旧很安静,她判断还是夜晚,母亲还在熟睡中。
女子怀胎不易,为免扰了母亲安眠,哪怕是醒了,她也一动不敢动。干躺着未免难受了些,索性将意识遁入灵境里。
这灵境藏于她的额心,正是当初老道打入她额心的那块红莲玉石,名为芙蓉灵境。
这芙蓉灵境,也不知是哪位仙家大能制作的法宝。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里面不仅复刻了她前世所在的那家总院全部的医疗设施。
而且,里面的药物似乎有再生功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医院的停车场上,甚至还有好几辆迷彩涂装的高性能军用越野,着实让她惊喜不已。
医院后头是片雾蒙蒙的区域,她伸手试了试,却发现是一面类似果冻一样的凝胶做成的墙壁。她推了两下,推不开也就放弃了。
正门外便是一口半亩左右的巨型灵泉,中间一口泉眼不停地突突往外冒水。
因为水量巨大,泉水外溢形成数条大河,以泉水为中心,蜿蜒着向四面八方流去,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泉边有一尊白玉异兽雕象。这异兽头上两架威风凛凛树叉似的大角,看着有些像鹿。
脖颈上上却生着长长的白色骢毛,身上还有着淡金色的条形斑纹,端的是英俊神武,气势非凡。
放眼望去,远处是大片大片黑色的田地,以及蜿蜒流过田野的灵泉河。更远地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
此时一半田里种满了沉甸甸的优质稻米,一半的田里种了各式各样长势极好的药材。
其中不乏婴儿胳膊粗的胖人参,和脸盆大小堆叠了七八层的赤的紫的灵芝,保守估计至少千年往上。
尽管不是第一次进来,她仍然有种爆富之感。
不管怎样,只要她顺利出生,靠着这些,她未来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长。能听到的,关于外界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她即将出生的这个家里不含还没有出生的她,一共有十五个人。
爷爷蒋靖安,人称蒋老头。奶奶胡氏。老两口育有三子,长子蒋文康,长媳林氏。
次子蒋文喜,次媳朱氏。三子便她今生的父亲蒋文渊,三媳陆氏玉婉。
到了她一辈,大伯家三子,二伯家三子,她自己也有了一个亲哥哥。可谓人丁兴旺。
这个世界叫“夏”,大夏朝。一个类似于古华夏的封建王朝,建国不到百年。
从她目前得到的有限消息来看,百姓的日子虽不富裕,倒也算安稳。
只是,自打去年十二月的那场小雨后,已经三四个月没再下过雨了。
眼看着三月已经了过了一半,春耕在即,再不下雨,这一年百姓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些日子,家里人似乎都在讨论这件事,言语中颇为忧愁,一股低迷的气氛沉沉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许是大人的情绪影响到了她,她这些日子也变得比从前焦燥了些,时不时便忍不住挥挥胳膊踢踢腿。
她很想说,担心什么,一切都有我呢。
但一想到自己还是母腹中的一团肉,刚抖起来的傲气立马焉吧了。
好在这种沮丧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蒋家人刚吃完晚饭,一大家子里围坐在一起,说起明天要早起挑水浇地的事。
正说着,陆氏便感觉裙底一片湿濡,竟是羊水破了。
屋里顿时兵慌马乱起来。
好在蒋家的儿媳都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便是陆氏自己也已生过一胎,最初的荒乱过后便镇定下来。
该进产房的进产房,该找稳婆的找稳婆,该烧热水的烧热水。
然而凡事总有意外。
去请稳婆的蒋文康慌张的跑回来说,先前定好的稳婆今儿下午摔断了腿,去了城里的医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蒋家人一听这还了得。
这方圆二十里稳婆就那么几个,各家有妇人要生产,都是提前定好的。这大黑天的,上哪再寻个稳婆去。
事急从权,老胡氏也无法。
看着痛呼不止的三儿媳,只得把心一横,净了手,自己亲自上阵给三儿媳接生,让两个儿媳妇给她打下手。
老胡氏自己生过三个,陆氏也是生过孩子的。知道现在这情况,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陆氏在婆婆和嫂子们指导下,凭着上一次生产的经验,该用力用力,该休息休息。
胎宝宝也十分乖顺的配合着宫缩或休息或努力向外蠕动。终于在黎明前夕。
屋内突然一阵金光大盛,瞬间将整个产室和产室外的半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其间隐有一朵红色的莲花华光流转,直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一股让人极度舒适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如置身草木繁盛的深林原野之中。
院子石阶缝隙中,原本寥寥的几棵不知名的野草,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瞬间疯长。
不过几息之间,便完成了抽高、开花、结果到凋零的一生。
不仅如此,那掉落的种子,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再度发出嫩芽来。
院子中间的那棵大柚子树,原本是满树繁花,不过须臾间便结了满树的果实,个个都有海碗那么大,压弯了枝条。
皮溥微黄,竟已然成熟。
不论是屋里还是屋外焦急等候的人,都被这异象惊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便听得陆氏一声痛呼,屋内随即传来“哇”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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