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趣书网 > 玄幻奇幻 > 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结局+番外

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结局+番外

四更不睡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小六端上了酒水之后便在一旁候着。陈长生尝了一口,细品之下,却是尝出了些不同来。这酒的确是秋月酿,但那韵味却是差了几分。他问道:“这酒,不是你们家掌柜酿的吧?”小六上前答道:“回先生的话,是掌柜的看着酿的。”“那就是你酿的咯?”“也算吧。”陈长生听后说道:“你是张老头收的徒弟?”小六摇头道:“掌柜没收我做徒弟,我是掌柜的捡来的,平时就在酒肆里打杂,掌柜的管我一口饭吃。”陈长生心中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张老头还挺有心眼的。“原来如此。”也难怪张老头会留这么一手。小六问道:“听先生的话,似乎跟我们掌柜是旧识?”陈长生喝了口酒,说道:“算是吧,以往经常来喝酒。”小六点头,接着说道:“先生应该不是秋月坊的人吧?”“很明显吗?”“也不是明显,小的从...

主角:陈长生玄天   更新:2025-04-19 13: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长生玄天的玄幻奇幻小说《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四更不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六端上了酒水之后便在一旁候着。陈长生尝了一口,细品之下,却是尝出了些不同来。这酒的确是秋月酿,但那韵味却是差了几分。他问道:“这酒,不是你们家掌柜酿的吧?”小六上前答道:“回先生的话,是掌柜的看着酿的。”“那就是你酿的咯?”“也算吧。”陈长生听后说道:“你是张老头收的徒弟?”小六摇头道:“掌柜没收我做徒弟,我是掌柜的捡来的,平时就在酒肆里打杂,掌柜的管我一口饭吃。”陈长生心中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张老头还挺有心眼的。“原来如此。”也难怪张老头会留这么一手。小六问道:“听先生的话,似乎跟我们掌柜是旧识?”陈长生喝了口酒,说道:“算是吧,以往经常来喝酒。”小六点头,接着说道:“先生应该不是秋月坊的人吧?”“很明显吗?”“也不是明显,小的从...

《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小六端上了酒水之后便在一旁候着。

陈长生尝了一口,细品之下,却是尝出了些不同来。

这酒的确是秋月酿,但那韵味却是差了几分。

他问道:“这酒,不是你们家掌柜酿的吧?”

小六上前答道:“回先生的话,是掌柜的看着酿的。”

“那就是你酿的咯?”

“也算吧。”

陈长生听后说道:“你是张老头收的徒弟?”

小六摇头道:“掌柜没收我做徒弟,我是掌柜的捡来的,平时就在酒肆里打杂,掌柜的管我一口饭吃。”

陈长生心中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张老头还挺有心眼的。

“原来如此。”

也难怪张老头会留这么一手。

小六问道:“听先生的话,似乎跟我们掌柜是旧识?”

陈长生喝了口酒,说道:“算是吧,以往经常来喝酒。”

小六点头,接着说道:“先生应该不是秋月坊的人吧?”

“很明显吗?”

“也不是明显,小的从出生就一直在秋月坊,上到县令老爷,下到街边乞丐,大大小小的都见过,但却从来没见过像先生你这样气质非凡的人,所以才说先生不是秋月坊的人。”

陈长生自嘲般笑道:“气质?

顶多一身痞气吧。”

小六眨眼道:“可是先生真的很不一样啊。”

陈长生抬手正要说话。

却听外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小六!

过来端油!”

“来了!”

小六答应了一声,对陈长生道:“先生且稍等片刻。”

陈长生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他回过头看去,只见那酒肆门口走进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是伤到了右脚。

“掌柜的,我来。”

小六接过了掌柜手里的油坛,就要往里抱。

张老头将油坛递了过去,一抬头却见酒肆台摆着一个熟悉的葫芦。

他微微一愣,身形也跟着一颤。

小六说道:“对了掌柜,有位先生说是您的旧识。”

张老头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有些不安了,他视线一偏,就看到了坐在酒肆里喝酒的陈长生。

张老头顿时就感觉有些腿软,走不动道了,眼里也冒起了金星。

陈长生望着门口的张老头,说道:“怎么腿还瘸了?”

张老头张了张口,他迈开步子。

小六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他连忙将油坛放在了台上,上前去扶掌柜。

“掌柜的,小心些。”

张老头在小六的搀扶之下,来到了陈长生的面前。

“......陈先生。”

“先坐。”

陈长生道。

张老头看着面前的陈长生,犹豫了片刻之后,坐了下来。

张老头坐下之后,却又没感觉那么害怕了,看陈长生的目光里甚至是多了一抹难得的喜悦。

他回答说道:“前年下了场大雪,这腿得了寒症,没治的好,就瘸了。”

陈长生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你这是老了。”

张老头点头道:“我是个凡人嘛,肯定不如先生的。”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陈长生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说道:“上次走的时候我可是让你备着酒来着,你给忘了?”

张老头说道:“没忘,我特意给先生您留着呢。”

说着他便招呼身旁的小六道:“小六,你去把窖里那坛秋月酿拿出来。”

小六顿了一下,说道:“掌柜您不是说......”张老头说道:“这位先生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小六看了先生一眼,不禁有些恍惚。

掌柜的还有这样一位老朋友?

“愣着干嘛?”

张老头道了一句。

“我这就去。”

小六回过神来,接着就转身去拿酒去了。

陈长生看着小六离去的身影,说道:“你眼光挺不错的嘛。”

张老头咧嘴一笑,说道:“误打误撞了。”

陈长生说道:“他在你这多久了?”

“满打满算,两年多了。”

“这么久了啊。”

“嗯,学了七七八八。”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笑道:“是他学了个七七八八,还是你特意留了一手?”

张老头倒也没有掩饰,承认道:“瞒不过先生。”

“说到底不是自己亲儿子,留一手也是人之常情。”

张老头却是觉得有些意外,说道:“我还以为先生你说我做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

陈长生说道:“我要是你,我也留一手,能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要是来一出徒弟饿死师父的事儿,还没饿死都得被活生生气死。”

张老头听后心中舒畅了不少,其实说起来,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他觉得是自己老了,做人也更加小气了,但实际上,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他想不通罢了。

小六将那坛尘封许久的酒端了出来。

“掌柜。”

“先打一壶上桌。”

张老头说道:“记得将先生的葫芦装满。”

小六点头答应了一声,接着便开始解酒坛的封纸打酒。

很快一壶秋月酿就端上了桌。

陈长生喝了一口,心满意足道:“这才对味嘛。”

小六说道:“掌柜每年都会自己亲手酿一坛放着,过了时候就给卖了,然后又重新酿新的。”

“多嘴!”

张老头冷了他一眼,说道:“打你的酒去!”

小六抖了一下,连忙走开去打酒去了。

陈长生说道:“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张老头吧唧了一下嘴,说道:“我是怕先生知道了,往后就不肯来喝酒了。”

陈长生笑了一下,说道:“原本还可以不来了,但你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就不得不来了。”

张老头咧嘴笑道:“巴不得先生来喝酒呢。”

陈长生往嘴里灌了口酒,将那酒壶放下,抬眼看向张老头道:“你现在真的是一点不害怕我了。”

张老头直言道:“刚才进门才看到陈先生的时候是有点怕的,估计是前几年怕习惯了,但坐下之后,就感觉没什么好怕的了。”

“越老越有胆量,这话不假。”

“其实也不是。”

张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年,有七十了,如今这世道,能活过六十,都算是高寿了,这人呢,一旦活久了就觉得没意思,因为当初的那些故人一个个都走在了自己前面,到如今,也只剩下陈先生你一个人。”

“往年瞧着害怕,现在看着,反倒是有种故人相见的欢喜。”

陈长生听到这话心里倒是挺不是滋味的。

当孤独感充斥着一个人内心的时候,往日的胆怯与恐惧全都在这一刻放了下来,只当是故人相见......万分喜悦。


茶馆的伙计倒是很有眼力见,陈长生坐下之后立马就上前询问,得了答复之后就给陈长生上了茶水。

张老头想了一下时日,说道:“陈先生似乎比往年来的早了几日。”

陈长生听到这话脸上竟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笑意,问道:“是吗?”

张老头点头道:“早了半月有余。”

陈长生一开始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如今得到了张老头准确的答复,心中仿佛是有一块大石头落地。

修仙,真的消除诅咒的影响。

张老头见先生面带笑意,有些不解,于是便问道:“先生似乎很高兴?”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高兴。”

张老头见陈长生这样回答,也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了。

他想接着说些话茬,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说起来,他与陈先生虽认识多年了,但仍旧还是有些生疏的。

陈长生问道:“你这腿好些了吗?”

张老头听后说道:“没呢,一年比一年糟糕,天一冷起来就疼的厉害。”

“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啊。”

“上次,都是两三年前的事咯。”

张老头笑道:“人老了就是多病,先生不老,所以也感觉不到这种无奈,我现在啊,就盼着小六能早点接手酒馆的生意,我也好安心的去。”

陈长生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问道:“我记得你当初可是防备着的啊。”

张老头说道:“上次之后,我就让小六进了祠堂,磕了三个头给老祖宗上了香后他就跟我姓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放下比一直纠结着舒坦的多。”

陈长生听后很是欣慰,说道:“你是真看开了。”

张老头笑了笑,说道:“都是半条腿没进黄土的人了。”

他笑的苦涩,但却又好像有几分坦然。

张老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求先生一件事。”

“求我?”

陈长生听到这话觉得诧异,说道:“你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

张老头直言不讳,说道:“如今我也有七十三了,身子骨也一年不如一年,身上的病也越来越多,所以,我想求先生给我算算,我还有几年可活。”

陈长生听后看了一眼张老头的天门之处。

在张老头的眉心之间,有着一团微弱的气,如今那团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当完全淡去的时候,就是张老头的死期。

“你就这么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死?”

陈长生问道。

张老头说道:“我一直都想问的,只是之前一直不敢问而已。”

“越老胆子越肥了。”

陈长生摇头一叹,说道:“不过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陈某之前就说了,不会算命。”

他其实是看的出来的。

张老头眉心的生气已经很微弱的,大概是挺不到他再来的时候了。

“这样吗......”张老头也没再继续追问这件事,而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陈长生将目光转到了台上的说书先生。

“啪。”

只见那醒目一拍,说书先生缓缓开口道。

“说那文家女惨遭凌辱,却又被有心之人设局陷害,至使一家老小活生生被打死在自家院内......”陈长生问道:“这是什么故事?”

张老头解释道:“老故事了,当年永绿坊高家有位公子,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仗着他姐嫁给了上京某个大官府上就在当地胡作非为,当时的安宁县的县令也是碍于他姐夫的面子,一直放任着这位高家公子......这是个真故事?”

陈长生愣道。

张老头说道:“说书先生说的,也不全真,自然是改过一些的。”

“后来呢?”

陈长生问道。

“那位高家公子看上了咱们坊文老汉的女儿,文老汉家里做炊饼生意的,也没个依靠,自然是斗不过高公子,县令和坊正也没办法管,文家女自然就落入了那高公子的手里,不曾想第二天,文家女受不了这份屈辱,连夜逃出来就报官了。”

“谁料那高公子早在去衙门的路上就吩咐人打点了衙门上下以及文家周边所有知情的邻居,公堂对峙的时候,所有人都偏袒这位高公子,县令坊正以及文家周边的邻居全都一口咬定并无此事。”

“高公子又在堂上倒打一耙,反而告这文家女诬她清白。”

“还有这样的事?”

陈长生顿了一下道:“这样的人该不会还活着吧?”

“当然是死了。”

张老头说道:“死相极为凄惨。”

“怎么死的?”

“被恶鬼吸干了阳气死的。”

“嗯?”

听到这里,陈长生愣道:“鬼?”

“对。”

张老头说道:“这是五十多年前的一桩事了,文家女当时受不了这般屈辱,撞死在了公堂之上,公堂上死了人,这事也就闹大了,据说后面是那纨绔他爹求了他那女婿才将这件事给压下来,这本这件事就这么完了的......谁知道那高公子之后气不曾消,再次找上了文家。”

“而当时在场的除了文老汉还有一个人,是一个书生,这位书生与文家女早早结缘,那一年本该进京去赶考的,但因为文家女的死悲痛欲绝,本打算处理完文家女的丧事就去上京鸣冤,结果撞上了正好来找麻烦的高公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那一介书生又怎么会是那家丁恶奴的对手,在争斗的过程之中,文老汉又上前阻拦,不料那家丁失手将那棍子砸在了文老汉的天门处,当场就没了气。”

“高公子见状也有些怕了,想着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于是命家丁把那书生也活活打死在了院子里。”

“所以,那个鬼,是书生?”

陈长生问道。

张老头点头道:“书生死后怨气不消,化作厉鬼,当晚就吞了高家十余口人,后来这件事被传开之后,就有说书先生专门编了话本,如今还时常说起。”

陈长生点头道:“屠了高家满门之后,那书生去哪了?”

张老头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被城隍老爷收服了。”

他的话音一落。

却听那台上的说书先生说道:“只见城隍老爷将那恶鬼书生逼至文家院子,金光大震,一道神鞭打在了那恶鬼书生身上,抽至那水池之中。”

“一众阴差结下大阵,引出一块神石,霎时间金光普照,城隍老爷口念法诀,一道金光落入神石之中,将那恶鬼镇在了池中,永世不得翻身!”

陈长生听后心中一怔。

他手中的茶碗顿在半空,莫名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好像......在哪听过这个事。


这顿饭,算是圆圆满满的结束了。

老城隍原是打算留陈长生休息一夜,明日再陪他在秋月坊好好逛一逛的,若非陈长生百般推脱险些就没能走出这个门。

陈长生走出了门,回头道:“不必送了,陈某自有去处,老城隍无须担心。”

老城隍心中想着或许是先生不想被打扰,也不敢多有冒犯,于是便说道:“那先生慢走,小神不打扰先生。”

陈长生心中松了口气,朝着长桥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一心都想着怀中那份练气法门。

这些年来,他想了无数种办法,破除蜉蝣诅咒,但最终的结果,却都不尽人意。

这也让他意识到,凡人之力是没办法破除诅咒的,如今找到了修行的门路,或许也能从中找到方法。

老城隍站在门口,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陈长生。

他回忆起方才先生抄录法门的那一幕,心中再次感到了震撼。

“这位陈先生,太过非凡了!”

老城隍不禁感到有些后怕,若是自己知晓陈先生有这般大的本领,他绝对不敢去招惹。

不过如今看来,结果也是好的。

老城隍轻抚白胡,心中欣慰。

却在此时,一队阴差巡游回到了城隍庙宇。

“禀城隍大人。”

洪三才腰挎长刀,俯身上前,禀告道:“池中的封印已经加固了一遍了,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松动。”

老城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做的不错,只不过你回来的有些晚了,陈先生他已经走了。”

洪三才顿了一下,说道:“先生走了?”

老城隍点头道:“前脚才走。”

洪三才张了张口,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老城隍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于是便说道:“想去就去吧,晚些回来再随我去那古井看看。”

洪三才面露喜色,拱手道:“谢过城隍大人!”

说完他便朝着追寻着先生的步伐追上前去。

老城隍则是轻抚着白胡,心中暗自思索着。

他与先生的交情远不如洪三才与先生要好,老城隍心中清楚,只要洪三才与陈先生的交情不断,那么他与先生的接触一样也不会少。

当初,他也是觉得因为陈先生的原因,才让洪三才死后成为巡游的。

老城隍心中暗笑,他对自己当初的这个选择十分满意。

......陈长生前脚才走下桥。

随后却是听到了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先生!”

“陈先生!!”

陈长生回过头去,看到了来者。

洪三才飘到了陈长生的面前,抱拳道:“见过先生。”

陈长生笑道:“我还说今天怎么没见到你。”

“先前有公务在身,耽搁了,不过好在是赶上了。”

洪三才和煦笑道:“三年不见,先生还是一点都没变。”

陈长生扫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变了不少啊,身上已积累了不少功德香火,越来越有阴差的样子了。”

“先生上次走后,城隍大人便提拔我成了阴鬼使,全是托了先生的福。”

“怎么又是托了我的福了。”

陈长生笑了一下,摆手道:“陈某可是什么都没帮上你。”

“先生虽这样说,但贫道心里却是清楚为什么,若非先生,说不定我连阴差都不是,更别提阴鬼使了。”

陈长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些道理,他又怎么不明白呢。

再之后,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闲聊。

洪三才跟他生前一样,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前年那场大雪当真是厉害,不少人都死在了大雪夜里,连续几日坊里都是怨气漫天的,忙活了好些日子。”

“去年的时候还有一只成精的鼠妖跑进坊里偷鸡吃,先生你可不知道,那鼠妖钻洞当真是快,我一连追了它几日才将它给抓到。”

“还有还有......”......洪三才说着他成为阴差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这甚至是陈长生都没听说过的新鲜事。

别看他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但真正醒来的时候,不过才十几天罢了,听洪三才说的,他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很好奇妖物和邪祟是什么样子的。

“你这些年过的还算挺有意思的啊。”

陈长生笑道。

洪三才说道:“秋月坊出不了什么厉害的邪祟妖物,顶多就是一些小妖,所以也废不了什么劲,但万一要是碰上什么厉害的妖怪,那就真是要命了。”

“那你碰上过吗?”

“不曾,不过秋月坊倒是有个厉害的恶鬼,只不过一直被封印着,今日我就是因为去加固封印才险些没见到先生。”

“封印?”

陈长生眨眼道:“多厉害的恶鬼?

竟然只能封印?”

“我也不知道。”

洪三才说道:“听城隍大人说,这头恶鬼曾经在秋月坊害死了将近十余口人,怨气滔天,后来城隍大人亲自出手,但那恶鬼太过狡猾,城隍大人也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才将其封印的。”

陈长生听后心中惊骇。

十余口人......这个世界可真够危险的啊。

陈长生不禁咂了咂嘴,心道自己好在是没碰上这些个玩意。

陈长生和洪三才聊的起劲,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在那屋檐之后,有一孩童探出头来。

他已经在那里看了许久了。

童知唤悄悄关注着这一幕,显然他认出了那位先生。

在他的眼中,却只能看到陈先生,好像是在跟谁说话,而且,似乎那个人就在身旁。

只是他看不见罢了。

童知唤先去跑回家问了阿爹。

阿爹告诉他说,城隍庙里住着的是城隍老爷,是鬼神。

那岂不是说,这位先生如今就是在跟鬼神说话咯?

‘难道是在跟城隍老爷说话?

’这位先生是神仙不成?

童知唤小小的脑袋里装着许多疑问,他盯着那位先生,久久没能回神。

他想知道这位先生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陈长生目光偏移,看向了那桥下,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桥下面竟是挂着什么东西。

陈长生看了一眼,问道:“那桥下挂着的是什么?”

洪三才看了过去,答道:“先生,那是斩龙剑。”

“斩龙剑?”


“不过是当地习俗罢了。”

洪三才说道:“相传水虺五百年化为蛟,隐于湖泊、深潭、江河支流、地洞之中。

蛟修炼五百年,经历度劫之后,便会沿大江入东海,即可化龙。

化龙的过程,既可称为走蛟亦可称为走水。”

“而蛟龙若是处于人世走水的话,想入大江就必须借道而行,若是经过坊间所在的河流,卷起的巨浪说不定就会冲毁民舍,危害坊间,于是当地人便在桥下挂一把剑,蛟龙走水,便不会再借道此处。”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罢了,就算是城隍大人也不曾听说过有蛟龙走水之事。”

“传说吗......”陈长生又问道:“那这世上有没有真龙呢?”

洪三才听后道:“有!”

“真有。”

“嗯。”

“城隍大人说过,大江中住着一尊真龙,庇护大景风调雨顺,如今龙王庙里供奉的龙君便是这尊真龙。”

陈长生听后不禁有些好奇。

他还真没见过真龙长什么样子呢。

洪三才说道:“以陈先生的道行,或许可以去见见这位龙君。”

陈长生听后笑了一下,答应道:“再说吧,再说吧。”

还见龙君呢,就我这忽悠人的把戏,龙君一口唾沫都能给我淹死。

陈长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见那太阳就要落山。

他也意识到自己又要死了。

他还想试试那练气功法呢,也不能再跟洪三才再唠下去了。

于是陈长生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天色已晚,陈某还有些小事没有处理,恐怕只有下次才能与你对坐而谈了。”

洪三才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耽搁先生太多时间了。

他骇了一声,说道:“怪我,耽搁了先生的事。”

“无碍的。”

“那我送送先生。”

“不必麻烦了。”

陈长生说道:“如今你身为阴鬼使,可不比以前了,需知坊间市民的安危都是你的责任,陈某不过一介闲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先生教诲,洪三才定当谨记,我便送先生到那桥头,先生意下如何?”

陈长生点头答应道:“可。”

洪三才也不敢多送先生,于是便在桥头停了下来,与先生告辞之后,便匆匆回了城隍庙报到。

见洪三才走后,陈长生便四下寻找了起来,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试试这炼气功法。

他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后,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但也没有在意,转身走进了一个巷子里。

童知唤连忙跟了上去,拐进了巷子。

然而,才进巷子。

当他来到第一个拐角的时候,却见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谁!!”

童知唤吓了一跳,紧接着自己就被提了起来。

他一转头,险些将他吓的魂飞魄散。

抓住他的,正是那位先生!!

“你跟我一路了吧?

说吧,跟着我干什么?”

陈长生看着他道。

童知唤咽喉滚动,此刻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他好奇,但他可从没打算跟这位先生面对面啊!

他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

快放开!”

“快放开我!”

陈长生见他挣扎的猛烈,怕他伤到自己,于是便将他给放了下来。

“啪嗒。”

童知唤落地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一路小跑,往家里赶去。

陈长生也没往前追,说白了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吓唬吓唬就是了。

他迈步拐进了另一条巷子,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童知唤心中害怕。

一直跑到家门口,他直接撞门而入。

“砰咚......”家门被他硬生生的撞了开来。

院子里坐着夫妇二人正剃着地豆,也被忽然的变动吓了一跳。

“阿爹,阿爹!!”

童知唤冲进了阿爹的怀中。

童才正顿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着急忙慌的?”

童知唤有些害怕的往门外看了一眼。

他身形颤抖着,眼睛都红彤彤的,好似马上就要有眼泪掉下来了。

童知唤的阿娘俞氏连忙上前,柔声问道:“知唤,谁欺负你了吗?

你跟阿娘说,阿娘找他去。”

童知唤嘴唇微长,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

俞氏见状看了一眼丈夫,然后对童知唤说道:“知唤别怕,有阿爹阿娘在,没人能欺负你,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童知唤看着娘亲柔和的目光,他想了想又想,说道:“娘亲,阿爹,你们会信我说的话,对不对?”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点头道。

“当然。”

童知唤张了张口,接着便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道了出来。

从一开始他在桥上看到城隍庙的门莫名其妙的就开了,到后来见到那位先生自言自语的事都一股脑的告诉了阿爹阿娘。

俞氏跟童才正听到这一番话后都感到有些惊讶。

两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位先生,为难你了吗?”

“好像,没有,他把我放下来之后我就跑回家了。”

童才正皱眉思索了起来。

他来到俞氏身旁,细声问道:“你说这事......”俞氏说道:“知唤从来不说谎的。”

童才正说道:“若是真的话,知唤岂不是冲撞了神仙?”

“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

童知唤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也明白了过来,他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位先生肯定是神仙,要不然怎么能跟鬼神讲话!

肯定是的!”

“知唤你别急,别着急。”

“阿爹信你。”

童才正给予了他肯定的目光。

童知唤在阿爹的目光之下慢慢平静了下来。

俞氏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事得从长计议。”

“不错。”

童才正点了点头,也重视起了这个问题。

若是知唤真的碰上的是神仙呢!

那这事可就严重了。

冲撞仙人,可是大不敬!

“知唤你还记得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

“你记住了,若是下次再碰到这位先生,万不可再这般鲁莽,更不可能再做出听墙角这样的事,知道了吗?”

“阿爹......别担心知唤,一会阿爹带你去城隍庙拜一拜城隍老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童知唤听阿爹这样一说,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位先生的面容。

害怕是害怕......不过,那位先生的模样,当真是好看啊。


测试法门,自然要选择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为好。

陈长生在巷子里走了一圈,却怎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他不免有些着急。

而他一转头,却看到一个贴着封条的院子。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去,却见那院子里破败不堪,好似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这是个好地方。”

他上前去扣响了门栓。

“有人吗?”

“有人在吗?”

见没人答应,他也放下了心来。

他看了一眼围墙,接着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抓住了围墙顶端,双腿用力,翻了过去。

进了院子之中,陈长生才发现这个院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

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屋檐上的狭缝里也是,而那屋子更是蛛网遍布。

院子的一旁似乎有个鱼塘,中间压着一块巨石,只不过里面没有水,就是空的。

陈长生也不在意,找了个杂草少的地方就盘坐了下来,将怀中那一页抄录的练气法门铺在面前看了起来。

“目不乱视,神返于心,乃静之本。

炼神可分四步,即收心、守一、、止念、入静......”陈长生接着往下看去,他发现这里面的内容与他前世所知的有些相似。

炼神,炼气,炼精,属于后天。

顺天道即筑基,包括炼神、炼气、炼精的三种实功,乃后天也。

逆天行即上乘仙功,还丹以上的层次,包括精化气、气化神、神还虚、虚合道的化功,乃先天也。

“练气,炼神,炼精,我该先试哪个呢?”

陈长生想了一下,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就只有思绪,倒不如从炼神入手,说不定在“死”的时间里,他也能修炼。

说做就坐,于是乎,他便按照法门上所述盘腿而做。

手掐子午诀,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左手拇指掐中指尖,右手拇指掐左手无名指根,净心片刻,收神光,观鼻端白,待白茫茫时,暝目,上注日月天罡,也就是两眼与天目成“品”的上口处,用意须轻。

陈长生思绪平静了下来。

勾连精神,运行心法。

然而不过片刻,陈长生天罡穴处却又气旋产生,渐渐的他的思绪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东西。

逐渐忘却自己,好似进入了虚空一般。

陈长生猛的睁开了双眸。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

“我......我成功了?”

陈长生呆滞了片刻。

这么容易?

不对劲啊!

按理说这样的法门应该很难掌控而已,可他这一试,竟然就成功了?

“难不成…我是天才?”

陈长生皱起了眉头,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他继续尝试了起来。

与他想的一般,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忘却了自己,再次进入了那种虚空之境。

忘却了躯体的存在。

“不对啊!”

陈长生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可太熟悉这个感觉了!

“这不就跟我‘死’后的状态差不多吗?”

什么也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就说嘛。”

陈长生吧唧了一下嘴,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不是天才。

只是这进入忘却虚空的感觉,他早已熟悉了,所以才会这样容易。

而为什么自己之前在“死”的状态下不能炼神,陈长生猜测或许是因为没有心法加持的原因。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眨眼的炼神,那天边的太阳便已落山。

最后一抹余晖消失。

盘坐在残破小院里的陈长生身形涣散,如上次一般,化作沙砾消散而去。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他又“死”了。

......陈长生‘死’后。

慢慢的从炼神的状态退了出来。

当他无法睁眼,感受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的时候,他也明白是时候到了。

“第二十次......”这是他死的第二十次。

“也不知道修行之后会不会早点醒,或者说,多活一段时间。”

陈长生这般想着,他觉得或许会有机会。

于是乎,他便继续沉入了炼神之中,等待着下次醒来。

修行,是他最后的法子了。

如果这都没办法解决蜉蝣诅咒的话,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陈长生的躯体消散的那一刹那。

他身上消散的砂砾竟有一粒被一股力牵引了过去,没能随风逝去。

这股力,来自那残破小院的干渴池塘。

砂砾落进了池塘里,缓缓移动到了那石头下方。

在那石下,竟有一团黑气环绕,那块石头就好像是封印物一般,压在那团黑气之上,让其不得逃出。

“吼......”一道轻微的吼声从那石下传来。

邪祟似乎因为得到了这粒砂砾而感到兴奋,下一刻,那砂砾之中源源不断的有力量涌出,开始滋润邪祟,致使他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增长。

但那只被镇压的邪祟似乎因为那砂砾力量太过庞大,就只能一点一点的吸收。

虽有些缓慢,但却总比没有好。

......入夜过后,秋月坊慢慢平静的下来。

直至午夜。

一众阴差现身那残破小院。

老城隍站在那枯竭的水池前,看着那块压在恶鬼身上的石头。

他抬起手来,就见那石头上散发出一股金光,那是香火功德之力,专克邪祟恶鬼。

老城隍看着凝实的封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洪三才说道:“属下检查了三遍,不敢放过任何漏洞。”

“你如今是越发得力了。”

老城隍说道:“上一任阴鬼使,可没你这么细心。”

洪三才谦卑道:“城隍大人过誉了。”

“你能得到陈先生的赏识,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老城隍转过身来,说道:“虽说封印加固了,但近些日巡游也需多来此地查看,莫要让这恶鬼有机可乘。”

“我等领命!”

“嗯。”

老城隍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回庙宇。”

一众阴差巡游跟在城隍身后回了城隍庙。

残破小院再次安静了下来。

而那巨石之下,却有一点亮光忽的闪烁起来,正是那一粒来自陈长生的砂砾。

“赫赫......”被镇压的恶鬼发出刺骨的笑声。

在这粒宝物的帮助之下......早晚有一天,他会冲破封印!


老城隍早早的便知晓先生在此。
他觉得或许是先生看看他们的实力,故而才没有急着出手。
然而如今到了危机关头,老城隍无奈只能求助。
破旧小院外的陈长生听到这一道喊声心中大骂了一句。
这关我什么事!?
陈长生心中无奈,但之前牛逼都吹出去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那不然岂不是就是露馅了。
他也不敢说能不能拦下这恶鬼。
如今这般情况,也顾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陈长生探出神识,将精神集中在了那团黑气上。
却不曾想,神念竟是凝聚成了一只数丈宽的大手。
一把抓住了那团黑气。
黑气被那只手紧紧的捏住,无处逃窜。
宋知书心中惊恐。
“轰!”
一道声响自那掌心之中传来,那团黑气顿时便被捏的粉碎,甚至连惨叫声都不曾发出来。
陈长生面露惊骇。
而在场的城隍阴差皆是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当那巨手消散而去。
哪里还有恶鬼的身影,早已再那一掌之下......
魂飞魄散了!
陈长生收回神念,猛的回过神来。
他的嘴唇微张,眼眸中皆是不敢相信。
这恶鬼......
怎么这么不禁打?
老城隍手中的法剑散去,残破小院里的阴差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坐了下来。
却见那天空之中,有一枚砂砾飘了下来。
老城隍看着那枚砂砾飘向了陈长生。
陈长生心中微顿,伸出手来,接住了那枚砂砾。
“嗡。”
只见那砂砾散发出一阵微光,化作了一缕发丝。
‘还真是我的身上的东西......’
陈长生眉头微皱,忽然间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的一根头发,竟有如此之威?
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老城隍身后的金身法相随之消失,他从半空中飘下,落至陈长生的面前。
“小神,多谢陈先生出手。”
洪三才也带着一众阴差巡游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见过陈先生。”
洪三才拱手低头,面露敬意。
陈长生连忙将那发丝收起,连忙伸手扶起老城隍,又对面前的一众阴差说道:“老城隍客气了,各位阴差请起。”
洪三才如今看向陈长生的目光都变了。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仙人手段。
老城隍说道:“陈先生,不妨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陈长生扫了一眼那残破的小院,答应道:“也好。”
老城隍带着陈长生离开了这里。
洪三才还有一众阴差则是留下来收拾残局。
“头,这位先生是谁啊?”有阴差问道。
洪三才回过头来,说道:“你只需知道,陈先生是城隍大人也不敢得罪的人就是了。”
众位阴差回想起方才那一掌,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而洪三才则是心中想着:‘这就是陈先生的道行吗......’
当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
.
陈长生和老城隍来到了秋月坊的一处茶馆里。
选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上了两盏热茶。
老城隍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方才多谢陈先生出手。”
陈长生的说道:“应该的,陈某既然在此,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老城隍也没拆穿先生,他只以为先生这是在考验他们。
老城隍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小神在秋月坊留下了这么个祸根,实属不该,若非先生,今日恐怕要酿成大错了。”
陈长生说道:“关于这恶鬼的事陈某也有所听闻,说起来,这宋知远也是自寻死路,这一桩旧事,也算是了结了。”
老城隍听后也不禁说道:“当他变成怨鬼之后,事情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陈长生听后却是说道:“陈某有些疑惑,若是宋知远没有变成恶鬼,那个高家公子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老城隍听先生这样说,自然是老实答道:“善恶有报,当他死后入了阴司,平生犯过的错,都得一件件偿还,其实相对而言,被宋知远吞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便宜他了?”陈长生问道。
老城隍点头道:“就拿高家公子之前的罪行而论,入了阴司之后,就要受八十年鞭刑,一刻不停,再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陈长生明白了过来,点头道:“如此,也算合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到了城隍这里,自当是赏罚分明的。
而说起宋知书,其实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死后已经不属人道,鬼道与人道各有各的规矩。
人道中的恩怨,当由官府来管,而鬼道的善恶,自有城隍阴差来管。
像宋知书这般,已然是乱了规矩。
而且,他最大的错误,其实不在于杀人,而是在于牵连了高家太多无辜的人,所以才落到如此下场。
“千错万错,在于人心。”
陈长生不禁一叹,说道:“若是衙门做事光明磊落,文家女也不至于冤死在公堂之上,宋知远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人心难测。”
老城隍叹了口气,为陈长生添了些茶水,说道:“先生也不要怪我,小神身为城隍只管人死后之事,生前的,小神也无能为力。”
陈长生和煦一笑,说道:“陈某知道的。”
他只是感到有些不适罢了。
说到底,哪里都会有这样肮脏的事,谁让这世道是这般模样呢。
老城隍这时问道:“对了先生,小神有一事不解,那宋知书所使的宝物到底是何来历,为何连天地法剑都无法斩碎?”
“这个......”
陈长生想了一下,抬起手来,将那根头发展示在了老城隍面前。
“这根头发,便是砂砾所化。”陈长生说道。
“一根头发?”
“不错。”
“谁的头发?”
陈长生答道:“若是陈某说,这根头发是我的,老城隍信吗?”
老城隍看了一眼头发,又看了一眼陈长生,他说道:“信,如何不信,但是这根头发又是如何到了那恶鬼手中?”
“这事怪我。”
陈长生说道:“上次离开秋月坊的时候,在那小院里停留了片刻,或许是在那个时候遗落的,恰好被那恶鬼捡到了。”
老城隍说道:“原来是这样吗。”
陈长生其实心中仍旧还有疑问。
为什么自己的一根断发有这般威能。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让他不解的不仅是断发,还有神念。
陈长生继而问道:“陈某还有一事想请教老城隍。”
“先生请问。”
“这世上修士,修行三年,能到达什么境界?”
“三年......”
老城隍回答道:“这个小神也不太清楚,但是小神曾在某篇仙籍上看到过一些记述,说的是迈入仙道之后,少说需要百年,才可筑基。”
他顿了一下,不解道:“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陈长生面色平静,回答道:“随便问问罢了。”
他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
看起来,自己这神念也不对劲。

这一系列的事发生在陈长生的身上,仿佛有着数重谜团包裹着他。
老城隍同样也在思索着。
其实在在枚砂砾化作头发的时候,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根头发没有飘向别的地方,而是落在陈长生的手里就足以说明了一切问题。
老城隍只是感觉陈先生此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会吹灰之力便斩杀了那恶鬼,一根头发,便可与天威抗衡。
而这样的存在,却时常游荡在凡世,到底是游在红尘,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老城隍却又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抛去,他觉得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几次交涉下来,他能感觉到,陈先生心思干净,没有任何挑的出毛病的地方。
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老城隍回过神来,见陈长生似乎想事想的出声,于是便问道:“先生在想什么呢?”
陈长生放下茶碗,说道:“之前见老城隍与恶鬼缠斗,见那敕令之法颇为玄妙,所以想跟老城隍请教请教这敕令之术。”
“先生不曾学过?”
“是这样,陈某早年痴迷剑法,对于神通术法这一块,其实并不精通。”
“原来如此。”
老城隍对陈先生颇为大方,手腕一翻,便将那记载着敕令一道的法门递给了陈长生。
陈长生略微扫了一遍,说道:“陈某照样抄录一份,应该没问题吧。”
“还抄录!?”老城隍惊了一下。
陈长生以为是对方不愿意,于是便说道:“不行吗?那陈某就拿着看看吧。”
“不是不是。”老城隍连忙说道:“先生愿抄的话,抄便是了......”
说着,他唤来了茶楼的伙计,递上几粒碎银之后,伙计便去取来了笔墨纸砚。
与上次一般,陈长生对照着上面的内容抄了起来。
老城隍便喝着茶,一点一点的看着陈长生抄录法门。
尽管上次已然见过一次了,但如今还是感到有些惊愕。
这陈先生,当真是非比寻常。
老城隍心中微叹,转念又想到自己何德何能,竟能与这般大能对坐饮茶。
抄完之后,陈长生将那份原书原模原样的退还给了老城隍。
老城隍收起敕令法门,说道:“先生道行深厚,小神佩服。”
“昂?”
陈长生有些不解,怎么就说起道行深厚了?
他说道:“老城隍谬赞了,陈某微末道行,不值一提的。”
老城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陈先生还真是谦虚啊。”
陈长生干笑了两声,心中则是想着......
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啊。
陈长生继而又问道:“除了这敕令之法,这还有什么别的术法吗?”
老城隍说道:“有一些,先生要多少?”
“可以都借给陈某抄录一份吗?”
老城隍更是疑惑了,说道:“可以当然是可以,只是除了这敕令之法,其余的都是一些小门小术,先生都要吗?”
“可以都要吗?”陈长生试探性的问道。
“全部?”
“嗯,全部。”
老城隍虽想不明白陈长生要这些东西来干嘛,但有多少他还是拿出了多少来。
也免得陈长生一点点抄录,索性全都送了出去,毕竟,这些东西留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
陈长生一开始还推脱了一下,没能拗的过老城隍。
老城隍说道:“所有的加起来的话恐怕有些多,陈先生您一个人恐怕是难拿,先生你看…是我直接给你,还是说......”
陈长生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也不方便拿,于是便说道:“不如这样吧,劳烦老城隍差两位阴差送到流云观去。”
“这样也好。”
两人坐着又聊了一些题外话,无非就是几句寒暄,问问陈长生这些年过的如何,又问问老城隍近来有没有遇到什么趣事。
言语之下,时间便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陈长生起身告辞,老城隍则是送了送先生。
得知先生要去流云观之后,一路送出了秋月坊,这才回头。
陈长生走出秋月坊之后回头望了一眼。
他不禁念叨道:“老城隍还真是健谈啊。”
陈长生笑了笑,回头之后便朝着流云观的方向走去。
......
山间环绕着些许云雾,遮蔽了山上的道观。
陈长生站在山脚下,说起来,他上次本就打算来看看的,因为炼气功法的缘故就错过了。
时隔六年,也不知道这山上是如何模样了。
陈长生就要迈步走上台阶。
却忽有所感,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中卦的小道士挑着两桶水走了过来。
常山停住了步子,看向了挡在了自己面前的人。
当他看到陈长生的面容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不禁暗自想到,世上怎会有如此出尘之人。
“小道长?”陈长生出声唤醒了他。
“啊......”
常山回过神来,问道:“居士可是要上山?”
陈长生点头道:“正是。”
常山挑起了水来,说道:“居士随我来吧,上山的路虽有石阶,但亦不好走,且注意脚下。”
“好。”
陈长生就这么跟在常山的身后走上了上山的路。
“小道长修行多久了?”
“五年有余。”
“可至弱冠之年?”
“还不曾,如今仍在舞象之年,才,才过十八,呼......”
常山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挑水上山可是个力气活,他平时都得走一阵歇一阵。
陈长生见其挑的吃力,于是便上前去,接过了常山肩上挑水的扁担。
“居士不可!”
常山惊了一下,连忙阻拦。
却见那位先生却已经将扁担架在了肩上。
陈长生说道:“照你这个挑法,半天都上不了山,还是陈某来吧,小道长便陪我闲聊就是了。”
常山也知道这位先生并非是有意说他走的慢,说道:“居士的好意贫道心领了,不过挑水也是贫道修行的一部分,还望居士还予贫道。”
陈长生却没有理他,挑着水就往山上走去。
“居士,居士!”
常山连忙追了上去。
他在那先生耳边不停的唠叨,却依旧不见那位先生放下扁担。
他不禁有些气恼,想要去拦。
但那位先生的步子偏偏比他大一些,让他有些难以追到前面去。
“居士你还是快些放下吧,若是师父知晓居士替贫道挑水,贫道会被罚的。”
“居士,居士......”
“唉......”
常山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这位先生,真是太客气了。

陈长生问道:“城隍大人能显化人身?”
城隍答道:“不瞒先生,虽说小神香火微薄,不过显化真身,还是做的到的。”
陈长生听后连忙摆手道:“不是,城隍大人误会了,陈某不是这个意思。”
城隍却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香火微末也是实话,先生无需介怀的。”
他似乎认为陈长生就该这样说他才是。
毕竟堂堂上仙,又怎会在意他这个小小的城隍呢。
陈长生听后心中又是一叹。
这找谁说理去。
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我敬先生一杯。”
城隍给陈长生倒上了酒。
陈长生也不敢怠慢,两个人对饮了一杯之后。
城隍便招呼陈长生道:“先生吃菜。”
“好。”
陈长生点了点头,尝了尝面前摆着的菜。
一共十三道菜,鸡鸭鱼肉各色皆有,不仅如此,一旁还摆着鲜甜的瓜果,饭后解腻。
这般排场,真让陈长生有些受宠若惊。
陈长生尝了道菜后,开口问道:“城隍大人在职有多少年了?”
城隍想了一下,说道:“大概,三百余年吧,不算长,小神生前本是秋月坊的坊正,平生积德行善,尚有功德,死后便继任了城隍之位。”
“不过,先生可别再唤我大人了,老夫真的经受不起啊。”
三百年多年,还不算长......
陈长生眼角微微一动,但又很快平静了下来,接着说道:“不如陈某便唤城隍大人为老城隍,如何?”
“这......”老城隍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可。”
“善。”
陈长生将那腰间的葫芦放在了桌上。
“老城隍特意赴宴招待陈某,并且,还等了三年之久,陈某受宠若惊,不过陈某却只带了一葫芦酒来,还望老城隍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小神能与先生共饮,已是幸事。”
秋月酿倒出,城隍闻着酒香,尝了一口。
随后便反应了过来,说道:“这是西桥酒肆的秋月酿?”
“正是。”
陈长生说道:“那酿酒的张老头与陈某是因酒结缘,陈某每次来此都要打上一葫芦。”
老城隍说道:“先生当真随和,游于市井,实乃上仙风范。”
陈长生听后摇头道:“上仙还称不上。”
老城隍也没多想,举杯说道:“与先生共饮。”
“请。”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酒水配着这一桌子饭菜,话匣子也算是打开了。
陈长生与老城隍又聊起了流云观。
老城隍说道:“前年大雪,流云观观主在坊间收了五个落魄孩子上山,也算是功德无量。”
“五个?”
陈长生不禁说道:“如今都还安好?”
老城隍却摇头道:“五个孩子,有一个在雪化的时候冻死了,另外四个则是平安活了下来,如今正在流云观中。”
“命途多舛。”陈长生摇了摇头,不禁一叹。
老城隍点头道:“生死已是常态,有些人命数如此。”
“老城隍也信命数?”陈长生问道。
老城隍听到这话后顿了一下,他认为陈长生这是在考验他。
他仔细思索,然后答道:“信也不信,凡人命数早成定律,但亦有破命数而成之人,就好像先生,就在命数之外。”
“而小神的命数,则是等着功德圆满的那一天,携福禄在身,轮回转世,或许能得一世好命。”
陈长生听后思索了一下,摇头道:“老城隍认为,自己仍为跳出命数?”
老城隍点头道:“纵使成为城隍,亦无法逃脱这命数。“
“我也不瞒先生,小神守护此地已有三百余载,虽有香火,也铸金身,但至始至终,我都无法离开这里。”
“想方设法请先生来,也是想求先生为小神指条明路,如何才能跳出这命数之外。”
陈长生也清楚今天肯定会有这一劫。
但说实话,他哪里懂这些啊。
什么命数,什么长生,都是胡说八道的,他一介凡人,又能懂什么。
怎么办?
陈长生心中有些犯难,他使自己冷静下来,思索起了对策。
“陈先生?”
老城隍见陈长生久久不答,于是便退了一步,说道:“许是小神唐突了,先生莫怪。”
陈长生抬起头来,说道:“并非如此。”
如果他今天不答的话,搞不好会被怀疑,而且陈长生今日来也是有所求的,不能就这么放过这次机会。
紧接着,陈长生开口道:“其实在陈某看来,老城隍你或许想差了。”
老城隍听到这话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问道:“敢问先生,差在何处?”
“命数乃是天定,不过......”
陈长生说道:“老城隍难道觉得,自己成为城隍亦在命数之中?”
老城隍顿了一下,神色错愕,“先生的意思是......”
陈长生继续说道:“或许并非如此。”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亦为,有一线之机,老城隍生前行善积德,故而有机遇成为城隍,这何尝不是从千万人中寻得了那一线之机,跳出了命数呢?”
“生死无常,而仙之一字,亦是从那千万人中,得那一线之机,二者其实在本质上并无区别。”
“仙人修行,以天地元气入五脏,故而长生,而鬼神修行,则以香火为食,庇护万民,故有功德入体,成就功德金身,成长久之道。”
老城隍细细思索陈长生的话。
他的眉头紧皱,似乎有些想不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陈长生于是便继续开口说道:“仙以灵入体是修行,鬼神以香火入体,何尝又不是修行?”
老城隍听后大为震撼。
他抬手道:“先生是说,鬼神亦有机会得道成仙?”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你走不出这里的原因,其实就好像是修为匮乏的仙人,看不到更高的层次,待你香火功德再进一步,人世何处不能游?”
老城隍嘶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却又问道:“可这些年来,我这香火功德,却并未有多少增长,这可如何是好?”
陈长生说道:“仙有道心,道心坚毅,便能一往无前,可老城隍你却并未坚定自己的心道。”
“陈某且问老城隍一句。”
“人仙是仙,那鬼仙,何尝不是仙呢?”
老城隍顿在原地。
他嘴唇微张,有些说不出话来。

秋月坊依旧如常。
当初冲撞先生的童知唤如今则是在同济堂里当起了药童,负责给阿爹抓药,顺便学习医术。
一转眼就长大了不少。
脸上的稚嫩也退去了,也懂事了不少,没有了当初的顽皮性子。
但偶尔闲下来的时候,童知唤经常会去秋月坊的桥上瞧瞧。
只有他自己清楚她他在看什么。
无非是想看看还能不能遇到那位先生。
只可惜,一直都没看到。
另外张老头如今也有了儿子,就是收留在酒肆里的小六,小六也算感恩,将张老头当做是亲爹对待。
自打这之后,酒肆的事都交给了小六打点,从酿酒到打酒卖酒,一律都是小六在管。
张老头也将自己最后一点东西全都教了出去。
不得不说,小六的确是下了功夫,甚至于还改进了一翻,使得秋月酿的味道又进一层。
酒好了,吸引来的人也就更多了。
在偶然的一次,安宁县的学子来秋月坊采风的时候,尝了这一口秋月酿之后,直呼好酒,作下诗篇,夸赞此酒。
归去之后,秋月酿也打出了名声。
近里远里听闻之后都纷纷前来,但凡是喝过这秋月酿的,就没有说不好的。
酒肆的秋月酿变的供不应求,小六也忙了起来,每年要酿的酒成倍的增长,到了时候就拿出来卖,结果却还是不够。
小六也不管了,每年能酿多少便卖多少,尽力就是了。
尽管秋月酿这样供不应求,但小六每次开酒之前依旧还是会留上一坛不卖。
而张老头虽然不管酒肆的事了,每年一样也会酿下一坛,按照自己的法子酿。
小六说自己已经给先生留好了酒,问掌柜为什么还要麻烦。
张老头却告诉他说。
‘怕先生喝不惯。’
想来也是,不管酒再好,也远不如旧时好。
“按照往年的惯例,先生应当还有半个月就要来了,小六,若是见了先生,万不可怠慢,知道了吗?”
“知道的,放心吧掌柜。”
“嗯。”
......
在这三年岁月的炼神之中,陈长生时不时也会退出炼神的状态。
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他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就要‘醒’过来了。
这是他从前从未察觉到的。
在那林间的田野之中,忽有砂砾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砂砾聚集堆叠,化作了人形。
然而在那眨眼之间,砂砾竟似化出了皮肤,继而出现了一身素衣长衫。
陈长生睁开了双眸,入目,便是满眼的稻田。
他顿了一下,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稻田。
“似乎,比起之前醒的早了一些。”
陈长生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修行真的能解除诅咒!!
他的目光朝着远处望去,霎时间神念覆盖而出,感知到了秋月坊的方向。
陈长生愣了一下,连忙收回了神念。
他嘴唇微张,说不出的惊讶。
“神识?”
陈长生惊了一下,他再次尝试了一下。
三年炼神,他如今竟能将神识覆盖到周围二十余里的范围。
“除了神识肯定还有别的用处。”
陈长生看向了远处的那棵树,忽的有了想法。
他心念一动,集中精力到了那棵树上。
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通过神念撼动这棵树。
然而下一刻。
一股巨力撞击在了树上。
“咔嚓。”
那颗树猛烈的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应声而倒,轰隆一声,断作两半。
“这......”
陈长生收回神念,目光瞪大。
他只是想轻轻撞一下啊......
居然直接就断了!?
陈长生咽喉滚动,口中呢喃道:“所以,我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他看着那棵断树,不禁咽了咽口水。
“有些恐怖啊。”
......
一辆马车停在了酒肆前。
很快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长衫的老者,这人小六认识,是隔壁坊云府的荣管家,时常到他这里来买秋月酿。
云府管家走进门来,身后跟着两三个伙子,说道:“小掌柜,我家老爷后天过寿,来十五坛秋月酿。”
小六迎了上来,顿了一下道:“十五坛啊,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多。”
云府管家顿了一下道:“没有了?”
小六解释道:“这两年秋月酿卖的极好,你也是知道的,我还请了伙计来帮忙,每年翻倍的酿,结果都还不够卖的。”
“无碍,有多少便装多少吧,不行我再装几坛别的酒。”
“好嘞。”
小六点头道:“跟我下窖里来搬吧。”
数了一下,酒窖里也只剩下了十二坛秋月酿。
云府管家也没在意,命几个伙计开始搬酒。
小六这个时候说道:“荣管家,这十二坛,您得给我留一坛。”
“嗯?”荣管家顿了一下,问道:“为何?”
小六说道:“并非故意不卖您,自早些年起,酒肆里最后的一坛秋月酿都得留着,这是老掌柜定下的规矩。”
“荣管家见谅。”
荣管家见小六态度陈恳,于是也没有为难他,说道:“我也不为难你,只不过你得拿出几坛好酒来,要不然我回去也没办法交差是不是。”
小六松了口气,说道:“放心,定是不差!”
与此同时。
一双皂靴踏入了酒肆之中。
陈长生见酒肆里无人,嘀咕道:“没人在吗?”
他见那后院里有几个伙计正匆忙的搬酒,一直搬到门外的马车上。
那想来是有人,估计是掌柜在忙。
陈长生也没喊,只是坐下等候了起来。
片刻之后,小六跟荣管家从后院里回到了酒肆。
小六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陈长生。
他微微一顿,唤道:“先生!”
“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喊我,先生在这干坐着,这不是怠慢了先生吗。”
陈长生笑了一下,摆手道:“什么怠慢不怠慢的,我也才坐下而已,再者说,你不是正忙着的吗,对了,张老头呢?没在酒肆吗?“
小六心中一喜,甚至于忘掉了身旁的荣管家。
“掌柜他这会估计是去听戏去了,”
荣管家看向了这位先生,这一看,他不禁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这位先生应当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了。
出尘!!
没错,衣着不染半点尘渍,眉目之中也有着一股儒雅之气,定是不凡!
“想不到他如今还挺悠闲的。”
陈长生将葫芦放在了桌上,说道:“不管他了,上一壶秋月酿,葫芦打满。”
“好嘞,先生稍等上片刻,小子这就去打来。”
小六拿起葫芦就要去酒窖里打酒。
荣管家却是拦住了小六,问道:“等会!”
“我说小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留一坛不卖吗?”
小六怔了一下,拿着葫芦忽然有些无措。
“你得给我给解释。”荣管家皱眉道。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