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清和严凌枫的武侠仙侠小说《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夏清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是作者“夏清和”的倾心著作,夏清和严凌枫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夏清和做了十几年的公主,却突然成了敌国的细作。从此,她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和战神遗孤,成了人人可以责打的过街鼠。在庵堂里做活谋生,任人欺凌。未婚夫为她立下军令状,戍边三年,杀敌无数,为的就是迎她回京。可三年里,他与情人夜夜缠绵,甚至带到了她的眼前。她不哭不闹,拿起长枪奔赴沙场——不可一世的帝王,大惊失色:“是朕错了,不该那般对你母亲,你原谅朕可好?战功赫赫的少将军满身鲜血,悲怆而绝望:“清和,别离开......
《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夏清和双手攥紧,内心很是不安。
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绮丽幻想,何况是严凌枫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出身世家,自身又是竣工在身,备受燕帝器重,未来不可限量。
一旦和她离开……
夏清和都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了,心里发虚。
不想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里的兴奋是遮掩不住的。
“你原谅我了?清和,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只是……”
他突然顿了一下,眼神之中闪过无可奈何:“我需要时间,你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一走了之。”
她没有时间了。
衣兜里的小瓷瓶坠着她的心,严凌枫的回答却让她心头稍松。
只要告诉他明天她会假死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就会顺利成型。
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一个小太监匆匆赶了过来。
“少将军,您怎么还在这里?您的护卫青砚,在外面都快急疯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知道了。”
他示意小太监离开之后,对夏清和说道:“我得马上出宫了。庄家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现在你就回永和宫,什么都不要管了。”
说着他又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我很快就能带你走。”
夏清和看着他急色匆匆的模样,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只能点头应允。
至于眼前的御书房……
“夏姑娘。”
庄嫔身边的大宫女白露看到她面色一喜:“还好赶得及!娘娘醒了,她说您不能去见陛下!”
夏清和眉梢挑起,眼神里充斥询问。
白露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娘娘醒来听说您要见陛下,就让奴婢快来追您。还好赶上了!您快和奴婢回去吧,娘娘还等着呢。”
回到永和宫。
庄嫔面容带着忧色,却不见慌乱。
她看着夏清和进来,更是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宫女们都出去。
“之前萧公公提点过我,这几天会有事发生。不过庄家只是引子,不会出事的。”
萧瑾?
夏清和的眉头皱起:“娘娘对他,是不是过于信任了?”
她相信萧瑾,因为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实在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庄嫔就不一样了,身后的庄家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你离宫三年,不了解萧瑾。前朝后宫骂他的人不少,可他的话,却没人不信。并且……”
她看了眼夏清和,才缓缓开口:“我看得出,他对你是不错的。想来,也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
不错吗?
确实挺好的。
起码自她回宫,几次受人责难,都是他出面帮忙解围。
此外,他还教她化解困局。
他口中的故人真的存在吗?
又会是谁呢?
……
一上午,夏清和过得恍恍惚惚。
午时在床上躺了一会,也完全睡不到心上,就想着出宫,找到严凌枫说明天的事情。
不想她刚刚起身,门口就传来莺歌的声音。
“小姐,萧公公派人传话,说该待您去看戏了。”
夏清和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萧瑾的声音。
明日,我去接你看戏。
只要到时候,你还愿意嫁他,你就一定能嫁他。
她心头陡然漫上丝丝缕缕的恐慌,是昨日听到这句话时,都不曾有的情绪。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简单收拾了一下,夏清和跟着传话的小太监走向宫门口,远远地就看到穿着标志性红色锦袍的萧瑾。
他面容俊秀,神色阴柔,与红色很是相配。
偏偏身为太监的他,并不给人女气的感情,反而透着儒雅,让人觉得他出身并不简单。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看着她那好似平静,却早已乱了心绪的眼眸,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弧。
“说笑了,既然是公公相约,民女自然会来。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看戏?”
她应对得宜,他眸光却沉了沉,再开口的声音里掺杂了几分冷意。
“你还真的是有事萧瑾,无事萧公公。”
“……”
夏清和狐疑,称呼不对吗?
之前定了和他的关系,所以喊他的名字。
现在情况变化,称呼也变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向门口的马车走去。
一路上,马车里都很安静。
她想开口打破沉默,偏偏他闭着眼睛,像极了高岭之花,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督公,刚刚过去了。”
外面突然响起十九的声音,随之萧瑾睁开眼,淡淡地应了声。
“掀开帘子看看。”
看什么?
夏清和心下奇怪,却还是一眼掀开帘子。
虽说是冬日,却是晴好的天气,很清楚地看到前方有人纵马狂奔。
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严凌枫!
事情果然和她有关。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蜷了蜷,脸上的神色习惯性地保持淡然。
“公……”
说了一个字,她又咽了回去,还不忘轻咳一声:“这是要看什么?”
“这巷子,听说你之前常常来。”
萧瑾的声音不紧不慢,语调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可细看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绵延的讽刺。
夏清和无暇思考他的情绪。
因为刚刚探头时,不仅看到了严凌枫,也认出了这是梧桐巷。
幼时,她听闻了这巷子名字,闹着要过来,就是严凌枫陪她来的。
巷子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新意,她却就是喜欢,还说要在这里买个小院,安家落户。
严凌枫更是一口应允,说是要在这里建造属于他们的家。
等他们渐渐长大,大人还会打趣。
直到夏雨绵出现,所有的一切才如落花一般雨打风吹去。
“想起来了?”
萧瑾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三年前,少将军就在这里买了院子。昨日他突然让人收拾打扫,你说,这院子这是有人要搬进去了吗?”
她放下帘子,也垂眸遮掩住眼神里闪动的情绪:“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马儿长嘶,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我说还叫看戏吗?你还是自己看吧。”
好听的声音却像是编织着陷进,带着层层蛊惑。
夏清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手抖了几次,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
她看到马还没有完全停住,严凌枫就跳了下去,可见他到底多急切。
当然她也看到,他向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冲了过去。
严凌枫扯过衣衫单薄矗立在寒风中的苏纤柔,英俊的脸上染着愠怒。
“你做什么?身体还没有好,就跑出来吹风,连大衣都不穿!”
声音抬高,就是夏清和想假装听不到都很难。
苏纤柔被拽着,不停挣扎:“放开我,你别管我!”
尖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站了显然有一会儿了,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带上青色,唇上更是泛起一层白。
就连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少将军!严凌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严家财大气粗,梧桐巷从东到西这么长,你为什么非要她住进这座院子?”
春花本就害怕,现在身体更是哆嗦得话都说不出,一张脸也因为恐惧变得扭曲。
眼看有太监上前要拉走她,被萧瑾上前一步,拦下了。
“萧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桂嬷嬷是太后的陪嫁婢女,在宫中与太后风风雨雨几十年,感情可见一斑。
因此她的地位,也是旁人无法比的。
即使是燕帝见到她,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她着实没有想到,刚才的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萧瑾竟然还敢阻拦她!
瞬间,她脸上的神色透出了几分阴沉。
“贱婢冲撞了太后,自然是要罚的。”
萧瑾语调阴柔,面上含笑,言辞却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这件事涉及清和,本督总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否则对不起太后娘娘的恩赏,也辜负了陛下特许本督去查,嬷嬷觉得呢?”
“人还是留在本督这,也好查清楚她背后的人。”
“单纯打死一个贱婢,哪里够警示某些暗中想做小动作的人?”
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怎么听不出他这是用燕帝压人?
更明白,怕是永和宫西殿的火,已经怀疑到慈宁宫身上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要彻查,已经很清楚了。
盯着他看了半晌,她冷声说道:“那公公准备怎么查?”
“嬷嬷放心,东厂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地方,定然能查清楚她背后指使之人,回去告诉太后,等着就好。定然不会让她老人家,受此污蔑。”
他抬手动了动手指,跟着他的小太监立即会意,拖着春花离开了。
桂嬷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怒反笑:“公公在东厂多年,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晚上不会睡不踏实吗?”
“本督的事情,嬷嬷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这么急着处理春花,该不是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你……”
这边争端刚刚有了那么一点苗头,方才拖着春花离开的小太监,又迅速折返回来。
“萧公公!”
“说!”
“春花招了!”
“哦?”萧瑾扯了扯唇,盯着面容发僵的桂嬷嬷。
“她说是桂嬷嬷暗指使的!因为桂嬷嬷当年被夏姑娘责罚过,所以桂嬷嬷一直怀恨在心,就想着昨夜趁夏姑娘酒醉,放火杀人。”
“是吗?看样子,不仅春花本督得带走,桂嬷嬷也得跟着走一趟。”
东厂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多少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去,都哭得涕泗横流,桂嬷嬷当下就慌了神。
但是她在太后身边毕竟几十年,也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何况几秒钟的时间,哪里就招了?
是诈她才是真的。
“萧瑾!一个贱婢的话,也能信?何况老身是太后身边的人,就算做了什么,也得有太后的懿旨,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
“锦衣卫办事,只听陛下口谕!”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含笑的面色陡然变冷,速度之快,让人心头发寒。
而身侧的小太监也没有给桂嬷嬷继续开口的机会,扯过旁边宫女手中的帕子,塞住她的嘴,就将人拖走了。
萧瑾做完之后,转身对着庄嫔微微颔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娘娘就不要担心了。”
“公公慢走。”
事情几度变换,让她有些回不了神,言语也有些僵硬。
等他们离开之后,她立即进屋,不过没有让宫人进去。
“清和,外面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夏清和身上软筋散的药效已经消散,身体已经能正常行走。
她起身扶住身体微微发颤的庄嫔,轻声说:“娘娘,陛下和太后不和已久,昨夜大火是个契机。看萧瑾的意思,陛下是要好好敲打敲打太后。”
太后对前朝的事情,一直很是关心,并且时不时会对燕帝掣肘。
他们二人的争斗,前朝和后宫都看在眼里。
可谁都没有想到,争端会从一场意图烧死夏清和的大火开始。
更没有想到,萧瑾会直接带走桂嬷嬷,太后真的能善罢甘休?
……
不过一个时辰,桂嬷嬷招认意图害死夏清和的消息,就传遍了紫禁城。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也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已经成了双方势力的角逐。
真相,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存在。
太后知道桂嬷嬷回不来之后,传召夏清和过去。
“我陪你过去。”
“娘娘。”
夏清和轻轻摇头:“得罪了太后,您在后宫哪里还有容身之处?而我,总不会一辈子留在宫中。”
她看着庄嫔担心的神色,斟酌着说了一句:“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回来,您就去找萧瑾。”
“他?”庄嫔眉头紧皱,“你和凌枫和好,他还会帮你吗?”
“我和他,本就不可能真的成婚。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帮了我,这次应该也不会拒绝。”
“好,那你万事小心。”
点点头之后,夏清和独身一人去了慈宁宫。
太后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身侧的几个宫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可见太后的心情着实很差。
“见过太后,愿太后……”
“别愿了。自从你回来,哀家这烦心事就没有断过。你心里,也期盼着哀家早点死呢吧?”
冷冰冰的言语,半点情面不留。
可见太后对她,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
夏清和跪在冰冷的地上,压了压心里的悲凉,轻声说:“民女不敢,民女希望太后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是吗?”
“是。”
“那你就该知道,哀家要的是雨绵嫁到严家,嫁给严凌枫。而你,和严凌枫牵扯不断,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太后半点没有掩饰目的,盯着夏清和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在她身上射出两个透明窟窿。
“民女和少将军……”
“青梅竹马是吧?”
太后冷声打断她的话,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神里,透着阴沉的气息。
“哀家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你要是一意孤行,那么庄嫔不仅是连嫔位都保不住,娘家也要没有了。”
“你说到时候,她还活得下去吗?”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夏清和一夜睡得很是安稳,几乎没有做梦。
仅仅是半夜醒来,喝了点水,翻身就再度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觉得周围好像堆满了炭火盆,热得大汗淋漓。
她想喊人熄了炭火盆,干哑的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
……
永和宫西殿,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将明未明的天色,整座紫禁城都被这一场大火惊动。
庄嫔吓得面色发白,被宫女死死抓住,才没有往火场里面冲。
“娘娘,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
尖厉的声音打断宫女的话,庄嫔满眼火光,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了这么大的火,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匆匆赶来的萧瑾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戾色,语调却极其沉稳地安排人组织救火,还让人去拿棉被,用冷水浸透。
“娘娘,外面天冷,您还是回屋里等候吧。”
“萧瑾!”
庄嫔看到他,眼神瞬间亮了:“清和、清和还在里面,你快想办法救她!”
“现在火势太猛了,没有人能进去救人。等情况稍好一点……”
话还没有说完,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萧瑾眼角掠过一道黑影,直接冲入了火场。
他猛地回头看过去,也只看到一道消失在火场的身影。
是……
“九千岁,是少将军。”
严凌枫?!
萧瑾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这场火明显是人为造成,火势又快又猛。
等发现,就无法进去救人了。
早就该离宫的严凌枫,怎么会这么早进宫,又怎么会正好在这个时间出现?
神色微沉,萧瑾的冷声开口:“对准严凌枫刚刚进去的口子,不断地冲水。”
“是,九千岁。那这棉被……”
“不用了。”
萧瑾的眼睛眯了眯,眼神里透出某种莫名的情绪。
有他坐镇,没有人敢偷懒。
一车车的水被运了过来,太监们拎着水桶灭火,宫女们也用脸盆减小火势。
可火并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一阵风吹过,窜得更高,屋顶都被烧着了。
严凌枫冲入西殿之前,浑身浇透了水,还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饶是如此,滚滚黑烟掠过,呛得他不停咳嗽。
他依照记忆中的方位,进入西殿摸到夏清和所在房间,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女子。
严凌枫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去:“清和!”
她双目紧闭,脸上充斥着不适,但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他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轻拍她的脸颊:“清和?”
连续叫了几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却极其涣散,神志并不清醒。
而周围火势愈发迅猛,有火焰已经燎到床幔,很快床上的丝织品就被点燃。
严凌枫不敢再耽搁,背起夏清和就往外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屋顶都已经被烧透了,房梁‘咯吱’一声断裂,擦着他们的手臂落下。
剧痛连带着前几日的伤势,使得严凌枫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凌枫……救我……”
低低的好似呓语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似炸雷一般,让严凌枫身体一震。
他偏头看不到身后人的脸,却还是压制着心头的狂喜,轻声说道:“我在,清和。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话声刚落,又是一道横梁落下,砸在他们面前。
火势越来越大,木制的房屋显然扛不住这般猛烈的火势。
再耽搁下去,他们就彻底走不出去了。
严凌枫咬牙站了起来,还不忘安抚身后不确定是否清醒的人。
“只是几根横梁,主梁没事,不用担心。”
爬在他背上的夏清和,大脑昏昏沉沉,人并不算清醒,六感却一点点恢复。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不断地有各种声音传入她耳中,搅得她心烦意乱。
尤其是男人的低语,和周围噼啪作响的火声,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
随着呛人的烟雾进入体内,本能的咳嗽使得她剧烈挣扎,人也从虚无中挣脱出来。
目之所及是漫天火光,严凌枫一步步往外走,还在不断地安慰她。
“清和,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丢下你。”
“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在火场里。”
最后的尾音里,夹杂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似乎那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糟糕的结果,反而是美好的向往。
她心下一动,艰难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凌枫……”
严凌枫身形一震,终于确定,是她在唤他的名字。
“我在,清和。”
他偏头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暖:“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话声刚落,右侧的花架突然向他们砸过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严凌枫,担心夏清和受伤,以快得令人诧异的速度,将背上的夏清和搂入怀中,以身体护住她。
她眼睛猛地睁大,抬眼看向那张在火光的映照下,都渐渐生出苍白感的脸色,眼泪不自觉落下。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他的声音嘶哑,唇角却勾起了笑弧。
细看,眼睛里似乎还有着盈盈的泪光。
“清和,这是你回来之后,第一次问我有没有受伤。”
他紧紧地搂住她,好似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再多的痛,有你的担心,就都不疼了。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好不好?”
“凌枫。”
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想伸手摸摸他的后背,可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了一半,连动动手指都难,更别说抬起手臂。
身体不对!
被下药了吗?
夏清和的神识算不得清晰,却也明白,应该是被人暗算了。
只怕这场火,也不是意外。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几乎不需要思考。
她觉得好累,甚至不想去抗争,就这么死在这场大火里,对谁都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拖累严凌枫。
咬了咬唇,夏清和借着疼痛恢复了几分神志。
“我现在身体不能动,完全是个累赘。放下我,你快出去吧。”
夏清和握着缰绳的手蓦地收紧,他竟然还想娶她?
红唇抿紧,一字字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提醒自己。
“少将军自重,你的未婚妻是当今清和公主。”
“并且严家为大燕守国门数十年,是不会允许奸细跨进严家大门的。”
这个梦,早在三年前就该被戳破了。
严凌枫轻笑一声:“我的妻子只会是你,如果不能……”
顿了一下,他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清和愿意为妾吗?当然,我也不会有妻。”
她狠狠地咬住唇瓣,才能不让声音泄露出她的心绪。
这样的人,真的会背叛她吗?
……
朱红色的宫门和围墙,是夏清和幼年时最多的记忆,却在三年前粉碎成片片锥心之刺。
这早已不是她的家。
“穿得这么寒酸,怎么,是要告诉所有人,父皇苛待你了?”
七公主燕婷高坐在肩舆之上,明黄色的盖顶象征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
尤其是她头顶的那枚东珠,更说明了燕帝对她的宠爱。
之前夏清和在宫中,所有的好东西都源源不断送到她宫中,让正牌公主受了不少委屈,也让燕婷对她很是不喜。
现在想来,她离开真的对谁都好。
“夏清和,你这是什么态度?”
燕婷看她不说话,面上神色更加不满。
她扶着嬷嬷走下肩舆,一步步走到夏清和面前。
“像你这种贱人,就该死在外面!”
“现在回来想做什么?是想重新夺走父皇的宠爱?”
“别做梦了,夏清和,你是父皇的耻辱。”
“想回来,就夹起尾巴做人!”
夏清和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语调也很是平静。
“多谢公主赐教。”
“……”
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燕婷极为不爽。
她盯着夏清和身上补丁摞补丁的僧衣,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将她身上脏兮兮的袍子扒了,这种东西怎么能进宫?”
嬷嬷在燕婷身边多年,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思,当即上前粗暴地拉扯夏清和。
她躲闪不及,衣袖被扯起。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显露出来,惊得燕婷倒退一步,也让快步过来的严凌枫目眦欲裂。
“你们要做什么?”
他一个飞踹将嬷嬷踹飞,又轻轻地捧起她的手臂,似乎是担心弄碎一般,手都在轻轻颤抖。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你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
夏清和看着他微微抽动的嘴角,心里又是一痛。
既然背弃了她,现在何必假装关心她?
“自然是有人指使。欺负我的人,有封赏。欺负得越狠,赏钱越多。谁让我,是潜入大燕的细作呢?”
燕婷看了眼严凌枫,骄纵的脸上满是不安。
就好像当年布防图从夏清和的房间里搜出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这么明显的破绽,英明神武的少将军,竟然是半点看不出,真的不可笑吗?
或许真正可笑的,是她当年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夏清和的眸底闪过一抹自嘲。
眼看严凌枫的关心,被她不阴不阳的调子堵了回来。
燕婷的不安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的嚣张跋扈。
“你自己做了丑事,自然是大燕子民人人唾弃。现在回来了,受了伤就请太医,委屈个什么劲?”
“没有委屈,回答少将军的问题而已。”
夏清和的声音和面色一般平静,她抽回被严凌枫握住的手。
燕婷看不惯她给严凌枫摆脸色,冷哼一声。
“是吗?你自小追着枫哥哥不放,武功底子可不弱。几个姑子,能伤了你?”
“确实不能。”
夏清和抿了抿唇,拉好自己的衣袖,掩饰其中的伤痕。
“可她们对付不了我,就对着我身边的人下手。”
“山上苦寒,又缺医少药,小小的风寒就可能要了人的命。”
“向庵主求助,得来的只是鞭笞和关小黑屋。”
“三天无食无水,出来我也就老实了。”
“她们不愿倒夜壶,不愿去冰河洗衣衫,我做就好了,这样就能有一天三顿馊水饭。”
她的声音很平静,严凌枫和燕婷却都呆住了。
“公主放心,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少将军怜惜。”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平静的声音像是落在水中的石子,在严凌枫的眼中激起万千激浪。
他想伸手摸摸夏清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僵在半空,没有向前。
至于他的声音,更是喑哑到了极点。
“清和,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竟然不知道……她们敢这般对你。你放心,这三年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三年战场拼杀,让他从内到外都透着肃杀之气。
现在情绪翻涌,周身都散出冷意。
燕婷被吓了一跳,将怨气都撒在夏清和身上。
“你刚回来,就想耍心机?”
“之前借着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份,博得皇祖母和父皇的喜欢。”
“现在又想惹枫哥哥心疼,为的是破坏他和雨绵的婚事,对不对?”
说到最后,她底气都足了几分,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夏清和的眼眸却闪过一抹神色。
三年前,随着夏雨绵出现,她被扣上敌国暗桩的帽子,满身骂名。
太后顺势提出解除她和严凌枫的婚约,她却舍不得。
现在……
她只想等时间到了,彻底离开这个牢笼。
“和少将军的婚约,本来就是基于公主的身份。现在的我,是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燕婷一脸错愕,声音里的惊讶半点掩藏不住,还隐隐透着几分惊喜。
“你同意取消婚约?”
要知道三年前,夏清和之所以一定要被重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不肯放弃和严凌枫的婚约。
现在,竟然成了一句轻飘飘的‘不敢高攀’?
夏清和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严凌枫落在她头顶的视线。
有惊讶,有愕然,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愤怒。
随着他情绪的变化,空气都在瞬间变得寒凉,好似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被风沙摩擦过的冷意。
“少将军的身份,哪里是能民女配得上的?婚约本来就不存在,哪里有取消一说?”
她清冷的声音,字字清晰。
严凌枫身型一震,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下一秒一口血吐了出来。
燕临风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充满兴味:“看样子,你们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不仅有抢婚,还有别的热闹,我算是错过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桌边,伸手想去拿夏清和手里的元帕。
被吓了一跳的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给外人看?
不过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燕临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萧瑾眼睛一眯,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打在燕临风手上,筷子瞬间折断,燕临风的手上也出现了血痕。
夏清和将元帕收起的同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
对燕临风,她多少有几分惧意。
不为其他,但凡燕临风身上有点小伤口,当晚宁王府都是灯火通明,紧接着十天半个月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宁王府这颗独苗没了。
现在……
“啧,萧公公人家大喜,出手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他没事人一样地瞥了眼伤口,还舔走了手背上的血痕:“我这血精贵着呢,可不能浪费了。”
夏清和:“……”
“谁让你进来的?”萧瑾冰冷的面容,和燕临风脸上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年头一天,我来给萧公公拜年,顺便贺喜。但是……”
顿了一下,他看向夏清和,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萧夫人,之前我来这里可不是这样的待遇。难不成,是你不欢迎我?”
玩世不恭的语调,配上他唇瓣的一抹猩红,给人一种莫名的暧昧感。
想到之前清晨,看到燕临风从萧瑾屋子里走出,她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燕临风。”
三个字好像是萧瑾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恨不得将他生嚼了一般。
他耸耸肩,完全没有打扰别人的字句,反而坐到了桌边。
“你新婚大喜,我总得过来看看。倒是没有想到,遇上了这般奇迹的事情。萧公公成婚之后,身体又恢复了?你们能做真夫妻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要震动朝野吧?”
明明他整个人透出放荡不羁的感觉,语调也是满满的调笑意味,却就是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尤其是他看向萧瑾的眼神,更像是一种威胁。
夏清和不懂男女之事,却也明白太监和普通男人不一样,否则后宫不会有那么太监服侍。
是……太监不可能让妻子落红?!
弄巧成拙了!
夏清和红唇微抿,在萧瑾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举起左手。
“世子谬怪了,是我不懂事,刺破了手指。”
“哦。”燕临风的语调拉得很长,看着萧瑾那张几乎黑了的脸,心情似乎格外好,“看样子,萧公公果然是萧公公啊。”
‘公公’二字,他咬字极重。
纵然夏清和不解其意,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怀好意’。
“世子若不是真心来贺喜,就请离开吧。”
她面色微沉,语调冰冷:“我也不想在大年初一,就在自己家中,看到讨厌的人。”
因为严凌枫,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一般,也算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起,就摆明是不想让萧瑾为难。
燕临风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能不能做真夫妻,不清楚。但是娶这么个妻子,你还真的是不亏。”
他的视线落在萧瑾面上:“就是不知道,你对付严家时,她是否还会站在你这边?”
夏清和听得出,这话本质上问得是她。
并且燕临风看起来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可眉眼间多了几分郑重。
她没有说话,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萧瑾。
他的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凤眸之中却满是冷意:“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还是你也不确定,她到底会站在谁一边?”
燕临风抬眼看向夏清和:“不如今日就由我做这个坏人,问个清楚。”
“滚出去。”
“啧,你害怕答案不是你?”
面对萧瑾好似挫骨钢刀一般的眼神,燕临风面上半点没有惧色。
“世子刚刚称呼我什么?”
夏清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剑拔弩张,燕临风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了过去。
她神色淡然,对上他的眼神徐徐开口:“夫唱妇随,作为萧瑾的夫人,我自然是要站在他这边。”
“纵然严家面临满门抄斩?”
他丝毫不让,步步紧逼。
静默了几秒,她才给出回答。
“若是严家自作孽,也怪不了旁人。”
“是吗?”燕临风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紧追不放,“那要是单纯严家挡了萧公公的路呢?严家看不上他,你不会看不出吧?他们之间,怕是不能善了。”
“够了。”
萧瑾制止了燕临风的追问,寒眸清扫:“你今天过来,就是找茬的?”
“哦,那倒不是。就是昨天严凌枫那么折腾,就是个禁足,我总觉得不太爽。就想着,苏纤柔在东厂,借我玩几天呗。”
说到最后,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夸张的笑容。
夏清和可不认为燕临风会看上苏纤柔,更像是要报复严凌枫。
“人不能死了。”
“我办事,你放心。”
眼看目的达成,燕临风晃晃悠悠站起身。
只是走出去几步,他又回头看向夏清和,笑得妖媚又蛊惑:“我要是你,可不管是非黑白,一定紧紧抱住萧公公的大腿。毕竟有他在,可不用过什么苦日子。”
说完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转身施施然离开。
等门被关上,确定外面没有人,她才试探性出声:“你们……很熟吗?”
“之前你不是还觉得我被他包养了?”
“……”
记性真好。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看了眼断开的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元帕……我们……是……”
“太监不能人道,更不能生儿育女。你若是落了红,必然不是我做的。”
‘轰’一下,夏清和的脸瞬间红了。
她不是很明白‘做’的意思,但隐隐也知道那么一点。
关键是,她刚刚拿着元帕显摆,说是不让他被人笑话,还被燕临风看到了。
结果……
所有的事情连续起来,好似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旋转,她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尴尬又羞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角的余光还瞥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不舒服了。
夏清和抬脚要走,却被他扣住手腕,力道略微加大,就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腿上。
“生气了?”
低低地缠绕着笑意的嗓音很是好听,落在她耳中,就是有种能被嘲笑的感觉。
“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你是我娘子,我怎么会看你笑话?”
“那那……”
那了半天,她突然说道:“你答应帮我要回玉佩,结果呢?你和他一样,都在骗我!”
即使没有指名道姓,萧瑾也听得出,她说的是严凌枫。
眼睛眯起,他面上笑容不变,眼神里的寒芒却瞬间乍现。
“你拿我,和他那种人比较?”
燕临风推门进入房间,迎面就看到萧瑾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桌边喝着闷酒。
他轻啧一声,笑嘻嘻地坐到桌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闻了闻,就放下了。
“这么烈的酒?不像你的性格啊,不担心喝酒误事?还是说……你借酒消愁?”
烛火的照耀下,他的桃花眼格外闪亮,盯着萧瑾的眼神,更像是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萧瑾看都没有看他,依然自顾自地喝着酒,好像对面压根没有人一般。
燕临风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别说夏清和被你吓到了,我也吓够呛。你竟然会强吻一个人,啧啧,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不想死,就少说话。”
萧瑾的语调冷冰冰的,和他一贯阴柔示人的模样,很是不同。
可惜燕临风根本不怕,反而还往他身边凑了凑。
“是夏清和天赋异禀,吸引了你。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瑾出手快如闪电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周身散发出的森冷寒意,几乎能将人全身血液冻结。
尤其是他那双好似布满冰碴的眼睛,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头冷到脚。
饶是燕临风胆大,都有点胆寒。
不过他毕竟是宁王世子,就那么和萧瑾对视,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其他的不说,今天最大的好处,是你以后不需要再搭理那个红缨了吧?”
“她是你让人带过来的?”萧瑾不答反问。
“是啊。”
燕临风轻笑一声:“攀龙附凤很正常,但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是蠢了。”
刚刚他们在外面的对话,算不上清楚,萧瑾也听到几句。
自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燕临风对红缨就很是刻薄。
萧瑾松开手,睨了他一眼:“送她回去,你没乱说话吧?”
“给她看了严凌枫的奏折算吗?”
燕临风看到他神色的变化,继续说了下去:“她不是之前那个娇弱的小公主了,看清真相,比瞒着她对她更有好处。”
“是吗?”
他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低头看着手里的酒。
倒影里有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眸。
……
第十天。
夏清和穿上前几日庄嫔就给她做好的新衣,是天蓝色的锦缎。
算不得华贵,也不显寒酸。
发髻只是简单梳了个高髻,而不是人人追捧的挑心髻。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素雅,放在人堆里,并没有那么显眼。
“你这打扮得也太素了。”庄嫔看着她只插了簪花,眉头拧起,“我送你的那套孔雀翎的头面,不喜欢吗?”
“娘娘,大家想看的是我的落魄,不是神采奕奕。”
眼看她还想说什么,夏清和笑了笑:“我不在乎,过了几天,一切都结束了。”
她对着庄嫔跪下,拒绝了被搀扶:“娘娘,谢谢您一直护着我。除夕夜恰好是陛下诞辰,晚上怕是没有时间给您贺新年,就让我现在拜贺您,年年芙蓉面,岁岁常安泰。”
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庄嫔明白她的计划,眼睛里噙着泪,却没有再拒绝,点着头好说:“好好好,都好好的。”
……
泰安殿。
庄嫔与夏清和出现时,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却只有零星几个人和她们打招呼。
这几年,因为夏清和的事情,燕帝对庄嫔很是冷淡。
紧挨着年根,庄家又爆出那么大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和她攀关系。
她也不在意,拉着夏清和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娘娘,夏姑娘。”
常年跟着萧瑾的小云子走了过来:“陛下召见夏姑娘去御书房。”
夏清和归来第一日,就去觐见燕帝,被拒绝了。
之后也只在慈宁宫匆匆见过一面。
现在突然被召见,她心下不安,但也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站起身:“娘娘,我去向陛下贺寿。”
庄嫔捏了捏她的手,只说了句‘去吧’。
但是那双眼睛里有着万千不舍,夏清和读得懂。
她这次去,未必能彻底离开,可定然要护着庄家上下周全。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刚转身,燕婷就走了过来。
她一身大红色的云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样,再加上金线点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更别说她头上的凤翎花簪,更是透着通身贵气,满满公主派头。
“夏清和,你穿成这样,到底是去给父皇拜寿,还是给父皇添堵?”
她将夏清和从头打量到脚,眼神里的不屑藏不住半点。
“公主说笑了,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能吃饱穿暖,就是天恩浩荡。若是穿得如公主一般夺目,就是僭越了。”
燕婷对这样的说辞很是受用。
之前燕帝偏爱夏清和,各地的贡品都是先赏给夏清和,才轮得到她这真正的公主。
现在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僭越’二字,燕婷的神色有了些许缓和。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穿得也太素了。这样吧,我还准备了一身浅粉色的裙衫,就赏给你了。”
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掩不住她眸底闪动的得意。
有诈。
夏清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静默几秒,她俯身行礼:“多谢公主,只是陛下传召,不敢耽误时间。等恭贺陛下大寿之后,再换不迟。”
“我是见你衣衫寒酸,怕污了父皇的眼,才赏给你。再说,有你推脱的时间,衣服都换好了。还是说……”
燕婷冷顿了一下,脸上透出不满:“你看不上我的衣服?”
“公主,”小云子突然上前,“谁不知道陛下对您的赏赐,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夏姑娘是担心衬不出您的贵气,浪费了好东西。不过奴才看,是夏姑娘多虑了。这普天之下,谁能比得上您?”
“是吗?”
对上燕婷随时准备发难的眼神,夏清和明白,不能推脱,也无法拒绝。
她顺着小云子的话说了下去:“是,公主贵气天成,与衣衫无关。是民女想多了,多谢公主赏赐。”
“好。衣服在旁边的暖阁,你进去换上吧。”
“是。”
夏清和颔首之后,微微后退才走过燕婷身侧,小云子也想跟上去,却被燕婷拦下了。
“里面我安排了人伺候,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随着距离拉远,夏清和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却知道暖阁里定然不简单。
站在暖阁紧闭的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推开门。
暖阁里暗香盈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夏清和心下不安,但是感受到背后若有似无的视线,也明白她没有退路。
咬了咬牙,她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等身后的门被闭合,就听到里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掀开半掩着的帘子,竟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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