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世青昭蒋行朝的其他类型小说《甜缠弃妃:娇娇,换我来爱你后续》,由网络作家“不冻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丑时已至,夜更静了,微风裹着露气斜吹进窗内。这样的风,最容易吹坏身子。世青昭急忙去关了窗,在坐在榻上。他抚摸着赤色香囊上紧密的图案,勾唇笑着,呢喃道:“在你眼里,我还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宝珠的话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但他心里很清楚,蒋行朝心里没有他。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去对付蒋更原。不过,宝珠所言也不全是假的。当年,他认出了蒋行朝,便跑去献殷勤;得知她收了发钗,鲁莽着去下聘;提亲之日,也确实做了有伤大雅之事。正如宝珠所言,当日,他坐了盏茶功夫就浑身燥热难耐,面部潮红,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珠。那年的他刚及弱冠之年,以为是自己过度紧张了,又猛灌了好几杯茶水。直到他见蒋行朝红裙轻摆,步态轻盈踏进正堂内,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意识到...
《甜缠弃妃:娇娇,换我来爱你后续》精彩片段
丑时已至,夜更静了,微风裹着露气斜吹进窗内。
这样的风,最容易吹坏身子。
世青昭急忙去关了窗,在坐在榻上。
他抚摸着赤色香囊上紧密的图案,勾唇笑着,呢喃道:“在你眼里,我还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宝珠的话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但他心里很清楚,蒋行朝心里没有他。
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去对付蒋更原。
不过,宝珠所言也不全是假的。
当年,他认出了蒋行朝,便跑去献殷勤;得知她收了发钗,鲁莽着去下聘;提亲之日,也确实做了有伤大雅之事。
正如宝珠所言,当日,他坐了盏茶功夫就浑身燥热难耐,面部潮红,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珠。
那年的他刚及弱冠之年,以为是自己过度紧张了,又猛灌了好几杯茶水。
直到他见蒋行朝红裙轻摆,步态轻盈踏进正堂内,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媚药。
再后来,他意识模糊,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了衣带。
幸亏一群仆人冲他围了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最后的记忆便是蒋行朝那一张嫌弃厌恶的脸,眉眼间冷峻无比。
此事一出,都城传的沸沸扬扬,原来成天泡在酒坛子里的殷王爷竟然是个登徒浪子,平日秦楼楚馆也就罢了,居然敢去太傅府撒野。
提亲当日,他进宫呈报皇上后,也只在寿安公主处待了会儿。
前后不过一刻钟,入口的东西只有寿安处的点心和蒋府堂上的茶水。
寿安公主是当今长公主。
她性子活泼,为人直爽,待人随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且那些堂兄妹中,只有寿安公主把他当亲人看待,所以下毒这事不可能是她。
因此,世青昭断定下药之人定是在蒋府。
甚至,在无数个阴暗的瞬间,他都怀疑此事是蒋行朝的手笔。
这样,让他当众出丑,便有理由拒绝婚事了。
他不知道蒋行朝对珩王的感情有多深。
但他知道,他那个堂兄并不是什么会对女子轻易动情的人。
他一定得让她的朝儿认清她前夫的真面目,认清了,便也就死心了。
“蒋更原?”
世青昭后仰,躺在榻上,拧眉思忖。
他原以为是蒋行朝性子烈,自杀了,毕竟她一贯对自己下得去手。
没想到这蒋更原也扯进其中,这蒋府必有古怪。
他静静地叹了口气。
蒋更原定是铁石心肠之人,不然怎会舍得让女儿承受一百板子?
世青昭把香囊凑近鼻尖,嗅了嗅,眼里闪着笑意。
这么重的丁香味,怕是再难染一身酒气了。
他把香囊揣进怀中,眉头紧蹙。
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这么香?
那她的这个丫鬟倒是不傻。
或许能留她一命……
——
凤鸣山,听竹林。
经过十几日的休养,蒋行朝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
桌上残烛,微光暗暗。
不仅是蜡烛,这屋里的吃穿用度都耗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等宝珠,等她来了就可以见上一面。
可是这么多天了,宝珠始终没有出现。
蒋行朝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面,蓦地,睫毛微颤:“莫非出事了?”
想到这,蒋行朝三下五除二打包好屋内仅剩的东西。
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就去城里找找宝珠。
可是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能再出现在别人眼前。
她从柜子拿出一把菜刀,在自己脸上横着竖着来回比划了好几下,始终没下手。
她不是怕疼,也不是舍不得自己的脸。
只是她不能把别人当傻子吧,就算是有几道刀疤,仔细看也能发现是她。
她要的是面目全非,什么伤能让自己的脸毁容惨重呢?
桌上的烛火越烧越暗,她刚准备掐灭它,烛液滴到她手上。
如千万根针齐齐刺入皮肤中,灼痛传入心间,她瞬间抽回了手。
“烧伤!”
她可以用火毁了自己的脸。
女为悦己者容,事到如今,她这张脸留不留没什么用了。
况且,以色侍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她拿着蜡烛靠近右眼,一寸又一寸,直到她面部灼热,眼皮止不住地发抖……
她的睫毛密而长,瞬间一股子焦糊味钻鼻尖。
“啊~”
一声惨叫在夜中的寂静划破了一个口子。
一刺客被捅死在门外。
世青渠得知蒋行朝还活着的时候,脸都气得铁青,自己明明已经掐死了她,这是真真的阴魂不散。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因此,便连夜派了杀手来一探究竟。
紧接着,门外传来铮铮锵锵的刀剑声。
“遭了!”
蒋行朝内心忐忑,她掐灭蜡烛,操起桌上的菜刀,别在腰间,背起包袱,跳后窗而逃。
子夜和刺客正打斗着,听到屋中动静,意识到人跑了,连忙追去。
蒋行朝背着包袱,一路狂奔,她心里盘算着。
这林子距济州城门十里的路程,只要她一直跑,只需要半个时辰,也就是卯时就能到那儿。
城门刚好开启,入了城,便一切都好说了。
杀手穷追不舍,招招凶狠,他挥剑与子夜纠缠,左手竟不忘从后腰背上抽出一支小型连弩。
子夜震惊,为了杀她,珩王竟舍得用这连弩。
在距蒋行朝百米远的时候,杀手瞄准她,“咻”的一声,一短箭迅速射出。
子夜一瞧,大事不妙,一只镖破风而去。
他顺势卸了杀手右手的剑,噌的一下抹了他的脖子。
但子夜仅仅用了三分力,短箭被弹歪了,刺中了蒋行朝的左臂。
“啊~”
她吃痛地低叫了一声,摔进草丛里,短箭横穿在她手臂上。
这箭她见过,在珩王府内……
他这是在明着示威!他能杀她第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
蒋行朝痛得闷哼,咬牙用右手撑起身体,扭头发现,后边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有人要杀她,还有人要救她?
她知道杀她的是世青渠,那救她的人呢?
顾不了想那么多了……
她的伤口鲜血直流,迅速地滴落。
她突然想到,话本子上的大侠中箭,都是折断一头,把箭拔出来。
但她试了一下,箭支抻得她肉疼,痛到她眼泪鼻涕纵横,还是折不断,更别说还要拔出来了。
但若是不拔出来,失血过多,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她不能死,她得活着。
最起码,死前得看宝珠一眼……
她将伤臂放低,让箭支平放在石头上,抽出后腰的菜刀,挥刀砍向箭支。
咔嚓!断了!
事实证明,这菜刀拿着是对的。
蒋行朝忍着剧痛,拽着箭头把它拔出来。
“斯……”
她咬紧牙齿,痛到额头冒汗,痛意持续着, 她的恨也随之蔓延。
世青渠,我要你不得好死……
张大夫扬首,面色平静:“大人息怒,王爷伤势于子嗣无碍。”
“子嗣?”
“子嗣?”
子夜眼睛圆瞪,和刚踏进回春堂的司城霖一脸震惊,齐声惊呼。
世青昭抬眼看见司城霖眉心微蹙,又看看了目瞪口呆的子夜。
面上难掩的尴尬,眼中之光更甚了。
他低咳一声:“长耳朵吃饭哒!是自私!”
他指了指子夜,使了一个眼神:“张大夫是说你自私,自己骑马去醉红楼,都不带本王玩!”
“本王就寻一个清静之地歇一歇。”
在场的人都扯了扯嘴角:“到医馆歇脚?”
子夜瞬间明白,背着黑锅,面色沉重:“属下该死!”
世青昭扫过司城霖手里的圣旨,一手撑着脑袋,毒舌道:“啧啧啧~司大人可是换了这档子差事?”
随行的官吏微微低头,个个脸憋得通红。
司城霖心头一怔,没理会他人,正色道:“殿下,请速去刑场监刑!”
怎料世青昭摆摆手,摇头笑着:“本王昨日宿醉,今儿怕是头晕目眩走不得路!”
见自家王爷这么说,子夜忙向司城霖行礼,脸色发愁:
“大人,监刑这种事,血刺呼啦的,我家王爷若当场吐出来,颜面何在呀!”
“圣旨已下!”
司城霖厉声道。
“来人!”
话音刚落,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行至榻旁。
四个刑部官兵急匆匆地抬了个步辇进来。
世青昭:“……”
看来他这是有备而来。
“王爷请!”
司城霖面色如常。
今日早朝后,圣上下旨,命殷王监刑。
他见殷王今日没来上朝,一早已掐准了他不在府中,肯定是又喝得昏天黑地。
待圣旨降至府中,府中人心急如焚,见司城霖在门口驻足,便说明缘由。
他拿着圣旨,命人备下步辇,四处寻人。
正巧撞见子夜匆匆地进了回春堂。
“圣旨难违哪!”世青昭垂眸浅笑,甩了甩袖子,抬步走向步辇。
迅速转身,缓缓坐下。
“嘶~”
世青昭一闷声,坐下那一瞬,是真的刺痛。
“王爷!”张大夫小声提醒。
王爷这伤坐不得,得一直仰着。
“无妨!”
世青昭扭头瞅了眼榻上的银子,语气难得的正色:“如你这般送银子,这药铺何以为生!”
张大夫心头一紧,原来殷王早知他那药包里藏有银子。
他躬身道:“小人多谢王爷!”
子夜方才进回春堂时,就暗中观察,这里无蒋行朝踪影。
可眼下王爷要被迫抬走,再加上人又是他弄丢的。
他一定得留下来,找到她。
只见他眼色一沉,双手捂着胸口,跌在地上,喘息道:“王爷,属下心疾又犯……”
世青昭瞧见他那副鬼样子,就知道他对蒋行朝的踪迹耿耿于怀。
可就他这一死出,人都在医馆了,总不能让他不治病吧。
“咳、咳、咳!”世青昭突然使劲咳嗽着:“也罢!”
嘴上说着罢了,悄悄地对子夜轻摇了一下头。
他本来就是担心蒋府之人加害蒋行朝,如今看来,她的身份还未暴露,而他也深知她早已从后门离开。
哪个医馆不设后门?
至于那位张大夫,他定会守口如瓶的。
子夜眯眼正撞上王爷的目光,心中一愣:意思是不必再待了??
这下似乎是真的犯了心疾。
可戏已至此,不得不演,豁出去了。
他双眼紧闭,直揪着自己心脏处的衣服不放。
世青昭见状,扬唇吩咐道:“走!”
说罢,一行人等匆匆退离回春堂。
后厅更是鸦雀无声。
“大人,请起身!”张大夫弯腰要扶子夜:“您有什么要问的,请直言。”
子夜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这大夫如此精明?
蒋行朝身份特殊,若她方才来过,说多了,怕是对她不利。
还不如回去问王爷。
子夜尴尬一笑,既然都被识破了,那也不必装了。
他从地上一蹦而起。
同时脑子里正闪着无数个合适的问题。
既能让他避着王爷,也该是他一个下属能操心的事情。
见子夜满面愁容,张大夫凑过来:“大人可是有隐疾?”
这声隐疾点醒了子夜。
他嘴角按捺不住笑,对!隐疾!
他附在张大夫耳边:“子嗣~”
“哦!”
张大夫这才心里一松,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今早那姑娘的伤和殷王有关。
毕竟,殷王从未来过回春堂,而且就算是受伤了,也自有府医照看。
张大夫眉心舒展,走向药柜:“大人放心,王爷只是骑马不慎,擦伤了,不必担心子嗣的问题。”
他终于知道为何王爷的马丢在半路了。
子夜是真的忍俊不禁,也是真的关心他家王爷。
边笑边急问道:“是骑得太快?该用何药?”
“这……”张大夫有些为难,不知从何说起,只把刚从药柜拿的小瓷瓶递给他。
“一日一次。”
“至于原因,您还是亲自问王爷吧!”
“好!”
子夜也没再追问,便把药收好,掏出一锭银子。
张大夫忙推拒:“大人,王爷已付过!”
子夜瞅了瞅榻上的银子,把银子塞进张大夫手中,温言道:“子嗣,重中之重!”
“谢大人!”
说罢,子夜转身奔赴刑场。
——
刑场。
刑场外闹哄哄地,挤满了人。
几辆阔气的马车也停在刑场对面。
守刑兵和刑杖手人均已到位,身姿挺拔,面不改色。
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行刑。
刑场之上,蒋行风长发散落,一身白衣,正趴在长凳上。
她轻轻闭上了双目,泪水瞬间溢了出来。
她深知,今日是活不成了,世上没人能经得住一百大板还能活着。
那日不过是安慰母亲罢了。
“风儿……”
太傅夫人范春芳在场外声泪俱下。
“娘~爹爹没来,许是想办法去了。”
一旁身着蓝金暗纹芍药的女子柔声道。
“二姐,今日四妹遭罪,你怎可佩戴满头的珠宝!”
蒋行霜抬眼看了看蒋行露头上的琉璃珠、烟霞翠点缀的步摇珠钗,心生怒气。
“啊?”
蒋行露脸上露出分寸适中的疑惑,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珠翠,“不会吧?”
“那是二姐考虑不周了……”
随即蒋行露心里啐一口,呸!
考虑不周?我这可是大大的周全,不然,就该穿那件朱红海棠罗裙了。
蒋行霜眼睛看着板凳上煎熬的四妹,气不打一处来。
“确实不周!”
“娘~您瞧三妹……”
“住嘴!”范春芳低声呵斥。
两姐妹立刻闭上嘴。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俩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今日能不能救下风儿。
今早老爷上朝后,就未归家。
之后,张公公来府中宣圣旨。
刑部官兵过府中,急匆匆地把风儿带走了。
她忙让仆人通知了露儿、霜儿,一家人匆匆赶到刑场。
他真狠心,风儿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孩子啊!
此时,她只一阵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也不知那位,能否帮得上忙?
可是,他心里无数声音响起。
“她以为,世青渠会救她?她这是要和她相认了?”
“死了一次,还是要选择他,那我算什么!”
蒋行朝双脚站定,一手向锦布扯去。
“算她下半辈子的男人!”
世青昭猛地,一只手用力按在她头顶。
她的心瞬间又被提起了,难道他想到办法了?
身旁响起沉闷的声音,似乎哽咽着:“此人身份,确实有疑。”
这话如晴空大雨,浇得她心头发凉。
他明知道,她不是,为什么?
“本王刑场监刑,见他悄悄混进寿安的马车,便一路跟来了。”
“许是这贼人只觉得马车主人富贵,不曾想被带进宫中。”
“正是出于寿安名声考虑,本王才佯装此人为太监。倒是瞒不住司大人眼睛!”
“本欲亲手交于刑部的,不料司大人早入宫了。”
他一口气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兄……”
寿安声音颤抖,眼眶酸酸的。
今日之局面,她不曾预料到,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让梨儿姐姐做了替罪羔羊。
世青昭微微噙着泪,安慰寿安道:“别害怕,这人是从车底揪出来的,当时只有皇兄一人在场,他并未进入殿中。”
蒋行朝闻言,才知道世青昭今日所为,是想把她送进刑部。
可他又何必在殿中对她叮嘱?
蒋行朝突然抬手,冰凉的指尖触及他的手背,是暖的。
她想用力扒开那只手,可他的手仿佛按得更用力了,恨不得把她按进地下。
“哒哒哒~”
一太监大汗淋漓地驾着太医院的马车奔来,停在了紫金宫门口。
寿安见马车来了,转向世青昭,笑着开口:“我知皇兄步行而来,若再步行回去,怕是要中了暑气。”
“这车是从太医院借来的。”
她本想着皇兄要带梨儿离开皇宫,乘坐她的车怕是太惹人注目。
太医院的车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带出去。
“还是寿安想得周到~”世青昭扭头对司城霖说,“想必司大人是也步行而来。”
“回王爷……”
没等他说完,他对他招了招手。
“咱三人同乘一车,回刑部!”
司城霖缓缓抬头,世青昭眼中闪过期待。
他便回了句:“遵命!”
世青昭转头看向世青渠,语气不急不躁:“皇兄,此贼人凶神恶煞,怕是惊了寿安和宫女们,就不揭面了。”
他按着蒋行朝的头边走向马车,边补充:“司大人向来铁面无私,想必皇兄是信得过的!”
世青渠眸光温柔:“自然信得过。”
他没想到,一向单纯天真的寿安,竟然也会偷偷耍手段。
今日分明是给他唱了出戏,竟让世青昭做了好人。
他不得不让他们离开。
而且,他这位皇弟都已经亲口承认此人有嫌疑,那他的计划,也算歪打正着了。
“恭送殷王殿下。”
宫人们躬身行礼。
寿安见马车已经走远,勾着世青渠的胳膊,笑眯眯地说:“皇兄中午陪我用膳呗!”
世青渠眉眼弯弯,摸着她的脑袋:“好!皇兄依你!”
说笑着,众人向宫内走去。
太监小栗子驾车一路狂奔。
车内,空气凝滞,世青昭和司城霖对坐,皆沉默不语。
而蒋行朝蹲坐在一旁,头上的锦布未曾揭开。
她正想着待会儿到了刑部,该如何澄清自己。
“砚尘~”
沉默良久,世青昭突然开口。
司城霖的心忽然被揪起来。
时隔四年之久,他再一次喊了他“砚尘”。
“王爷,请吩咐!”
他冷漠道。
他深知王爷这么喊他,这头顶着锦布之人必大有来头。
一支宝剑穿透了宝珠肩膀。
众人惊慌失色,为蒋行朝默默流下的泪水也戛然而止。
“杀人啦!”他们惊慌失措,浪潮般地涌向一处角落。
世青昭腾地从椅子上跳起,身上香囊乱蹦,像炸了毛的孔雀。
他痛斥道:“泱泱皇城,天子脚下,谁敢暗箭伤人!”
一身着白衣月袍,长发高束的女子骑在墙头,睥睨着。
“既在天子脚下,岂容贱婢妖言惑众,挑拨长姐与家中的关系,毁她清誉!”
蒋家四小姐蒋行风,骨骼较一般女子粗壮,横眉竖眼,棱角分明。
她素日爱男装,从小舞刀弄枪,活脱脱是一个男人婆。
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是她的声音,格外柔美动听。
“快,带她就医!”
世青昭厉声吩咐,身旁一两个仆人奔向宝珠,子夜也蓦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妖言惑众?”世青昭捏紧了拳头。
他知蒋行朝身世凄苦,也知她日子难捱,可蒋行风一句妖言惑众就想把她受的苦化为虚无。
“这是我蒋家家事,容得他人信口雌黄!”蒋行风面露怒色。
世青昭松开手,言如冷箭:“蒋太傅身居高位,家事即是国事!你既觉得此人胡口,本王更得替他查明此事,还蒋府清明!”
他扭头厉声问老妇:“证据何在?”
老妇闻声哭泣,“王爷明察,大伙评评理,若我所言为虚,怎不攀咬旁人,只认得这位夫人!”
“说的没错!她一眼认出了她!”
众人附和。
这速秋是个婢女,老妇却一声声地喊她夫人。
可见之前是见过面的,只不过她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婢女竟能如此光鲜亮丽,才将她误认为是夫人。
蒋老夫人心虚不已,如坐针毡。
怕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反正蒋行朝已死,死无对证,有本事再找一个蒋行朝啊!
不过,场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若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干嚎:“朝儿,是祖母的过错,祖母没保护好你啊~”
好一场两个老妇的角逐大战,谁更胜一筹,谁就有理。
大战当口,八马齐喑,一长三丈,高三尺的油壁车疾疾驰来,“吁!”俩车夫齐声勒马,手臂青筋暴起。
车头的幡随风浮动,俨然四个大字:“一品酒坊”。
车内坐着五六个粉衣姑娘,白纱遮面,发饰衣着统一。
钱奉安从车上一跃而下,脚下生风。
他是一品酒坊的少东家,年少不识经术,唯独深谙酿酒之道。
志学之年,以一己之力日进斗金,名声大噪。
世青昭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嘴角一抹深意:“钱老板,可是醉千盏酿好了?”
钱奉安恭敬行礼,笑道:“王爷说笑了,草民有宝物,胜醉千盏百倍!”
“哦?”世青昭看向油壁车,饶有兴趣,一抹邪笑:“没有佳酿,那便是佳人喽!”
钱奉安听了,莞尔一笑:“王爷日理万机,不问俗事。将军府一月后办宴席,小民谨遵圣上旨意,送百坛褚香到府上!”
“嘿嘿,日理万肌……”有人轻笑。
“什么!一百坛?”众人惊呼。
褚香是一品酒坊的招牌,皇宫贡酒,总是听闻,不曾一闻。
“王爷,我方才在路上听闻太傅门前之事,给你带过了一人!”
只见钱奉安双手一拍,五位酒蒂徐徐而下。
他转向老妇,扶她起身,温言道:“阿婆,今日有一人要见你!”
他挥了挥手,酒蒂们排成一列,面墙而立。
钱家酒蒂,专门给名门贵族喜宴上送酒,以纱遮面,从不示人。
钱奉安拱手道:“王爷,家母曾于十六年前在山崖下拾捡一名女童。当时女童命悬一线,家母见其可怜,便带回府中医治。”
“天可怜见,此女现在自家酒坊。”
一品酒坊做工的皆是苦命人。
而这钱母心善,曾收留多名弃童,得一贤良菩萨之名。
坊间还传闻是钱母积德颇深,上天造福钱家,让其财运亨通,蒸蒸日上。
“难不成?”世青昭惊喜万分,老妇也恍然失声,一脸震惊。
就连角落的十几个人也替老妇高兴,眉飞色舞起来。
人生至幸,莫过于失而复得,更何况是个已经死去的人。
“正是!”钱奉安眼中晶亮,坚定道。
见那老妇高兴过了头,呆愣着不说话。
瓜子六恨铁不成钢,扬声提醒道:“老人家,人钱公子说啦,你的梨儿没死!”
老妇听到这话,像被点了解穴一样,突然会动了。
她回过神,跪下抓着钱奉安衣角哀求:“钱公子,求求你,求……”
钱奉安性子随了其母,有一颗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跪下求他,瞬间眼圈微红。
他赶紧扶她起身:“阿婆,不要时时求人,事事磕头,并非人人都是菩萨,我亦不是”。
他哽咽着,按住她激动到颤抖的手:“梨儿就在此五人之中。”
“但是,你既然声称蒋家大小姐是您双胎女儿。”
“如果你认出她们中谁是梨儿,我可破例,当面揭纱,若她与蒋小姐模样相似,就证明你所言属实!”
“揭纱?”众人震惊,钱家酒坊有一规矩:若酒蒂在众人面前露了相,要么离开酒坊,要么就去作坊酿酒。
而酿酒之人,额角处均有钱家独有的刺青——墨色莲花。对女子而言,就当是毁了容。
在酒坊能混到酒蒂的位子,可得是精通酿酒,身段容貌俱佳之人。
若是揭了面,好日子就不多了。
蒋老夫人和速秋捏了一把冷汗,明明当年捡了蒋行朝的人是她们,怎么就成了钱夫人的功劳。
这事儿,谁嘴快就是谁的。
当年老夫人为了一己之私,对外谎称蒋行朝是镝夫人之女。只是刚生下来体弱,送去名医处将养,待身子骨长成,方才接回府中。
没想到,一念之间酿成如今的大错。
就在刚刚,她俩才知道蒋行朝还有个孪生妹妹。
现如今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祈祷着她仅凭背影认不出,或者她俩长得跟本不相像。
毕竟十几年的岁月蹉跎,女大十八变,何况还隔层面纱,要说能认出,可谓是难上加难。
显然在场的诸位也是这么想。
同时他们也好奇,这世上当真有和蒋大小姐一模一样的人?
世青昭静坐在椅子上,手里拨着翠绿的珠串,默不作声。
钱奉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妇便颤巍巍走向五个一般个头、胖瘦的姑娘们。
蒋行朝虽为世家贵女,但也经常扶助一些老弱病残,济州诸位不少人曾一睹芳容。
众人也远远地瞅着,但是离得太远,实在瞧不出哪个是。
速秋眼神透着凶狠,袖口藏着一根毒针。
一旦事情暴露,她就一针飞出去,毒死那个梨儿。
速秋可以死,但老夫人不能被别人说闲话。
蒋老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自乱阵脚。
若真是一针飞出去,无论那人是不是梨儿,这都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那老妇径直走向最中间的女子,泪眼婆娑,转过她的身子,似在疑问:“梨儿?”
也是在告诉众人,她做出了选择。
但怀里的人必有古怪!说不定是刺客,这王爷和寿安公主要联手带走刺客也不是不可能。
“王爷!此人是何人?”
他冰冷的声音令在场的众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这是本王……”
“昭弟!”
一声如清泉般空灵的声音传来。
蒋行朝一个激灵,赤色锦布下的脸突然煞白。
“蒋行朝,你个村夫之女,也配做我珩王之妃!”
他的脸,又出现在她脑海。
她瞳孔微缩,身上止不住的发抖,心在剧烈地跳动,拽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了。
世青昭眉心微蹙,面色凝重。
果然,她到底是他的女人,一下子就听得出来。
事到如今,她依然会为他心动?
他脑海里突然呈现出她刚刚在紫金宫要自荐枕席的模样。
她怕是就那样对珩王的。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团火控制不住地燃烧,他的手指像是要指嵌进她的皮肉里,狠掐着她。
这时,蒋行朝突然觉得世青昭不对劲,他明显是要把她勒死在怀中。
可她又不敢乱动,就任由他勒着自己。
众人扭头。
一男子步履轻盈,身上月光锦袍裁剪得恰到好处,袍子下摆如云般温柔。
身后跟着两位白衣男子,亦是风度翩翩,俊美无俦。
待他们走近,司城霖和一众宫人行礼:“参见珩王殿下!”
世青渠身后的男子,也均向寿安公主和殷王行了礼。
“快快起身~”
世青渠抬手虚扶,温言道。
“谢殿下!”
“昭弟~你还是快皇兄一步。”世青渠温柔地笑道。
“快一步?”
寿安公主顿时心里一惊。
这梨儿和皇嫂容貌一般,难道皇兄心念她,也看上了这个梨儿,是来抢人的!”
不然,珩皇兄怎么会知道梨儿今日会去刑场呢?
寿安公主脸色突变,悄悄对宫女吩咐了几句。
宫女听了匆匆而去。
世青昭眉梢一挑,扬唇笑道:
“这今日寿安从相国寺回来,我带了些糕点看看她。”
“臣弟游手好闲,闲来无事,不像皇兄宵衣旰食能为皇上分忧。”
“自然快过皇兄~”
“看我?”
寿安公主一点就通,她朝世青渠跑过去,勾着他胳膊,撒娇道。
“皇兄就你来得最晚,刚纯妃娘娘也在的,只不过天气反复无常,娘娘便先行回宫了!”
“你可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寿安嘟着小嘴,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地。
这一撒娇,这紫金宫门口便添了许多生气。
众人见状,微微笑着。
“昭弟带的吃食还不够啊!”
世青渠点了点她的脑袋,微微一笑。
他笑着,如春日的和风,眼里却藏着几不可察的狠厉。
他盯着世青昭怀里的人不放。
他今日就是与她见一面,那个曾经爱他胜过自己的女人。
什么梨儿杏儿的,他都不信,除了蒋行朝,不可能会有人长着那张脸。
“昭弟,这怀中之人~”
他伸手要去扯开她头上的锦布。
寿安顿时瞪大眼睛,勾着他胳膊的手往后拖拽着。
“怎么?”
世青昭抱着蒋行朝,往一旁撤了撤,眸光冷清,声音凌厉:“皇兄抢了我一次,还想抢我第二次!”
瞬间,在场众人脸色微变,心里都想起了那个死人。
蒋行朝在嫁给珩王前,确实是殷王先去蒋府提的亲。
后来不知怎的,突然,京中传言蒋行朝名声有亏,和殷王有染。
再后来,圣上就突然下旨赐婚,这般流言才销声匿迹了。
蒋行朝缩在世青昭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他在生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