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回来了!”陈宝双忙应了声。
“哎哟!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天给我们担心的,咋天黑了还不见人回来,我差点都要找大伯他们帮忙往镇上去寻寻了呢!”钱翠喜大松了一口气,人也忙迎出来了些。
近了才看见不止一道人影,她心里一喜,还以为是丈夫回来了,不由激动得慌,可全近了才认出来,不是自家男人,是大伯子和小叔子。
“娘,咋大哥和春湖回来了?春河咋没回来呢?”她忍不住问。
“回家再说,赶了一路,累得慌。”陈宝双喘了口气。
钱翠喜听着,就忙伸了手来扶着她,“娘,我扶着你走!”
进了院门,刘秀娥和齐二妮也在门口望着的,早听见声了,这厢也是赶紧喊着娘。
刘秀娥见着自家男人回来了,激动得双眼冒光,直叫唤,“春海!你回来了!”
那大嗓门一激灵,回声都嗡嗡耳朵。
“村里都睡了,你可小着点声,待会儿回屋慢慢说话去。”
刘秀娥高兴,直咧嘴笑,一点没觉着有啥,倒是齐春海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岔开话,“二妮,灶上坐着热水没?快倒了水给娘好好泡泡脚。”
“有!我这就去!”齐二妮应声忙去了。
陈宝双也忙道:“将东西都搁进灶屋里,都洗洗脸好好泡泡脚,有啥话的,明早起来再说。”
说罢,又扭头看了眼一路多沉默的小儿子齐春湖,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要是心里觉着难受也别憋着,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娘好好跟你说。”
从出了大柳集后,她就慢慢跟齐春湖把这几日家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跟周家退了亲,这事肯定不能瞒着齐春湖本人的。
齐春湖听着周家竟然退了亲还另许了人家,心里着实是难受得不行的,他心里是中意周杏儿得很的。
满心欢喜等着娶进门了,哪里想到会有这个变故呢?
十六岁的少年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可这一路他也想明白想通了。
这事是周家不地道,瞒着藏着的不直说,还拿要多加聘礼的借口来,没得叫他娘心里急火伤了身呢。
退了也就退了,强扭的瓜不甜,倒是还叫他娘受了气,幸好这东西是都退回来了,不然,他明儿就得上周家要去。
虽然舍不得杏儿吧,但她既然能定别人,想来心里没他——他又能有啥办法呢?总不能舔着脸去求她不要退亲,他可不能叫娘伤心。
知道娘心里担心着他呢,齐春湖呼了一口气,忙道:“娘,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我想得通,大不了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了,回头让大哥他们谁过继个儿子给我养着养老送终就是了!”
陈宝双就道:“哪会叫你打一辈子光棍?放心,回头一定给你重说个好媳妇。”
这么俊秀的大小子,人又机灵,还能不叫人喜欢的?
齐春海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今儿累了,早点睡,有大哥呢!”
齐春湖就咧嘴笑了,“真都不用担心我!真没啥!”
他也不是怕娘和大哥担心才故意说没事,难受是有点难受,但他真没啥,只要人不挨饿不得病治不了,有啥可想不通的?
今儿也确实是都累了,啥也顾不上的,洗了脸脚就赶紧的都歇下了。
陈宝双是沾枕头就睡着了,今晚难得没心理不适应嫌弃这硬邦邦的床。
一觉睡醒,天已经将亮了,后院的鸡叫得欢实,陈宝双恢复了精神头,梳了头发出来,就准备撸了袖子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