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道溃烂的伤口。
我剪开缠着封条的蓝布,裹住那堆发霉的校庆纪念册。
律师在祠堂前拦住我:“林叙遗嘱赠您所有非遗股份。”
文件袋沾着干涸的蓝靛,我抽出纸张垫在摇晃的桌脚。
暴雨冲垮后山泥路时,工人在林叙旧宅挖出铁盒。
褪色情书捆着蓝发带,落款是毕业典礼那天的日期。
“姜晚,我害怕你眼里的光——会照见我骨子里的朽。”
山风掀起信纸一角,露出夹层的照片:我演讲时的背影。
染坊新接的订单堆成小山,学徒指着设计图嘟囔:“客人非要蓝里掺银线。”
我划掉备注:“纯靛色不镶边。”
深夜封箱发货,最底下压着那摞情书。
收件人地址是林氏祖坟编号,快递员嘟囔:“寄给死人的?”
江念的墓碑出现在纪录片里,镜头扫过她坟前枯萎的白菊。
投资人指着屏幕笑:“这镜头值三千万点击。”
我关掉投影仪,将蓝琉璃手链埋进染缸。
学徒举着相机问:“阿姐,笑一笑?”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梁上坠下半幅旧绸——绣着歪扭的“J”与“L”。
风把它卷进燃烧的染渣堆,化作青烟中的星子。
15青烟里的星子落进染缸,凝成细碎的琉璃砂。
学徒举着订单单惊呼:“有人订了九百匹星纹布!”
周姐踹开染坊木门:“品牌方要搞非遗联名秀!”
她身后跟着戴渔夫帽的男人,袖口绣着褪色的“L”。
“我是林叙的堂弟,”他摘下帽子露出相似眉眼,“这些是他临终设计的图样。”
牛皮纸卷滚出银河纹路。
我踩住图纸边缘:“烂摊子该埋进土里。”
他忽然抽出钢笔划破指尖,血滴在星轨交汇处:“他说这样染出来——像你十八岁眼里的光。”
染缸腾起的热气模糊视线,学徒已把布料浸入靛蓝。
发布会前夜,山洪冲毁公路。
模特们挤在祠堂改衣,我将林叙的遗稿垫在灯下——每张边角都画着小月亮。
堂弟倚着门框吃梅子:“他化疗时还改设计图,说蓝色不够亮。”
暴雨砸碎在瓦片上,像倒计时。
开场前五分钟,电路突发故障。
我摸黑展开那匹星纹布,萤火虫忽然从梁上倾泻,栖在琉璃砂绣的银河里。
堂弟点燃备用的松明火把:“他说你值得最野的光。”
模特踩着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