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息顾兰的现代都市小说《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张正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生意做得倒是有趣,也不知这间荣依坊能不能做起来。一推门,陈息迈步就进。铺子大小还凑合,估摸着也有五六十平米,但和那个豪华的二层铺子自然没法比。人家随便一间厅子都要比它大。在看柜台上,一些布料摆放错落有致,墙壁上挂着一些兔皮、獾皮,等小动物皮毛。不过袄的种类不算多,却很是厚实。看得出掌柜的不是外行,是以质量取胜,不然店铺开在那间豪华成衣店后面,连口汤都喝不到。此时铺里没人。陈息也不着急,看了一圈,不住地点头,做工比前面那间强多了。就在陈息选衣服时,咯吱一声后门开启,随后进来一个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捆柴,见铺里来了客人,立即将柴放到火炉旁。来到陈息面前,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贵客久等了,小女子刚刚去忙些活计,怠慢了贵客,请多多担待。...
《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这生意做得倒是有趣,也不知这间荣依坊能不能做起来。
一推门,陈息迈步就进。
铺子大小还凑合,估摸着也有五六十平米,但和那个豪华的二层铺子自然没法比。
人家随便一间厅子都要比它大。
在看柜台上,一些布料摆放错落有致,墙壁上挂着一些兔皮、獾皮,等小动物皮毛。
不过袄的种类不算多,却很是厚实。
看得出掌柜的不是外行,是以质量取胜,不然店铺开在那间豪华成衣店后面,连口汤都喝不到。
此时铺里没人。
陈息也不着急,看了一圈,不住地点头,做工比前面那间强多了。
就在陈息选衣服时,咯吱一声后门开启,随后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怀里抱着一捆柴,见铺里来了客人,立即将柴放到火炉旁。
来到陈息面前,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
“贵客久等了,小女子刚刚去忙些活计,怠慢了贵客,请多多担待。”
嗯?
女人?
陈息先是错愕一下,随后脑中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时代的规矩,他还是清楚的。
女人都很传统,尤其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户人家的女子,也尽量避免抛头露面。
更何况这样一个年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
开铺子?做生意?
陈息仔细打量一下眼前女子,大约二十左右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穿着一身厚实的花袄,妙曼的身材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要问他为何如此笃定此女身材妙曼。
谁让她胸前两团撑的花袄高高隆起,很是有料,啧啧啧!
特别是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鬓角梳得一丝不苟。
气质干练,英姿飒爽。
若放在后世,随便穿上一套OL职业装,踩上高跟鞋,妥妥的绝色女总裁模板!
陈息略显失神,知道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有些失礼,尴尬挠挠头:
“不急不急,我来选几件袄。”
在陈息打量女子时,女子也在打量陈息,个子很高,身材笔直。
一张俊脸刀砍斧凿般棱角分明,嘴角一抹坏笑,给女子一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透过上身草衣,隐约能看见里面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独特气质。
咦?
不对。
这么冷的天,他居然穿着一身草衣?
女子狐疑地向下一看,差点乐出声来。
一张大狍子皮被他围在下身,就像女子穿的裙子,下面一双厚厚的草鞋,小脚趾撑出来露在外面。
“噗呲——”
女子看到草鞋实在是没忍住,终于被陈息这身行头搞破防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红着脸低着头,目光不经意间又扫到那双草鞋,赶紧扭过头去,双肩不住地耸动。
陈息顺着女子目光往下看,眼前顿时一黑,来时跑猛了,没注意到草鞋被撑破了。
小脚趾努力地往回缩了缩,却被草鞋卡住了。
怎么缩都缩不回来,倔强的小脚趾就那么晾在外面,很是滑稽。
陈息见小脚趾缩不回来,抿了抿嘴,最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些许风霜罢了!
“咳咳——”
“这件袄怎么卖的?”
陈息指着铺子上叠的板板正正的花袄,正是女子身上穿的同款。
他从进门就看到了,属这件袄最厚实,穿在娘子身上一定很保暖。
“嗯,贵客稍等。”
女子终于忍住笑,见陈息要买袄,立即拿出那件花袄,贴心地在胸前展开,在身上比了比。
“贵客看合不合您夫人的身?”
女子很会做生意,一见他选的花袄,立即会意是给家中夫人选的。
陈息仔细打量,针脚匀称,用料很足,比起嫂嫂穿的那件,不知强了多少倍。
捏了捏袄身,里面絮的棉花整体很厚实,拿在手里掂量几下,很是轻柔。
“不错,大小也合适。”
见陈息一系列动作,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一个大男人还挺懂的,知道掂量里面的棉花和针脚。
“加上这棉裤,一套多少钱?”
陈息打量花袄的同时,也选了一件棉裤,用料做工都很满意。
“不知贵客是怎么寻到小铺的?”
“可曾有人推荐?”
陈息见女子不说价钱,还问有没有人推荐,只一瞬间便作答:
“无人推荐,我自己找来的。”
他不想说小五推荐来的,那样就不好意思讲价了,后世有个技能叫杀熟。
自己堂堂穿越者到这个古代社会,这要是被杀熟了,岂不丢人现眼?
想把自己当肥羊宰?
杀熟?
没门。
陈息已经看透她的伎俩,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贵客说得不实吧?”
女子一脸玩味地看着陈息,本铺子藏得这么隐蔽,你是自己寻来的?
糊弄鬼呢。
陈息闻言一怔,这熟是非杀不可吗?
咋滴?
打死我都不承认,咬死口,爱咋咋地,总之不能把自己当肥羊宰。
“实,我就是自己寻来的。”
女子嘴角微微弯起,看他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有些好笑。
将花袄叠得整齐放在货台上,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陈息脸。
“既然无人推荐,那么不好意思了贵客。”
女子伸出一只白皙小手,手心向上,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
“不卖。”
意思很明显,不但不卖你,还示意送客。
陈息被女子这一操作惊掉了下巴,啥?
不卖?
杀不成熟,连货都不卖了。
三个大字瞬间出现在脑海。
黑店!
绝对的黑店!
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开黑店!
她若是开黑店,那么小五还将自己推荐来这里。
陈息眯了眯眼,暗道一声人心险恶。
决定试探一番,若真如自己猜想一样,那么小五也有问题。
还是大问题。
“啪——”
将卖狍子的三串钱拍在柜台上,微微低头目光对女子对视,不曾移开。
“开价。”
“不卖。”
女子余光扫了一眼柜台上的三串钱,嘴角再次扬起一抹弧度。
不过送客的手势却是一变,握住拳头伸出一根葱葱玉指对着他指了指:
“可以拿它换。”
陈息一脸坏笑:
“不好意思姑娘,在下卖艺不卖身!”
陈息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牙行内始终安静,想必那个大嗓门进了内屋。
想要多听点线索是不可能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至于他们的对话,陈息可是记在了心里。
刘大人、李大人、张保全、还有那个大嗓门。
这四人,已经上了陈息的黑名单。
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到时候可别玩脱了。
陈息心中已然有了戒备,看来今后行事一定要稳健一些。
不然可就要吃大亏。
平复一下心情,陈息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行去。
沿着县城走了一圈,一来是熟悉一下地形,二来是了解一下县内布局。
以后这县里少不了经常来,先熟悉熟悉路线。
选了家最大的收山货铺子,山宝堂,名字到是切合。
迈步径直就走了进去。
陈息一身草衣,下身围着狍子皮,肩上扛着狍子肉。
有小伙计见陈息这副行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凑到陈息面前打招呼。
小伙计明知故问道:
“客官里面请,您是来卖山货?”
“对。”
小伙计把陈息让到内屋,倒上一碗茶水,笑脸相迎。
陈息心想,这是看到我扛狍子来了,不然自己这副行头,指定得把自己轰出来。
将狍子丢在桌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跑了一个时辰山路,确实有些口渴。
“客官慢点喝,这里还有。”
小伙计将茶水续上,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息。
别的伙计见陈息扛着大狍子,都眼巴巴的看着。
奈何已经有了小伙计接待,不然自己也要上前讨好一番。
能猎到狍子的猎户可是好久没见了。
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有经验的猎户都被征召到了前线。
铺子里可好久没收到这种稀罕物了。
陈息一连喝了三碗茶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茶叶沫子。
小伙计见状也不生气,就在边上候着。
陈息瞥了小伙计一眼,装模作样道:
“狍子肉收不收啊?”
“收收收!”
小伙计一听陈息直奔主题,顿时眉开眼笑,这种稀罕山货可是深得贵人们喜爱。
纯纯的野味啊,瞧瞧这大狍子,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
伙计眼珠子一转,用手摸着狍子肉谄媚一笑道:
“这大狍子真壮实,不知客官在哪里猎的呀?”
陈息再次瞥了小伙计一眼,能不壮实么,老子为了追它差点没累死。
不过这小伙计和自己玩这套小把戏。
还是太嫩了啊。
“这狍子自己跑到我家偷东西吃,被我打死的。”
伙计闻言讪讪一笑,心知碰见行家了。
原本见陈息一身装扮奇葩,想套点话出来。
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伎俩被拆穿了,尴尬的挠挠头,想要再次搭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接待其他客人吧,这位客官我来接待。”
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管事的。
“是是是,掌柜的,您来!”
掌柜的在门口偷听了两人对话,见陈息知道猎户规矩,货不露白。
内行!
又见伙计没套出话来,生怕得罪了贵客,
掌柜的常年收山货,岂能看不出这狍子浑身上下就脖口处一道血槽。
细细一看,骨是骨,肉是肉,只是筋不见了。
那还用问么,下手稳准狠,这是老猎户中的佼佼者,不然手法绝对没这么利索。
而且那狍子筋,可是下猎套的好材料。
掌柜的一眼看出端倪,给陈息换了新茶,亲自斟了半碗,语气十分客气:
“小伙计不懂规矩,客官您见笑了。”
“这是今岁的新茶,客官您尝尝。”
陈息知道正主来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十分自然道:
“茶很不错,掌柜的太客气了。”
“哈哈,合客官口味就好,这狍子...客官想什么价出啊?”
开门见山,这掌柜的挺爽快的,有点投脾气。
“常价!”
陈息在试探对方,他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缺,根本不是常价能拿的。
至于常价是多少,陈息心里并没有概念。
早上两位送亲队的刘大人、李大人曾说,要10文一斤买陈息手里的狍子。
并说常价是5文,两人还是可怜陈息,出了10文。
这个数字陈息是不认可的,这个年代的粟米都达到了3文一斤。
肉食5文?打死他都不信。
记得那两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心里想着,怎么着也能卖个15文,掌柜的要是以10文收,自己则找个借口不卖了。
换一家再试试运气,反正县里有好几家收山货的铺子。
掌柜的见陈息神态自若,语气十分自然,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小伙子倒是挺聪明的,掌柜的突地哈哈一笑:
“前些年还未打仗时,这东西20文一斤。”
“可近几年朝廷连年征战,老猎户都被征召到军中,这种野味倒是不多见了。”
闻言,陈息心里一咯噔。
15文?自己还是太保守了啊。
心里对刘大人和李大人再度恨上几分,欺负老实人是吧?
好,这笔账我记下了,有账不怕算。
掌柜的说完,悠悠叹息一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些关系好的老猎户。
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老几位了。
“唉!”
掌柜的摇了摇头,似在缅怀!
陈息则是饶有兴致,看不出这掌柜的还挺性情的。
或许是到了这个岁数,更珍惜一些老伙伴吧。
片刻后,掌柜的开口正色道:
“客官若是以常价卖,那么我便不收了!”
陈息听出他话里有话,常价不收,什么价收?
顿时对这位掌柜的兴趣更浓:
“掌柜的有话请直说。”
“哈哈,这位客官小友,如若我刚才答应以常价收,那么小友便找个借口离去了吧?”
陈息同样哈哈一笑,有点意思,就是这个味。
“小子陈息,不知掌柜的......”
“老拙关长青,以前那些老猎户们都叫我老关,小友可延续下来,叫我老关便是!”
“老关出个价,东西你的了!”
关长青爽快,陈息更加爽快。
投脾气,对味,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
“40文一斤!”
“称!”
“80斤!”
“成交!”
旁边几个小伙计把这一老一小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听完全部傻眼了。
这...这世道变的这么快吗?
掌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直接就给出40文的高价。
狍子都不称重,直接就给80斤?
那狍子怎么算也算不到80斤啊,这是......
“哈哈哈!”
“哈哈哈!”
陈息与老关对视爽朗一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点东西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息有了一个销路,老关多了一个老主顾。
男人间做生意,有时也挺简单的。
到柜台取了三串钱,外加200文。
这个年代一串钱等于一千文,也等于一两银子。
大御朝银矿很少,一般的小型交易多以铜钱结算。
只有大型交易才用得上银两,很多百姓一生中都没见过银子。
陈息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满意一笑:
“老关,再见了!”
“小友慢走!”
陈息走出铺子,最开始接待陈息那个小伙计立即小跑到老关身前。
“掌柜的,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虽说有点本事,但也不至于......”
老关白了小伙计一眼,看向桌上那只狍子:
“这手法,这品质,大雪封山的,还能弄出这么好的货。”
“你想想,没点本事,谁能做的出来?”
小伙计还是一知半解,脑袋晕晕的。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本事,但也不至于咱花那么大价钱收啊。
见小伙计还是不懂,老关先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记住,和这种人做生意,不要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铺子里一头这种品质的山货能获多少利,你还不清楚么?”
小伙计听完愣了半晌,随即如梦初醒。
原来掌柜的是这么算的啊,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以前的确是20文一斤,现在别说这种品质了,就算是再低一些的品质,也能卖个高价。
掌柜的经常说物以稀为贵,那些贵人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稀缺。
小伙计被训得服服帖帖,高人点拨一句,胜过苦修十年。
“好好学着吧,等我老了,你得撑起这个铺子喽。”
老关再次叹息一声,转身回屋。
小伙计把掌柜的送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来到柜台前,拿起一盒贵人送的糕点追出门去。
这糕点是小伙计给县里贵人们送货,因为嘴甜讨得贵人欢心,赏了他一盒糕点。
他舍不得吃,想带回家给老母亲尝尝贵人们才吃的糕点。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能和陈息这种猎户交个朋友,一盒糕点不值一提。
何况自己今天还唐突了他。
“陈猎户...陈猎户...等等...”
小伙计忙不迭的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陈息正在寻成衣铺子给娘子买新袄,突然后面听见有人喊陈猎户。
陈猎户这个称呼他可太熟悉了,张保全曾说自己是个猎户。
因此还多了两个婆娘。
一想到此,回头咧嘴一笑: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陈息先将七只松鼠皮烘干,再用针线缝制一起,皮有些少,不够做一顶帽子。
但好歹能暂时将耳朵遮住,不至于冻伤。
再把野兔脂肪炼成护手油。
最后狍子筋已经烘干,用猎刀修成一条条细线。
用手抻了抻,感觉到韧性十足,满意的点点头。
再把哥哥生前用来防腐猎弓的桐油找来,将一根根细筋涂抹均匀。
最后开始用枝条编起一个大枝篓,两边窄中间一个大鼓肚。
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收集晚饭吃剩的松鼠骨,放进枝条篓里做诱饵。
陈息前世是野外生存专家,不仅知晓各种生存方法,双手同样灵活。
制作一些简易狩猎工具,简直是小儿科。
也就是现在条件不允许,要是条件跟得上,他都能手搓个意大利炮。
用干草编制厚厚一件草衣套在身上,虽说不保暖,但也能挡些冷风。
再用草绳将狍子皮固定在下身。
虽说有技能加持,等全部完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打了一个哈欠,活动活动身子,将耳朵贴在樊妍屋门前,仔细聆听。
里面樊妍呼吸声均匀,显然已经睡熟。
拿起所有装备,轻轻推开房门,再轻轻关上。
寒风穿透草衣,陈息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便精神起来,困意全无。
将院门用木材加固一番,用手推了推,不错,挺结实。
带着所有工具再次进山。
他要在天亮之前,在西坳岭布置好所有猎套。
再把枝条篓放进东坳岭的水塘里,趁着初冬水塘冰层不厚,捕些鱼回来。
银月高悬,月光与白雪照亮夜空,视线很是清晰。
为了暖身子,陈息选择一路小跑,不多时便来到西坳领。
白天各种兽痕在他脑中历历在目,很是熟练的将猎套固定在猎物经常走的路径上。
这西坳岭根本没人来,完全不用担心猎物被其他猎人捡走的问题。
做好了一切,陈息来到东坳岭。
用石头砸开薄冰层,将枝条篓放进水塘,枝条篓末端连着一根粗绳,固定在塘边大石上。
等陈息全部弄完,回到村时天已放亮。
少数几户起得早的人家,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由于大御朝连年征战,粮食都被征走,百姓们粮食紧缺,根本吃不起早饭。
大户人家一天也只吃两顿饭。
像陈息这种家庭,每天能吃上一顿饭,都是件幸福事情。
升起炊烟,也只是暖暖屋子而已。
“还好,院门没动。”
有了王麻子差点欺负到樊妍的这次教训,陈息可不敢再大意。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深夜进山的原因。
推开院门,走到屋前刚想推门,屋内传来樊妍警惕声音。
“谁?”
“我!”
咯吱一声房门开启,樊妍一脸气恼的盯着陈息。
“你当我傻,听不出你声音。”
陈息挠挠头,嬉皮笑脸走进屋子。
猛吸了一口,好香啊。
“娘子煮的粥好香。”
樊妍岔开话题,一脸担心问道:
“你昨晚怎不好好休息,干嘛去了?”
咳咳,陈息轻咳两声,将去西坳岭下猎套的事情说给樊妍听。
听的樊妍一愣一愣的,什么是猎套?什么又是枝条篓?
她不懂得这些,但听陈息咳嗽,还是心疼的搬来矮凳,扶着陈息到灶台前坐下。
“大半夜你又跑去那么危险地方做活计,赶快坐下烤火暖暖身子。”
随后又从锅中将全部的粟米粥盛出来,盛一大碗端给陈息吃。
“夫君快吃,昨夜没睡,吃完好好休息一下。”
陈息接过粥碗却是没吃,反倒将昨晚炼制的兔油拿了出来。
此时兔油已经凝结成膏,拉过樊妍小手,仔细的在裂口处涂抹均匀。
“裂口不深,每日涂抹两次,十日便恢复啦。”
说完话,再次拉过另一只小手仔细涂抹。
樊妍任由陈息在她白皙的小手上涂抹,眼睛怔怔的看着他那张俊脸。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从昨天陈息保护自己赶走王麻子,再到那一声温柔的娘子叫出口。
樊妍内心已经不知沦陷了多少次。
就连昨夜梦中都是陈息样子,这种日子多好啊。
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陈息涂抹完裂口扭头一看,正和樊妍对脸。
看着她那痴痴的眼神,顿时笑了:
“娘子你脸怎么红红的?”
“呀。”
“那个......那个你先吃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樊妍抽回小手,将头埋的很低。
又被他调笑,羞死人了。
陈息哈哈一笑,手指在樊妍俏脸上来回滑动几下,调笑道:
“哎哟,娘子这是害臊了?”
“呀,你讨厌。”
樊妍羞红了脸,想要回屋掩饰尴尬,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
“好了不逗你了,你吃粥,我还要去县里将狍子卖了换银钱。”
樊妍连忙转过身来,对上陈息调笑的眼神,顿时把头埋进陈息胸膛,不叫他看见自己羞臊。
“那个不急,你先把粥吃了,休息一下再走嘛。”
陈息下巴在樊妍头发上蹭了蹭,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听话,把粥吃了,晚上夫君给你买新袄回来。”
樊妍自然不肯,想要陈息吃好休息好再走,却换来陈息佯怒表情和威胁的眼神。
“听不听夫君的话?”
樊妍抿了抿嘴唇,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听。”
陈息再次哈哈一笑,揉了揉樊妍脑袋。
“这不就对了嘛。”
“在家等我。”
说罢,刚想扛起狍子到县里换银钱。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几道声音。
“大人,就是这家,就是这家。”
“带我们过去。”
“是是是大人。”
陈息推开房门,只见张保全和王麻子躬着身,引领两个官兵服饰的中年人进了院子。
官兵身后还用镣铐拴着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披头散发,模样看不真切,不过身材却很是高挑。
虽穿着单薄麻布衣,但从走路姿态来看,定是良好家庭熏陶出来的。
张保全见陈息推开房间,顿时喜笑颜开,和昨晚那高高在上姿态,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陈猎户,这两位大人是送亲队刘大人和李大人,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陈息轻哼一声,动作很快嘛,看来已经准备好坑我三份人头税了。
虽看不起这些人,但嘴中依然表现的客气,暂时还惹不起这些官兵。
“原来是刘大人和李大人,快快屋里请。”
陈息说的客气,但两人见陈息破败的房子,眯着眼探头向屋里扫了一眼,嘴角露出嫌弃。
家里都穷成啥样了,看来也没什么油水。
“不必了,赶紧过来登记牙籍,把这两个婆娘领走。”
陈息上前画押,手掌抹了些墨水摁在牙籍册上。
“行了回去吧,记得下个月交四份人头税。”
那位李大人拿出钥匙,打开两女子镣铐,大手上前一推。
两女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见两位大人要走,张保全顿时上前谄媚道:
“刘大人李大人莫急,县老爷马上过寿,正好陈猎户昨天猎到一只狍子。”
“大人何不要来送给老爷?嘿嘿嘿...”
张保全脸上肥肉抖动搓着双手,态度极尽谄媚。
刘大人闻言先是眼睛一亮,随后一摆手:
“陈猎户都穷成什么样了,怎么好意思要。”
“县里狍子肉5文一斤,本大人可怜你,给你10文一斤卖给我可好?”
还没等陈息答话,张保全立即吩咐王麻子:
“麻子你快去屋里把狍子给刘大人扛出来。”
“好嘞。”
王麻子想进屋,却被陈息拦在门口。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那狍子已经被小的腌成肉块,留给小的娘子补身子。”
“小的娘子身体不好,急需肉食治病啊。”
王麻子想要拆穿陈息,你娘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还能天天挖野菜,糊弄鬼呢?
却被陈息冷冷眼神定住,毕竟昨天那顿揍实在是把他打怕了。
疼了一宿。
张保全见王麻子不敢动弹,呸了他一声,心里恨铁不成钢。
一个陈二傻子就把你吓成那德行,还得我亲自来,随即要进屋拿狍子。
“行了,既然腌成腊肉本大人就不要了。”
然后轻咳了两声,接着道:
“你叫陈息是吧,好,本大人记住你了。”
“两个婆娘是你的了,府里臜婆验过身子,原装货。”
“对了,本大人要提醒你一句。”
“人饿死了我不管,税钱你也得交,但要是卖了......
“你也去死吧。”
撂下一句狠话,刘大人和李大人瞪了一眼陈息,转身就走。
“哎哟刘大人李大人,到小的家中吃完饭再走嘛......”
张保全和王麻子赶紧跟上。
待人都走远,樊妍才敢出屋将两个女子接到屋里来。
樊妍帮两女子捋了捋头发,还没等陈息看清模样。
两女子见陈息目光扫来,突然跪地,哆嗦着身子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夫君不要吃我,我识字,我还会......还会算账...”
“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会做女红...我还会干活......不要...不要吃我们...”
陈息一捂额头,神情无奈至极。
这都哪跟哪啊,咋就吃你们了?
自己引以为傲的识字和算账本领,在这个家里根本用不上。
识字算账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当饭吃。
羞愧的低下头,两脚并拢,像个犯错的孩子。
想着自己以后的困境,眼泪不自觉的滴答滴答往下掉。
连抽噎都不敢出声,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
整个家里就属自己没用,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尤其是陈息。
白蓉蓉见秦瑶那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早上她还护着自己呢,但......
但谁叫她最没用呢,别怪妹妹啦,妹妹也自身难保的。
白蓉蓉有些歉意的扭过头去不忍看秦瑶,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不能帮她,不能帮她,先吃她,先吃她。
见三女把东西都归置完了,陈息才放下最大的包裹。
解开包裹,露出里面一套漂亮的花袄,和两套普通的布袄。
秦瑶和白蓉蓉都看见了里面的袄,心想着会不会有自己的份。
不见到袄还好,可见到了以后,不自觉的捏了捏身上的破衣裳。
薄薄的一层,凉风从裤腿灌入,顿时打了个冷战。
二女不由得抱紧了身子,眼睛看着袄,止不住的渴望。
她们原来是有衣服的,而且还很不错。
只是家里被官府抄家,男人都杀头了,留下女人押到牙行的送亲队。
到了送亲队第一天,她们的衣服就被别的强壮女子抢了去。
懦弱的她们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妥协。
再之后随着送亲队去了好些个村子,那些男人见她们身子骨弱不能干活,导致她们一直没被领走。
这个战乱饥荒年头,漂亮是不值一提的,选婆娘都选能干活的。
由于她俩没人要,在县里牙行常常被欺负,每天只给一顿稀食根本吃不饱。
由于嫁不出去,县里收不到人头税,衙役们更是对她俩非打即骂,拿大锁链锁住她们。
想寻死都寻不成。
后来听说被领走的女子,不少都被吃了,吓得她俩心里留下了两平方米的阴影。
今早被押来窝窝村,嫁给眼前凶巴巴的陈息。
也不知是福是祸。
“来,娘子穿这个。”
陈息拿起花袄套在樊妍身上,樊妍简直惊呆了。
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袄,更别提穿了。
摸摸这厚实的手感,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眼里泛起晶晶泪光,连连推脱:
“夫君,这袄好贵的,我......我不能穿。”
陈息则是不管不顾,霸道地帮樊妍穿上,棉裤也帮她穿好。
樊妍执拗不过,只能随着他。
穿好了新袄,脱下她那双草鞋,陈息皱了皱眉。
将樊妍的小脚放在自己腿上,拿起兔油轻轻抹在裂口处。
自己真是粗心,以前只注意到了手上裂口,没想到小脚上也有。
若是大意患上了冻疮,可不得把自己心疼死。
抹好了兔油,帮她换上新买的棉鞋。
嘿,大小正合适。
佐千千那丫头片子倒是挺靠谱的,根据袄的大小配的棉鞋也合适!
不多时便将她焕然一新,再次看向她时,樊妍早已泪流满面。
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长这么从没人这么在乎过自己。
“夫君......”
樊妍将小脸埋在陈息怀里,小声抽噎着。
陈息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
“先对付穿着,过些日子为夫给你做一身高贵皮草。”
豹纹大衣、豹纹内衣、豹纹内裤、豹纹丝袜......
必须提上日程。
这可是老子未来的性福。
将樊妍抱在怀里温存了好一会,陈息才抬眼看向秦瑶和白蓉蓉。
二女见陈息视线扫来,迅速把头低下,双手紧张的捏着衣角。
秦瑶:这就要动手了么?
白蓉蓉:先吃她,先吃她。
对上陈息的一脸坏笑,女子愣了一瞬,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正是陈息胸膛。
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有些气恼得跺了跺脚,脸蛋羞得像个红苹果。
谁说要你拿这个东西换了,你理解成啥了嘛。
本小姐还未婚配,竟被一个陌生男子误会,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自己那根手指,确实是指的那个位置。
女子抿了抿嘴,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到外面传开,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了。
“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你可以用狍子皮换。”
女子一脸幽怨的盯着陈息,本想拆穿他的身份,没成想反倒被他调笑一番,想想就气。
“哦,姑娘你说的是狍子皮啊。”
陈息故意掸了掸: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哪啥?”
女子急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老娘一定要找人废了你。
虽说自己被后娘赶出家门,但我还有小姨,小姨神通广大,到时候找一群打手揍你。
敢说出去,我就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陈息见女子确实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逗她,一脸无奈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狍子皮呢。”
女子盯着陈息,漂亮的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三番两次被他戏耍,但姑娘家又还不了口。
要不是想着能同你做点生意,就凭你刚才调笑老娘,老娘定不会饶你。
女子被气的狠喘了几口气,白了陈息一眼没好气道:
“是山宝堂小五推荐你来的吧?”
陈息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女子再次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插在胸前,装成县老爷审案的样子开口道:
“哼,一身草衣、草鞋、下面还围了张狍子皮。”
“而且狍子皮很是新鲜,一点加工过的样子都没有。”
“拿出的钱还是山宝堂串的,结合以上几点。”
“本姑娘不光断定你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还看出来......”
女子嘴里说起来没完,又伸出那只小手,指尖轻轻点在陈息胸前,大眼睛狡黠的眯成一道线:
“本小姐还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猎户。”
“对不对?”
陈息这次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观察得如此仔细,推断的竟然丝毫不差。
有两把刷子啊。
有点小看你了啊。
“姑娘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藏着了。”
“那套花袄我要买走,狍子皮是不可能和你换的。”
“说价吧。”
陈息不装了,摊牌了。
狍子皮是要给娘子做毯子的,家中木床凉,冻坏了娘子可不行。
女子见陈息大方承认,心中十分得意随即狡黠一笑。
装?
装不下去了吧?
跟老娘装,你还嫩了点。
但见他不愿用狍子皮交换,女子也不再纠结。
“一套花袄80文,既然你是小五推荐来的,收你75文。”
女子得意地扭过头,摊开小手示意陈息付账。
陈息默默将柜台上的三串钱揣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零钱200文放在女子手心。
“这是200文,再给我找双厚实的棉鞋。”
“剩下的钱,再买两套女子穿的袄和棉鞋。”
“都按照你的尺码就好。”
女子掂了掂手中零钱,转身放进柜台,找出一双棉鞋放在花袄旁边。
“贵客稍等,这是小夫人的。”
说着话,女子撇了撇嘴,又抱来两套袄和棉鞋:
“这两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一共200文,小夫人的最厚实,其余两位夫人的质量差些,但也比平常的袄暖和。”
女子嘴里唠唠叨叨没完,显然把他看成娶了新忘了老的渣男。
陈息有些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别看年纪小,但家长里短的门清。
大概县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娶了小娘子,负了老婆娘吧。
随便她怎么想吧,自己没闲心和她解释那么多。
用块做衣服的剩布将三套袄包裹扎紧,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要出门。
“你就穿这个走?”
慵懒声音传来,陈息回过头,女子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女子不知何时怀里抱着一套衣服,丢在货台上。
“这是猎户们喜爱的猎袄,不但保暖还方便淌雪奔跑。”
“这双鞋还能防水,捕个鱼啥的都能用上。”
陈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女孩子心细,给三个婆娘买完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上前拿起自己那套。
“拆开那串钱吧,130文。”
女子又把小手伸出来,示意陈息付账。
这次陈息更尴尬了,这小丫头片子竟让自己难堪。
连忙拆开一串钱,数出130文递到她手里。
“先走了哈。”
陈息想要开溜。
“慢着!”
女子走出柜台拦住陈息去路,一脸笑嘻嘻道:
“小女子名叫佐千千,不知贵客......”
“陈息。”
“嗷,陈大哥。”
佐千千抬手一指墙上挂着的各种动物皮毛:
“陈大哥若是猎到这些上等皮毛,可卖与千千,价钱好说。”
陈息撇了眼墙上挂着的皮毛,嘴角抽了抽。
就这种破烂工艺,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好说、好说。”
陈息今天耽搁得太久了,还要买些粮食回去,自己进城家里三女还饿着肚子呢。
佐千千还想再和陈息套套近乎,想着今后从他手里收一些皮毛,能认识这种猎户对小铺子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陈息没给女子继续攀谈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门直奔粮食铺。
佐千千站在门口一直目送陈息出了巷子,嘴角弯起一道向上弧度,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本小姐可不会放过能猎到狍子的猎户。
她有着自己小心思,如今小姨生病了,郎中说只有大白山深处才有的雪灵芝才能医好小姨的病。
常人根本不敢深入大白山,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才有这个本事。
但朝廷都将老猎户征召到军队了,新成长起来的猎户连狍子都打不到,更别说深入大山了。
唉!
看来得去找小五聊聊,询问下陈息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对,现在就去。
佐千千办事不拖沓,决定好了立即行动,关闭铺门便向山宝堂行去。
陈息出了巷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和鞋。
到粮食铺买了些粮食和鸡蛋,又花费300文买了一斤粗盐。
这朝代的盐价好贵,而且只能官府售卖,仅仅一斤粗盐便花费300文。
陈息的心在滴血,看来今后得自己提纯精盐,不然真的吃不起。
又买些针头线脑等家中应用之物。
早晨进城,如今已到午时。
娘子在家一定等着急了。
出了城,一路跑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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