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轻漾楚珩的其他类型小说《错宠假千金,全京城权贵暴虐侯府沈轻漾楚珩》,由网络作家“苏七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晋王府?沈氏很是不悦:“那晋王府派人来做什么?”“娘,”沈玉堂心有不安,“该不会晋王府是来和雨儿提亲的?他们和侯府本就有婚约,如今雨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当初老晋王和宣平侯在世时,给两家定下了婚约。那时的晋王府和侯府都风头正盛,也算是门当户对。后来,侯府得罪了权贵,逐渐的落寞了。晋王府更是犯了事儿被圈禁了多年。虽然新帝登基后赦免了晋王府,但现在的晋王府也大不如从前了。也正因此,沈氏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我们侯府就算落魄了,依旧是清白人家,那王府之前犯过事被圈禁了,就算现在圣上赦免了他们,但保不齐何时又被关起来了。”沈氏的心里有些不满,奈何别人是皇亲贵族,她也不能拒之门外。“先让她进来吧。”“娘。”沈子雨急的眼眶发红:“我不想嫁给晋王...
《错宠假千金,全京城权贵暴虐侯府沈轻漾楚珩》精彩片段
晋王府?
沈氏很是不悦:“那晋王府派人来做什么?”
“娘,”沈玉堂心有不安,“该不会晋王府是来和雨儿提亲的?他们和侯府本就有婚约,如今雨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
当初老晋王和宣平侯在世时,给两家定下了婚约。
那时的晋王府和侯府都风头正盛,也算是门当户对。
后来,侯府得罪了权贵,逐渐的落寞了。
晋王府更是犯了事儿被圈禁了多年。
虽然新帝登基后赦免了晋王府,但现在的晋王府也大不如从前了。
也正因此,沈氏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
“我们侯府就算落魄了,依旧是清白人家,那王府之前犯过事被圈禁了,就算现在圣上赦免了他们,但保不齐何时又被关起来了。”
沈氏的心里有些不满,奈何别人是皇亲贵族,她也不能拒之门外。
“先让她进来吧。”
“娘。”
沈子雨急的眼眶发红:“我不想嫁给晋王。”
沈氏拍了拍沈子雨的手背:“娘会给你想办法的,那晋王府的条件还不如我们侯府,让你嫁进去不是受苦吗?”
......
王府来的是福嬷嬷。
她走上了前,向着沈氏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道:“侯夫人,是我家太妃命我前来,邀沈轻漾沈姑娘前去王府一见。”
沈氏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拒绝婚事,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福嬷嬷的话,她一愣:“太妃要见沈轻漾?她要见沈轻漾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福嬷嬷转身望向了沈轻漾,她微微一笑,不像是面对沈氏时的冷漠,“沈姑娘,不知可否入王府一见。”
沈轻漾点了点头:“嬷嬷可否稍等我片刻?”
“沈姑娘请便。”福嬷嬷恭声道。
沈轻漾转身吩咐一旁的丫鬟拿来纸笔。
沈玉堂不知沈轻漾要做什么,但还是让人将纸笔给了她。
“嬷嬷,今日便请你做个见证,”沈轻漾执笔写下书信,将墨迹甩干,“侯府不肯认我,我也正有此意,为了以防日后出现麻烦,便写下断亲之书,往后我与侯府之间,再无干系!”
她刚刚没有走,就是为了和侯府彻底断亲!
往后,他们宠他们的假千金,而她,也绝不会再对有这些所谓的亲人有任何留恋!
“轻漾!”沈氏薄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什么时候不认你是我的女儿了?”
沈轻漾轻轻笑道:“你们刚刚不是要将我赶走?既如此,便干脆签了这封断亲书,彻底断干净为好。”
沈氏蹙眉:“行了,如今嬷嬷还在,别让人瞧了我侯府的笑话,这封断亲书,我当没发生过......”
真是半点都不如雨儿懂事,换成雨儿,是绝不会让侯府陷入难堪的境地。
“娘,你和她废话什么?这断亲书我签了。”
沈玉堂冷哼一声,抢过了断亲书,刚想写下自己的名字,就被沈子雨拦住了。
“五哥,”沈子雨握住沈玉堂的手,双眼覆着泪水,“你别和姐姐生气了,这断亲书签了,姐姐就再也不是侯府的人了......”
既然沈轻漾回来了,那应该由她去王府履行亲事才是。
要是签了断亲书了,岂不是嫁进去的人变成她了?
福嬷嬷望了眼满目焦急的沈子雨,心底冷笑不已。
她都将心思写在了脸上,不就是生怕沈大姑娘断亲后,王府的这门婚事落到了她的头上。
侯府的这些人啊,也当真是眼瞎心盲......
“雨儿,我只有你一个妹妹,她要断亲,便让她断!”
沈玉堂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将断亲书递给了沈轻漾。
沈轻漾没有接过断亲书,问道:“沈五公子所签的断亲书,可否代表整个侯府?”
上一世,沈轻漾一直五哥长五哥短的,她还是第一次喊他沈五公子。
这让沈玉堂有些不习惯。
“以后我将会袭爵,我的决断便是侯府的决断。”
沈轻漾笑了笑。
上辈子沈家的其他几个儿郎都有其他事做,所以侯爷的爵位就落到了沈玉堂的头上。
可是上辈子如果不是她,侯府也不会有承爵的机会......
“嬷嬷,日后若是侯府不认账,可否请嬷嬷帮我作证?”沈轻漾转身望向福嬷嬷,细声细语的道。
福嬷嬷看了眼侯府的人,微微点头:“沈大姑娘放心吧,奴婢好歹是王府的嬷嬷,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
“多谢嬷嬷,”沈轻漾轻轻笑道,“那我们现在走吧,莫让太妃等急了。”
“沈大姑娘请。”
望着福嬷嬷对沈轻漾礼数有加,沈子雨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福嬷嬷,每次她都待人疏远而冷淡,从来没有向今日这般客气过。
“娘,太妃找沈轻漾干什么?”沈子雨轻蹙柳眉,满目疑惑。
沈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大概率是商讨退婚之事吧?”
“退婚?”沈子雨一愣。
沈氏的眼里带着不耐烦,也不知是对王府,还是对沈轻漾。
“沈轻漾是侯府真正的嫡女,按照礼数当初定下婚约的人也该是她,但她刚回来,太妃就急忙让人来找她,约莫着是对这婚事不满意,想找她退婚。”
沈子雨的小脸发白:“娘的意思是,晋王府一定要让我嫁过去吗?”
“他们肯定是这个意思,比起从小在乡野长大的沈轻漾,明显他们更想要娶你过门。”
沈子雨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不行,她绝不能嫁进王府。
说不定哪天王府又被圈禁了,那圈禁的日子不是人能承受的。
她决不能嫁过去受苦!
......
晋王府。
沈轻漾刚跟着福嬷嬷走了进去,就望见太妃风风火火的朝着她走来。
她的面容有些沧桑,或许是多年的圈禁生活所造成的。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带着爽朗。
“你便是漾儿?”她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握住了沈轻漾的手:“长得和你娘不像,倒是有几分像你爹。”
沈轻漾向着太妃行了个礼。
“参见太妃。”
“不用多礼,”太妃拍了拍沈轻漾的手背,叹息道,“这些年让你在外受苦了。”
沈轻漾沉默。
她除了年幼时忍饥挨饿,后来有了本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苦。
“沈姑娘可不是受苦了,”福嬷嬷想到侯府看到的事情,愤愤的道,“要不是今日奴婢赶去了,侯府都要将她扫地出门了。”
“这些挨千刀的,”太妃气愤不已,“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好孩子,以后来了我王府,便不必再受那些人的气,我王府虽然不如从前了,却好歹是皇亲国戚,哪能被这种人家欺负了去?”
“晋王府别的不行,确实眼光还不错,”沈锦弦又望向了府门外,“娘,今日为何晋王府没有来赴宴?”
沈氏无奈的道:“是我没有给晋王府下帖,不然太妃多少是会来的。”
“罢了,他们不来,那我们今日自个儿用膳,待我得兵部尚书推举,上战场立功,来巴结的人不知有多少,彼时我们也不用给他们好脸色。”
沈氏见等了这么久,也没人来,便只能作罢,转身带着儿女们入了席。
这一顿,他们吃的都挺不是滋味。
此次设宴,沈氏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了,结果一个人都没来。
不过想到沈锦弦很快就要上战场立功了,他们的心情就好转了不少。
“弦儿。”
沈氏还是有些担心,“那兵部尚书当真会和陛下推举你?”
“自然,而且我上了战场会被重用,和其他人不一样。”
沈锦弦顿了顿,又道:“你这几日帮我购置些战甲武器,再买匹好马,这些银子都不能省。”
有了沈锦弦的保证,沈氏松了口气,笑容满面:“我儿就是出息,现在这些人瞧不起侯府,以后我侯府便是他们高攀不上。”
......
晋王府。
“沈姑娘,自从你来了后,太妃的身体都好了不少。”
福嬷嬷笑眯眯的:“奴婢倒是希望姑娘日日夜夜来才好。”
当年太妃被圈禁之后,王府的丫鬟都被变卖了。
她所有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那冬天冷的啊,太妃还要自己动手洗衣裳。
晚上连个棉被都没有。
不仅如此,那段时间,还总有人要害太妃和王爷。
太妃每日都被噩梦缠身,整夜整夜睡不着,以至于她的身体被彻底的拖垮了。
“太妃。”
沈轻漾将准备好的安睡符拿了出来,递给了太妃:“这是安睡符,你在睡觉前放在你的枕下,就不会再失眠了。”
太妃不以为然,这两年,珩儿也没少为她找人调养身子,都没有什么效果。
她并不认为安睡符有用。
但这是沈轻漾的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福嬷嬷。”
太妃吩咐了一声。
福嬷嬷便上前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还是沈姑娘有心,知道太妃睡不好,特意给你求了符纸。”
此时的太妃也有些倦了。
沈轻漾见此,站起了身。
“时候不早了,太妃,我该回去了。”
“去吧,”太妃罢了罢手,“刚好我也有些乏了。”
太妃的身体不好,很容易疲倦。
沈轻漾也不想扰了她休息,所以这才告辞离开。
“母妃。”
楚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太妃的面前,他漠然的看着沈轻漾离开的方向,问道:“能否将那符纸给我看看?”
太妃愣了愣。
却还是让福嬷嬷将符纸给了他。
“你要这做什么?”
楚珩淡淡的一笑:“本王只是略微好奇了些,等过两日再还给母妃。”
说完,他也没有给太妃反应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禅房之后,脸色一点点沉寂了下来。
他把手中的符纸递给了身旁的侍卫:“去查一下,这符纸有没有问题。”
夜一的心一颤:“王爷是担心有人要害太妃?”
楚珩的视线看着沈轻漾离开的方向。
“南王已经怀疑本王被圈禁的八年是个圈套,所以,本王不得不设防。”
他不想怀疑沈轻漾,但最近来行刺的人太多,为了母妃的安全,他不能有任何大意。
夜一领命:“是,王爷。”
......
沈轻漾当然不知,楚珩会怀疑她。
此时,她看着前面那一张熟悉的脸,步子戛然而止,身形也就此顿住了。
“臭乞丐,你居然敢偷东西!”
“给我往死里打!”
宋君砚的脸上全都是鲜血,他紧紧的护着银两,那如狼崽子般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对他拳打脚踢的人。
这银两不是他偷得。
是他做工应得的。
这群人仗势欺人,让他做完苦力活后,又不给他银两,他不得已只能去偷!
如果他再不拿银子回去,阿姐就会病死了!
他狠狠的咬着牙,任凭那些人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松开手。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阻拦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宋君砚想要看清楚出现的人,但他也不知是汗还是血,模糊了他的双眸,让他用力的眨了几下都没能看清楚那张脸。
“他偷了你们的银子?”沈轻漾的视线从宋君砚的身上收回,目光落向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人,他冷哼道:“他偷窃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正要教训他。”
“我没有偷!”
宋君砚的声音带着愤怒:“这是我应得的,我阿姐病了,我给你们当了三天苦力,说好给我二十文钱,你们却言而无信!”
“你说我要给你二十文钱,那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冷笑一声,问道。
宋君砚狠狠的咬紧牙关:“反正我不会把银子给你!”
“给我动手!”
男人发狠似得要让人继续动手。
然而。
下一刻。
青月已经先一步出手。
那群人还没有走到宋君砚的身旁,青月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凌驾在那男人的脖子之上。
“滚!”沈轻漾红唇轻启,“如果不想死的话。”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他看了眼横架在脖子上的剑,不甘心的离开了。
沈轻漾的视线落在了宋君砚惨白的脸上。
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宋君砚。
记得上辈子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在长兄的庆功宴上。
那时的宋君砚已经初露峥嵘,这让沈锦弦很不爽。
后来宋君砚不论提出什么军策,都被他给否决了。
哪怕他有时也觉得宋君砚说的是对的,但他不想给别人机会,便和宋君砚对着干,好多次都差点吃了败仗。
还是她默默的在背后给沈锦弦收拾的烂摊子......
最后宋君砚被他赶走了,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他那阿姐还病死了。
在他的阿姐死后,没多久他也跟着去了。
“你有没有事?”
沈轻漾想到这里,向着宋君砚伸出了手。
宋君砚怔了怔,握着沈轻漾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擦了下脸上的鲜血,摇了摇头。
“你是要做工吗?”沈轻漾道,“我那边刚好有活,你去我的府里做事。”
宣平侯府。
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的大公子出息了,要远赴战场立功了。
以后他们侯府,是要出个大将军了。
“要我说,还是我们家姑娘人好,大公子才会只认她一个妹妹,等大公子建功立业回来后,姑娘有的福享了。”
“外面那个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往后她看着我家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知道该有多难受呢。”
“谁让她不讨人喜欢。”
......
沈锦弦穿着紫色锦袍,站在院子的斜角处,他听着丫鬟们的话声,神情放松,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沈玉堂的声音。
“我已经和其他几个兄长通过信了,他们也全都重生了。”
“但二哥他还没到休沐之日,回不来,四哥谈生意去了,也不回来了,还有三哥......”
“三哥说,他这辈子要更早找到那卖番薯的走商,只要找到那走商,他便能借着番薯加官进爵,所以他也不回家了。”
说起那番薯,沈玉堂就忍不住嘲笑出声。
“那走商真是蠢,这么好的东西五十两银子就给卖了,毫不知这番薯给三哥带来了多大的机遇。”
“不过,三哥说,那走商毫无眼见,又愚蠢又笨,他打算压压价,花十两银子就买下,多余的银两好给雨儿买些糕点。”
“现在家里银子不多了,我们只能先从其他地方省点银子给雨儿花,等四哥生意做成,日子就会好过了。”
沈锦弦微微点头:“现在我们五个都重生了,又有前世的记忆,这辈子,我们会比前世爬的更快,更高!”
沈玉堂的脸上带着得意:“所以,我刚重生就和沈轻漾断亲了,估计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吧?好在她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不然肯定死活不肯放手。”
“嗯,”沈锦弦很认同他这话,“这件事你确实做的不错,我们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都是给雨儿的,不能便宜了她。”
听到这话,沈玉堂问道:“大哥,要不我将她赶出京城?”
“不用,”沈锦弦摇了摇头,“她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女郎,在京城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且,只有她留下了,才能看着我们功成名就,看着我们宠爱雨儿。”
前世的沈轻漾如此在意他们五人。
那只有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五个人是如何团宠雨儿一人,她才会痛到极致!
正在这时,沈氏的人来催促沈锦弦和沈玉堂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去了。”沈锦弦将冷漠的目光收回,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府外后,沈锦弦看着空空落落的府门,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疑惑,迟疑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前的沈氏和沈子雨。
“娘,这么晚了还没有人来?”
沈氏也显得茫然无措:“我明明已经写了时辰,他们也该来了才是......”
沈锦弦眉心紧锁。
“会不会是你把日期写错了?”
“不会的,”沈氏摇了摇头,“我写的便是今日,如今宴席都摆好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就在沈氏疑惑时,终于看到有人来了。
她的眼睛一亮,只是在看到来的人时,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来的是侯府的族人。
沈锦弦两兄弟沉着脸,显然是对于侯府的这些族人没有好感。
“六叔,”沈氏忍着怨气,强颜欢笑的迎上了前,“你们怎么来了?”
“族里已经知道了你们侯府认错了女郎,现在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沈氏猜到了这些人的来意,但听到六叔公的话后,她脸上的笑容还是没能维持的住。
一旁的沈子雨更是脸色苍白,她垂下了头,显得很是伤心。
六叔公看到他们都不说话,皱起了眉头:“她人呢?你们今日为她设宴接风洗尘,为何她没出来?”
“六叔公。”
沈锦弦见不得沈子雨难过,他站了出来,挡住了六叔公向里窥视的目光。
“谁说我们今日设宴是为了沈轻漾?我们侯府从来都只有雨儿一个姑娘,不会认其他人。”
这话让族人们全都面露惊诧,更在底下窃窃私语。
六叔公的脸也沉了下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不认血脉至亲,认一个外人的道理?”
沈玉堂同样护着沈子雨:“什么血脉不血脉的,我们侯府没有这个说法,我也只认雨儿一个妹妹。”
“混账!”六叔公怒喝道,“那女郎是你父亲的亲骨肉,你们不肯认她,是要你们的父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这些年,他们浑不知情,让沈子雨占了这么久的位置也就罢了。
现在既然真正的侯府千金回来了,又怎有为了假的不认血脉至亲的道理?
眼见沈玉堂还要辩驳,沈子雨红着眼眶拉住了他。
“五哥,是我不好,你们别的为了我和六叔公吵,姐姐才是侯府的姑娘,他们帮着姐姐来赶我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就离开侯府。”
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沈锦弦忽然伸手,紧紧的拽住了沈子雨的胳膊。
他的双眸通红,痛意也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如同藤蔓似得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痛的近乎窒息。
“我说过,这一生,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你在等等我,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如果你走了,那我和你其他几个兄长拼死打拼来的前程,就全都便宜给了一个外人!”
沈子雨闻言哭了出声,她哭的很是伤心,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让我离开兄长们,我也情愿死了,可他们都容不下我,我又能怎么办?”
沈锦弦许是想到了上辈子沈子雨做的事情,他连拽着她胳膊的手都在颤抖。
而气红眼的沈玉堂猛然拔出了长剑,指向了那群族人们。
“玉堂!”
沈氏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但毕竟六叔公是长辈,传出去会影响名声的。
“你快把剑放下,他是你六叔公!”
“六叔公?”
沈玉堂哈哈笑了起来,他看着六叔公的眼神带着愤怒与憎恨。
本来这些年侯府的日子不好过,他是不打算管这些族人死活的。
是雨儿。
雨儿不想让他们吃苦,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拿银子接济他们。
后来,他们不想让雨儿为了这群人这般节省,就每个月会多给她些银两,让她拿给这些人用。
可她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却没有得到善待。
在她死后没几日,这群人就逼着他们将沈轻漾写入族谱。
沈玉堂眼眶红了,几乎是怒吼出声。
“我不管他们是谁,他们为沈轻漾伤害雨儿,那我就不会放过他们!”
六叔公被气的不轻,指着沈锦弦手指颤抖:“你——”
“而且,我也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沈子雨!”
六叔公没想到侯府能做出这般混账事来,他气的老泪纵横。
“那是我们侯府的骨血,是你的亲妹妹!你就不怕你爹九泉之下有知怨你?”
“若是爹还活着,会和我们一样疼宠雨儿,”沈玉堂在说完这话后,将目光看向了沈子雨,满眼的怒火都化为了温柔,“也只有我们侯府的人才知道,雨儿有多好。”
那些外人都和雨儿合不来,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有多好多善良。
“还不快滚!”
沈锦弦亦是一声冷喝:“否则,我让人将你们全都丢出去!”
六叔公浑身都在发颤,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狠狠的甩了甩衣袖。
“你们不认自家女郎,认一个外人,以后必定会后悔!”
“我们走!”
说完这话,六叔公转身就要离开。
沈氏在六叔公的身后客套的道:“六叔,你好歹进来喝两杯再走啊,我们锦弦他被兵部看中了,不日就要封为参将上战场了呢。”
六叔公心中虽怒,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他被兵部尚书看中了?”
“是啊,”沈氏得意的道,“以后等锦弦建功立业了,就能光耀侯府门楣了。”
六叔公回头看了眼沈锦弦:“如此甚好,但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沈锦弦也是沈家儿郎,他自然是希望他好的。
丢下这话,六叔公便带着族人们走了。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也许是赶了太久的路,他的身上还带着风尘,那衣袍洗的都快发白了,显然这些年侯府的这些族人日子都不好过。
“娘,”沈玉堂愤愤不已,“你和他说这些多干什么?这个老东西眼里只有什么血脉。”
沈氏责怪道:“他是你叔公,你们要是对他不敬,传了出去,会影响你们日后的仕途,影响不太好,再者,六叔公自己没孩子,把侯爷当亲生儿子,自然不希望侯爷的血脉流落在外。”
想到沈轻漾,沈氏又叹了一声。
也怪沈轻漾自己不争气。
要是她能讨她的两个兄长喜欢,也不至于被逐出家门。
她如今应该是食不果腹,躲在那处偷哭吧......
罢了。
让她多吃点苦头,以后才会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
“你们在外候着,有人来了便领进来吃席,我和雨儿回屋等着。”
她牵着沈子雨的手,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侯府。
可惜。
他们从辰时等到了申时,都没有见到任何的宾客。
这让侯府的几个人神色都不好看。
“娘,他们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来赴宴,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侯府?”沈玉堂的脸上带着羞恼。
上辈子,自从他成为了公主的未婚夫之后,哪个人不巴着他?
谁敢像如今这样不给侯府面子?
沈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站了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也许是刚凑巧。
刚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曹夫人。”
沈氏欣喜的拉住了曹夫人的胳膊,问道:“你可是来我侯府赴宴的?”
曹夫人的脸上带着尴尬,她不急不缓的抽出了手。
“我只是路过此处,侯夫人你误会了。”
沈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曹夫人,你是不曾收到我侯府的请帖?”
“收到了啊。”
“那难道是我日子写错了?”
“没有,”曹夫人有些不耐烦了,“是我今日实在有事,无法来赴宴,还请侯夫人见谅。”
有事?
沈氏心里的怒火腾腾燃烧。
她在此处闲逛,还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这叫有事?
即便她有事,那其他的夫人们呢,也都有事不成?
“曹夫人,”沈氏僵着脸,“我是何处得罪了你?若是有,还请曹夫人提醒两句。”
曹夫人看了眼沈氏,又望向她身后的沈子雨,有些欲言又止。
沈氏强忍着怒火:“曹夫人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曹夫人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客气了,“你们侯府的这位沈姑娘倒真是让人生奇,侯府真正的嫡女回来了,她竟然还用自杀威胁!她也不想想,别人才是真嫡女啊!她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沈子雨的脸色瞬间苍白,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紧紧的咬着唇,眼里覆着泪水。
“不,我没有......”
曹夫人冷哼道:“这件事京城都传遍了,还能是我胡说不成?我可不敢和你们这样的人家相处,这种宴会不来也罢。”
沈氏当场愣住了。
她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两句。
那曹夫人却已经用力的甩开了手,脚步匆忙的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娘,兄长,”沈子雨的眼泪唰唰流下,“我没有,我不是为了赶她走才寻死的,是她先容不下我的,我又舍不下你们,这才想死了算了。”
“为什么他们要说我以死相逼,逼你们将她赶走,我明明没有做过啊......”
沈玉堂心痛的将沈子雨搂入了怀中:“大哥他会帮你解释的,他是能立功的大英雄,他的话别人都会信的,他们不会一直误会你。”
沈子雨抽抽搭搭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沈玉堂肯定的道:“不过这些人是当真愚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脑子都没有,现在看来,那晋王府倒还是个不错的,至少晋王府一直想娶的王妃只有你。”
听到这话,沈子雨心里的委屈才消散了不少
虽然她还是瞧不上晋王府,但想到晋王府坚持要娶的人是她,她的心里就舒服了许多。
前两日那晋王府一派人来,沈轻漾就巴巴的跟着走了,可见沈轻漾是想要巴结住这门婚事的。
毕竟那晋王府好歹是皇亲国戚。
沈轻漾又不像她,被娇养着长大,什么都会,像她那种没见过世面又没本事的人,肯定想要当什么晋王妃。
如果沈轻漾知道,她上赶着想要嫁的,是她沈子雨向来瞧不上人,她肯定会被气的半死的吧......
沈锦弦也有些忐忑。
按理说,明日军队就要出发了,今日圣旨便会送来侯府。
他一大早就穿好铠甲在等了,为何还没有消息?
“娘,我一会儿就去找林茂丰问问,他是兵部侍郎之子,会知道些消息。”
说完这话,沈锦弦就步履匆匆的走了。
林茂丰也去参军了。
他的父亲是兵部侍郎,他本不用去报名,但那次,他还是陪着沈锦弦去了。
哪曾想,沈锦弦竟然临阵脱逃了。
现在看到沈锦弦,他就没有好气的道:“报名的日子已经过了,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就算我爹是兵部侍郎,他帮不了你。”
他爹本就不喜欢他和沈锦弦混在一起,更别提帮他了。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避着沈锦弦,就怕他来找他帮忙。
“不是,”沈锦弦一滞,赶忙道,“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是想问问你,今日尚书上朝,可有向陛下举荐人担任参将?”
“没有。”
林茂丰不耐烦的道。
沈锦弦一愣,他的神色有些焦急,紧紧的按住了林茂丰的肩膀,双眼泛红。
“怎么会没有?你回去再问问你爹。”
林茂丰将沈锦弦的手打开了,冷冷的道:“所有参军的名单都在我爹手里,我能不知道有没有推举人担任参将之职?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沈锦弦的脸色苍白,他的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惊慌与绝望如同洪水般席卷而来,让他的声音都带着哆嗦。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上一世,明明尚书会向陛下举荐他,还让他担任了参将之职。
现在为什么不一样了?
“对了......”
林茂丰忽然开口,让沈锦弦猛地抬头,希冀般的眸子看着他。
“虽然尚书没有去陛下面前举荐,不过他让我爹添了个名,说是没来得及报名的。”
林茂丰的话,就如同一只手,将溺水的沈锦弦又给捞了出来。
心情也由死寂转为了沸腾。
就像是死灰复燃一样,让他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不是陛下推举的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上战场就够了。”
虽说和圣上举荐,会让他在军营里更被看重些。
但没有也没关系。
他只要能去战场,凭他的实力,早晚能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林茂丰迟疑了会儿,说道,“尚书只是让我爹加了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参将,就是一个士卒而已。”
沈锦弦呆立在了原地。
仿若一盆凉水落了下来,直浇淋在沈锦弦的头上。
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变得一片冰凉。
“你说只是一个士卒?不是参将?”
林茂丰冷笑一声:“你们侯府之前犯了事儿,能上战场都是圣上的宽容,你还想当参将?”
沈锦弦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眼尾一点点的泛红,绝望,痛苦,不甘。
“为何不一样了......”
如果他是参将,那他一上战场就能立功!
可一个士卒,就算立了功,那功劳也不是他的!
“什么不一样了?”林茂丰无语,“莫名其妙!”
不过,父亲添上名册的人是沈锦弦?
如若是沈锦弦,那父亲为何不曾说过?
他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
反正这沈锦弦一遇到沈子雨就变成疯子,连前途都不要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着林茂丰果断离开的身影,沈锦弦只感觉喉咙干涩的难受,好像所有的语言都被抽离,让他连喊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上一世,尚书那般看中他,为何这一世不举荐他了?
咽下了满嘴的苦涩,沈锦弦缓缓转身,却在抬眸的一瞬间,望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姑娘。
突然,他的脑海里涌现出一道光,那道光驱散了迷雾,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
“是不是你也重生了?所以你去尚书面前污蔑我,让他不推举我?”
沈轻漾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重生?你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
见到沈轻漾眼里的疑惑不似作假,沈锦弦痛苦的握紧了拳头。
他......怎么会觉得沈轻漾也重生了?
他们五个之所以能重生,是上苍怜他,给了他们一次弥补雨儿的机会。
像沈轻漾这般作恶多端的人,又怎会重生......
“算了,”沈锦弦睁开了双眼,自嘲的笑了笑,“你哪有这个本事,是我想多了......”
说完,沈锦弦转身,失魂落魄般的离开了。
沈轻漾抬眸,平静的看着沈锦弦离开的背影。
上辈子的沈锦弦,也是这般的失意,每日都过的浑浑噩噩的。
可那时候,有她拉他一把,将他拽出泥潭。
现在,她不会再帮他了。
“走吧。”
沈轻漾转身,对着她身后的青菱说道。
她今日出门,是为了给宋君砚准备铠甲战马,没想到会遇见沈锦弦。
刚回到宅子,青月就来禀报,说是宋月想来求见。
沈轻漾看了眼走路还有些不利索的青月,问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青月僵了僵,低着头:“姑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哦。”
沈轻漾也没有在意,让她将宋月带了进来。
片刻,宋月便在青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宋月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却难掩她那清丽秀气的容颜,纵然身体清瘦,却隐约有些清贵之气。
在步入厢房后,宋月走到了沈轻漾的身旁,她不会说话,就用手指比划。
“不用谢我,”沈轻漾喝了口茶,“我救你,是为了让宋君砚安心上战场。”
宋月的眼里带着感激,用手打哑语:“姑娘救了我,还给了君砚上战场的机会,我理应来谢过姑娘。”
沈轻漾放下了茶盏:“你要是想谢我,就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宋月跪了下来,比划着:“奴婢愿意留下伺候姑娘。”
“好。”
沈轻漾点了点头,吩咐青月:“你将她安排下去,以后随便给她一些活干。”
青月领命:“是,姑娘。”
......
沈锦弦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中。
他回去之后,发现族里的人又来了。
沈氏正在招待他们。
“明日弦儿要去参军了,我们还是得来为他送送行,毕竟他也是我们沈府的血脉。
六叔公端正的坐在厅堂内。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手里拄着一根用木头雕刻的拐杖,满头的白发显得他老态龙钟。
此刻的他,听着沈氏的话,脸上满是欣慰。
沈氏笑着回道:“他得尚书看中,上了战场便是参将,以后我就跟着他享福了。”
“你现在身子不好,经不起周遭劳顿,”沈轻漾看着连站着都有些困难的六叔公,“所以,你先去我的府里养养身子,过些天再回去。”
六叔公刚想要拒绝,却被一旁的年轻人给打断了。
“六叔公,沈姑娘说的没错,你身体不好,就先留下来养养再走。”
“可......”
六叔公满脸为难:“族内的人还等着我回去。”
“六叔公,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和那边说的。”
看沈姑娘的穿着打扮,应该在离开侯府后,她也有养活自己的生计。
现在族内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让六叔公留下,至少能让他过的好些。
沈轻漾见六叔公还在犹豫,她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六叔公也读过些书。”
“那是自然。”
提起这事,六叔公的脸上带着骄傲。
“当年就是我给侯爷启蒙。”
沈轻漾笑道:“那正好,我那边缺个账房先生吗,不知六叔公可否帮我?”
六叔公一怔,赶忙摇头拒绝了。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怕是无法帮你。”
“六叔公,我刚来京城,无可用之人,”沈轻漾缓缓的走上了前,“还想请六叔公留下帮我。”
六叔公张了张口,拒绝的话终于没有再说出口。
沈轻漾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那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再离开。”
“好,”沈轻漾笑了笑,回头吩咐道:“你扶着六叔公回去。”
“是,姑娘。”
青月上前,搀扶着六叔公往破庙外走去。
沈轻漾将目光望向了沈青:“你们何时离开京城?”
沈青道:“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嗯,”沈轻漾点了点头,“明日你们再离开前来府里找我,还有,我让人帮你们安排了客栈,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过去。”
沈青愣愣的看着沈轻漾离开的背影,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让他的眼眶红了。
来了京城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
侯府对他们什么态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别说是安排住所了,让六叔公留下歇歇脚都不行。
可沈轻漾却听到他们在京城的消息后,立马让人给他们安排了客栈。
当真是高下立见。
“这丫头不像沈氏生的。”族伯也有些感叹。
他们当初离开京城,也是沈氏怕族人留下会和她抢家财。
随意用了个借口,分了点偏远之地的田地给他们,就把他们全都打发了。
所以这些年,他们也没对侯府的人抱任何希望。
“沈氏不懂,一个家族若是要长久的传承下去,是不能分家的,”另一位族伯也苦笑着摇头,“比起侯府那些人,这丫头倒是更有情有义些。”
沈青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道。
“能不能把沈氏他们全都逐出族谱,把沈姑娘给写进去?”
“荒唐!”族伯厉声喝到,“沈氏是沈家明媒正娶的,锦弦他们也是侯爷的亲生子,哪能逐出族谱。”
他没有发现,在他说这话时,那些年轻的一辈都低下了头,像是在若有所思。
翌日。
沈青来向沈轻漾告辞。
他虽然还是穿的洗得发白的衣裳,但因为好好梳理过了,倒是显得精神了几分。
“你们平日过冬也是穿这些吗?”沈轻漾上上下下审视了眼沈青。
他的衣裳都破旧了,还打着补丁,单薄的连遮风都做不到。
沈青脸色一红,有些窘迫:“族里的妇人孩童比较多,他们不受寒,我们把棉衣给了他们,我们年轻力壮的,穿什么都行。”
沈轻漾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继续问道:“你们可有备马车?”
沈青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没有......”
“哦,”沈轻漾点了点头,“我给你们准备了些马车,稍后你们带回去吧,以后来京城也会方便些。”
“不,不用的,”沈青羞愧的道,“让你照顾六叔公已经麻烦你了,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他不好意思说的是,他们也养不活这些马,没必要浪费。
“六叔公是在帮我做事,不是我在照顾他。”
沈轻漾起身:“你跟我来。”
沈家的其他族人都在外候着,他们本来打扰了沈轻漾,也不好意思这么多人进书房。
在听到沈轻漾给他们准备了马车之时,他们全都愣住了。
“沈姑娘......”族伯的脸上带着羞愧,“我们现在连人都养不活,这马你给我们了,我们也养不起它。”
沈轻漾沉默不语。
其他人没法子,只能跟着她。
沈青原以为沈轻漾只为他们准备了一匹马,结果在前院看到那十多匹的马后,呆傻了眼。
这......这么多马......
他们怎么养活?
“沈姑娘,这太多了,”族伯惊惶不已,“我们不能要。”
“这本就是给你们备的,还有,我雇了镖头,他们会把你们送回寨子,不用担心流寇。”
“这......”族伯的脸上带着为难。
他们走回去就够了,何必浪费这些银两?
族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沈轻漾,就转向了沈青,怒道:“是不是你想偷懒,不肯走路,找沈丫头要的马车?”
沈青委屈坏了:“我怎么会偷懒?而且我说过不用的。”
“你......”
族伯气的想骂沈青。
昨夜是他这些天来,睡的最安稳的觉,沈丫头对他们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让她这么破费?
“确实和他无关,”沈轻漾打断了族伯,“是我昨日便让人备了的。”
族伯的脸上带着恼怒,瞪了眼沈青,这才转头望向沈轻漾。
“沈姑娘,我们真的不能收,不说我们养不养的活,就为了省点脚力,还得请镖局护送,太奢靡了。”
路上的流寇看到这么好的马,肯定会来抢马,所以只要他收下了,就得找人护送。
他实在不想让沈轻漾花这个银子。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沈轻漾的语气坚决,她又让青月递上了包裹,“这包里的东西是番薯,能亩产千斤,你们拿回去,能解灾荒。”
什......什么?
亩产千斤?
族伯眼睛瞪的滚圆,眼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如果沈轻漾说的是真的,那等番薯能收获之后,他们寨子里的几百人,都不用饿肚子了?
如果宋君砚能凭借自己封王拜将,那日后她便会用他,如若他没有这个本事,她也会放弃他。
宋君砚郑重的点头:“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成为姑娘手上锋利的剑。”
沈轻漾轻轻的看了眼宋君砚,他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是想要把他当成剑。
至于他最后能不能成为她的剑,必须仰仗他自己。
沈轻漾让青月拿来了纸笔,写下了推荐信。
她把信写完,递给了一旁的青月。
“把这封信,送去给兵部尚书。”
青月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沈轻漾,但她并没有多问,拿着信,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
兵部尚书府。
尚书正在和人商讨行军事宜,突闻有人送信前来。
他先是有些不耐,却在瞥见那信件上的印记之后,身体猛地一颤。
那印记很普通,就只写了一个天字,却让尚书的眼都红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抢过了信,那脸上从欣喜变为了不可置信。
“小阁主居然要推举人参军?”
“小阁主?”
问话的是兵部侍郎林东阳,也就是沈锦弦那好友林茂丰的父亲。
“尚书,那小阁主是何人?”
尚书将信收起,心里有着压不住的激动:“小阁主是天机阁的掌权人,那也是真正的神人。”
“天机阁?大人,那天机阁是在何处?”
还有神人......
尚书这有些太过夸张了些。
天底下何来的神人,都是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
“那天机阁里有可是拥有许多奇人异士,没有点本事的人是进不了天机阁,”尚书的神色带着些许得意,“尤其是那小阁主,这天下找她算命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她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见。”
林东阳一愣:“算命?那不就是神棍吗?”
尚书的笑容猛地一滞,狠狠的瞪了眼林东阳:“你可知历任天机阁阁主所做的是什么?他们能卜算天机,断人生死!就连我这次北伐,我也是写信问过小阁主的,她能断定此次征战是否能胜,如若她不允,便不得出战!”
林东阳很想说尚书是轻信这些事了,但看着尚书如此维护那小阁主,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尚书将信递给了林东阳,“你将他的名字记在名册上,既是小阁主推的人,便留下吧。”
林东阳接过了信,问道:“大人,那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官职为好?您觉得参将如何?”
“不必,”尚书摇了摇头,“小阁主让他从士卒做起,那我们便不用管这些,也不用太照看他,如果小阁主想要提拔他,她也会直接和我说。”
尚书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要按着沈轻漾的意思去办,不会有任何的违背。
......
青月在送完信后,就去了一趟晋王府,将今日之事禀报给了楚珩。
楚珩听了之后,冷冷的看向青月:“她写给尚书的信,你可有看了?”
他的声音带着寒凉,让青月冷汗直流。
“不,不曾......奴婢不敢逾越。”
“嗯,”楚珩的声音冷漠,“你如果看了,那往后你也不用留在这边。”
青月的脸色一白,低下了头。
“还有,”楚珩的眼神如寒夜中冷冽的月光,“本王把你送给了她,那你便是她的人,为何还要事事来向本王禀报?”
青月心头一慌,急忙跪了下来:“奴婢是觉得姑娘的身份不简单,她竟然能推举人去参军,所以才......”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她是你的主子。”
楚珩一步步的走向了青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此行为,等同于叛主,那日后有其他人询问你,你是否也要背叛她?”
青月的头更低了:“奴婢知错,奴婢之前以为,王爷,王爷让奴婢去伺候姑娘,是想要知道她的行踪......”
楚珩凉薄的眸子扫过青月。
“记住,以后她的任何事情,不能向任何人汇报,包括本王,现在你先下去领罚。”
青月恭声道:“奴婢遵令。”
......
以前跟在沈轻漾身边伺候的人一直都是青月,这两日,沈轻漾却看不到青月了。
她疑惑的问道:“青菱,青月呢?”
“姑娘,她这两日染了风寒,怕过给姑娘,便没有来了。”
“哦。”
沈轻漾叹了口气:“那便让她好好歇息。”
“奴婢会将姑娘的话转给青月。”
青菱恭顺的站在沈轻漾的身旁,她没有告诉姑娘,青月是叛主,被王爷罚了。
这两日都下不了床。
青月也真是的,王爷又没让她汇报,她把姑娘的事情告诉王爷做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宋月的身子可好些了?”沈轻漾转头望向青菱,问道。
宋月便是宋君砚的阿姐,那日将她接回来之后,就把她安置在了府里。
过些天宋君砚要去参军了,也该和宋月说一声才是。
“她这两日已经能下床了,想来感谢姑娘,奴婢没让她来。”青月给沈轻漾斟了杯茶,语气恭敬的禀报。
沈轻漾接过了青月递来的杯盏,润了润嗓子,说道:“她病的太久了,得养些时日才行,等她养好身子再来见我也不迟。”
“姑娘。”
青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您将那宋君砚送去参军了,又没有让他留下卖身契,若是以后他得了势,不认人了,怎么办?”
沈轻漾的眸子一沉,她将茶盏放下,黑眸沉寂如水的看向门外的天空。
声音幽幽的。
“良籍才能参军,他若是签了卖身契,便不能参军了。”
“再者,他若当真有二心,我怎么让他爬上去的,就能怎么让他摔下来!”
沈家的五郎能算计到她,是因为她那时候太过在意他们了。
才让他们有机会给她下毒。
所以,她不担心宋君砚背叛她。
因为他,伤不到她半分。
......
“弦儿,你不是说尚书会向圣上推举你参军?”
侯府。
沈氏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她就生怕参军的事情会出什么变故。
“为何到了今日还没有消息?”
“你,你说这东西,能亩产千斤?”
沈轻漾点了点头:“我已经把番薯给了户部,他们派人去种了,不用多久天下就再无灾荒,但还要等几个月,我怕你们等不及,就先给你们些。”
族伯的呼吸都带着急促。
户部的人都已经去种了,也就是说,沈轻漾说的是真的!
族伯颤抖的手接住了包裹,他的声音都带着哽咽:“沈丫头,你救了沈家一族的命。”
他可以不接受马车,但这包裹里装的,是所有人的希望啊。
他希望,族子里没有人在挨饿,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马车你们也带走,若是你们不要,我便让人解开绳子,放了这些马,”沈轻漾转身,背对着身后的族人,“至于镖局的银子我也给了,你们即便不接受,他们也不退钱。”
说完这话,沈轻漾就带着青月离开了。
望着沈轻漾离开的背影,沈青沉吟了片刻,道。
“大伯,既然是沈姑娘的好意,那我们就领了吧。”
族伯叹了声:“罢了,她银子都给了,若是我们不要,就白白浪费了,,到时候大家辛苦些,给这些马儿找些吃食。”
说着,他便让人牵住了马绳。
这时,已经有人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准备上车。
蓦然,那正要上马的身体僵住了,颤颤巍巍的喊道。
“大,大伯......”
族伯皱眉:“什么事?”
“大伯,你,你快看......”他的声音哆哆嗦嗦的。
族伯疑惑的走上了前,抬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下一刻,他的老脸也僵住了。
只见那马车里,堆满了布料。
连个多余的人都塞不下。
沈青也看到了满车的布料,他的心里五味杂陈:“难怪她刚刚问我,我们冬日是不是也穿的这些......”
族伯回过神来,放下了那颤抖的手,声音也变得哆嗦。
“快,看看其他的马车!”
族人都反应了过来,匆忙走向了马车,将车帘掀开了。
震惊,激动,欣喜的声音不停的在前院内响起。
“大伯,这车里的是粮食,全都是粮食!”
“还有这里,这车子里装着的是药材!”
“大伯,是羊皮,是御寒的羊皮!今年冬天有了羊皮袄,就再也不用冻死人了!”
“她还给孩子们准备了笔墨纸砚,那族里的孩子们又能习字了!”
“大伯,沈姑娘给了,给了银两......有一千两......”
族伯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难怪,她非要送他们马车,原来她送的不是马车!
难怪,她要找镖局护送,这些东西给了他们,他们根本带不回去!
族伯偷偷的擦了擦眼泪,难过到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我们来这一趟,是为了让她上族谱,可我们什么都没做到,她却......却还救济了我们这些穷亲戚。”
沈青却像是想明白了似得:“大伯,她不和沈氏一家上一个族谱,其实是好事儿。”
族伯看着马车里的东西,想到了已经今非昔比的侯府,确实,她不入族谱,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马车里的这些东西,够族子里人的用了,那些银两收起来,”族伯郑重的道,“我们谁都不许动这些银两,全都给族里的孩子们读书用!”
沈青惊讶的看向族伯:“大伯,你的意思是......”
“当今天下,想要出人头地,要么考科举走仕途,要么和沈锦弦一样去打仗!这两样,都需要花银子!”
“现在我们把银子还给她,她肯定也是不要的,那就将银子留给孩子们用,往后孩子们出人头地了,便能报答她了!”
......
青月看着在翻阅书籍的沈轻漾,她忍了几忍,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姑娘为何要帮沈家的人?”
姑娘已经和沈家断绝关系了,这些族人也都是沈家的,她为何又要施以援手?
沈轻漾翻书的手顿了顿,却并没有抬头。
“沈家的这些族人们,身上都带着些风骨,穷成这样了也不去找侯府的人,那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宣平侯的这个爵位,是世袭的。
像这样的家族,谁能继承爵位,谁就要奉养族人。
族里的人口又不少,每年至少得给几百两。
可是,自从宣平侯过世之后,沈氏就和族人们分家了,只分给了他们一些偏远乡下的农田。
更别提每年给的俸银了,当真是一年比一年少,后来干脆不给了。
如果侯府真的没有银两也就罢了,但侯府多年的底蕴,积累下来的银两并不少。
哪怕侯府儿郎不能入仕,光靠那些银子,他们也能一世衣食无忧。
然而。
那些年,沈氏没有了宣平侯的管控,她当真是大笔大笔的花银子。
光是一道简单的蔬菜,她都要用十几种野味生鲜熬汤,再用熬成的汤来炒菜。
至于熬汤剩下的肉,是不要的,全都丢了。
在这样奢靡的花销下,侯府后来能不落魄?
偏偏那时的沈氏,已经开始缩减给族人的俸银了。
而这般的情况,要是族人们闹闹,让宣平侯府难堪了,那沈氏还是会给他们银两。
但是,他们硬是没有来闹过。
宁可节衣缩食的度过了这么多年。
“姑娘,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族人们站在你这边,好共同对付那侯府的人。”
沈轻漾笑了笑:“侯府的人如何,与我无关了,我也不会为他们浪费时间,我之所以帮一把,是他们都是品性不错之人,和沈家那五个......是不一样的。”
青月懂了,姑娘只是想帮一些能帮之人。
不像那侯府,姑娘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会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才让他们这世错过姑娘这么好的人。
“明日应该就是北伐之日了,”沈轻漾合上了书,“青月,你去通知宋君砚,今日他不用再练功了,让他多陪陪他阿姐,明天他就要走了,此去至少半年。”
青月闻言,行了个礼:“是,姑娘。”
......
今日,是北伐之日。
宋月依依不舍的和宋君砚告别。
宋君砚拉着宋月的手,目光坚定:“阿姐,等我回来。”
宋月含泪的点了点头,她舍不得弟弟,但弟弟有更长的路要走。
“走了。”
沈轻漾不知何时走到了宋月的身旁:“在这里送他,不如和我一起去城门口相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