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有再看我一眼,决绝地驶离了老槐树巷。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巷尾,泪水终于模糊了视线。
沈舟白,我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
年少时的懵懂情愫,十年后的意外重逢,那些挣扎,那些试探,那些短暂的心动和靠近……最终,都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和命运的捉弄。
相思煮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亲手熄灭炉火。
只是这余年,该如何度过?
11念安彻底康复后,青溪的局势,毫无预兆地恶化了。
政治清洗的风暴,一夜之间席卷了这座看似平静的江南小城。
沈家首当其冲。
我从街坊邻里的议论和报纸上零星的消息中,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沈家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家产被查封,不少人被捕入狱。
沈舟白,作为沈家的主心骨,自然成了重点目标。
我疯了一样地想去找他,想知道他的情况,想为他做点什么。
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老槐树巷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幸好我提前将他送的东西藏在了灶台的夹层里,才没有被发现。
几天后,我从一份旧报纸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简短的消息——“前青溪大学府院长沈舟白,因拒捕反抗,当场被击毙。”
当场……击毙……那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刺穿了我的心脏。
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老槐树巷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的。
我只记得,那段时间,青溪一直在下雨,没完没了。
后来,风波渐渐平息。
沈家彻底败落了。
沈清瑶和老太太不知所踪,有人说她们逃去了香港,也有人说她们死在了乱兵之中。
只有我,带着念安,还守在老槐树巷那间破旧的老宅子里,像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沉默地活着。
很多年以后,念安长大了,离开了青溪,去大城市闯荡。
我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守着那些早已褪色的记忆。
我常常会拿出那个青瓷笔筒,一遍遍地摩挲着上面那几枝疏落的梅花,和底部那个小小的“白”字。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笔筒上,泛起温润的光泽。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廊檐下的清冷少年,他递给我笔筒,眼神里藏着未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