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终于忍不住,“噌”地站起身来,雄赳赳地踏步到我面前。
“你别太过分了!”
尖声尖气的。
我随手拿一个馒头堵住他的嘴。
他的不满戛然而止,捧着馒头蹲在旁边啃了起来。
11时间流沙般,转眼间,眼前便是和我齐肩的小男孩了。
我们两个灰头土脸地在街上行乞,回到小屋就换上还算干净的衣裳,屋里收拾得齐整干净。
糊里糊涂地相依为命,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名字。
他说我右耳后有块红色胎记,像条游行的小鱼,故此叫我阿鱼。
我问他名字,他只说忘了,任我随意叫,我便不改口了,就唤他豆芽。
我们日出乞讨,日落归山,春日踏青,夏至捕鱼,秋季摘果,冬日围炉。
日子竟也过得有滋有味。
上元节,花灯琳琅,年鼓喧嚣。
我们两个乞儿换上最干净的粗布麻衣,也去凑凑热闹。
豆芽一脸恹恹,我以为他不舒服,想着算了,还是回去围炉罢了。
他牵着我的手,折返回灯会,说来都来了。
赏花灯,猜灯谜。
远处船舫里的人在吃园子。
白糯可口,冒着热气,光是看着就清香宜人。
我看着口水直流,一时失了神,竟不知豆芽何时已不在我身旁。
我扯着喉咙叫他,惹来路人的诧异和嫌恶。
找遍了周遭都不见他身影,我慌了神,又找了一遍。
直至灯会散去,街道萧索,仍不见他。
我满心希翼地跑回屋子,一开门,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堆满了我们捡来的各色玩意儿。
炉子里的火星明了又暗,身后寒风作响。
我蜷着身子慢慢困顿,恍惚间,一个柔亮的声音在我耳边喊——“醒醒,醒醒!”
我缓缓睁开眼,一张粉雕玉琢的脸愁容满面地看着我,嘴里动个不停,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直到耳边的嗡鸣声逐渐消散,才听见这么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游鱼。”
眼前明了又暗,最后陷入漫长的黑雾中。
12“阿鱼。”
“阿鱼。”
这是,豆芽在唤我?
可为何,不是童声,而是成年男子的声音。
我缓缓睁眼,季离秋俊逸的脸近在咫尺,眼里满是怜惜担忧。
他不是走了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连忙起身,可全身泄力,胳膊绵软,看着如同作作架势一般。
季离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