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长安白霜的现代都市小说《种田:娶白虎星媳妇后打破家徒四壁许长安白霜全文》,由网络作家“月夜花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牛二?”老娘也听到了动静,拄着拐杖走到门口,脸色一变,“这混账又来干啥?”许长安眯起眼,冷哼一声:“还能干啥?惦记咱们家的东西呗。”他拍了拍老娘的手,示意她别慌,又扭头对白霜道,“霜儿,你去里屋待着,别出来。”白霜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点头,转身进了里屋。她虽听话,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不多时,牛二带着人闯进了院子。那篱笆本就歪斜,被他一脚踹开,咔嚓一声断了两根。他身后为首的青皮是个秃头,满脸横肉,眼角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腮边,瞧着就让人胆寒。乡亲们闻声赶来,远远站在院外,伸着脖子张望,却没一个敢上前。“许长安!”牛二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站在院中叉着腰,气势汹汹,“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许长安推开木门,缓步走了出去...
《种田:娶白虎星媳妇后打破家徒四壁许长安白霜全文》精彩片段
“牛二?”
老娘也听到了动静,拄着拐杖走到门口,脸色一变,“这混账又来干啥?”
许长安眯起眼,冷哼一声:“还能干啥?惦记咱们家的东西呗。”
他拍了拍老娘的手,示意她别慌,又扭头对白霜道,“霜儿,你去里屋待着,别出来。”
白霜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点头,转身进了里屋。
她虽听话,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不多时,牛二带着人闯进了院子。
那篱笆本就歪斜,被他一脚踹开,咔嚓一声断了两根。
他身后为首的青皮是个秃头,满脸横肉,眼角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腮边,瞧着就让人胆寒。
乡亲们闻声赶来,远远站在院外,伸着脖子张望,却没一个敢上前。
“许长安!”
牛二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站在院中叉着腰,气势汹汹,“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
许长安推开木门,缓步走了出去。
他肩上的虎皮袄随风摆动,瘦高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挺拔。
他扫了眼牛二,又瞥了瞥那秃头青皮,语气平静:“牛二,又来找茬?上次那一脚没踹够?”
牛二一听这话,嘴角抽了抽,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不自觉攥紧。
他还没开口,那秃头青皮却先迈出一步,眯着眼打量许长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里屋门口的白霜。
那丫头刚探出头,又被老娘一把拉了回去,可那惊鸿一瞥,已足够让这秃子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哟,这就是你那小媳妇?”
秃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沙哑,“长得倒是不赖,难怪牛二惦记。”
他转头看向许长安,冷笑道,“听说你欠了钱还敢打人?怎么,比我赵秃子还横呢?”
许长安皱眉,目光沉了下来。
他认得这人,赵河,外号赵秃子,是城里帮会的泼皮,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牛二竟把这号人物搬来了,看来是铁了心要砸他家。
“赵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我跟牛二说好的是十天后还款。”
许长安沉声道,“如今才过去七天,你带人上门,这不合规矩吧?”
赵秃子闻言哈哈一笑,笑声刺耳,像是夜枭啼鸣。
他抖了抖肩上的破棉袄,斜眼瞥着许长安,嚣张道:“规矩?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没钱就拿你媳妇抵债,少废话,现在立刻还钱,不然砸了你这破家!”
这话一出,院外的乡亲们顿时炸开了锅,低声议论起来。
“啧啧,这赵秃子也太不讲理了,十天还没到呢。”
“可不是嘛,许长安这回怕是摊上事儿了。那赵秃子手黑得很,听说前年把隔壁村一户人家打得鸡飞狗跳,就为抢个丫头。”
“嘘,小声点,别让那秃子听见,不然连咱们都得挨揍!”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可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惹恼了赵秃子。
那几个青皮站在院中,手里攥着木棒,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人群,吓得众人齐齐后退了几步,没一个敢吭声。
许长安冷眼看着赵秃子,双手不自觉攥成拳。
他知道这帮人不好惹,可若就这么服软,白霜怎么办?娘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远处传来一道粗犷的吼声,带着几分怒意,在风雪中格外清晰。
“赵秃子,你他妈跟老子说说,你啥规矩?”
这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得院子里的人齐齐一愣。
赵秃子脸色一变,扭头望去,只见雪地尽头走来一个壮汉,身披一件灰色棉袍,腰间别着根短棒,步伐沉稳有力。
那张脸虽还有几分苍白,可眼神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威势。
“虎爷?”
赵秃子一瞧清来人,眼角抽了抽,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快步迎了上去,“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您身子刚好,别冻着了!”
许长安顺着声音一看,嘴角却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来人正是他七日前救下的县衙捕快,外号“虎爷”的张虎。
那背疽折磨了他月余,如今却已痊愈大半,走路带风,哪还有半点病态?
张虎没理会赵秃子的讨好,径直走到院中,目光一扫,落在许长安身上。
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许长安的肩,朗声道:“兄弟,多亏了你那神仙水,老子这命算是捡回来了。今儿个听人说你这儿有麻烦,我特意赶来看看。怎么着,这几个泼皮敢砸你家?”
许长安拱了拱手,笑道:“虎爷言重了,不过是点小麻烦。您来得正好,这赵秃子不讲规矩,非要我现在还钱,还扬言要抢我媳妇。”
张虎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赵秃子,语气低沉:“赵秃子,你胆儿肥了啊?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抢人媳妇?你那规矩算个屁,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县衙的规矩是啥样!”
赵秃子吓得一哆嗦,额上冷汗直冒。
他虽是帮会好汉,可在张虎这正牌捕快面前,哪敢造次?
青皮流氓见了捕快,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忙赔笑道:“虎爷,您误会了!我哪敢啊,就是吓唬吓唬这小子,没真想抢......”
“吓唬?”
张虎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赵秃子一个趔趄,“老子看你是活腻了!滚,带着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再让我看见你在这儿闹事,腿给你打断!”
赵秃子捂着脸,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
他冲着身后的青皮使了个眼色,几人灰溜溜地收起木棒,低头钻出人群,连牛二都被晾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张虎,满脸不甘却不敢吭声。
张虎啐了一口,转身看向许长安,咧嘴道:“兄弟,这帮狗东西不敢再来了。你那神仙水真他娘的神,我这背疽好了七八成,县里都传开了,说你是活神仙转世!”
许长安闻言,心中一喜,拱手道:“虎爷过奖了,不过是点小手段。倒是您这名声,可得给我带带路啊。”
张虎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兄弟你救我一命,这人情我记着。以后有啥麻烦,报我名字,保管好使!”
院外的乡亲们见状,议论声又起,可这回却没了嘲讽,多了几分敬畏。
“这许长安,真是走了狗屎运,连虎爷都帮他说话。”
“可不是嘛,那神仙水怕是真有玄妙,不然虎爷咋好得这么快?”
风雪中,张虎的身影渐远,许长安站在院中,望着那三个葫芦,心中暗道:这下,销路算是彻底打开了!
“小许,你要老婆不要?”
“官府给发老婆啦!赶紧去分老婆!”
大庆五年,东裕府崇仁县李庄。
大雪纷飞中,村长赵老汉扯着嗓子,站在村子最后面一处屋前喊着。
破旧的两间茅草屋被一排排歪歪斜斜的篱笆围着,一缕炊烟携着阵阵药材的气味跑到空中。
屋内寒气逼人,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正裹在厚厚的棉被中,手中拿着纸笔不停地划着。
他一边划一边不停地念叨着。
“青霉素的土法提取,第一步先让橘子长出青色霉菌,然后...”
突然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许少安的母亲,一脸喜色的走了进了。
“儿啊,好事,好事啊!”
自己的思索被打断,让许少安不禁皱起眉头。
“娘啊,什么好事也抵不过赶紧还钱重要。十两银子啊,十天还不上。咱母子就被人赶出家门要冻死了!”
但是看到来人是自己两鬓发白的母亲,眼神中又露出一丝温柔。
前世身为孤儿从没体会过家人的温柔,但是自从穿越到这个悲催可怜的读书人身上,却让他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
一个月前原身拿着家中所有积蓄,前往府院进行科考。
结果本该金榜题名高中秀才,结果却意外落榜。
不服气疑惑的原身私下打听,才知道是自己县上大户顶了自己的名字,拿了秀才。
原身气不过去理论,结果被打断腿送了回来。
最后苦熬一个月,最后带着满身怨气死去,还欠了一屁股债。
“娘啊,你别打扰我了。我要赶紧把这青霉素给弄出来,不然等到村里人来要钱,咱们拿什么还!”
尽管徐少安说了,可是母亲依旧不依不饶。
“儿啊,官府发媳妇了!”
“媳妇?官府发媳妇?”
“是啊,这几年战乱不断,死伤无数。皇帝就发话了,管家给发媳妇让咱们多生点!”
听到这话,徐少安笑了笑。
“原来这样,不去!我要先搞钱!”
见徐少安软硬不吃,母亲有些急了!
“儿啊,这发媳妇就这今年最后一次了!我找李大仙花五贯钱算过,你的病只要冲冲喜就能好!”
听着母亲这话,许少安轻笑道。
“母亲啊,那李瞎子哪里是什么大仙,他就是个神棍。你这是迷信,当不得真。我想要彻底好起来,需要的不是媳妇而是青霉素!”
“什么霉什么素,俺不懂。你爹死的早没个当家主事的,俺又是个种田的不懂你那些书本上的东西,但是俺看着你心里难受啊...呜呜呜!”
说着母亲便抹起眼泪来,这让许少安有些慌了。
自从穿越过来瘫在床没有恢复,是母亲整日操劳。
还将所有田地积蓄全都卖掉,才将他的瘸腿治好。
可是腿好了,但身上的创口却感染了迟迟不愈合,反而更加恶化。
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母亲这才无奈去问的大仙。
看着母亲憔悴伤心的样子,许长安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母亲,您别哭了。我去选媳妇还不行吗!”
听到许少安答应,母亲终于停止哭泣,慌忙伸着手想将许少安抱下床。
可是许少安却摆了摆手,“娘,我腿已经接好了,可以下床走!”
但是母亲依旧担忧,望着许少安大腿胸口几道溃烂的伤口,不放心的说道。
“可是你那几道口子还没好啊,还是俺抱你去吧!”
许少安固执的摆了摆手,套了三件长衫之后,又将父亲打猎留下的虎皮褥子裹在身上。
“走吧,母亲!别让村长等急了!”
说罢,许少安母亲便搀扶着许少安走向村口。
此刻在李庄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官府的差爷带着十几个女子站在棚子下面,等待着村里汉子挑选。
唯独一个穿着单薄破烂衣服的瘦弱女子,光着脚丫站在棚外大雪中。
周围的人都远远的躲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嫌弃晦气。
而棚内的差爷更是毫不客气,一边吃着酒一边冲着那女子喝骂。
“你这扫把星,老天爷怎么把你分到我这边了。我告诉你,如果这个村子在没有人选你当媳妇,不仅六十贯钱不会给你母亲,你也会被送去当军妓!”
听到这话,那冻得不停发抖的女子,眼神中满是绝望。
军妓那是比卖到春楼更加凄惨的地方,生不如死的存在。
一想到这,女子满含希冀的看着那些汉子。
可是等到了最后,五六个汉子没有一个看她一眼。
而那最后一个挑选的人,此刻也是朝着身旁膀大腰圆的黑皮妇人走去。
眼看自己又将被剩下,女子扑通一下趴到那个汉子脚下。
“选我吧,求求你了!我能做饭,能下地干活,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选我!”
可是汉子面对女子的祈求却是无动于衷,反而非常厌恶的一脚把她踹开。
“你这扫把星,别挨我,晦气!”
汉子厌恶的看了女子一眼,刚抬脚却又被保住。
女子嘴角淌血,但却依旧死死保住汉子的脚。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女子哭泣求着,那满是冻疮的双手仅仅爪子汉子,像是再抓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汉子被她弄得心烦,见怎么也挣脱不开,竟然抄起一旁的木棍,冲着女子头颅砸去。
“住手!”
千钧一发,许长安一声呵斥,用自己的拐杖挡住了木棍。
将那木棍甩开之后,许长安望着梨花带雨的女子,眼神温柔的将她扶起。
而后将自己身上那虎皮褥子裹在了女子身上冲着村长和差爷说道。
“差大人,村长,我选她当我许长安的妻子!”
许长安此话一出,村长顿时一愣,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吓住了。
紧接着周围的邻居们炸开了锅,厌恶的看着那女子劝说许长安。
“长安啊,你可千万不能挑这个啊。她克夫!”
“对,你别看她长得好看,却是个白虎星!听说之前被镇上八十岁的李家地主买去纳妾,结果成亲当天就把李地主给克死了!”
“长安你身子骨本来就弱,你压不住的。这种扫把星克夫女,就应该寝猪笼!”
听着周围人的辱骂指点,女子眼神怯懦,内心纠结。
她此刻渴望面前男人将自己救下,但又害怕自己克死面前善待自己的人!
望着许长安眼中满是挣扎,她紧紧抓着许长安的衣角,此刻又放了下来。
“多谢官人相救,我...我不能嫁给你!”
看着女子挣扎的眼神,许长安很是心疼。
他明白女子说这话是因为自己那特殊的命格,可是许长安才不信那些。
自己马上就要沦为军妓还在为他着想,这样善良又漂亮的女人他娶定了!
而许长安一把将女子拉至身后护着,而后冲着劝说自己的众人摆了摆手。
“行了,大爷大娘们!什么白虎不不白虎,我许长安不怕。我意已决,就选她了!”
许长安直截了当,斩钉截铁。
好家伙这种封建迷信,怎么对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有影响。
白虎星他能不知道是什么?
许长安固执己见,众人纷纷住嘴,但是看着许长安不住摇头。
仿佛已经遇见了他接下来惨死的下场!
而许长安的老母亲,此刻也是有些慌了。
对于这种事情,她也是比较忌讳,但是看着许长安坚定的眼神,犹豫再三之后,不仅没有劝阻,反而便一把拉住女子的小手。
“从今以后,你就是俺许家的媳妇了!快,喊我家儿一声相公!”
女子一脸娇羞的站在许长安面前,扭捏半天后作揖喊了一声。
“相公!”
许长安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子,眼神带着笑意。
“娘子,愿意进我许家大门。那我许长安便不会亏待你!”
看着两人的暧昧样子,村子哈哈大笑,差爷更是开心不已。
这下自己这队算是完成了任务,不会被大人骂了。
“行了,既然选好了就不能反悔。我们就走了!”
差爷站起身来,冲着许长安拱了拱手。
“小子,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不过白虎星,看你命不命硬,挺过今晚!”
村长在一旁却是附和着说道,“差爷说的是,小许你把她娶回家后,先别急着洞房啊。最好去找大仙算一算!!”
听着村长的警告,许长安满不在乎,拉着女子便往家里赶去。
算什么算,老子今天晚上就给你们证明,到底克不克夫!
老掌柜听了,哼了一声,手指点了点他:“新鲜几天?你瞧瞧这账簿,昨日才百来个铜板,再新鲜几天,咱这药肆就得喝西北风了!”
他拍了拍账簿,接着道:“那许长安可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他砸我饭碗,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王小宝听了,把手里的胡萝卜往桌上一扔,坐直了身子:“爹,你是说要收拾他一把?”
老掌柜点了点头,手指敲着桌子:“对,不能让他这么得意下去!
这灵药名声越大,咱的日子越难过,我想了个法子,得让他的摊子翻个跟头,叫镇上人都晓得,他那神仙水是个糊弄人的玩意儿!”
他心里清楚,这许长安能活下来,又弄出这药水,怕是有几分真本事,可他顾不上这些,他只想保住自己的饭碗。
王小宝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拍了拍大腿道:“爹,这好办!我在街上找几个弟兄,去他摊子上闹一闹,保管他这灵药卖不下去!”
他脑子里已经转开了主意,寻思着找几个泼皮,寻个由头往许长安摊子上泼脏水,叫那穷书生吃个哑巴亏。
老掌柜听了,点了点头,可又皱了皱眉:“闹是能闹,可你得小心些。
那许长安不是傻子,当初恶霸上门,他都能靠药水拉来捕快摆平,这小子脑子活,手里怕还有底牌。
你若出手,别叫他抓住把柄,不然咱们爷俩儿可落不了好!”
这许长安能从半死不活爬到如今这地步,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王小宝听了,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道:“爹,你放心!我办事麻利,找的人都是街头混的,保管叫他翻不了身!”
他晓得许长安不好惹,可他更不忿那穷书生抢了自家生意,他寻思着,这一回非得让许长安的摊子砸个稀烂,叫他再也嚣张不起来。
老掌柜听了,手指敲了敲桌子:“那你去合计合计,挑个好法子,别露了马脚。
我这儿等着瞧结果!”
这许长安若真翻了跟头,他这药肆的生意也能缓口气。
寒风刮得街巷里呜呜作响,雪打在屋檐上,像是筛糠似的扑簌簌往下掉。
镇子东头有条窄巷,巷口歪歪斜斜靠着个破茶肆,门口挂着块油腻腻的布帘子,风一吹,晃得像个醉汉。
王小宝裹着灰扑扑的棉袄,缩着脖子钻进巷子,脚下踩得积雪吱吱响。
他心里盘算着爹交代的事儿,嘴角一扬,手揣在袖子里,步子迈得倒挺轻快。
这巷子尽头有间矮屋,门板裂了缝,屋里飘出股酸臭味儿,混着柴火烧焦的烟气,熏得人直皱眉。
王小宝站到门口,拍了拍门板,喊道:“陈麻子在家不?有买卖找你!”
这陈麻子是镇上有名的恶霸,手底下有几个泼皮,整日游手好闲,专干些敲诈勒索的勾当,正好是他眼下要找的帮手。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门吱吱呀呀开了条缝,露出陈麻子那张满是横肉的脸。
这汉子三十多岁,身板壮得像头牛,胳膊上满是疙疙瘩瘩的背痈,红肿得像是烂桃子,脓水渗出来,黏在破袄子上,散发着一股子腥臭。
他懒洋洋倚着门框,手里提着个酒葫芦,晃了晃:“啥买卖?老子正喝得痛快,没工夫跟你磨牙!”
王小宝听了,咧嘴一笑,凑上前低声道:“先别急着撵我,我这买卖有钱赚,保证你不亏!”
说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在陈麻子面前晃了晃。
那银子不过半两,可在昏暗的巷子里闪了闪光,瞧着挺勾人。
陈麻子一见银子,立马直起身子,酒葫芦往地上一扔,咧开嘴道:“哟,小宝哥这是发财了?说吧,啥活儿,只要有钱,老子啥都干!”
王小宝见他上钩,心里暗乐,忙把银子塞进他手里:“这活儿简单,就是帮我收拾个穷书生。
那许长安在街上卖什么灵药,把我家药肆的生意抢了个干净,我爹咽不下这口气,想让你去他摊子上闹一闹!”
这陈麻子是个浑人,只要银子到位,啥下三滥的招儿都使得出来。
陈麻子听了,捏着那块碎银子掂了掂,咧嘴笑道:“就这事儿?好说!
那穷书生我早瞧不顺眼,长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还敢抢你们生意?说吧,咋闹?”
他这背痈疼了大半年,镇上郎中都没治好,若能借这机会捞点银子,顺道出口气,倒也不亏。
王小宝凑近了些:“我琢磨了个法子。你假装去他摊子上买药,十个铜板一盅,便宜得很。
可你买了别老实喝,剩下的工夫用脏手挠挠你那背痈,叫它烂得更厉害些。
到时候往他摊子上一闹,就说这灵药不治病反害人,保管叫他名声扫地!”
这招儿不费啥力气,又能砸了许长安的买卖,正好遂了他爹的心意。
陈麻子听了,拍了拍大腿,哈哈笑道:“好主意!这穷书生敢卖假药,老子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行,这活儿我接了!”
他捏着那碎银子,暗道这买卖划算,十个铜板换个药水,再闹一闹,还能多要点好处。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背痈,疼得抽了口凉气,可一想到银子,立马咧嘴乐了。
王小宝见他应下,拍了拍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啥时候得空就去,闹得越大越好!”
这陈麻子是个浑人,干起事儿来不讲章法,正好能把许长安的摊子搅个天翻地覆。
说罢,王小宝揣好手,转身出了巷子,脚下踩得雪吱吱响,嘴角挂着笑,心里满是阴谋得逞的快意。
翌日,天刚蒙蒙亮,陈麻子裹着那件破袄,晃晃悠悠出了门。
他胳膊上的背痈昨儿又疼了一宿,脓水淌得袄子都湿了块,可他不在乎,手里攥着十个铜板,嘴里哼着小曲儿,朝许长安的摊子走去。
镇上街市热闹得像是开了锅,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挤挤攘攘,裹着棉袄踩得雪地咯吱响。
陈麻子挤到街角,一瞧那摊子,顿时愣了愣。
白霜也忙点头,轻声道:“相公,奴家帮娘烧火去。”
她说着,转身跑向灶台,那纤细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灵动。
许长安看着她俩忙碌的背影,心里一暖。
他裹紧虎皮袄,推开木门,踏着吱吱作响的积雪,朝村口走去。
手里那二两银子被他攥得发烫,像是一颗小小的火种,点燃了他对未来日子的期盼。
村口的雪地里,张屠户的肉摊前热气腾腾。
一块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挂在木架上,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张屠户见许长安走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长安兄弟,来割肉啊?今儿个猪肉新鲜,刚杀的!”
许长安点点头,递过一两银子,道:“张叔,割一斤肥点的,再切半斤瘦肉。家里今晚炖白菜吃。”
张屠户接过银子,麻利地拿起刀,在案板上剁得砰砰响。
不多时,两块裹着油纸的猪肉递到了许长安手里,沉甸甸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长安,你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啊。”
张屠户一边擦刀一边笑道,“听说你把牛二那混账收拾了,还认识县衙的虎爷,真是出息了!”
许长安笑而不语,接过肉转身往回走。
雪地里,他踩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心里却在盘算:这二两银子只是个开始,等那青霉素的销路打开,牛二算什么,赵秃子又算什么!”
李庄的天地间笼着一层清冷的白,唯有许长安那破旧的茅草屋里透出几丝暖意。
灶台上的柴火烧得正旺,噼啪作响,火苗舔着黑乎乎的铁锅底,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一块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在滚水中翻腾,油花浮在汤面上,泛着金黄的光泽,与那白菜的清绿交相辉映,香气浓郁得让人垂涎欲滴。
老娘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把木勺,小心翼翼地搅着锅里的猪肉炖白菜。
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眼角笑出了褶子,时不时凑近锅边深深吸一口气,满足地咂咂嘴:“哎呀,这香味儿,真勾人啊!”
白霜跪坐在一旁,手里攥着一根柴火,轻轻往灶膛里送。
她那双冻疮未褪的小手被火烤得暖烘烘的,清秀的小脸也被热气熏得泛起淡淡红晕。
她抬头瞧了眼锅里那漂浮的肥肉,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娘,这肉瞧着真好。奴家以前......连糠都吃不饱,更别提肉了。”
许长安坐在破木凳上,手里拿着一双筷子,闻言笑了笑。
他起身走到灶台边,低头一看,那锅里的猪肉已炖得软烂,肥肉晶莹剔透,瘦肉紧实鲜嫩,白菜吸饱了肉汤,泛着油光,汤汁浓稠得像是能拉出丝来。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子肉香混着白菜的清甜直往鼻子里钻,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响。
“娘,霜儿,别光闻了,盛上来吃吧!”许长安笑着招呼,从灶台上拿过三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递给老娘。
老娘忙接过碗,舀起一勺猪肉炖白菜,先给许长安盛了一大碗,肥肉瘦肉各半,汤汁满满当当,热气扑面。
她又给白霜盛了一碗,最后给自己舀了一小份,嘴里嘀咕着:“长安,你多吃点,身子刚好,得补补。霜儿也多吃,这丫头瘦得跟竹竿似的。”
白霜接过碗,低头一看,那碗里几块肥肉油汪汪的,几片白菜裹着汤汁,热气熏得她眼眶一热。
她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肥肉,送进嘴里。
肉一入口,油脂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咸香,肥而不腻,混着白菜的清甜,嚼下去满口生津。
她忍不住闭上眼,细细地品着,眼角却不自觉滑下一滴泪。
“霜儿,怎么了?”许长安见状一愣,忙放下碗,伸手揽住她的肩。
白霜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轻轻摇了摇头,哽咽道:“相公,奴家没事......就是觉得幸福。嫁给你之前,奴家跟着娘东躲西藏,连糠饼都吃不上,有时候饿得只能喝雪水。这肉......奴家做梦都没想过能吃上这么香的东西。”
她说着又夹了一块瘦肉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对她这样的底层人家来说,这猪肉炖白菜不是简单的吃食,而是一场奢望已久的梦。
肥肉的油香,瘦肉的韧劲,白菜的清爽,汤汁的浓郁,每一口都像在舌尖炸开,暖进心里,填满她这些年来的苦楚。
许长安听着这话,心头一酸。
他伸手将白霜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霜儿,别哭了。往后有我在,保管你不会饿肚子。”
白霜靠在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棉袄,她点点头,轻声道:“嗯,奴家信相公。”
老娘在一旁瞧着这场景,眼眶也红了。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热汤,烫得舌头一缩,却乐呵呵道:“哎呀,快吃吧,别凉了!”
许长安松开白霜,笑着拿起碗,三人围着火炉坐下。
碗里的猪肉炖白菜热气腾腾,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满嘴流油,连那汤汁都不舍得剩,拿筷子刮着碗底喝了个干净。
火炉烧得暖烘烘的,映得三人脸上满是满足,老娘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拍着胸口直叹:“这日子,真是好啊!”
一顿饭吃罢,碗筷收拾干净,许长安搂着白霜坐在床沿,老娘则裹着破被子在隔壁里屋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
许长安起了个大早,背上一只装满青霉素的葫芦,裹紧虎皮袄,朝城里走去。
老娘和白霜站在门口送他,老娘叮嘱道:“长安,路上小心,别冻着了!”
白霜则咬着唇,轻声道:“相公,早些回来。”
许长安笑着点点头,踩着吱吱作响的积雪,步伐轻快。
城里离李庄不远,半个时辰的路程,他背着葫芦晃晃悠悠地进了城门。
腊月的镇子热闹非凡,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行人裹着棉袄,挤挤攘攘。
许长安找了个街角,放下葫芦,从怀里掏出一个粗陶茶盅,高声道:“神仙水,治百病,十个铜板一盅,先到先得!”
他这一吆喝,立马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浑然不知被人惦记上媳妇的许长安,此刻正在屋内查看自己肩膀的伤口。
昨晚折腾了一夜,他都不敢有太大动作。
就怕这已经感染的伤口进一步溃烂。
小心翼翼将那缠绕的白布撕开,顿时一股腐烂的味道弥散开来。
看着已经失去痛觉的腐烂部位,许长安知道不能在耽搁了。
连忙跑到堂屋角落里,将那放置了几天从山上采摘的柑子拿了出来。
整整一箩筐的柑子此刻已经全都发霉,青色毛茸茸的霉菌,让许长安很是欣喜。
经过几次之后,终于长出了合格的青霉菌!
“这下抗生素就能弄出来了!我也能放心的刮肉疗伤了!”
许长安喃喃自语时候,白霜穿好衣服走了过来。
她扭扭捏捏,一副走路不太自然的样子。
显然昨天晚上被许长安折腾的够呛,但是看着自家相公拿着发霉的柑子,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相公,给奴家吧。奴家去把它扔掉!”
白霜还以为许长安要扔掉这些东西,便准备接过去。
这让许长安吓一跳,赶忙护住。
“娘子,这可是你家相公救命的东西,可不能扔掉!”
白霜有些不解,看着那发霉的东西询问道。
“这东西都坏了,怎么能救命?”
许长安故作神秘没有回答,反而拿出碗筷和木炭淘米水菜籽油准备提炼青霉菌。
一番操作之后,已经是晌午时分。
望着那已经分离出来的青霉素溶液,许长安内心欣喜。
“这下终于是有救了!”
而一旁的母亲河媳妇却是非常疑惑。
不明白许长安望着那透明的水傻笑什么,一碗水能救什么?
可是许长安却急急忙忙,找东西将那水给盛放好,放进怀里!
“娘子、母亲,我现在去镇上找徐郎中,把我这烂肉给剜了!”
母亲一听许长安要出门,很不放心。
刚准备开口要一起去,却被许长安拒绝。
这天大雪纷飞,留白霜一人在家许长安也不放心。
这穷乡僻壤的,流民烂乡多得很,他可不想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
果断拒接之后,便裹着虎皮袄子走了出去。
许长安的村子在山脚下,离镇子不算远。
正常走路半个时辰就能到,但是因为冬天大雪小路难走。
许长安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了镇子门口。
可是还没踏进镇子,便听到身后传来哭声和牛车吱吖声音。
扭头一看,五六个推着一架牛车急急忙忙朝着镇子赶去。
而牛车之上,一个壮汉脸色苍白趴在车上不停呻吟。
许长安目送着马车走去,知道这位恐怕也是要去看病的。
而且看样子病得不轻!
没有闲心去管他人,许长安晃晃悠悠走进镇子。
腊月的镇子,尽管下雪却异常热闹。
无数的摊子,摆放着各种新奇玩意。
许长安没有心思去看那些东西,快步朝着徐郎中的铺子走去。
等到了药铺门口,那架马车果然停靠在门口。
许长安刚一进门,便听到徐郎中的叹息声音。
“我都告诉过你们了,这背疽无药可救!”
“你们走吧,我无能为力!”
徐郎中摆了摆手,又做到了看诊台上。
那趴在壮汉身边的妇人一听,顿时嚎啕大哭。
“大夫,您一定救救他啊。他今年好不容易当上了县衙的捕快,光宗耀祖。不能死了啊!”
可是任凭妇人如何哭嚎,徐郎中依旧无动于衷。
而许长安听到背疽之后,也是清楚。
这病在这个时代无人能治。
他前世龙国古代时候,有个太子也是这种病死的。
这种病和他肩膀上的伤一样,都属于真菌感染。
在没有发明出抗生素的古代,想要只好他确实千难万难。
本来他必死,但是谁让碰到了许长安。
当听到那个病死之人竟然是县衙的捕快,许长安脑袋活络起来。
当即快步走到屋内。
“谁说无药可救?”
许长安此话一出,哭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清秀少年。
尤其是徐郎中,此刻眉头紧皱看着许长安。
对于许长安他还是比较清楚,当初为了治短腿没少往他这里跑。
一个固执的穷酸书生,懂什么治病救人。
“许长安,你从哪里看了几本不知道是不是医书的东西,就在这里瞎胡说!”
徐郎中没好气的说道。
“背疽这病,就算是宫里的御医来了,也是束手无策。你一个门外汉懂什么?赶紧给我走!”
眼看着徐郎中下了逐客令,许长安笑的招了招手。
“别呀徐大夫,我来找你治病呢!”
说着许长安便把袖子拔下,将那包扎的伤口露了出来。
“徐大夫,麻烦你给帮我把腐肉剜去!”
徐郎中皱着眉瞥了一眼,便直接拒绝。
“没用,这腐肉已经扎根,剜了也会继续长。这和那位背疽一样,是治不好的!你回去等死吧!”
等死?
许长安没想到这郎中说话竟然这么狠,当即从怀里掏出一贯铜板。
“死不死那是阎王爷决定的,现在我花钱是请你剜肉!”
看着那一管钱,徐郎中眼神晃动。
既然许长安都说了,他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一把结果铜钱,便说道。
“我只负责剜肉,至于后面好不好,死不死那都不是我的事!”
许长安点了点头,便坐到了椅子上。
徐郎中此刻也拿着小刀和蜡烛来到许长安面前,用烧红的小刀开始剜烂肉。
嘶..
许长安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想要将腐烂的肉彻底清除,就必须连带着周边的好肉一起剜掉。
腐肉没有痛感,可是好肉却有。
许长安疼得压根都要咬掉,坚持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全部剜掉。
露出里面红彤彤的血肉,随后徐郎中又将配的草药敷在上面缠住。
“我告诉你,这草药只是止痛,对于烂肉,根没用!”
许长安当然晓得,这真菌依旧存在。
“放心,我没指望你那药能治好我。能治好我的东西,我带来了!”
说着许长安从口袋中掏出那装满青霉素的瓷瓶,然后往嘴里倒了一口。
这操作让一旁的徐郎中看的有些愣住。
“你喝的什么?”
“神仙水!包治百病的!”
徐郎中一听神仙水,一脸鄙夷。
以为许长安被那个神棍道士忽悠的。
“这东西要是能救好你,我徐郎中把头给你!”
“切,我要你头干嘛。又不值钱!你要真想打赌,那就过几天看看,我要是好了。你把我之前治腿的十两白银给我!”
“好!你要是过了一个月这伤口好了,我给你二十两!”
“一言为定!”
许长安猛地站起身,笑眯眯的说道。
而后他看向屋内的众人,‘正好各位做个见证!省的到时候耍赖!’
看着许长安如此自信,那壮汉身旁的妇人有些意动。
连忙走到许长安的面前,祈求道。
“小相公,你那神仙水在哪里求来的。能不能给我家相公点,我可以给你钱!”
说着那女子掏出几锭银子。
尽管许长安望着白花花的银子有些眼馋,但是还是忍住了。
几锭银子和一个县衙捕快的人情,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啸声斗胆叫你一声嫂子吧。”
“嫂子,这神仙水老神仙说过本来是不能轻易其他人的。但是我看大哥却是可怜,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我就违背老神仙的旨意,给你家相公些。”
说着许长安又掏出瓷瓶,递给了妇人。
“这神仙水,每日一次。联服三天!如果情况好转,就来启龙山脚下李庄找我。我叫许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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