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腊月,飞雪连天。
定北侯府张灯结彩,并非为了年节,而是为了迎接一位“贵客”。
世人皆知,我,楚音,定北侯世子萧玦的正妻,是京城里最名不副实的世子妃。
出身寒微,不过是凭借老夫人的几分青眼,侥幸占了这正妻之位。
人人都说我温婉贤淑,大气能容。
他们不知道,这份“贤良淑德”,是我用前世剖心碎骨的痛楚,硬生生磨出来的假面。
炉火哔啵作响,映得我眼底一片寒凉。
丫鬟锦书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夫人,世子爷……带着苏姑娘,进府了。”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账册,嗯了一声,波澜不惊。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萧玦的心头朱砂痣,他藏在别院娇养了整整一年的苏卿怜,挺着六个月的身孕,终于踏进了这侯府的大门。
一场精心编排的大戏,即将开锣。
而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1鹅毛大雪铺满了侯府前庭,一顶软轿在二门处停下,轿帘掀开,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苏卿怜穿着一身雪白狐裘,衬得那张小脸越发楚楚动人,只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在轻薄的衣料下格外显眼。
她由萧玦亲自扶着,一步一步,踏着红毡铺就的雪路,朝着主院走来。
萧玦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与呵护,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他低声叮嘱着:“慢些,地上滑。”
苏卿怜怯生生地依偎着他,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朝我所在的暖阁方向瞥了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挑衅。
呵。
我端起手边的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心底的冰冷。
前世,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也是这样一幅场景。
那时我刚嫁入侯府不久,骤闻消息,如遭雷击。
我冲出去质问,换来的却是萧玦冰冷的呵斥:“卿怜有了我的骨肉,你身为正妻,理当大度容她!”
我哭过,闹过,求过老夫人做主。
可老夫人只是叹息,拍着我的手背说:“音儿,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你要学着忍耐。
苏姑娘出身高贵,若非当年意外,这世子妃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如今她委屈为妾,已是给了你天大的体面。”
是啊,天大的体面。
一个被家族舍弃的孤女,能嫁入侯府,已是祖坟冒青烟。
如今正主回归,我这个替代品,理应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