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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完结文

江小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病若...

主角:郁别云清珩   更新:2025-04-08 1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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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云清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病若...

《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完结文》精彩片段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

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

“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

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

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

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

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

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

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

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

病若西子光环:您叫人怜,让人悯,您病弱又无助,请您要小心......您身上加持的惩罚光环:虫母光环(6天)、病若西子光环(30天)。

“咳!

咳!

咳!”

郁别兀然侧偏过身子,用袖子掩住半张脸。

她好似被凭空抽去了一股生机,浑身虚弱的厉害,脊背都撑不住地往下坠。

妖物!

真是妖物!

郁离惊然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二哥!”

文娥忙不迭地扶着郁别,却发现掌下的瘦削身体在此不住地轻颤,“二爷!”

“快去唤府医!”

郁离离座,急慌地叫人。

郁别眼神都快溃散了,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身上黏腻,心里怒不可遏。

“不必。”

郁别强撑着挺直腰身,抬起头,惨白的面色令她诡艳又孱弱,她摇头,“我最近一直病着,总不见好。

午时又忘了喝药,一时眼前发昏,倒是吓着了侧妃娘娘。”

她语气温然平静,郁离心里信了大半,秀美的面上还残留着余悸,“总不见好哪成啊?

王府的府医定比二哥府上的好,还是唤来给二哥诊诊脉吧。”

郁离是浸泡在内宅手段中出来的人,她不禁想,是否是黄氏在二哥幼时下了药。

正在郁别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拒绝时,小齐子来了,弯腰行礼,“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他转身对着郁别谦恭道,“王爷在前院等郁二公子您呢。”

“呀!”

小齐子看清郁别后惊呼出声,“一会儿子不见,郁二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郁别忍受着身子的极度不适,耐着性子将先前同郁离说的再和小齐子说了一遍,“......,不必请府医,待我回府喝完药就会好上许多。”

其态堪怜,其形楚楚,小齐子一个断了孽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他轻柔着嗓音,“王爷等的急,奴才叫人抬轿来,您宽着心肠就成,王爷那边不会怪罪的。”

郁别这次没拒绝,她真的快走不动道了,“劳烦齐公公。”

小齐子心里瞬间熨帖起来,亲自扶起郁别,“奴才当不得您的谢。”

............璋王听见外头落轿的声音,哼笑一声,娇狂,还真敢坐轿来。

父皇凛冬霜雪般的人物竟也会看中郁别这样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人。

圣上从高台落了凡俗,添了人的几缕劣性,仿佛没有那样高不可攀了。

他是人啊,他不是没有情爱,只是寻常人得不到罢了。

璋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座椅的扶手,他想更大不敬的腹诽,又凭生一股瘆然,他对父皇的畏惧太深,埋在骨子里拔也拔不掉。

小齐子扶着郁别进来,“奴才见过王爷。”

郁别一路上适应了很多,她离了小齐子的搀扶,跟着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璋王停了手上动作,眼眸里闪烁过一抹幽深,他状若担忧地皱眉发问,“快坐,这些日子你病了?”

谁家病了不是更憔悴,郁别倒是反添了几分风扶落柳的姿容,难怪惹了圣心。

郁别还没说话,小齐子就替她将之前的一番话说了,十分殷勤。

璋王是真的想笑出声了,小齐子什么性子他哪会不知,在他面前一副卑顺的模样,在旁的人面前性子可傲着呢。

本事大些好啊,大些好!

“下官谢过王爷关怀。”

郁别恭恭敬敬,后惭愧地说,“要不是身子不争气,下官万不敢在王爷府中坐轿。”

她掀起眼脸,眉梢眼角都泛着病态的红,荏弱昳丽。

璋王奇异地心软许多,生得好的很多,好成郁别这样的还真就独一份儿。

可惜呀,本王不好男色。

“本就是本王吩咐小齐子的,含瑛你安心即可。”

璋王勾起唇角,宽慰郁别。

郁别去岁加冠自然有字,含瑛,郁含瑛。

郁别再次称谢,唇色又白了几分,她现在只想回府躺着,太难捱了。

她得去找珩止道长,一个月她万万承受不住!

“离儿和本王感情甚好,含瑛你也算得上是本王的舅兄。”

璋王一字一句都含着亲近之意,“一家子说什么两家话。”

郁别哪称的上是璋王的舅兄,这是明晃晃的抬举。

“王爷折煞下官了。”

郁别起身拱手又行一礼,“下官要不是仰仗着侧妃娘娘和王爷哪有今日的体面。”

“下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璋王信步而行,亲自搀郁别起身,朗笑出声,“哪里就到了这么重的地步,本王今日唤你前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别面色装作感动,“王爷您说,下官一定会办的稳妥。”

璋王要用她是一件好事。

“把你府中后院养的人都遣散了吧。”

璋王话毕,眼前的郁别陡然间瞪圆了一双凤眼。

郁别是真不解,口吻疑惑,“下官领命,只是这是为何?”

“本王得了消息,佑王笼络了几位御史,打算攻讦你私德不修,违抗当朝官员不得狎妓的律法。”

璋王神情为难,“你是本王侧妃的同母亲兄长,如果你被定罪,本王也会受牵连。”

理由给的正当又合情理,郁别信了,忙做下保证,“下官回府就立马遣散后院的人,并且这段时日安分守己!”

这段时日,璋王眼神耐人寻味,你怕是以后都偷不得半点腥。


任务二已完成,您成功在三天内阻止了璋王侧妃郁离打算给兰侍妾下绝嗣药的行为。

此次不予下发惩罚光环。

‘恐怖幽深’的郁二爷在得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后终于睡了这几天难得的一个好觉。

翌日用完早膳后,郁别便带着筝儿赶往太初道观,马车行至山下,筝儿仰头望去,雾气笼罩下的山更加高耸陡峭。

“二爷......”筝儿欲言又止,看向郁别。

二爷身子打小就弱,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又喝下了数不尽的药,用来抑制胸/部的发育和嗓音的变化。

郁别明白筝儿的未尽之言,她轻摇头,“道长要的就是诚心,我不愿糊弄。”

什么不愿糊弄,郁别没有这样高尚的品性,她只是不敢糊弄,她脑海里浮现出道长那双带着洞悉与审视的漠寒眼眸。

等二人到了太初观门前时已经过去了约摸一个时辰,途中筝儿欲扶着郁别,郁别又以诚心为借口拒绝。

她害怕筝儿靠的太近闻到那邪性的甜香。

郁别的腿在发颤,她宝蓝色斗篷上挂满了雾气凝成的水珠,但她又不敢脱下,怕吹了风害病。

她此刻乱了仪容,几缕碎发湿沾在鬓边,过度的劳累使她面上浮着病态的红晕,她几乎要遮掩不住眼里的怨愤。

郁别很久没有如此狼狈过了,这都是无妄之灾,天下行恶之人何其多,远比她更可恨可杀,为何那妖物非得缠上她!

回头是岸是无稽之词,用来安抚众人,而她这样坏了根的人,就该让她烂下去,死后再跪在孽镜台前虚伪地忏悔。

她一面发狠的想着,一面拾级而上进了道观。

一个灵秀道童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行作揖礼,“可是郁家二公子?”

筝儿回道,“是的。”

“请郁二公子随小徒来,”灵秀道童在前头引路,“竹林居的珩止道长派小徒来接引郁二公子。”

郁别随着小道走,心里品着珩止这个道号,珩,佩上玉,节行止。

不似一个按照辈礼取的道号,看来他的地位在太初观里颇高。

竹林居是一座二层的雅致小楼,道童将他们领至门口就退下了。

“郁二公子,您来了。”

丁肃从里头开了门迎人,他仿佛没有看到郁别狼藉的状态,眯笑着一张胖脸说,“小的领您去见主子。”

虽不知何等缘故叫圣上对郁别投下了目光,但丁肃乐见其成。

圣上这些年说是修道,实则修心。

他将人情伦常、世理纲常看的太透,所以难免愈加薄凉寡情。

郁别能给圣上解个闷儿、逗个乐也是好的,也算他的造化一场。

............待客的偏堂里没有燃地龙,郁别更不敢将斗篷取下,反而拢紧了一些。

她瑟缩地坐在圈椅上,心尖拧着难堪,眉梢眼角俱往下耷拉,情态可怜可悯。

云清珩走进偏堂,视线驻留在郁别身上,轻言道,“去收拾妥当再来吧。”

郁别搁放在斗篷上的手指倏然发白,她以为云清珩要赶她走,抬起双眼,湿漉漉、哀凄凄,“珩止道长......”话音还未落,偏堂就进了两位身穿藕衣的婢女,她们垂眸恭顺,显然是大家婢,“郁二公子随婢子来。”

“好。”

郁别看了一眼云清珩,带着筝儿随她们离去。

隔壁厢房里,又是跪着两名藕衣婢女,一名手捧着一叠软绸布帕,另一名捧着一件金红织锦羽缎斗篷。

郁别不禁咋舌,珩止道长到底是哪家的世族子弟隐居,身边的规矩太大了,“都出去吧,我自个儿换,筝儿你也去外间守着。”

筝儿诶了一声,神情忧虑,二爷自从那名小倌发了病以后,就不让人近身伺候了。

门合上后,郁别松了口气,然后将身上湿了的斗篷脱下,又笨手笨脚地将束发的玉冠取下。

黑色乌发倾然而下,拥着她滟澜溢彩的脸,她用厚软的布帕擦干了发间的水露,再披上熏过香的金红织锦羽缎斗篷。

她还发现斗篷上还放着一个玉球镂空样式的香囊,她拿起闻了闻,是和斗篷味道一样的素雅寒香,浓烈但凛雅。

珩止道长看着冷淡,没曾想有个暖和的心肠,不愧是一心向善系统说的大功德者,她越想越茬,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路上的忿忿之心平和了许多,配上香囊后唤筝儿进来给她束发。

郁别掇停得当后方才重新出现在云清珩面前,温着嗓音,“谢过珩止道长。”

坐在椅子上的云清珩瞥了一眼身侧的丁肃,郁别身上的斗篷是去岁御贡的,他不喜欢过于艳的颜色,就一直未用。

至于后宫嫔妃中,两位贵嫔也不能用如此正的红色,正三品在后宫位分中是个很玄妙的界限。

正三品以上可称一声娘娘,而她们生了两个皇子的贵嫔也只能被称一声贵嫔小主,可见她们不得圣心。

丁肃吩咐把这斗篷给郁别的心思倒是简单,郁别生的好,穿得讨喜些,圣上看着也舒心。

“你寻我作何打算?”

云清珩问他,端雅的眉目无波无澜,“想听我诵经这个托词,我是不信的。”

郁别绞尽脑汁的寻正经由头,撞上他清辉出尘的琉璃目后,心头一跳。

她忙半敛下眸子,头脑发了昏,说出的话也失了分寸,“我自从见了你,就心生仰慕。”

丁肃意味颇深地望向郁别。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他本以为左管事胆子够大了,原来都是他主子教出来的,真是玷污圣听!

别说丁肃,就连筝儿都一时间想左了,她瞪圆了眼,难怪二爷这么执着!

云清珩本人很冷静,淡声道,“我不好男风。”

他再腌臜的事都见过,郁别说的话他自然起不了什么大反应。

郁别闹了个大红脸,很是羞赧,此刻的她倒不像是久经风月的纨绔了,她忙解释,“是尊仰,非是旁的。”


“寻我做法事?”

男子语调缓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矜华清贵,有金玉相戈之韵致。

他姿容甚美,是清正淳雅的长相,本该让人心生亲近,但他瞧人的目光半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在看物件。

“道童说太初观里您的道法最为深厚。”

左管事抬头复又垂下,抖着手悄悄地用袖子擦汗。

左管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太初观虽然名声不显,但里面的观长有真本事。

等他找到这个藏在深山里的道观时,却被道童告知观长闭关苦修,他不甘心一番劳苦作了废,就向道童询问还有哪位道长道法高深。

小道童给左管事指了竹林方向,“观长说那边住着的道长比他还厉害,但观长不让我们打扰道长。”

比观长还厉害!

左管事喜出望外地往竹林赶,他运气好,还真给找着了。

眼前的道长有着叫人怵然俯伏的威仪气度,叫左管事心里发颤,不愧是有真本事的道长。

男子身后的内侍总管丁肃垂头不语,心里纳罕,这事太新奇,有朝一日他竟可以看到有人找圣上做法事!

太初观里的竹林居是圣上闲暇时清修的道场,观长知道圣上身份,特地嘱咐过不准打扰,没曾想还是撞上来一个。

最近朝事轻省,云清珩心情尚好,没让人把左管事拖下去,“你走吧。”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左管事,他不想前功尽弃,转为了利诱,从袖口拿出一小叠银票,双手往上捧奉。

“小的知道,做一场法事需要的法器损耗颇为昂贵。”

左管事哈着腰,声音谄媚,“我们家二爷愿意承担。”

“还不快下去!”

丁肃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

伤天害理之事?

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

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

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他家二爷一齐往刀口上撞。

“哪里的人家?”

云清珩嗓音孤淡。

左管事以为他应下了,笑的眼边褶子都堆到一块儿,“我家二爷是正二品吏部郁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上赶着找死,把银票往云清珩身后的丁肃手里塞,言语带催促,“车马在山脚候着,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二爷那边是真急,这几日又是佛牌又是寻道长,别是真惹上了邪祟!

云清珩抬起眼睫,手指微抬,“我今日得空随你走一趟,若是你家主子内里藏奸,那大罗神仙也难抢下一条命。”

他的瞳色很淡,倘若有人敢久盯,就会被内里的虚无寂寥给骇到。

丁肃听出了圣上话语中的森寒意味。

............秋季本就孤静,郁别府上没有养常青的草木,泛黄树叶落了一地,下人扫洒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

没什么人说话,二爷的心情不好,众人怕撞上吃挂落。

左管事给云清珩主仆二人领路,步履匆匆。

“怎么往内院赶,万一撞上女眷该如何是好?”

丁肃皱眉,真是没规矩的,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外院管事不经通传就带人往内院去的。

左管事解释道,“府上没有女主子,二爷自己住在内院,规矩自然松乏些。”

到了内院,被婢女告知二爷此刻不在正屋,在西厢房。

筝儿一早听了声,从西厢房里出来迎人,见了人哎呦一声,抓着帕子的手一紧,秀气的脸上惊讶连连,“左管事你从哪里寻来的神仙人物!”

她头一次见有男子的相貌可以和二爷比较的,她家二爷在她心里自然千万个好。

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抛开相貌不谈,眼前男子的气势比她二爷威重太多。

左管事嘿嘿一笑,很是自得。

“道长快请进!”

筝儿丝毫不敢怠慢,恭顺立在门侧打起帘子,“二爷在里头等您。”

接近午晌的日头,里面竟然还燃着炭火,榻前横立着一扇三折围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斜坐在榻上。

云清珩慢条斯理地从丁肃手中接过手帕遮住口鼻,屋内熏香味太重。

“除了道长,其余人都出去。”

郁别的声音有些气虚。

云清珩瞥了一眼丁肃,丁肃知其意,和下人一起退下,圣上武功高超,一个虚弱成这样的公子哥起不了什么威胁。

郁别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云清珩面前,第一眼也同筝儿一样被他的风仪给惊到了。

心里欢喜很多,左管事找的这名道长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她有心试他一试,靠的越来越近,嗓音暗含期待,“道长可看出我身上有什么邪物作祟?”

香味太浓,隔着帕子都无用,云清珩攒眉,无甚表情地盯着郁别,“离远些。”

他不喜欢脂粉味儿重的人,男子尤甚。

郁别双眸蓦地一下亮了,将腰间香囊解下扔到榻上后,不退反进,像极了急色的纨绔子弟。

云清珩嗅到了一股甜香,这香不对劲,他情绪素来淡薄,都被勾出了一股无名之欲来。

这种强加的情绪,叫云清珩心生厌恶,他用理智将其完全压下。

他近几年养气功夫愈深,性子已然和缓许多,可此刻眼里忍不住散出了一些凛冽戾气。

他凝看起郁别,“你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是的,您是有真本事的!”

郁别完完全全地认可了他,凤眸里有敬佩。

一心向善系统的虫母光环对这道长无用!

郁别想讨好一个人时习惯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可以冲散些她的阴郁感。

她的脸虽美但却有股颓郁且瑰丽的阴冷非人感,年少时她的嫡母就很厌恶她这张脸。

“您喝茶。”

郁别引着云清珩上坐,亲自为他斟茶,“我三日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香。”

“去香火最旺的寺庙求了佛牌也无济于事,您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帮我把这香味给去了?”

“多少银钱我也愿意!”

云清珩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茶盖上,眼前青年在他眼里稚嫩的令人发笑,他敢笃定,郁别话语中一定掩盖了最为要紧的事。


宴席于丑时方才结束,婢女服侍郁别披上斗篷,又掌了一盏祥纹八角宫灯在前方给她领路。

夜半街道禁行马车,筝儿早早备下了暖轿,见郁别出来,她忙不迭地迎上去,捧了一个精致的小手炉给她,打起轿帘,温着嗓音,“外头天冷,二爷快上轿吧。”

“嗯。”

郁别进了暖轿,满脸的疲倦,李大人差点不受控,叫她之后的每一刻都提心吊胆。

“仔细着些。”

筝儿对抬轿的四名小厮吩咐道。

轿子缓缓行着,郁别坐在里面阖目养神,中途听到夜枭啼鸣,她掀开帘子一角,抬眸往外看去。

无边夜色,深邃又幽冷,郁别无端想到了住在她脑海的妖怪,当即寒毛直竖,那妖怪没有实体,会是幽魂吗?

一心向善系统颇为凑巧的出声,已触发任务二。

任务二:璋王侧妃郁离尝到甜头,于是决定一劳永逸,给兰侍妾下绝嗣药,请您阻止她的行为,时限三天!

系统的陡然出声让郁别手一抖,放开了帘子,她沉吟片刻,又是三天。

她按照系统教她的在脑海里同它交谈起来,“任务成功会将虫母光环这个惩罚给收回吗?”

不会,但是如果宿主您这次的任务失败,会下发新的惩罚光环,两个光环叠加后您的苦恼会更大。

或许是这几天郁别气多了,听到一心向善系统这一句近乎威胁恐吓的话心中也没起多少波澜。

“你是妖怪还是鬼魅?”

郁别在心里问它。

我是一心向善系统,不是妖怪也不是鬼魅,只是来辅助宿主完成任务。

郁别神色莫名,双手捧着手炉,手指抚着上面的花纹,侧观这任务,倒是像未卜先知,看来妹妹会在三日内再次对兰侍妾出手。

要不是有一心向善系统的缘故,郁别就算知道妹妹的行为也绝对不会干涉,后宅倾轧本就如此,都是算计来算计去。

“给侧妃娘娘挑的人怎么样了?”

郁别启唇询问。

暖轿外的筝儿回道,“外院左管事已经按您的要求选好了两个人,是吴婆子私院调养出来的齐全人。

吴婆子的丈夫是官府的人牙子,选好的两人身契干干净净。”

“明日一早他就带来给您瞧瞧。”

筝儿毕竟是未嫁的女儿家,不好亲自去选瘦马,只得叫左管事去选。

旋即,筝儿心疼地蹙起眉,她的二爷也是一个女儿家呀!

............晨曦破晓、夜空远遁,今儿的天气好,云絮闲适悠然地漂浮着。

左管事坐在酒楼雅间里用着早食,方正的一张大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他身后站着两个惴惴不安的女子。

二爷给的银钱买了两个瘦马后还剩下二十两,这二十两自然入了左管事的荷包里,反正也是二爷默许的赏钱。

“等我吃完早食,就带你们去见二爷。”

左管事斜瞅她们一眼,喝了一口热茶后出声安慰她们,“你们到底去哪里搏前程我还不能说,但可以告诉你们,对于你们而言属于是登天梯。”

“是!”

两位女子相视一眼齐齐跪下行大礼。

左管事嗳一声,叫她们起来,“如果你们本事大,下次再见得我同你们行礼了。”

两位女子连声说不敢。

左管事没再理会她们,自顾自吃完后带着她们回府。

领着她们到内院外候着,二爷睡得晚,这个时辰还没醒。

半个时辰过去,筝儿姑娘的身影才出现,“领进西厢房来吧。”

进了房里,扑面而来一股很浓重的沉香味,左管事面不改色,两位女子更不敢表露出什么。

郁别姿态散漫地坐在矮榻上,在自个儿府上,她穿着偏向舒坦,铜青色的圆领袍,头发用乌金如意纹小冠束起。

外头总传她是个捧高踩低的人并非没有缘由,她对比自个地位低的人总是同现在一般神情漠淡,矜傲的、泠泠清清的让人捧呈着。

郁家主母的手段属实高超,郁别的性子早早被养坏,等她发觉的时候,早已经圆不回来多少了。

郁别将左管事递过来的身契交给筝儿,她打量她们几眼,都是艳丽炽盛的长相,赞了一句,“资质的确不错,侧妃娘娘应该也能满意。”

“已经是第四天了,想必侧妃娘娘等着有些急了。”

郁别侧首同筝儿说话,“筝儿你马上去跑一趟璋王府,务必要亲眼瞧着人和身契到侧妃娘娘手上。”

随后郁别苍冷靡丽的面上浮现出肃然的神情,“再替我给侧妃娘娘传几句话。”

她在筝儿耳畔低声密语了几句,筝儿愕然放大了双瞳,声线有些抖,“二爷放心,婢子知晓轻重,这几句话婢子一定一字不漏的传给侧妃娘娘!”

筝儿将身契放在一个小匣子后领着两个女子急匆匆离开。

............璋王府后院的月牙阁,这是侧妃娘娘郁离的住处。

筝儿将装着身契的匣子交给璋王侧妃身边的婢女,两个女子跪伏在地,“婢子见过侧妃娘娘!”

原来左管事说的登天梯是真的,她们竟然进了璋王府!

给枕边人挑通房是一回事,真见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郁离心里怄的要命,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嬷嬷,把这二人带下去好生教教规矩,别污了月牙阁的名声。”

郁离别过脸,手肘撑在桌上恹然道。

“是,侧妃娘娘。”

林嬷嬷领着惶惧的二女退下。

筝儿前行一步,恭声道,“侧妃娘娘,二爷让婢子带一句私话给您。”

“您看......”筝儿往郁离身后婢女婆子看去,示意询问是否要屏退下人。

郁离不以为然,抚了抚鬓边的金镶白玉蝴蝶簪,二哥能有什么要紧事,她言语有些敷衍,“都是懂守嘴巴的自家婢,你就在这说吧。”

莫不是昨夜在别苑吃酒,看中了王爷养的哪个舞姬歌婢,求她在王爷面前说个情要了去?

哪料筝儿态度坚决,“二爷叫婢子带的话关乎于侧妃娘娘您自身,请侧妃娘娘屏退旁人!”

“除了文娥之外的人都去外间守着。”

郁离正色起来,二哥再荒唐也不会拿这种话寻她开心。

文娥是和郁离一同长大的贴身大婢女,是她最为信任的人,相当于筝儿对于郁别。

婢女婆子退下后,筝儿方才将话说出,“二爷说,兰侍妾落胎的事,侧妃娘娘出手了一次,还是不要出手第二次了。

她不值得侧妃娘娘再脏一次手,惹了王爷怀疑就不值当了。”

“流产之人要静养身子,王爷不是长情之人,王府后院多的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等兰侍妾养好了身子,王爷恐怕早就忘了她,还谈什么怀不怀孕呢。”

郁离面色陡然间一变,身子软了半截,全靠文娥撑着,二哥是怎么知道的!

她从未和二哥说过她对兰侍妾腹中胎儿下手的事,就算此事是二哥猜出来的,那二哥又是怎么猜出她接下去打算对兰侍妾再度下手的?

要知道这是她昨晚上刚起的心思!

郁离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捉着帕子的手沁出冷汗,她头一次对二哥产生了畏惧的情绪。

她心头慌着搅着,前几日心里隐秘的自得散个一干二净。

她的手段瞒过了出生天家的王爷,却被自认为纨绔浪荡的二哥掀了个干净彻底。

倘若二哥一直以来都是在藏拙做戏,那该是何等恐怖幽深的心思!


夏公子走时流下了眼泪,愁苦着一张脸。

他敏锐地觉察出二爷以后再不会寻他了,他扑在郁别怀里,小声啜泣,“二爷,您以后多加珍重。”

郁别她真对夏公子起了柔情,不想有朝一日看见他在风尘里被折磨的惨痛。

“我叫左管事陪你回去一趟,多少钱都赎你出来。”

郁别叹气,“身契你自个毁了去。”

“明明不喜欢男子,就别做样了。”

郁别手指揩去他的泪水,“离开元城,随便找个清净的地方安生过日子去吧。

如果可以,找个良人好好对待她。”

她的话是温情的也是薄情的,后头说出的更是带着刻薄,“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玩意儿啊,把心给我糟践,那你有什么好下场。”

夏公子被泼天的喜意砸中了脑袋,他下意识道,“二爷,不是的,你就是我的良人。”

说罢后陷入了寂静,夏公子跪下行大礼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随左管事离开了。

他......他对二爷起的念头是真心的,可近在咫尺的自由他找不出第二个了!

一心向善系统出声,宿主,系统不解,您为何愿意花大价钱把夏公子救出风尘,却对三条人命视若无睹?

郁别在脑海里回它,“因为夏公子讨得了我的欢心,我愿意拉他一把,这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璋王府的三个人同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救他们的代价可能是搭上我自个儿的命,我是昏了头才会去救。”

郁别也在心里问了一心向善系统一个问题,“前夜我府上处置了一批下人,他们大概率也是凶多吉少,为何没有触发你所说的任务?”

她心声饱含凛凛恶意,“因为璋王府的人比我府上的人金贵?”

系统算法不会偏颇任何人,宿主府上的人的确玩忽职守,非是无妄之灾。

郁别挑眉,讥讽它,“你这妖物才是真正的没有情感,倒是缠着我劝我向善,得空给你自己念念经吧。”

一心向善系统没有回应,郁别也无所谓,她叫婢女把帏帐放下,她整个人缩在了榻上,筝儿端来田大夫给她新开的药喂她。

筝儿神情伤愁,她想不明白,二爷去了一趟王府回来怎会突然病得更重了。

田大夫把脉也没把出个所以然来,“奇了、奇了,明明还是今天早上的脉相呀!”

最后田大夫给出了最可能的答案,“旁门左道的药不能再吃了,那效果诡异,出了什么副作用也是常理。”

“婢子苦命的二爷,从小到大就要受那样的折磨,现在还被深深害出病来了。”

筝儿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如果二爷没有扮成男子长大,就算是个庶女身份,凭着二爷的姿容和聪慧定能找到一个可以相知相守的郎君。

郁别声音虚弱,“去太初观请珩止道长,快去......”郁别把药推开不欲再喝,她现在最紧要的‘药’是珩止道长。

筝儿震惊,银质羹匙落在汤药里,她眉心都快拧成了一团,“二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珩止道长?”

“您最要紧的就是养身子呀!”

筝儿苦口婆心,“等养好了,我们再琢磨风月这档事。

夏公子不得您喜爱,就再找一个,何苦招惹珩止道长,他看着不是一个简单的。”

尚书老爷都没珩止道长叫人害怕发憷,二爷离他远一些才好。

“我看不见他,我就养不好身子。”

郁别执拗说道,太苦痛了,浑身上下都起不了力气,骨头都被人掰折了一般。

她知晓筝儿想着什么,可她也解释不清身上发生的怪异之事,干脆叫筝儿继续误解下去。

郁别现如今这副境况是不可能亲自去太初观的,只能是左管事去请。

左管事没见着人,小道童回他,“珩止道长每年只有仲秋和季秋两个月在太初观修道。”

“这该如何是好?

这该如何是好?!”

左管事急地团团转。

小道童被丁肃吩咐过,他又道,“您写个正经帖子,小徒代您转交给珩止道长。”

左管事连声说好,可过了三日小道童才给他一封拜帖,“珩止道长明日得空。”

............云清珩被筝儿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神情迎进正屋。

“我家二爷以往虽然浪荡了一点,如今却尽数改过了。”

筝儿絮叨着,“上次二爷离开太初观是府中出了大事,是无奈之举,您别计较。”

筝儿其实心里明白,珩止道长通身高华矜贵的气度不是寻常家里养的出来的,她都有点不大敢高声说话。

这回屋里不仅有浓香还有苦药味儿。

云清珩没遮鼻,步伐缓缓地进去帏帐内。

筝儿痛心,丁肃比她还痛上百倍,圣上和郁二公子根本不能放在一处比对,何该是天与地分开来呀。

筝儿请丁肃一同出去,小心地合上门。

郁别强撑着病体起来,倒栽在云清珩的怀里,嗅到了熟悉的寒香。

“病了寻我作甚?”

云清珩抬起郁别的脸,做不得假的病容,拢着颦态的纤眉,苍白无血色的脸。

他的手指还是很冷,和书房的那一日一样,他拨抬起郁别的脸,明明是个偏向轻浮的动作,可没有半点旖旎意味。

他早就得了消息,但恰逢墨侯领军归朝,朝事繁忙了起来。

“筝儿同您说了嘛,我那日非是故意不和您打一声招呼就走的。”

郁别抬手往云清珩肩上搭,“府中出了大事,我心里着急。”

她仰头,凤眸里盛着不知真假的懊悔,“我还弄丢了您给我的道经,我明明记得带着回府了,后面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不敢回太初观找,怕惹了您的厌。”

“我是因愁致病。”

郁别一直往云清珩怀里钻,她为了早日摆脱这个惩罚光环,什么话都往外说,“我害相思,您怜惜些我吧。”

“你这话假。”

云清珩泰然自若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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