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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变本加厉全文

祁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棠心跳落空一拍,瞳孔骤然放大。心率逐渐加快,温棠几乎能清楚地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温棠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去。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便出现在门口,温棠死死地看着他。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温棠身体骤然发软,她伸出手想要撑着桌子。温朗……那男生却一个大步冲上来,一把拉住温棠,仔仔细细地看温棠,清亮的眼里全然是担心。“姐,你没事吧,你怎么…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说着声音里带了哽咽,“这么大的事,我现在才知道。”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脸青涩,此时却是一副委屈模样。温棠颤抖着声音问他,“温朗?”“嗯。”温朗应她。温棠心颤了颤,真的是温朗。一时间,天旋地转。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到原主的脸会觉得熟悉了——因为这张脸处处是温棠记忆中父母的影子。温...

主角:温棠温棠   更新:2025-04-13 2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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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棠温棠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变本加厉全文》,由网络作家“祁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棠心跳落空一拍,瞳孔骤然放大。心率逐渐加快,温棠几乎能清楚地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温棠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去。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便出现在门口,温棠死死地看着他。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温棠身体骤然发软,她伸出手想要撑着桌子。温朗……那男生却一个大步冲上来,一把拉住温棠,仔仔细细地看温棠,清亮的眼里全然是担心。“姐,你没事吧,你怎么…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说着声音里带了哽咽,“这么大的事,我现在才知道。”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脸青涩,此时却是一副委屈模样。温棠颤抖着声音问他,“温朗?”“嗯。”温朗应她。温棠心颤了颤,真的是温朗。一时间,天旋地转。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到原主的脸会觉得熟悉了——因为这张脸处处是温棠记忆中父母的影子。温...

《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变本加厉全文》精彩片段


温棠心跳落空一拍,瞳孔骤然放大。

心率逐渐加快,温棠几乎能清楚地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温棠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去。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便出现在门口,温棠死死地看着他。

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

温棠身体骤然发软,她伸出手想要撑着桌子。

温朗……

那男生却一个大步冲上来,一把拉住温棠,仔仔细细地看温棠,清亮的眼里全然是担心。

“姐,你没事吧,你怎么…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说着声音里带了哽咽,“这么大的事,我现在才知道。”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脸青涩,此时却是一副委屈模样。

温棠颤抖着声音问他,“温朗?”

“嗯。”温朗应她。

温棠心颤了颤,真的是温朗。

一时间,天旋地转。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到原主的脸会觉得熟悉了——因为这张脸处处是温棠记忆中父母的影子。

温棠已经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她好像又回到了她这么多年来光怪陆离的梦里。

[幽深的森林,冰冷的深海,灰色的天空,人潮汹涌的街道,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哭喊声,吵闹声,场景不停地轮换。

她的大脑昏沉,忘记自己是谁,要往哪去,漫无目的而无止境的行走。

“姐姐——”

变换的场景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把她拉到了所有梦境的终点。

安静的小区,昏暗的房间,红色的烛光,满地的鲜血。

躺在地上的人。]

从天空到大地,从虚幻到现实。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

温朗的声音把温棠从恍惚中拉回,她抬起手,抹了抹脸,一手湿润。

原来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耳畔依旧是温朗不知所措的安慰,温棠一把抱住了他。

温朗被温棠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怔,他只想着是温棠受了委屈,呆呆地拍着温棠的背,学着小时候他哭父母安慰他的模样,安慰温棠。

“没事了,没事了,姐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们。”

说着温朗恶狠狠地蹬了一眼纪辞年。

从温朗进来便一直沉默着看着他们的纪辞年,接收了温朗这一瞪,他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领带。

纪辞年声音有些发干,“是我没有……没有尽到责任。”

温朗放开温棠,卷起袖子,走到纪辞年面前就是一拳。

纪辞年也不躲,就任由温朗的拳头打到身上,只发出一声闷哼。

李叔刚从楼上放完画,下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他魂不附体,急忙跑过去,拉住温朗。

“使不得,使不得啊,温少爷。”

温朗刚要继续上前,却感觉到有人扯住他的衣袖,轻柔的却仿佛拥有巨大力量。

温朗停了下来。

李叔看温朗停下,立马站在纪辞年前面,一脸防备地看着温朗。

温朗回头看温棠,颤抖着声音,满是不理解“姐,你还拉着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混蛋,在你受伤那几天还在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啊。”

温朗其实很多天前就从网上就看到了各种花边新闻,他虽然气愤,但温棠从前一直不允许他做什么,温朗有心无力。

今早上接到纪辞年电话告诉他温棠一个星期前出了车祸时,他的气愤瞬间到达了顶点。

一个星期,纪辞年竟然敢瞒一个星期,让温朗什么都不知道。温朗在电话里大骂了一通,而纪辞年什么都不说,只任由温朗骂,这种拳头打在海绵上的感觉让温朗有气都发不出。

刚刚温棠抱他时,他又想到了几天前看到的东西,一下子火就起来了。

温朗是真的为温棠不值,喜欢这样一个人,可偏偏,无论他们怎么劝,温棠还是那么固执。

温朗真是无力极了。

此时温棠拉住他的模样,让温朗以为温棠又要袒护纪辞年,心里更是委屈。

而温棠只是定定的看着温朗,收拾好了情绪,眼睛有些发红,但声音已回到了平时模样。

温棠看了一眼温朗的手,那双手与温棠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白皙修长,明显保护的很好。

而上一世温朗学的是钢琴,所以格外珍惜他那双手。

温棠眼底晦暗不明,试探着开口,“你弹钢琴不知道要保护好自己的手吗,这么胡来?”

说完便直直看着温朗的脸。

温朗似乎对温棠说的弹钢琴没有任何诧异。

竟然真的一模一样,温棠心口有些微微发热,刚哭过的眼睛又开始酸涩,温棠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稳了稳心神。

温朗以为温棠又是找了借口,“姐,你怎么又……”

话没说完,温棠便打断他。

“不要为了没有必要的人受伤。”

这句话一出,客厅安静了一刹,气氛凝滞了下来。

李叔最先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温棠,张口道:“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少爷。”

温棠看着李叔惊讶的表情,眸色浅淡。他身后的纪辞年没有看温棠,目光失焦地看着温棠身后的绿植,仿佛客厅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温棠挪开放在纪辞年身上的视线,淡淡开口。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温棠看到温朗先前受伤的表情,就已经大概猜到,原主恐怕为了纪辞年的事情伤了温朗的心。

他也配?

这边温朗听到温棠的话,神情一愣,他有些呆滞地看着温棠,看着温棠坚定的眼神,脸上的笑终于扬了起来。

温朗毫不避讳地在客厅内问道:“姐,你终于想通了?”说着便露出期待的表情看着温棠。

温棠看着温朗,有些想笑,点点头。对温朗说:“行了,你跟我过来,我有事问你。

“唉。”温朗高兴地回道,说着便跟着温棠上了楼。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离开了,留下了满脸愁绪的李叔还有什么话也没说的纪辞年。

李叔转过头,看着纪辞年。

“少爷,夫人一定是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而纪辞年眼睛终于重新聚焦,他看着李叔,神色不明,眼眸晦暗。

李叔看着纪辞年看着他自己的表情,心里蔓延上了几分不安。

少爷虽然对人不太热情,冷淡了些,但从未给过他们这些人冷眼,无论怎样都保持着礼数。

少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是吗?”

李叔听到纪辞年开口说,这一句话让他的心口颤了颤,他僵着身体,硬着头皮回答。

“一定是的,夫人这么喜欢少爷,不会……”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她,她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未等李叔说完,纪辞年就打断了他,脸上挂着笑,无所谓地说。

李叔看了眼纪辞年,刚刚的表情早已看不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李叔有些惊疑,刚刚那是他的错觉吗?

“好了。”

纪辞年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对李叔说,“公司还有很多事,今天耽误了很多时间,我现在得过去了。”

说完便对李叔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李叔看着纪辞年离开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自己,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却没看到纪辞年走出客厅后握紧的手。

纪辞年坐在车上,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指甲印。

没有必要的人?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纪辞年的声音传进卧室。

“温棠,什么声音?开门。”

温棠看了眼地上的镜子碎片,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温棠打开门。

门外纪辞年穿着浴袍,头发湿润,还在往下滴水。

滑落的水珠从他脸上流经颈项,滑过锁骨,最后隐匿于白色浴袍中。

温棠有些眼神一滞,抬起眼眸别有深意地看向纪辞年。

纪辞年向来沉着冷静的脸此时透露几分焦急,温棠一开门,他便仔仔细细地扫视她全身。

确认没有什么伤口。

纪辞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缓和下去,脸上又变回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他看了眼温棠,抬脚朝卧室内走去,沿路有些水滴落在地毯上。

温棠看着地上的水滴,有些嫌弃地想要喊住纪辞年,“喂,你滴了一路水。”

纪辞年顿住,顺着温棠的视线看向地毯。

并没有温棠所说的一路水,只是有几滴明显的水渍。

他停了下来,看着温棠说了一句。

“抱歉。”

说完仍然继续朝里走去,温棠被他这坦诚的模样弄得有些无语。温棠想:行吧,反正这是他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辞年扫视了一圈温棠的卧室,外面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他往浴室走去.

打开门,凌乱的景象映入眼帘。

胡乱倾倒的瓶子,满地的镜子碎片。

纪辞年脚步一滞,回头看向温棠,眸色有些晦暗。

温棠看着他的眼神,大概察觉到眼前这人生气了。

她咳了一声,无所谓似的朝纪辞年耸了耸肩,开口说,“不小心砸到了。”

纪辞年眼神暗淡,抿着嘴角。

不小心砸到,这得有多‘不小心’?

温棠看他脸色越发不好看,撇了撇嘴角,说道:“收拾一下就行了,多大点事。”

说着便要抬脚往里走去。

纪辞年拦住她,把她摁在浴室门外,沉声道。

“在这呆着。”

说完便自己进入浴室,拿了纸,蹲下身,用纸包着手,一块一块捡起镜片。

温棠随意靠在墙上,看着纪辞年小心翼翼的模样,提议道。

“你可以让林姨来收拾。”

半蹲在地上的纪辞年没有抬头,只是过了会才出声。

“林姨已经休息了。”

温棠了然,“好吧。”

然后温棠也蹲下身,与纪辞年对望。

“那就麻烦纪先生咯。”说完露出一个笑,歪头盯着纪辞年的眼睛。

灯光照射在温棠的发丝上,随着温棠的动作,柔软的头发垂落在眼前,显得无辜又柔和。

纪辞年看着温棠,别过了脸,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

只是他捡玻璃的手有了几分慌乱。

在温棠看不见的地方,纪辞年哂笑一下。

无辜?柔和?

纪辞年深知这是多么虚假的错觉,看着是温软的羔羊,脱下皮才发现是披着羊皮的魔鬼。

见纪辞年不搭理她,温棠无趣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拾。

纪辞年很快就要收拾干净,温棠看着剩下的唯一一块镜片。残缺的碎片上面映照着她不完整的脸,她朝着镜子里的“她”扬起一个笑,镜子里的“她”也还她一个笑。

都收拾干净了,从此只剩下一个温棠。

温棠低垂着眼睑,看着镜中的她,她欲伸出脚踩在那块镜片上。

一只修长的手迅速抓住了她的脚踝,阻止了温棠的动作。

气氛凝滞。

温棠半阖着眼,眼底晦暗不明,俯视纪辞年。

纪辞年抓着温棠的手用力几分,白皙的脚踝很快捏出一抹红痕。

他却并不抬头,捡起温棠脚下的镜片,扔进垃圾桶,声音有些低沉,“你收了那些心思,别再做出那种事。”

温棠转了转眼,大概猜到是什么。

她嗤笑一声,被纪辞年抓住的脚上抬,抵在他的下颌骨上,借力抬起纪辞年的下巴。

温棠咧开笑,看着纪辞年这副模样,问道:“什么心思?纪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自杀吧,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我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自杀?”

声音清脆,夹着几丝狡黠。

随着温棠的动作,纪辞年也将温棠看了个清楚。

站立的姿态让她修长白皙的腿全然暴露在纪辞年的眼中,抬起的动作让遮挡在大腿处的丝质睡衣也一并抬起。裙边滑落在腿间,明明灭灭,光影交错。

若是旁人来看,定要惊讶于这糜艳的一幕。

年轻美艳的女人,轻佻的用脚挑起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的下颌,而男人的手正握在她的脚上。

纪辞年喉结隐晦地移动一下,他看着温棠笑意盈盈的脸,半晌才回道:“不是最好。”

暖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柔和了脸部的棱角,让这张脸都显出一种无意识的温柔,几束光落在他的眼里,瞳孔中全部印着的是温棠的身影。

纪辞年这副模样莫名取悦了温棠,她收敛了笑,漫不经心地扫视纪辞年。

从凌乱水湿的黑发,到光洁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浓密的眉毛。

倒真的是面若冠玉,明目朗星。

忽的温棠眼光一滞。

她看着纪辞年因扯她的动作而露出的手臂。

上面斑驳印着些牙印——分明就是女人的牙印。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的手上会出现这么多女人的牙印?

温棠冷笑一声,被握住的脚突然发力,踹开了纪辞年。纪辞年没有任何防备,一下被踹到地上,面上还有几分惊讶茫然。

温棠看着他这副模样,咬紧了牙。冷着声嘲讽,“没想到表面上看着衣冠楚楚的纪先生,背地里竟然玩得这么开?”

说罢温棠后退一步,让出门,对着纪辞年说:“夜深了,纪先生还是赶快回吧。”

纪辞年顺着温棠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手臂上的牙印已被温棠看了个清楚。

他看着冷眼讽刺的温棠,顿了几秒,才说了一句。

“夫人才是贵人多忘事。”

说罢站起身,也不看温棠,从她身边擦肩离开。

温棠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

什么叫她贵人多忘事,她看了原主的日记,原主跟纪辞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所以跟她有什么关系。

温棠冷哼一声。

垃圾男人。

而离开的纪辞年在温棠门口伫立了半晌。

纪辞年伸手摸摸了被温棠触碰过的下颌。方才的景象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莹白如玉的脚,笑意盈盈的脸,下颌处的触碰带着痒意,一路蔓延到了心底,在心尖点起了火,燎原。

纪辞年有些难耐的揉了揉手指。

他开始回想,第一次见温棠是什么模样。

金融系教学楼在美术系的隔壁,偶尔温棠会在他们上课时路过教室,每当这个时候教室里都会有压抑的嘈杂声,上课的学生按耐不住地往窗外看去。温棠有时听到会对着教室里的同学点点头,露出几分温和的笑。

纪辞年对此并无兴趣,只是他身边的男生会小声向他解释。

说温棠是美术系的系花,温柔善良,是学校许多男生心中的女神。

纪辞年依旧不在意。

他深知再美丽的脸面终究不过是一张皮囊,皮囊下无非都是血肉、白骨,最终不过是地底的一抔黄土。

只是后来的事情发展脱了缰。

他终于发现这副皮囊下不止是骨肉,还有恶毒的心,温柔善良不过都是虚构的美艳。

是开在荆棘上的花朵,远看是无害的柔顺美丽,近看却发现长满了尖刺。

想到这里,纪辞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恍惚,他看了看紧闭的门,转身离开。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笑着看她?

看看我啊……看看我……求求你

为什么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是她吗?

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喜欢她吗?

原来你不是不会爱人,

你只是不会爱我——]

温棠慵懒趴在秋千摇椅上,翻着原主的日记,随着秋千随意摇晃。

看到这一页,温棠再次不耐地放下日记。

啧。

没有爱就活不下去吗?

阳光照射在白色的纸页上,反射的光有些刺眼。

温棠翻过身,随手将日记搭在脸上。

她打算替原主好好活下去,所以又将日记从房间角落翻出来再仔细阅读。

可是全篇基本都是原主的自怨自艾,得到的信息实在过少。

只能大概了解到纪辞年的爷爷是盛宏集团的掌权人,而他的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因为海难不幸坠海去世。

他的母亲是秦氏集团董事长,京市赫赫有名的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个人主持秦氏多年。

而纪辞年因为幼年丧父,从小由秦家抚养。到了十八岁才继承了他父亲在盛宏的股份,回到纪家。

不过,温棠不能理解的是,既然纪辞年从小由秦良玉抚养,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密。

这是上一辈的事情,由于日记记载地实在过少,温棠只能从原主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这些信息。

至于原主自己——

纪辞年喜欢的女人叫白婉言,是当下最出名的年轻女画家,随便一幅画就能卖出上百万的价格。巧的是,原主和温棠是同学,两人似乎在学校时便有些宿怨。

想到这,温棠被日记掩住的脸勾起一丝笑。

倒真是——冤家路窄。

原主和纪辞年是在大二时才认识,倒也不能说是认识,是原主单方面的一见钟情,然后开始了对纪辞年死缠烂打的戏码。

只是没想到,纪辞年和白婉言在大学时互相不认识,在毕业后却擦出了火花。

如果不是原主横刀夺爱,此时的纪夫人恐怕就是白婉言了。

可惜,即使原主通过下作的手段逼得纪辞年和她结婚,纪辞年的心也不在她这,却成就了一对痴男怨女。

想到这,温棠嗤笑一声,她摩挲着手指,默念着。

“温棠,你想要什么呢?”

有什么心愿需要我替你完成呢?

白色吊带裙随着她先前翻身的动作,裙边向上卷去。两条光裸白皙的手臂随意地放在身上。

白粉的月季在她上方开得灿烂盛大,有花枝承受不住硕大的花朵,低压在她的脸庞。

“纪辞年。”

三个字在温棠唇舌间辗转,从殷红的唇中吐出。温棠的眼睛挡在日记下,阴影中眸色多了几分暗沉。

她又想起昨夜看到的画面。

纪辞年瓦白的手臂上显露出几根青筋,上面零零散散的娇小牙印。

她拿起覆在脸上的日记,从秋千摇椅上坐起。随着起身的动作,压在她脸庞的花朵撞上她白皙的脸颊,硕大的花朵颤抖几下,向后滑去。

温棠眸子中映着几分细碎的光,嘴角一勾,露出几分恶意的笑来。

————

“夫人。”

李叔穿过花廊,见到坐在秋千上的温棠。

他想到前几日在医院见到温棠,温棠对他说的话,有些心有余悸。

顿了顿,李叔上前,递过一个袋子给温棠,“这是新买的手机,您原来那个由于破损太严重,已经不能使用,我们尝试修复里面的资料,但是无果。”

温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也没期待过那个手机能修复,毕竟实在碎得——太过惨烈了些,屏幕完全破裂,机身也被压扁。

温棠坐直身,伸过手接过袋子,拿出里面的手机。

李叔从上衣袋子里拿出一个折叠的手帕,打开,递到温棠眼前。

是一个电话卡。

李叔看着温棠,道:“我们只留下了这张电话卡。”

温棠看了眼,接过,低着头拆开手机包装,把电话卡插入手机。

开机查看了一下联系人,里面只有零星几个联系方式,除了她的家人,还有纪辞年和秦良玉以及一些温棠并不认识的名字。

温棠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问道:“李叔,你昨天拿进来的……是白婉言的画?”

李叔听到这,顿了顿,回道:“是的,夫人。”

温棠看着李叔的脸,继续问道:“你们纪先生,经常买白婉言的画?”

李叔面露几分迟疑,抬眼看了一下正专心看着他的温棠,犹豫道:“是的,夫人”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基本上白小姐所有拿出来拍卖的作品,都由先生买下。”

温棠挑了挑眉,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模样。

所有啊……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

呵。

可真是情深意切呢。

李叔见温棠笑,心里有些拿不定,张口说:“夫人不要多想,先生对白小姐只是欣赏。”

只是脸上有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尴尬。

——欲盖弥彰。

温棠脸上的笑更深了,她定定地看着李叔,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不是欣赏,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李叔尴尬笑了笑,不再接话。

温棠将身体靠在摇椅上,看着前方池塘里开放的白色睡莲。

用手撑着头,又恢复那副懒散模样,也不再看李叔。

李叔看温棠这副模样,正欲开口道别离开。

温棠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就传到耳边。

“那在李叔眼里,白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气氛凝滞。

笼子里的鹦鹉叫了几声。

李叔看着温棠面无表情的脸,思索一会,回道:“白小姐……和纪先生很像,都是比较冷淡的人,不怎么热情,但是外界常夸白小姐才华横溢。”

温棠眼睫毛轻轻一动。

有温热的风吹过,将她散落的发丝带到脸上。

过了一会,她启唇,“啊,原来是这样。”

说罢,她拿出手机,递到李叔面前,说道:“我需要白小姐的联系方式。”

李叔抬头看了温棠一眼,接过手机,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联系人,在温棠递过来的手机里输入了一个号码。

温棠看着李叔的动作,眼眸有了几分暗色,

她只是说要联系方式,李叔却能这么快就给了她。

一个管家,却有一个与自家老板关系暧昧不明的女人的联系方式。

温棠嘴角闪过一丝笑。

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叔输完电话号码,将手机还给温棠。

看着温棠不露声色的脸,李叔摸不透温棠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夫人若是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我就先离开了。”

温棠淡淡应了一声,“嗯。”

李叔朝温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走几步,温棠清冽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李叔在纪家做管家几年了?”

李叔离开的步伐一顿,回头答道。

“约莫……已经有8年了。”

温棠唔了一声,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只是在李叔转身走时,茶色的眸子轻轻一撇,看了李叔眼离开的背影,又继续看向池塘。

8年,也就是从纪辞年成年回到纪家起,李叔就在这了。

温棠嗤笑一声。

说着让她不要多想,字里行间却处处是纪辞年与白婉言。


温朗今天又是踩点进入学校。

只是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他一进学校就发现总有一些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他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他温朗——风流潇洒,才华横溢。天生就是万众瞩目,也不怪这些人总是关注他。

哼,又有人发现本少爷的魅力了?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温朗进入教室,班上的同学见他进来,表情有些奇怪。

一双双眼睛盯着温朗,他终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温朗沉下脸,朝他的座位走去。

他问同桌:“怎么回事。”

同桌看着他,欲言又止,温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赶紧说。”

同桌小声的嚎了一下,对他说:“行行行,我说,你别太激动哈。”

温朗点点头。

同桌从桌子里拿出手机,翻了翻,递到温朗面前。

温朗接过,看到一个视频,他打开视频,眉头皱起。

视频里是他的姐姐朝白婉言泼咖啡的场面。

同桌在他旁边小心地看着温朗的脸越来越黑,“唉,要不还是别看了吧。”

“什么东西!”温朗看到视频下面的评论,彻底暴怒,一拍桌子就想要站起来。

任课的张老师正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瘦弱的男生,还没介绍,就看到温朗拍桌子,他冷着脸呵斥:“温朗!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已经上课了?”

同桌赶紧拉着温朗坐下,劝道:“温朗,冷静,冷静。”

温朗不情不愿的坐下,强行按压住现在就去和网上那些人对线的欲望。

张老师看温朗一副不愿意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说:“温朗,你不要觉得你钢琴比赛拿了个全国冠军就可以在学校横着走了,你看看你这次全校倒数的成绩!”

温朗现在本来就处于情绪中,听到张老师这么说,不轻不重地刺了句:“张老师,你自己也说过人无完人,上帝给我开了道门,关上一扇窗怎么了。”

张老师被他的话气得一哽,瞪了温朗一眼,不再理他,倒是他身后的男孩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温朗。

张老师扫视了一下班级,开口道。

“同学们,这是刚转来的周子阳同学。”张老师转过头对周子阳说:“来,子阳同学,你来自我介绍一下。”

周子阳露出一个阳光的笑。

“大家好,我叫周子阳,以后和大家就是同学了,多多关照。”

张老师等周子阳自我介绍完,对他说:“后排还有几个空位置,你自己挑一个吧。”

周子阳点点头,指了指温朗的身后,对张老师说:“老师,我就坐那里吧。”

张老师皱了皱眉,问周子阳:“你确定吗?”

周子阳点点头。

张老师看了眼吊儿郎当的温朗,对温朗说:“温朗,我警告你啊,可别欺负人家好学生。”

温朗瞪大了眼,“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

张老师不轻不重地哼了一下,让周子阳过去。

周子阳坐到温朗身后,露出小虎牙,笑着说:“你好。”

温朗也回了句,“你好。”然后也没再理周子阳。

温朗从包里偷偷地拿出手机,自己去看了今天的热搜,看到那些评论和标题,一时间火冒三丈。

他一个个的在那些骂温棠的评论下回复。

“温棠小三,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他输入,“白婉言才是个小三,别人都结婚了她还去找人家老公,一点脸不要。”

“纪总裁一直在维护白婉言,他们的感情太好了吧。”

他回:“是啊,渣男配小三,啥锅配啥盖。”

周子阳在后面,看着温朗舌战群雄,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

温朗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重新回到战场。

“叮铃铃……”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温朗摔下了手机,捂住脸。

他同桌赶紧安慰他,“没事的温朗,网上那些人就是瞎说的。”

温朗闷闷地也不接话。

“我倒觉得,你姐姐没有做错什么。”坐在后桌的周子阳开口。

温朗移开捂在脸上的手,转过头看周子阳。

“无论之前怎样,毕竟现在纪先生和你姐姐已经结婚了,那位白画家如果真的无辜的话,就应该退出吧。”周子阳撑着头,看着温朗的眼睛,笑着说。

“而且这个视频也不完全,掐头去尾,事情真相到底是怎样还不清楚呢。”

温朗听了周子阳的话,心里的郁结散去。

虽然温朗清楚温棠以前确实做得不对,但此时听到周子阳的话也确实有被安慰到。

“如果你担心你姐姐的话,打电话问问她不就好了。”周子阳提出建议。

温朗听到这话,只叹了口气,说:“姐姐不喜欢我管她这些事情,我现在给她打电话她一定又只会叫我好好学习。”

温朗说着无奈一笑,倒在椅子上,用手背挡住眼睛。

“但你姐姐肯定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周子阳继续说。

温朗听到他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温朗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子阳,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同学合他的眼缘,一把拍在周子阳的肩上。

“兄弟你真不错,以后在这个学校哥罩着你。”温朗一副大哥的模样。

周子阳脸上的笑一僵,复而又露出一副开心的样子,“那就谢谢你了。”

————

温棠此时正在原主的画室里。

是一间很大的房间装修成的,甚至比温棠的卧室还要大,里面摆放了好几个架子,上面满满的放满了画笔和颜料。

但是却出乎意料的整洁,画板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作画的痕迹,里面也没有摆放任何一幅画,空空荡荡的不像一间画室。

温棠的眉头皱起,她想起白婉言对她说的话。

毕业后就江郎才尽?

所以说这么多年,温棠都没有再继续画画?

可是为什么颜料都是打开过的?

温棠的指尖点在画板上,脸上有几分思索。

她上一世虽然学了一些油画,但总归只是当做一个兴趣,大学又学了医,就再也没有继续画画。

所以温棠对画并不太懂,也不能理解原主到底是什么想法。

忽然间,温棠想起了前几天送来的白婉言的画。

好像是——在纪辞年书房?

她抬脚,从画室走了出去。


“嘀嗒…嘀嗒…”

黑暗中传来了痛苦的呜咽,像是掐住了脖子,哽住了呼吸,艰难的沉重的呜咽。

如同下水道的老鼠死亡前的嘶鸣,尖锐又微弱。

“嘎吱”,是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蜡烛摇曳的微光,墙上的人影也一同晃动。

那是一个被铁链栓住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已经被关了很久,身上没有一处干净。

他的旁边吊着一副用铁丝串联起关节的人骨。

太久的黑暗与安静,让他的耳朵变得异常敏感,开门声也变得刺耳而难以接受。他跪伏着朝光源望去,太久没有见过光的眼睛骤然接触光亮,瞳孔收缩,生理泪水被刺激而出。

他似乎很怕进来的人,蜷缩着朝后退去,喉管震动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

而进来的人却始终沉默着,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金属划过地面的声音尖锐,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黑暗。

这是一个女人,身量姣好,面容冷艳。她无疑是美的,可是面对眼前这一幕,她脸上却尽是漠然。如同寒冬河里的冰棱,锋利的刀刃,无视着人间的苦痛。

“温棠……”男人嘴里嚅嗫出一个名字。

温棠并未看他,只是注视眼前蜡烛的火光摇晃,修长的指节扫过火焰,才发出一声嗤笑。

“哈…”

她轻叹一声,抬起眼睑,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男人因她的注视瑟瑟发抖起来。

温棠轻轻挑眉。

“害怕?”她嘴角勾起一丝笑,身子前倾,靠近他,黑色的瞳孔如这黑暗一般深沉,“这才到哪呢。”

地上的人终于崩溃,他痛哭着,跪着向她爬去,“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温棠一脚踹开他,起身站到他面前,垂眸看他。不知在想什么。

发丝洒在她的眼角,糅合出一丝温软的弧度。

“杀了你?”温棠微微歪头,“啊……很痛苦吗?已经承受不了了?”

看着地上的男人颤抖的模样,温棠脸上露出了嫌恶。

“你旁边这位可从没有求饶。”

温棠的手捏起男人的下巴,把他的头侧过去看向旁边的人骨。

男人的眼里露出惊惶。

“疯子,疯子……”

他疯狂地咒骂着。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不然怎么会死死咬着他们。

疯子并不足以让人恐惧。

但她是个理智的疯子,优雅的杀手。

如同毒蛇一样,在黑暗里从容地盯着他们,只等他们放松一刹,就亮出獠牙。

他永远记得,她是以怎样一种表情在他面前杀死他的朋友。

冷静,漠然,像是在她手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的死亡。

温棠放开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拿出一张手帕,擦拭刚才捏过他下巴的手。

她低着眼眸,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苍白的指节,“疯子?忘了吗……是你们亲手把疯子放出了牢笼。”

她本可以被温柔的陷阱永远禁锢,但偏偏有人要来打破它。

温棠伸出脚,碾在他的手上。

男人发出剧烈的尖叫。

“错了,我错了……”

温棠的视线放到不停磕头道歉的人身上,嘴角咧开一个笑,她弯下腰,声音刻意地放柔,如同魔鬼的蛊惑。

“是吗?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男人被这温柔的假象欺骗,他流下了眼泪,“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已经杀了他不是吗,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

温棠听后,做出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拿出一串钥匙,走到铁链前。

“啪嗒…”

锁开了。

地上的男人身体一抖,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确实不敢相信,在他被长久地关在这个暗无天日,远离人烟的地方后,他几乎是死了过去。仇恨,恐惧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已经快要消磨殆尽,长久的黑暗与寂静让他的神经拧成了一根细线,每日陪伴他的只有墙上的旧钟走动的嘀嗒声,任何的声响都会割磨这他的神经。

他看不到生的希望,不,他本来也没想过会活下去。

只是这样的折磨太过痛苦,他宁愿被一刀捅死,也不想再忍受这寂静的黑暗了。他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今却渴望着生。

他混沌的大脑中不停地冒出声响。

“跑……跑出去……跑……”

他颤抖地抬起头看向她,温棠笑着对他说,

“你说得对,你并没有出手,这么久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完她又坐回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是生的救赎吗?

可惜他已经无法思考。

温棠看着他犹疑的模样,问道:“怎么?还不想走?”

他如蒙大赦,拖着身体爬起来,身体已经失了平衡,连摔了几下,又艰难爬起,拼了命地向外跑去。

或许是跑得太过急切,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跑过温棠身边时,她嘴角勾起地短暂的嘲讽的笑,一闪而逝。

而后温棠又恢复的那副面目表情的模样,就着烛光,只看向墙上的时钟。

“嘀嗒……嘀嗒……”

外面是茂密的森林,他顺着林间小道跑着,沿途的树枝勾扯着他破烂沾满血渍的衣服,道旁的杂草叶片搔刮着他腿上的伤口。

前方的光大亮,马上就要跑出森林了。

“嘀嗒……嘀嗒……”

墙上的时钟还在走着,温棠默默数着。

“3……2……1……”

“啊——”

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尖叫哀嚎,而后又渐渐衰弱。

7:30。

不是生的救赎,而是恶魔最后的游戏。

“神会原谅你。”

但她不是神。

若他一心求死,便要折磨他,要他活着。若他开始渴望着生,那便是死亡的时刻。

坐在椅子上的温棠开始笑了起来,从开始压抑的从胸膛产生共振的笑,到放肆的大笑出声。眼角有湿润的泪流下,她恍若未觉。

————

作者的一些话:

非常感谢宝贝们看到这里,比心。

本文男女主双洁,男主并不喜欢所谓的女主,后面会解释清楚的。

女主非好人,宝贝们看第一章就会发现。当然,女主也并不是毫无原则的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后面也会有解释。

男主会非常非常喜欢女主,就像简介里写的那样,你做恶人,我做帮凶。他是她最忠诚的信徒,明知女主不是好人,还是被她吸引,像飞蛾扑火一样爱她。

俺就是喜欢这种为她疯,为她狂,为她框框撞大墙的文学(捂脸)

如果可以的话,卑微求个书评吧,这不仅是我更新的动力,更是我的狗命,是我活下去的关键啊!(害羞)


温棠此前并没有去过纪辞年的书房,她在二楼一间间寻找,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纪辞年的书房。

温棠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书桌旁一个石雕青石鱼缸,缸里养了些水草,几尾金鱼在水里游着,听到温棠的脚步声,迅速地躲到了水草下,探出头偷瞄温棠。

书桌正对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

温棠抿了下唇。

摆在这个位置是想一抬眼就看到?

啧。

她随意地坐在书桌上,用细长的手撑在桌面上,茶色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画。

这是一幅风景画,幽深的森林蜿蜒而去,地上铺着青绿的苔藓,一块破碎的瓦罐突兀的放在苔藓地上,苔藓蔓延而上,长在瓦上,一只蜗牛正上面歇脚。

说实话,温棠挺喜欢这幅画。

这时,门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纪辞年走到了门口,刚脱下的西装随意地搭在手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修长的指节正在扯脖子上的领带。

他看到开着的书房门,手上的动作一顿。

视线往书房内扫去。

看到了正坐在他的书桌上,歪着头看他的温棠。

见到他看到她,嘴边扬起一个笑。

温棠看着纪辞年,他脸上似乎出现了几分少见的慌乱。

还没等温棠想明白为什么,就听到纪辞年有些凌厉的声音。

“你来这做什么?”

温棠挑眉,心想:喔,原来是不欢迎她啊。

纪辞年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往温棠旁边的书架缝隙后看去。

那里有一道门,并没有打开。

纪辞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温棠一直在观察纪辞年的表情,看到他那一刹那的视线。

心里觉得有些有趣。

这里还有秘密?

温棠的手指点在书桌上,她开口对纪辞年说。

“我以为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可以随意进出?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纪辞年听到温棠这么说,明白是她大概又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随意进出。只是这里……”

“是你的隐私。”温棠替他说道,语气里带了刺。

纪辞年有些无奈。

“纪先生没有必要对我说这些,毕竟我在你眼里也算不上是家人。”温棠继续说。

纪辞年皱了皱眉,否定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当然是一家人。”

温棠冷笑一声,话里带刺,“纪先生,我可不觉得我们这样是夫妻。”

纪辞年没有想到温棠会否定这段婚姻。

他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夫妻?那你下药做什么?”

温棠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曾经是做错了事情,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纪辞年那张俊俏的脸黑了几分,他走到温棠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温棠,声音冷冽。

“这不是想后悔就能后悔的事情。”

温棠看着他生气的模样,嘴角上扬。

“怎么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纪先生,你不会忘了今天的热搜了吧。”

温棠凑到纪辞年耳边,声音压低,说话间吐露的温热的呼吸扫在纪辞年的耳朵上。

“纪辞年,只许你出轨,不许我后悔?”

纪辞年胸膛起伏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平息了呼吸。

良久,他才出声,“对不起,我已经让人把热搜撤了。”

“我也……从来没有出轨过。”

温棠冷笑一声,并不觉得纪辞年的话有可信度。

何况纪辞年出没出轨只与原主有关,温棠需要做的就只是为继承了温棠的身体而做一些回馈。

毕竟,原主送给她的可是个天大的礼物。

既然他们并不是无辜的,那温棠就有理由替原主进行报复了。

至于别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纪辞年看着温棠并不相信的模样,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几句话就能让温棠相信的。

纪辞年低下头,看到被温棠压着的几份文件,叹了口气。

他一把抱起温棠,一只手抬着温棠柔软的臀部,另一只手把温棠刚才压着的文件移开。

这动作让温棠猝不及防,她瓷白的脸因为纪辞年的动作垫在他的肩膀上,猫一样的眼睛骤然瞪大。

意识到这抱小孩似的姿态有多尴尬,她穿着拖鞋的脚趾蜷缩了一下。

温棠从来没有和除家人以外的男人这么亲近过。

幸好纪辞年很快就把温棠放下,他在温棠的耳边说:“你要是想来这里也没有关系。”

温棠还有些没缓过神,她呐呐地说:“喔。”

纪辞年看温棠有些呆的表情,抿着唇轻轻地笑了一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瓦解。

“至于……”纪辞年看了眼墙上的画,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是喜欢这些画,过几天白婉言有一个画展,我带你去看看。”

温棠回过神,听到纪辞年的话,眯了眯眼。

白婉言的画展?

温棠想到今天白婉言的申明,落空的脚轻轻摇晃。

她正愁没有机会。

向白婉言小姐——道歉呢。

“好。”温棠回答。

纪辞年听她答应,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他并没有注意到温棠嘴边闪过的几丝狡黠,与垂下的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带着恶意的笑。

温棠凝视着纪辞年脸上的笑,突然伸手扯过纪辞年还没来得及解开的领带。纤长的手如同名贵的瓷器一般精致瓷白,指尖因为用力的动作微微泛红。

纪辞年猝不及防地被温棠扯到她面前,习惯了凌厉的眉眼一瞬间露出了几分茫然温润来。

他怔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温棠,这样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温棠蝶翼般的睫毛,瓷白的肌肤上细小的绒毛,茶色的瞳孔眼瞳里映着他有些痴迷的表情。

纪辞年心里一惊,骤然回神,蓦的闭上了眼。

“纪辞年,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温棠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喜欢的……

他的心骤然落空一拍。

纪辞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什么?”

“就是非常喜欢,一定要得到,或者要去守护的东西。”温棠解释道。

一定要得到……要守护的。

他的眼睛有些失焦地看向温棠身后那朵探入窗内的月季,外头的风有些大了,枝桠被往后吹去,把那朵月季拉出窗外,月季硕大的花朵颤抖几下,被风从枝桠上扯断,颤巍巍地掉了下去。

温棠看纪辞年愣神,并未注意她,她手上用了用力。

“喂,纪辞年,问你呢。”

“没有。”纪辞年回过神,不知怎的,声音蓦的冷下了几分。

温棠皱起了眉,“怎么会没有,盛宏也算的,你每天这么起早贪黑,不就是为了盛宏?”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就是纪辞年每天工作到深夜,除了其他必要的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书房。

纪辞年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

“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最近……有些忙,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知为何,纪辞年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异常认真。

温棠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垂下眼睑,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还有些事,我先走了。”说罢,纪辞年转身离开书房。

温棠刚才扯着纪辞年领带的手落下,她注视着纪辞年离开的身影,神色不明。

然后又移过视线,看着旁边的鱼缸。

里面的小金鱼见没人注意它们,此时又从水草下出来,慢悠悠地游着。

温棠的手指点了点,没有在意的事情的话,这就不太好办了。

倏然间,一些事情浮现在脑海里。

温棠眸子动了动。

但是——白婉言在纪辞年心中的地位,比她想象的还要低啊。


苏倩雪看到过来的保安,如同见到了救星,叫嚷着让保安把温棠赶出去。

温棠扫了一眼苏倩雪,啧了一声。

保安赶过来,看到卫峰,一时间有些犹豫。

温棠放开拉着白婉言的手,抱着手臂看着白婉言,开口提醒。

“白小姐,你又忘了,你应该叫我纪夫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赶出去啊。”苏倩雪还在嚷嚷。

保安看了她一眼,走到卫峰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喊道:“卫总经理。”

卫峰点了点头,看向温棠。

“小温总,这应该怎么处理。”

苏倩雪听到卫峰对温棠的称谓,不敢置信地看着温棠。

“当然是要好好招待贵客,这两位小姐购买的东西商场都打五折。”

白婉言的手握紧了。

温棠从来没有公布过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学校时她只知道温棠家里有钱,但没想到行和竟然是她家的。

温棠扫了一眼两人,勾起一个笑,转身离开,卫峰赶紧跟上。

“婉言,这……”苏倩雪犹豫地看着白婉言。

“走啊,难道还要在这吗?”白婉言黑着个脸,对苏倩雪发脾气。

苏倩雪尴尬地笑了一下,跟在白婉言身后离开。

卫峰看着转身后就又变回一副疏离模样的温棠。

心里也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小温总恐怕难以对付。

卫峰把温棠带到办公区域,走到最里的一间办公室,对温棠说。

“小温总,这是你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很开阔的办公室,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尽收商场外的景色,外面是一个公园,此时正绿意盎然,中间有一个湖泊,有孩童在湖边捞小鱼。

看得出来是一个很用心准备的办公室。

温棠随意的扫视了几眼,转过身问卫峰。

“王经理的工作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按照惯例,先交给副经理处理。”

温棠点了点头,开口说。

“直接把市场部的文件送到我这来吧。”

卫峰心里一惊,本来他们一直觉得温总送他女儿过来只是想让她玩一下,以为温棠只是来挂个空头职位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要来认真的。

听说小温总是美术专业毕业的,这……真的可以吗?

温棠看着卫峰发愣,挑了挑眉。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如果小温总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来问我。”卫峰急忙说。

温棠点了点头。

————

纪辞年下班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

他在别墅内并没有看到温棠,皱眉问李叔。

“夫人呢?”

“在花园里。”

纪辞年点点头,往外走去。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夕阳在西边格外耀眼,天空的云疏离的飘浮着,有几朵堆积在一起,摞叠成厚厚的云层。

橘红色的光线层层晕染着云层,从前端的红色到远处越来越浅淡,后面的光因为堆叠的云层而变成了粉色。

花园里开得盛大的月季也染上了一些红色。

纪辞年往花园深处走去。

秋千上挂着一块浴巾,却并未见到温棠。

纪辞年看着浴巾,顿了一下,往泳池走去。

泳池的水映照着红粉的云朵和夕阳的余晖,水下的景象被反射的光线一同遮蔽。

即使每日清理,月季的花瓣依旧掉落在水中,漂浮在一片橘红里。

纪辞年走到泳池边,蹲下身来。

池水在轻轻的波动,漾起一圈圈波纹。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从泳池内伸出,把毫无防备的纪辞年扯下了泳池。

直到落入水中,纪辞年才看到了温棠。


温棠带着温朗进入她的卧室,温朗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

一边坐下,嘴里还一边絮絮叨叨:“我早就给你说了纪辞年不行,你以前偏不信,现在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了吧。”

温棠也不接他的话,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的温朗,沉默了半晌,她闭了闭眼,问道:“爸妈呢?”

温朗有些奇怪,温棠自进房间以后就一脸深沉地看着他,这会竟然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温棠,“在国外出差啊,走之前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吃了饭吗?”

一切来得太不真实,温棠现在也不能确定这算什么。漂浮得像梦一般,可若要说是梦,又是一场她不敢求的美梦。

距离太近,将要触碰,却又要畏惧地收回手,害怕这梦如同泡沫般破碎。

温棠开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给我看看他们的照片吧。”

这下温朗的奇怪感更重了,他站起身,走到温棠的面前,捧起她的脸,仔细的观察她的头。

“姐,你是不是把脑子撞坏了……”

温朗脸上还全是认真。

温棠:“……”

温棠啪得一下打开温朗的手,白了温朗一眼,“我想他们了不行吗?”

换个世界,竟然还是这种欠欠的性格。

温朗被打,也不恼,傻笑一下,“我就说嘛,这才是我姐。刚才你哭的样子可把我给吓坏了,我都没怎么见过你哭。”

然后温朗就从包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给温棠看。一边翻还一边问,“你手机呢,以前不是拍了挺多吗?”

温棠敷衍答道:“出车祸的时候被碾碎了。”

温朗听到这,又觉得心疼了起来,想要说点什么。

温棠却没理他,自己接过手机翻看相册。

温棠看到爸妈照片的那一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果然一模一样。

温棠低着头,捂住脸,笑出声来,她呢喃着:“爸爸,妈妈。”

倦鸟归林,浮云归山。

他们是救赎她的光,是她生命的焰火。

远行的游子沐雨栉风,终于归家;飘落的树叶又终于回到了大地的怀抱。她终于,从天空坠落到地上,从虚幻的梦中走到了现实。

这一刹那,游走于生与死之间的旅人终于又回到了人世。

是否是神明听到了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祈祷,愿意宽恕了她的罪行,将她放回人间。

温棠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此荒废的灯塔又重新点燃,人间的太阳也再次升起。

温朗看着温棠笑,瞪大了眼睛,跟她说“姐,你怎么一会哭一会笑啊,不行你得跟我再去医院看看,我觉得你真是撞坏了脑子。”

说着温朗就去拉温棠的手,作势要拉着她往外走。

温棠摇摇头,眼里闪烁着光。

“没事,我只是……太想他们了。”

温朗眼里带着几分怀疑,脸上露出几分不能理解的表情,“不是吧姐,你认真的?爸妈这才走了半个月,你至于这样吗?”

说着便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温棠。

温棠看温朗的这副表情,瞪了他一眼。

“你别管那么多,我还不能想他们吗?”

温朗看温棠像是要生气,连忙举起手以示投降,“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温棠无奈一笑,问他,“行了,别贫嘴。今天不是才星期二吗,你请假了?”

“那当然,我听到你这些事,哪里还能冷静地呆在学校里啊。”

温棠睨了温朗一眼,语气凉凉,“顺便再逃个学是吧。”

温朗哂笑一声,尴尬道:“顺便,顺便。”

看着温棠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温朗又长叹一口气坐下,抱怨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学校那些我是真的学不进去啊,我又不像你那么聪明。而且我才高一,不着急。”

温棠听着他说,心里默默思量,这个世界的温朗竟然已经念了高中。

真好。

温朗说着还感叹一下,晃了晃头,“不像我,只能专注钢琴这一件事,别的东西是一点学不进去了。”

温棠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无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坐好,你还学钢琴呢,一点仪态都没有。”

温朗这么一副学不进去的模样,让温棠有些头疼。

那个世界的温朗也是,明明爸爸妈妈都是名校毕业,他对学习却是敬而远之。

想到这,温棠开口,“你是朽木不可雕也。”

温朗听温棠这么骂他,一点不觉得羞耻,反而还挺高兴。

“虽然雕是不能雕了,但好歹还能当柴烧嘛。”

这么说着,温朗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优秀,越发自我感动,“像我一样在音乐界发光发热,燃烧自己。”

温棠:“……”

这也能给你说出花来。

温棠轻轻摇头,叹息一口,笑着看温朗。

他看着挺开心的,看来过得很好。

远道而来的风吹起了白色窗帘,在温棠身边舞动,掀起她耳畔的发丝。慵懒靠着窗沿的女人,以她少见的温柔专注地看着眼前眉眼纷飞,喋喋不休地少年。

……

温棠和温朗聊了一个下午。

不,与其说是‘聊’,倒不若说是温棠听着温朗胡天胡地地说着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

然后温棠偶尔回应一声。

从一室天光到日暮西垂。

晚上温朗离开,温棠送他出别墅,已经出门的少年,突然探回头。

笑吟吟地问她。

“姐,我来陪你,你开心吗?”

温棠愣了愣,扬起一个笑。

“我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温朗得到满意的回答,笑着离开。

温棠转过头,看着别墅的院子。

昨日回来时天色太暗,今天又在屋里呆了一天,一直没有注意到别墅外面景色。

硕大的别墅被花包围,满满一院月季,从墙根长出,挂满了别墅白色的墙面以及围墙,此时正开得盛大而盎然,有几朵长出了墙,泄露了盛夏。

地上是结缕草铺成的草坪,从中间用石子铺成了一条小路,路旁是各种颜色的绣球花,错落有致,中间夹杂着一些别的花,白色的蝴蝶在里面飞舞。

温棠顺着小路走去,走过月季搭成的花架,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型的人工池塘,应该是泳池改建的,里面生长着一些睡莲。池塘旁是白色的桌椅,还有一个秋千。

温棠有些惊讶,纪辞年这是把花园搬回了家?

天色暗了,院子里灯光昏黄。

温棠随意逛了逛,便回到了卧室。

晚间洗漱时,她伫立在镜子前半晌。

不是平行时空,只是偶然的让她来到了这个温棠身上。

她们不一样,温棠想。

这个温棠是爸妈的亲生孩子,并不像她,一个被他们捡来的孩子。

开始不知道时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温棠心里却有了一丝嫉妒。

是的,嫉妒。

即使父母和弟弟都在,但这个世界没有她,没有“温棠”。

她原来觉得原主可怜又愚蠢,如今却发现自己才更可怜。

即使原主没有得到爱情,可是“她”得到了温棠渴望的一切不是吗。

父母,弟弟,包括这张与他们相似的脸。

温棠无论如何修饰化妆都无法得到的像父母的脸。

“她”有着他们的血脉,而温棠身上流着的却是肮脏的杀人犯的鲜血。

“她”有爱她的父母、弟弟陪伴,而温棠只获得了短短十余年温暖,又重新坠入地狱。

“她”有光明的人生,而温棠却只能活在仇恨与痛苦中,拿起刀,走上那个人的老路。

温棠看着镜子,那个男人在被抓入监狱时的画面仿佛出现在镜子中,他笑着对她说。

“棠棠,你以为你找了对好父母就能改变什么吗?我们都一样,骨子里都是冷血,这是我给你的基因,你改变不了的,你终究会变成另一个我。”

“哗啦。”

是镜子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别墅里异常清晰。

温棠打碎了镜子,她看着满地破碎的镜片,映照千百个面容狰狞,丑陋的她。

她突然笑起来。

“不,我永远不会变成你。”

我们天生冷血,我们生而虚伪,而我远比你聪明善于隐忍。

我已经换了血肉身躯,再也没有与你有关的一分一毫了。

就算曾经是又怎样呢,如今我已获得新生。


“我叫卫峰,是人事部的经理,王经理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卫峰看着温棠,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有些讶然,这就是那个把王经理老公腿打断的女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温棠走在卫峰后面,随意扫视商场内部。

行和广场里面有五层,一二层是服装,三层是奢侈品,四五层是娱乐区。

此时正是人流高峰期,商场里有许多人。

突然,前方两个人引起了温棠的注意,她的眼睛眯了眯,蓦的扬起了一个笑。

卫峰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温棠,更加惊讶,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小温总高深莫测。

温棠看着前方,对他说了一句。

“等我一下,见到了一个……朋友。”

她的声音却带了几分隐隐的恶意。

卫峰还没反应过来,温棠就已经朝前走了过去。

“婉言,我听说蒂芙尼又新出了项链,我们去看看吧。”苏倩雪正在和白婉言说着新出的奢侈品。

“嗯。”即使对着朋友,白婉言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模样。

“好啊,我们快去吧。”苏倩雪拉着白婉言往前走。

一个人挡在了前面。

苏倩雪的动作被打断,她看向眼前的人。

“温棠?你在这做什么!”苏倩雪提高了分贝,惊讶地瞪着温棠。

白婉言皱着眉,冷冷地盯着温棠。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啧,白小姐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模样,让我好伤心啊。”温棠轻笑一声,嘴里说着伤心,脸上却看不到一点伤心样。

“少在这装模作样,温棠你烦不烦啊。”苏倩雪见到温棠这副故作亲昵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是吗?我不过是见到白小姐,想过来跟她打声招呼而已。”温棠并不被激怒,歪头无辜地笑着。

“温棠,你可真是越来虚伪了。”白婉言冷笑一声。

“啊~这样吗?”温棠上前一步,走到白婉言面前,直视着她。

苏倩雪打量了一下温棠的装束,鄙夷地开口。

“呵,你以前就一直模仿婉言,怎么?现在发现行不通,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她上前推了一把温棠。

温棠脚上穿着细高跟,被她这一推,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

一只手扶住了温棠。

“你们做什么?”卫峰本来站在后面等温棠,注意到三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几步上前,就看到苏倩雪推温棠,赶紧扶住了温棠。

温棠被扶住,淡淡地瞄了一眼苏倩雪,又转回视线,眼神带了些审视,打量着白婉言。

模仿?

这么一说,原主衣橱里确实有些衣服首饰和白婉言的风格很像。

温棠目光微沉。

她倒并不觉得模仿别人有什么问题,或者说她自己一直以来就在做这件事。

带着千张假面,对每个人露出不同的脸面。

虚伪至极。

温棠轻笑一下,那又怎样呢?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白婉言看着扶着温棠手的卫峰,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温小姐,终于明白自己得不到辞年,把目标转向别人了?”

卫峰没想到眼前这女人会误会她和温棠的关系,刚想开口解释。

温棠抬手制止了他。

她靠近白婉言,嘴角勾起一丝笑。

“那又怎样呢?就算我转移了目标,你就能得到纪辞年了吗?”

白婉言听到这话,眼神更冷了,捏紧了手指。

“啊~恐怕不行呢,秦家和纪家也不会接受你呢。毕竟你除了依靠纪辞年获得的名誉,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温棠从纪辞年书房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微凉的晚风吹过别墅外一簇一簇的月季,月季随着风摇晃起来,发出簌簌的声响。

有开至尾声的花朵,经过晚风的吹拂,粉色的花瓣一片片地掉落下来,洒在草坪上。

几缕清香随着风吹入卧室。

温棠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来。

一个视频电话,来电人是——妈妈。

温棠本来悠闲的动作一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她将有些凌乱的黑发别到耳后,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还算整洁,这才接通了电话。

屏幕里出现了一对慈祥的中年夫妻,女人慈眉善目,眉目间尽是温柔;男人脸上尽是笑意,正靠近了屏幕在看。

看到温棠,他咧开了一个大笑,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棠棠啊,你好久没给我们打电话了。”

温棠应了一声。

她怔然地看着视频里笑着的,鲜活的父母。

记忆被拉回了那个夜晚。

[如果可以,温棠希望从未打开过那扇门。

暗红的血液几乎铺满整个地板——那是刚买房子要装修时,妈妈带她去一个一个挑选,最终选定的米黄色的地板。

有血液洒在了墙上,遮盖住了墙上的字迹——那是温朗刚学会写字时,拿着铅笔在墙上涂涂画画,一遍一遍写满的一家人的名字。

血泊里沉睡着的永远不会再醒来的父母,和雏鸟般还未展翅高飞就被生生折断的弟弟。

最初的感觉是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迅速从大脑撤离。

紧接着是茫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难以理解。

然后是否定,她不断地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最后是疼痛,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子,一下插进了心脏,又在里面搅拌,几乎让她窒息。

她全身的力气被夺走。

支撑着她的骨头就像是被敲断了,又狠狠地碾碎,让她无法站立,软倒在地。

她喉咙中发出不成句的哭吼和祈求,与哽咽声混杂在一起。

从门到客厅的距离从未如此远过,她用尽全力想要爬过去,却只是徒劳的挪动,暗红的血液浸湿了衣服,任由她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痕迹。

温棠几乎是一同死在那个夜里了。

但仇恨又让她活着。

可是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痛得她快要死去,却又不能死去。

只能活着忍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都怪她,都怪她。

她不应该和他们吵架。

更不应该赌气离开。

一定要。

一定要。

找到那个人。

杀了他。]

温棠的眼眶发热,她快速仰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能让他们担心。

此时的温棠失去了平时的巧舌如簧,面对父母的一个个问题,只能呆呆地回答:“嗯。”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即使她几天前就拿到了父母的电话,却一直犹豫着不敢拨通。

如果……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呢。

那就不要触碰,让这个美梦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是迷途的候鸟。

他们是她丢失的彼方。

“温棠,温棠……发什么呆呢?”视频那边传来关切的呼唤。

温棠回神,看着一脸担忧的母亲,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

“没事,妈妈,你们在那边玩得开心吗?”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我们当然开心了,你还没有回你爸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给我妈打电话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陈清如看着温棠,总觉得今天的温棠有点怪怪的。

温棠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啊,妈妈,我好着呢。”

温棠大概猜到陈清如和温茂行还不知道网上的事情,几个小时的时差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听到消息,看来纪辞年确实是把热搜撤了。

还算做得不错。

“棠棠,有件事我们要拜托你做喔。”温茂行突然开口。

“什么事啊,你们说我一定做。”温棠对着温茂行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乖女儿。”温茂行笑着搂着陈清如,陈清如瞪了他一眼。

“嗯哼。”温棠像小猫撒娇一样哼了一声。

“你张叔叔母亲病了,他要回家照顾他母亲,现在我们家的商场没有人管理,你去帮爸妈管一下可以吗?”温茂行跟温棠解释。

“啊~这样啊,那有什么奖励吗?”温棠笑得狡黠。

“棠棠刚刚还说一定做呢,现在又要奖励了啊。”温茂行打趣温棠。

“等我们回来,棠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好吧。”陈清如看着父女两个活宝,笑着接话。

“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去呢?”温棠接着问。

“就明天吧,我们已经通知了员工了。”

“啊~什么都说好了,看来你们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的,是来通知我的啊。”温棠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说。

“哈哈哈哈,那不是知道你一定会答应嘛。”温茂行爽朗笑着。

“唉,好吧。谁叫我是你们的乖女儿呢。”温棠无奈地叹气。

“对对对,我们棠棠最乖了。”陈清如接话道。

温棠露出一个笑来。

“对了棠棠,你跟辞年还好吗?”陈清如突然想起了女婿,问温棠。

温棠笑容滞了一下,缓慢开口。

“还好吧。”

“还好就行,你一个人在纪家,就辞年母亲照顾着你,你跟辞年要好好的。”

温棠眯了眯眼,答道:“知道了,妈妈。”

陈清如和温茂行又与温棠说了一些在国外的事情。

“好了好了,现在国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啊。”陈清如笑着对温棠说,正要挂断电话。

“妈妈,我让你们开心吗?”温棠突然开口问她。

这个世界的我,让你们开心吗?有没有让你们难过?

陈清如脸上的笑容一怔,她和温茂行对视了一眼,声音温柔地开口。

“当然开心啦,有棠棠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开心。”

“那就好。”温棠笑了笑。

她能让你们开心,那就好。

————

挂断电话,温棠的笑容逐渐隐匿。

外面已经是夜色阑珊。

温棠的神色在这夜里也有些模糊不清,她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过了几分钟,温棠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着什么。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号码。

拿起手机,拨通。

“喂,你好。”那边的声音并不是普通的人声,而是用机器修饰过的电子音。

“我需要秦氏集团秦良玉的所有资料。”温棠神色浅淡,开门见山地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传来声音。

“十万。”

“嗯。”温棠情绪不显,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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