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老板的一声长叹，那叹息里满是遗憾与习以为常的无奈。
紧接着便是旁观者们此起彼伏的咋舌声、惋惜声。
“哎哟，怎么又是废石！”
不知是谁拔高了嗓门喊出这句，恰似一记重锤，敲碎了林凡那紧绷的希望泡沫。
原本满怀期待的氛围瞬间如漏了气的气球，瘪塌下去，只剩失望的阴霾沉沉笼罩。
眼前这切开的第十六块原石，断面粗糙、色泽灰暗，毫无翡翠该有的水润与翠意，就是一块实打实、一文不名的废石。
林凡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的“失落”如潮水般汹涌蔓延，眼神从最初的炽热期待，迅速黯淡成一潭死水，空洞无神，嘴角微微抽搐，挤出一丝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透着自嘲与不甘。
“唉，这运气，咋就跟我捉迷藏呢！”
林凡轻声嘟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沮丧。
周围人纷纷投来同情目光，有的摇头轻叹，有的小声劝慰几句“别灰心，还有机会！”。
可这些话在此时听来，都轻飘飘没了分量。
老板咂咂嘴，关掉切石机，抬眼瞅瞅林凡，挠挠头想说点安慰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默默把切好的废石推到一旁，拿起水管简单冲洗下刀片，准备着手切第十七块原石。
那机械重复的动作里，藏着这赌石行日常的无奈与未知的期许。
而林凡，则在一片同情目光中，强撑着站直身子，准备迎接下一轮不知结局的“命运审判”。
随后，老板继续切石…
现场，空气愈发凝滞，闷热得如同密不透风的蒸笼，石粉肆意弥漫，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仿若一层朦胧的雾霭，笼罩着众人愈发焦躁的心。
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无形丝线牵扯的木偶，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不断更替的原石上，切石机的轰鸣已然化作一曲单调又揪心的哀乐，反复奏响。
林凡面色煞白，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石屑的地面，洇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印记，恰似他此刻破碎凌乱的心境写照。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朝着那切割台靠近，双眼布满血丝，满是不甘与癫狂，死死盯着刀片切入原石的位置，嘴唇不停嚅动，默念着旁人听不清的祈愿之语。
老板的双手早已被汗水浸湿，紧攥切石机把柄的指节泛白，每一下切割动作都显得机械又沉重，飞溅的石屑如同暗器，打在他满是沧桑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细微白痕。
随着第十七块原石在刀片下“嘶啦”裂开，毫无悬念的灰暗断面袒露人前。
众人中爆发出一阵低沉的叹息，犹如秋风扫过枯枝败叶。
“还是废石啊……”
有人小声嘀咕，那声音像带着霜寒，瞬间冻住了现场本就微弱的希望火苗。
林凡身形晃了晃，像棵将倾的枯树，被失望的劲风狠狠吹袭。
第十八块原石被放上切割台，似是承载着最后一丝倔强与不甘，切石声再度刺耳响起。
可命运似是铁了心要捉弄，依旧是毫无生机的废石呈现，场内氛围仿若坠入冰窖，噤声与摇头成了众人仅能给出的无声回应。
第十九块原石登场，林凡的眼神已几近绝望，却还强撑着那点缥缈希望。
他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指甲嵌入掌心，浑然不觉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