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擦干净。
天花板的角落里,靠近通风口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印记,颜色更深。
我重新打量那个少年。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灰色衣服,但袖口和领口磨损得更厉害,洗得发白。
刚才他抬头时,我瞥见他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不太明显的痕迹,颜色比周围皮肤稍深,像勒痕。
是自杀未遂留下的,还是……别的什么造成的?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开始整理那少得可怜的洗漱用品。
我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信息。
但首要任务是,在这里活下去。
遵守这里的“规矩”,至少是明面上的规矩,是活下来的第一步。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这片压抑的土地。
奇怪的是,宿舍楼里并没有响起统一的熄灯号,但走廊的光线却在某个时刻骤然暗淡下去,只剩下几盏昏黄的安全指示灯,在悠长的走廊里投下诡异的光影。
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
窗外的月光本就微弱,再被厚厚的污垢一挡,几乎透不进来,只能在地面上投下一点点朦胧模糊的影子。
那个瘦弱的少年,早就蜷缩在床上,用那床薄薄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身体还在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像是在抵御寒冷,又像是在抗拒恐惧。
我躺在冰冷坚硬的床板上,眼睛睁着,努力适应这浓稠的黑暗。
褥子很薄,身下的铁架硌得我骨头疼。
耳朵成了我此刻最敏锐的器官,捕捉着周围环境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很有规律,应该是巡逻的守卫。
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经过我们门口时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远去。
脚步声消失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不是完全的寂静。
我能听到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被极力克制着。
还有风,从不知哪个缝隙钻进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谁在低语。
以及……某种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摩擦声。
很轻,像是有人用指甲,非常非常轻地,在刮擦着墙壁。
沙沙……沙沙……声音很轻,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