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一看不是她男人,瘫在地上嚎起来。
爷爷没理她,把柳红的尸体拖到河边一棵老槐树下,用麻绳绑了,免得夜里“跑了”。
村里有个说法,淹死的人怨气重,捞上来不绑好,晚上会自己爬回水里。
我问爷爷:“王老三呢?
还在水里?”
爷爷没答,蹲下来点了根烟,烟雾飘到槐树上就散了。
他说:“淼子,你记住,河里有规矩。
捞一个,得还一个。
柳红上来,王老三就下不去了。”
我听不懂,问他啥意思,他瞪我一眼:“别问,问多了你也得下去。”
那天夜里,我睡不着,梦里全是那双水下的眼睛。
半夜听见院子里有动静,爬起来一看,爷爷披着件破棉袄,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对着空气剪了几下。
我问他干啥,他说:“剪水线,别让它们进屋。”
我头皮发麻,村里老人说过,水鬼要上岸,得先拉条“线”,像蜘蛛网一样,剪断了就进不来。
第二天,爷爷带我去村尾的土地庙,庙里供着个泥塑的小神像,眼珠子是用黑豆子粘的,歪歪斜斜看着瘆人。
他在神像前烧了三张纸钱,嘴里念叨:“水爷在上,借道还魂,柳红的事,跟我张老根没干系。”
我问他为啥要这样,他说:“捞尸人不能随便捞,动了不该动的,就得给水里交代。”
第三章:红衣还魂过了两天,村里开始不对劲。
先是王寡妇家半夜传出哭声,像女人的声音,可她家就她一个活人。
接着是河边老槐树下,柳红的尸体不见了,麻绳断得整整齐齐,像被什么咬开的。
村里人慌了,说是水鬼要找替身,爷爷却说:“不是水鬼,是柳红没走。”
那天晚上,爷爷让我跟他去河边。
他带了把铁锹、一捆红线和一碗黑狗血,说是要“送一程”。
到了河边,他让我把红线绕在老槐树上,自己拿铁锹挖了个浅坑,把黑狗血泼进去。
月光下,河面又起了涟漪,这次不是眼睛,而是一只手,苍白得像泡烂的纸,慢慢从水里伸出来。
我吓得腿软,爷爷却镇定得很。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人,上面用朱砂画了柳红的脸,扔进水里。
那只手抓住了纸人,慢慢沉了下去。
爷爷低声说:“淼子,记住,红衣女怨气重,得用血镇,用纸人引。
不然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