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紧接着,扯开袋口的,是一只涂着凤仙花汁的断手,那只手在雨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毛骨悚然。
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劈开了祠堂的匾额,“贞烈流芳”四个金字正在剥落,露出底下乌木原本的纹路——那分明是一张扭曲的妇人面孔,仿佛在岁月的长河中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青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前疯新娘被拖走时,祠堂梁上垂下的白绫也是这般无风自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替身要替三更命,新魂换得旧魂安。”
老族长从怀里掏出一个褪色的荷包,青娥一眼就认出那针脚——正是她娘亲手绣的合欢花。
荷包坠地时,滚出一颗乳牙,裹着一层槐树胶,在血水里浮沉,那模样竟如同一颗人眼,正冷冷地注视着青娥。
后山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鼓声,在山谷间回荡,震得人心里发慌。
青娥忽然看清那些白灯笼里跳动的不是烛火,而是裹着人皮的萤虫,它们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祠堂瓦当上蹲着一个黑影,湿漉漉的长发垂到青娥肩头,发梢坠着的银铃铛,正是当年她给小妹系在脚腕上的那个,这熟悉的铃铛此刻却让青娥感到无比的恐惧。
青娥的绣鞋深深地陷进泥里,每拔一步都带出带着血浆般的腐叶,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祠堂方向飘来一股焦糊味,混着熟肉的香气,让她不禁想起及笄那年,她无意间撞见族长在坟地烧童尸的场景——那具小小的身子裹着写满生辰八字的黄裱纸,在火中痛苦地蜷成虾米状,那凄惨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
“青娥妹子,接住这个!”
墙根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枯手,抛来半块裂开的铜镜。
青娥定睛一看,竟是三年前发疯跳井的喜鹊,此刻她半边身子泡得胀白,另半边还穿着破烂的嫁衣,模样十分凄惨。
铜镜照向老族长时,镜面竟映出一条盘在他脖颈的槐树根,根须正缓缓地往他的七窍里钻,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吞噬。
祠堂的门轰然洞开,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
供桌下麻袋里滚出一个人头,正是青娥那说去省城卖货的爹。
他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