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
“即便对我没有情意,他还是给了我正妃该有的尊重。
即便这个孩子是大婚的意外,他也连同我一起悉心照料着。
“我愧疚于他一场良缘,心有所属而不得;愧疚于他一腔真诚,温柔相待被利用…………你当初摹她的庚贴,是给谁?”
江慕晚眼眶泛红,笑得戚戚然。
“给太子殿下的。
我从选择踏出江府,就没想过要自己活着。
四妹妹若是能得个侧妃之位,将来也不会被亏待。
“不曾想你为了让我难堪,设计她和宋鸣晏。
可笑,你毁了多少情深。”
“咳、咳……”血从捂着嘴的指缝间流出,她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显灰败。
深沉的倦意袭来,泪水不知何时湿了枕头。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襁褓,满怀不舍。
“将自己唯一的善意,玩成这样不堪,你后悔吗?
江和盛……”江和盛一身黑衣,茫然地盘坐在房间中央,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声音空洞:“我要江家人都下地狱,她只需跳出江家就行了,不是吗?”
攥紧手心,又呢喃了一句:“不是吗?”
——11——承国的雪从未下得这般大过,毫无预兆且迅速,一夜之间将天地都染上纯白。
江婵月疑惑地伸手接住落雪,冰冰凉凉的,很快融化成水从指缝流走。
她甩甩手,拉起兜帽戴上,拢紧斗篷,朝雅胜湖边的阁楼走去。
地面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斜对面的二楼窗边,站着一名白衣书生,脸上覆了半张面具。
“空口杜撰多无趣,亲手推动故事才有意思。
天上人间,何处不是戏台子。”
他将手中凉透的茶水倒出窗外,转身重新沏茶。
茶叶随着注入的沸水,在紫砂壶中打着旋,起起落落,最终归于沉寂。
雅胜阁前,晨起的仆人刚开了门,准备动手清扫门前雪,就瞧见有人走过来。
“晋王妃?
小人见过王妃,阁内近日没有预订宴席,您怎么一早过来了?”
“无事,本王妃就是想问问,阁内昨日可有人来过?”
仆人认真想了想,回道:“回王妃,昨日并无世家子弟来过,倒是有位没见过的公子,带了个妇人,加了价,非要在此留夜。”
江婵月略思索片刻,“方便让我瞧瞧吗?”
“您进去坐坐,小人先上去看看他们醒来没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