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奔逃,血脚印在雪地上蜿蜒。
当她终于来到第十里,在漫天飞雪中,一眼就瞧见雪地里那具“尸体”。
萧临渊睫毛上结满冰霜,宛如冬日寒枝,指尖却还死死抠着腰间的木芙蓉香囊。
香囊已被鲜血浸透,囊中藏着半片甲叶,内侧突厥文“昆山玉碎”四字,也被血模糊,却依旧透着熟悉的气息。
“我来赴约了。”
沈清棠声音哽咽,割开自己手腕,将涌出的鲜血,一滴滴喂进他干裂唇间,“你说过……要带我看边关的木芙蓉……”她的血混着雪水,缓缓流进他唇缝。
远处,突厥追兵的火把星星点点,已然连成一片跳动的星河,正迅速逼近。
沈清棠心急如焚,取出最后一根金针,刺入萧临渊头顶百会穴。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只染血的手紧紧握住,那只手冷得像冰,却有着惊人的力道。
“往北……”萧临渊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三里……有周淮藏的……战马……”沈清棠这才发现,萧临渊腰间虎符不翼而飞,城门旗杆上吊着周淮的尸体,胸前插着突厥狼牙箭,年轻的副将至死都紧攥着半块染血虎符。
——原来周淮假意叛变时,早已暗中偷换真正的毒粮车,以命相搏,护住了城中将士!
夜风呼啸,裹挟着城内百姓的哭喊声传来。
沈清棠抬手抹去脸上血污,将萧临渊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吃力地想要背起他。
在这艰难动作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及笄那年,祖父曾问过的话:“医者能救一人,救不了天下,当如何?”
此刻,风雪灌进她衣袖,背后孤城烈焰冲天,映红半边天际。
而身后垂死将军的体温,透过单薄衣衫传来,烫得她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那就……”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踩碎满地清冷月光,毅然踏入更深的黑暗,“救眼前这一个。”
她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染血脚印,转瞬便被新雪覆盖,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却又在这天地间,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终章烽火连城突厥骑兵的火把在肆虐风雪中蜿蜒成一条血色长龙,马蹄声如雷,震得冻土簌簌发抖,好似大地都在这股残暴力量下颤栗。
沈清棠半拖半抱着萧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