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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低头看去,突厥文“昆山玉碎”四字瞬间刺入眼帘,那熟悉的字迹,瞬间将她拉回多年前,这是父亲当年...“沈姑娘!
院判大人让您速回...”远处,药童举着灯笼,一路小跑而来,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仿若随时都会熄灭。
沈清棠心中一惊,下意识反手藏起甲片。
转身瞬间,头上的白玉簪勾落一瓣飘零的残杏。
待她再回头时,那身着玄甲的身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地上蜿蜒的血水,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仿若一条蛰伏的毒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第二章锦书暗渡永庆三年,夏日的京城,雨水缠绵,一连下了三日。
太医院的藏书阁,樟木书架被水汽沁润,渗出细密水珠,恰似人额头沁出的薄汗。
阁内,墨香与潮气相互交织,在幽暗中浮动,仿若岁月深处飘来的神秘气息。
沈清棠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身姿轻盈,踮起脚尖,伸手去取书架高处的《本草备要》。
她指尖刚触碰到书脊,便听到门外传来药童压低声音的禀报:“姑娘,镇北王世子递了帖子,说旧伤发作,恳请院使大人前去看诊。”
正在练字的狼毫笔尖猛地一顿,墨汁瞬间在洁白的宣纸上洇开,恰似一朵墨色梅花,无端添了几分凌乱。
沈清棠垂眸,目光落在案上那本《伤寒论》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皮。
三日前,萧临渊遗落在杏林的正是这本书,书页间至今还夹着半片干枯的木芙蓉花瓣,花瓣色泽黯淡,却承载着一段难以言说的回忆。
“父亲去枢密院会诊了。”
沈清棠嗓音平静,犹如一泓不起波澜的湖水,可手中的笔却未曾抬起,头也未抬,仿佛眼前的字帖才是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
药童的声音压得更低,少年人难掩雀跃,几乎是悄声说道:“世子说……若院使大人不得闲,请姑娘赐教一二,他也深感荣幸。”
案几上铜盆里的清水,因着这细微的动静泛起层层涟漪,水面倒映出沈清棠骤然抿紧的唇线,那线条冷硬而决绝。
她心里清楚,这是试探。
沈清棠不动声色地缓缓转动手腕上的翡翠镯,镯身每转动一圈,便似在与时间博弈。
三圈之后,只听“咔嗒”一声轻响,身旁的鎏金妆匣暗格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