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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全文+番茄

风烟流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花南薇听见苏民安提起贤妃,不由嘴角露出鄙色,还说不想使手段引诱王爷?绣灯笼绣的真积极。花南薇的婢女低声说:“贤妃娘娘是心疼王妃才叫有些人代劳绣灯笼的。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实际心里特别想绣灯笼,希望在太后面前一战成名,好得到王爷青眼吧,谁知道这几年在扬州过的什么拮据的日子。”说着恨恨一顿,“又想回来捞一笔。”苏民安无心和花南薇的婢女争辩。清者自清。最好的轻蔑是无言。自己知道自己是担心没有完成贤妃的任务而被贤妃迁怒沈苒,如果贤妃将沈苒看风景的那扇窗子钉起,她这当娘亲的,单是想一想孩子被亲奶奶囚禁在小黑屋,就心疼到眼眶泛酸了。她并没有希望在谁面前一战成名,也并没有希冀得到前夫的青眼,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不会再为了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的...

主角:苏民安姜元末   更新:2025-03-29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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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民安姜元末的其他类型小说《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风烟流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南薇听见苏民安提起贤妃,不由嘴角露出鄙色,还说不想使手段引诱王爷?绣灯笼绣的真积极。花南薇的婢女低声说:“贤妃娘娘是心疼王妃才叫有些人代劳绣灯笼的。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实际心里特别想绣灯笼,希望在太后面前一战成名,好得到王爷青眼吧,谁知道这几年在扬州过的什么拮据的日子。”说着恨恨一顿,“又想回来捞一笔。”苏民安无心和花南薇的婢女争辩。清者自清。最好的轻蔑是无言。自己知道自己是担心没有完成贤妃的任务而被贤妃迁怒沈苒,如果贤妃将沈苒看风景的那扇窗子钉起,她这当娘亲的,单是想一想孩子被亲奶奶囚禁在小黑屋,就心疼到眼眶泛酸了。她并没有希望在谁面前一战成名,也并没有希冀得到前夫的青眼,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不会再为了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的...

《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花南薇听见苏民安提起贤妃,不由嘴角露出鄙色,还说不想使手段引诱王爷?绣灯笼绣的真积极。
花南薇的婢女低声说:“贤妃娘娘是心疼王妃才叫有些人代劳绣灯笼的。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实际心里特别想绣灯笼,希望在太后面前一战成名,好得到王爷青眼吧,谁知道这几年在扬州过的什么拮据的日子。”
说着恨恨一顿,“又想回来捞一笔。”
苏民安无心和花南薇的婢女争辩。
清者自清。
最好的轻蔑是无言。
自己知道自己是担心没有完成贤妃的任务而被贤妃迁怒沈苒,如果贤妃将沈苒看风景的那扇窗子钉起,她这当娘亲的,单是想一想孩子被亲奶奶囚禁在小黑屋,就心疼到眼眶泛酸了。
她并没有希望在谁面前一战成名,也并没有希冀得到前夫的青眼,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不会再为了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的零星垂怜而做傻事。
虽是自幼被娘亲丢弃的孤儿,可她内里的孤高不允许她和一名眼界有限的婢女去争执。
那婢女见自己的话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羞辱的效果,反而自己在苏民安平静而自重的视线里显得微小可笑了起来,不由恼羞成怒,意欲加倍的言语讽刺苏民安。她凭什么骨子里这般孤傲啊,不就是一被王爷送人的过气的妾吗。
苏民安将手里的针线停了下来,平和的问花南薇,“贤妃那边怎么交代?”
“我婆母那边妹妹就不必管了,我同我婆母去说明就好了。”
花南薇有意将‘我婆母’几字说的挺重,刺激着苏民安,可偏偏在苏民安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碎裂的情愫,她将手攥起,明明苏民安以往最在意王爷和贤妃娘娘的,她不信苏民安心里不难过。
苏民安不是没听见‘我婆母’三字,也不是不懂花南薇在刺激她的情绪。
耳边似乎回响着贤妃曾经那温柔慈爱的嗓音‘民安啊,我的好闺女,和末儿有了夫妻之实,就要改口叫娘了’。
曾经苏民安也会羞羞答答的缩在姜元末身后小声叫着他的母亲‘阿娘’。
如今沧海桑田,这位‘阿娘’已有儿媳了,他的母亲成了旁人的婆母,他也成了旁人的相公。
而她,也有了心爱的人,不再会因为唤他母亲阿娘而欢喜。
苏民安静静的从窗子望向院中的雪景,终于平静道:“好。有劳和贤妃澄清一下。”
“正好,我近来孕早期,身子不便。就有劳妹妹服侍我相公了。再重新找通房,到底不如妹妹这‘旧人’熟门熟路的放心。妹妹曾经窃取我功劳之事,我就不与你追究了。”
孕早期。
苏民安仍安静的看着院中雪景。
花南薇言毕,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苏民安的表情,到底没有在苏民安神情上观察到任何的失意或者挫败,便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带着苏民安绣好的那只大红灯笼离开。
她的婢女回头不屑道:“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装什么不在乎。心里不知多嫉妒我们王妃呢。你以为王爷一直想着你呢?”
苏民安并没有这样认为。
而她认为这位小婢女大可不必担心,因为狠到让她打掉孩子的姜元末,是不可能想着她苏民安的。
苏民安只当这花南薇担心她在姜元沫面前得脸,和她花南薇抢夫婿,便没将绣灯笼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贤妃答应的苒儿每日出来放风的约定兴许就泡汤了。
花南薇怀孕了啊,姜元末的孩子。
苏民安想起那个被姜元末要求打掉,而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男孩,曾经爱姜元末到哪怕他不要她,伤害她,她也不舍得打掉和他的骨血。
想到三年多来独自抚养苒儿的辛酸,苒儿是不被爹爹期待的孩子,是自己心软将他带来这个世上的,所以,她并不恨谁,不怨谁,自己的选择。
只是心疼着沈苒,希望加倍加倍的疼爱沈苒,永远不让沈苒知晓他憧憬的大英雄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将会有他喜爱的小孩了。
她将会和正林、沈苒,在扬州过着普通而安稳的日子。
***
花南薇来到居所,将苏民安绣的灯笼放在桌上,带病绣灯笼,比照着苏民安绣的花样在绣。
姜玉进得来,人未至,声音先到了:“嫂子,母亲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带着病也在绣灯笼呢。”
“为了你兄长更加得皇上青眼,这点小病又算什么。”花南薇将针线放下,“贤妃娘娘替太后娘娘承办这为姑苏灾民祈福募捐的灯笼会,若是办得好,必会得到太后的赞许,皇上孝顺,太后若夸赞贤妃,皇上必然就更喜欢你兄长了。”
“嫂子用心良苦。”姜玉低手摸了摸花南薇的小腹,“何时告诉我兄长你有孕的消息?告诉了他,许是他就收收心,不再和苏民安牵扯了。”
“过了这阵子吧。他率军去姑苏给百姓运粮,我胎息尚且不稳,眼下又病了,便不叫他分心了。”花南薇忍辱负重的说着,“你过来了,原该招待你,可不巧,我需要进宫给太后娘娘送绣好的这个灯笼样子。不能招待你了。”
姜玉压住花南薇的手,心中十分的心疼嫂子,孕期里兄长和曾经被他送人的妾打得火热,实在让人生气,就是冷宫那十年被苏民安那卑鄙的女人钻了空子,软磨硬泡把兄长弄到手里,嫂子的苦心都被苏民安窃去了,“天冷,嫂子别跑了,我帮嫂子去送就是了。”
“那便有劳妹妹了。”花南薇说着,便将苏民安绣的那个灯笼递给了姜玉,“这个,是我才绣好的灯笼样子,妹妹拿去给太后过目吧。”
姜玉拿过来灯笼一阵赞赏,分外惊艳,“嫂子的绣工又大有进益了!这牡丹绣的栩栩如生。一定会深得太后娘娘心意!”
“过奖了,这是我熬了两天两夜绣好的灯笼样子,希望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喜欢。”花南薇伸出两手,“手指也被扎不知几下呢。”

花南薇将手紧了紧,她若不去,倒麻烦了,做的局失去了意义,她舍得放弃在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
贤妃闻言,念及花南薇在她和末儿在冷宫时付出的巨大功劳,便颔首,“的确,民安啊,你的确不适合出现在灯笼会。花老将军对你本就不满意,当时你窃取南薇功劳之事,花将军是暴怒的。你若出现,再使得花将军和末儿不睦,倒是不值得了。”
说着,微微一顿,“这样吧,一会儿子末儿回府,你便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你那个腿受过伤本来就不能走远路,你就在府待着吧。”
苏民安对于旁人一次一次提及她窃取花南薇功劳之事,已经渐渐无感,也没有欲望去自证什么,何必为了取得这些人的信任而劳心劳力、遍体鳞伤呢。
信任是需要争抢的吗。
如果信任,姜元末怎会在得知那所谓的‘真相’后,就将她打入冷院呢。说到底,是不信任,或许,也从不曾真正在乎过罢了。
曾经卑微的她,以为真的可以和矜贵的他举案齐眉,到底是她不切实际的奢望了。
“好。”
苏民安说着,双膝隐隐的牵痛起来。
曾经无论如何不能从他让她为花南薇引开刺客的举动而带来的心伤中走出来,如今不再钻牛角尖,已然自洽,接受了他并不在乎她的事实,且已经拥有了在乎她的人。
来到府门。
下着小雪,贤妃和花南薇以及姜玉及她们的下人在前面立着。
苏民安在不起眼的后面立着,雪从廊底吹了来,将她盘起的发丝微微吹乱。
忽然,马蹄声起。
在低沉的催马声里,一骑汗血快速逼至府门,马背上眉眼如画的姜元末在府门前将缰绳拉住,朝着府门处看过来,疏离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抹纤秾合度的身影。
贤妃松了口气,“末儿,总算归府了。述职可顺利啊?”
这时,一行被姜元末远远抛在身后的骑兵也赶到了府门,王爷在宫里述职完便往府里赶,他们这些属下都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姜元末往贤妃身后不远处去看,一眼就看见了苏民安。
在姑苏这一个月,下意识总觉得回京后,她并不会在府等他,如今看见人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隐隐总觉得会有很长的一段岁月看不见她似的。
仿佛,有种他一人在旧居独居数年,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将她找寻的错觉。
苏民安察觉到姜元末的视线,她始终低着下颌,没有迎视他关切且炽热的视线,遗忘的记忆里,他竟也对她有过这样深爱着的目光么。
姜元末从马背翻下,将马鞭随手递给随侍秦矜,往着府门处步去,回答着贤妃,“顺利,父皇问了问运粮是否到位,了解一下百姓现状,说儿子办的好。”
贤妃听见今上夸奖儿子,便心中欢喜,“如何回府不乘马车,下雪天,骑马多冷呢。”
“骑马快些。”姜元末并未细说因由。
花南薇嘴角几不可闻的牵了牵,这样急着回府么,过去几年不是忙到恨不得住在书房里,素来寡淡克制的性子,今日这样显得不庄重了吧。
姜玉心里怒不可遏,急着回家见苏民安那个小狐狸精呢。
姜元末走至女眷附近。
花南薇施施然对姜元末行礼道:“王爷,恭贺您顺利抵京,也恭喜您得今上赞赏。”
姜元末睇了眼被花南薇搀着的贤妃,又睇了眼被远远落在后面的苏民安,喉间轻轻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花南薇意识到姜元末话里意思是说她缠着他要挽回曾经的情谊,怪她又来府上纠缠,便委屈的别开了面颊。
贤妃很快反应过来,姜元末是不悦她由花南薇搀扶,像是母女般亲近,而苏民安被孤零零丢在后面无人问津了,便笑着道:
“是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南薇这孩子每日来照料本宫,民安的腿不好,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也顾不得本宫了,还不是看你不在府,民安又不方便,姜玉又外嫁不得终日家里跑。你看,南薇为了照顾本宫,她都生病了,小脸惨白的。”
闻言,姜元末便朝着花南薇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去打量,看见她发髻上插着一柄木头钗,便深深的端详了片刻,眼睛里对看到的事物颇有些不可置信,许久,缓缓道:
“既然如此,便多谢花小姐照看本王的母亲了。府里丫鬟多,以后这种事不劳花小姐费心了。”
姜玉生气起来,嫂子怀着孕生着病绣了一个月灯笼,还要照顾母亲,兄长居然不领情,但碍于贤妃,姜玉到底不敢在姜元末面前太为难苏民安,“哥,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苏民安抬眼恰看见姜元末落在花南薇面颊上的目光,以及花南薇发髻上的木头钗,心里猛地刺了一下,随即别开了眼睛。
不再去看那木头钗,也不去触碰曾经的记忆。
姜元末睇了眼姜玉,倒没理妹妹的质问,而是步至苏民安的身边,用手轻轻抚去她发丝的落雪,随即将她被冻的发红的双手拿起来,轻轻的搓着取暖,低声道:“这一个月腿疼的厉害?”
姜玉怄的要死,刚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兄长就去苏民安身边嘘寒问暖起来,还在嫂子面前握着苏民安的手搓个不住,她真的看不下去。
兄长未免太不辨是非了,对于一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这样牵扯不清。活该被骗到裤衩都不剩下。
苏民安被冻的麻木的手被姜元末温热而因为习武而粗粝的手握住,一下一下的搓着,渐渐的有了知觉,她点了下头,“这个月天冷,腿疼的毛病犯了,有些起不来身来。”
“太医可有给你用着药?”姜元末问。
苏民安忙说,“院判有日日来问药,只是民安的腿是陈年旧疾,药物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根除旧疾。”
姜元末倒不记得在冷宫她双膝受过伤,虽她和欺负他的冷宫宫人打过架,拿着铁锹和人拼命过,可他不记得她双膝有被切断过,到底这毒扰乱着他的记忆。
如何伤的?
伤她的人,处置了?

苏民安拉紧棉被,瑟缩着,将沈正林和苒儿的名字深藏在心底,怔怔的勇敢的凝视着他,“是你。”
“什么?”
“我第一个男人,是你。姜元末。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就在这间卧寝,就在这张并不奢华的木床上,他在她及笄那个初冬午后,将正在荡秋千的她抱回卧寝,据为己有,那个狂乱的夜晚,他们只有彼此和漫天的星星。
而今星星还在,却没有了‘他们’。
姜元末突然觉得头有些作痛,他用手按住额心两侧,有些破碎的画面从脑海划过,那青涩的女孩儿那张初尝人事梨花带雨的小脸与苏民安此刻的恬美的面庞重叠起来,“本王怎么...一时竟忘了。”
“政敌见你复宠并出了冷宫,又在陕西立下军功,大败敌军,深受忌惮,于是坐不住,便对你下了毒。身子不适,一时不察也是有的。”苏民安说着,便穿起衣衫,从衣袖拿出贤妃交给她的解药,“快些用药吧,用了药,三个月就会毒清了。”
据贤妃说,中毒后,姜元末醒来见不到苏民安的人,便暴怒至极,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曾憎恨多年的苏民安找出来,根本就不肯配合贤妃用药。
苏民安想,毒清后,他便会发现素来高傲,将她弃如敝履的他,做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竟将被他送人的妾,禁锢在身边。不知又会如何向那位正宫女主人解释呢。
但,与她苏民安无关。
毒清后,贤妃娘娘便会放了沈正林和沈苒,她会和丈夫儿子离开京城,如没有来过一样。
姜元末看了眼苏民安手中的瓷瓶,那两根嫩白的手指,捏着青色瓷瓶分外养眼,他竟又渴望了起来,要不够她,怎么好像几年没有碰过了似的,明明应该才几日不见而已。
“喂我吃药。”姜元末躺在苏民安的大腿上,用手环住苏民安的腰肢,嗅着她干净的气息,那烦躁的心境逐渐平复下来。
苏民安用手指捏出一粒丸药,递到姜元末的唇畔。
姜元末说,“用嘴巴喂我。”
苏民安听话的将丸药咬在齿间,喂着喂着,被位高权重的前夫又欺在了身下,就如他还深爱着她,小别胜新婚似的。
清早进的卧寝,下午姜元末睡下后,她出来的。
来到贤妃居所,贤妃和姜元末的妻子花南薇正坐在堂中等待着。
花南薇看见苏民安颈项上,哪怕已经很明显的往上拉了衣领,也很轻易可以看见的吻痕,袖底的手猛地收紧,怪不得侍奉王爷服药需要用三个时辰,这苏民安是惯会以色侍君的。
醋意升了起来,花南薇有礼道:“劳烦妹妹你大老远从扬州来一趟。膝盖上旧疾可是作痛了?前几年闹刺客,爷只顾着来救我,却把妹妹疏忽了,叫那刺客往妹妹双腿斩了一剑,险些...”
说着,不忍往下继续说。
苏民安哪里不知她打算说什么,险些齐双膝斩断,血淋淋的。
苏民安明显感觉到花南薇的敌意,这位胜利者,在宣示着她女主人的地位,她双膝的旧疾,提来是嘲笑她曾经的被放弃罢了,“旧疾已经不痛了,爷方才待我和善,并未刁难。”
如今吃醋难受的并不是苏民安。过去的那些过往,已经不能再伤害到她了。
她是来救夫、儿的,不是来争风吃醋的。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倒使花南薇抿了唇,王爷素来寡淡,忙于政务不耽于男女之事,如何将苏民安的颈项折磨成这样青一块紫一块,未免太不冷静了。
想来不过是中毒罢了,毒清了以后,爷哪里还记得贪财自私的苏民安是谁。当时的刺客,倒该毁了这张漂亮的小脸,免得她再度诱惑伤害王爷,插足旁人感情。
贤妃娘娘待关系亲好的昔日姊妹寒暄罢,把苏民安的手拉住,切入正题,“孩子,药可让末儿吃下了?”
“吃下了。”苏民安说。
“好,太好了。如今末儿的毒需得速速的解去,姑苏大旱饿死多少人,朝中诸事都不能掉以轻心。”贤妃拍了拍苏民安的手,颇有些自责,“按说,你在冷宫服侍我十年,咱娘儿俩情同母女,本宫不该押你的丈夫儿子要挟你。只是不如此,你恐怕不会来见末儿的。你怪不怪本宫在末儿把你送人时,没劝上一句...”
主要是民安这孩子心术不正,只是一届宫女,却妄图爬上枝头,无所不用其极,不像花南薇,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女,母族有兵有势,且人品端正,对末儿多有裨益。
但民安到底有苦劳,想起苏民安那十年对他母子的付出,而今自己关押了她最重要的两个人,这二人是这孩子拥有的一切了,且这孩子过去几年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贤妃心中很有些于心不忍,但感情归感情,末儿需得早些用药解毒,要不得妇人之仁。
这民安,也曾是末儿的人,没少从末儿身上捞好处。来帮帮忙,也应该的。
“贤妃娘娘,过去的事情都不用提了。我今日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三个月,我也会假装仍是王爷是妾,陪在王爷身边。请您也履行承诺,不要伤害我丈夫和我儿子。”
苏民安想,贤妃娘娘还是那样,觉得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并不欠贤妃和摄政王爷什么,也没图过什么,只可惜没人相信她罢了。
贤妃道:“行,那么你这三个月就安守本分留在府里,末儿记忆恢复前,时不时也会去你那里一下,恢复记忆后,你叫他留你,他也不留的。妾不就是个消遣的。你也是图他的钱。”
贤妃想民安这种又跟过别的男人的女子,她是不愿意让末儿留在身边的,不干净了。以前因着冷宫十年民安的苦劳还能作个妾,现在作妾也使不得。末儿恢复记忆后,也自不会善待她,打发了去就是。
苏民安自嘲的笑。
为了钱,为了名利,爬上姜元末的床么。他们说是就是吧。都不重要了。
“好。娘娘金口玉言。”
“那么好了,民安啊,你就回去卧寝守着末儿吧,以免他醒了见不到人,又要掘地三尺找人了。素日看着冷冰冰的不作声,突然就发作了起来,丈余高的玉屏风也砸的粉碎,委实是惊天动地。”贤妃说。

“我要先去看一看我丈夫和儿子。”苏民安平静道,“王爷已经睡着了,我觉得我非妻非妾,没有必要坐在床边守夜。他醒来时,我在就是了。”
贤妃虽不能认同苏民安的说法,她是希望苏民安寸步不离去守夜,确保末儿无碍,但毕竟心善,便退一步道:“罢了,你就先去看看沈正林和沈苒吧,最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守着,不可有分毫差池。你也想早日一家团圆,对不对。而本宫也不想有伤亡出现......”
怎会听不出贤妃娘娘话语中的威胁呢,但面对摄政王爷的母亲,她这样的市井小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将手攥了又攥,“好。就半个时辰。”
贤妃娘娘摆摆手,示意宫人嬷嬷,“康姑姑,你带民安去亭心阁见人。莫要惊动了摄政王爷。他此时正宠幸民安,知道她外面有人,只怕不能善罢甘休,身体再有个好歹。”
“是,娘娘。湖心阁在您寝居后花园,不会叫王爷看出端倪。”康姑姑应了一声,便带领着苏民安往外走。
天气寒冷,双膝旧疾不能快速走路,可被急切的见到沈正林和沈苒的心情驱使着,哪怕疼痛逐渐钻心了起来,额心渗出了一层细汗,苏民安亦努力的跟上康姑姑的脚步。
亭心阁就在王府内,颇为偏远的湖心,只能靠船舶来往岸边和阁楼。
苏民安立在船上看着那囚禁着正林和苒儿的阁楼。
悉心照料她旧疾的正林,那么多个日夜陪她走出心伤的正林,还有那个她拼了性命生下来的男孩儿,那个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的男孩儿,就要重逢见面了。
从扬州到京城快马要半个月,正林和苒儿前脚被押走,她后脚妥协来京,已经有半个月不见了。
到岸,被康姑姑领到一处寝居前。
门关着。
康姑姑指了指门,“人就在屋里,刚送来晚饭,许是正吃着饭呢。安主儿进去吧,老奴在外等着您。”
康姑姑没有提这父子二人半个月没有胃口,每日送来的饭菜,多半是剩下了的事情,毕竟看押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爷曾经打发出去的一名妾室的家眷而已,吃不吃的又有什么关系。
苏民安颔首,“有劳康姑姑。”
苏民安颤抖着手,敲门前先听了听门内动静,生怕听见儿子的哭泣声,倒是静悄悄的,她到底抬手敲了敲门。
“谁?”
很快,门内响起一道熟悉而温煦的嗓音,是正林那温和的声线,在她无数个绝望无助的时候,都是这嗓音在耐心的安慰和开导着她。
“正林,是我,”苏民安说。
屋内。
沈正林望了望正趴在桌上闹情绪要找娘亲,不肯吃饭的沈苒,他摆摆手,低声说:“阿娘来了。好好吃饭,不要让阿娘担心。”
不到四岁的沈苒,听见阿娘的声音,眼眶红红的,鼻子酸了酸,随即坐直小身板,不太熟练的用着筷子,夹了一口青菜送到嘴里,咀嚼着,眼睛凝着门的方向,不错过阿娘的身影。
每次他吃青菜,阿娘都笑的好美好甜。他在这个孤零零的水岛被关了好几天了,侍卫哥哥不准他出门玩,他好害怕,也好想娘亲哦。
沈正林将门打开,看了眼苏民安的领口,心中猛地剜绞,没有询问什么,只温声道:“路上带药没有?腿疼么?”
“不疼。带药了的。”苏民安没有提起赶路急没有带药,也没有提腿疼的事情,以免正林操心,她急忙忙往沈苒看过去,见小家伙又夹一口青菜正往嘴里填,她眼泪一下盈满眼睛,故作坚强的小男孩真的让阿娘揪心,“苒儿,你在吃青菜啊。长大了呢。”
“阿娘放心,我和阿爹每天都有好吃好玩的,这里的湖边有好多水鸟,我和阿爹天天抓水鸟,别提多开心了。”
沈苒记得,阿爹说如果告诉阿娘他们每天被很多拿兵器的人看管,阿娘会担心,他不要阿娘担心,他要阿娘放心。沈苒从窗子可以看见水鸟的,假装自己出去看过,阿娘又不知道他不能出门。
苏民安摸着沈苒的发髻,儿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可怜的孩子,若不是正林,这孩子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将被世人指指点点说私生子。
“阿娘争取每天都来陪你看水鸟,”苏民安递给沈苒一支小碳棒,“苒儿每天在墙上画一笔,画够九十笔,阿娘就带苒儿回扬州,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沈苒将筷子放下,将碳棒接过来,听闻九十天就可以回家,沈苒满心期待,“阿娘,请我们来做客的是什么人呀?他的家宅好大好大,有好多厉害的侍卫哥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请我们来做客的是你的奶奶,而这大宅的男主人是你的生身父亲,只是他并不肯认你罢了。
十年同生共死,怀孕的她以为会以妾之名带着孩子在后宅终老,可当她打算将怀孕的消息告诉姜元末时,他却和昔日旧爱花南薇重修旧好,订婚了。
她陪他出生入死,瞒着他拼了性命钻进只能容下她的泔水车里出冷宫送情报给他母族,请援兵给皇帝施压助他走出困境。
那十年她究竟是什么。
是了,于他,她只是图他的钱财名利破坏他和花南薇姻缘的恶毒小人。
那日下着瓢泼大雨,她淋着雨要见姜元末,可守卫森严,看守说姜元末交代不准她入内,她请沈正林传话给姜元末传她有孕的消息,希望他不要订婚,不要背弃他们曾经的诺言。
却得到姜元末让沈正林回传的冷冰冰的三个字:
打掉吧。
本已裂痕满满的感情,如一面不堪一击的琉璃镜子,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苏民安不信他这样狠,又让沈正林带话说,若打掉孩子,便请王爷赐休书一封,放妾自由。
正林几乎不忍转述姜元末的话语:
把她送你了,沈正林,把这没眼色的女人从本王订婚宴上带走。
好。
那么做个有眼色的女人吧。
此生,别过,曾经的挚爱的人。
苏民安毅然离开王府,独自怀孕产子,是沈正林朝夕相伴,以夫妻名义宣称,免她被世人嘲笑和奚落。
苏民安想起曾经那个千疮百孔的自己,嘴角只是牵出一抹很淡的笑,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她现在可以直面那疼痛的过去,并且不会再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
甚至,连恨,也提不起兴趣来。
“是好人,这位家宅好大好大的男主人是咱们大周的摄政王爷,他前二年带兵平复了陕西的战乱,救了几十城池的百姓。是人人称赞的大英雄。”
苏民安平和的和沈苒说,她的儿子要心中充满爱,她不希望由自己给孩子灌输任何恨念和怨念,她的苒儿要平安快乐的长大,成为一个人格健全勇敢的孩子。
“阿娘,我有机会见一见这位大英雄吗?”沈苒小小的内心对救国救民的英雄有着仰慕和憧憬,“苒儿长大也希望成为大英雄的。”

沈正林正在屋内看书,这阁内倒有不少藏书,他静静的陪着苏民安,看着苏民安和苒儿在团圆,她在看这些日子沈苒写的字。
沈苒拿着那只阿娘叠的纸鹤,开心至极,“阿娘叠的纸鹤,真的好漂亮,有这只纸鹤陪着苒儿,苒儿今晚一定不会做恶梦的。”
苏民安看着苒儿因为一只纸鹤就这样开心了,可原本她的苒儿可以得到一百只纸鹤,会获得一百倍的快乐,都怪姜元末横刀夺爱。
待苒儿中午睡下。
一直未说话的沈正林,拉住苏民安的手,苏民安坐在他的对面,他就静静的看着她,“昨天他回来了吧。”
“嗯。从京郊回来了一下。”苏民安说,“一起去和姜玉、贤妃吃了个饭。放心,他中毒情况挺稳定的,没怎么我。”
“姜玉又对你说难听话了?”沈正林将苏民安的手紧了紧,“委屈了吧。”
“你一问,我就不委屈了。”苏民安昨日被姜玉和贤妃排挤的孤寂,在沈正林这里得到了抚慰,她也是有亲人的人,她并不是没有家人的,受了委屈,有人给她收拾情绪,而不用一人独自承受着。
沈正林随即便深深的看着苏民安,眼底有着心疼和挥之不去的自责,却也并未说什么。
苏民安先出声宽他的心,“我昨日来了月信。身子不便。”
沈正林舒了口气,“没被他欺负就好。”
苏民安又说,“他接下来月底才回。我每天都来看望你和苒儿。”
沈正林颔首,“你腿疼就不要常走动。我想见你,也怕你累着。左右挨过三个月,离京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团圆。”
“太累了或者太疼了,我就不来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苏民安认真的说着。
她突然间幽幽的叹了口气。
沈正林不解道:“怎么叹气了?”
“我本来给你煮了红薯和芋头。”苏民安缓缓的说,“给苒儿叠了一百只纸鹤。”
沈正林耐心的听着,不去焦急的问为何东西没有带来,不给已经失落的她增加任何压力。
“姜元末以为我是给他煮的红薯和芋头,也觉得纸鹤是给他叠的。”苏民安懊丧道。
沈正林忙宽慰道:“我知道你是给我煮的,我心里就知足了,苒儿也懂事。不难过了。”
被沈正林哄了一阵儿,苏民安心里那种惋惜感淡了一些。
随即沈正林便拿着书继续看,鼻息间是苏民安身上的温暖的香味。
苏民安则陪在他身边,两个人静静的,不说话,很默契的相处着,温暖而平和,只要在彼此身边,再普通的日子,内心也是圆满的。
“他脸可真大!”
沈正林啪一声合起了书页。
“他可真敢想啊!“
苏民安眨了眨眼睛,在沈正林素来温润的面庞看见了毫不掩饰的醋意。
“怎么可能是给他的?这母子俩真行。”
***
贤妃的丫鬟端着红丝绣布,贤妃指了指那绣布。
苏民安不解的望着一早到访的贤妃娘娘。
“姑苏大旱灾,二千万两救济粮没有到位,被贪官中饱私囊。饿死数万百姓。”贤妃面露忧色,“你家爷亲自率军运粮去姑苏去了。以确保这次百姓可以吃上粮食。”
原来姜元末下姑苏是为了给灾民运粮。
苏民安不知贤妃来是为了何事,只是静静的听着。
“太后娘娘仁慈,意图在京城大开灯笼会,募捐筹款,为姑苏百姓祈福。”贤妃说。
苏民安仍不作声。
贤妃见苏民安对她所言诸事都不上心,不像以前事事都替她上心、操心了,便有点不舒服,于是解释说:“此次灯笼会,本宫争取到由本宫来筹办,皇后也想办,不过因为太子近年行事嚣张,皇上多有不满,仍在压太子气焰,是以本宫来办此次灯笼会。”
苏民安并不在意贤妃和皇后的角逐,“贤妃娘娘同我说这许多是......?”
“原本宫是要南薇来绣这些灯笼的。可偏生南薇病了,起不来床。”贤妃顿了一顿,“民安啊,你的绣工是极好的,此事本宫希望你可以经手,交给旁人,本宫并不放心。”
苏民安轻轻一笑,贤妃挺可笑的,她儿子中毒了便绑架她夫、儿威胁她回京照顾他儿子,如今用得着她了,便理所当然的张口就来,“娘娘,我来京好像不是为了给您绣灯笼。”
“这南薇病了,不然也不会麻烦你的。”贤妃慈悲的笑道,“本宫自是知道你为了夫、儿来京的。”
苏民安不认为花南薇病了,自己就应该为贤妃再不计回报的付出,贤妃能否成功筹办灯笼宴,与苏民安没有任何必然联系。
贤妃见苏民安不作声,又说,“南薇病了也是因为被你气的,前几日末儿为了你她赶去了桌角。民安啊,过去你太对不起南薇了,替她绣灯笼,就当弥补过错吧。”
苏民安望着窗外的景色,不回应,亦不妥协,她并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
贤妃见苏民安态度冷漠,软的不行,于是来硬的:“苒儿那孩子在屋子里也关了二十余日了。还有扇窗子可以看看湖水和风景......若是这窗子叫人钉上了......”
听出贤妃话中威胁,苏民安的愤怒在心底升起,思虑片刻,说道:“要我绣灯笼也可以,不过,请娘娘答应每日让沈苒出屋玩耍一个时辰,让小孩晒下太阳。”
“就这么定了。三百余灯笼月底前完成啊。不要耽误了。”
贤妃得到满意的答案,便一句不再多说,将绣布和彩线等工具留下,就离去了。
苏民安为了沈苒可以出屋玩耍一个时辰,便认真的绣着灯笼,心中对贤妃的卑鄙感到齿寒。
才绣好一个灯笼。
花南薇便来了,拎起苏民安绣的灯笼,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妹妹不必参与灯笼会一事。我虽病着,但也要亲手料理此事。这是王府女主人的责任,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可以做的。”
苏民安本就不想绣,既然花南薇抢着绣,那就拿去,只是顾虑、忌惮着贤妃,“贤妃那边让我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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