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我所熟知的自己——或者说我以为我熟知的自己。
憔悴、充满恐惧的双眼,下巴上隐约可见胡茬。
而另一个……另一个却不同。
更冷峻,更冷酷。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扭曲,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
镜中的倒影“说话”了。
他的嘴唇并没有动,声音似乎是从镜子深处传来的,像一阵冰冷的低语,爬进了我的皮肤里。
我的血管里仿佛注入了冰。
我倒吸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
这不可能。
是吗?
是幻觉吗?
那药物……那只兔子……我的手机震动起来,疯狂的震动感贴着我的腿。
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消息,是一段视频。
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视频里是苏璃。
她被绑着,嘴里塞着东西,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
那个房间……我认得。
剥落的墙纸,满是灰尘的吊灯。
那是我童年成长的房子里客厅的复制品,那座房子我自童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那是一座我曾试图忘记的房子。
我必须找到她。
陆医生那温和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响:“严重的记忆障碍……很常见……”他给了我一颗药丸,一颗小小的白色药片,承诺能让我平静下来,能给我答案。
但他那平静的笑容,还有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手擦过抽屉。
抽屉微微开着。
我往里瞥了一眼。
一份档案。
上面有我的名字。
两份档案。
两份截然不同的履历,两组不同的症状,两种不同的……人生?
诊所外面的世界像一个色彩和声音交织的万花筒,令人头晕目眩。
汽车鸣笛,警笛长鸣,一张张面孔模糊成一片难以分辨的混沌。
我感到后颈一阵刺痛,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接着,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他。
周正国。
他站在街对面,半隐在阴影中。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给我一种不安的确定感:我是一场我看不懂的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实验室藏在一座废弃仓库的下面,是一个由无菌白色走廊和嗡嗡作响的机器组成的迷宫。
一排排的培养舱沿着墙壁排列着,每个培养舱里都装着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在里面翻腾着。
而在里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