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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免费阅读

许锐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都听好了,咱们马上要换盘了,仔细听咱们技术给你们说这玩意儿该怎么用!”我抱着一捆钞票从勐能回到园区后,原本以为让我朝思夜想的现金问题终于解决了,没想到刚进园区就让阿大一把将现金拿了过去,他还笑嗞嗞的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在敲键盘上出不了业绩,倒是在打黑拳上出业绩了啊?”“这一捆是十万吧?一会我就给你那张员工卡,到时候给你卡里冲一万,就当你的业绩了。”X你妈啊!你妈啊!!那他妈是我拿命换回来的!你们说拿走就拿走啦?“咋,有情绪啊?”这时候我是真没忍住,冲着阿大喊了一嗓子:“有!”“憋着!”喊完这一句,几名绿皮兵给我押回到了工作区,心里已经骂开了花!我刚在小伙身边坐下,芳姐领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走进了工作区。那小子卡着黑框眼镜一副不善...

主角:许锐锋阿大   更新:2025-04-15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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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听好了,咱们马上要换盘了,仔细听咱们技术给你们说这玩意儿该怎么用!”我抱着一捆钞票从勐能回到园区后,原本以为让我朝思夜想的现金问题终于解决了,没想到刚进园区就让阿大一把将现金拿了过去,他还笑嗞嗞的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在敲键盘上出不了业绩,倒是在打黑拳上出业绩了啊?”“这一捆是十万吧?一会我就给你那张员工卡,到时候给你卡里冲一万,就当你的业绩了。”X你妈啊!你妈啊!!那他妈是我拿命换回来的!你们说拿走就拿走啦?“咋,有情绪啊?”这时候我是真没忍住,冲着阿大喊了一嗓子:“有!”“憋着!”喊完这一句,几名绿皮兵给我押回到了工作区,心里已经骂开了花!我刚在小伙身边坐下,芳姐领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走进了工作区。那小子卡着黑框眼镜一副不善...

《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都听好了,咱们马上要换盘了,仔细听咱们技术给你们说这玩意儿该怎么用!”

我抱着一捆钞票从勐能回到园区后,原本以为让我朝思夜想的现金问题终于解决了,没想到刚进园区就让阿大一把将现金拿了过去,他还笑嗞嗞的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在敲键盘上出不了业绩,倒是在打黑拳上出业绩了啊?”

“这一捆是十万吧?一会我就给你那张员工卡,到时候给你卡里冲一万,就当你的业绩了。”

X你妈啊!

你妈啊!!

那他妈是我拿命换回来的!

你们说拿走就拿走啦?

“咋,有情绪啊?”

这时候我是真没忍住,冲着阿大喊了一嗓子:“有!”

“憋着!”

喊完这一句,几名绿皮兵给我押回到了工作区,心里已经骂开了花!

我刚在小伙身边坐下,芳姐领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走进了工作区。

那小子卡着黑框眼镜一副不善交际的模样,我估计他张嘴说话的都费劲,没想到,这回我竟然看走眼了。

他站在了我们身后,侃侃而谈,说那话彻底推翻了所有人对其留下的第一印象。

“各位,国内已经掀起了一波反赌反诈的宣传,还替我们总结了各种骗术中那些更容易中招……”他笑了,用手推镜框的时候,那股狡诈才显露出来。

“其中,国内电商为了争榜上排名而诱发的刷单群,是成功率最好的诈骗方式,占据整个行业的37%!”

电商?

我纳闷的看向了小伙,小伙低声说道:“淘淘店。”他看到我费解的模样:“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斯文男人继续说道:“现在的宝妈、全职家庭主妇是刷单群的主力,这些人又特别好忽悠,只要头几单给他们点甜头,一网就能捞上来不少大鱼。”

“只是这回我们的方式得变一下了,所有人请认真听我讲。”

“这次,我们的方式是通过组建刷单群,诱惑那些宝妈、全职家庭主妇进群刷单为起始,之后我会给你们所有人都增加一些手机,大概每个人十台左右,用来养绿泡泡。”

“到时候我们群里必须全员真人,全员配合。”

“每次只引一个宝妈入群,通过‘从众效应’,让她们以为有便宜可占。”

“而后,等这帮傻女人真的尝到甜头了,再用私人关系通过私聊告诉她说‘还可以凑大单赚更多的钱’,等她们把钱打过来,和切那些等着相亲的家伙一样,什么暂时无法退款、需要交保证金等方式再来第二波。”

“如果!”

“我是说如果给客户惊着了,或者你发觉这个客户很可能过于警觉,立即展开第二套策略。”

“哄骗她们从下载一个刷单软件!”

“这个刷单软件是我刚刚完成的木马,实际上她操作的就是自己的网银界面,可从手机上看上去,则像是一个刷单软件。”

“我得提前声明,要操作这种方式,前提就是必须要让她们自己下载刷单软件,而且你得确定人家已经把刷单软件安装完了。”

“到时候你可以和他要验证码,这个验证码是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那小子说完这一套,我恶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一套玩下来,别说是刚刚生完孩子、一孕傻三年的宝妈了,就算是我那个混迹市井多年的二姨也跑不了啊!

哪有群里全是托,就一个真人的?

这你问谁,人家给你的回答,都是这个群真能赚钱,不骗你!

还不是机器人!

这时,阿勇从外边走了进来,从头发上我能看出,他刚才是去洗澡了。

他站在门口冲我挥了挥手,等我走过去,将我领到门外,嘲笑着说道:“你还真他妈回来继续敲键盘啊?”

“你要有这两下子,能一个月一单不出?”

我刚要说话,就被阿勇打断了说道:“行啦,行啦,大哥让我喊你去他办公室。”

当我跟在阿勇身后走出办公区,上了电梯,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我才问了一句:“去办公室干嘛?”

“我也不知道。”

阿勇靠在电梯墙壁上,低头扣着指甲说道:“估计是老七给你求情了吧?”

叮。

电梯门这时刚好打开,我跟着阿勇走进了阿大的办公室。

那间办公室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多了一个人,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

我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就是和我一起来到这个园区的那对儿小情侣当中的女的。

“这个你也看上啦?”

阿大没好气儿的问了一句。

我赶紧摇头说道:“这女的我认识,和我一起进的园区。”

“哦~”

这时候阿大才释然:“昨天的事,我听阿勇跟我说了,你小子还行,去了擂台上一点也不露怯,算是给我长脸了。”

“七连长也挺喜欢你,和我说啊,要是你真不适合敲键盘,就干脆当个管理得了。”

“我一琢磨也是那么回事,愣逼着你干不愿意干的,倒不如让你跟着我拎棍子。”

阿大,抬头看向我,问道:“你愿意不?”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起码不用每天吃窝头喝酱油汤了,也不用担心哪天不出单被人扔进616或者八楼:“乐意。”我连想都没想,马上回答了出来。

“咱得先说好啊,毕竟你是猪仔出身,咱们之间又没有太多信任,那你就得和那些敲键盘的人待遇差不多。”

“当然,你还是不能走出这栋楼,要是兜里有钱了,想去痛快痛快,必须和我打招呼,听明白没有?”

“除此之外,每个月,我会往你磁卡里打两万块钱,算是你的工资……”

“就是给我当兄弟,会不?”

给你当兄弟?

等老子把周围都熟悉透了,你要是能抓着我影,我跟你姓!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我一脸严肃的,郑重其事的说道:“会!”

阿大很自然的冲阿勇说道:“怎么样?我他妈就说这小子混过吧!”


房间里,那首经典的‘你爱不爱我’还在播放着,她却已经坐到了我身边。

她身上的装束已经变了,变成了上半身一个露沟小吊带、下半身一个齐屁小短裙,腿上还有一双带钻的闪亮丝袜。

我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去问‘你怎么在这儿’这样的屁话,而是说了一句:“还好吗?”

我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女孩崩溃的哭,可直到最后,等来的还是麻木。

她好像故意振作了一下,端起酒瓶问道:“老板,怎么喝。”

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对自己灵魂的放弃。

她不是没有魂了,是自愿放弃了灵魂,因为再让灵魂在这躯壳里装着,她活不了。

哭的是我。

我听完这句话毫无来由的掩面嚎啕,连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情绪是哪来的,直接泣不成声。

“我X你妈啊……”

“我X你妈啊!!!”

“啊!!!”

我疯狂的嚎叫着,在这间包房里恨不得给嗓子喊漏。

最终,我被那个女孩搂了过去,轻柔的拍打着肩头,许久之后,才安慰性的说了一个:“没事。”

“真没事。”

“都过去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在她怀里不停的抖,她就这么搂着我,慢慢的,听着声音。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

我缓缓起身,问了她一句:“后悔没?”

她摇了摇头,拿起刚才那瓶酒直接撞击在了桌面上,‘碰’的一声连瓶口都磕碎以后,迫不及待的往肚子里灌,根本不管破口处有没有碎玻璃。

等这一瓶被喝光,她竟然还扭过头冲我露出了笑脸。

“没,就是有点恨自己。”

我搂过了她的肩膀,发誓一点歪心思都没有的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你男人给你报仇了。”

“他亲手给眼镜干没了。”

紧接着,这个女孩转过了头,担忧的看着我。

我在笑,似乎这是来到缅北以后最痛快的一天似的说道:“放心,他没事,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她也笑了,笑得充满感情,且非常温柔。

如果说刚才的她,是一具还活着的尸体,那现在,就是刚刚苏醒的植物人。

似乎整个世界对她来说充满了希望。

“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他?”

她语速缓慢的说道:“就说我已经跑了?”

这个女孩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要多正常有多正常,正常的让人不会产生任何联想,而我,却在歇斯底里的拒绝:“不能!”

“你有话自己去说。”

“让我带他妈什么话,我是你爹啊?!”

她没有争辩,只是安静的亮出了自己的手,我清晰的看见手臂血管处、手背血管处全是针眼,有些地方还挠得已经溃烂,结痂处都长出了脓包。

“求你。”

她来的时候是好人一个啊。

那时候这对儿小情侣就在大巴处窃窃私语,就连笑声稍微大了一点,都会带着歉意的回头。

这是怎么啦!

“别求我……”

“没人能帮我了。”

“别他妈求我!”

“别他妈求!!”

下一秒,我眼睁睁看着她眼中的所有生机都消失了,看着我再度露出的目光像是跟这个世界再告别一样,眼中半点感情都没有。

我有点后悔点她了,哪怕原本的想法是,让她在我这儿少遭会儿罪。

我也差一点在冲动之下将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就差一点。

“谢谢。”

她说完话解脱了一样靠在了沙发上。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当时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那个秃头在音乐录影带里尽情摇摆。

而我和她,在屋子里已经失去了任何情绪。

“我走了啊。”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起身,让我连挽留都来不及说。

“哦,对了。”

终于,当这个女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给了我最后一秒时间。

“我看见阿勇了。”

“你不是在阿大身边混么,我觉着这个可能对你有用。”

她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天阿勇在这儿和督导见了面,还有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他们管他叫七哥。”

“我正好路过。”

那一瞬间,我马上紧绷了起来,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没听太清,那个七哥进去的时候,恍惚听见几句,当时我就在楼道里排队等着进房,他们好像说……”

她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我能明显察觉到,这是使用小快乐的后遗症。

“对了,说是老乔要全力整顿各个园区,要让所有勐能的商业都正规化,还要整治整个勐能的治安。”

“好像这个消息一传来,所有园区老板都离开了勐能。”

“老七还说,这是老乔最近又缺经费了,打算那这些园区老板开刀,还说照这么整下去,以后729的园区位置都能卖……”

“再往后……”

她冲我挤了一下眼睛:“对不住,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然后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乔要整顿园区了,这个时候大老板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躲了出去,督导趁机要和小七一起把阿大干倒,偏偏园区里内忧外患一大堆,刚刚又经历的骡子出逃的事件。

也就是说,眼下阿大一点错都不拥有,只要出现半点差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阿勇……

我不信这小子长期被阿大压制着会有多舒服,会不期盼着当家做主的一天,没准督导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找上了他,要是自己的话,肯定还会许诺总监乃至于督导的职务……

不对。

肯定不对!

督导要是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她何必干阿大呢?

还有这个必要么!

只要把大老板干倒了,整个园区不就是她的了么?

这根线缕清的同时,我好想看见了一张正在编制着的大网,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结局上演的那一刻。

……

我喝多了。

一个人喝的。

桌面上的啤酒被我一会儿一口一会儿一口不知道炫了多少瓶,最后喝的肚子顶开了裤腰带的扣,才想起来给裤腰带解开。

那天晚上我回到2号楼以后,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神奇的是,第二天清早,我竟然是在小伙边上醒的,由此可见,在我当时的潜意识里,最相信的人,还是他。

小伙瞪着俩大眼珠子在清晨时问我:“哥,你昨天晚上呜啦哇啦的说了一宿,到底是梦着啥了?”

我很庆幸喝多以后的大舌头没让梦话被他们听出来,翻了个身,舒服的躺好,回应道:“苹果树开花了。”


老七带我们去的是同层的豪华包厢,包厢里还有一间小套房,我们才一进屋,就有服务员抬着由红布蒙着的木板走进了房间。

七连长随手掀开红布,里面全是一捆一捆的钞票,共十四捆。

他也不小气,随手掏出一捆丢给了我,说道:“你应得的。”没有去计较投资比例是否合理,转过身,冲服务员喊道:“上女人!”

“给我拿最好的酒!”

随手在一捆钞票里抽出几张,一把扯开女服务员的领口,顺着衣服缝隙塞了进去。

刚开始拿女服务员还不怎么乐意,看到钱,根本没有挣扎,她身后的服务员甚至主动解开了旗袍扣子,看的七连长哈哈大笑,也在钱堆里抓了一把,塞进去以后,还把手抽回来闻闻香味。

我看到后来老七脸上的变化琢磨着,要不是他手上有被我踹破皮的伤,估计这会儿应该挺舒服吧?

“阿勇,我对你是信任的,可没想到你带来的兄弟也可以啊!”

“上了擂台直接玩命,几下就给对方干倒了,我看着都觉得痛快。”

他话音刚落,大量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我瞧了一眼,最矮的穿上高跟鞋都得有一米七,个顶个肤白貌美,好像是经过精心挑选一样。

老七坐在我和阿勇中间,尽地主之谊似的喊道:“随便啊,别和我客气。”

阿勇摇了摇头,而我,冲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老七连个犇都没打:“随便!”

我挑了一个宝大的,那家伙走起路来宝儿都在晃悠;还有一个皮肤比我奶奶死了三天以后都白的,这俩女人刚坐到我身边,长期潜藏在心底的压抑就绷不住了,我直接把那个宝大的摁倒,上去就啃。

阿勇瞧着我的模样在我身后骂道:“傻逼。”

七连长也不管,自己过去拽住一个也就二十刚刚出头的女人直接摁在了墙上,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往上一举,顿时和我一个德性。

阿勇都愣住了,张嘴就喷:“你们他妈不管我了?”

老七亲了满嘴劣质口红,回头往钱堆上又抓了一把,扔给了阿勇:“你那爱好也和我们玩不到一块啊,要不我让你去隔壁再开个包间?”

阿勇抱着钱用脚蹬在茶几上骂道:“艹。”

不说话了。

没过多大工夫,我还没过瘾呢,包厢门就让另外两个小男孩给推开了。

这俩小孩一看就是普通的服务生,穿着黑皮鞋、黑裤子、白衬衫,他们是端着托盘进来的,托盘里摆放着一堆成袋的小快乐和吸管。

阿勇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冲着那个小男孩问道:“想挣钱么?”

他掐起一捆钱中的三分之一往桌面上一扔,钱散了以后飘落的整个包厢地面哪哪都是,小服务生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直接呆在了原地。

“嫌少啊?”

阿勇这回又捏出剩余钱的一半撇了过去,空中飘洒的全是钞票。

而后,他慢慢起身,冲着另外一个男孩喊道:“滚犊子!”

拉着这个男孩的手就进了套房,我亲耳听见这孩子说着中文喊道:“哥,我不是,我不行……”

那一秒,我和老七的兴趣都让阿勇给败了,同时抬起了头。

“喝酒吧。”

很明显,老七对阿勇也没招,毕竟人家给你赢了钱,明年你还得指望他;我就更别提了,坐起来以后把手放在了那个苗条女孩的大腿上,接过老七递过来的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我俩就在这腌臜的声音中,硬挺着,等到老七完事,他出来以后好半天那小男孩才出来,就这还蹲在地上捡钱呢。

“什么是尊严?”

老七突然说出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尊严就是当你脚下踮脚的钱足够高时,你会看着不爱搭理的钞票不为所动。”

“太他妈对了。”

我晃悠得酒杯里那冰块‘叮当’作响,一口干掉了杯中琥珀色液体时,阿勇已经打开了一袋粉末,将其倒出后,用一张卡片分成了三道,使吸管‘唰、唰、唰’三下将这点玩意儿全给搂进去了。

盘子里一点都不带剩的。

老七看着我说道:“你不来点?”

我赶紧扭过头,就给那个丰润的女人按倒在身下。

这一宿怎么说呢……

挺痛快。

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有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人陪着。

可你得分从哪想。

从我自己本身出发,我恨阿勇,只要给我机会,在安全的环境下,我必干他,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可要是从那些女人的角度出发呢?

我不敢想。

我怕自己的灵魂受到谴责,也怕被人说又当又立。

当天晚上我痛快完去厕所洗手,将那玩意儿顺水冲下的时候,还特意开解自己的念了个顺口溜:“清晨起来洗裤头,看着儿女水中游,不是你爹心态狠啊,只是你妈不收留。”

已经飘了的阿勇冲着我哈哈大笑:“还是个诗人。”

老七刚把手从那姑娘裤裆里掏出来,同样品评道:“好诗好诗。”

“少寒颤我啊,急眼了我甩你俩一身。”

他们俩像个傻子一样,不断傻乐着,我不知道人家顶上小快乐以后看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却十分清楚的是,我看他们俩,就像是看着一对儿妖魔鬼怪。尤其是看见阿勇差点骑在老七身上,好悬没开了火的时候。

当然,我说的是枪,肯定是。

……

第二天清早,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厕所浴缸里睁的眼。

叫醒我的阿勇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说了个‘走啦’,仿佛在提醒着我,昨天那样的关系只能停留在那个夜晚。

昨天晚上在所有人都睡着以后,只剩下我和阿勇两个人清醒着,那时他哭了,哭的声嘶力竭。

给我哭的直慌,谁知道这是嗨劲儿没过还是真情流露?

他告诉我,在他小时候让人拐进了一个废弃的楼盘里,然后,再出来就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说他也不想。

要不是在社会上连那些流氓都不接受他,怎么也不至于混到这儿来。

他还说他不是让人骗来的,他是自愿来的,因为老板只会看中他的身手,绝不会在乎其他,所以,他愿意给老板一直干到死。

“哎。”

我和阿勇坐在昨天接我们来这儿的皮卡车后座上时,开车的是老七的司机。

这会儿想跑已经不可能了,我记着昨天最好的机会就是我们几个都迷糊的那阵儿,他俩是抽迷糊了,我是喝迷糊了。

我冲着阿勇说道:“勇哥,还记着昨天晚上你和我说了啥不?”

阿勇都没看我,看向窗外回了一句:“敢提一个字儿,我整死你啊!”

他记得。

我在心里嘲讽着,露出了笑容。


楼下的绿皮兵是十五分钟巡逻一次。

楼内每个楼层都有绿皮兵把守,阿大他们会在没睡的时候,由阿大、阿勇分别带队,再间隔每十五分钟巡视一次楼层。

也就是说,我逃跑的空隙,只有十五分钟。

在这十五分钟内,要搞定螺纹钢,不惊动守卫,还得能出现在隔壁衔接楼六楼的楼顶。

我盘算着……

盘算着……

光盘算有个屁用!

那螺纹钢我搞不开!

那焊接点更是没戏!!

除非……

我回头看了一眼,今天小地主不在,他去616睡地板了,睡在通铺上的我没和其他任何人说话,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在闷热的天气里变成了哑巴。

该怎么办呢?

“哥。”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小年轻趁着夜色凑了过来。

他蹲在我床铺边上,抱着双腿说道:“我快开单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吧?”

这他妈是个来找我聊业务的!

他以为我跟着小地主连开两单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竟然来找我取经了。

“带你的人呢?”

那小男孩看向了窗外:“人家今天出业绩了,在外面潇洒。”

很明显,他也知道了不少园区里的事,起码知道了开单的人可以出去潇洒。

“我啊……”小男孩兴奋的说着:“在网上找了个干建材的人网恋,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货是结了婚以后去网上撩骚的,不过我没揭穿。”

“最近这家伙和我说他资金紧张,我就装作不差钱的样子,很随意的往朋友圈里发各种钞票、蹦迪的截图,他还以为我是款姐,总是追问我到底干嘛的。”

这小子挺有心眼,我问了一句:“你告诉他了?”

“那哪儿能呢!”他说道:“我知道钓鱼之前得先溜鱼,我就问他,你到底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查家底?一句话就给他问没电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像是期待光明的未来似的,不由得开始有点替他担心。

“哥,你说我明天切他,合适么?”

“只是,这小子视乎防备心思有点重……”

面对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的小年轻,我竟然有点放松了:“能防备心不重么?”

“一个没见过面的网恋,你要不给他砸瓷实了再切,还不把人给惊跑了?”

“就像这个园区,每个窗户都有螺纹钢焊接,他们要是没有这套防御,2号楼里还能有人啊?”

我刚露出笑容,整个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竟然是个家伙解决了困扰着我的问题:“也不光是螺纹钢的事,要只是螺纹钢焊接还比较简单,关键是门外那些端着枪的兵。”

“你说啥!”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比随手买了张彩票就中五百万还让人兴奋。

“哥……”

那家伙十分恐惧的看着我,因为无法看到自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扭曲。

“没事。”

我尽可能的平复着心情,慢慢坐起身,看着他问道:“刚才你说这螺纹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什么意思?”

“螺纹钢是焊接,并非和窗口的一体结构,只要是焊接的,就一定或多或少有着缺陷,比如裂纹、欠焊、夹渣和气孔等……”

我实在等不了,但依然极力控制者表情问道:“说点我能听懂的。”

“就是说,焊接接口无论多结实,都可以根据焊接情况进行点对点的暴力破坏。”

“只要给我时间,有足够的保护,在用力蹬踹下,几脚就能踹开;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哥,你问这个干嘛?”

这小子一下抬起了头,瞪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知道,只要在问下去,或者稍微引诱一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又怕才得到答案,转头就让人给卖了。

只能硬挺着撒谎道:“多学点知识。”

这纯属放屁的谎言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更不可能信。

这小子坐在了我的床榻旁边,盘着腿,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说道:“哥,外面的天气每天正午时分都是最闷热的时候,这破地方也不可能找到咱们国内那么专业的焊工,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有一根雪糕,可以长时间放在焊接口,在热胀冷缩的环境下,就能加大螺纹钢焊接口的缺陷。”

“然后再进行破坏,就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

雪糕!

“多久?”

我还是着急了。

急不可耐的问着。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似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你要跑!”

我用力瞪过去的目光带着杀意,将这小子全部的话语都瞪回到肚子里的时候,紧接着,这小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他很聪明,随意着说道:“不可能的,外面那么多守卫,怎么可能跑得掉。”

然后靠坐在墙壁上,方便随时观察其他人的压低了声音:“哥,带我一个。”

“只要能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

接着又大声说:“别费心思了,还是帮我想想明天怎么切那个搞建材的吧。”

我没应声。

眼睛死死盯着窗口。

那儿是唯一的希望。

而此时我有多希望小地主兜里能剩下个仨瓜俩枣的,可以购买用来破坏螺纹钢焊接点的雪糕。

不。

我还缺少了一样准备,那就是对园区外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现金的支持。

缺少了这两样,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也跑不掉。

可是,去哪弄点钱呢。

天色在我迷迷糊糊的思考中,逐渐亮了起来。

等房门打开,阿勇来大通铺房间接我们这些人去上班时,昨天晚上那个小年轻竟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屁颠屁颠跟在了我身后。

阿勇看到这一幕,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似的:“我艹,还特么挺吃香啊。”

他以为我和监狱里那些养小孩的人一样,惦记着的,是一夜春风。

自从小地主打大床房出来时,手上带着咬过伤,他就已经在这么觉得了,眼下,只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我们所有人出现在桌面上铺满了电脑的办公区时,我没想到的是,小地主竟然把我给卖了!


酒精的作用让我在这个晚上睡得特别踏实,梦里没人用枪顶着我,也没人在我面前说接受不了的话,但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脸上那一刻,新的一天让你连半点起床的意念都没有。

“老许,醒醒,上班了。”

小地主这个时候才从厕所走出来,我路过厕所门口时,一股刺鼻的呕吐物味道和满地卫生纸令人不敢直视。

“你咋把厕所造的这么狼?”

小地主听到这儿,立马回应道:“又不用你收拾。”

说完,他反问道:“没扎过针吧?”

“量用大了的都会吐,还有很多人会因为‘嗨’的时候进行呕吐而呛死,所以扎完针以后都得侧着躺,防止自己被呛死。”

我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觉着小地主这样还不如死了。

“哎,昨天咱俩去那几个地方不都是园区的么,为什么还要钱啊?”

小地主解释道:“在勐能这个地方,军方最大,那些绿皮兵又叫安保,他们负责处刑,假如有一天你已经没有去骗人的动力了,阿大那些人又赶上手懒,就会一个电话给你送到八楼。”

“在八楼,这些绿皮兵会拿着电棍往死里‘突突’你,然后关在小黑屋,什么时候你彻底崩溃,服从的像一只狗了,才会给你放出来。”

“一个人五百。”

“什么五百?”

“绿皮兵打你一顿,阿大他们要给人家五百。”

小地主继续说道:“外边的夜场、赌场,则属于物业,对了,物业就是军方。”

“也就是说,你想要出去爽,就得靠出业绩的提层,阿大他们从来都不会赖账,但也绝不可能给你现金。”

“等你有了成绩,他们会专门给你一张和我们一样的磁卡,然后往磁卡里给你充钱。”

“要是你一直没有业绩,那就对不住了……”

对不住什么?

怎么叫对不住了?

我一把抓住了正在行进的小地主肩膀,将他拉回身来直面着我,用目光询问。

小地主解释道:“给你拉出去验血啊!”

“昨天KTV里说的那种去公海的船上?”

小地主笑骂道:“你他妈记性还挺好,去公海的船上是嘎腰子卸角膜,给你验血也有配型的意思,但,在你彻底不行了之前,会先送到‘血牛库’榨干你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嘎腰子、卸角膜……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曾经在街头砍人的事已经不叫残忍了。

“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阿大说,如果家里能给赔付,就可以立即放人……”

“呜!”

小地主马上捂住了我的嘴,他神色严厉的说道:“你想死么?!”

“还是你想拖累着家里人一起死?”

我没明白的看着他。

小地主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地方没有放人的说法,无论他们怎么打你,记死了,绝对不要给家里打哪怕一个电话!”

终于,小地主向我敞开了心扉,也许是因为我之前的话触动了他。

“刚开始来东南亚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天真,以为家人把钱打过来,就不用遭罪了。”

“我开始在视频里求家里人把房子卖了,凑够赔付打过来。”

“可你知道结果么?”

小地主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之前的园区在老街。”说完,他转身就走!

小地主被转卖了!

那群王八蛋并没有按照约定释放他,而是将他卖来了勐能。

等我在勐能真正混起来以后,才明白其中的道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整个东南亚的园区,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如果你不按照规矩来,那么军方第一个针对的人,就是你!

他们让你给家人打电话,其实也是诈骗的一种手段,在镜头前,你会被无情的伤害,什么拳打脚踢、木棍皮鞭,更有甚者,还会当着你家人的面割你耳朵,砍你鼻子。

但你放心,这绝对不耽误你第二天敲键盘。

而且,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你无法继续给园区产生利益之后。

要是你家里的人心软将钱打了过去,那么,第一笔钱,会被他们称作为‘是你们孩子的业绩’,毕竟你们家孩子没出业绩还在园区里又吃又喝,这总不合适吧?他们还会要第二笔钱!

第二笔钱要是还能打过去,那就会变成赔付,不过,是胡说八道的赔付。

比如,空气呼吸费、看美女费、园区旅游费和听都没听说过的‘生存费’,也就是说,你能活着都是他们给与的恩赐。

想要救人,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通过正规渠道报警后,跟国内的帽子叔叔通报具体园区,然后由帽子叔叔向他们军方施压,再由对方的军方向园区要人。就这,你还得带着钱去边关口岸,和军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如果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又不知道想救的人在哪个具体园区,打过去多少钱都只会告诉这群王八蛋你们家的钱还没有被他们掏干净。

小地主肯定是被老街的园区已经把他们家掏干净了,所以在听我说出了打钱的事情以后才会如此激动。

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自以为聪明猜测的,可我还是想简单了!

我紧跟着小地主走到了电梯口,此时才在安全通道看见了坐那抽烟的绿皮兵,原来这一整个晚上都有人守着我们。

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小地主意重深长的和我说了一句:“兄弟,哥劝你一句,除了我以外,碰见谁都别乱说话,要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小地主找准了时间补充道:“要是能跑,就跑吧。”

叮。

电梯门打开了,小地主率先从门里走了出去,我能看得出来,他冲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很真。

而走进满是电脑的房间以后,我看见了被活生生拆散的小情侣,那个女孩坐在最东边双目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那个男孩则坐在最西端敲击这键盘,俩人没有一句交流,更是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

此时,小地主刚刚打开电脑,才把企鹅号登上,就看见了电脑屏幕右下角不断闪动的图标,他都没打开对话框,立即站起身来喊道:“勇哥呢?勇哥,我要开网页,这个娘们还能切!”


叮咚叮!

那个家伙是怎么出的业绩我已经忘了,但是整栋大楼里响起的声音却让我至今都不寒而栗。

对了,我唯一还记得的,就是芳姨带着耳麦说的那句话:“你连这点钱都不愿意投,拿什么说爱我?”

她的幽怨、她的不甘、她像是一个付出了所有在考验爱人的女孩一样,说出了一句非常直白的提点。

紧接着……

在芳姨十分懊恼的挂掉了语音后,整栋大楼都响起了‘叮咚叮’的提示音。

一个电子声音在这一声之后传来:“到账二十八万!”

二十八万!

如果被骗的是个大款,也许这点钱并不能让对方受到太大伤害,可大款有那么容易被骗么?

那么被骗的要是普通人呢?

这二十八万对于他来说,相当于什么?

“哦吼!”

一个头发长到能在脑袋顶上筑起鸟窝的男人在欢呼中雀跃着,阿大那群刚才还宛如恶魔一样的家伙们,鼓着掌从一旁的门口鱼贯而入。

那个家伙看见阿大以后立即老实了,怯生生的站在对方面前,满脸都是歉意的说道:“大哥,我刚才,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开单了,我有业绩了才……”他是被打怕了。

阿大这回倒有些慈眉善目了,双手伸出用力拍打着这个男人的肩膀说道:“想什么呢?”

“在咱们园区,只要能有业绩,能开单,你就是皇帝!”

“别说你只是从椅子上蹦起来在屋里跑了一圈,就算是你现在要下楼去撒个欢,我都给你开门!”

阿大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向所有人:“你们每一个人来的时候我都说过,这儿和国内不一样,这儿没有阶级的打压,也没有人际关系,只要你有真本事,能给公司赚来钱,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有人,现在站起来,给骡子鼓掌!”

啪、啪、啪。

阿大带头拍着巴掌,没多一会,站在他身后的勇哥,和那群几分钟前还在施暴的人全都鼓起了掌。

最后是小地主、是芳姨,是木讷的我,和其他面带羡慕的他们。

对,现在的我还不觉着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也绝对不会在某一天觉着自己会羡慕这种人。

掌声雷动下,骡子有点飘了,他的笑意就浮现在脸上,站在阿大身边依然战战兢兢的问道:“大哥,今天我不会挨打了吧?”

阿大回应道:“今天谁要敢动你,我保证往死里干他!”

“你们所有人都看好了!”

阿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语音说道:“老板,我是阿大,我手下开了一个二十八万的单,往他卡里冲两万八。”

嘟。

电话被挂断了,阿大看着眼前那个骨瘦如柴的骡子:“还愣着干嘛?你卡里已经有两万八了,去消费吧!”

“耶!”

骡子冲着天空用力挥出了拳头,头也不回的冲下了楼,紧接着,整个楼层都传来了他的咆哮声。

阿大看着骡子的身影回头冲自己手下笑了下,而后,再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喊道:“现在,榜样已经有了!”

“而我们园区里,赌场、夜场、小快乐,应有尽有,只要你们的员工卡里有钱,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听明白没有?!”

“工作!”

阿大的话刚说完,骡子竟然又冲了回来,他腋下夹着一条刚开封的华子,从里面掏出一盒盒红色香烟,亲手给阿大、勇哥的口袋里塞去,连他们身后的那些打手都塞了,等把这事弄完,一条烟只剩下了两三盒。

骡子再拆开一盒,挨个桌面上发烟,不断说着:“抽烟,哥们有业绩了。”

“抽烟,哥们有业绩了。”

当烟发到我这儿,我看见的并不是一张兴高采烈的脸,而是一副强挤出笑容却在不停流泪的面孔。

他到底是哭是笑我没能分清,只是接过了上面被一滴泪珠打湿的香烟,叼在嘴里直接点燃了。

对于烟民来说,已经断粮近三十个小时的我在尼古丁诱惑下实在没心情分析他的情绪,乃至于第一口抽下去后,竟然一点烟雾都没有吐出来。

“兄弟们,我先去爽一下,然后回来告诉你们哪个姑娘漂亮!”

骡子下楼了,在邀请阿大同去,被拒绝之后。

小地主看着我聚精会神望向骡子的目光,说了一句:“羡慕啊?”

我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华子是真的,羡慕是假的。

“别着急,等哥把这一单拿下,到时候哥带你去夜场。”

“或者,往你卡里匀几千块钱。”

小地主搂着我的肩膀说道:“我有预感,这次哥们养的这头,肯定是个肥猪。”

之后,我询问了一下往卡里匀钱的事。

小地主说,园区和外面不一样,在这儿一张工作证磁卡能通刷一切。

比如你需要生活用品,那就可以去小卖店刷卡购买,就是物价有点贵。

一盒最普通的方便面,十块;芙蓉王,五十;可乐十五;

这磁卡还能去旁边的赌场刷,只要里面有钱,就能刷出同样的筹码;

其中最便宜的,就是夜场。

园区卖过去的烂货三百,东南亚妞三百,小西八和小日子五百,毛子一千。

还有更花花的,闺蜜配,两千起;纯姐妹,三千;母……

“差不多了。”

听见那个母字,我已经不想往下听了,这不是娱乐场,是狮驼岭,是无底洞!

在这儿,你出了业绩也要害怕被打;挣钱了也不能出去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赚到钱以后,到底是悲是喜。

那,那些在夜场接待客人的女人,能好得了么?

已经快要精神崩溃的骡子去了以后,得怎么发泄啊?

“你这样装清高的,我见过。”小地主对我的态度嗤之以鼻,像是出马仙能判断未来一样说道:“到最后啊,最变态的就是你们。”

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说这个骡子,刚开始来的时候,仗着自己曾是人民教师的身份,说什么也不肯骗人。紧接着,阿大领着手下人按照吃饭一样,一天三顿那么揍,人都给揍出后遗症了,一见阿大都不用人家说话,立马立正靠墙,腿肚子直哆嗦。

之后怎么样了?

不一样过来敲键盘么?

当然了,骡子还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他比别人都用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赚够钱了把自己赎出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相信一切能带来好运的方法,包括东南亚这边传闻中那个极其恶心的和月红女同房!


清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太清楚,但是,616的房间门,却是在上午最闷热的时候打开的。

“出来。”

“快他妈点!”

几个手拎警棍的人进入房间后,叫骂着,踢打着,周遭的人连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是在还没睡醒的浑浑噩噩中,排着队走了出去,自觉极了。

当这群人站队停在了门口,手拎警棍的壮汉喊道:“昨天没开单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再有下回,都特么上八楼!”

“还有,昨天新来的,老人得负责带带,小地主,你带许锐锋;哭丧,带周炳……”最后轮到那个女人时,这个货坏笑着看了一眼说道:“新来的小姑娘机动,谁需要你,你就坐谁鞭上。”

他不是大舌头,就是故意的在耍流氓,而我清晰的看到露出笑容的不光是这群混蛋,连那些被骗进来的人同样如此。

我站在队尾被这群壮汉前后夹击着送进了电梯,等从电梯再出来,眼前出现的是一整个摆满电脑的楼层。

“哥们,坐。”

小地主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好后,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随后,打开了电脑。

“我先给你发点资料。”

是企鹅,这小子登陆了一个企鹅号之后,回头问道:“赶紧吧。”

“你啊,得注册一个企鹅号,然后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把号养起来,和芳姐申请冲钻,就相当于VIP。”

冲钻?

搞诈骗的,还给企鹅号冲这玩意儿?

小地主看出了我的疑惑:“不懂了吧?”

“你只有冲了钻,国内的人才更容易相信你,谁会想到骗他们的人会专门为这个还冲钻呢?”

“不光要冲钻,还得弄空间。”

“另外你桌面上不是有一台手机么?”

我一低头,果然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台手机,那是一台水果5,屏幕都摔裂了。

等申请完了全新的企鹅号,小地主加上好友之后,立即从他那满屏幕的文件中不停拖拽着给我发送资料。

什么相亲破冰、聊天框架、怎么聊自身事业和梦想、聊家庭故事、聊兴趣爱好。

资料发完,小地主继续说道:“现在国内这群人都学精了,你也不能太马虎,我再给你发点东西。”

这回小地主真的是吓着我了,这小子竟然发来了美国眼科的专业术语!

“看见那群傻子没?”

小地主指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他们还都沉浸在装女人骗臭老爷们的阶段,男的有多扣你肯定知道吧?”

“哥们就不一样!”

“哥们就用男人的身份去各大相亲网站上骗那些中年妇女,越是有点钱爱装逼的越好,只要让他们犯了恋爱脑,那想骗多少钱只限于她的银行卡余额。”

小地主指着电脑屏幕上我刚申请下的企鹅号继续指导:“记住了,想和一个女人尽快聊起来,那就别用中国人的身份,你把地址设定成美国,什么纽约,家里呆不下都行。”

“绿泡泡也一样,一会儿我在给你发点帅老外的居家照片,你从今天开始,每天发一条英文朋友圈,别发翻译器翻译不出来的,也别发太简单了,搭配上你的照片养绿泡泡一个月。”

我纳闷的问道:“这玩意儿还得养?”

“不然呢?”

“不过你不用怕,每个新人都有一个月的适应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人会轻易动你,除非你自己找揍。”

“要是过了一个月还不出单,那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不说这个了,咱们接着往下说。”

小地主教的很认真,我只能一句一句听着。

他让我装老外,说是相亲网站上那些老娘们就吃这一套。

还让我装国外的眼科医生,理由是我们只有国外眼科的专业资料。

当我询问这些专业的医学资料都是打哪来的时,小地主一点都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管那个干嘛?”

“要是你觉着眼科学着费劲,我这儿还有点肾脏手术方面的专业资料。”

接下来,就是整个诈骗的过程了。

先装作老外大夫来中国进行医学交流,得把这个交流时间说的长一点,交流地点就定在云南,然而来交流的是什么,就得向阿大他们那些人申请开通网页,只有开通了网页你才能查到真实资料。不过,在园区,想要开通网页,就得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了。

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相信诈骗犯,因为他们用的资料都是真的,甚至很多照片都是从网上下载下来以后,简单修改一下就直接使用。

“你们俩干什么呢!”

当我正在听小地主说他的诈骗经验时,门外阿大那伙人走了进来。

阿大走到和我一起来的那对儿小情侣身旁,过去冲着那个男的就是一个嘴巴——啪!

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小伙子,直接被这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脑袋撞在墙上,再度弹回,才能正常摔倒。

阿大痛骂道:“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从国内搞出来,是让你谈情说爱的啊?”

那个女孩带着哭腔帮自己对象解释了一句:“我们没有……我就是问问他怎么弄这个注册资料……”

“去你妈的!”

阿大一脚就给这个女孩蹬飞了出去,那女人落地时摔的‘咯’一声,差点没背过气。

“愿意搞对象是吧?”

“是不是愿意搞对象!”

阿大一把抓起了那个女孩的头发,拖拽着往外走,随后伸手一指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孩:“把他整出来。”

狗腿子一把掐住了男孩的脖子就往出推,当几个人同时进入了大厅一旁的房间,我能清清楚楚从窗口看见这些人的身影。

那个房间里有一张非常普通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和监狱审讯椅一样的手铐,女人被放到桌子上以后,‘咔嚓’就拷那儿了,她整个上半身正好可以躺在桌面上。

而那个男孩,被几个男人抡开了棒子不停殴打,惨叫声,木棍和肉体的撞击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那间屋子根本就不隔音。

“你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阿大将女人放在桌面上以后,伸出强健有力的手臂,抓着女人身上一件白色T恤直接撕开!

“那你就给老子看好了!”


他们不是人。

一点人性都没有!

阿大扯碎了那个女孩的T恤后,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就贴了过去。

我听见了屋子里不断传来的笑声,才回过头,小地主坐在旁边正咽着口水。

“别碰我!”

“我X你妈了个X!”

那女孩疯狂的咒骂着,想尽一切办法蹬动双腿,她在用力挣扎想要躲开这些屈辱时,那个被打倒在地上男孩,正不停的弓起后背要往起爬。

碰!

碰!

碰!

啪嚓!

我眼睁睁看着几根木棍轮番落在他的后背上,甚至还看见其中一根木棍被直接打断后,那个男孩终于趴在了地上,他即便被打成了这副模样,依然一边吐血一边伸出了脆弱无力的手。

结果,那只手被狗腿子抬腿踩在了脚下。

阿大把那个女孩扒了。

我在下一秒转过身闭上了眼。

但我没办法把自己的耳朵也闭上,惨叫的声音,和那群混蛋的笑声一次次进入了的我耳朵。

“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我他妈让你一次看过瘾!”

阿大干了什么我实在不忍心看,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又将眼睛睁开了。

“去,把所有主管、组长都给我叫来!”

这句话传出,小地主摩擦着双手满脸腌臜的走到了门口。

狗腿子打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直接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王八蛋,你早就等着呢吧?”

小地主回应了一句:“昨儿晚上我就警告过他们了,没招,不听我的啊。”

“艹!”

狗腿子一点好脸都没给小地主,紧接着冲着整个大厅一挥手,又有三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一刻我明白了,这个大厅内总共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个小组长,而小地主就是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这些组长头上有一个主管,估计这栋楼里还有其他和这个屋子一样的房间,几个主管归一个总监管,那个总监,就是阿大。

弄明白了这些事,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这些组长每一个人的长相……

至于为什么要记这些……

因为我想跑!

这地方是真的没法待,他们根本不讲理,别说理了,这群人连点人情世故都不讲,人家小两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被这群人拎走就是一顿祸害。

监狱也没惨到这个地步吧?

监狱还有规矩呢!

这儿比黑狱还黑,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当所有人都完事,阿大拎着没系的裤子蹲到了那个男孩身旁。

狗腿子一把拽起了他的脑袋,阿大问道:“你还要她么?”

“我这个人最公平,绝对尊重个人意愿,没关系,你要是还愿意要她……那也听你的。”

“不过咱们先说好,接下来进屋的可就不是这些组长们了,得先让所有兄弟们尝个新鲜,然后就是外边的那些绿皮兵,最后,你要是实在想不开还想要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咱们园区有夜总会,里面啥姑娘都有,等你挣了钱去夜总会里面,200一次,你想要几回都行。”

噗!

有气无力的男孩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力气,才将嘴里的一口血水吐在了阿大脸上。

阿大并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我却在此时看见周围的人见阿大笑了以后,纷纷都在往后撤。

阿大从旁边一个后撤的人手里接过木棍,望着眼前这个连眼皮都挣不太开的男孩说道:“乐意玩嘴,是吧?”

“今天我和你玩到底。”

他用木棍的一头,直接怼到了那个男孩嘴唇上,嘴唇当场就崩开了,我眼看着一股子血窜了出去。

“牙长得还挺结实。”

阿大吧棍子递给了一旁的狗腿子,扬起下巴说道:“明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不想看见他还有和别人一样的两颗门牙。”

狗腿子一阵坏笑,抓着那个男孩从房间走出,在走廊里拖拽着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小屋。

此时,刚刚完事的小地主回来了。

“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吧,看戏可是算在你的工作时间内的。”

我看了一眼小地主刚刚得到满足的脸,问道:“那男的被带哪去了?”

小地主回应道:“放心,死不了,在咱们这儿,所有人都是园区的财产。”

“不过勇哥和正常人爱好不太一样。”

“咋,你也好这口啊?”

我赶紧转回了头,多一个字也不想再知道了。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在看小地主行骗的整个过程。

他的诈骗手法特别简单,和‘阿大’申请了开网页后,开始在各大相亲网站上寻找中年女子进行聊天。

每次不多聊,只是非常简单的说上一两句之后,便以‘开会、看诊、动手术’等等理由主动断开连接,造成了自己非常忙的假象。

紧接着,还会在空间或者朋友圈发一张外国医生正在做手术的照片,配上英文版的‘今天排满了,估计下班的时候会累死’之类的文字。

别说是被他骗的人,我就在小地主身边坐着,都差点以为这小子就是个大夫。

当然,今天的小地主依然没有开出单来,不过,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小地主和我说,这个阶段叫‘养猪’,得先把猪‘养肥’,等对方完全信任你了,才好下刀。

我又问怎么才能证明已经养肥了。

小地主神秘的一笑说道:“女人嘛,她的心思在没在你身上还不知道啊?”

“如果有一天你在不同时间段发过去的几条消息都被秒回了,那就说明她已经上头了。”

除此之外,我还在园区内看到了另外一个出了业绩的人。

“芳姐!”

“我这儿有一头猪差不多了。”

这时,一直在边上修指甲的芳姐走了过去,由于那人就在我不远处,所以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芳姐拿起了耳机,对所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将语音发了过去,当接通那一刻,芳姐极为自然的说了一句:“喂,老公?”

我瞬间一阵恶寒!

因为我想起了刚在泰国机场落地时,楠楠发来的那条消息!

她,也是这么叫我的。


哐。

桌子晃了一下。

这一生晃动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

老猪还想多说点什么时,阿勇用目光把他所有的话都瞪了回去。

我也识趣的不问了。

“对不住啊,我来晚了!”

阿大来的时候,喜上眉梢,进来以后直接拉开了椅子,大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

“财务那边太他妈费劲了,整点钱就跟我要骗公司财产似的,这个核对啊。”

从阿大的表情上我能看得出来,他很贪。

我借机问道:“这件事不会有什么纰漏吧?毕竟七哥和狗推们可都看见了……”

“看见了还几把能把我咋喽?”阿大根本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是大老板知道了,又能怎么着啊?”

“他们从外边往里招人不需要成本么?”

“这钱给谁不是给?更何况我也没给他们惹什么麻烦。”

阿大说完,回头冲厨子喊道:“上酒!”

是XO。

我不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但是我看见了厨子往所有人面前都摆放了一瓶。

哐。

此时桌面又晃动了一下,我好奇的掀起了桌布往桌子底下看去,只见桌子下面除了芳姨那两条穿着黑丝的美腿外,还绑着一个毛茸茸的家伙正在望着我,那家伙就跟在天庭等待行刑的孙空一样让人五花大绑,半截脑壳还露在了桌面上。

“哎、哎、哎!”

阿大敲击着桌面奚落我道:“你小子怎么比我还色啊?看芳姐裤衩呢吧?”

他一句话令整个桌面上的人都笑成了一团,芳姨刚把筷子从塑料粒抽出来,直接将塑料纸扔在了我脸上。

阿大也不管接下来我是什么表情,在桌面上掀开了一个银盔扣着的餐盘,餐盘下边,是一只猴子的脑瓜顶。

“上菜上菜!”

厨子一趟趟将餐盘往上端,我在所有人的惊呼中算是彻底开眼了。

鳄鱼、穿山甲、娃娃鱼……

桌子底下还绑了一只活猴子。

我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看!

噗。

阿大打开了一瓶XO,端着瓶子站了起来,他冲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这段日子辛苦了。”

我正想象着猴子一脸无辜的眼神,阿大却在此时提及了我的名字:“尤其是新来的老许。”

“这货一来就给我长了脸不说,还让七连长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今天开始,老许和你们所有人一样,都是我的兄弟,来,干!”

阿大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所有人一起打开了瓶盖,端着瓶狠狠灌着自己。

我在此时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芳姨,这个三十几岁、成熟到味道十足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往嘴里倒酒,吞咽速度比我还快,没几口半瓶就下去了。

此刻,我才算是彻底看清整个2号楼的阵营。

这些女机动,都是和阿大一条心的,而阿大和阿勇是大老板的心腹,也就是说,他们俩不可能和督导一条心,最关键的是,阿大这个人还很贪。

眼下,我就剩下督导一个女人没见过了。

但,我突然佩服起了大老板用人的能力。

他把和自己一被窝睡觉的督导与最得力的手下弄得分崩离析,让他们俩互相抱怨,互相监督,如此一来,权力就始终握在了他手里。

这是个高手啊。

即便是在监狱那个大熔炉里,能把这一手用好的人也不多。

“呃!”

当阿大将酒瓶挪开了自己的嘴,其他人才敢将瓶子放下,阿大舒爽的伸出手往下挥动了几次,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他才露出笑脸。

“咱们这群天南海北的穷哥们凑到一起不容易,能相处的这么好也是个缘分……”

“所以啊,我就希望咱们这些人里能不出现任何问题。”

他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道:“老许,这儿就你是新来的,来,你表个态。”

我端着酒瓶子又站了起来。

可心里想的却是,我表什么态?

我他妈被骗来的,让我表什么态?!

我端起酒瓶子,再次喝了起来。

如果刚才是留了心眼的喝,这回就是真的和那群人一样往里灌了,没多大会儿小半瓶就让我咽了下去,血脉都开始燃烧的感觉让整个脑袋发胀。

“好!!!”

阿大笑的特别开心,鼓着掌说道:“都瞧出来没有,这也是个实惠人。”

“哈哈哈哈!”

他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下,感慨着说道:“身上要是没有千斤重担,谁愿意闯湄公河啊?”

“要不是碰上了不平事,心里装满了委屈,谁乐意抛家舍业的上这儿玩命来?”

阿大指着自己:“我这个人最公平。”

“我知道你们的辛苦,也愿意拿高价满足你们的愿望,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前提就是你们得是我阿大的兄弟!”

“我也向你们保证,今天以后,我阿大有的,你们都能有!”

所有人又都端起了酒瓶,江湖义气十足的都面向了阿大,等他拎着瓶子和所有人撞在一起,‘叮’一声后,又开始一抡猛灌。

这一口喝完,阿大才挥手说道:“吃菜!都吃菜!”

“这些玩意儿在国内你们可吃不着啊。”

此刻,喝懵了的我眼看着厨子走了过来,他冲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伸出了铁锤,一锤敲完,桌子底下吱哇乱叫,紧接着一勺热油就浇了上去……

呲。

滚烫的热油冒着油烟,连红带白混合于一处,我一扭头‘哕’!

直接吐了一地。

耳朵眼里全是其他人的嘲笑声:“完犊子!”

“老许啊,你才喝多少啊,就不行了?”

等我再回头,桌面上已经每个人分了一个小碗,小碗里只有一点点……哕!

我差点没把胃液吐出来,最后都感觉自己吐得直泛酸水。

一直到这群人嘻嘻哈哈完事,厨子钻进桌子底下将那玩意儿的尸体拽下去,我才算回过神来。

再看阿大,嘴角都挂着血丝,跟刚吃完人差不多。

“没事吧?”

坐在我旁边的芳姨竟然没嫌我埋汰,问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她没说话,怕自己再吐出来的抿着嘴。

“刚来的时候我也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我也稍微缓过来了一点,纳闷的问着:“干嘛没事吃这玩意儿啊?”

芳姨笑了。

在旁边人不断呼喊中,低声和我闲聊着:“找刺激呗。”

她用目光看向了所有人:“在这儿的人,大部分事都见过,经历过了,有些人还觉着一切都已经不新鲜了。”

“为了让自己能感觉到还活着,就开始寻找一切能够刺激的事儿。”


“我X你们妈的!”

“谁!”

发起疯的阿大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众狗推们开始往同一个墙角缩,即便是摆烂,他们也不想成为第一个挨棍子的人。

阿大却越骂越兴起,整张脸通红。

“我刚想给你们申请点福利,打算和老板说,以后不管你们谁赚了钱,都让往家里打,也好让你们安心在这儿工作,现在给我来这一出,是吧?”

“是不是!”

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好像是拒绝了我,是这么回事吧?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骡子。

他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问道:“大哥,你说啥?”

阿大抬起腿,再次将其一脚踹到,43号的脚也就是他那张脸才能完全承受住,一脚就给人蹬翻了过去,仰面栽倒。

阿大此刻才说道:“不信啊?”

“你是不是不信!”

阿大一回头:“老许!”

“老许,你过来!”

他冲我挥了挥手,我还懵着,推开门走进了工作区。

“你们自己问问,我是不是刚才还给老板打电话,商量着说,不行的话,就让你们把挣到的提层都打回去,也省得在园区都扬了。”

阿大拿着棒子冲我比划了一下,急切的催促道:“你他妈说话!”

“啊……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开始了我的表演。

“这不眼镜让你们弄死了么。”

“大哥心里也不落忍。”

“谁家里还没有个妻儿老小啊?”

“再说了,大哥说了,等完成业绩就让咱们回家……”我话锋一转:“我就建议说,不行跟老板商量商量,人回不去就先回不去了,能不能把钱打回去。”

“这不么,大哥答应了,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等人回信儿呢。”

阿大听我说完,他也懵了。

他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着要人情儿。

“啊,对。”阿大赶紧把头扭了过去说道:“你们不也得给老板点时间么,哪有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你们琢磨琢磨,眼镜为了把钱打回家,都把你们折磨成啥了?”

“我能不惦记着么?”

“你们可倒好,给我玩起罢工来了。”

这回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冰川融化一般有了希望,小伙挣扎着从椅子堆里站了起来,扶着桌子问道:“大哥,我们真能把钱打回去?”

老猪插话道:“大哥还能骗你们那俩钱儿咋地?”

阿大老谋深算的没给这群人继续往下议论的机会,一把接过阿勇手里的枪:“你们是不是不信?”

“是不是!”

“那就站出来,来,刚才不是挺猛么!”

“不是不想活了么?”

“来,你他妈给我站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谁还能往出站啊?

地出溜人如其名,顺着墙根儿就溜回到了工位,往那一坐,噼里啪啦开始敲上了键盘。

他一动,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一个个全都带着一张不好意思的面孔往回走,没多大会儿工夫,工作区又坐满了,只有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男人,直到现在我也没和他说过话的男人还在地上躺着。

阿大低头看了一眼,挥动着手里的枪械说道:“弄走。”

这回搬人的不是我,是阿勇和老猪。

他们也没把人往垃圾堆送,抬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架着一个满脑袋都是纱布的家伙走了回来,一回来,就给那小子扔座位上了。

当整个工作区键盘声再次响起,阿大很不放心的和打手们坐在了一起看着这群狗推工作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着跟我说了一句:“你小子行啊。”

这哪是我行?

这不就是监狱的那一套么。

当管教发现谁心理状态不对的时候,马上给他们家打个电话,等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到了,和家人见面了,你再看看第二天他什么样,保证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

“大哥,我觉着,得有个人时刻能看着这群小子的状态,要不然发生点什么事咱们完全不知道,太被动了。”

阿大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干啥?”

我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权力,让我随时能进出各个楼层,这样即便是我听不着他们私下里都说了啥,也能从他们看我的表情上,瞧出点东西来。”

阿大琢磨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说了一句:“阿勇不行么?”

“我俩不一样,我是从狗推爬上来的,勇哥是你兄弟。”

“老猪呢?”

我故意往后一靠,把老猪让到了阿大面前,当阿大盯着老猪看的时候,他转过身,晃悠着脸上的肥肉:“大哥,有事啊?”

阿大看了我一眼:“还是你去吧,你去我还放心点。”

当时我脸上一点表情都不敢有,更不敢笑,整张脸要多死板有多死板,等放工回去的时候,脸差点没抽了筋儿!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和以前一样,不允许出2号楼,听明白没有?”

我立即点头:“知道了。”

那一秒我能感觉不少打手冲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目光阴冷的刀子。

……

夜。

狗推们被阿勇他们送回时,我从阿大手里拿到了一张和普通磁卡完全不一样的卡,这张卡是绿色的,而阿大、阿勇、老猪他们的卡是红的。

我试探性的把人送回去以后,拿着这张卡出现在了芳姨所在的楼层时,将磁卡在绿皮兵眼前一晃,绿皮兵都没犹豫,伸手直接打开了楼层铁门,极为顺利的将我放了进去。

不过,我还是没敢去八楼。

当、当、当。

我敲响了整个楼层内,唯一认识的,芳姨的房门。

“谁啊。”

当脸上贴着面膜的芳姨打开了们,看见我笑嘻嘻站在门口时,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她站在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你疯了吧?”等看见了我手里的绿色磁卡,惊讶道:“你连这东西都敢偷?!”

今天我必须来这儿,我要是不来,才会让阿大怀疑。

于是,我一把将芳姨抱起,在她惊呼着‘啊’一声之下,将其扔到了床上说道:“别说一张卡了,人我也敢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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