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幕下,汽车缓缓从园区开向了勐能,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整个勐能都在大兴土木,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山村,要大变样似的,随处都在挖地基、打混凝土。看到这儿,我回头瞧了一眼阿勇。那时,他坐在军车的后座上,正掰下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我。“这回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把园区开到729了?”我知道了!勐能这破地方想要发展,就只能靠外面搞来的投资,那么谁会闲的没事跑那儿投资去?凭什么啊!凭赌?有钱人去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不香么?凭女人?澳门铁塔下的爱情,挑好的也才三千。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只有干灰产的,才会到这儿来!因为他们需要庇护,还舍得建设,更不惜往里砸钱。那对于勐能的管理者来说,怎么可能不保护他们呢?不然,他们的军费从哪出?还跟以前一样,开...
《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精彩片段
夜幕下,汽车缓缓从园区开向了勐能,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整个勐能都在大兴土木,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山村,要大变样似的,随处都在挖地基、打混凝土。
看到这儿,我回头瞧了一眼阿勇。
那时,他坐在军车的后座上,正掰下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我。
“这回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把园区开到729了?”
我知道了!
勐能这破地方想要发展,就只能靠外面搞来的投资,那么谁会闲的没事跑那儿投资去?
凭什么啊!
凭赌?
有钱人去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不香么?
凭女人?
澳门铁塔下的爱情,挑好的也才三千。
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只有干灰产的,才会到这儿来!
因为他们需要庇护,还舍得建设,更不惜往里砸钱。
那对于勐能的管理者来说,怎么可能不保护他们呢?
不然,他们的军费从哪出?
还跟以前一样,开荒种毒啊!
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早就不是夜场一开灯遍地针管的时候了,这时候连漂亮国都开始玩冰了!
那,还有什么必搞电诈的更赚钱么?
还有人比搞电诈这些人更舍得花钱么?
没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心中一凉,接过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见的仿佛不是一个地区的发展,而是自己的死路。
要是真按照这个路子发展下去,整个东南亚的魔窟想要被捣毁,就只能和以前的金山角一样,依靠周边的国家不断地给他们压力,通过舆论来让他们自己醒悟。
只是,这怎么可能?
那还得有多少人被害啊?
我强行将鸡腿吞咽了下去,阿勇说了一句:“咋,这几天光吃窝头和酱油汤寡坏了吧?”
“不对啊,我记着小伙不是请了你一顿么?”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也是,咱们那些话术电脑里放的哪哪都是,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呢?自己开了单,不就能出去潇洒了?”
我是不学么?
我他妈能学么!
我在网上认识的第一个男人,是工地当小工的。等我把照片给这孙子发过去,芳姐那照片顿时给他馋坏了,我都怀疑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他他妈能骑我身上来。
结果一接触,这小子老妈瘫痪、跟着老爹在工地赚钱给老妈续命呢。
这你让我怎么切他啊?
他还一个劲儿的跟我保证,只要把他妈治好了,买房子买车都不是问题,更是主动的发过来一个520的大红包,说‘千万别嫌少’。
我去你妈的吧!
当场就给这孙子拉黑了,结果,第二天,这小子换了十来个企鹅号过来加我,道歉的话是一遍一遍说,还说知道我不是个物质的女人,不应该上来就发红包……
我特么……当然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
我就不是个女人!
第二个。
这个稍微有点钱,也聊的不错,就是……这哥们的套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不等我搭理他,每天早中晚的问好,对我体贴备至、无比关怀,最后给我都干恶心了,我终于问了一句:“哥们,你哪个园区的?”
打那开始,他得愣了一个小时,终于回了一句:“老街。”
艹!
碰上同行了。
还没等我找第三个,小地主上来就给我卖了,这不,刚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就出来打拳了么。
听我说完这些,阿勇笑的啊,扶着前边座椅直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哈哈哈,你小子是真不适合敲键盘。”
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聊天记录他们每天都看,这玩意儿有什么可隐瞒的?
呲。
汽车一脚急刹,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外,放眼望去,酒店门外全是军车,那一个个的,都是端着枪的绿皮兵。
“七哥!”
“@#¥@!%”
这群家伙连鸟语带中文的和七连长打着招呼,而七连长却始终坐在车上,没往车下走一步,最多就是把脑袋探出去随口嬉笑怒骂着。
不是他不下车,而是我阿勇在车上还没换完车上那身绿皮呢,刚才光顾着吃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七连长领着我们走入了那间富丽堂皇的酒店,一进去我都恍惚了,我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东南亚,真有点澳门的意思。
大理石的地板,通体鎏金的佛像,满是水晶的大吊灯和顺着墙壁往上转的旋转楼梯简直就是无与伦比,这酒店在我们老家就算降个档,也得算七星。
“少说话。”
七连长把我们带到楼上时,偌大个宴会厅早已经开始大排宴宴,众多桌面扣着白布,席面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七连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带我们坐下,指着桌面上的东西说道:“随意。”
我和阿勇对视了一眼,恨不得先去厕所扣下嗓子眼,早知道这地方有这么多好吃的,刚才冲个烧鸡使什么劲啊?我俩差点没把鸡头嚼喽!
总算是又见着纸醉金迷了,我根本不管不顾,站起身来抓起一整只奥龙,在头位置‘咔嚓’一掰,虾头往阿勇盘子里一放,伸手掀开壳直接抱着啃。
去你妈的,老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管吃相啊?
阿勇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怎么和没吃过饭似的?”
话音落下,他也掰下了一个差不多有七连长脑瓜子那么大个螃蟹的蟹钳,我瞅着那吃相不比我俊美多少。
我俩造上了以后,外边那些绿皮兵陆陆续续进入大厅,等这帮人向威虎山的土匪一样吊儿郎当入座,主角才姗姗来迟。
是的,到这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我终于见到了此处的大魔王。
他说,他姓乔。
他说,他会为整个勐能的经济发展奉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他说,他会为军队改善条件,让每一个营房里都有空调,都有可以饮用的自来水。
他还说……
吃好喝好。
我亲耳听着他感谢了军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停付出……
最后,他祝愿勐能的发展能越来越好。
那一刻,有士兵推来了一面铜锣,老乔拿着裹上红布的锣锤敲了上去——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士兵在这一声之后开始放声欢呼,下一秒我懂了。
一群士兵冲了过去,开始在整个大厅的现场组装八角笼,一面面铁网立起来的时候,阿勇拦了我一下,说道:“别他妈吃了,吃太饱一会上擂台该挨收拾了。”
我是想救人么?
不知道,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不得不冲过去。
“都躲开!”
“滚!”
“站一边去!”
阿勇、老猪,最后连阿大都惊动了,一票打手冲过来才将这群人挨着个的分开后,我才从人群中看见了眼镜。
当时我半跪半倒的扶着地面,眼镜倒在我右前方大概一米的位置,他脸上全是鞋印,身上都是脚印,最严重的应该是脑瓜顶,那块缺少了骨头的地方正不断往出窜着血。
阿勇蹲下身体往脖颈了摸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阿大摇了摇头。
人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之中把眼镜脑袋顶上没骨头的地方干开了,直接带走了他。
一时间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阿大气的直转圈。
“作!”
啪!
啪!
站在阿大身边的狗推分别被他一人给了个嘴巴,小伙那小体格都没扛住,一嘴巴就给抽倒在地。
“再他妈作!”
“X你们妈的!”
“作出事了吧?”
“销冠让你们作死了吧!”
“啊!”
阿大气的不断挠着头皮,他还指望靠着眼镜下个月再压其他盘口一头,这还压谁去?
“都进狗笼子。”
“有一头算一头,阿勇,老许,把所有人都给我塞进狗笼子,赶紧!”
“我他妈看这帮犊子就脑袋疼。”
阿大好像最近点我名有点儿点习惯了,可能是用我用顺手了。
与此同时,我也见到了整个园区里最轻的处罚,狗笼子。
噌、噌、噌。
厨房后边,一个个大铁笼子被拽了出来,这东西早期园区还用,可到我进园区以后阿大就不用,主要是麻烦。
等把狗笼子弄出来,打开了一个个铁门,再把人装进去,好么,一个大活人进去是蹲蹲不起来、坐又坐不下,就连你想倒着,腿都得卷着。
“来搭把手。”
阿勇拽着眼镜的两条腿,冲我喊了一嗓子。
我抱怨着说道:“怎么又他妈是我啊?”他还把最恶心的那头交给了我。
“废话,这活你干过,不找你找谁啊?”
我俩搬着尸体走了出去,直接送到了楼下绿皮兵的屠宰场。
临回来的路上,我想起了上回埋尸体的事,问阿勇道:“勇哥,上回咱俩出去埋人,是大哥试我呢吧?”
我是觉着和阿勇混熟了,大家随便说两句没什么。
可阿勇却冷笑着回了一嘴:“那你咋知道这回不是?”
我的两只脚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目光始终没从阿勇的身上挪开。
阿勇似乎察觉出了我和他错开的身位,转身走回来坏笑着说道:“你他妈也有害怕的时候啊?走吧!”
搂着我的肩膀又走回了2号楼。
这一宿是我值的班,在食堂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那些人互相埋怨。
“就是你,一酒瓶子打漏了眼镜的脑袋,没有你,谁也不能进狗笼子。”
“放屁,我那一下是将他从桌面上干倒,打的是前额,眼镜脑袋上漏那个地方在头顶!”
骡子和阿苗不停争吵着,给我闹烦了的骂道:“闭嘴!”
再转头,我看见曾经那个和自己一起来的男人,已经失去了媳妇的他,在狗笼子里瑟瑟发抖。
他不是眼镜这一组的,却是最有理由在混乱之中干这件事的。
我走了过去,这小子吓得用力往后缩,给笼子撞得‘哐、哐’作响。
我想起了被绑在桌子底下的那只猴子……
不问了。
我一个字儿也没问。
“哥。”
老猪在门外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又给我递了根烟,很随意的说道:“你卡给我使使。”
他是园区里唯一一个知道我拿了打黑拳的提层后,只用掉一千一的那个人。
“出去浪啊?”
对于这张磁卡,我没有太在意,反正这里边的钱也拿不出来,随手递了过去。
老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么,前世今生上了一批新货,我想试试。”
我也没听说园区进新人啊,问道:“谁啊?”
老猪用眼眉挑了一下,目光却看向了依然在瑟瑟发抖的他,接过我的磁卡后,转身走了。
此时此刻,整个食堂里只剩下我和一群关在狗笼子里的人。
“艹!”
……
“哎,醒醒。”
早上,当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那一刻,我是被芳姨给叫醒的。
她很懂一样说道:“睡上啦?”
“这你要让阿大给抓着,腿不得给你打折啊?”
正当我在昏昏沉沉中琢磨着是不是误判了和对方的关系时,人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里面是我在园区内从没见过的油条和油炸糕。
“以后别在园区里买包子,那玩意儿能吃么?”
说完,她竟然笑么嗞的走了,走到门口还踮起脚嘚瑟了两下,和正在谈恋爱的少女似的。
我在门口冲着里边看了一眼,见这群昨天惹祸了的狗推们,在酒精作用下还没有一个睁眼的,才察觉出芳姨办事的小心程度。
拽出油条正吃着,阿大一脚踹开门走了进来。
我能看得出来,他一宿没睡。
我掏出烟,连盒一起递了过去,问道:“大哥没睡啊?”
“我睡几毛啊?”阿大怒气冲冲说道:“眼镜死了,下个月业绩怎么办还不知道,怎么睡?”
点烟的工夫,我看见阿大手背骨节处都破了,立马想起了被铁链子锁在房间里的杨阳。
这时候我肯定不能搭茬了,别到时候再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
“你瞧着吧,一会儿这帮货只要到了工作区准会变得无精打采。”阿大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盘口接下来的所有发展一样,打包票似的和我说着。
我只能顺嘴搭音:“那一会儿我和老猪抓出来一两个,教训教训?”
“没用。”
阿大很快否定了我的建议。
因为,本来也没用。
眼镜的死让整个园区内的积极氛围一下变得十分消极,想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唤醒他们的积极性;另外一个,是干脆从里到外都换一批新人。
而这两个办法对于眼下的2号楼来说,都十分困难。
阿大琢磨着,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一会儿和我出去一趟。”
“我X你们妈的!”
“谁!”
发起疯的阿大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众狗推们开始往同一个墙角缩,即便是摆烂,他们也不想成为第一个挨棍子的人。
阿大却越骂越兴起,整张脸通红。
“我刚想给你们申请点福利,打算和老板说,以后不管你们谁赚了钱,都让往家里打,也好让你们安心在这儿工作,现在给我来这一出,是吧?”
“是不是!”
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好像是拒绝了我,是这么回事吧?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骡子。
他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问道:“大哥,你说啥?”
阿大抬起腿,再次将其一脚踹到,43号的脚也就是他那张脸才能完全承受住,一脚就给人蹬翻了过去,仰面栽倒。
阿大此刻才说道:“不信啊?”
“你是不是不信!”
阿大一回头:“老许!”
“老许,你过来!”
他冲我挥了挥手,我还懵着,推开门走进了工作区。
“你们自己问问,我是不是刚才还给老板打电话,商量着说,不行的话,就让你们把挣到的提层都打回去,也省得在园区都扬了。”
阿大拿着棒子冲我比划了一下,急切的催促道:“你他妈说话!”
“啊……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开始了我的表演。
“这不眼镜让你们弄死了么。”
“大哥心里也不落忍。”
“谁家里还没有个妻儿老小啊?”
“再说了,大哥说了,等完成业绩就让咱们回家……”我话锋一转:“我就建议说,不行跟老板商量商量,人回不去就先回不去了,能不能把钱打回去。”
“这不么,大哥答应了,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等人回信儿呢。”
阿大听我说完,他也懵了。
他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着要人情儿。
“啊,对。”阿大赶紧把头扭了过去说道:“你们不也得给老板点时间么,哪有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你们琢磨琢磨,眼镜为了把钱打回家,都把你们折磨成啥了?”
“我能不惦记着么?”
“你们可倒好,给我玩起罢工来了。”
这回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冰川融化一般有了希望,小伙挣扎着从椅子堆里站了起来,扶着桌子问道:“大哥,我们真能把钱打回去?”
老猪插话道:“大哥还能骗你们那俩钱儿咋地?”
阿大老谋深算的没给这群人继续往下议论的机会,一把接过阿勇手里的枪:“你们是不是不信?”
“是不是!”
“那就站出来,来,刚才不是挺猛么!”
“不是不想活了么?”
“来,你他妈给我站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谁还能往出站啊?
地出溜人如其名,顺着墙根儿就溜回到了工位,往那一坐,噼里啪啦开始敲上了键盘。
他一动,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一个个全都带着一张不好意思的面孔往回走,没多大会儿工夫,工作区又坐满了,只有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男人,直到现在我也没和他说过话的男人还在地上躺着。
阿大低头看了一眼,挥动着手里的枪械说道:“弄走。”
这回搬人的不是我,是阿勇和老猪。
他们也没把人往垃圾堆送,抬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架着一个满脑袋都是纱布的家伙走了回来,一回来,就给那小子扔座位上了。
当整个工作区键盘声再次响起,阿大很不放心的和打手们坐在了一起看着这群狗推工作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着跟我说了一句:“你小子行啊。”
这哪是我行?
这不就是监狱的那一套么。
当管教发现谁心理状态不对的时候,马上给他们家打个电话,等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到了,和家人见面了,你再看看第二天他什么样,保证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
“大哥,我觉着,得有个人时刻能看着这群小子的状态,要不然发生点什么事咱们完全不知道,太被动了。”
阿大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干啥?”
我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权力,让我随时能进出各个楼层,这样即便是我听不着他们私下里都说了啥,也能从他们看我的表情上,瞧出点东西来。”
阿大琢磨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说了一句:“阿勇不行么?”
“我俩不一样,我是从狗推爬上来的,勇哥是你兄弟。”
“老猪呢?”
我故意往后一靠,把老猪让到了阿大面前,当阿大盯着老猪看的时候,他转过身,晃悠着脸上的肥肉:“大哥,有事啊?”
阿大看了我一眼:“还是你去吧,你去我还放心点。”
当时我脸上一点表情都不敢有,更不敢笑,整张脸要多死板有多死板,等放工回去的时候,脸差点没抽了筋儿!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和以前一样,不允许出2号楼,听明白没有?”
我立即点头:“知道了。”
那一秒我能感觉不少打手冲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目光阴冷的刀子。
……
夜。
狗推们被阿勇他们送回时,我从阿大手里拿到了一张和普通磁卡完全不一样的卡,这张卡是绿色的,而阿大、阿勇、老猪他们的卡是红的。
我试探性的把人送回去以后,拿着这张卡出现在了芳姨所在的楼层时,将磁卡在绿皮兵眼前一晃,绿皮兵都没犹豫,伸手直接打开了楼层铁门,极为顺利的将我放了进去。
不过,我还是没敢去八楼。
当、当、当。
我敲响了整个楼层内,唯一认识的,芳姨的房门。
“谁啊。”
当脸上贴着面膜的芳姨打开了们,看见我笑嘻嘻站在门口时,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她站在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你疯了吧?”等看见了我手里的绿色磁卡,惊讶道:“你连这东西都敢偷?!”
今天我必须来这儿,我要是不来,才会让阿大怀疑。
于是,我一把将芳姨抱起,在她惊呼着‘啊’一声之下,将其扔到了床上说道:“别说一张卡了,人我也敢偷!”
再次进入工作区的时候,是阿大来接的我,当时他心情不太好,说园区因为阿勇的那一枪,被物业罚了二十万。
对,一枪,二十万。
没有理由,更不可能申诉。
从这儿开始,我才知道,原来园区老板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听了阿大给我讲的故事之后。
他说原本这个园区从最开始到现在,一共有过三个老板。
第一个老板姓吴,是国内犯了事带钱跑出来的,好像是搞传销的。
他和军方谈好以后,在这个园区投了两千万,开始做诈骗。
这个货真的赚到钱了,在那个国内还不怎么宣传反赌反诈的年代里,连在公园卖药骗老头老太太的都能赚到钱。
吴老板赚了多少没人知道,阿大知道的是,当这个货想要把钱变成‘U子’远赴大漂亮潇洒时,身为他小蜜、也是在园区当会计的女人卷走了所有的钱,抢先一步跑了。
当时吴老板整个人都傻了,逢人就说‘那个死婆娘卷走了我几个亿!’。
只是,物业的人是不会听他解释的,当天晚上就给塞进了行李箱。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着。
阿大笑了笑:“还为什么?就因为吴老板欠了军区的管理费没给上。”
要知道在这个地方,行李箱里装的不是人民币就是人民,被塞进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吴老板消失后,第二任老板姓周,他就聪明多了,所有账目自己管理,每天都在防着被人搞死的同时,费劲巴力的对账。
周老板倒是没事,没被园区找麻烦,也没被手下背叛,可他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常年昼夜颠倒加上小快乐顶着,很快就开始吐血,进了医院检查,医生直接给出了肝癌的结论。自此,周老板是长吁短叹,总说自己挣了‘做损’的钱,没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园区应该被物业接手,但是这群人聪明啊,他们知道接受这种产业可是会得罪中方的,于是就把这个产业卖给了阿大的老板。
也就是第三位老板。
阿大的老板为了不让自己步入前两位的后尘,在园区内多设立了一个职位,那就是督导。
督导不光负责管理园区,还得给园区招人、算账,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阿大的老板是不可能这么信任她的,干脆将阿大、阿勇这批人都派了过来给这位督导打下手,如此一来,老板可以随时了解园区的状况,又不用被这些事情拖累。
算是勉强达到了一个平衡的局面。
“姓吴那个老板是怎么没的?”我如此问着。
阿大坏笑道:“你还他妈挺好奇?”
“行,那我就给你仔细讲讲。”
园区啊,在东南亚分为很多种,比如黑的、和更黑的。729就属于黑的,他们只会按照业绩惩罚猪仔,但听说在妙瓦底却不是这样,那边看心情。
园区和园区呢,也有很多不同,像是每个园区都有自己设置的酷刑,如同妙瓦底的水牢。
我却在这个时候贱逼嗖嗖的多了句嘴:“咱们园区的酷刑是什么?”
阿大一点都不在乎的说道:“开飞机。”
开飞机我知道,不就是那点事么?
当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阿大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说的开飞机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开小飞机……”阿大走到园区窗口前,指着窗外的双杠说道:“看见那玩意儿没?”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解释着:“把人的拇指用铁丝捆在双杠上,再用钳子拧紧,双脚大母脚趾头同样,等你挂好了,我会让人过去悠你。”
“不用多,三两下吧,你自己都能听见咔嚓一声,拇指的骨折声会让你痛不欲生。”
“要是你再胖点,纤细的铁丝会把你的手指直接勒断。”
我皱起了眉,实在没法想想自己这个一百六十斤的体格只靠四根手指头挂在上面是什么后果,反正我是不想上去。
“大飞机呢,就是吴老板那种。”
阿大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楼下,然后绘声绘色的:“啪!”了一声。
我被吓的猛然间打了个哆嗦。
“怕啦?”
阿大询问着。
我用力点了点头。
“怕了就老老实实的,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地主被电棍突突的时候,咬了你一宿!”
“他说,你今天早上还在问他逃出去以后怎么解决现金问题,还说一根冰棍就能搞定窗外的螺纹钢……”
阿大忽然止住了所有声音,盯着我的眼睛。
我宛如承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似的说道:“大哥,这王八蛋在乱咬人,他就是觉着我打他了……”
“我知道。”
阿大看着我阴笑道:“昨天晚上我特意去买了几根雪糕,按照小地主说的方法在半夜都放在了螺纹钢上,还用力踹了几脚。”他冷笑着说出了答案:“没踹开。”
“所以啊,我去了八楼,踹了小地主半宿,在早上四点多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了,说是因为恨你,才冤枉你的。”
我脑袋顶上的汗都淌下来了!
那是小地主承认了么?
他分明是被变态的阿大折磨到痛不欲生,被逼无奈才应下了一切。
叮。
电梯在一楼开了。
当我看见眼前熟悉的环境,纳闷的转头看向了阿大:“怎么是一楼?”
阿大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带你看个热闹。”
我刚走出去,就看见很多在同一个工作区域的熟悉面孔,他们一个个的全部站在阳光下暴晒着,奇怪的是,这群人竟然顶着太阳在仰头观看着什么。
“我啊,原本的打算是把小地主卖了,不管怎么样不是能给园区多出点钱么。”
“可咱们督导不愿意,说是我心太软,一定要杀一儆百。”
我被他搂着肩膀一步步走到了太阳底下,仰头看上去的时候,只见楼顶出一个人影被捆着站在楼边。
阿大冲着楼顶挥了挥手,楼顶一脚踹出,小地主直接跌落,在跌落的过程里放声咒骂:“阿大,我日你祖宗!”
啪!
一个人,从那么高的高度摔落,宛如西瓜般爆开,人都给摔碎了!
等我看向阿大的时候,他却依然笑眯眯的回头望着我说道:“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我可不想送你上去。”
“借人。”
阿大真没瞒着。
“我想跟你借你们家那个成功学大师。”
14、15年,正是这玩意儿最火爆的时候,各位大师层出不穷,其中最著名的‘听懂掌声’曾经给无数人带去了欢笑,也骗走了多少人的财富。
要我说,那帮玩意儿才是真真正正的诈骗,一堂课13998,还动不动就能凑满满一个大会场,也不知道那些挣了点钱的老板是脑子有包还是让什么玩意儿附体了,竟然上这群明显小学都没毕业的人的课。
那钱都让他们给挣嗨了。
这回我又听见‘成功学大师’的名字由阿大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立即就把在国内的记忆给衔接上了,没想到这地方也有这种人物。
“老林,这个月,我给那小子干了。”
“我用我们盘口最基本的股转盘,干了他的‘刷单盘’,可他妈都没等我站起来嘚瑟呢……”
阿大不说了,有些无奈的吧嗒着雪茄。
老林笑着说道:“小事,都是小事。”
“打算用多长时间啊?”
阿大回应道:“俩月,行不?”
“我只要再干新来那小子两回,让他以后都在大老板面前张不开嘴就行。”
这个带来新盘口的人,应该是督导联系过来的,不然阿大不会这么激动。
他和督导不对付,自然要把督导带过来的人给灭了威风,否则以后在园区还能立住了么?
这是东南亚啊,你就算是和老板关系再好,拿不出业绩来不也张不开嘴说话么。
“行,这个忙我帮了。”
林老板答应的比我们所有人想象中都痛快,我却一眼看出了这种人的狠,人家是明白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
“条件呢?”
接下来不等阿大感恩戴德,老林用三个字给他弄愣了。
“条件?”
老林很自然的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你的销冠死了,要把我销冠借走,一没有抵押、二没有合同,还不得谈点条件么?否则传出去了好说不好听,知道的是因为咱们哥们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欺负我呢,是吧。”
这种人永远是用替你考虑的方式,以最温柔的态度下最狠的刀。
“你想要什么条件?”
老林眨了眨眼,看向了我和老猪。
“都是自己兄弟,你说就行了。”阿大随口打消了老林的疑虑。
“你们家是咱们勐能第一个有新盘的,之前我还纳闷,你们729怎么就突然放上烟花了,原来是这新盘闹得。”
“阿大,你看这么着行不行,那个成功学大师你也别说借,我也别说给;也别说俩月、也别说半年。一会儿从这屋走,你就把人带走,什么时候觉着不好使了,再给我送回来就行。”
“不过……”他抻着长音说道:“你是不是把那个新盘拷贝一个,也教教我啊?”
“你们吃肉,我喝点汤还不成么。”
阿大后悔了。
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这话要是我不在屋里,他没准会给出另外一个答案。
“那指定不行。”阿大望着我说道。
这意思还不明白么?
我主动开口:“大哥,我想上个厕所,您看……”
阿大看向了林老板,林老板伸手在茶几底下掏出对讲机喊道:“有喘气儿的没有,进屋一个。”
片刻后,一个胳膊上都绣满了纹身的胖子走了进来,老林一指我:“带这个哥们去趟厕所。”
当我顺手把房门关上,被人家带着走到了路口,我喊了那胖子一声:“唉,哥们。”
我用夹烟的手往屋里一比划:“屋里谈事呢,我不太适合听,躲出来待会儿。”说这话递了根烟过去。
那胖子明显很明白事,接过烟点燃后说道:“也是,他们那些老板说的事,有时候我也听不懂。”
“家哪的?”
“内蒙。”
“哦,我东北的。”
我满嘴大碴子味说自己是内蒙的,这小子更过分,一嘴唐山口音告诉我是东北的,我们俩老中医谁也不揭穿谁,就站在楼道口胡说八道着。
信口雌黄这个词可能就是为了我俩设计的,尤其是那胖子因为长期抽烟嚼槟榔弄了满口的大黄牙。
此时,和我们隔着整整一条路的另外一个胡同口,一排穿着高跟儿鞋、精致吊带长裙的女人走了过去,一个个抹着小红嘴瓣,妆画的和小鬼而似的,我就瞄了一眼便转过了身。
心里琢磨着这帮人不是美女荷官就是准备打视频、开直播的,那胖子偏偏在这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哥们,你们那儿都弄啥的?”
他真不是套话,就是觉着俩大老爷们对着站这儿太尴尬了,随口聊聊。
我这儿要是对付一句‘啊,就弄点盘口’,都不用说什么盘,这事也就过去了,可就在这一秒,我扭回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那张脸别说化妆了,就是烧碎了骨头我都能认识她灰!
楠楠!
她绝对是楠楠!!
当时我身上这股火直往脑瓜门子上撞,连那胖子都没搭理,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撇,冲着那群女孩走了过去。
那胖子也发现了不对,但碍于我是客人的身份也只能问一嘴:“你上哪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人群,一把就拽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圆了拳头——吭!
一炮就给楠楠削躺下了。
我已经丧失理智了,胖子过来一拍我肩膀,我挥手拽住他的头发,往墙上用力磕了过去,耳边清晰的听到‘空’一声后,他怎么倒下的我都没看,转回头,抬起脚就往楠楠脑袋上踩。
我真有心一脚直接把她脑瓜子踩稀碎!
只是我这儿脚还没落地,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声响‘嗞、嗞、嗞’。
我用了全身力气的脚立马放了下去,一个跟头栽倒躺地上就开始哆嗦。
我也是,没细看这帮人手里拎的啥,可这节骨眼谁有工夫看他们?
我倒下后就听见身上的电流声‘噼啪’作响,刚眨了一下眼镜,整个人便抽了过去。
“大哥。”
阿大办公室,我和刀子是被阿勇拎着枪送进来的,这小子进入办公室之后,往阿大办公桌角落处一坐,不是很在意的回头说道:“大哥,这俩小子在工作区打起来了。”
“我不瞎。”
那刀子的脸上让我揍的,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现在眼角还动不动就往外淌血呢,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咋回事。”
阿大问了一嘴。
刀子终于逮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机会,一张嘴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大哥,这小子越来越不拿咱园区的规矩当回事了。”
“这两天,我从来没在工作区值班板凳上看见过他,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啥;”
“还有今天早上,我去接狗推上班,您猜怎么着?姓许的这个王八蛋在小伙被窝里睡觉呢!”
“咱管理可有自己的屋,他这不是乱窜么?”
“前两天刚跑了一个骡子,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整?”
“还有……”
满屋子没一个插嘴的,我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反而让刀子说不下去了,估计他也在纳闷:“我这么把你往死路上推,你就一点不像拦着?”
“还有!”
“今天早上他和芳姨摸摸搜搜,当着所有狗推的面谈上恋爱了,大哥,这不是打您的脸么,以后我们还怎么管这些狗推?”
“还有嘛?”阿大问道。
刀子伸手一指:“我就说了两句,您看看他给我打的,有当兄弟的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么?”
那一秒,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安静,阿勇、阿大同时看向了我。
我硬是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没下狠手。”
这时候阿勇说出一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我作证,老许真没下死手,他要下了死手,刀子这会儿已经没了。”
噗嗤。
阿大实在忍不住的把头扭了过去,在刀子满脸疑惑中笑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劝解我说道:“老许,你到底想干啥啊?”
刀子左看看右看看,就跟我们仨大老爷们合伙欺负他一样。
他怎么看都觉着这不像是要处理我,反而觉着,有点哥几个弄点茶水要聊天的意思。
“这小子不给我做脸。”
我由始至终,一句都没提芳姨。
这里边有个是男人都理解的谈话技巧,那就是大老爷们为了这张脸干出点什么来都不过分,因为你不给面子了。可要是带上芳姨,哪怕你说出了大天,那也没理。
更何况在阿大眼里,我用不了几天就是个快要去死的人了,他得指望我能在关键时候咬住了牙,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处理我的。
紧接着,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刀子当满屋狗推的面,管芳姨叫破鞋,还说我弄了双破鞋,当宝,我……我他妈没忍住。”
在阿大眼里,我是那个让站起来说两句会一口把酒干了的‘不善言辞’者,还是个在关键时刻能拿出‘让狗推们往家里打钱,留点念想’便解决了园区问题的关键人士,眼下无论是我说的还是我做的,都符合人设,更何况还顶着马上就得去死的压力,和谁打起来都属于正常。
“那你他妈也不能跑工作区扯犊子啊!”
就骂一句,就完啦?
刀子愣在那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一眼我,最后看了看阿勇。
“我错了。”
阿大看着刀子叹了口气:“你啊,让你勇哥带着,去大夫那包一下,这一脸血,不知道还以为咱这儿出人命了呢。”
“大哥!”
刀子那一嗓子委屈的啊,上前一步恨不得站到阿大耳朵眼那地方去伸冤,生怕他听不着。
“大他妈什么哥!”
阿大将脖子拔起来,直接瞪了回去。
“那老许一对一干的你,你让我咋说?”
“都是自己弟兄,差一不二还不就得了!”
这时候,他不讲规矩了,和你论上江湖了。
你是不是和人家一对一单扣的?
这说破大天儿,也是你打不过人家。
只是,这隐藏在底层的逻辑是什么?是阿大要用我这条命,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刀子,等我平平稳稳把园区‘刷单盘’这件事给铺过去,调回头来阿大就得补偿刀子。
但,这话眼下不能说,还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几句话给阿勇听的都惊着了,他也没想到阿大会如此偏袒谁,还偏袒到了这种程度。
“行了,去大夫看看吧。”
“勇哥……”
“快走吧。”
阿勇他们俩出了门,阿大这张脸可就变了。
这个时候我在办公室的窗户上,正好看见前世今生那儿有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出,赶紧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咋了?”
阿大只瞄了一眼:“估计是那里的哪个娘们扛不住了……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扛不住了么?
我知道是谁了……
还回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幕幕!
是阿勇,将这伙人领进了园区;
也同样是阿勇,将人家好好的小两口,一脚从人踹成了鬼。
现在,这小两口一个成了杀人犯,一个还……
我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血来的看着窗外,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感觉这辈子白活了!
转过头,我再看向阿大的时候,立即走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昨天晚上我去‘前世今生’了,里边的一个娘们和我说,她在那儿看见过阿勇和督导、老七他们喝酒。”
下一秒,阿大立即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我。
“我要是扒瞎一句,您马上剁了我。”
不是都在作么?
那就来!
阿勇,我要是不给你送到地下去给那个女孩道歉,老子这十年大狱白蹲了。
我眼看着阿大把眼睛挪开后,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催促道:“大哥,你要是不信我,就现在带着我去前世今生查监控,咱就说我从你这儿把磁卡偷走了,还在园区里逛悠乐一宿……”
“有了这个理由,既能对上我小偷小摸这个习惯,好给日后扣上偷财神‘刷单盘’的帽子,还能知道阿勇到底是去没有前世今生和督导他们接触。”
那一秒阿大嘴角抖动着慢慢转过了头……
我是半夜被放出来的,在财神那儿一直等到了夜风凉透,老猪才跟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冲过来打开了房门。
“我真忘了,今天下午发生了太多事……”
当时老猪特别不好意思的在道歉,可他说的话,却一句都钻不进我耳朵里。
小伙和我一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园区内行走,当偶尔看见有绿皮兵经过时,小伙会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往我这边躲一下。
绿皮兵被他的动作都给吓了一跳,随后,是指着这小子铺天盖地的嘲笑。
直到回国许久以后再想起这段的时候,我都想不起来那些绿皮兵是怎么笑得了,就感觉走这一路满脑子都是骡子的呼喊声。
“老许!”
把我叫醒的,是芳姨的呼唤。
当时我发现芳姨像木墩子一样坐在2号楼门口,望夫石一样看向远方,可是就这么聚精会神的等待,却是愣等到了我靠近才发现。
她看见我之后马上站了起来,虎了吧唧的过来一拳头锤到了我肩膀上:“你个王八犊子,干他妈什么去了?我他妈以为你死外边了!”
“我以为你死在外边了~”
她哭了。
嗷、嗷的哭。
那一秒我心里所出现的竟然不是触动,而是暗暗觉着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了。
“是不是虎!”
我神情紧绷的骂了一句,然后用眼神一挑棚顶墙角处的监控。
她肯定是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下一个动作吓得我心惊肉跳,这娘们撅着嘴说了一句:“我不管。”甩开膀子就抱在我身上。
那种让人惦记的感觉和所有计划有可能被这一下彻底破坏的矛盾混杂在一起,尤其是精神上刚刚被骡子的事冲击过,我整个人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明白。
当时的我不知道阿大会怎么对待我们这对儿野鸳鸯,又不清楚在这破地方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此时。
咵、咵、咵。
楼道里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等我抬起头,绿皮兵就跟洪水似的,顺着楼道涌了下来。
完了。
这已经不用想了,肯定是阿大在气头上看见了我和芳姨搂搂抱抱……
说实话,这是我最害怕的时刻。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大万一真给芳姨整那个屋里去开上飞机,我成啥了?
幸运的是,来的不是阿大,这还是我在芳姨愤恨的表情里看出来的,因为那个女人她曾经和我说过。
是督导。
那个和大老板睡完觉,就再也没回过国的督导。
“老许。”
督导抱着肩膀将胸前那对儿是个男人都馋的宝儿拢得老高,怨不得大老板稀罕她。
“跟我来一趟。”
这娘们说完这句话我都愣了,他没和我们这群人接触过啊,怎么想起来叫我了?
“你要干嘛?”芳姨这时候来了保护欲,拦着我站在了前边。
“骚货,滚一边去!”
她们俩之间应该是再也没有半点闺蜜情了,这位督导甩手就给了芳姨一个嘴巴,给人打到一旁,拽着我的衣领子就往楼上走。
紧接着,楼梯口让那群绿皮兵堵了个水泄不通,连老猪要上前都让AK给支那儿了。
上了二楼,我才看明白,原来这二楼只有一间办公室,其余房门都关着,但是我能隐约听见里面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等到了督导办公室门前,这个女人抬起那黑皮红底的高跟将门踢开,把我拉进屋的时候,我竟然在办公室房间里看到了老七的身影!
就是那个穿着迷彩服,用皮卡给我和阿勇弄到了勐能打黑拳的老七。
“嗯!”他当时嘴里叼着烟,一边发出感叹因,一边双手整理着裤腰带说道:“老许,你姐问了我点园区的事,那我哪知道,这不,我想起你来了,才让她去把你叫了过来。”
老七拉链没拉。
当我以为自己发现了细节时,这位督导一点不在意,直接走过去伸手给老七的拉链拽上了。
老七还挺不好意思:“这是干什么呢?”
冲着我伸出了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
我看明白了,督导这是在向我亮肌肉。
她得让我明白明白,就算没有了大老板,在2号楼里,在园区里,她也能和阿大争一争。
督导做完这一切,毫不客气的看着我问道:“老许啊,咱们园区放烟花的事,还记着吧?”
我点了点头。
督导继续说道:“可就在刚才,老林那也放烟花了。”
我看了老七一眼。
老七直接给我底牌掀了:“甭装糊涂,之前你不是和阿大出去了一趟么?还有老猪,门口监控里都有记录。”
那他妈你们咋不给老猪抓来问呢!
我没说话。
督导:“我让人查过了,老林那能在这么短短几天放了烟花,是因为他手里和咱们一样的新盘……”
“这个王八蛋用几个晚上的时间弄了整整一百二十个群!”
“一百二十个!”
她转身走了回去,还顺手拿走了老七嘴上叼着的烟,抽一口之后,喷吐着蓝色烟雾说道:“你得告诉我,那天你和阿大是不是去了老林那儿,又是不是阿大给了老林咱们‘刷单盘’的拷贝。”
她那双眼睛如同阴鹫一样盯着我,让人通体发凉。
这时老七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帮个小忙,你把事说了,我今天晚上就把你调军营去,这几天你就在我军营里吃香的喝辣的,等完事了,我保证,回来以后你的职位肯定不比阿大低,咋样?”
这群王八蛋!
他们连给鱼下饵都没想过拿‘我们会把你放了’这个理由来骗骗我!
“大哥咋可能有‘刷单盘’的拷贝?”
这时候我就不能装傻了,我要说自己不知道啥是刷单盘,那看着也太假了一点。
“技术来楼上讲这玩意儿咋用的时候,整个楼层就我和大哥两个大老粗听不懂,他上哪弄这个盘的拷贝去呢?”
话说这儿,我自己愣了一下。
芳姨跟我说,大老板要是把阿大甩了以后,他只能烂在这儿……
有没有可能这个盘被写出来以后,阿大直接留了后手,为的就是拿着东西出去换钱?
结果,此时意外却发生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眼镜把自己作死了,为了业绩,阿大不得不把这东西拿了出来,和老林换了那个成功学大师?
“你怎么在这睡呢?”
夜幕下,我躺在五楼的屋里听见了小地主的声音,当时的我和所有人一样,住进了‘公屋’。
公屋,就是几块砖头、一大块木板、上面铺着各式各样床单的地方,还不如监狱里的大通铺。在这儿,屋里没有厕所,想上厕所得申请,门口有个电风扇,谁要是上完了厕所,厕所里的味儿全都能灌进屋里,恶心透了。
但,就这种环境还是开了单、有了业绩才能住的。
我能住这儿的原因,仅仅是小地主开了两单后,沾了人家的光。
就这,大晚上的小地主还给我叫醒了。
我躺在屋里看向了门口,小地主不停挥手喊道:“走,跟我住大床房去。”
阿勇站在小地主旁边的笑令我有点恶心,很明显这俩人都喝高了,可小地主还稍微清醒一点。
我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边才感觉到就算是被风扇吹着,身上也全头是汗。
“艹,你特么怎么身上都粘手啊?”
小地主一碰我胳膊,竟然嫌弃的往自己衣服上蹭。
我们俩被勇哥送到了大床房所在的楼层后,房门刚一关上,小地主顺着房门就蹲了下去了,他被吓的不停拍带着前胸,嘴里骂着:“我X他妈的,阿勇这个逼喝点酒看我眼神都变了,差点没给我吓死!”
我终于明白小地主为什么来找我了。
“不对啊,按照昨天的规矩,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嗨包’么?”
“我敢么?!”
小地主瞪起了眼睛:“阿勇喝点酒都这德性,这要是扎了针,我往哪跑?”
我好奇的问道:“这个阿勇到底是谁啊?”
小地主打开了话匣子。
阿勇是园区老板的远房亲戚,有多远谁也不清楚,但是,之前老板来的时候,他管人家叫姨夫。
阿大和谁都没关系,以前是老板的保镖,后来老板在国内东窗事发就来了东南亚,在这里当起了总监。
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总监之上还有个职位,叫督导。
我们园区的督导,就是管理一切的人,她负责园区的业绩、负责园区的管理、负责园区的纪律,甚至,还负责园区的人员增减。
“记不记着芳姨?”
小地主看见我点头后说道:“咱们督导和芳姨是闺蜜。”
我神情自然的挑了挑眼眉,小地主立马说道:“你想得对,都是给老板蓄被窝的。”
我什么都没想!
小地主说到这儿,从门口走了过来,打兜里掏出烟放在了我嘴边,点燃后问道:“哥们,往出跑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背过身去,伸手指了指棚顶的监控。
小地主立马摇头说道:“没事,这玩意儿都老掉牙了,只能录画,没声。”
紧接着,他靠近我继续说道:“我最近发现了一条道,但是,得去八楼。”
我双眼紧盯着他,小地主怯生生的把声音降低了:“咱俩得从八楼跳到对面的六楼上,昨天去KTV的时候,你有没有铁栅栏的缝隙看见外面不远处的工地门口有一堆沙子?”
“接下来才是最要命的,还得从六楼跳到那堆沙子上。”
计划是真的!
2号楼旁边有一个连接楼,一共六层,而2号楼没有7层,只有8层,所以小地主说要去8层。
那堆沙子昨天我也看到了,从距离上判断,打2号楼的连接楼楼顶往过跳最保险。
就是这小地主似乎有点虎,顾头不顾腚的。
“赶紧睡吧,别琢磨了。”
我如此说着。
因为这个计划根本无法完成!
你以为到了八楼就能跳出去?
窗口焊死的螺纹钢怎么打开?
你以为跳过去就完事了?岗哨要是开枪了,怎么办?
就算是你都赶上了点儿正,子弹都绕着你走,出去之后呢?
我只知道这儿叫勐能,东南西北各处都是啥你知道么?
该往哪跑,谁清楚?
是直接上山奔林子里钻,还是去警察局?!
“睡他妈什么觉!”
“你要是乐意睡,一会老子给你喊个姑娘,反正今天的提层也没花多少。”
这小子看样子已经快魔障了,而我,只问了他一句:“你出去以后怎么活啊?”
你手里没钱自己不知道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没钱,跑出去就等于用两条腿和车轮子比速度,就等于空着肚子和肚满肠肥的追兵比耐力,那还比什么啊?必死无疑啊!
小地主就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我不管,反正我要跑。”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要是敢点了我,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弄死你。”
这就是个小孩。
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他都没想想人家拒绝以后会有什么后果,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
我察觉出了小地主的情绪不对,之前还以为他没能去夜场扎针闹得,可现在看来,不像。
小地主慢慢悠悠的从床上滑落到床边,从蹲下去的姿势变成了坐在地上,用最平稳的嗓音说着近乎山崩地裂的话:“我想回去给我妈上坟。”
他妈已经死了。
被气死还是被急死不重要了。
可小地主还能记得当另外一个园区的主管冲着手机视频用竹签子扎他的时候,妈妈在电话里喊的那句:“我给钱!我就算卖骨头渣子都给你们凑钱!”是怎么喊出来的。
小地主蹲在地上咬着手背一点哭音都没有的在抖动,我眼看着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他终于在半晌之后抬起了头,说了句:“下个月我妈祭日。”
听完这句话,我一口气闷在了胸口。
小地主一定是看着他妈没的,而在这种地方他也不可能给家里打电话,唯一的方式只能是别人在打他时,通过视频……
也只能是通过视频了。
清晨。
我俩走出大床房的时候,和之前一样进入了工作区,而这一次,在那儿坐着的,是阿勇。
阿勇看见我们俩过来,又看见了小地主手腕上的伤,很值得玩味的露出了笑意,走到我近前低声说了一句:“行啊,小哥俩昨天玩的挺狠啊?”
嗨包的玩法和国内差不多。
狂躁的音乐、不堪的舞姿、疯魔的人,和连躯壳都进不去的灵魂在不停摇摆着。
我亲眼看到小地主在冰桶里拿出针管扎进胳膊后,冲着一个陪他嗨的女人说:“你他妈给我叼上!”
她真那么做了,似乎不怎么当回事。
小地主眼中释放着疯狂的贼光,转头看向我:“老许,这就叫骑马打仗,来,比比,看谁先败下阵来!”
他没和我说话,因为我根本就没坐在那边。
当然,我也没干什么好事,但是,那针管,我没往胳膊上扎。
当时我在干嘛来着?
我也太压抑了,我也需要释放。
“我艹你X啊!”
那个女孩的一声惨叫传来时,那女人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而后,在门口进来一屋子人,就是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刀棍的那些。
她指着小地主,喊道:“这个王八蛋尿了!”
我很紧张,以为是小地主的过失导致在劫难逃,手已经握住了一瓶科罗娜的瓶口。
我不想死在这儿!
小地主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
那个东南亚人会说中文,转头问了那个女孩一句:“给钱了么?”
小地主打口袋里掏出一张员工卡,随手扔在了桌面上。
东南亚人捡起员工卡随手递了出去,女人还在解释:“我跟你说话呢,他他妈……”
“卡里有足够的额度。”
啪!
东南亚人一巴掌给那个女人抽倒后,不管不顾的抓着他的头发。
“你听好了,再打扰我的客人,我就把你送到公海的船上去!”
我不知道公海的船上到底有什么让人恐惧的,可那个女孩却默默的,一点点的,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小地主看着她,问道:“接着喊啊?”
他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摁在沙发上撕碎了对方的丝袜,破口大骂:“你他妈给老子喊!”
我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走出房门的时候,冲着门口两个绿皮兵高举着双手,到了近前还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拆封,递过去了两根儿。
那两个绿皮兵不会中文,跟我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出来的目的只是怕小地主搞出事情来,连累了我。
小地主是阿大来接走的,他真玩出事了,不光弄了那个女孩,还在人家头上开了两瓶科罗娜。
那个女人的身体是绿皮兵拖走的,小地主提着裤子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嗨’劲儿,对我说:“没事,去医务室了。”
阿大冲着小地主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万。”
小地主点了点头,拉着我,走向了远处,头也没回的说道:“记账上,明儿上班我就给你挣回来。”
他没回2号楼,任凭阿大就这么在身后跟着进入了一家门口看起来没什么,一进去满是桌案和美女荷官的赌场。
在这儿,很多如同小地主一样的行尸走肉瞪着眼睛望向了赌台,伴随着一声声:“老板发大财。”在失望或者得意中度过。
小地主也找了张桌子坐了过去,我压低了声音问道:“在这地方赌博,你赢了钱能带走么?”
我原本在好意的提醒,小地主却用一句:“带哪去?你觉着自己还能往哪走?”来回答。
他用自己的磁卡刷出了所有的钱,十个一千的,一个一万的,然后,一股脑推向了‘庄’。很明显,夜场的钱也是阿大结的。
美女荷官随口说了一声:“老板多赢点。”开始在牌盒中一张张开始派牌。
赌红蓝。
光我知道的社会大哥就有不少身家过亿的折在这了,但小地主还是要玩。
只是,他今天运气不错,第一把就让两万变成了四万。
第二把,四万就变成了八万。
他已经赢了,除了赔给KTV那五万外,还能剩三万。
当我坐在一旁给小地主计算着账目时,回过头,刚好看见门外那个脑袋上包裹着白纱布,头发被全部剃掉,已经变成了光头的女人。
她经过时,恶狠狠的瞪着我。
这一秒,我才清醒过来。
这是钱么?
不是!
这是那个女孩脑袋上的伤口,是小地主的残暴,是整个园区无法无天的……境况。
我竟然还在算账?
要是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和这群人一样的行尸走肉,哪怕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灵魂,也不可能再塞回曾经的躯壳了。
“庄!”
“闲家胜!”
我刚刚清醒一点,就眼睁睁看着小地主把钱都送了出去,开牌那一瞬间,我们俩的灵魂就像是被正义彻底制裁了一样,望着小地主庄家的八点,和闲家234的牌面,久久没能挪动一下。
八输九,经常有。
“好啦、好啦。”
阿大劝解道:“反正今天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不差这一把了。”
“今天回去,你们小哥俩住大床房,有空调的那种,大哥安排。”
我眼看着小地主在浑浑噩噩中被阿大搂着走回了2号楼,我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失真的。
这一次,我们去的是4楼,如同宾馆一样的4楼,酒店内,打开电视没有频道,只有各种片,阿大还专门问了一句:“你们俩还用不用再来一轮?账可以记着。”
小地主没说话,钻进了浴室。
阿大看向我的时候,我摇了摇头。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水流声足足响了一宿,小地主在厕所里一整夜都没有出来,他可能在用浪费水电的方式报复着整个园区。
而我,趁着这段时间将整个房间翻了个遍。
直到一个转身的瞬间,在墙角位置发现了卡在棚顶天花板上的隐藏摄像头以后,慢慢的,蹑手蹑脚的老实了起来。
原来我的行为早就在人家的监控之中……
假如。
我是说假如小地主意犹未尽,那他妈不成了现场直播?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这原来也是园区的生财之道,他们会拍下这些东西发到国外的网站上,尽管不如诈骗赚钱,但,却能负担整个园区的费用。
小地主开始倒霉了。
骗完了那个女人的整整一个礼拜内,他都没能将哪怕一个精聊过的猪落地,而之前提层的钱,也在胡吃海喝之下很快花光。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每次都尽可能的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为了不让阿大他们起疑心,在观察之余,每天还在网上寻找着可以欺骗的目标,并记录下了每一次聊天概况。
在这儿,我必须向所有曾经聊过的人道个歉。
是,我并没有骗你们钱,但和你们聊天的,并不是一个身高171,身材苗条还毕业于211高校的美女。
是我。
每天和你们甜言蜜语,总是唠着小骚嗑,让你们觉着这个女孩子不光和你们相亲相爱而且灵魂契合的……根本不是真实聊天。
是话术。
能从早上八点,一直聊到晚上十点,看到信息必秒回,还总能让气氛愉悦起来的,不是爱,是工作方式……
叫精聊。
而我一旦从729逃出去,这份聊天概况肯定会被另外一个人继承,他们会将我始终没有推进的最后一步毫不犹豫推动下去。
所以,我求求所有看到这本书的人,千万不要再相信任何带你发财、带你投资、境外高薪之类的话了。
人家凭什么带你啊?
真有那路子,不会自己闷声发大财么!
你都困难到要去网上找对象了,就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底子么!
清醒一点吧!
还有。
所有孩子、亲属、朋友沦落在东南亚的家长们,请不要再打钱了,那就是个无底洞!
你打过去的每一分钱,都在告诉这帮人渣你们家还可以再掏掏,而下一次,他们会对你们的孩子下手更狠,为的,就是你们的不忍。
还有!
是的,还有!
假如,在这个时间段你的家属依然沦落在缅东或者缅北,请先不要慌。
一定时刻关注自己的某音、某手、某红书账号。
在那儿,你们的孩子不可能在那群人渣不允许的情况下将电话打回来,他们唯一能联系你们的方式,就是从这些网站上给你们发送私聊消息。
如果你们看见了,记住,要问清楚最重要的问题,因为一旦你们的孩子把这条消息发送了过来,他们就是冒着被暴揍的危险,千万不要浪费掉这样的机会。
首先,要问他们在哪儿,一定要问清楚、问细致。
其次,去查该位置周围的口岸哪里开放;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立即、马上通知帽子叔叔,只有他们能把你们的孩子救回来。
请不要再相信网络上那些‘冒险拯救东南亚失落同胞’的直播了,据我所知,有人在那儿光靠搞这个,一年收入几百个W!
如果你还愿意继续信网上那些人的话,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就行,那就是当你联系上这伙人之后,人家告诉你要准备一百万,你给是不给?
给还是不给?!
不给,你就得在明知道孩子天天遭罪的情况下遭受精神折磨。
给了,钱一旦石沉大海,对人家来说,就是被封禁一个账号的事!
另外,请千万不要相信什么高薪,尤其是在厦门、防城港、三亚这种好地方的,如果去了发现是皮包公司,每天什么都不干还有薪水领,那你放心,用不了几天一定会去东南亚团建。
到时候真落地泰国、老挝这种地方,哪怕你觉着自己还在大城市里,实际上把你们运走,不过就是深夜里一顿酒的事。
小地主就是这么来的,包括我!
乃至于729园区的很多人都是因为喝了别人递过来的饮料,再睁眼,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不好意思,没有收住,一不小心说多了。
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会变得特别凄惨。
当然,我说的是小地主。
小地主一周没开单住进了616,可是他已经没有之前的精神状态了,我就坐在他旁边总能看见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发呆,哪怕是对面的‘猪’明显有了上钩迹象,他也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那天晚上下班,也就是我到了729半个月左右之后,阿大又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办公区。
他走过来抓住小地主的头发,一个嘴巴就抽了过去——啪!
将人打倒以后,伸手指着我,像根本不认识一样威胁道:“你,站起来看着!”
“还他妈有所有新来,都站起来!”
我们几个新来的全站了起来,阿大蹲在地上拽起了小地主的头发,凶狠问道:“你干什么呢?”
“该切不切,该落地不落地,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他往后一伸手,阿勇递过来一把路边摊烤肉用的铁签子,阿大握着铁签子连想都没想,直接扎进了小地主的手里——噗。
“啊!!!”
小地主趴在地上捂着手满脸紧绷着大声嘶吼,脸都憋紫了。
“小王八蛋你记住啊,就这一回,再有下一回,我不带和你动手的,你他妈直接给我上八楼!”
“我要不让那群绿皮兵给你手剁了,我跟你姓!”
由始至终,我也不知道阿大姓什么,但我从不怀疑他说出这句话的真假。
阿大走了。
伙同那群人渣。
我伸手把小地主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小地主看着我疼得直哆嗦,说了一句:“还不打算跑啊?下一个就是你!”
我知道。
真的。
谁能保证坐在电脑前每一天都可以骗到人呢?
骗不到,这就不是下场么?
我真知道,但,眼下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
我冲着小地主笑了笑,没说话。
事实上自打到了园区,我就在刻意的装哑巴。
叮咚叮。
办公区出业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倾家荡产的人,可我,却将目光转移向了窗外。
一狠心,将扎在小地主手上的铁签全都拽了出来。
“哎呀我艹!”
鲜血顺着他手掌上的伤口往出冒,我能感觉到这小子在疼痛刺激下蹦起来多高,而我只能转回头尽可能轻松的说一句:“疼一下,比一下下疼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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